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有了收藏,以后我的任务都没有了?”

李延玺一双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十分严肃之色,并将脸别开了些,百合躺在他身侧,只看到他半张如玉的侧脸以及抿成直线的下巴,事态仿佛十分严重一般,她本能的有些紧张,就听到李延玺正色道:“情况十分复杂,可能是因为当初我被困在任务中,所以对于你收藏的事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一个回答。”

虽然早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可百合听到收藏要不回来时,依旧心里是一阵阵的失望,里面每一个收藏不止是她进入了这么多次任务努力的结果,更是因为这些收藏她在以后的任务中能进行得更加顺利,可这会儿收藏却全都不见了,百合叹了口气,这事还真怪不了别人,当初李延玺被困在任务里也是因为她的有关系,百合实在没有立场也没有底气去问他,再加上这次任务里她也将心里憋着的气朝赵讯身上发泄了些,这会儿反倒是有些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想了想之后有些可惜:

“算了,反正以后说不定努力也能有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百合依旧感到有些郁闷,但好在她心里的怨气发泄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这事又是跟她自己当初作孽有关,李延玺没有找她赔偿,这会儿只是对她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而并不是做其他的事儿她已经感到很松了口气,毕竟这件事说不定李延玺跟她一样的郁闷。

在百合心中认为应该跟她感到一样郁闷的李延玺听到百合这话时,眼皮垂了下来,那长而翘的睫毛垂了下来挡住了眼中的思绪,他嘴角抿了抿随即又松开,放在百合腰间的手指动了动,星空里出现了百合的资料:

性别:女(可变性)

姓名:百合

年纪:21

智力:80(100满分)

容貌:85(100满分)

体力:73(100满分)

武力:47(100满分)

精神:67(100满分)

声望:33(100满分)

技能:九阳真经、九阴真经、天地门道德经、南域蛊术、星辰练体术

特长:中级厨艺、高级演技、五行八卦之术(略有涉猎)

魅力:60(100满分)

印记:皇族真龙之气

这一次的任务除了精神力加了两点之外,其余都没什么变化,对于这样的结果百合心中早就有数,倒也并不失望。

只是看到在自己已经习惯看到收藏的地方这会儿只剩了一个印记,百合心中滴血,好半晌之后倒是想了起来:“那这个印记是干什么的?”

上一次因为自己跟李延玺之间的关系,她既想躲又尴尬,再加上收藏不见的打击太大了,因此还没来得及问这个收藏的作用,这会儿冷静些了,百合才问了出来,她话音一落,李延玺本来如玉般俊美得有些不真实的面容沉默了片刻,那双一直往下看的眼睛突然间眨了眨,眼皮慢慢的抬了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光一般,眼神漆黑而又幽远。

“印记?皇族真龙之气?”李延玺说这话时,声音有些轻,但百合莫名的却是浑身发寒,后背寒毛慢慢的立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李延玺本来放在她腰上的手缓缓的顺着腰肢开始往上摸:“上次我被困在任务中,你记得吗?”

百合勉强点了点头,那次任务不止是她吃了大亏,李延玺也曾吃了大亏,她怎么可能忘得了?李延玺每回提起那次任务时,她都感到有些心虚又莫名的害怕,有一种害怕李延玺秋后算账的感觉,这会儿恨不能他赶紧将这话带过去,又后悔自己不该提印记的事情。

“上次任务里,我本来想提醒你秦百合活不过十七之数。”李延玺声音越来越低,他的嘴唇移到百合嘴角边,先是轻轻吮吻,感觉到百合有些僵硬时,才张嘴轻轻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并不疼,却反倒酥酥痒痒的感觉直侵入到了骨子里,百合张嘴险些惊呼出声来,李延玺的嘴唇却贴了过来,将她的惊呼与喘息却吞没进两人紧贴的唇里。

一只手顺着衣摆探了进去,在腰后转了转,沿着光裸的背脊就开始在她身上轻轻抚摸了起来,李延玺将她双腿压制住,百合这段时间不在星空去做任务时,李延玺感觉到了当初叶忡谨那种挖心挠肺般的感觉,任他哪怕是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却唯独算计不过自己内心的**。

他知道百合当初虽然勉强答应要负责,可是依她的性格,哪怕她就是真负责她也必定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想要做什么他不能急在一时,他就是能强迫百合,但最后说不定也只是将她越推越远,尤其是自己抹消了她的收藏之后,百合要有一个发泄出气的空间,李延玺将她送进了任务中,看她将怨气发泄到剧情里的赵讯身上,回到星空时果然对于收藏不见的事儿平静的接受了下来,百合是照着他的心意算计在走,甚至看到了赵讯那样的男人之后她再看到自已时她其实并不抗拒,但李延玺却突然想起了当初族中一位长老曾说过的话,再多算计,算不了自己,再强横的实力,也打败不了自己的内心。

说出这话的长老们并不是他的对手,他甚至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没想到在他自己都记不清多少年的以后,这会儿七情残缺不全时,偏偏又想起了这句话来,他甚至连长老的模样都已经有些记不清。

李延玺手上慢慢的带了些力气,恨不能将百合揉进身体里,就像是想将她吞没,让她再也跑不了,不用等待那么长时间,不用那样的举棋不定,可他偏又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这几个字本来根本不会出现在他心里的,可这会儿他心里却浮现出这样可笑的念头来,偏偏他还无法停止自己的举动。李延玺深呼了一口气,一双瞳孔从之前不带丝毫感情的阴冷又恢复了之前平静的模样,他还是冷静了下来,怀里百合身上以灵力幻化出来的衣裳在他刚刚有些不稳的心境下几乎变得粉碎,她这会儿可怜兮兮的缩在他怀里不敢动弹,身上似是染了他的气息,一副紧张僵硬的模样。

“但因为你就像我刚刚一样,把我留在了任务里,我们两人曾有过肌肤之亲,所以你身上有我的印记。”心里有了欲/望之后李延玺刚刚肯定是将百合吓到了,因为他冷静下来时,已经将百合双腿分在了自己腰侧,这会儿看百合脸色有些发白的样子,李延玺将手从她光裸的背脊上挪开,将掌心平摊之后很快上面出现了一块半透明的细纱来,他披到了百合身上,小声的问:

“是不是将你吓到了?上次的任务,我也是被你吓到了!”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张冷淡的脸上却适时的露出几分愁色来,眉头都皱了起来,百合本来确实是有些害怕,刚刚的李延玺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可这会儿听他说起自己上次也是用这样的方法将他‘强/暴’,可怜惊魂未定的百合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百合舔了舔嘴,直愣愣的盯着李延玺看,她是最先的施暴者,这让她对于李延玺刚刚的举动完全生不出气愤,此时身上衣裳都没有了,刚刚还被李延玺吓得不轻,但这会儿看到李延玺露出来的忧郁之色,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早知道就不要去问什么印记,欲哭无泪的反倒还要伸手安慰他:

“没关系,我不怕。”

她面色还有些发青,李延玺看了一眼,眼皮又垂了下来:“真的?”

拯救自己计划(二)

百合心虚气短的点了点头,这会儿就算不是真的她也没胆子敢说出口,咬了咬牙:“我以后能不能再回去一次上回秦百合的任务好不好?”

这一切的起始都是秦雅致和秦雅玉害的,虐她们一次还不够,她还要再去出一次气,才能泄自己心头之恨。

李延玺嘴角边勾起一丝笑意,隐约可见白得森然的牙,只是很快的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皱着眉头看了她两眼,半晌之后欲言又止似的,才勉强点了点头。

“这一次的任务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危险,你现在又没有了收藏,下一次任务要小心。”刚刚占够了便宜,李延玺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虽然百合相信了他刚刚说的话,但如果得寸进尺难免会让她感到警惕,李延玺将方寸拿捏得极好,一面坐直了身体,目光从她身上挪了开来,并用任务分了百合的心,看她果然露出几分怔忡之色,不像刚刚表情有些难看的样子,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这才放松了几分。

做了许多回的任务,这还是第一次李延玺告诉她任务有些困难,没有了收藏之后百合确实比之前少了几分安全感,再加上这会儿李延玺的表情十分严肃,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任务危险的话来,既然这样说了,就证明这次的任务确实不大简单,百合犹豫了一下,自己不太有信心的硬着头皮保证:

“我会完成的。”

李延玺点了点头,他表面显得有些冷淡,但一连看了百合好几眼。见她低垂着头不说话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最后神情阴沉了下去,李延玺原本以为百合会开口来希望他帮忙,毕竟两人现在已经是这样亲近的关系,可百合好像丝毫没有要求他的意思,李延玺目光闪了闪,摸了摸她头发,半晌之后才懒洋洋的说了一声:

“要进入任务吗?”

等了半天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百合之前自己不敢主动开口说出来。这会儿李延玺话音一落了,她忙不迭的就点了点头,昏昏沉沉间她看到李延玺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冷淡嘴角边若隐似无的笑意却转瞬即逝,仿佛是看错了一般 。

百合的身体渐渐消失在了星空里,李延玺双手倒缚在身后,好一会儿之后身影才跟着消失。

“大小姐,你快醒醒吧,夏候姑娘来找您了。”一道清脆的嗓音在百合耳朵边响了起来,唧唧喳喳的闹得她有些头疼。百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声音便小了下去。四周又重新安静了下去。

剧情与原主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继上次成为了活命不过十八岁的苦命秦百合之后,这一回她又成为了一个相士曾断言,十六岁之前不得出门半步,否则必遭横死的聂百合。

这是有妖魔鬼怪的仙侠大陆,聂家原本是一座修仙者管辖治下一个十分普通的富贵人家,聂家夫妇早年曾受相士指点发迹,可惜钱财是拥有了,但命里却像是注定缺少子嗣一般,两夫妻在三十多岁后任凭用尽了办法,聂夫人的肚子却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后来聂父修桥补路,做尽了善事好事,聂夫人后得菩萨托梦,梦里仿佛感觉有东西钻进自己肚子,一个月后便诊出了身怀有孕的消息。

十月怀孕之后聂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婴,虽说并不是个男孩儿,可是人到中年却拥有血脉,哪怕只是个女孩儿,聂父对此也是十分满意,给女儿取名为百合,自小千娇万宠的捧在手心中,只可惜聂父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独苗儿生来便是个体弱的病秧子,才刚出娘胎不到半年时间,聂百合便数次险些死掉,夜里啼哭不止,找了相士前来观看之后,都说这个女婴命格古怪,有十六岁的坎,并且还是个死劫,无法可破不说,而且聂百合注定在十六年的生命里带孤寡,不会给聂家留下子嗣。

