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确定了一件大事儿,百合才将刚刚祝骜检查结果的单子拿了出来,递到了祝父面前,看到上面祝骜血型检查是b型时,祝父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先看了祝母一眼,祝母表情也有些发蒙,两人没退休前都是老师,对于这血型的知识虽然不像专业的医生知道的那么多,但却也知道同样血型的父母不可能生出不同血型的孩子,祝母将单子递了过去,脸色瞬间就有些难看了起来:

“是不是检查错了?”

祝父沉默着没有说话,一家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祝母此时也来不及哭儿子出车祸了,此时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你说,祝骜会不会不是我们的儿子啊?”

谁也没有去接这个话,等到手术室中铃声响了起来时,看着刚做完手术被推出来的祝骜时,几人都沉默了起来。主刀医生本来看祝骜被推进手术室时祝母哭得十分伤心,本以为现在手术非常成功她会高兴的,谁料祝母只是看了他一眼。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没显出多欢喜的样子,反倒一脸诡异的盯着祝骜看。

等祝骜被推进了病房时,祝家三人挤了过去盯着他看了起来。他脸颊上头有些擦伤,可是却无损于他的样貌,以往一家人没有往祝骜有可能不是祝家人的方向去想,所以并没有觉得什么,这会儿心头有了怀疑,越看祝骜就越觉得他跟祝家人不像了起来。

祝父长得仪表堂堂。浓眉大眼的。祝母也是清清秀秀,祝百合集合了父母两人外表上的优点,既能看得出来祝父的影子。也能看得出祝母的模样,可偏偏祝骜是祝家里一个异类,祝父是知识份子,身材只是中等,可祝骜却长着一副北方人高大的骨架,眼窝也是十分深邃,以前人家只会夸祝家父母会生孩子。一双子女长得儿子俊美女儿秀气,两夫妻也没想过儿子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但这会儿心头有了怀疑,就越看祝骜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强忍着心中的焦急等到麻药褪去,医生过来问要不要再给祝骜止痛针时,祝父本来就准备再给祝骜测一次血。深怕止痛药影响了血型检查。因此一狠心之下摇头拒绝了,这一夜祝骜疼得死去活来。嘴里不住呻吟,半夜里还浑身发起了冷汗,直到天亮时才稍好了一些。

第二天早晨护士前来查房时祝父就提出了要给祝骜再查一次血型的要求,护士倒也不疑有他,很快给祝骜抽好了血,等拿到结果时,祝父看着上头依旧标明的b型血,整个人脸色都有些青了起来。

眼见父母快要打起来了,百合看到祝母一脸憋屈愤怒的样子,忙在中间劝了起来:

“爸,我觉得这事儿跟妈妈无关,我倒是觉得祝骜跟我们谁都不像,是不是当初生他下来时,抱错了?”

开始祝父还觉得女儿这个话有些荒谬,但不知怎么的,他越想越是觉得有些道理了起来,当初祝骜出生时两夫妻还只是民办的教师,当时为了能转成正式的在职教育工作者,两夫妻在本身学历已经是大专的情况下,又曾特地申请去京城外一个偏远的山区免费教过一段时间书,祝骜当初就是在那儿出生的,而正因为两人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最后申请转正时也十分顺利,当时那乡下生孩子条件并不好,祝母发作时那个乡间小诊所中还有另外两个孕妇也生孩子,因祝百合那会儿年纪还小的原因,祝父一面要带女儿,一面又要顾媳妇儿,所以儿子生出来洗过之后抱出来时他并没有注意。

要是真抱错了,说不定就是在当初乡下生孩子那会儿弄错了。

想到这儿,祝父拍了一下手掌,决定了要给祝骜和自己夫妻俩都做个亲子鉴定。

祝骜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血型出了问题,他人本来年轻,以往身体又好,因此手术过后哪怕是当天夜里因为没有止痛药吃了些苦头,但第二天抽完血不久他还是醒了过来,昨天他一根断裂的肋骨插进了内脏里,虽然才刚做过手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仍是要每天挂点滴帮助伤口恢复,他一醒来张嘴就喊饿:“妈,我饿了,我要吃牛肉面,妈…”

本来祝母正跟丈夫女儿在病房外商量祝骜身世的事儿,不知是不是祝骜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儿子,祝母此时听到他使唤自己,心里便一阵厌烦涌上了心头来,再想到他昨天抽自己的那一耳光,如果这一耳光是亲儿子打的祝母自然不可能跟自己的儿子生气,可现在祝骜根本不是她亲生儿子,祝母心里比谁都清楚她跟丈夫几十年时间绝对没有乱来过,因此对于祝骜便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她一夜没睡,昨天又不知自己的亲生孩子去了哪儿,此时一股无名火直冒,又听屋里祝骜越喊越好像火大的声音,一下子就将门推开了,冷着一张脸道:

“嚷什么?手术过后不能吃东西,你不知道吗!”

以往祝母一向疼爱一双儿女,再加上祝母是个文艺份子,说话还从来没有这样不客气过,祝骜被喊得僵了僵,他本来就在叛逆的年纪,这会儿祝母的话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他想也不想的便伸手要作势去扯自己手背上的点滴针,一双眼睛还在盯着祝母看。

要是以前祝母看到他这样的动作,肯定心肝宝贝的上前哄他了。并会答应他的一系列要求,说不定他要是让祝母将百合赶出去也能实现愿望,毕竟从小因为他年纪最小的关系,一家人都十分宠他,可这会儿祝骜手都已经碰到那点滴管子了,祝母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又转过头不见影子了。

祝骜看到这样的情况。吃了一惊,他心里火大之下猜测着百合可能说了自己什么坏话,再想到这会儿父母跟百合聚在外头说话不让他听到的样子。他突然间伸手将手背上的针线管子扯了下来,那针拨出来时划伤了皮肉血管,血哗啦啦的流得一手背都是,祝骜自己又是痛又是气,却又涌出一股报复的快感来,他深怕外头的祝母听不到自己病房内的响动,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伸手将病床旁边摆放着的文件夹扫落到地。

这个动作显然是撕扯到了伤口。祝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本来经过一夜时间已经结痂的手术伤口,这会儿又开始渗出血来。

响动引起了外头几人的注意力,百合跟祝父祝母进了病房时,就看到针线管子落了一地都是,祝骜此时脸色惨白。额头疼得沁出冷汗来。一副想要哭却又强装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冷笑了起来:

“扯掉了你以为还会有人给你花钱买新的消炎药?”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完本来就感觉到委屈的祝骜更是愤怒的大声吼了起来:“你滚,我不要你们管,反正我也是个没有父母喜欢的孤儿,你们就只喜欢祝百合就行了!”

本来祝父祝母对他这会儿就生出了隔应与怀疑,祝骜这话一说出口,两夫妻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了起来。

外头的护士听到响动过来看时,正好就看到了地上洒落的东西以及祝骜还在滴血的手,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拿了纱布替祝骜包扎了起来,病房中气氛十分古怪,祝骜开始还凶神恶煞,最后看祝父祝母竟然没有像以往一样来哄他,心里不免也有些慌了起来,只是他拉不下那个脸去道歉,因此冷哼了一声:

“我的手机呢?”

到底是自己养过十几年的孩子,祝父虽然厌烦祝骜这会儿发火时的样子,但看到他苍白的脸,仍是将昨夜里替他收起来的手机递了过去,祝骜拿到手机就好像拿到了什么宝贝一般,也不理睬病房中的几人了,直接就拨通了余怜心的电话,和余怜心说话时,祝骜的神情一下子就温柔了起来,他有些委屈的将自己出了车祸的事儿说了一遍,还特地强调了自己是为了余怜心才受伤的事儿,祝父祝母听着他说的话,越发觉得心塞。

昨天他打了祝母一巴掌没有想过要打个电话来给祝母道歉,也没有想过祝母会有多伤心,却偏偏关心一个外人,祝家两夫妻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祝骜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的念头来,看他的目光越发冷淡。

余怜心好像也说了她昨天昏倒的事儿,百合耳尖的听到电话里传来余怜心提自己名字的声音,紧接着祝骜要吃人似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咬牙切齿就骂了一声:

“毒妇!”

