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票票哦。。

正文 一零二 防人之心不可无

以前有好一段时间,我的座右铭是,珍惜生命,远离道士。

其实那是我想太狭隘了。这世上的危险多的是,不光光道士一样,旁的人,妖,兽…也得能防就防。

“师傅,你怎么气喘吁吁的?”

“哦,没事…”

我一头扎到床上。

刚才我居然去干了一件事…

大概是太顺手了,在伽会山的时候我也做过类似的事,不过刚才…嗯,我果然有了防人之心,而且防的还不轻啊。

我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在床上趴了多久,忽然听见灰大毛在外头嗷的一声叫唤,把我惊的一下从床上坐了一起来。

“师傅,师傅!敖公子来了!”

子恒?

我急忙跳下床,两步走过去拉开门。

门外面。灰大毛正拼命拉扯一个人地袖子。

那人穿着褚石颜色地袍子。衣边滚绣着云纹。头上簪着绿玉地簪子。

他转过头身来。我看着那张熟悉地面孔。只觉得鼻头一酸。赶紧打招呼:“子恒。好久不见了。”

他地微笑依旧温文。但是一身上下地气质是更显稳重了些。怎么说呢。以前是和风化雨。现在有些…不怒自威了吧?

我们站着发了一会儿愣。都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灰大毛说:“敖公子。啊啊。不是。是敖天官。快坐快坐。我去倒茶去。”

他一溜烟儿似地钻出了门。我才回过神来:“坐吧。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嗯,梅山仙会我以前也来过几次,这次请柬也发给我了,正好这些日子休沐无事。我也就来赴会,只是没想到你也来了。”

“是啊,我就是个凑数来的…其实,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此间主人看着凤前辈的面子才给我也下了张请柬的…”

“这是怎么说起来呢?”

“哦…”我愣了下,凤宜和我求亲那话我肯定说不出口:“凤前辈现在也住伽会山,我们也做起邻居来了…”

“这倒不会。梅居士我是知道他的,他从来不乱发贴子。若是你没有真本事。他怎么也不会请你。你…”他仔细打量我,看的我有点局促不安的时候,才说:“恭喜了,我就猜那几粒珠子合你用。”

我低声说:“略有小成…只能算刚刚炼化吧,说起来我还一次都没有试过这些珠子的厉害呢。这份礼太重,我…”

我平时说话绝不会这么吞吞吐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间隔了那么段日子。再面对子恒,我总觉得有些束手束脚的放不开。

“合用就好,在我这里,我也用不上,不过是浪费了。”

“嗯。”

“对了。我刚才来时经过山道边地泉眼,倒是觉得…”

我脸一热:“啊。你看出来了…”

我估摸着也是,这世上要是有一个人能看出来我刚才在泉水边干什么了,估计就只有子恒看得出来了。毕竟他是龙族,水里有点旁的东西,他一定能发现的。

“其实,我就是顺手了。”我把在假山边看到的事和他简单说了:“虽然两边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有冲突。不过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安心啊。你知道。伽会山我都有定期的防御布置啊,刚才我经过那个大家会取水喝水的泉边。就是一顺手…就把缠丝给扔下去了。”

子恒失笑,一边摇头一边说:“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啊…不过没关系,上次不是告诉我么,缠丝不经你驱动是不会对喝下水的人有损害的,这你不用担心,等仙会完了地时候,你这次下的缠丝也该失了效力了,我想也不会有人发觉此事。”

“嗯,我也这么想的…”

缠丝这东西…打个比方吧,就象天龙八部里头,天山童姥的秘密武器生死符。化在水中无形无色无味,人饮下去之后,缠丝就会在关节肢体的要紧处潜伏埋藏下来而不会被发现,我不驱动,那缠丝就完全没有什么用处,过几天就会消化了。但如果我心意催动的话,缠丝就会锁住此人关节四肢令其不能动弹,其实要说别的害处,也就没有了。这是我的一种自保地手法,在伽会山的那几处水源,我都会定期去撒下缠丝,这样如果没恶意的人或飞禽走兽饮了水,也没关系,若是那饮了水的不长眼来犯盘丝洞,那可就得给捆个结结实实任我宰割了。

不过说实话,虽然这缠丝被我研究出来,足令我自傲,但是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的显过一回效力呢,毕竟伽会山一直还都算太平。

“对了,还没恭喜你…成亲是喜事,新娘子一定很漂亮吧?”