聂家诺大的产业还需要有人打理,虽说自己人到中年来的是个女儿,可聂父心中却想着大不了以后替女儿招个赘婿便罢,可这会儿却没料到有人一来便说自己女儿是短命之相,还咒他女儿一辈子孤寡,聂父心头不快之下将这相士赶了出去,只是一连请了许多人来看,都说聂百合活不过十六,聂父费尽了心力,将女儿养到一岁半时,聂百合身体却越来越差,最后聂父想尽了方法,请到了一个这个世界人宗一个最大门派的高人请来替女儿相命,最后高人终于替聂百合想出了破解命不过十六的办法,那就是要让她在十六岁之前不能踏出聂府的门半步,聂父在以大半家财相赠的情况下,高人给了聂百合一块加持了法力的玉佩,这玉牌能镇压住聂百合的神魂,与她生命息息相关,高人曾叮嘱这一世让她最好不要将玉牌离身,如此一来才保住了聂百合日渐衰败的命。

在聂百合三岁那一年时,聂父在做生意的途中捡回来一个受伤失忆的男孩儿,这个男孩儿忘了自己的姓名,也忘了自己的来历,聂父曾带着他寻找过他的家乡,但却一无所获,聂家只得一个女儿,这些年的时间里聂夫人的肚皮再也没有消息,聂父对此看得很开,并没有要纳妾留下子嗣的意思,他准备往后将聂家交到女儿手上,如今看到这个男孩儿时,心思灵机一动,倒生出了想要将这个男孩儿留下来给自己女儿做婿的心思。

若是招婿上门,知根知底的总比往后在外胡乱寻人的强,更何况这个男孩儿看样子约摸也就五六岁大小,长得眉清目秀,虽然年纪小,可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挺之气,一看便让人喜欢,聂父信命,看这男孩儿骨骼精奇,往后必非池中物,他又没有父母亲人,这些日子找不到这男孩儿的家人,聂父早当他的家人死了,抱着这样的念头,聂父将这个男孩儿留在了聂家,并替他起名聂琰,教他读书识字,教他为人之道,甚至更请了城中出名的武师教他武艺,对他费心教导。

在聂琰十岁那一年,聂父曾亲口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聂琰,兴许是为了报答聂家的救命与养育之恩,聂琰毫不犹豫的将聂父提出要将聂百合许配给他的要求答应了下来,自此之后聂家夫妇像是了却了什么心愿一般,给聂琰与聂百合定下了婚事之后不久便与世长辞。

聂家里由聂琰一手撑了起来,他年纪虽小,可聂父将他教得极好,他文武双全,并且在生意场上手段凌厉老道不输旁人,聂家在他手中不止没垮,反倒更壮大了几分,他跟聂百合之间一直维持着似兄妹又似恩人的身份,聂琰对聂百合只有妹妹一般的照顾,只是从未见过外男的聂百合一颗芳心却是自小放在他身上。

两人的婚事定在了聂百合十六岁生辰之后,在聂百合十六岁生日前一个月,聂府的人正四处准备采购聂百合跟聂琰大婚用品时,一个名叫夏候沁儿的姑娘却昏倒在了聂家的门前。

当初聂家夫妻在世时便做尽善事,修桥铺路无一不做,聂百合骨子里也有父母的善良与助人为乐,在听到下人回报说外头有女孩儿昏倒之后,府中半个月前聂琰又出外谈生意未归,她连忙作主让人将夏候沁儿抬进了府中,让人救助了夏候沁儿,不止是对于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姑娘没有丝毫的防备,也没拿她当成打秋风的穷人,反倒将她看成了朋友。

这个夏候沁儿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性格天真活泼而且十分开朗,肚子里鬼主意很多,与聂百合这种从小长在闺阁,性格温柔内向的女孩儿完全不同,她胆子大主意多,甚至有时好像懂得非常多的事情,但好像又有时对于世俗的一些礼仪又完全不懂般,她仿佛来自一个很神秘名叫上古遗地的地方,据她所说是什么隐世家族,她身上与聂百合完全不同的特质让从没出过门,也没有过朋友的聂百合迅速的跟她成为了好姐妹,两人时常在一起坐着聊天,有时聊女儿家的心事,有时夏候沁儿会给聂百合讲外头的世界,当然更多的是聊夏候沁儿入府之后,却因为一直在外做生意,她从没看到过的聂琰。

聂百合能聊的事情并不多,但唯有聂琰兴许是因为两人即将大婚的缘故,也兴许是因为聂琰是聂百合的心上人,她很乐意跟自己唯一的好姐妹夏候沁儿提到他,只是出于女儿家天生的羞涩,她并没有将自己即将与聂琰大婚的事儿明白的说出来,只是含糊提了一下聂琰跟自己之间有婚约的事儿。

通过聂百合,夏候沁儿也知道了聂琰这么一个人物,在知道聂百合关在府中十五年多近十六年从来没有踏出过门半步之后,夏候沁儿心里不由有些同情起这个像坐牢一般的新姐妹,她哄着聂百合出门去测姻缘签,跟她讲外面精彩的世界。

拯救自己计划(三)

一个从没有出过门半步的女孩儿本来便正是怀春年纪,哪怕明知道自己以后会嫁给心上人为妻,但听到测姻缘签时,聂百合依旧是忍不住有些心动了,再加上外面的花花世界实在是太过有诱惑力,夏候沁儿的性格又是活泼开朗有主见,聂百合心动之下被她说得动了心,在即将十六岁前的半个月,由夏候沁儿想了办法瞒着家中的奶娘丫环等,一块儿溜出了府门中,破了那个她十六岁前不得出府的戒条。

这一出府从此便是踏出了颠覆聂百合一生的命运,她在出门的途中,阴差阳错之下弄丢了自己身上的那块当初高人曾给她下过咒语的玉牌,出门玩耍了半日,因为没有玉牌的守护,聂百合一下子便中了风寒,而巧合的是这块命牌最后却被刚从外地赶回来,准备与她成亲的聂琰捡到。

他没来得及将命牌还给聂百合时,夏候沁儿也不知怎么发现了命牌上隐含着的一丝灵气,阴差阳错之下让这丝灵气从命牌里涌到了聂琰身上,从此让本来只是习武的聂琰,一下子却开启修仙的大门,秦百合却因此而缠绵病榻,她本来以往身体虽然柔弱,可却不至于病入膏肓,可自从出过门丢了玉牌之后,她的身体便每况愈下。

而聂琰在得到了聂百合本命玉牌上的灵力之后却是开始修起了仙来,他好像天生就有这个天份,修练起来十分厉害,只是短短十来天功夫,他便已经小有成就,而住在聂家里的夏候沁儿也跟聂琰之间好像发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聂百合身体越来越弱,最终她并没有熬到成亲时,在十六岁生日前夕,无意中发现前来看望她的夏候沁儿跟聂琰抱在一块儿之后,不敢置信的气死。

最后一口气间夏候沁儿哭着向她道歉说不知道聂琰跟聂百合之间的关系。只以为两人是兄妹关系,聂百合最后没能熬过十六。

府里办完聂百合的丧事之后夏候沁儿便消失了,可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聂琰早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为了寻找夏候沁儿,聂琰变卖了聂府的财产。踏上了寻找她的道路,在这道路中,聂琰慢慢的查清了自已的身份,他开始踏入修仙途中,并发现了自己身世仇恨之迷。他虽然感激聂父当初救了他,可他不应该数典忘宗,他的家世本来也十分不普通,是某个隐世家族,只是当初被灭了满门被聂父所救,他这会儿查出来之后想起了当初的事儿,自然将自己的姓名改回了原姓。

聂父救了聂琰,本来是一来做好事。二来为女儿找个入赘的女婿为聂家延续香火,却没想到最后换来一个女儿早死,昔日城中名震一时的聂家仆去家卖的结局。更是最后断送了香火。

而剧情里的聂琰最后得到了自己家族的资源,并且名震一方,最后寻找到了同样来自隐世修仙家族的夏候沁儿,两人共结连理,成为修仙界中著名的强者夫妻,感情坚贞生活幸福美满。成为大陆传奇。提起后来的聂琰时,众人最多会说的是他当初坚贞不屈为家族报仇的事儿。提起他时说的是他跟夏候沁儿之间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没有人记得聂琰以前曾被人收养姓聂。也没有人记得聂琰曾有一个活不到十六岁便死去的未婚妻,这个大陆传奇的强者踏上修仙脚步的开始是哪般,也没有人再记得。

死去的聂百合十分不甘心,她确实命里有一个十六岁的劫,可她本来如果有保命的玉牌以及不出聂府大门一步,她其实可以不用死的,当日那高人曾在聂府周围布下结界,只要她呆到十六一岁,劫数过去时,她便能活下来,但因为夏候沁儿的撺掇,本来一个关在笼中快十六年的少女又没有定性,因此最后还是自我破了戒,断送了性命不说,还将自己的未婚夫拱手送到了别人手上。

虽然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聂百合也并不怪夏候沁儿,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原谅这两人,这一次聂百合的心愿是要让自己顺利活过十六岁的坎,并最重要的,是让聂家也要让天下人知道,聂琰之后再有成就,也是靠着聂家才能活下来,聂父曾对他有恩,聂家不应该落得那样一个没落的结局,聂百合希望聂家可以名扬天下。

这么两个简单的愿望,其实听起来并不复杂,可是百合接收完剧情以及接收完记忆之后,却是脸色都变了,她这次任务来得晚了些,这会儿剧情已经进行到在上午之前聂百合已经跟着夏候沁儿一块儿曾出门去求过姻缘了,而百合这会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那里本来装着她的玉牌,但这会儿却是一场空。

“…”百合此时想吐血的心都有了,她嘴唇哆嗦了两下,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剧情里聂百合出去一趟破了十六岁之前不得出府的戒之后,又丢了本命玉牌,回到聂府她倒昏昏沉沉开始倒床不起,最后不到十六便遭到了横祸,这会儿的她已经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此时情况非常的不妙了,仿佛有股死气缠在她周围,在慢慢吸收她的生机一般。

百合揉了揉脑袋,接收完剧情之后她脑子感觉有些隐隐作痛,最重要的是这具身体生机在缓缓减退的原因,她开始感到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外头这会儿天色已晚,本来聂百合出去求过姻缘之后回来就晚了,昏倒在床时百合又进入这具身体接收了近两个小时的剧情,这会儿外头天色早就已经黑沉了下来,四周守着一群丫头婆子,看到百合睁开眼睛时,众人全都围了过来。

“小姐,身体感觉好些了没有?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这具身体的奶娘小心翼翼的将百合扶了起来,有些担忧的问了她一句。剧情里的聂百合出去之后回到家中就没有再醒过来,请了大夫抓了药贴了符全都没有用,直到快死前才回光返照清醒了一些,百合因为精神力比原主强一些的关系,此时倒是清醒着,但一股股的睡意却涌上来,让她觉得眼皮重若千斤。

“夏候沁儿呢?”百合张嘴就问了一句,奶娘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小姐还提她干什么?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小姐救了她的命,供她吃供她喝,如今她却这样来害小姐,简直是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将她赶出去算了!”