百合听到这话倒只是觉得好笑,祝母却是气得不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祝骜已经温柔道:

“你要来看我?可是你跑一趟很累啊怜心姐,不如等我伤好了再来看你吧。”

“昨天夜里我们守了你一夜没见你说句辛苦,这会儿别人要来看你倒是紧张得很。”祝母紧皱着眉头,撇了撇嘴一怒之下拉了丈夫女儿就往病房外走,祝骜这会儿正在打电话,见到祝母的动作,他只是哼了一声,随即又跟电话里的余怜心聊起了天来。

趁着祝骜住院的这几天时间百合将祝骜跟父母的亲子鉴定结果花了钱交到鉴定中心,在没有出结果前祝父祝母还是每天会去一趟医院,祝骜却能敏锐的感觉出父母现在对自己的疏远,他一直被宠着,对于这样的情况虽然有些发慌,但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办,因此只好用以前百试百灵的招数。那就是对父母冷言冷语以及伤害自己来想要达到刺激祝父祝母依旧像以前一样对他百依百顺的目的,可没想到祝父祝母早就对他生出了怀疑,如今祝骜再一折腾。本来就剩的几分不多的情份迅速折腾光了,开始祝父祝母还会做了饭菜去看他,直到祝骜有一次不耐烦的故意嫌饭菜不好吃将东西扫落到地上之后,隐忍了多时的祝母终于生气了:

“捡起来。”

保温桶滚落到地上,里面的汤汤水水洒了一地都是,虽说开始知道儿子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之后祝母曾寒心过。但毕竟是从出生起自己就将他养到现在。就是没有血脉之情还是有亲情在的,可最近祝骜做的事却让祝母对他越来越无法忍耐,这会儿看他还在发脾气。脸上显出几分厌恶之色,指着地上的东西就让祝骜捡起来。

祝骜冷哼了两声,拿了自己放在床边的手机就玩儿了起来,对于祝母的话视若罔闻,百合跟祝父赶来时就看到祝母气得脸色发青浑身直哆嗦的样子。

本来百合也不想来医院看祝骜,但她向学校请了十天的假,一来可以避开秦照南那个神经病。趁这段时间自己也可以练练武功,二来则是正好将祝骜的身世调查清楚,这些天百合每日呆在家中练习武功,虽说不能达到以往任务中练了几年的结果,可至少让百合心中有了些底,不再像之前总处于被动挨打的阶段。这是她请假的第十天。同时也是跟鉴定中心约好了要拿结果的日子,早上她准备跟祝父一块儿过来接了祝母过去的。没想到一进病房就看到祝母眼泪都险些气得流了出来。

“妈,走吧。”百合拉了祝母一把,病床上养了十来天伤口早就愈合的祝骜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我没话费了,爸你帮我充两百。”

祝父没有吭声,祝骜见到这样的情况,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孤立了一般,眉头登时便立了起来:

“我手机没话费了!”他每天要跟余怜心发信息打电话,电话费用得很快,尤其是这十天出了车祸之后在医院里祝骜时间空下来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去读书,他的话费更是用得快,再加上年轻人又爱用流量上网,不到十天功夫,就将出事前才充值过的两百话费加套餐一起用光了,这会儿手机已经提示快欠费,想到时间马上要到十二点了,余怜心马上就要下课,祝骜一颗心都快飞了起来,这会儿激动之下让祝父帮忙充电话费,见祝父竟然没吭声,祝骜顿时有些不痛快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道:

“那天祝百合拿了我一千多,要是不想给我充话费,就把钱还给我。”

百合听到这话,不由就笑了起来:“一千多我还给你,三十多万学费你还给我吗?”

祝骜当下将脸一沉,手重重的就将原本握着的手机朝墙壁砸了过去。

见到这样的情景,百合只是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她现在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肯定祝骜不是祝氏夫妇的亲生儿子了,这会儿祝骜就是再嚣张又如何,一个还没有高中毕业,才刚十六岁的少年他就是再能耐,往后离开了祝家他还能翻得了身?现在他蹦达得越厉害,自己以后收拾他时就越爽快,就算是今日拿了检查结果知道祝骜是祝氏夫妻的儿子,一开始医院弄错了,那么这段时间以来祝氏夫妇对他的怀疑,以及双方之间生出来的隔阂,也够他以后受了,没有宠爱他的父母,祝骜还拿什么来闹?

没有在这会儿跟祝骜逞口舌之利,反正摔坏了手机又没有人会再替他买,百合拉了祝氏夫妇出了病房门,身后就传来祝骜发疯似的怒吼声,先去鉴定中心拿了结果,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祝父祝母在看到上面的检验结果证明祝骜确实不是自己的儿子之后,两夫妻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露出了几分惆怅的神色来,百合安慰了两人几句,祝母还没伤感多久,仍是决定了要继续收养祝骜,毕竟是养了十几年,虽说对于他不是自己孩子的事儿有些忧伤,可哪怕就是养个宠物十几年下来多少也有些感情了。虽然最近祝骜闹的让两夫妻伤透了心,可这会儿祝骜半大不小的,就这么将人扔着不管两夫妻也做不出来。

只是祝父却跟祝母商议着想要给祝骜转学。在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祝父自然不肯再让他像以前一样花自己女儿的钱了,趁着祝骜还在医院住着不肯出来时,祝父在百合的帮忙下很快就将祝骜的转学资料办好了。

而这会儿祝骜已经在医院中住院了十五天,他一直呆在医院不肯出来,当初祝父交的住院费加手术费早就已经用完。这会儿已经欠了医院近一万的费用了。最后医院无可奈何,只有将电话打到了家里,要求祝父前去将余下的钱付清。并将祝骜接出来。

因这段时间替祝骜办转学的事儿,百合又多请了几天假,趁着假期快结束时,她也跟着祝父一块儿去了医院。

来到祝骜的病房时,房门只是敞开着,里面传来祝骜惊喜的欢呼声:“怜心姐,你怎么也来了?”

“阿骜。我是来看你的。”余怜心温柔的声音传了出来,百合下意识的脚步一顿,祝父本来要进去的步伐也在门口停了下来,余怜心像是有些担忧一般,关切的问道:“阿骜,你最近怎么好端端的办了转学了?”

祝骜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没有办转学啊。我现在跟你呆在一起很开心,我为什么要转学?”

原本的祝百合替他一年交几十万的学费让他进入贵族学校本来是想要让他好好读书。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进入学校泡妞去了,百合冷笑了起来,余怜心却像是被逗笑了一般,伸手轻轻的刮了他脸庞一下:

“这么大的人了,说话油腔滑调的。”两人这样的亲近举动透着一股暧/昧,祝骜又是一阵傻笑,余怜心才担忧的问道:

“可是你既然没有办转学,怎么小合已经将你的转学都办妥了?”

“什么?”开始还笑着的祝骜听到这话,顿时险些从床上跳了下来,他一头差点儿摔倒了,余怜心慌忙将他给接住,顿时落进了他怀抱里,余怜心通红着脸挣扎了两下,祝骜却情不自禁的将她抱得更紧,看到这样的情景,站在门口边的百合看了脸色铁青的祝父一眼,问了句:“抱够了没有?”

余怜心这才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祝骜推倒在病床上,一边自己就跳了起来,慌忙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好像是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她脖子下虽然用了遮瑕膏,但隐约还是能看得出红痕来,刚刚从病床上起身时短裙拉高了些,大腿上更是还能看到青青紫紫的手指头印,最近的余怜心神情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百合嘴角抽了抽,余怜心被她这样一打量,更紧张了些,双腿紧紧的夹稳了,一面就向祝父鞠躬点起了头来:

“伯父。”

她前来看望祝骜时也曾见过祝父几次,自然知道祝父的身份,这会儿被祝父看到自己和祝骜搂搂抱抱的在一起,余怜心脸颊通红,看起来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她可怜兮兮的看了百合一眼,才结结巴巴道:

“小,小合,你,你为什么要给阿骜办了转学?”

说起祝骜转学的事儿时,余怜心表情就迅速镇定了下来,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称职负责的老师,此时又觉得祝骜这会儿转学的行为非常不妥当,因此慢慢的表情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如今阿骜已经在渐渐适合学校里的教育,现在转学对他很不利,我认为…”

“你认为什么?余老师,这好像是我们的家务事,跟你没有关系啊?”百合打断了余怜心的话,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如果没有事,就请你出去吧。”

“我是阿骜的老师,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小合,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余怜心听到百合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之色来,她咬了咬粉红色的唇瓣,眼中隐隐有泪光在滚动,吸了吸鼻子正要开口时,百合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是你学生?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情/人呢。我就是害怕他要是跟你相处久了,以后会毁了他一辈子啊。余老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有错的?”

余怜心本来是想指责百合不为祝骜的前途考虑,没想到反倒被她责问了一句。她眼圈一红,脸上就露出几分委屈之色来:“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就因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所以请你不要再来管我们祝家的闲事。”百合咬重了祝家两个字,祝骜一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这会儿被百合问得说不出话来,哪里还坐得住。跳起来指着百合就道:

“你闭嘴!怜心姐是为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办转学,你就是为了不想给我交学费!”以往祝骜总爱用不读书或是要转学的事儿威胁家里人,可他知道祝家人的性格。自己花了祝百合好几十万才进入贵族学校的,他们不可能会让这钱白花,所以他一直都是有恃无恐,可没想到百合这会儿竟然连那几十万都不管了直接给自己办了转学,以后不止是他看不到余怜心,更重要的是自己从贵族学校里被转出来,再回到普通学校。别人会怎么看自己?

