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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若是在这乡下地方丢了脸,传出去可是丢了黄家的人。”

巴拉巴拉,叶嬷嬷又该是叙述黄家族谱,从开国的一门三进士,讲到她爹,是最为不吝私情,铁面无私的刑部官员,巴拉巴拉……

“知道啦。嬷嬷!”黄怡被她叨叨烦了,索性彻底服软。

咚咚咚,屋外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黄怡诧异道:“出了何事?”

嘎吱一声,小丫鬟惜月走进来,道:“真是笑死我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眼睛似乎长到头顶的女孩居然对我发脾气,还说要给姑娘亲手送礼物。如果说咱们家姑娘的闺房谁都可以进来送礼,那送礼的人怕是要排到城门外了。”

叶嬷嬷和黄怡对视一眼,说:“对方姓何名谁?”

惜月撇了下唇角,道:“叫什么……嗯,李小花”

……黄怡冲叶嬷嬷摇了摇头,完全不记得认识她。

☆、叶嬷嬷

惜月见黄怡完全是一头雾水的模样,轻笑道:“我看她衣着质地虽然是上好的料子,可是花样却特别俗气,估摸着是自以为是的本地姑娘。”

黄怡冲惜月摇了摇头,说:“什么本地京城的莫要在这里提及。好歹是人家的地盘,还敢笑话人家嘛?她送的是什么礼物,又为何同你发生争执。”

惜月不高兴的嘟着嘴巴,道:“说来也是奇怪,她手里有姑娘亲手下发的金色帖子。”

“哦?”黄怡愣了片刻,说:“我统共倒是发出去几个帖子,不记得什么李小花……咦,你确定是李小花不是李小芸吗?她长得是不是很胖,身材高壮?”

惜月愣住,暗自琢磨,原来这帖子真是姑娘发的,还记得对方模样,不过李小芸和李小花倒是只有一字之差,会是亲戚吗?可是若说到外貌模样的话……那姑娘生的美艳漂亮,年龄不大却身材玲珑有致,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出众,哪里和肥胖高壮沾边的?

惜月不敢得罪主子看重的贵客,解释道:“她很柔弱,一点都不胖呢。莫不是有人顶替主子邀请的人出席宴会呢?”

黄怡摇了摇头,努力回想起前些时日的事情。记忆里那个胆小自卑的小姑娘似乎还有个美貌如花的姐姐,好像就是叫李小花吧。难怪,兴许是她姐姐不自重的跑过来胡闹。

“对了,你说她来送礼物,礼物在哪里呢?”

惜月从身后的小丫鬟墨涵手里拿过一个用布包好的东西,递给黄怡。

黄怡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时一封信函,还有一个绣着蝴蝶采蜜的白色手帕。这蝴蝶层次分明,颜色素朴,乍一看极其普通,仔细看却又觉得好像真的有只蝴蝶在眼前飞着采蜜,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黄怡打开信函,看了一会,噗嗤笑了。

叶嬷嬷正帮她打理头发,说:“别乱动。”

“嬷嬷你看,还记得我前几日和您提及的李家村一名发胖的小姑娘嘛?我本是都不太记得她了,最初让管事送信也不过是履行说出去话的承诺,没想到对方倒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叶嬷嬷探过头,扫了一眼,不太感兴趣的说:“字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可惜错字连篇,怕是对着书本描绘着,有些该连着的比划都断着。照我说,这种乡下女孩和姑娘本不是一个环境下的人,姑娘还是少交往的比较好。大人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黄怡无语的笑了笑,道:“她倒是知礼的姑娘,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没有来。”

按理说,这荒凉的漠北地界但凡收到黄怡帖子的人,若是家里长辈知道后必然会赶紧让孩子上赶着过来联络情谊,李小芸倒好,礼物是用心准备,字帖临摹怕是也废了不少功夫,居然人却没来,反倒是让黄怡好奇不已。

她不想结交于她么?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身体不好了?