剧情里的夏候沁儿拉了聂百合出门之后就遭到了聂家上下所有人的敌视,她心情不痛快之下在夏家四处乱走,却无意中碰到了才刚回府的聂琰,在这之前她并没有见过聂琰,因此两人碰上,阴差阳错的她帮助聂琰得到了聂百合本命玉牌中的灵气,掐断了聂百合最后一线生机,却帮助聂琰踏上了修真之路。

百合想到此处,险些没能忍住跳起来,这具身体已经出门过一次了,照这个剧情里设定,她一旦不听高人言,就必定会吃亏在眼前,高人说她十六岁之前不能出门,否则必死,她若是不听话就一定是落得那样的结局,最后果然没有熬过十六岁生日,但百合进入任务自然不甘心去死,如果早一些来她还能有办法避开夏候沁儿,可是现在因为来得迟了,她也只有玉牌这么一个最后的保命手段了。

只希望自己这会儿还来得及将玉牌找回来,只要找回来她不要昏睡过去,再让聂家的人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高人再救自己一命。百合这会儿感觉到身体睡意一*的往上涌,她强打了精神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感觉自己原本混沌的思绪清醒了一些,才急匆匆的冲奶娘道:“嬷嬷,夏候沁儿这会儿在哪里?”

“老爷夫人临终前曾说过,让小姐十六岁前不得出府门半步,如今夏候姑娘却将小姐拉出了门,这不是恩将仇报么?”奶娘还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她是从聂百合出生起就一直侍候在她身边的老人,聂家夫妇对她有大恩,死前曾拜托过让她多照顾聂百合,奶娘平时将聂百合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也将聂百合十六岁之劫份外放在心上,剧情里聂百合跟着夏候沁儿一块外出之后她十分生气,曾力劝聂百合将夏候沁儿赶出府去,只是聂百合没有听她的,等到后来聂百合自已情况严重时,又昏睡到临死前才理来,发现了聂琰跟夏候沁儿之间的奸/情,才有些后悔当初没听奶娘的话,但最后却是发现后悔也来不及了。

“嬷嬷说的话我都心里清楚,先将夏候沁儿找到,请她来我房中一趟,明日再请她离府吧。”百合只觉得身体里生机不断流逝,让她每说一句话便十分困难,今日不能放夏候沁儿离开,至少要将她找到,将人锁到天明时,等自己拿到玉牌之后才让她离开。

拯救自己计划(四)

只要先保住了聂百合的性格,以后聂琰要跟夏候沁儿之间发生些什么事儿她不管,今日晚上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事关自己的性命,百合慌慌张张的让人先出去找夏候沁儿,屋里众人乱成一团,奶娘犹豫了一下,也慌忙出去了。

聂家虽然下人不少,但占地面积却很大,身为城中的首富,聂府的位置几乎横占了城里西南面小半个街角,奶娘虽然不知道百合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要找夏候沁儿,但她听到百合终于松口答应要将夏候沁儿赶出府时,心里依旧是长舒了一口气。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百合强忍住身体里的慌乱,一面冷静下来开始细想剧情中聂琰回来之后到底是在哪儿遇到夏候沁儿的,但在聂百合的记忆中却又是一片荒芜,兴许是因为失去玉牌又离开聂府回来之后便昏睡的原因,聂百合记忆中并没有夏候沁儿跟聂琰第一次相识时的情景,事实上若不是在她临死前回光返照一般的醒了过来听到聂琰跟夏候沁儿之间的对话,她也根本不知道聂琰无意中捡到了她的玉牌。

百合想了一阵心里也没底,聂府太大了,当初聂父在世时碍于女儿十六岁前不能出府门一步的戒条,又深怕自己的女儿被困在家中无聊,因此将聂府修得极广,这会儿要在短时间内将夏候沁儿找出来,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一般,时间不等人,百合深怕这一次任务自己会失败时,她突然间想起一个事情来。

聂家早年之所以在此地修建府邸,背靠着北面的大山。就是因为北面靠山处曾有人挖出温泉,因为听人说泡温泉对于聂百合身体好,聂父当年才花大价钱将温泉买了下来,每个月初一十五聂百合都会去那温泉一趟,听说剧情里的聂琰也喜欢去那儿。平时那里安静不说,而且关键是洗澡十分方便。

如果剧情中这条小道消息没错的话,聂琰从外地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他生性又爱洁,平常就喜欢前去那个温泉,说不定这会儿回到聂府第一件事确实是会先去温泉洗去一身尘埃。百合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方向。四周这会儿没有人在,外头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四处都能听到众人打着火把在唤夏候沁儿的声音,百合犹豫了一下强忍着脑袋的昏眩感取了一件披风出来披在身上,想起记忆中温泉的方向便朝那个地方赶了过去。

她跑得很快。深怕自己来不及了,跌跌撞撞的百合一路也没有遇到旁人,胸口像是燃了一把火般,透不过气来,她现在虽然依靠自己的精神力与属性值清醒着,但其实这样一来也是在透支聂百合本来的生命力,前头路还很远,百合下意识的喊了一句:“李延玺。”

四周的景致像是一下子被定格。周围的声音突然顿住,就连空气与风流仿佛都停住了一般,百合只听到自己胸腔里一颗心快要跳出来。李延玺的身影很快出现,他一把将百合拉到了角落里,四周恢复了之前热闹的情景,只是瞬间功夫罢了,之前的定格好像就是百合的错觉一般,李延玺摸了摸百合的胸口。这会儿她心跳得厉害,脸色惨白里透着青。看起来情景十分可怖。

“我,我想去温泉…”费力的说出一句话来。百合只觉得喉咙像是含了口沙子般,每说一个字胸腔里仅剩不多的空气就往外挤出一分,难受得要命。

李延玺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进怀里头低垂了下来,嘴唇在她有些干燥的唇上磨了磨,舌尖探进她嘴里,渡了口气过去,百合这才觉得好受一些,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延玺伸手拍着她的背:

“好些没?”

说话的功夫间,百合往四周看了一眼,两人已经出现在北面温泉口,她跟李延玺二人躲在温泉山侧的一片矮树丛里,从高处往下看去,泉里的情景看得一目了然,四周没有旁人,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瘦高人影这会儿走了过来,山间明月照耀下百合看清了这个面目冷漠而又俊秀的男人,正是剧情里聂百合的未婚夫聂琰,看到聂琰在此时出现,百合心头长舒了一口气,激动得险些眼泪都要流下来,她的生命总算是暂时有着落了。

刚刚准备站起身来,李延玺紧紧的将她搂在怀内,百合正要开口,李延玺轻声在她耳边道:“好像有人来了。”

四周全是风吹着草动的‘沙沙’声,百合脸被他按在胸前,根本看不到下头的情景,李延玺甚至将草丛拨了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等他说完这话百合再往下看时,聂琰已经脱光了衣裳跳进了湖里,半个身体都没入了湖中,只能依稀看到水面上若隐若现的锁骨罢了,而聂百合那块护心玉牌正挂在他胸前!这会儿果然还在,百合急得指了自己一下,又看了他一眼,才朝李延玺道:

“我的玉牌。”

“这会儿你怎么告诉他你一个人来到温泉,怎么又知道你的玉牌在他身上的?”李延玺到了此时反倒是有些不着急了,月光下聂琰虽然*着身体,可是这会儿根本夜深人静的根本看不清模样,再加上下头是温泉,水烟冉冉升起,更是将下头的熏得如同雾里一般,如果不是两人居高临下的往下看,若是站在下头说不定连对面有人都看不清楚,百合就是再瞪大了眼,她最多也就只能看到聂琰的脑袋与肩膀罢了,李延玺虽然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但他仍是放开了手。

百合就是再心急玉牌,听到这话也不由窒了窒,她确实需要想一个办法将玉牌弄到手,但又不能打草惊蛇,她舔了舔嘴唇,还没想到主意时,不知何时下头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一道有些娇憨的女声响了起来:

“好幸福!没想到聂家还有这么一个温泉,可算是找到宝贝了,好舒服!”月光下一个人影脱了衣裳便朝湖里跳,百合刚刚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人影是什么时候来的,原本挡住月亮的一片阴云挪开了些,她看到夏候沁儿脱光了衣裳跳进了温泉里,白皙有致的肌肤在温泉下十分触目惊心。

看到这里,百合下意识的就转过脸来仰头去看李延玺,却见他神色冷淡,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眼角余光都没有往湖中看一眼时,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接着她才想起了下头夏候沁儿已经跟聂琰碰面的事儿来,百合一下子站起了身来,却听到下头夏候沁儿‘咦’了一声:“这里还有人?美女姐姐,美女姐姐…”

原本在湖中间的聂琰早在听到有人过来时便一下子惊呆了,浑身僵硬这会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兴许是湖中浓雾大的原因,夏候沁儿直到此时才发现了他,但好像没有将他的容貌看清,只见着聂琰的背影,开心的就唤出了美女姐姐这个名字来,并朝聂琰游了过去。

“不行,我要先将我的玉牌抢回来。”百合这会儿急得心中上火,她往四处看了看,见到一旁放着的碎石头时,眼里露出几分惊喜之色来,百合伸手去捡,就听到下头温泉处聂琰有些恼羞成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女人,放开!”