只是在没有了可以威胁百合的凭仗之后,祝骜显得有些心虚气短了起来,他喊完这一句话之后,脸上露出几分绝望惶恐之色,余怜心这才像是找到了理由一般,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可是小合。阿骜这一次出了车祸,应该别人有赔钱啊。他命都快没了,如果别人赔了些钱,可以用来交学费,不用一定转学啊。”

余怜心这好似无意的一句话顿时让祝骜心中一动,他眼睛亮了起来,他才想起自己刚出了车祸,在祝骜想像中自己出了车祸别人是肯定会出钱的,因此他有些得意刚想说话时,百合却哼了一声:

“钱?他闯红灯过马路玩手机,没撞得死他都算他命大,还想要赔钱?人家替他出的一点儿医药费现在都不够了,余老师这么讲道理的人,不如替祝骜将在医院的账结了吧。”

一席话说得余怜心脸庞胀得通红,头又垂了下去,不敢再开口了。

百合知道余怜心没有钱,她因为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关系,所以每个月工资一到手就寄回了院里,她身上穿的衣裳用的东西全是校园三王子替她准备的,自己平日十分节约,因此百合话音一落,余怜心哽咽了两声,不敢开口了。

祝骜刚刚一颗心还欢喜的跳了起来,接着百合说的话又将他打落谷底,但他心里却是有些不信,因此看着祝父的眼神都透着怀疑,祝父让他出院时他本来还死活不想走的,可最后医院却是派了保安过来请他出去,祝骜无可奈何之下才只得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乖乖跟着祝父离开了。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祝骜的事儿请了十几天假,顺便也为了避开秦照南那个疯子,百合已经十几天没有回到学校,她站在山脚下等校内交通车下山时,一辆黑色不起眼的车子却停在了路旁边,一只手伸了出来就想要抓她进去,这半个多月来百合天天练武,这会儿身体反应比之前灵敏了许多,她下意识的一脚踢在车门上,此时她一脚踢出的力道不小,车门‘嘭’的一声关了过去,顿时就将那只伸出来的手夹住,车子中传来闷哼声与咒骂声,一个脑袋套着丝袜的男人有些火大的将车门推开,仗着自己高大的身形想要伸手将百合抓进车里去。

他手里还拿着一张帕子,一手去捉百合的手,一面拿了帕子想往她嘴上捂,这样的下作手段除了出身黒道世家的秦照南,百合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用这样的方式,她身体突然往下一蹲,避开了这只大汉拿了沾药帕子想要捂她嘴的手,一面探出右腿,往这大汉膝盖后窝踢了去。

这人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下盘坚若顽石,若是踢他脚踝可能没用,但膝盖窝被踢到这会儿他却不由自主的要往地上跪,百合细高跟鞋踩在他拿了帕子的手上,脚上用力,只听到骨头脆裂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大汉却硬是强忍着连哼也没能哼一声,百合将自己的包包往旁边一扔,双手抓了大汉的头发。膝盖用力的就撞到了他脸上。

脸庞本来就是脆弱的地方,百合这会儿带着内力的一撞击,那大汉再也没能忍住。闷哼了一声,原本想要抓百合的手顿时下意识的伸手捂到了自己脸上。

百合这才伸手将车门拉了开来,坐在后座上的秦照南此时表情十分诧异,显然没有料到百合竟然会没有中迷药被拉上车,他这会儿表情惊骇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瞪着一双大眼盯着百合看。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事儿可能是秦照南的所做所为。但此时真正的确定就是他之后百合反倒是沉静了下来。来而不往非礼,百合抓起地上这会儿正捂着脸疼得浑身僵硬的大汉,一把就朝秦照南身上丢了过去:

“秦同学。将你的人好好接好了。”

车子里秦照南骂咒了两声,很快车门关了起来,车子发动之后很快扬长而去。

百合看着秦照南的车子开走,才斯条慢理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头发,刚想要去捡自己扔在地上的包,不知何时一辆黑色的古董房车又停在了她旁边,刚刚经历过秦照南的事儿。百合身体僵了僵,一阵鼓掌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的那金发碧眼的青年不知何时下了车来,这会儿修长的身形靠在车上,正伸手鼓着掌。

“很精彩。”

不知他看了多久,百合本来紧绷的身体一松。冲他点了点头:“多谢夸奖。”

“在等校园交通车?”青年问了一句。绕到一旁将车门打了开来,比了个请的姿势:“本来想要拥有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但此时看来公主好像并不需要王子的帮忙,就能将邪恶的巨龙赶跑。”

俊美的青年此时看起来神色轻松愉快,阳光洒到他白得与华夏人完全不同的肌肤上,显得他嘴角边的浅淡笑意都灿烂了起来,他拍了拍车门,百合微微笑了起来:

“不需要等王子的人,自然不是公主。”

百合心里已经隐隐猜出了这个青年的身份,只是差确定罢了,在贵族学校中可以让秦照南见面就跑的人,除了三王子之外还真不太多,优雅的举止明显就良好的教养,除了那位号称欧洲某个国家的王储,沃尔森家族,在校园内号称最神秘莫测的天王之外,百合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不过在想到天王称号时,百合看了青年一眼,不由又笑了起来,青年拿帕子轻轻捂着嘴咳了两声,这才重新回到车里,车子发动了起来,他今日好像兴致很好,转打量了百合几眼:

“我跟洛尔家族的人曾见过面,刚刚的事女士需要我效劳吗?”洛尔家族正是秦照南的父族,能说得出跟洛尔家有交情,并且还用这样的口气说出可以替自已解决这桩麻烦的话,更是点明了青年的身份,他好像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秦照南两次拦住自己的路,并且有一次还用枪指着自己,百合心中对他早就已经生出了几分杀意,此时脸上却丝毫不显,她想要报仇自己来,那样既能替原主出气,而且百合并不想要欠沃尔森人情,因此哪怕是他主动开口要求帮忙,百合想也不想的还是摇头拒绝了。

“多谢您的好意,只是我想大家之间兴许有个误会,秦照南同学很快就会认识到这一点。”

青年听到百合这话,不由轻轻的笑了起来。

再次向这个本来应该在校园中神秘莫测的真正王子道过谢之后,百合一段时间没有进入校园,就发现众人看她的目光诡异了许多,一路人都有人盯着她看,像是拿她当瘟神一般,见她经过时避得远远的,百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上次她离开时锁上的办公大门这会儿还锁着,幸亏她早有准备,从包里取出自己带的一支小型老虎钳,坦然自若的在一群老师目光中打开办公室便进去了。

一段时间没来,办公室里积满了灰尘,上头的枪都还在,百合将这支手枪装进自己的包里,拿起纸巾将桌椅擦了擦,刚准备将门关上,余怜心便进了外头办公大厅,见到百合这办公室的门锁上之后,她呆了一下,接着朝这边跑了过来,边跑还在边喊:“小合,我想再跟你谈谈阿骜的事,钱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不能因为钱就毁了阿骜一生…”

 

蠢女配要翻身(七)

听到余怜心的声音时,百合额头的青筋不由都跳了起来,这个人实在是太烦了,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盯着这边看,一副明显看好戏的神色,余怜心跑得双颊微红,一副虽然有些害怕,但却仍鼓足了勇气的模样:

“我虽然没有资格管祝家的闲事,可我是阿骜的老师,我有义务要帮助他,小合,我,我不会服输的,哪怕你就是我的朋友,我也不会因为认同你的做法!”

“谁要你的认同?”百合冷冷问了一句,余怜心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咬着嘴唇看了百合一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好半晌之后她轻轻的笑了两声,身体朝后头退了两步:“呵呵,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没想到在你心里…”

余怜心说完这话,吸了吸鼻子,眼睛用力眨了眨,她伸手握成拳将眼泪抹了去,这才露出一丝脆弱的微笑来:“不过就算是这样,阿骜的事我也不会管的,你们不管他,我来管!”

百合还以为她要怎么管时,余怜心突然间冲出了办公室,对着办公大厅之外这会儿本来朝这边看着热闹的一群老师们深深的九十度将腰弯了下去:

“拜托你们,帮帮一个名叫祝骜的孩子,只是要你们少吃一些零食,少买一件化妆品,甚至少买几件衣服,就能拯救他的一生…”

“…”外头一群本来坐在一起翻着时尚杂志的女老师脸色顿时铁青,一副想要发火又想着余怜心如今被齐齌等王子罩着的情景不敢翻脸,个个都拼命强忍着,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让百合靠在门板边上笑了起来。

办公室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余怜心还在坚强的求着这群女老师大发慈卑,一群老师憋得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绿。最后有人没能忍住,拼命深呼了几口气,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余老师不要开玩笑了。”她们来这儿都是为了打扮漂亮找联姻对像的。可不是来做慈善的,如果不是因为余怜心如今跟三位王子的身份,这会儿众人早就翻脸让她滚了,哪儿还会跟她说这么多,余怜心却是咬了咬牙,突然之间双腿一软。朝地上跪了下去:“求求你们。拜托,只要你们肯帮忙,一定可以的。拜托你们了…”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轻细,显得十分无助的样子:“我给你们跪下,真的,求求你们了…”

“…”余怜心这样的举动显然又再次大大出乎了办公室中这群女老师们的想像力,一个刚端着茶杯进办公厅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嘴里刚喝进去的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这个老师还没回过神来。她便被人推了开来,不知何时来到办公室门外的秦照南有些怜惜的看了办公厅中那个纤细的人影一眼,眼时闪过心疼之色:你为了别的男人,又何必肯下跪求她们?只要你能跟我说一声,我什么都会满足你。

百合清楚的从站在门口的秦照南眼中读出了这么一个讯息来,她靠着门笑得肚子疼。秦照南仿佛发现了她讥讽的神情。凌厉的眼神朝百合看了过来,应该是想到了在山下时的情景。他表情一下就变得阴沉森然,冷哼了一声眼睛眯了起来,眉宇间浮现出几分狠辣之色。

冲着秦照南冷笑了两声,百合这才转身进了办公室里。秦照南出身黒道世家,自己不是什么良善子弟,他此时对自己生出了杀意,百合自然想要先下手为强,她这会儿武功不够高到可以偷袭秦照南不留痕迹的地步,因此她将手摸到自己放在包里的枪上,最后又放了下来。

原本以为秦照南那日之后会再像上次一样偷袭自己,百合本来上下班时都将那支从秦照南处得来的枪放在了身上,可没想到半个月时间一晃过去,秦照南不止没有来找她麻烦,反倒这段时间秦照南根本没有在学校里出现了,而余怜心也开始为了祝骜能顺利留在贵族学校的事儿开始奔走了起来,她一开始本来还想用自己的努力让祝骜留在学校里,可没想到她求了半天,根本没有人愿意给她捐钱,反倒这些日子以来引起了学校不少人的注意力,最近学校中余怜心彻底的火了一把,众人表面不敢说,但背地里都在嘲笑她,就连平日学校很少出现的校长都曾来过办公室暗示了余怜心半天,可她却像是根本听不懂一般,依旧我行我素。