一场宴会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若有心交往,怎么看这两个理由都不是很有说服力。饶是黄怡如何深思熟虑,都无法体会李小芸在家里的处境。黄家家大业大,庶女是有资格接受正统教育,寻个不错的婆家联姻,哪里会想到一个可能会留在家里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对于农村家庭来说的负担。更何况,这姑娘的出现搞不好还会影响到另外一个被视若珍宝的女儿。

黄怡有些失望,手里把玩着手帕,道:“这小姑娘外貌虽然粗鲁,针法倒是蛮细致的。想来她还没到十岁吧,绣法从线的脉络看有些松散,怕是力道拿捏不够均匀,可是这穿线和花样想法,以及各种针法的交叉混用,倒是别出心载,有几针我愣是看不出哪里串过来的,需要拆下复原看。”

“嗯?”叶嬷嬷探头看过去,她本是黄怡的针线师傅,听到黄怡夸奖个乡下女孩刺绣好,觉得有些奇怪。她拿过手帕仔细看了又看,不由得怔了一会。

“怎么样?”黄怡仰起头看向嬷嬷,总算让她寻到李小芸的优点了,省的叶嬷嬷总是怪她识人不清,什么人都想结交一下。

叶嬷嬷没说话,翻过手帕,用食指指甲挑了几下蝴蝶脉络处的针线走向,一言不发。

“挺有潜力的,对不。”黄怡见叶嬷嬷没出言反驳,必然是认可极了。否则叶嬷嬷那脾气,早就训斥起来。

叶嬷嬷顿了一会,说:“姑娘刚才说过,这姑娘叫什么?”

“李小芸。李家村村长家的小姑娘。不过那模样……真是出众,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噗嗤,惜月笑了,道:“姑娘,您这话听不出是夸人好看呢,还是夸人难看到引人注目呀。”

黄怡拍了下她的脑袋,说:“瞧把你惯的,我说话都爱打岔。”

“针法……”叶嬷嬷忽的开口,目光看向窗外,道:“姑娘在漠北也没什么朋友,若是觉得她有趣,日后不妨多接触一下。”

黄怡一惊,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说:“嬷嬷可是当真的,前几日县长的女儿金秀容来咱家,你都让我别搭理她呢。”

叶嬷嬷撇开头,冷声道:“金家夫人是小妾扶正,奴才就没听说过这年头哪个官家人会把小妾扶正做正室,还让庶出闺女作为嫡女出门应酬的。自然让你远着她。但是这位李小芸,怎么说的,你不是说她有趣么,反正姑娘闲着也是闲着,我看再不给姑娘寻个伴,姑娘快在府里憋坏了。怎么,姑娘是不乐意么?”

黄怡急忙摇头,好像拨浪鼓似的不停摇头,生怕叶嬷嬷改变主意。

叶嬷嬷摸了下额头,闭了下眼睛,说:“近来风大,我这头疼又犯了。稍后惜月你们几个跟着姑娘走,莫要闪失了。若是传来什么出格的事儿,有你们好受。”她故作生气的吓唬丫鬟们。

惜月急忙应声,承诺道:“嬷嬷放心,我们几个对姑娘寸步不离。”

黄怡则是注意着叶嬷嬷淡漠的神色,道:“可是因为今个起的太早,怎么突然就头疼了。我又让嬷嬷挂心了吧。”

叶嬷嬷望着一脸关切的黄怡,摸了摸她的头,说:“傻孩子。得姑娘一句真切的关心,奴才这头疼立刻好了几分。”

她收拾起李小芸刺绣的手帕和信函,顿了下,道:“姑娘作为主人,该出去露面了,省的有人说咱们黄家太过拿大。这礼物我先帮姑娘收起来。人家好心好意亲手做的,总是收藏妥当要紧。”

黄怡嗯了一声,带着几名丫鬟向外面走去。

清晨的日光将整个院落笼罩起来,秋风轻轻拂过地面,卷起了几片干枯的树叶,叶嬷嬷一个人站在院落里,寂寞的背影忽的生出几分落寞的气息。她攥着手帕,手指间越来越紧,又慢慢放松开来。