“啊~!你竟然是个男人。”夏候沁儿的尖叫声响了起来,惊响了湖边草地里栖息的虫鸟,只听‘扑腾’的挥翅声响起,下头乱成一团时,夏候沁儿早已经跟聂琰拉成了一团:“你别走!变_态,竟然偷看女孩子洗澡,你不准走,抓色/狼啊!”她大声喊了起来,这会儿竟然像是忘了自己此时还光着身体一般,四肢紧紧的缠在了聂琰身上,像是深怕他逃跑了一般。

本来温泉池里两人这会儿就是脱光了衣裳的,她这样一搂,柔软的女体在聂琰身上蹭了起来,两人一头漆黑的长发缠到了一起,显出一种异样的亲密。

“闭嘴!”聂琰深怕她的喊叫声将聂府的人追来,他反手将夏候沁儿搂进怀里,又见她挣扎不已,嘴中还在骂咧,为了堵住她的喊话,聂琰着急之下将头低了下来,嘴唇死死封住了夏候沁儿的嘴。

霸道总裁中常出现的画面这会儿真切的出现在了百合面前,让她忍不住手一个哆嗦,本来捡到手里的碎石子儿都落到了地上,心口间传来一阵阵被背叛后的难受与痛苦,百合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胸,那下头夏候沁儿却是闷哼了一声,嘴唇重重的在聂琰嘴上咬了一口,羞涩道:“不要脸!”

只是嘴上破了一点儿皮罢了,聂琰并没有将这个小伤口放在心上,他冷哼了一声,伸手抹了抹嘴,夏候沁儿这个女人下口不轻,刚刚这一下竟然将他咬得血流了一嘴都是,这会儿顺着嘴角开始往下滴,他邪魅的冷笑了两声:“怎么?刚刚你不是也很享受?”

拯救自己计划(五)

“谁享受了,是,是你占人家便宜的!你,你不要脸,放开我啦!”夏候沁儿有些恼羞成怒的话音传来,两人斗嘴间,原本顺着聂琰下巴往下滴的鲜血先是滴落到湖面上,接着又有两滴滴到了原本挂在聂琰脖子前的玉佩上,刚刚还晶莹剔透的玉佩瞬间便慢慢的泛起阵阵柔和的淡金色亮光来,光芒一下子将聂琰包围住,而这会儿在半山腰里的百合却是脸色一白,身体无力的歪倒在地上,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大量的生机被人硬生生的抽走,突然之间好像是失去了一个性命相联的贵重东西般,不用说,玉佩里的灵气肯定已经被聂琰吸收了,同时玉牌应该已经被聂琰认了主。

“我的玉牌…”百合突然之间竟然喊叫不出声音来,身体软软的朝一旁的李延玺倒了过去,他只是一展臂,便轻轻松松的将娇软的少女搂进怀里,百合这会儿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气,脸色一时间十分难看,李延玺眉头皱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百合却是咬了咬牙,朝另一边看了一眼,突然间反手将李延玺抓住,眼里透出几分坚决之色来:

“帮我…”她不想死,可是上次成为秦百合时那种随时有可能性命不保的感觉又来了,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因为聂百合这具身体的死亡而消失一般,百合强忍了心中慌乱的感觉,伸手想要去抓李延玺的衣裳,她慌乱中只隐约记得在秦百合任务时李延玺曾帮过她延续性命,这会儿她想要活下去,李延玺又在她身旁。百合费力的伸手将他紧紧抓住,力道大得像是深怕李延玺会消失一般。

“其实,我…”李延玺眼皮低垂着,月光下他那张白皙的脸庞面无表情,百合有一瞬间的退缩。但随即她又咬了咬牙,闭了闭眼睛不敢再去看他的那张脸:“先不说!”

“…”李延玺眼角闪过一道亮光,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乌云挡住月亮时,温泉下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这会儿也是很快的难舍难分,孤男寡女的缠在一起。且双方又是浑身*,再加上聂琰刚刚不知道什么东西吸入身体,让他浑身一阵飘飘然的感觉,他忍不住将夏候沁儿抱得更紧了些,想也不想的便窜出了温泉里。带起大片的浪花之后捡了地上的衣裳便裹着二人的身体在夏候沁儿的尖叫声中离开,最后只留下了暧_昧的‘呜咽’声。

等这两人一走,温泉之上的百合就长舒一口气,就算明知泉水中的聂琰看不到她,可是刚刚有人时她心里依旧是一阵紧张害怕,这会儿人一走,她壮了胆子扑进李延玺怀中,李延玺伸手将她推开此时。百合贴近了好几次,只是最后力气敌不过他,着急之下她忍不住有些惶恐不安的问:“求求你?”

李延玺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淡雅的神色。他这会儿坐在山壁后,百合跨坐在他身上,他本来穿着整齐的衣裳都已经被她扯得凌乱,两人这会儿的姿态带着说不出的亲昵,李延玺的手扶在百合腰间,眼里露出隐忍的冰冷之色。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来。

他如果直接以星空之主的身份出现在任务中时,他本来是不可能额角出现汗珠。但百合这会儿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只是想着李延玺如果拒绝了她。那么聂百合十六岁离开聂府的誓言一破,本命玉牌里的灵气又现在被聂琰吸收一空,她这一次不用李延玺再提醒,都能感觉到随时有一把死神的镰刀垂在她头上。

完不成聂百合的心愿反倒有可能会死在任务里,她凭什么来让李延玺救她?百合一时间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惶恐不安,她一双瞳孔都有些哆嗦了起来,表情虽然强作镇定的盯着李延玺看,但紧抿起来的嘴角与眉心间依旧露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哀求来。

“我只是想有话跟你说。”李延玺故意拉长了音调,他一双眼睛似幽暗摸不到底的深潭,月光下他的眉眼处被打上一笔浓郁的阴影,他居高临下盯着百合看时,逆着光百合看不清他眼里誓在必得的神彩,只看到他鼻梁的阴影下那抿成一条直线的柔软薄唇与白净如玉的下巴。

“能不能晚些时候再说?”百合小心翼翼的提建议,反正两人之间亲密并不是第一次,她希望可以在自己的生命得到保障后再来说其他的事。

李延玺像是眉头皱了起来,他身体紧绷僵硬,这会儿扶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大得让百合都有些疼了起来,她哆嗦着去脱聂百合的衣裳,拉不开李延玺衣裳上的结,至少她可以先脱自己的:“先不要说,晚点再说。”百合一副着急的模样,李延玺摇了摇头:“你会后悔的…”

她让李延玺这个救命的人跑了才是真正会后悔,百合没有再给李延玺说话的机会,深怕听他不愿意帮自己忙的话,厚着脸皮伸手勾住他脖子,向他贴了过去。

聂府里这会儿已经乱成一团,夏候沁儿就像是凭空从府里消失了一般,众人找了近一个时辰也没能找得出来,聂府里闹翻了天时,却没人注意到原本在厢房中众人都以为昏睡的百合这会儿被李延玺抱着步入温泉里,温泉的水流将两人包围,百合忍不住长呼出一口气,双腿探不到底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伸手死死将李延玺抓住了,深怕他将自己丢下去,将他抱得牢实了,任由两只细长的腿漂浮在泉水中了,她将身体放软,才打了个呵欠,将脸靠在他胸前,想起了之前他说的话,懒洋洋的开口问:

“对了,你之前想说什么?”

李延玺嘴角边露出一丝细微的笑容来,眼睛眯了眯,他靠在水中将身体换了个姿势,让百合靠得舒服了一些,伸手摸了摸她一头散落下来的黑色长发,黑暗里李延玺并没有掩饰自己放肆的眼神,冷淡里带着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她半眯着眼睛,双颊浮出显示好气色的红晕来,嘴里轻声道:“我其实就是想跟你说,我进入这个世界又没有被留在这里,我可以帮助你啊,没想到你却总喜欢用这样的方式。”

他语气里像是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手上替她清理着长发的动作却温柔又细致,他本来冷淡的脸庞这会儿露出几分略有邪气的笑容来,似笑非笑的看原本靠在他胸口的百合一扫之前懒洋洋的模样,本来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来,眼珠都快滚落出眼眶,李延玺嘴角边含着笑意,感觉到她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却故作不知的问:

“怎么了?”

她的双手一软,原本抱在他腰间的手一松,整个人都险些滚进泉水里,李延玺不慌不忙的将她搂了回来,单手扣在她腰间,两人紧紧相贴,少女肌肤丝绒般,其实他更喜欢星空里的百合,那是最本质的她,若是能得到,必定感觉要比此时好。

可惜要想一下子捉到她并不容易,李延玺只有用这样循序渐进的方式,慢慢将她逼入网中。

“…”百合这会儿胸口间一阵激荡,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她脸色青白交错好一阵子,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李延玺那张脸庞这会儿是什么模样,只恨不能此时地上有条缝可以让她钻进去,百合没敢抬头,因此错过了李延玺眯着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彩,他这会儿神情慵懒,嘴角边含着的细微笑意显示他此时心情很好。

“可,可以帮助我?”百合说这话时,只觉得自已浑身都疼,她问了一句,李延玺就忍了笑点头:“是的,虽然如今我的实力只恢复了十之二三,不过应该可以有其他办法的,但没想到你喜欢这样。”

‘她喜欢这样’几个字砸在百合心头,让她心口淌血,欲哭无泪。

百合本来想要问李延玺之前怎么不说这话,可随即她又想起李延玺好像想要跟自己说话过,但当时的她因为玉佩被聂琰滴血认主,那一刻可能死亡的恐惧将她包围,所以她下意识的拒绝听李延玺其他的办法,而是按照了自己以为的可以救她性命的事儿做。

在她看来反正李延玺也曾这样帮助过她,以前的他没有拒绝,现在也不至于会拒绝才是,慌乱之下哪里想得出来其他?

“现在我再次被困在任务里,不过聂百合的性命,却肯定是保住了。”李延玺的手轻轻在百合腰间手臂上轻捏着,本来是十分舒适放松的动作,但这会儿百合却浑身紧绷,再也享受不起来。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被李延玺送回了房间时,百合神情还有些恹恹的,一想到自己今日做过的事儿,她既有种不知道怎么面对李延玺的感觉,又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聂府里头的丫环们寻夏候沁儿无果回来时,李延玺还没离开多久,她头发带着水气,奶娘一看来不及问她头发怎么打湿的,慌忙就拿了帕子替她擦起头来:“大小姐,没有找到夏候姑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拯救自己计划(六)

“先不管她。”反正命都暂时保住了,百合这会儿烦恼的是自己以后拿什么脸来见李延玺的面,一想到除开这次任务自己要再靠李延玺活命,回到星空还要再面对他,她忍不住脸上又露出几分苦色来,之前那一次还可以将事情怪罪到秦雅致二人给她下药身上,这一回她作茧自缚,还能再怪谁?清清楚楚的情况下就是想抵赖都找不出借口来,透过糊了纱的窗,百合目光看向外头的夜晚,仿佛想起了自己完成任务之后回到星空里的情景,突然间有种自己以后的路恐怕会非常难走的预感。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得踏实,忠心的聂府下人担忧着百合的身体,而百合则是想起自己这一回干的傻事辗转难眠,快天亮时才稍稍闭了下眼睛,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外头夏候沁儿在跟奶娘辩驳的声音传来:

“…我只是想看看小合好些了没有而已,又不是要害她,你们这样并不是在帮她,反倒是在害她。你们知道她的心事吗?你们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吗?她一天到晚被关在府中,就像是坐牢一样,还一坐就是十六年,我昨天不跟你们打声招呼将小合带出去是我不对,可这一切也是她自己的心愿!”