早晨百合上班时看到余怜心捧了个募捐箱站在校门口,小脸上满是严肃认真之色时,险些就喷了出来。

余怜心显然也看到了才刚从校内通行车上下来的她,咬了咬嘴唇之后将脸别了开去,她抱着的透明玻璃募捐箱里还一张钱都没看到,百合刚看了两眼,校门外一阵车辆加速时的声音传来,山下几辆挨在一起的嚣张跑车很快的相继停在了校门口,学校里的警卫看到这几辆跑车,都慌忙从安保室中出来,恭敬的立在了校外,车上相继下来了几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儿,分别将手中的钥匙往警卫手上一丢,拿这些安保人员当成泊车小弟之后,看到一旁站着的余怜心,为首一个染了一头金色长发的少年眉头就皱了起来。

百合看到这几人出现,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正是齐齌等三王子,她侧开身体让到了一旁,几人双手抄兜昂首挺胸的从她身边经过,直接就朝余怜心走了过去,见到这几人时,余怜心脸上露出既羞怯,又有些紧张的神情来,几个少年却是看了她一眼,跟她使了个眼色之后没有说话就朝校内进去了,余怜心犹豫了一会儿,不知是下了什么决心,好半晌之后终于将手里的募捐箱一放,也跟在了几个少年身后。

上完第一节课百合抽空去了一下学校的洗手间,不知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到了上课的原因,厕所一个人也没有,百合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还没将厕所的门拉开时,几道细碎的脚步声又传了进来,间或夹杂着一道呜咽,听着声音有些耳熟,百合踩在马桶上透过门缝往外看,就见到厕所外本来设置的一个等待的小形书吧里,余怜心被脱得光溜溜的遭齐齌压在了沙发上。

“…”不知为什么自己在厕所内两次遇到这样的情景,百合忍不住咬牙,外头余怜心衣裳早被脱光了,几个王子却是衣着整齐:

“小妖精,为什么其他男人的事你这么上心,你是想要他死吗?”一个满脸邪气的少年伸手拽了余怜心的头发,嘴里咬牙切齿道:“阿齌,她太不听话了,你说我们要怎么教训她?”

“…”百合越听越感到忧伤,她想起上一次自己接收剧情时这几人在厕所闹得热火朝天的情景,不知道今日要等长时间,贵族学校实行的是精英教育,这里是高中部,每节课最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这群人还会顾忌学生们下课会闯进来,兴许会在一个小时后散去。

在厕所里无事可做,幸亏每间厕所地方很大,贵族学校的好处就在这里,每个单独的厕所间除了有马桶之外还有全身镜与单独的洗手台,如果仅仅是一个人,活动空间肯定是够了,百合索性就在厕所里听着外头咦咦呀呀的呻吟声,开始练起了星辰练体术来。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来时,这几人终于闹得差不多了,只是却并没有离开,反倒是抱着余怜心开始进了厕所里来,巧的是其中一人拉了百合所在的厕所隔间的门。

“咦,阿齌,这里怎么拉不开?”少年原本充满了欲火的声音一下子像是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般,几人这会儿都吓了一跳,余怜心的惊喘声与哭泣声响起来后,百合只感觉到厕所门被人拼命的从外头拉了起来,真是人倒霉了喝水都会塞牙缝,她这会儿自然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就躲在厕所里,因此她拼命的咬紧了牙关将门死死抓住了,虽说外头是几个身强体壮的少年,可一来百合练了近一个月的武功,身体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内力,再加上仗着厕所的门锁住,因此一时间外头的人就是合力也没能将厕所拉开来。

这会儿王子们也不准备再去抱余怜心了,哪怕他们名声响亮,在这间校园里风靡万千,可如果三个王子跟学校里的贫民女老师在厕所鬼混的事儿传了出去对他们名声来说依旧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们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却不能让别人知道,因此外头的几人都顾不得再跟余怜心享乐,反倒都拼命的扣着门往外拉,百合就在门里死死将门拽住,外头的人累得浑身大汗之后,几个王子终于忍不住了,有人开始想要蹲下来从下头厕所的缝隙往里看,百合早料到这一点,她拿衣裳将自己头脸包住了,齐齌的眼睛看进来时,只看到一个穿着贵族学女老师服的人,却看不清面庞。

蠢女配要翻身(八)

“里面的人出来,有话好好说,否则不要怪本少爷不留情面了!”齐齌拽了半天,有些火大了,狠狠的伸手砸了一下厕所门,又伸腿踹了一下,嘴里开始威胁了起来:“我数三声,如果还不出来,你就一直呆到厕所里!”

学校已经下了课,过会儿陆陆续续会有人来上厕所,如果被人看到几人在这边拉女厕所的门,也有损几人形象,百合不理睬他,自己这会儿出去才真是自找麻烦,齐齌数了两声之后恼羞成怒:

“将厕所门拿东西锁起来,她不出来,就不要再让她出来,查学校里哪个女老师这会儿不在办公室中,走!”

外头已经依稀能听到学生们说笑的声音,几个王子犹豫了一下,百合只听到门上传来扣锁的声音,脸色不由漆黑,一群人出来玩儿女儿还要随身带锁带钥匙,她也真是点背。外头脚步声传来,百合从门缝里拉开衣裳往外看去,这几人已经走远了,她这才从马桶上跳了下来,外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齐齌等人应该走得远了,百合先试着拉了一下门,刚刚经过她跟几个王子的拉力战,那门就是质量再好这会儿也难免摇起来有了响动声,外头的锁好像是有链条的,百合将门内的铁拴打开,看到上头用来锁厕所门的东西时,又无语了一回。

齐齌等人竟然拿在玩余怜心时锁住她手的手铐来将厕所门锁住了,难怪她还好奇这群人出门怎么会带锁,百合将手指头试着从门缝边伸进去,指尖运起内力,‘咔嚓’一声轻响,那手铐虽然做工精良,可被百合这样一夹。仍是裂了开来,百合将门推开之后并没有在这会儿出去,而是将自己女老师的外套脱了下来。裙子实在是没有办法遮挡了,她想了想将自己穿在里面的毛衣也脱了下来将臀包住,一波学生们进来上厕所之后,她混在这群女学生中才跟着出去。

回到办公室时,平日喜欢坐在外头办公大厅一块儿聚众聊天儿的女老师们才陆续回来,这群人进来时就一脸的纳闷不解的模样。一个女老师手中还带着零食。回到座位就坐了下来:

“奇怪,怎么今天学生会的人要求前往学生会办公室开会了?虽然可以见到齐齌等人,但今天难道有什么人会到学校里来?”

几人都摇了摇头。百合在办公室里正用香水喷着自己的外套,她外套上刚刚在厕所里沾了不少的熏香,带着一股柠檬的清香,只要鼻子灵一些的说不定都知道她在厕所里呆过,幸亏祝百合以前曾买过一瓶品牌香水,当宝贝似的放在办公室里,平日舍不得多用。百合进入任务之后很少用香水,就将这东西搁在了办公室里,此时找出来喷了自己头脸衣裳一身之后就听到外头的几个老师议论起今日学生会的人召集众人前往学生会的事儿来。

没过多大会儿功夫,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来之后,果然是校长让一群男女老师都前往学生会开会的消息,一群老师听到可以去学生会时。倒并没有太过抗拒。许多人反倒表现出有些兴奋激动的样子,百合夹杂在一群人中间。一路朝学生会办公室走去,这会儿应该齐齌等人已经通知了整个贵族学校的老师们,此时诺大的学生会办公室大楼前站满了穿着制服的人。

平日哪怕就是学校的校长也不见得能拥有这样大的号召力,在校园中也只有往后三大家族的继承人恐怕才能只凭一个电话就将许多身世背景的男女老师全召过来,跟开大会似的,外头已经摆了沙发与茶几,齐齌懒洋洋的穿着一件灰色真丝衬衣黑色休闲长裤靠坐在沙发上,一只看起来凶猛的藏獒乖巧的趴在他脚旁,齐齌一只手轻轻的在狗硕大的脑袋上抚摸着,那狗就是眯着眼睛,也是一副凶相毕露的模样。

旁边另一侧沙发坐着另一位王子,而白氏家族的那位继承人则不在此处,四周乱糟糟的,齐齌脸上这会儿没有了之前在厕所看到时的气急败坏,又恢复了冷淡酷炫的表情,目光没有在一群老师身上看一眼,他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反倒是让许多女老师眼红心跳,看得有些目不转睛了起来。

“人来齐了没?”齐齌问了一句,双腿叠起了二郎腿,一边指了指旁边茶几上放着的一叠厚厚的纸:“拿下去让她们签名。”

侍候在一旁的校长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跟着齐齌的几个助理一块儿拿着纸开始挨个的让老师们画起了勾来。

这是一叠厚厚的纸,上面写了贵族学校所有老师的名字与资料,找到自己的名字资料时,那位老师就在校长与助理们的盯视下画勾,轮到百合时那一页纸上几乎已经被人勾完了,她猜到这应该是齐齌等人为了查出厕所里的人是谁才会闹这么大阵仗,但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将男老师也一并叫了过来,百合淡定的将自己的名字也画了去,半刻钟后,所有老师名字勾完,一个助理拿着电话朝齐齌走了过去,这个看起来外表冷酷的少年终于第一次表情显得有些惊骇了起来:

“什么?跑了?锁断了?”