府上管事黄孜墨从门外走来,恭敬道:“叶嬷嬷,夫人唤您过去呢。说是又有人送了重礼,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安置。”今个来了好多漠北的富商或者世家代表,他们打着给院长送礼自然会捎上京城黄家。

华龙书院的院长黄奕岑虽然是黄家大儿子,却是养在嫡母身边的庶出子,她娘亲去世的早,所以嫡母从小便将他养在身边。

黄奕岑同嫡出的几个儿子关系甚为亲密。更为重要的他十分识趣,晓得自己身份尴尬,索性淡薄名利,一心读书,考下进士却又不做官给弟弟们让位。嫡母见他如此,便为黄奕岑说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对方是国子监祭酒的嫡出二女儿,同样是衣食不愁,云淡风轻的大家闺秀。

两个人倒真是一对,琴瑟和鸣,不问世事,彻底的富贵闲人。

大夫人以前在京城就是出了名的甩手掌柜,根本不管家,此时打着黄怡的名头办宴会,自然不敢轻易克扣来往礼单。知会叶嬷嬷的潜台词就是:我们这一房在京城就是被养着的读书人,别觉着是占了京城主家便宜似的,干脆就由你们的人来分吧。

叶嬷嬷虽然表面是黄怡身边的嬷嬷,但是她陪着黄怡来漠北就代表了黄怡一脉老爷夫人待她的信任。黄怡身边的各位管事,也都是以叶嬷嬷为首的。

叶嬷嬷嗯了一声,目光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手里的手帕,好像是垂下眼眸叹了一声。这叹气声消散在了空气里……李小芸,她不由得念叨着,记住了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设计

叶嬷嬷来到厅前,丫鬟们纷纷给她让路。有些人晓得叶嬷嬷是京城黄府实权人物二夫人的陪嫁妈妈,在府里地位颇高,甚至有人说她的一些话都可以影响到二夫人的决定。于是很多人上赶着过来搭话,始终陪在丈夫妹妹身边的村长夫人,李春妮亦如此。

“妹子,咱们是不是要过去打个招呼?”李春妮不太常参加这种女人间的聚会。在她的认知里,既然对方是主人家,那么他们便应该打招呼吧。

村长李旺的妹妹李春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说:“不是说了在外面不要张口妹子,闭口妹子,整的好想在乡下似的。嫂子还是叫我王夫人吧。”

李春妮心里可不高兴,这小姑子真难伺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张口闭口自个是王家人。生怕有人联想到她本是李家村出身似的。

“我们干嘛上前去打招呼,黄家大夫人若来了,咱们上赶着便是,一个老嬷嬷,不过是仗着二夫人管家有实权,才会被人捧着。我好歹是王家明媒正娶的夫人呢,我不过去。”李春酸溜溜的扫了一眼叶嬷嬷,坐在原地不愿意起身。

李春妮见她如此,也便没起身,心里却想着,他们这哪里是来做客的,统共就没见到几个人搭理他们,好在黄家厨房手艺倒是不错,她饭量大,吃了不少。若是可以打包带回家就好了。

李春若是知道自己嫂子这么想着,怕是钻进地理的心思都有了。

李小花生的漂亮,笑容温和可爱,倒是获得不少夫人们的称赞,很多人打听她呢,直言是哪家的姑娘生的这般出众,又懂事温和,讨人喜欢。

二狗子李旻晟也从前堂混进了后院,他叼着一个稻草,躲在大树下靠着,目光贪婪的凝望着远处人群里分外耀眼的李小花。今日的李晓华穿了一身浅红色裙装,将她原本洁白无暇的脸庞衬托的越发艳丽无双。

李旻晟还是喜欢她穿白色或者浅粉色。记忆里年少时的小花,他扮演土匪,“小花”扮演新娘,当他撩起轿帘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李小花”眯着眼睛的笑脸。

她的唇角轻轻扬起,墨黑色弯曲的睫毛笑成了一条线似的,淡粉色的布料褂子映衬在射入轿子里面的那一道光下,柔和的温暖人心。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个画面……只觉得心跳突然加速,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为了控制那说不出的情绪,他冲“李小花”发火了,说她是个傻瓜,哪里有被劫亲还这般高兴的呢?