理直气壮的话像是将奶娘气得不轻,因为她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什么心愿?老爷夫人的心愿就是要让大小姐这辈子平平安安的,你什么身份,也敢称呼我们大小姐的名字,当初大小姐好心收留了你。你不止不知感恩就算了,在聂家里骗吃骗喝的,现在还拐着我家小姐出门,她还差半个月就满十六了,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小姐没事儿也就算了。有事我要找你算账!”

“我也不知道小合的身体那么弱嘛!我也是为了她好,想让她出门长长见识,谁知道她身体这么弱,一回来就病倒了,更何况就是因为身体弱,才应该出去多走走啊…”夏候沁儿有些不甘心的辩驳声响了起来。好半晌之后才跺了跺脚:“小合,你起来嘛,身体好了没有?”她这是大声喊起来的,奶娘应该是气得厉害了,一连道了好几声:

“你。你,你…”

“嘻嘻,奶娘,我也是为了小合好啊,毕竟身体不好的人,总要多运动运动身体才会更好的,成天躺着像什么话?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们本来给她关着,才将她给闷出病来的。”夏候沁儿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百合听得心中莫名的厌烦,冷着一张脸坐起了身来,原主被哄出去的事儿夏候沁儿虽然有责任。但她意志力不坚定也是原因之一,可是昨天夜里夏候沁儿阴差阳错之下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守护玉牌被聂琰认了主,这却让百合没来由的对她感到不喜。

“夏候姑娘,你不要进去,大小姐还没起来呢…”外头传来丫环阻拦的声音,一串铃铛声响起。夏候沁儿还是成功的溜了进来,看到坐起来的百合时她有些惊喜的朝百合跑了过来:“小合。你醒了,我就说你没事儿吧。她们还偏偏说你有什么诅咒。”

“大小姐…”奶娘跟在后头进来,一脸的气愤,夏候沁儿身法灵活,像是练过武一般,她们根本拦她不住,这会儿见她强闯进来,个个都是一脸愤怒的样子。幸亏这会儿百合已经起了床,而且看样子脸色并不是苍白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百合皱着眉头看了夏候沁儿一眼,冲奶娘等人摇头:“我没事。夏候姑娘,我想要先换衣裳,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会儿?”

原主的性格是温柔安静中又带着几分好心肠的懦弱,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善良包容的模样,百合这话一说出口,夏候沁儿不止没走,反倒离她更近了些:

“小合,我告诉你,你们这个府中有色/狼!”她一脸的神秘兮兮,双颊浮现出几分气愤又羞涩的红晕来:“昨天我在聂家发现了一处温泉,结果里面居然有个色/狼,要不是我逃得快,可能都被他…”

她话音还没落,外头突然传来丫环请安的声音:“大爷来了。”

“大小姐还没起来?”聂琰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屋里夏候沁儿一下子便跳了起来:“就是他就是他,我要将他赶跑!”

说完这话,夏候沁儿没等众人回过神来,急匆匆的朝外头跑,屋外聂琰本来冷淡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有几分激动了起来:

“你这个恶女怎么也在这儿?”

“哼,你这个大色/狼,你居然也在这里…”两人争吵的声音进屋里来,百合强忍着不耐烦让奶娘找了衣裳替自己换上了,头发都梳好了,外头还在吵得不可开交,一大早上的就听到这两人争吵,百合脸色十分的难看,周围众人看得出来百合这会儿心情不佳,个个都不敢出声,外头吵架的人因为是聂琰的关系,下人们也不敢随意开口,百合被吵得头晕脑涨,那两人却像是斗嘴斗上了瘾般,百合出了门时,正巧就看到聂琰瞪大了一双眼伸手指在夏候沁儿面前,眼角余光感觉到屋里有人出来时,他下意识的转头就看了这边一眼。

夏候沁儿趁这个时机,突然张嘴一口就将聂琰的手指头咬住,聂琰这会儿也顾不得和百合出门来了,下意识的就喊:

“痛痛痛,恶女,张嘴!”

不知道是不是童年时期就被收养的原因,聂琰在聂家里虽然被人喊着大爷,但他其实对于聂家归属感并不强,他时常冷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哪怕是在面对聂百合这个他自己承认的名义上的未婚妻时,都极少露出什么真实的情绪来,可这会儿的他在跟夏候沁儿打闹时,却连眉眼都融化了开来,虽然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可这种不耐烦的真实表情,他以往却从没有在聂百合面前表现过。

“哼,咬死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你们闹够了没有?”百合声音冷了下来,神色间带着几分厌恶,这具身体的心脏间传来几分若隐似无的疼痛,一想到昨天夜里被聂琰滴血认主的保命玉牌,百合心中就一阵的火大:“夏候姑娘,你在聂府中住了这么长时间,想来家里人应该也对你十分挂念了,你回去吧!”

夏候沁儿听到这话,将嘴里本来咬着的手指头一下子就放开了,脸上露出几分受伤与不知所措的神色来,下意识的看了聂琰一眼,又看了看神情冷淡的百合,不由身体一侧,朝聂琰身后靠了过去,小声的道:

“小合,怎么了?难道,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

“夏候姑娘,你怎么这样不要脸?这位是我们家小姐的未婚夫,当着我家小姐的面你就和大爷打情骂俏…”奶娘忍耐不住说了一句,夏候沁儿没将未婚夫几个字听进耳中,听到‘打情骂俏’这个词时,她却不耐烦的指了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笑:“打情骂俏?我和他?一辈子都不可能!”

“你以为我就想要和你打情骂俏了?看你长得这副瘦不啦唧的模样,哪儿能配得上我?”聂琰听到夏候沁儿这句话,本能的就反驳:“你不要喜欢上我才对。”

“我喜欢你?”夏候沁儿听到这话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险些跳了起来,百合脸色更加的冰冷,皱着眉头就喝了一句:“出去!”

刚刚还一脸欢喜的夏候沁儿脸色就有些受伤了起来,咬了咬嘴唇,下意识的拉了聂琰一把,嘴里虽然嫌弃着夏候沁儿,但眼里却忍耐不住露出笑意的聂琰在看到百合时神色一下子又有些淡了下去,叹了口气:

“怎么突然发脾气?你先回房歇着吧,我晚些时候来看你。”

之前聂琰跟夏候沁儿说过的话,比一年中他跟聂百合说过的话还要多,两人时常见面时聂琰说得最多的就是让她回房休息,他总爱说晚些时候再来看聂百合,让聂百合望眼欲穿,但最后却不见得能等到他的身影,心口间又有些发闷,百合眉头皱了起来:“不用了,我想过了,这些年来我爹当初不应该为我们定下婚约,如今我思来想去,总觉得当初这桩婚事是个错误,你既然对我无意,我也不必强留着你。”

当初聂父看出聂琰这个人骨骼精奇,非池中物,以为能给女儿最好的一切,却唯独想差了一点,聂琰对聂百合没有爱,甚至在他心中可能觉得聂父当年救了他就是为了利用他娶聂百合罢了,他本来就心高气傲,虽然愿意尊照当初他曾立下的誓言,可心里对此应该是反感的,所以这些年来他对聂百合十分冷淡,仿佛聂家欠了他许多一般,聂父的救命栽培之恩,恐怕在他看来早就成了利用与回报,所以他对聂百合冷落得理直气壮,甚至对于已经过世的聂家夫妇二人都怀抱着一种猜疑的心理。

拯救自己计划(七)

剧情里的聂百合对聂琰痴心一片最后换来的是死了之后他恐怕百十年都难得再想起一回的下场,这一次聂百合的心愿里已经没有了他,百合并不准备再跟这个人纠缠下去,因此快刀斩乱麻的准备将这桩婚事取消:

“我看聂大哥跟夏候姑娘恐怕比我相配,这桩婚事就此作罢。”百合这话一说出口,夏候沁儿呆了呆,脸颊露出几分红晕来,下意识的看了聂琰一眼,聂琰眼中先是露出几分喜色,接着又有些狐疑的看了百合一眼,他确实心高气傲,虽说当初聂父捡到他时他已经没有了记忆,可聂琰骨子里本能的就觉得自己是不应该这么平凡的,他想要追寻自己真实的家人,他想要追寻自己的根在哪儿,可惜当初聂父又对他有恩,聂琰仿佛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欲振翅而飞的大鹏,却被硬生生锁住翅膀困在了聂家。

他不喜欢聂百合,而且也不喜欢这种成婚的方式来报恩,那让他感觉到十分屈辱,可惜因为他做为被施恩的对像,却没有资格说出取消婚约的话,尤其是聂父过世之后,与聂百合成婚报恩的事儿如同一个枷锁架在他脖子上,令他寝室难安,如今成婚在即,他本来感到越来越不平静的,偏偏他的世界里又有一个夏候沁儿闯了进来,这会儿百合又主动提出了要解除婚约的事儿,这让聂琰感觉到有些惊喜,虽说他有些诚俯,可毕竟此时还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因此他虽然强行压抑,可眼角里的放松依旧是被百合看了出来。

“你在说些什么?”聂琰这会儿强作镇定,他心里虽然欢喜,并且有一种自己好像隐隐要快解放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自由一般,聂琰此时在心里暗自决定,如果聂百合真的答应愿意给他自由,那么做为回报,他也愿意照顾聂百合一生,只要她不再想要嫁给自己,自己也乐意将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的看待,毕竟当初聂家夫妻对他有恩。

“百合,你真的想要解除婚约?你想清楚了?”兴许是自己最近一直挣扎纠结的问题摆在了自己面前,聂琰此时有些不敢置信,他不由又问了一次,百合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我愿意和你解除婚约。”