他一瞬间脸色十分难看,百合看得清楚,他几乎要生生将自己手里的电话捏碎一般,那头应该是在说锁住厕所的手铐断掉了,百合心中冷笑,齐齌将电话挂断,目光阴沉的在在场众人身上看了一眼,一面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手下一直抚摸着的狗,那藏獒也跟着站了起来甩了甩身体,直接就朝一群老师冲了过来。

这藏獒十分凶悍,平日里贵族学校的老师们本来就是出身不凡的,如果不是在这所学校中,这里随便哪个人出去都是在外头会被人捧着的人物,此时在比他们还要凶悍的人物面前却得忍气吞声,那狗冲过来时众人都吓得脸色微变,许多人敢怒不敢言的,身体本能的想躲。尤其是在那狗在自己身上嗅时,几个女老师吓得身体都哆嗦了起来,狗跑到百合身边时。百合眼睛眯了起来,她身上虽然喷过了香水,但不知道能不能瞒过这只嗅觉灵敏的藏獒,她正在想自己要不要扯掉一颗裙子上的暗扣用内力将狗逼走时,谁料这只藏獒经过她身边时眼里竟然露出畏惧之色,尾巴都本能的夹在了双腿间。‘嗷嗷’叫着跑另一边去了。

“冠军?”狗的表现不像是找到了厕所中那个人的样子。齐齌犹豫了一下,唤了狗一声,狗甩了甩尾巴朝他跑过去。又不像是有异样。

最后贵族学校虽然每间厕所的熏香都不同,但下课时间去过那间厕所的也有好几个,狗每在一个人身边停下来吠叫时,旁边就有助理将这个人的名字记下来,百合看着这些被自己牵连的倒霉鬼们一副无辜的样子,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这场闹剧直到最后一位王子归来才结束,平日爱带笑的姓白的少年此时也是满脸的阴郁之色。一张娃娃脸此时显出几分寒意来,那几人不知商量了什么,最后齐齌才宣布让一群老师各自离开。

好几个女老师本来以为自己来到学生会是自己靠近三位王子的机会,结果没想到王子没摸到,反倒险些被狗咬,这会儿都被吓得不轻。相互扶持着离开时。百合夹在人群中转头也看了齐齌等人站的方向一眼,似是感觉到她目光般。齐齌转过头来,他在转头的一刹那百合就低下了头站到一旁。

几位王子大张旗鼓本来是要将厕所里偷窥出来的人揪出来,但闹了半天最后却是一无所获,那日之后学校里哪怕就是没人敢大声议论齐齌等人之前的事儿,可背地里肯定免不了议论纷纷,但好处还是有的,这个月结算薪水时,百合查到自己重新补办过的工资卡里多出来的双倍工资,还是笑了起来。

她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当初手机丢了之后因为她暂时没什么联系的人,因此一直都没有买,祝父祝母说了她几回,百合当时钱并不多,又不想再要祝父祝母的钱,手机的事儿就搁到了如今,现在发了工资,百合第一时间就去买了个手机,回到家里时平日都在家的祝父祝母此时竟然出了门,家里也没留张字条,之前自己又没有手机的原因,百合猜测着祝父祝母兴许是去了什么地方,反正自己回了家如果父母真有什么急事出去了,赶不回来也会打座机,百合倒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可直到晚上九点祝父祝母也没有回来时,百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拿出新买的手机拨打了过去,那边却提示无法接通,百合心头一沉,家里座机却是响了起来,她将电话接了起来,对方应该使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来男女:

“祝百合,你弟弟在我手上…”

“随便你杀了他或是卖了他,都与我无关,就这样。”百合一听到是找祝骜的,心里厌烦,快速的说完之后正要挂电话,那端显然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说,呆了一呆,有些着急的道:“你父母也在我手上!”

百合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来,对面的人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十点之前,到城南一个名叫欲/望城市的酒吧来,到时我会再联络你的。”

这事儿明显是争对自己而来,祝百合除了得罪余怜心之外并没有得罪过其他的人,除了秦照南之外。

只是祝骜也就算了,如果祝父祝母真在他手上,这一回自己还非去不可,为了一个余怜心接二连三闹出这么多事儿来,百合心中也有些厌烦了,她将上次从秦照南处得到的手枪放到了身上,如今她进入剧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武功练得并不是特别的高,但至少对付一般的混混用微弱的内力再加上她多次任务中累积起来的武功经验也能应付,百合收拾好直接就出了门。

她打了车去那间被人指定的酒吧,刚进入酒吧里时,几个大汉便围了过来将她夹在中间推着她就往里头走,百合也不挣扎,任由他们将自己带进酒吧二楼时,一间包房里果然坐着满脸阴郁之色的秦照南,他被一群黑衣人围在中间。如同暗夜的王者一般,褪去了白天时在学校的青涩,显出几分在百合看来有些可笑的失落与虚张声势来。

其中出乎百合意料之外的。竟然是祝骜也在,他站在秦照南身边,百合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注意到他,他已经染了可笑的紫色头发,耳朵上穿了耳钉,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华而不实之感。

“祝骜。你怎么在这儿?爸妈他们呢?”

在知道祝骜不是祝家亲生的儿子之后祝父祝母一开始本来还想过要管他的,但祝骜总觉得他出车祸的事儿祝父收了不少对方的赔偿款,不止将那钱藏起来不给他用。反倒给他转了学,这让祝骜尤其的愤怒,出院之后他就十分叛逆,每天将祝父祝母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一般,动不动便高声怒吼不要他们管,逃学离家出走更是成了家常便饭,本来就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祝父祝母原本对他仅剩的几分情意在祝骜这样的磨损之下慢慢的就更少了,最后也懒得管他,在今天之前祝骜已经离家两天了,百合没想到他竟然会跟秦照南混在一起,不知是不是两人臭味相投,都同样喜欢余怜心的原因。

“呸。什么爸妈。两个老贱人,他们根本不是我的父母!”祝骜一听到百合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整个人都险些跳了起来:“幸亏我今日回去看到了那张纸条,否则还真不知道你们一家人合起伙来的整我,难怪侵吞我的赔偿费,难怪不准我进贵族学校读书,原来你们是早有预谋的!”

祝骜一边说着,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来就朝百合砸了过去:“两个老不死的东西,根本不是我的爸妈还敢管我,吃了我的钱不给,如今秦哥会帮我一五一十的讨回来!”

百合听到他这样一说,不动声色的弯腰要去捡那张纸,后面站着的彪形大汉拳头一握就朝她头上扫了过来:“老实一些。”

低头避开了这拳头,百合迅速将纸条捡了起来,摊开来看之后,上面写着:已找到当初抱错孩子的地方,我跟你妈妈要赶过去一趟,短则三天,长则五日回来,勿念。后面还写了祝父的名字,祝父早年是老师,写得一手好钢笔字,百合一看就知道这是他的手笔,祝父两人根本没有事,百合心头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脸又阴沉了下去:

“既然我父母没有出事,也就是祝骜你知道他们会离开,故意却引我来这里?”

坐在沙发上的秦照南这会儿才拍着掌,冷笑了起来:“三番四次给你命大跑掉了,如今我看你怎么跑。要么向余老师跪地求饶,并自断一手一腿,我们之间的事儿就算了,要么,你正好陪我这帮兄弟好好玩玩,今天不要想走出这个地方!”兴许是认为百合已经逃不脱自己的手掌心了,秦照南竟然没有隐藏自己目的的意思,伸手指了指周围的大汉,一面站起了身来,看也没看百合一眼,直接转身就出去了。

秦照南知道自己就算是离开,他的手下也会将他刚刚的命令好好执行完,因此并没有要留下来观看的模样,祝骜跟在他身后,冲着百合阴冷的笑了两声,他人一离开,门便被关了起来,室内约七八个壮汉朝百合围了过来,有人手中还拿着板斧,一下子就丢到了百合面前,百合既不想打断自己的手也不想要废了自己的脚,秦照南说得对,三番四次的他总要为了余怜心来跟自己做对,别说是他不耐烦,百合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这会儿站起身来,见这群人手中并没有什么东西之后,百合突然蹲下身去,一群人以为她是想要捡板斧时,她却伸腿一扫。

兴许是之前曾有秦照南的人吃过她这一招的亏,几个大汉都警觉了过来往后跳,并没有人被她勾到,只是看到了这个时候百合还要反抗,一群大汉都愤怒了起来,握了拳头就冲过来,要对付一群真正的高手百合此时恐怕做不到,但秦照南虽然身为黒道继承人,可他此时还并不是真正的首领,他身边有保镖,但实力并不是特别的高,做做绑票对付普通女孩儿来说是够了,但离高手这个称呼还远得多,百合手上带着真力,很快放倒了两个大汉之后,有人刚将板斧捡了起来,百合就已经将腰上别着的枪拿了出来。

“不要动,否则如果我不小心手抖了,可不要怪我。”因体力上的差距,百合这会儿喘了两口气,一面将枪的保险拉了起来,几个大汉没想到她竟然会有手枪,都吓了一跳,百合仗着手中有武器,将那板斧从大汉手中拿了过来,想也不想单手抡起斧头敲在了其中一个大汉的脑袋上,她没有想过要闹出人命来,因此手下力道有分寸,但那大汉依旧被砸得头破血流,当场吭也没吭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百合如法炮制的将剩余几人敲昏倒在地,这才将斧头一丢前去拉门,门口并没有上锁,秦照南应该认为这一次自己胜券在握了,百合下了楼来,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她看到秦照南的身影正坐在酒吧一个角落里,跟人在交待着什么,半晌之后才领着祝骜一个人离开。