子恒地笑容似乎变淡了一些:“嗯。”

他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喜悦之意,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灰大毛正好送茶进来,我接过来一杯端给子恒。

他接过茶盏,用碗盖拨拨茶叶片,忽然间笑了。

“大毛,这水是从哪汲地?”

“哦,这你尽管放心!”灰大毛拍胸脯:“我虽然平时爱偷懒,可那也得看是对谁!要是别的客人来了,我就直接从后面湖里打桶水来了。可是敖公子你不一样嘛,我特地跑前面,绕过假山那个泉池那里去打的水,烧滚了才泡的茶!这泉水清甜,泡的茶指定是好!”

这个灰大毛!

我脸发烫,就这么使一次坏,还让子恒抓个正着。

“算了,别喝啦。”

结果子恒轻轻吹了两下,却也喝了一口茶咽下了。

“喂,你…”我瞪眼。他明知道里面有缠丝还喝啊。

“没关系,反正你又不会害我的。”

哦,这倒也是。

灰大毛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笨家伙不知道缠丝这事儿,我倒也不是想瞒他,不过觉得他要知道了,搞不好全伽会山就都跟着知道了,那就起不到什么防御的作用了,所以一直没跟他说这事

子恒说地没错,只要我不催动,这缠丝其实和不存在没有区别。

想到这儿,我自己也就放开心事,喝了一口茶水。

嗯,果然水甜茶清,香气不俗。

啊,昨天太困了,写了几行就去睡了啦。这章是昨天地二更哦。

每次想章节名都想到我要吐血。。。。

正文 一零三 朴实无华的凤钗

然后我跟子恒随口说起我在假山处见的那两个女子,子恒倒是知道她们。那个头一天和我们见过,穿五彩霞衣的叫许明鸾,那个姓白的女子全名叫白翠筝。他说完之后看着我一笑:“你该知道她们是什么妖了吧?”

“哦…”

许明鸾,是五彩鸾鸟吧?在凤宜手下那一族里应该也算是很有地位的鸟种。白翠筝,唔,她其实用的不是飘带而是琴弦筝弦才对,怪不得比较细。

子恒微笑:“梅山你是头一次来吧?有没有四处逛过?这里的风景有些是天然生成,有些是梅居士后来修缮的,胜景处处,我带你四处看一看?”

我求之不得。

沿着湖向东走,这里栽满了我叫不出名字来的花树,雪白的花朵有如寒雪严霜,白的近乎透明,花是重瓣的,香味清雅,有如薄荷。

“这是什么花?”

“哦,这是苦芙蓉,又叫寒雪花。梅居士喜欢与雪,梅有关的这些东西,这花据说是西域奇种,好不容易在此栽种成功的。”

“哦,”我点点头,梅居士可真风雅,不象我,盘丝洞跟人家梅山一比简直象茅屋草棚一样。湖边地势高低错落,花树间植,疏密得宜,完全看不出人工的痕迹,怎么看都觉得天然。

“对了,”我说了两个字,又顿住了。

我都快成习惯本能了,心里有什么疑问都要找子恒来解答。但这件事…

“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难为情。低下头说:“凤前辈…你走之后。他和我…他跟我…”

“他向你提亲了是吧?”

我愕然地抬起头来。

他知道?

子恒显然很明白我在想什么。他地声音也放地很低。明明四下无人。可是我们就象在说悄悄话似地音量。好象都有点心虚似地。

“他告诉我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

“我离开的时候他去送我,提及此事…”

我绞着手指…原来子恒知道。

不过,他们地关系本来就很好,他知道也不奇怪。

只是,我心里觉得不太舒服。

说不上来是感觉。总之,很乱。

“走吧…”

我迈步朝前走。

“你还没有答应他。是吧?”