一旁的夏候沁儿惊呆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先是有些发青,接着又通红,最后变得惨白,嘴唇死死的咬着,在听到百合确定说要解除婚约时,她脸上又露了几分娇羞的神色来,看了百合一眼,有些内疚的将头低了下去,双手在胸前拧着,没有出声。

“那么既然是这样,我也尊重你的要求,我会把你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以后绝不会亏待你,并照顾你一辈子的…”聂琰听到百合这话,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他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笑容来,只是百合却皱着眉头,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他一眼:“当我妹妹看?这聂家是我的,聂大哥你不会忘了吧?当初我爹娘养你十几年的恩情相信我不用提你应该心里也有数,你欠我家这些年的东西,我希望你签十年卖身契,让你做为我聂家的总管,这样一来我们之间谁也不用欠谁,当然我也不需要你照顾。”

聂家多的是钱,这一切全是聂百合的,并不是聂琰的,他只是一个聂父好心救回来的人,如果不是他名下挂着一个聂百合未婚夫的名义,他甚至这些年根本没资格养尊处优,此时却用这种聂家已经是他的口气来提出要照顾自己,百合不由有些想笑,她并不像原主那样懦弱好摆布,最后命都被聂琰以及夏候沁儿弄没了,整个聂家还被聂琰卖掉,做为后来寻找夏候沁儿以及之后崛起的资本。

“什么?总管?”聂琰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便瞪大了,脸上的神色顿时便冷了下来:“百合,不要闹了,我曾答应过爹,要将聂家…”

“聂大哥,爹之所以临终前曾托付你这些,是因为当时我们有婚约在,如果我们没有婚约,你就并不是聂家的女婿了。”百合有些不耐烦的冷笑了一声,既不想要跟聂百合成亲,要想拥有自己想像中的自由,却又认为聂家应该是属于他的,聂琰这样的想法可能是有对聂家的责任在里面,但又难保他没有私心,毕竟聂家如果穷得家徒四壁他要说这样的话有可能会被人赞上一声有情有义,但聂家几乎是城中首富的情况下,聂琰再说这样的话就有些难免让人耻笑了。

不想做聂家的女婿也行,那就做聂家的下人!

她并不是聂百合那样好欺负的姑娘,光凭聂琰将聂百合的玉牌认主,就有恩将仇报之嫌了,剧情里的聂百合因为聂琰和夏候沁儿这对夫妻而死,聂家也因此毁于一旦,这两人往后就算是后悔有什么用?

“你胡闹!”聂琰这会儿显然是有些动了真火,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冷冷看了奶娘等人一眼,吩咐道:“大小姐病糊涂了,将大小姐送回房,没有我的允许,往后不准她再出门半步…”

奶娘等人站着没有动,百合听到聂琰的吩咐,拿了帕子捂着嘴就笑:

“这是我的聂家,不是你的聂家,我才是聂家真真正正的主人。”聂父在生时修桥铺路名声极好,是城中出了名的大善人,同样的聂家用的下人对于聂父也十分忠心,这两年聂家虽然是聂琰在掌管着,可聂父的余威还在,他吩咐完竟然没有人听他的,正有些恼羞成怒意,他又听到百合娇软软的声音:

“更何况,我爹当初救你回来,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当初曾为了医治你的内伤,花了大量银子买了许多珍稀药材,又请师傅教你武功,并且供你读书吃穿,将你养到这样大,我爹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我,既然你如今要跟我解除婚约,不再拥有聂家女婿这个名份,你又凭什么享受这一切呢?”

聂家虽然有钱,可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聂父虽然好心肠,但如果当初的聂琰不答应要娶百合为妻,聂父最多救他性命,将他收在手边当个手下仆从,或者是看重的管事,赏他一口饭吃,给他一身衣穿,提供一个住宿之所给他住便已经顶天,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聂父就是再善良,也不可能将聂家放心交到聂琰手上。

周围众人听到这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聂琰这会儿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百合一旦提出解除婚约之后,竟然给他摆了这么一个难题在眼前。

他是不稀罕聂家的荣华富贵,本来也没有存有过想要侵占聂家的恶毒心思,可他堂堂聂琰,从小文才武略样样不凡的他突然有一天从聂家的主人变成了主管,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改变,他的自尊也不容许他落得这样低人一等的地步。

“请聂先生好好想清楚,稍后我会让列好单子,只要十年时间先生供我驱使,十年以后我自然会还你自由之身。”百合抿了抿嘴,眼中带着几分清清冷冷之色,又看了一旁的夏候沁儿一眼,不知怎么的,平日夏候沁儿只觉得聂百合温柔可爱,但此时再被百合看到时,她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危险感涌上心头来,刚要开口说话,就听百合笑道:

“夏候姑娘伤势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既然是这样,我聂家不敢再留姑娘了,姑娘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夏候沁儿眼珠转了转,她其实身上这会儿一枚铜板也没有,之前她逃出家时本来就是为了要闯荡这个世界的,现在她还没玩够不想回去,但就是她要回去,路途遥远她身上又没有银子,一旦聂家不再收留她,她连吃饭住宿的钱都没有了。

“小合,你到底怎么了?”夏候沁儿心里有些难过,不止是难过于自己本来以为拥有了一个朋友突然之间朋友翻了脸,还难过于百合赶她离开的行为:“是不是因为昨天我带你出去的事?可是昨天你不是也很快乐吗?”

“夏候姑娘,聂琰今日虽然跟我解除了婚约,可在这之前我们的婚约还在,你口口声声说着我们是姐妹,却一面带我出门,使我弄丢了护身玉牌,一面又背着我跟聂琰打情骂俏,你这样的好朋友,我是不敢交的。”百合含着笑意满脸的温柔,但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夏候沁儿脸色青白交错,她本来想说自己并没有背着百合勾/引聂琰,但她莫名的就想到了昨夜的事儿,虽说并没有人知道,可此时自然心虚得提不起底气来,本来她并不是像百合所说的居心不良,但一堆巧合凑在一起,却是让她这会儿有口难辨,因此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将头低了下去,玩弄着自己的衣摆,语气里透出一丝鼻音:

“我真的没有。”

拯救自己计划(八)

百合微微一笑,也不跟她辩解,夏候沁儿口口声声喊着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但其实不管这些事儿是出自她的本意还是真心,事情的结果还是照着对聂百合无利的方向去了。

而且百合说到玉牌时,下意识的就看了聂琰一眼,却见他表情有些不自在,尴尬的伸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又将那只拳头压在了胸口,那是他挂玉佩的位置,昨夜里他吸收了玉牌里的灵气,并将这只玉牌认了主,他在聂家多年,以后又是聂家的女婿,当初聂父并没有瞒过他玉牌的事儿,此时聂琰再听到百合提起这个东西时,自然有些尴尬。

“你有没有,心头有数,但你这样的人我却并不想再跟你交朋友。”将夏候沁儿想要解释的话打断,百合一面吩咐人拿纸墨笔砚前来,聂琰脸色青白交错了好一阵,他心中是想要还聂父当初对他的救命之恩与养育之恩,可是他却并不想给人做十年的下人,他还要去寻找自己的根,他的家乡在哪儿,父母是谁,自己当初又怎么会受伤,甚至父母是不是已经出事他都想知道,他已经在聂府呆了十几年,并不想将自己剩余的十年时光浪费在聂家当下人,他耗不起,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

“我不会在聂家做下人。”犹豫了好一会儿,聂琰终于将自己心里的话吐了出来:“对不起百合,以往我欠聂家的,我会想办法去还,但我不能在聂家呆十年,我知道这样说很对不起聂伯父。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只要等我查明了我的爹娘在哪儿,到时再回聂伯父坟前忏悔。”

听到这话,百合终于冷笑了起来。

聂琰欠聂家的何止那十年而已,还有聂家夫妇对他的情。以及聂百合的一条性命,他今日说出这样的话如此痛快,百合相信他是出自于真心,可等他查清了他父母的行踪,到时他会为了父母族人报仇,而再次顾不上聂家。哪怕就是等他功成名就时回到聂父的坟前真正忏悔了,可是忏悔有什么用?

只不过是说得比唱得好听罢了,就像坏人临走时总是不甘心想要留下几句狠话一般,百合不耐烦的拧起了眉头来:

“好了,你直接就说你忘恩负义便罢。说得这样好听干什么?聂家并不差当初救你的银子,我爹娘救你也并不是为了报恩,你想离开自顾离开就成。”

这样不客气的话让聂琰脸色十分的难看,他自尊心本来就特别的强,否则这些年也不至于对聂百合这个救命恩人之女越来越冷淡,这会儿聂琰自认自己心中并不是像百合想的那样,可却又被她当面这样讲,聂琰自然有些受不了。心头羞愤之下,再看周围人落到自己脸上的神色,他下意识的就道:“你胡说!我聂琰一片真心对得起日月。”

百合脸上露出讥讽之色来。没有说话,她这副模样却是将聂琰惹火了,想也不想的就道:

“照你这样说法,聂伯父当初救我也是为了要替聂家找个赘婿了?”

话一冲口而出之后聂琰其实也有些羞愧,但很快的他就将这丝愧疚强忍了下去,因为他说完这话之后虽然感到有些对不起聂父。可他心里却是一阵的轻松,这么多年了。他自从答应聂父要娶聂百合时起,这样的念头就时常徘徊在他脑海里。外头的人也都个个是这么议论他的,由不得他不相信,虽说这样对于死人十分不敬,可这些话埋藏在心里多年,他也有些累了。

“聂家有的是银子,什么样的赘婿找不到,你真以为这世上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了你一个人不成?”百合上下打量了聂琰几眼,看得有些有些不自在的低垂下头去,这才撇了撇嘴:

“请你马上离开聂府,以后聂家我们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这话,百合再也没有看聂琰一眼,他倒是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反倒是夏候沁儿不由道:

“小合,你再好好想想啊,我记起来了,你不是说你很喜欢这个大哥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赶他离开了?”

“夏候姑娘,这是聂家的家事,希望你不要多管。”奶娘早就看夏候沁儿不顺眼了,这会儿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本来以为是姑爷的聂琰没想到心中想法这样多,原本以为半个月后就能办的喜事儿,转眼间连婚约都解除了,奶娘心里也有些郁闷,此时恶狠狠的盯着夏候沁儿看,心中认为这一连串聂家的不幸都跟夏候沁儿有关:“我们家小姐对你这样照顾,救了你的命不说留你白吃白喝的,你竟然还恩将仇报勾引她的未婚夫,滚吧你!”