本来秦照南是黒道首领的儿子,身边应该有不少的保镖才是,但他为了对付百合,主动将自己身边的人留了下来,百合这会儿悄悄跟了过去,趁着秦照南还没上车时,一脚将祝骜踹开,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勒着秦照南的脖子,一肘子打在了他脑袋上,一连打了五六下,秦照南才渐渐不挣扎了。

倒在地上的祝骜被踹得好半晌没有爬得起来,他本来就是被祝父祝母千娇万贯的,看着人高马大实则中看不中用,这会儿一被百合打倒在地,他挣扎了两下还没爬得起来,百合又往他脑袋踢了一脚,直接将他给踹昏死了过去。

这秦照南不是喜欢玩女人么,百合就要让他好好的玩一玩。

城北面几乎一条街京城中的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百合将这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扛上了车,自已也坐上驾驶座将车子发动之后,直接把两人运了过去。城北面有一条街都是红灯区,百合将车子停在路边,拿了银行卡将里面的工资全部取了出来,随意找了一间发廊便拖着秦照南两人走了进去,两个好像是外地人并已经有些上了年纪衣着暴露的妇女这会儿正坐在镜子前拉着头发,看到有客人进来时两人站起了身来,百合压低了声音:

“这附近其他店铺的人你认不认识?”那两个女人一脸的茫然之色,但见到有生意上门却是十分欢喜,忙不迭的就点起了头来,百合先从包中取出一万在向人面前晃了晃:

“一人两百包夜,好好侍候这两位,人越多越好,男女不限,并且我要看到你们的证据,如果你们有本事可以让他们呆到明天晚上,除了这一万块,我会另外再出一万块钱。”在这边红灯区的人还很少见到这样大方的主顾,因此听到这话都是又惊又喜,那两个女人甚至主动将昏睡不醒的秦照南二人接了过去,一面唤起店内其他人去外头喊人来。

这边生意冷清,一般有钱人都要去高级会所,因此平日这边生意虽有,但并不是奶好,没想到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大一个财主,反正都是按次收钱,做得好了还另外有钱拿,自然两个女人积极。

蠢女配要翻身(九)

百合也不担忧秦照南二人昏死过去没办法做事儿,反正干这一行的人多少有办法总能让他们可以行得了事儿,她办完这一切转身就走,那女人犹豫了一下,正要叫住她时,百合却丢下一句自已明天会来拿证据并过来付钱的话,转身就出了店里。

报完仇之后又活动了一番筋骨,百合回到家中时看了看座机的来电显示,祝父祝母并没有打电话回来,她这一夜没有睡,反倒是练着星辰练体术配九阳真经就这么过了一宿,第二天上班时,秦照南没有来上学,虽说他老是缺课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学校因为他身份地位的原因,也没人敢去多说什么,只是这一回百合想到他没有来的原因时,心里却是长出了一口恶气。

上午下课之后余怜心在教室门外将百合给堵住了,余怜心早忘了之前自己说过要跟百合疏远的话,忧心忡忡的看着百合就道:

“小合,照南同学已经两天没有来上课了,他的手机也打不通,不知道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呢,我们一起去他家家访吧。”

余怜心自认为自己是个认真尽职的好老师,她务必想要普通平等的对待每一个学生,也想要去学生家中家访,可是秦照南的家里是混黒道的,她曾去过一次,还没有进门就被人用枪指着赶了出来,险些没将她吓死,她这一次自己不敢一个人去了,就想找个人陪她,可偏偏学校里除了祝百合之外没人跟她是朋友,三位王子虽然跟她有那样的关系,可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去找的是个男人,他们一定会对秦照南不利,并将他赶出学校的,已经有了一次祝骜被转学的事儿发生,余怜心不想再发生那样的悲剧,因此她准备找百合陪她去壮壮胆。

看着一脸期盼好像又有些担忧的余怜心,百合简直烦闷得说不出话来,余怜心还在自言自语:“照南同学的家我已经打听到了呢,那边公交车去不了,真是可惜,我们只有坐出租车去了,放心吧小合,我不会让你出车钱的。”上回祝骜转学的事儿虽然最后余怜心没有帮上忙,因为三个王子插手,警告她如果再多管闲事就要教训祝骜一顿之后,余怜心不敢再去给可怜的祝骜增添麻烦了,但她心里还是留下了百合喜欢钱,并吝啬小气的印象,深怕百合为了出租车钱不肯和自己一块儿,所以她强调了一句:

“我已经带钱了。”

“余老师,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来找我?我跟你之前并不是朋友了。”百合深呼了一口气,直言道:“而且我也并不想去做什么家访,现在请你让开。”

“照南同学可能是因为生病才没有来,你也是他的老师,为人师者不是应该关心学生吗?小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余怜心觉得又是有些委屈,又是有些不解:“我说了…”

“容我提醒你一句,余老师,你只是一个老师而已,你自己要家访是你的事,不要再拉上我。”百合慢慢的开始感觉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余怜心对每一个她所谓的学生都抱着一种圣母姿态,青春期的男孩儿本来就容易冲动,她这样的滥好心带来的结果本来就不是好的,她之所以跟三位王子之间产生感情纠葛就是因为她当初在看到齐齌时首先不认识齐齌的名字,将他喊成了‘齐齐’之后引起了齐齌的注意力,最后更是以为他没有饭吃,将自己做好的充满了家的感觉的便当送给齐齌,才让王子对她产生兴趣,最后将她收为女人。

在余怜心看来她这种行为只是一种好心并关心学生,可在任何一个旁人看来她这种举动都有装天真勾/引别人的嫌疑,能进入这个贵族学校的,谁又不是出身过人之辈?谁会缺了那一口饭菜?更何况抛开三位王子不提,余怜心在剧情里对祝骜也是暧/昧不清,嘴里口口声声亲昵的喊着‘阿骜’,行为举止早超出了一般老师会关心学生的界线,她跟三王子在一起之后靠打扮又渐渐变得漂亮,祝骜会喜欢她很正常,再到后来的秦照南默默爱上她,愿意为了她抛弃自己继承人的身份做她身边一个无名无份的长随,余怜心所做的事表面看似纯真关心人,拿每一个男孩儿都当成自己的学生看待,实则她就像是一只母王蜂,在吸引着每一只工蜂。

百合并不喜欢她这样的人,兴许余怜心并不是有意如此,可她确实无意中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要去招蜂引蝶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去给她当陪衬,百合想到昨天的事儿,哪怕是已经报复过秦照南了,也知道秦照南跟祝骜两人此时必定不好过,但她心中依旧是一阵的火大,余怜心还一副关心的神色去让她拜访险些让自己砍断手脚的人,百合越看她越不耐烦,直接就道:

“滚开!”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将那两个字收回去!”一道有些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余怜心原本尖细的小脸开始有些彤红,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变得惨白,她牙齿咬着下唇,身体微微的哆嗦了起来。

不远处以双手抄兜齐齌为首的三位王子正朝这边走了过来,显然刚刚百合跟余怜心两人之间说的话被他们听进了耳朵里,齐齌此时一张俊脸黑得厉害,冲余怜心伸出手来:“过来!”

余怜心犹豫了一下,求救似的看了百合一眼,见百合没有理睬她之后,才哭丧了一张脸慢吞吞的朝齐齌移了过去,齐齌伸手将她抓住,幸亏这会儿已经是放学时间,教室中的人几乎都已经走干净了,齐齌才敢这样直接,他将余怜心抓住之后一把推进了旁边染了粟色头发的嘻笑着的少年怀里,才双手环了胸,眼睛里露出几分锐利之色来,紧紧盯着百合就问:

“十月二十一号那一天,第二节课后,你在哪里。”齐齌此时像是已经心头对百合有了怀疑,看着百合就冷笑:“你不要想试图瞒我,那天每个学校里的老师都有人相互作证,只有你没有,更何况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如果识相的老老实实说出来,否则,不要怪本少爷心狠手辣…”

百合脸色沉了下去,还没开口说话,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远远的响了起来:“祝女士。”

几人应声转头看了过去,一个满头金发的青年这会儿穿着一身白色一本正经的西服,风度翩翩的站在那儿,笑起来时如同一抹阳光一般,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成为了一道风景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罗勒,你怎么会到学校里来?”刚刚还在出口威胁百合的齐齌在瞬间就瞪大了眼,就连本来抓着余怜心的姓白少年也下意识的将怀中半搂着的余怜心放了开来。

青年轻咳了两声,顿了顿之后朝这边走了过来,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约五米处一个头发灰白似是管家模样的人安静的站着,目光似鹰隼一般。

“怎么了?”青年走到百合身边时,停了下来,一双含着笑意般的碧蓝眼睛看了脸色有些难看的齐齌等人一眼,最后才落到了百合身上,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又一次。”

别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百合却知道他是在暗指他又帮了自己一次,这个名叫罗勒的青年看起来温柔异常,且这会儿明明想要帮她好像又怕她觉得尴尬一般,用带玩笑似的方法化解了她的不自在,他站离得有些近,就算是曾搭过他两次几次便车,可是每回两人就是在坐车时都是各自坐一边,除了罗勒在绅士的替她开车门时,两人还没有这样靠近过,百合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接着才向他道歉:

“谢谢。”

青年眼皮垂了下去,嘴角边依旧带着笑意,脸上神情看起来温柔得让人沉醉,但莫名的却又让人浑身有些发毛的感觉。他今日打扮得十分正式,满头金发用发胶往脑后梳,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这样老气的发型在他身上并不显违和沉重感,反倒给他增添几分古老贵族式的绅士与派头来,他就这么安静站着不说话,但偏偏没人敢打断他的沉默。

“小合,这是你的朋友吗?”最先开口的反倒是几人中胆子最小的余怜心,她好奇的歪了头打量了罗勒一眼,眼里闪过几丝惊艳之色,罗勒五官深邃,气质却是清雅温柔,并不是那种俊美到给人十分侵略感的类型,反倒是浑身洋溢着让人舒适的温暖感,并且他身上有一种仿佛中古世纪欧洲走出来的王子般的感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

其实现在齐齌等人也很帅,但跟罗勒相比,几人本来身上的那种气势这会儿全都被压了下去,不管是齐齋的狂拽酷炫,还是白子玉全都被衬了下去,在罗勒温柔和煦的神情下,显出几分狼狈感来。

“罗勒,你怎么会在校内出现?”