“李小花”委屈的看着他,说了一句他至今都难以忘记的言语。

“小花”说:可是我更像嫁给土匪呀……

所以,“小花”一定是喜欢过他的,李旻晟无比坚信这一点……

他一定会娶到她,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努力。

黄怡应付了一圈,见叶嬷嬷出来就靠了过去,小声说:“嬷嬷怎么过来了,刚开饭呢,您的头还疼吗?没事吧。”

叶嬷嬷胸中一暖,道:“多些主子关心奴才,奴才没事儿的。”

黄怡不高兴的看着她,说:“别老自称奴才奴才的,我可不爱听。”

叶嬷嬷拉住她的手,道:“在外面该做的样子要做的。我倒是听惜月刚才和我偷偷抱怨,说你刚才好一顿发火。”

黄怡撇开头,说:“是呀,我听到了一些传言,心里有些不痛快。”

“怎么回事?”

“还能如何?”黄怡嘟着嘴巴,挽着叶嬷嬷手臂,抱怨道:“就是那个李小花,我一进会场她便走过来,自言自语似是而非的废话一堆,倒是让人觉得和我恨熟悉似的。最要命的是她手里拿着我给李小芸发的烫金色帖子呢。”

叶嬷嬷眯着眼睛,说:“倒是个有心计的,知道什么叫做借势。”

“可不是吗?于是便有人主动同她交谈了。真真好笑,最主要的是惜月听到了她娘亲和姑姑的谈话,原来竟是她娘亲不让李小芸来的。这都是什么娘亲呀。”

听到李小芸三个字,叶嬷嬷似乎来了兴趣,说:“就是刺绣手帕的那位姑娘吗?”

“是的,她叫李小芸,因为一场怪病吃药后导致身体走型发胖,村里人都嫌弃她,包括李小花,她对自己的妹妹一点都不好。这次据说就是为了孩子们的颜面,她娘亲才把她留在村里的。”

“你就因为这个生气了?”叶嬷嬷不由得失笑。

黄怡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说:“是呀,主要是没碰到过这么憋屈的事情!明明是我下的帖子,这一大家子倒好,完全无视我的心意,莫非就不怕彻底得罪我吗?”

“得罪你?你会同他们计较吗?几个村妇而已。”叶嬷嬷宽慰道。

黄怡歪着头一想,倒是不太可能撕破脸皮,主要是她和他们完全没交集好不好!

“难道就让此事误会下去不成,我好讨厌那个李小花,她倒是拿着我的帖子到处去炫耀,好像我和她关系多好似的。”

“傻孩子,对付这种人,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是了。”叶嬷嬷浅笑着。

黄怡急忙探过头,说:“怎么做呢。既要显得我不和他们计较,又要让那个讨人厌的李小花吃憋屈。另外我还想下次邀请李小芸来府上玩呢。”

叶嬷嬷眼睛一亮,道:“竟是听你说她,我倒是也想见见这位小姑娘。”

黄怡吐了下舌头,说:“不过她确实挺不好看的,就怕嬷嬷见后就不让我理她了。”

叶嬷嬷无语的等着她,说:“咱家人岂会以外貌美丑定人品性?”

“好么好么,不说这些。嬷嬷你说怎么做,才可以帮我……不不,应该是帮小芸妹子出口气。”

叶嬷嬷见黄怡一副耿耿于怀的模样,心想估计刚才被李小花姐姐妹妹的恶心坏了。

黄怡是大家闺秀,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做事儿留有余地,极少言辞出格不给人面子,怕是没法反驳李小芸什么所以才更加生气。当然,黄怡身边大多数女孩都是出身名门的嫡出女孩,个个骄傲无比,谁会说些暧昧不清出的话乱攀交情?