“嗯…我觉得凤前辈和我,根本不是一类人…”这话说的,他是鸟我是蜘蛛,大家都不是人。当然更谈不上一类。不过这会儿我没心思去抠字眼儿,反正意思表达出来就行:“我们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他高高在上,我只不过是…”“这你就错了。”子恒说:“凤宜他的胸怀坦荡,个性率直…他待人其实也是很好的,只是旁人总是不明白他的真正意思。我留给你地那四颗珠子,那些是难得。但是那些并非全是我赠你的。”

“你是说?”我睁大了眼。

“是啊。其中青色地那颗,是我原本的收藏。但是另外三颗。都是这三百年中,凤宜一一找寻收集来的。为了那颗红色珠子。他被火那些事都没什么用。

不管我是不是喜欢过子恒,还是子恒有没有喜欢过我,他已经成了亲,有了名门出身的妻子,而我…还是一只寡妇蜘蛛。

他刚才的解释,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他的立场。

我们之间根本没开始过…所以也不会有什么解释,更不需要什么结束。

这一夜我睡的很沉,几乎是躺到床上就睡着了,而且一个梦也没有,安安稳稳的一觉睡到了天亮,不过半梦半醒间的时候,我想起来…不知道有多少来参加梅山仙会的人喝过泉池里的水了?也许有自己经过取一勺水喝的,也许有象灰大毛那样汲回去煮茶地,唔,我若是有什么阴谋。那喝了水的人可都被我算计了…

清晨在清脆的鸟鸣中配来,对旁人来说也许是件美妙的事,对我来说却全然不是如此。这些鸟叫声一点都不让我有鸟语花香地美好享受,我只想扔只臭鞋出去把树上的那些尖嘴扁毛畜生都打飞。

灰大毛平时比我还会偷懒。此时却搬出盘丝洞几千兄弟姐妹的期待叮嘱,干劲儿十足的催我起床,然后还要一手包办替我梳头更衣,我一脚把他踢飞出去,自己把衣裳换了。

唔。这可是件新衣裳啊。

纯白衣裳料子,柔软如水一样。衣服上有隐约闪亮的缠枝莲花图纹,但是并不明显,只有靠近了才能看出依稀来。我本来还是想把头发编成一条辫子地,可是灰大毛硬是从屋外又爬进来。涕泪齐下的让我不能不顾盘丝洞上上下下一干兄弟姐妹地面子。我一个人邋遢就算了,可眼下我是盘丝大仙,岂不是会让旁人觉得我们一洞都是乡巴佬土疙瘩?

这说的也是…

我破天荒的允许灰大毛在我头上胡乱折腾,好在他下手有分寸,没有把我弄的疼地嗷嗷叫。即使是这么着,等梳好头,天也大亮了。我和他都累出了一身汗。

“师傅。你看这个,你戴一定很好看吧?”

他捧着纱绢花和珍珠耳坠子。我没办法,把耳坠接过来戴上。

不过他再预备的那些胭脂水粉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想涂了。伸小指沾了点胭脂。我抹在嘴唇上头,示意他把那个庞大的妆盒快收起来。

我听到了脚步声,灰大毛显然也听见了,转身去开心。

凤宜迈步进来,我的手指还点在唇上,那红红的胭脂还沾在我的手指上,我只刚抹了下嘴唇的一半…现在我该是个什么怪样子啊!

“凤前辈。”灰大毛挺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回来咱一块儿去山顶地仙会是不是?我师傅可是头一次来,也不认识别的什么人,路也不熟地。”

凤宜的目光,专注地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在他那样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就好象…冰雪遇到太阳似的,坚持不了冷面孔,轻声说:“你起的也真早。”

“嗯,这个给你,戴上吧。”

他手里拿着一只凤钗…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呃,朴实无华的东西,出现在凤宜的身边。

他总是如此华丽,处处都显的夺目耀眼。

这根黑沉沉的,象是木头雕的钗子,简单的凤头,凤翅半张,细瘦的钗尾…

凤宜走了过来,站在我的身后,铜镜里面映出他的容颜,这是张美的让天下大多数女人都想尖叫想痛哭想去撞墙自杀的容颜。

他轻轻抬手,将凤钗插在我的发间。

“很合适。”他轻声说。

“哦。”我呆呆的看着他。

他一手拈起帝边的胭脂匣子,伸指沾了一些:“我替你涂上。”

啊啊啊啊!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很想躲开,或是一脚把他踢开,或是尖叫,或是…

但是我僵硬如化石,凤宜的指尖沾了艳粉潋潋的胭脂膏,轻轻触到我的嘴唇上。

就象蝶翼轻盈的沾上花蕊…或者,蜻蜓在水面点触。

麻痒…不不,不是麻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