蠢女配要翻身(完)

百合本来猜测过青年可能就是学校中那位出了名的王子沃尔森,直到此时听到齐齌叫他罗勒,才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罗勒.沃尔森,欧洲某国王储,虽然在学校中挂了个名字,其实并不常出现在校园中,可是对于他的名字,学校里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只是真正见过他人的面少。

没有得到青年的回答,齐齌竟然没有翻脸发火,反倒又问了一句,其实白子玉二人对于青年的性格好像也是习以为常一般,并没有对于齐齌受冷落的事儿感到有什么意外,反倒都朝青年靠了过来。

“我来等祝女士,刚刚你们在跟祝女士聊什么?”罗勒看了看百合,才问齐齌:“许久没有来学校,倒是不知道你们也多了新的朋友,真是失礼了。”

他指的新朋友是指余怜心,齐齌几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脸庞竟然涨得有些发红,一副不太想承认的样子。

“还有事吗?”罗勒微微一笑,看齐齌不说话也不以为意,他秀气的眉只是轻轻皱了皱,接着才朝百合伸出了手来:“希望我有这个送女士回家的权利。”

罗勒看似温柔,可骨子里却带着强悍,这会儿他嘴里虽然说着征询的话,却又朝百合伸出手来,这样的人比像齐齌那般流于外表的强势更加难以对付,但此时他帮自己解围却是不争的事实,百合想了想伸了手指尖搭在他掌心里,罗勒轻笑着低头碰了碰她手背,他嘴唇柔软冰凉,那一瞬间接触让百合头皮发麻,她回头认真看了齐齌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齐先生,我并不知道你说的那天我在哪里,我想如果不是在办公室,那么应该一定是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她这话也不算假的,她那天确实是在等着几人完事儿之后离开她要回办公室,齐齌明显不相信她的话,但看到一旁的罗勒时,他眼里却露出警惕来,最后故作潇洒的笑了笑,退到了一旁。

“我好像又替祝女士解了一次围,听说华夏有句古话,叫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罗勒拉着百合的手没有放开,反倒歪着头看着她笑,他一颦一笑间好似眼里盛满了阳光般,一双碧蓝的眼珠看人时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百合感觉到身后几人目光紧紧盯在自己身上,正有些警惕间,听到罗勒这话不由就笑了起来:“那么先生一定是没有听过华夏还有一句话,叫做大恩不言谢。”

百合这会儿以为罗勒在跟自己开玩笑,也玩笑般的回了他一句,罗勒没有说话,眼皮垂了下去,拉住她手的指间在那一刻却是轻轻动了动,似是想要本能的抓紧,最后又松了开来。

“说来有些失礼,跟女士见面过几次,却一直没有自我介绍,我叫罗勒.沃尔森,很荣幸认识女士。”罗勒将百合的手放开,郑重的单手捂胸向百合点了点头,其实双方之间这会儿应该都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罗勒甚至此时都已经知道这具身体姓祝,百合不相信他没有查过自己资料,但此时见他一脸的认真,也跟着将自己的名字介绍了一遍,与以往不同的是罗勒并不是在下山之后就将车子停了下来,反倒是将她送回到祝家楼下:“知道最近女士惹了一些小麻烦,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很乐意效劳。”

他指的应该是秦照南的事儿,百合准备下车的动作一下子便僵住了,罗勒弯着腰站在车门前,一手将车门拉开,一手甚至体贴的护在了她头顶上,见到百合这个样子时,虽然没有明说拒绝,但态度却是很明显,罗勒并不是傻子,他并没有在此时为难百合的意思,反倒十分绅士,轻咳了两声之后再没开口说话,只是笑了笑就不再提起了。

秦照南确实是个麻烦,但麻烦主动找上了门来时避开不是办法,尤其是像秦照南那样的脑残做事从不给人留丝毫的余地,她就是本来想息事宁人也会被秦照南逼得无路可退,但一开始撕破脸了,百合也不准备再假装没事发生过,她已经对秦照南出了手,并且考虑好了退路结局,如果实在不行再另想他法,到时大不了先将父母送到一个秦照南父亲势力达不到的地方就行,罗勒给她的感觉有些古话,虽说温柔体贴,但百合本能的不太想靠近他,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跟李延玺有了亲密关系的原因,亦或是百合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她对于罗勒好像有些防备与警惕,这种感觉哪怕就是她告诉自己跟罗勒之间无冤无仇,他不会伤害自己,可那危险的感觉还是缠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多谢您的提醒,如果有需要,我想会的。”百合并没有说出一定会让罗勒帮忙的话,这让他一双碧蓝的眼珠里飞快的闪过几分暗色,那明亮的眼珠一瞬间都好像变得有些灰蓝般,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只是下一刻他又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我会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跟罗勒道过谢之后百合回到家里,祝父祝母依旧是没有打电话回来,百合打了电话过去,一直提示她的手机是在关机状态中,她自己练了两次星辰练体术,体内的真力洗去了一整天的疲乏之后,外头的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百合洗过澡换了身衣裳拿了钱出门时,昨天城北的那个***里依旧是昨天那两个女人还坐着,她们一副百无聊耐的样子,显然秦照南昨夜被自己丢在此处的事儿并没有人知道,百合很有耐心的站了近一个小时,发现确实不像是这两个女人故布疑阵之后,她才进到了店中。

“客人来了。”那两个女人迎了上来,刚招呼了一句,百合就压低了声音问:“昨天我送来的两个人在哪里?”

那两个女人显然认出了百合的声音,不由都又惊又喜,昨日百合虽然说过了今日要再来付那一万,可是毕竟一万块不是个小数目,因此这两个女人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但为了那一丝希望,她们仍是照百合的吩咐准备了许多,这会儿见到百合竟然真的来了,其中一个女人拍了下大腿,赶紧拉了百合就进屋里。

昏沉的灯光下屋中一切显得模糊不清,里面的小房间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有一个电视机,一个女人进来时拿了张碟片,很快的放进DVD机里,画面上顿时出现了秦照南跟祝骜两人的脸庞来,这两个女人确实听了她的吩咐,画面里祝骜两人被摆成各种模样,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不知他们吃了什么,却又始终保持着一种兴奋而又痛苦的状态,百合看了一小段,示意一群女人快进了,这片子拍到后来显示总共有九个多小时的时间,秦照南二人最后是一点儿欢愉的感觉都没有了,反倒全是痛苦的时候,哪怕就是女人喂他吃了东西也再兴奋不起来时,跟他抱在一起的就换成了男人。

“昨天总共这条街有两百三十多个兄弟姐妹来了,客人大手笔,因此昨天给的一万我们已经分了,而且我也照您的吩咐,将他们留到了晚上,刚刚天黑的时候才让我那妹子丢了出去。”一个女人小心的解释,她深怕百合不信她的话,又将碟片快进,指着那上面的时间道:“客人请看,这是二十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如果您觉得时间短了,少给些也行。”

镜头里秦照南二人的脸庞已经白里透着青色了,像是死了一般,百合看得心中满意,知道这群女人之所以没等她来就将人丢走,估计也是害怕到时秦照南二人出了事儿,死在店里了,如果是那样估计这条街的人要倒霉,反正自己已经达到了整秦照南二人的目的,百合示意这几人将碟片取了出来交到自己手中,一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秦家风平浪静的,秦照南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报纸上却根本没有出现丁点儿消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没有消息其实就已经是最大的消息,百合猜得出来秦照南此时状态应该很不好,那张碟片她后来拿回家看过了,两人被折腾得不轻,那群女人拿他们当成出气的对像,平日一般都是客人折腾她们,如今情况反了过来可以让她们有出气的一天,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秦照南这次哪怕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变成废物!