“嬷嬷,到底怎么办呀?”黄怡委屈的看着嬷嬷。

叶嬷嬷抚平了她眼底的褶皱,笑道:“她不就是想表明你看重她吗?你就先捧着她,然后再摔她一下便是。我记得你说过,书院白先生的女儿白春玉同她有些过节,不如就让她出头吧……”

黄怡本不是强势的性子,不管待谁都客客气气,容易让人亲近的同时没了主仆概念。

但是这次她很生气。李家人实在太过分,居然强硬的不让李小芸出席她的宴会……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李小芸好像小兔子似的胆怯的笑容,这女孩很自卑,也很可怜。况且她家人如此也就罢了,居然还任由李小花拿着她的请帖到处炫耀,仿佛她多么看重李小花似的,分明是企图张冠李戴,以为她不在乎就可以瞒天过海吗?

这不是拿捏她的好性子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名声(改)

黄怡好歹出身大家族,她平时性子温和所以懒得埋汰人,但是若真把谁当成眼中钉,说起话来倒也是不含糊。没一会,平时玩的几个姑娘就凑到黄怡身边,尤其以书院白先生的女儿白春玉的脸色最差不过,但是她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强颜欢笑的符合大家,为黄怡捧场。

黄怡不懂声色,故意表情落落寡欢,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小伙伴之一率先开口,挑起话题道:“黄姐姐是怎么了,好像有心事呢。”

黄怡眯着眼睛,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小伙伴之二附和着说:“莫不是有人惹姐姐生气啦?”

黄怡再次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春玉,声音略显沮丧道:“我挺想见的一位姑娘,居然没有出现,所有些遗憾呢。”

小伙伴们一听,急忙八卦的问道:“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呢?那么得咱黄怡姐姐的高看。是黄怡姐姐亲自下帖子请的吗?”有人已经开始竖着耳朵特意聆听,赶紧打听清楚是谁家的女儿,若是黄怡这条线不好搭上,能和她的闺蜜成为朋友,早晚是可以搭上黄怡小姐的呀。

黄怡眉头紧皱,再次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咬着嘴唇,表现的有些艰难的说:“那姑娘出身平凡,只是我上次去李家村身体略感不适,便寻了间屋子休息。好在有她在,顺便照料了我,我十分感恩于她,想要和这位姑娘深交一下,还特意让管事去她家下了帖子。”

“不知道这个善良的小姑娘是谁呀。难怪黄怡姑娘有些闷闷不乐,莫不是对方没来另有内情?”县城首富王家嫡出的三小姐王景环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她早就注意黄怡的不对劲了,不由得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在说到李家村以后,忍不住立刻想到了李小花。

李小花今日可算是意气风发,最为引人注目。很多长辈认为黄怡肯同她交好,必然其品德出众,便叫到前堂说话,没想到她应对得体,言谈举止不卑不亢,一下子成了好多长辈里面不得了的女孩。王景环和李小花的姑姑嫡出儿子王景意是堂姐弟的关系,不过李小花姑姑所嫁之人是王家么孙,对外打着嫡出么孙的称号,实则却是王老爷续弦之子的儿子。

王景环的父亲是原配之子,面对强势的继母,他父亲本就是心里有怨气,所以延续到了王景环和王景意身上,自然成了面和心不合。王家财大气粗,老爷子疼爱年岁小的续弦妻子,难免让原配的两个儿子寒心,于是待续弦所出的小弟弟,李小花的姑父十分冷漠。

王景环出身商贾之家,府里面又人口众多勾心斗角,自然听出黄怡有些不甘的语气,主动上前,说:“黄怡姑娘所说的李家村莫不是郡守城外西北的那处小村落?”

黄怡见她眼生,似乎对李家村有些熟悉,心底计较一番后才叹了口气,应声道:“可不是么。前几日那村里有户李家给孩子庆贺生日,刚巧我父亲京中一位友人之子曾负气离家出走,被这户李家家长在海上救过一命,便让我前去祝贺来的。”

黄怡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立刻有人开始调查李家村,以及那位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随便一救人就是高门大户离家出走的子嗣的李家家长!