夏候沁儿一脸的委屈,捂着脸突然‘哇’的一声哭着跑了。

她这一跑,聂琰脸色青白交错了好一阵,深怕夏候沁儿出什么问题,冲奶娘冷哼了一声:“女子名节如此重要,希望奶娘以后不要胡说了。”

说完,聂琰也跟着追了出去。

房间里百合听到外头的动静,心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一连好几天府中没有了聂琰依旧是一片平静,聂家里财产不少,聂父去世前曾留下庞大的家财,哪怕百合这一生挥霍无度也够了,百合趁着这两天整理聂家的产业,才发现表面上看聂琰将聂家管理得不错,事实上这个人兴许是在读书识字以及练武修仙方面有天赋,可对于做生意来说,他却是一窍不通,聂家产业这两年亏损了不少,只是这些钱对于聂家来说算不得伤筋动骨,因此看不出来罢了。

将这个人赶走,又有李延玺在,除了十六岁这个坎百合有些担忧之外,除此好像并没有什么再紧张的事儿发生了。

李延玺在这次的任务中不知是个什么身份,百合并没有去刻意的打探,她反倒开始琢磨起聂百合希望聂家要名扬整个大陆的心愿来,聂家以商贾身份起家,若是持续聂父的老本行,要将整个聂家名扬大陆也不是不行,百合经历了这么多次任务,也不是没有做过生意,可那是一个极其漫长且并不容易的过程,要劳心劳力不说,而且还不一定会成功。

百合并不会小看别人,聂家在这个城里算是首富,可若是出了此城,许多人不见得能知道聂家,商路行不通,另一个方法便是聂百合自己本身出名,而使得聂家被天下人所知了。

与前一个假设相比起来,后面这一条无疑是要容易得多,而且强大自己比强大整个家庭轻松一些,相较之下自己本身出名就是一条捷径。

在这个大陆中,一个女人要想出名要么以才艺美色,要么就以强横的实力,郑百合虽然长得不错,一副娇娇怯怯我见犹怜的样子,但在这个看实力的大陆中,美人儿并不罕见,大多都只是别人的附属罢了,只有拳头大才是此时的硬道理,百合这些天来抽空便想要试验星辰练体术与武功道术,但让百合感到有些泄气的,是她不管是试图练习哪一样,身体都完全无法吸收任何的灵力。

聂百合十六岁的生日很快就要到来,李延玺提前两日曾出现过一次,百合本来是想要问他聂百合身体的问题,但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李延玺帮她的已经很多,她并不希望自己以后若是一旦有事时本能的就求助到李延玺,他可以帮自己一次两次,但他不可能无限制的帮助她。

生日前夕时,聂府中早已经挂起了红彩,虽说如今百合已经将跟聂琰之间的婚事取消了,但聂百合十六岁却是一个坎,一个十分重要的坎,不止是聂府里的下人紧张,就连百合自己都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

晚饭后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房里挂着灯,奶娘等人还在替百合准备着她明日及笄时需要的东西,聂父虽然早早去世不能替女儿操办生辰大事,可奶娘跟百合商议过后,决定聂府熬粥布施,一来行善举替百合积德,二来也能顺便庆祝百合十六生辰,热闹一番。

“若是老爷夫人还在世,看到小姐如今这样大了,不知该有多么欢喜。”奶娘一面说着,一面抹了抹眼泪,红烛照耀下,屋里虽然如同白昼,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来,吃过晚饭后百合就本能的有些心慌,右眼皮一直不停的跳,仿佛即将有什么大事儿会发生一般,照理来说她有了李延玺的相助应该能顺利渡过这十六岁之劫的,可是这会儿她还是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般。

“当初老爷担忧这个劫数,还专门请紫阳宗的真人替小姐算过,只要熬过了今日,明日便是顺风顺水了,阿弥陀佛,只是可恨小姐之前险些被夏候姑娘给…”奶娘嘴里还在念叨着,仿佛十分欢喜一般,百合突然间心头更是不好的预感,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嬷嬷,让人再盯着城中一些,至少要将夏候沁儿跟聂琰二人找出来。”

拯救自己计划(九)

那日百合将夏候沁儿与聂琰二人赶出聂家之后,这两人当即便出了城,一直到如今还没有踪迹,百合曾派人盯着城里,但这十来天都没有找出这两人的下落。

奶娘点了点头,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屋角的沙漏只剩了一点儿时,安静的屋中烛光闪了闪,久违多时的夏候沁儿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三叔,这里。”

她话音刚一落,屋内像是一股清冷的风吹了进来,烛光晃动下,刚刚还宁静的屋内突然间多出了三条人影,除了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一脸风尘仆仆之色的夏候沁儿与聂琰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年约三十许,面色白皙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后背背着一把长剑,面目消瘦的中年男人。

夏候沁儿此时已经换了身装束,她穿着水蓝色的衣裙,满头长发披散在身后,额头只戴了个宝蓝色的额心饰,这会儿一脸复杂又有些害怕的盯着百合看,指了她就冲那陌生的中年男人道:

“三叔,就是她,我怀疑她是什么妖魔鬼怪,占了小合的身体,这聂府的小姐对我有恩,我必须要报答她,三叔将这个孤魂野鬼驱逐吧,以后我再也不往外跑了!”

而这会儿夏候沁儿话音刚一落,站在一旁的聂琰便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边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来,再看到百合时眼睛一下子便眯了起来:“何方孤魂野鬼,还不快快现出原型,聂百合是不是已经被你害了?”

那被夏候沁儿称为三叔的男人没有吭声,这会儿双臂抱着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目光冷冷的盯在百合身上,被他这样一看,百合后背寒毛都快立了起来,眉头皱了皱之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聂大爷,你是不是发疯了?”屋里奶娘还没有睡,今夜是个特殊的日子,她想陪着百合渡过一天,外头静悄悄的,刚刚还热闹的聂府一瞬间功夫像是陷入了沉睡里一般,静得有些可怕。

“嬷嬷,你快过来,她已经不再聂百合了,当日夏候三叔也曾在游历时被聂伯父请进过聂府中,为聂百合算过褂,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她是注定不能活过十六岁的,如今她能活到现在,她根本不是聂百合!”聂琰冷哼了一声,眼神有些冷漠:“而且如今我已经不叫聂琰了,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亲生爹娘,现在已经改回原名萧琰。”

听到这话,百合还算是冷静,可是奶娘却是气了个半死,聂父才死没两年的功夫,当初他在生时对聂琰百般照顾,没想到这个白眼儿狼才刚一离开没多久便失去了下落不说,如今再回来时竟然连姓氏都改了,不止没有回报聂家的意思,反倒如今回来就诅咒聂百合已死。

“你闭嘴!”

“少跟她废话,阿琰,你先试着用我教你的法术,将这妖物定住。”那被称为三叔的男人指导了如今的萧琰一句,他点了点头,原本还算是俊美的脸上这才露出几分激动之色来,手中捏了个法诀,他原本背在背上的长剑便轻声的颤动了起来。

萧琰的手指尖出现了淡淡的金色光芒,虽然十分微弱,却拉出一条类似光线般的东西朝百合捆了过来,百合下意识的要躲,那中年男人却是冷哼了一声,仿佛空气瞬间都凝固住般,百合身体动作一下子放慢了许多,那丝光线缠了上来,将她捆得严严实实不能再动弹。

“妖孽,现出原型,饶你不死!”萧琰冲着百合喝斥了一句,手往后背一摸,那长剑便出鞘被他握在了手上,这会儿的萧琰一脸的杀气,眼珠似乎都已经变成了金色,在他失踪的这近半个月时间里,他仿佛已经踏上了修仙大路,这会儿看起来气势十足。

“你将小合的命还回来!”夏候沁儿躲在这两人身后,听到这话,忍不住探出一个头来,小脸哭得唏里哗啦:“你把小合还来!”

“沁儿不哭,这一切皆是命数,聂姑娘本来就是注定早夭之相,活不过十六,这一切与你无关,只不过你沾到了那个缘字罢了。”面色冷淡的中年男人看到夏候沁儿的哭脸,不由转身安抚了她两句,百合险些没能忍住破口大骂,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才忍下了到嘴边的诅咒:“你们到底是谁?”

“要你命的人!聂家对我有大恩,你这妖孽将聂百合害死,我这就将你除去,也算是替聂百合报了仇,还了聂伯父昔日救我的恩情。”萧琰神色冷淡,手里的长剑举了起来,夏候沁儿还在一旁轻声哭着,一旁坐着的奶娘这才像是发了疯一般:“你要干什么?她就是小姐,你要敢害她,我跟你拼了!”

“她并不是聂百合,依聂百合的性格,并不会无缘无故将我们赶出府去,她最是善良,一向不会做这种事情,当日她所说的话,句句刻薄,嬷嬷你应该也听到了…”萧琰就像是要用这话将奶娘说服一般,接着又耐心道:“我曾打听过,聂百合确实活不过十六之数,所以她应该其实是早被这妖孽害死…”

“昔日老爷曾请了紫阳宗的真人为小姐逆天改命,若不是夏候沁儿这死丫头哄着小姐出府,小姐也不至于破了戒…”奶娘打断了萧琰的话,恨恨的瞪了夏候沁儿一眼,夏候沁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那被她称为三叔的男人听到紫阳宗时,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之色来,接着却大声道:“紫阳宗是何等地方,一个普通的小小凡人之府也能请得动?这话你拿来哄旁人也就算了,你哄我却是不行,阿琰,还不赶紧动手!”

萧琰道了声是,百合这会儿心头慌乱发冷,萧琰手中拿着一张符咒,往长剑上一贴,再朝百合刺过来时,那符咒竟然无风自燃,没一会儿就化为灰烬落到了地上。

“咦?你竟然是人?”那三叔大吃了一惊,百合刚刚本来吓得手脚发凉了,这会儿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我当然是人!”

百合这会儿并没有跟这群人讲什么公平,和一群高人一等的修仙者讲公平,对于这会儿没有自保之力的她来说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她话音刚落,突然之间聂府狂风大作,那三叔脸上露出着急之色来:

“不好,他们追来了,阿琰你快带着沁儿离开!”