最主要的是被救者父亲是黄怡父亲的友人,那么对方最差是世家子弟,搞不好还可能是当朝哪位实权派高官,这位李家家长真是有福之人。

从大黎国土划分的话,漠北已经处在极其偏远的地方,东宁郡就更惨了,但凡有点能力的富商,熬出头后都会往南边搬迁,谁不想离京城更近一些。在场的有钱人家在本地招摇呼和一下过过嘴瘾也就算了,往南走一个郡守就会被认为是乡下人。

这也是李三为何想早作打算,借着此次和贵人搭上线,先把二狗子的土名字改掉,将他送进京镀金,若是可以通过在当地上学居住多年,办理京城户籍就更完美了。

这世上想进京城学府没有引荐人是无法成行的,就连出漠北进江南地区居住都要去县衙办理特别通行证,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远离户籍处随便游走。

当然,这些条条框框对于历史颇为悠久的世族和高官来说,形同虚设。当今天下虽然姓黎,却有几个位高权重,姻亲关系根深蒂固,连皇帝想找麻烦都难以拔除的世家。

其中有漠北的土皇帝,靖远侯府欧阳家。

欧阳家嫡出的欧阳雪如今是大黎皇后,先后生下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三位麟儿。

欧阳家一族家规森严,很少传出欺男霸女的事情,所以先皇后李氏难产而亡后,便晋升了曾经的德妃娘娘欧阳雪为皇后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在后宫位置已稳,其他世家想要拿捏其短处扶植本家女儿上位也并非易事儿。

六年前皇帝在狩猎时偶遇镇国公府李家女儿,一见倾心,才进宫就备受宠幸,生下五皇子,直接补缺皇后娘娘晋升后留下的妃子之位,晋升贤妃,独宠后宫。不过皇后娘娘已经有三个儿子,又有看清楚处境识时务立刻低调起来的欧阳家做后盾,李家虽然这两年风头正盛,贤妃李氏却也不敢真对皇后娘娘无礼。

当然,皇家的事儿听起来有些遥远,不过是大家饭后谈资罢了。里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漠北这偏远的地方得到的都是老掉牙的八卦罢了。

一般有点背景的新晋进士,就算做官也会打通关系找一些容易出成绩或者生活富裕的地方。再加上欧阳家多年部署,李家村所处地界基本上有权有势的人都和欧阳家有些关系,极少有外人的势力可以渗透进来。

在漠北,除了欧阳家以外,尚有西山军背景隋家的三房旁支最为权贵,以及大黎高祖时期的钱袋子,北方第一商贾白家。不过白家在历代皇帝的恩泽下,经过百年洗白如今无人敢提其发家的历史,大多以书香门第称之。

不过不管是隋家,白家,或者是漠北还算拿得出手的骆家,如今都和欧阳家是姻亲关系。

先帝时期的皇后娘娘,当今圣上的养母李氏便是白家的外孙女。可惜李氏命不好,无亲生儿子,后抚养慧妃娘娘的儿子并且推其成功上位。

慧妃娘娘不过是皇帝下江南时偶然临幸的江南女子,家世清廉,父亲是六品小官,后慧妃娘娘身体不好早亡,皇后娘娘才彻底接纳了其子八皇子,并且让他娶了娘家嫡亲的侄女为妻。

这也是后来当朝的第一位皇后娘娘。

说到底,曾经的八皇子可以越过几位兄长,登基成为新帝基本是靠着现在的李太后娘家上位的。李太后娘家镇南侯手握重兵,在民间声望甚至高于漠北军欧阳家以及西山军隋家。可惜时不待人,十年前,新帝登基的第八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匪变,让李太后娘家绝嗣,镇南侯尸骨不存,皇帝听后大怒,派重兵用了两年时间清剿匪徒余孽。李太后受此打击,彻底不理朝政,整日求佛祭祖,曾以后宫铁娘子着称的李氏彻底退出后宫权利之争。

如今已经是圣上在位的第十八年,镇南侯的余威渐渐散去……

新一轮的皇位之争似乎要拉开帷幕。

镇南侯嫡亲的孙女,当朝第一皇后也死于难产,只留下长公主一条血脉。李太后专心理佛,不问世事,欧阳家的女儿终于晋升皇后,生三子。新帝当下彻底掌权,一手遮天,开始广开后宫纳妃,宠妃李氏出身欧阳家的老对头镇国公府,并诞下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