“我不走,爹娘就是死在了他们手下,我要跟他们拼了!”刚刚还一副冷漠模样的萧琰这会儿像是发了疯一般的闹了起来,说话功夫间,整个聂府地面上突然开始热烫了起来,那三叔不知使了个什么方儿让萧琰与夏候沁儿浮在了半空,百合只觉得脚底钻心的烫,她跺了跺脚,刚刚还缠在她身上的金色光线这会儿被她收回身体里,脚下浮现出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将本来炙热的感觉消弭。

“快走。”那三叔喊了一句,背上的长剑飞了出来,几人踩了上去破窗便逃,奶娘这会儿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双脚却发出阵阵焦糊味儿来,她下意识的看了百合一眼:“小姐快走。”

这种古怪的情景剧情中并没有发生过,但百合听到刚刚萧琰等人那几句话,自然也知道聂府这场祸事儿可能是他们带来的,萧琰与夏候沁儿这两个扫把星!

她将奶娘拉了起来,只是这一会儿功夫,奶娘脚上的鞋已经开始无风自燃,百合拖了她刚跑出房门,外头地底这会儿已经变成通红一片。

“去紫阳宗,紫阳宗,老爷临终时,让小姐如果迈过了十六这个坎,去紫阳宗!”奶娘嘴里不停的念着紫阳宗几个字,她踩在地上的下半身已经通红发热,府中死一般的安静,一股糊臭味儿传来,还没等百合将她拖出院落,便已经没了声息。

整个聂家好像一座死城般,可这阵炙热对于百合却好像没什么影响,百合强忍了心头的怒火,将紫阳宗几个字记在心间,今夜好像所有人的都睡得很熟,那股陌生的炙热让整个聂家仿佛处于烧得正旺的火炉之中,没过多大会儿功夫房梁柱等便燃了起来,百合这才将没有呼吸的奶娘放下,赶紧跑出了聂府。

一夜之间聂府遇到莫名大火被付之一炬的消息在整个城中都传遍了,听说里头没有一个人跑了出来,城中人人因此事而自危,想着昔日聂父曾做过的善事,半个月后有人带头进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聂家,将里面死去的仆从丫头等俱都入葬。

而这会儿的百合却已经记着紫阳宗,只是在花了好几天时间时,她也没能打听出紫阳宗的存在,在剧情里她虽然知道有几个隐世家族,可对于紫阳宗却完全没有印象,直到几天之后李延玺出现时,百合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心里莫名的觉得安定了下来。

“我要去紫阳宗。”百合想着这次突然莫名毁灭的聂家,心情有些发沉,聂百合的心愿还一样都没有做到,这会儿聂家却又遭到横祸,她紧抿着嘴唇,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聂百合的身体本来又是凡人之躯,此时看起来一双杏仁似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李延玺穿着一身白色拽地长袍,身长玉立的模样,仿佛不沾染丝毫尘埃一般,他看到有些狼狈的百合时,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看到百合有些窝火的神情,李延玺点了点头。

拯救自己计划(十)

紫阳宗在这个大陆中是聊了一些隐世家族之外,最大的宗门,在凡人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可是在修真界里却是大名鼎鼎,李延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百合恍惚间就看到景色像是突然之间慢慢的扭曲一般,她瞪大了眼睛,就看到自己出现在一个古朴的山门前,李延玺还拉着她的手,一群穿着青色长袍的人冲了出来,在看到李延玺时又都拜了下去:

“师叔。”

李延玺脚步没有停留,只是拉着她往宗门里面走:“这一回聂百合本来应该是属于早死之人,所以她的身体无法承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就因为聂百合本来这具身体生机已丧,虽然如今百合用李延玺续命,可是对于星辰练体术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技能便无法承受,她只有学这个世界里面的功法,才能替原主报仇。百合听清了李延玺话里的意思,不由点了点头。

“不要着急。”李延玺摸了摸她脸庞,这个亲密的动作做出来时百合倒觉得没什么,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止于这个任务世界,甚至连更亲近的事情都有过了,可是跪倒在地上的一群青衣人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个个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来。

百合是真的不着急,紫阳宗的人唤李延玺师叔,就证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身份肯定是高的,如果说之前她不确定紫阳宗会不会收自己为徒,这会儿看到李延玺之后百合是完全不担忧了,大不了到时李延玺收她为徒就是,她不需要李延玺帮她太多忙,也不需要李延玺一下子就助她完成任务,她只要李延玺可以给她一个机会,郑百合的仇自然就由她来报。

紫阳宗主殿的大厅里,这会儿已经坐了好些人,个个看上去都是仙风道骨的模样,李延玺拉着百合进了厅门时,一群本来坐得笔直,之前正小声说着什么的人转了头过来看,一个手里还捧着灵茶,面容看样子似是青年,可头发却已经雪白的男人嘴里一下子喷出了茶水来。

“咳咳,李师兄。”

众人起身打了招呼,都盯着百合古怪的看,却没有人敢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来,李延玺并没有要吊这群人胃口的意思,直接就道:“这是我的双修伴侣。”将百合的身份交待了一番,殿内死一般的安静,李延玺并没有要跟众人再多说的意思,他今日将百合带过来一趟已经十分给这群人面子,毕竟这是在他的世界里,若不是为了让百合不生疑,他甚至根本不用跑这一趟,百合对于他说自己是他双修伴侣的事儿倒也并不吃惊,毕竟不知两人是不是曾有过一次成亲经历,她心里对于这个名份倒并不是十分抗拒,可这样的情景看在别人眼中,却是惊奇异常,李延玺拉了她出来时,大殿内的众人才长出了一口气。

在紫阳宗中因为顶了一层李延玺双修伴侣的名份,百合并没有拜在谁的门下,照理来说李延玺突然带回一个双修伴侣,有人应该对此十分好奇的,可在知道百合姓聂之后,众人好像对此并不吃惊,仿佛早已经知道有这样的结果一般。

对于这种古怪的情景,百合倒是没有多问,平日跟着宗内好几个长老学起了法术,紫阳宗以御剑之道为主,不知是不是百合曾在之前的修仙世界中也是以习剑为主的原因,她学起御剑之术来很快,而且效果出乎意料之外的好,每当几个长老一副惊喜的眼神看她时,却随即又看到了时常跟在她身旁一声不吭,却不时将目光落到百合身上的李延玺时,那想要收徒的话已经滚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五年时间一晃过去,这个世界对于人类尤其的优待,特别是对于修仙者来说,尤其是如此,几年的时光百合已经可以御剑飞行,她的实力以此时分阶看来,已经达到金丹期的水准,这个修真的世界与之前百合曾进过的修真世界不同,进阶要远比之前的修真世界容易,而且天地灵气也远较当时浓郁。

到了金丹期后,百合也达到了长老实力的标准,因此一些长老议事等情景,紫阳宗也会按时的邀请她参加,一旦百合出现在议事大厅时,以往在紫阳宗里行踪成迷的李延玺便必定会跟在她的身边,没有一次例外,这样的情景倒是让紫阳宗宗主又惊又喜,每次议会前都必会先请人将百合请到再说了。

而今日宗门之中平日紧闭的阵法今日竟然开启,显然是有贵客进入了紫阳宗,百合练习了一会儿飞剑之术,就收到了紫阳宗宗主发来请她前往议事大厅的纸鹤传信。

百合跟在李延玺身旁进了议事大厅时,除了紫阳宗中诸位长老今日一个不落的坐在大厅中外,几个已经多年不见的熟面孔竟然也坐在客人的位置之上,见到百合进来时,其中一个牵着个约摸十岁童子,梳着妇人发式,穿着宫装的年轻少妇险些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瞪大了一双眼睛盯着百合看,嘴里下意识的就喊:“聂百合,你竟然没有死!”

仇人见面可真是份外的眼红,百合再看到已经多年不见的夏候沁儿时,嘴角边露出了几分冷笑来,夏候沁儿这会儿脸上褪去了几分当初的婴儿肥,变得清丽了几分,坐在她身旁的萧琰在见到百合的时候眉头顿时就拧了起来,手掌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一脸警惕的盯着百合看:“你怎么会在这儿?”

“莫非夏候兄见过弊派聂长老?”紫阳宗的宗主神色淡淡的看了夏候家族的人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刚刚夏候沁儿脸上的吃惊之色以及那位名叫萧琰的弟子脸上露出来的不快他可是看在眼中,紫阳宗的人平日最是护短,再加上百合身份的特殊,又是紫阳宗这几年来天姿出众的弟子,相较于外人来说,宗中众人自然站在百合这边,都有些神色不善的盯着夏候家族的人看。

“曾有过两面之缘。”那位当初曾被夏候沁儿称为三叔的中年男人这会儿已经留了三缕长须,面容间多了几分疲惫之色,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看着百合,眉头皱了皱,有些迟疑道:“这位可是当初城中聂家一个出了名的大善人聂先生之独生女?”

聂百合当年曾被他断言活不过十六之数,当日聂家遭到变故,本来众人都以为聂百合就算是没有死在萧琰手中应该也死在了那群神秘人手中了,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有死,这会儿不止没死,反倒渡过了十六岁之劫,那位夏候三叔当年曾亲自替聂百合批过命,这会儿看到她好端端的活着,既有些不敢置信,又忍不住伸手掐指算了起来。

“说起来琰儿也曾被那位聂老先生所救。”萧琰这两年在修真界中极火,他是五年前突然出现在夏候家族,据说是某个夏候家世交的隐世族人后代,夏候家本来以医入道,代代都精通岐黄之术,个个身怀医卦之术却又并非以战力擅长的修士,但有了这个名叫萧琰的年轻人之后,夏候家族一改以往低调的作风,最近几年十分出风头。

萧琰此人天份极高,且擅长剑术,弥补了夏候家族缺少像他这样优秀后代的遗憾,在新人之中,他拥有天赋出众新一辈天才的称号,如今已经达到了半步金丹的境界,四年多前跟夏候家族这一代的圣女夏候沁儿成婚。

这些资料是许多修仙界中的众人都知道的,除了萧琰当初并没有这样轻易的进入夏候家之外,包括他跟夏候沁儿的成婚以及实力,与剧情里并没有什么出入。

“难为夏候先生还认得出我来,我还当你忘了呢。”百合冷笑了起来,这会儿目光落在夏候沁儿与萧琰身上时,眼睛眯了眯:“今日再见也好,当日聂家几十条人命因你们而死,如今总该拿出一个说法来了。”

那位夏候三叔脸色有些发红,却强作镇定:“聂姑娘没事便已经是万幸,当初那些事是血杀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