他不是喜欢让人断手断脚么,他不是喜欢找一群人来轮女人?百合如今就让他如愿以偿,他想让自己断手断脚,百合就要让他断子绝孙!他喜欢找人轮自己,自己也让一群女人轮了他。

目前百合正在安心的等待着秦家人的行动,她手里有碟片在,并且拷贝了许多份出来,如果秦家想要对她不利,那么她也不会坐以待毙,秦照南会跟着她一起身败名裂,可出乎百合意料之外的,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她每天照常上下班,可是秦家却像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般,根本没有人来问她的事儿,这种情况十分诡异。

今日上午百合只有一节课,而祝父祝母离家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消息了,百合看过课程表,今天下午自己都没有课,她准备回办公室拿了包回家时,进入办公室里,平日一向爱坐在大厅外谈天说地的一群女老师们都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站在大厅中,个个都是一脸诡异的神情,看到百合回来时,有人长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嫉妒又是羡慕的神色来。

而自己平日关着的办公室这会儿已经被人打了开来,门口站着两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自己的办公椅上坐着一个人影,电脑虽然将他脸挡住,但头顶暗金色的头发还是让百合一下子就将罗勒给认了出来。

“祝老师回来了。”平日几乎不主动跟百合说话并不理睬她的一群女老师凑了过来,像是想要跟她说什么,只是看了她办公室一眼,最后都忍下了心中的好奇,在离她约有三步远的地方又停了下来,被这群老师们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自己浑身毛骨悚然的百合嘴角抽了抽,进了办公室时,果然见到罗勒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办公室的电脑开着,他一脸的温柔认真,百合探头过去看了一眼,见到上头开着的连连看时,顿时眼皮都跳了起来,他不知来了多久,竟然输了好几百分。

“罗勒先生,您怎么来了?”外头一群人盯着办公室里看,罗勒轻咳了两声,其中一个大汉将办公室的门给拉了关上,阻隔外头众人的目光了,罗勒才轻声的笑了起来:“不用这么生疏,我来是想要提醒你一句,秦照南出事了。”他双手撑着下颚,不知是不是周围没有旁人的原因,此时罗勒显得非常的轻松惬意,平日一向温柔笑着的脸庞因办公室中门被关了起来的原因,好像连阳光也跟着一并被阻隔在外,他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清冷,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百合心头,她还没来得及去捕捉,就听到了秦照南出事的消息。

秦照南出事是意料中的事情,本来就是她下的手,动手时她就没想过要给秦照南留退路,所以此时百合并不吃惊,罗勒也像是知道内情一般,看着她愉快的微笑:

“他发疯了,见到女人就害怕,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国外接受心理治疗,昨天夜里他的父族连夜动用私人飞机将他接走的。”

百合没有出声,表情十分平静,罗勒却是站起了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修长的腿轻易迈了几步就站到了百合面前,靠近她了一些居高临下盯着她看:“亲爱的,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他说的这话是肯定而非疑问,百合嘴角动了动,罗勒却并不像以往那样的绅士有礼,反倒伸手摸了摸她头,冰冷的手掌落到她额间时,冻得百合本能的打了个哆嗦,这并不只是身体的冷而已,还有那种来自心灵最深处的本能感觉,罗勒眼中露出几分迷惑之色,嘴角边笑意仍是温柔:

“你的那张碟片保不了你,也保不了你的父母。”他声音放轻了些,脸上露出几分迷恋之色来,碰着百合的手掌力道轻微,仿佛是害怕弄坏了易碎的娃娃一般,百合下意识的想退一步,罗勒却很快一个大步将她逼到了办公室的墙角里:“公主终于沦落到了需要王子帮助之时。”

他并不像他表面展现出来的那样温柔无害,到他这个出身的人,做每一个事儿百合相信都不是巧合,只是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力,百合的眉头皱了起来:“罗勒先生,你想要什么?”

百合没有问罗勒想要干什么,反倒是问他想要什么,虽然问题听起来都差不多,但百合话音刚落却是让罗勒轻声的笑了起来:“聪明的女孩儿,我想要你。”他说着似情人间暧/昧的话,但他眼中这会儿流露出来的并非是**而是一种让人觉得有些不适的狂热感,百合只觉得一股寒意好像从脚底升起,正感觉到有些压迫时,罗勒却自己退了开来,又恢复到了他之前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冒犯了,只是想告诉你秦照南的父族不会再找你麻烦。”

没有再像刚刚那样露出危险的神情来,此时的罗勒又恢复了笑意吟吟的温柔神情,百合浑身却紧绷着,根本放松不下来。

“本来希望能与美丽的女士共进午餐,不知道女士愿不愿意赏脸呢?”罗勒像是没有注意到百合这会儿有些警惕的身体语言,微笑着问了一句,看百合沉默着不说话之后,他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脸上仍是神情不变:“那么至少请给我一个送女士回家的机会。”

百合看他一脸温和的模样,那双碧蓝的眸子仿佛都盛满了璀璨的阳光,蓝得如海洋一般,百合看着他时,他也在微笑着居高临下盯着百合看,神态矜持表情温柔,百合沉默了半晌,才快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点了点头:“自然,多谢您的帮忙。”她不管罗勒要的是什么,但她有预感这个剧情中本来存在感最低的王子,可能会是她此次任务中最棘手的存在,但这会儿走一步算一步,她跟秦照南的事儿不能连累到祝父祝母,能有罗勒帮助是件好事儿,虽说这个人看样子不太好打交道,但就是他再难缠,此时在百合看来也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罗勒送她下山之后并没有和她共进午餐,原来就在于刚下山不久的途中这位王子便莫名其妙的昏睡了过去,坐在车子前头的管家像是责备般的看了她一眼,百合这才知道罗勒之所以在剧情里与祝百合印象中不常出现,是因为他患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病,这种病在减弱他的身体内脏与机能,让他活不过几年。

他安静的靠在百合怀中,好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在吃了后母的毒苹果之后陷入了沉睡一般,那眼皮挡住了他那双蓝得让百合有些犯怵的碧落眼睛,他这会儿苍白的脸颊才真正显出几分温柔之色来,原本人满为患的路上很快车辆被交警隔了开来,车子通行无阻的一路往沃尔森临时在华夏居住的地方驶去,百合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要先下车了,罗勒靠在她身上,直到到了沃尔森家族地,一群早就提前准备好的穿着白大褂的人出来将罗勒抬出了车子里,百合看着他被带走,直到两个小时以后罗勒身边那个管家模样的人才出来,跟百合道过歉之后再安排了车送她离开。 回到家里时,出外近半个月的祝父祝母也归来了,只是这一趟他们出去并不愉快,这会儿夫妻两人双目都红肿着,看到女儿回来时,两人不由都哭了起来:

“小合,我们找到了当初那个孩子,可是,可这会儿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一趟两夫妻回到了当初下乡时教书的地方,早年因为两人不要工资免费在乡下教孩子们读书,因此祝父祝母在当地的名声还算是十分好,如今十几年后再回去时许多人都还记得他们,听说当初祝父祝母的孩子生下来被抱错时,许多村里人都吃了一惊,两夫妻走访了好几天,又查资料又去问当初乡间诊所的医生护士,花了五天时间才确定了当初跟祝母同一天生孩子的几户人家。

开始因为不敢确定哪一个才是自己真正的孩子,这乡下地方又没有能验DNA证明的地方,祝父祝母只有挨家挨户的恳求着让这些人的孩子去查过一次血型,每人本来都说没有抱错,查出来之后也算是祝父祝母运气好,当日出生的共五个孩子中,除了一个祝骜之外,另外四个孩子里有两个都不是O型血,只有一个是O型血,而另一个女孩儿在半年前嫁人之后因为小产死亡。

祝母本来怀疑过那O型血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毕竟因为自己抱错的祝骜是个男孩儿的原因,她没有想过自己生的是一个女孩子,因此一开始是将那个嫁人之后小产而死的女孩儿排除在外的,可是那男孩儿长得跟父母十分相似,反倒和祝父祝母没有半点儿相似的地方,更何况当日这孩子出生时他的母亲就一直清醒着,并没有离过眼睛,因此抱错的可能性不大,两夫妻不得不开始怀疑起那个村里人所说的半年嫁人后难产死亡的女孩儿来。

据说这个孩子因为是个女儿的原因,在家中并不遭父母喜欢,从小被打骂到大,一年前她还不满十五的时候就被父亲以五千块兑给了隔壁山中一个因为年纪大而娶不上媳妇儿的男人为妻,怀了身孕不到五个月,被丈夫暴打了一通,最后小产,山区因为医疗技术落后,因此一尸两命了,祝母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那女孩儿的父母开始还不肯承认,直到后来祝父逼得急了,那两对夫妻才有些无奈的将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乡下里的人穷,但又偏偏喜欢儿子,所以那对夫妻在生下祝骜之前就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妻子再生下儿子时两夫妻其实都是高兴的,但家中太穷了,就是有儿子一家人也供不上,他们想要儿子过好的生活,也希望他往后长大了可以在城中生活娶妻生子,他们听说祝母也生下了一个女儿的时候,两夫妻简易的商量了一番,就决定用自己的儿子换祝家的女儿。

在他们看来祝母生下来的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又不能传宗接代,往后只会分两夫妻的财产,倒不如自己送个儿子给他们,让他们往后死了有人继承宗祠姓氏,自己儿子也能继承祝家的一切,可以让他以后过上好日子,比让他跟着自己一家人,往后在穷山沟里过一生要强得多,因为这样的想法,两夫妻并没有觉得亏欠祝父祝母,当时趁着诊所人少就将孩子交换过了。

果然事情一直都没人发现,换完孩子之后那家父母想到自己用一个儿子换了个赔钱货回来,总觉得自己反倒吃了亏,因此每天看那个换来的女儿就有些不顺眼了,成天不是打便是骂的,嫌弃得厉害,孩子最后险些都被打出问题来了,正好家中次子结婚还差些聘礼钱,那家父母就将这个不是自己骨肉的女儿嫁了出去,换回五千块给儿子娶了妻。

说完这些之后那两夫妻还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反倒认为自己做了好事一般,认为自己给了祝父祝母一个儿子,否则他们早就断子绝孙了,当时本来听到自己亲骨肉死了的消息就让祝父祝母险些崩溃,又听到那对夫妻如此理直气壮的话,看他们一张老实诚恳又有些惶恐的脸,反倒好像祝父祝母仗势欺人了般,祝父气得当时险些心脏病发,这事儿闹得很凶,祝母当即便向当地警方报了案。

本来她以为孩子是无意中被抱错也就算了,她想过自己的孩子在乡下可能会吃苦头,但她却没想到这事儿是有人预谋如此做的,想到自己这些年竟然替杀女仇人养了这么久的儿子,如今养出一个儿子还是个白眼狼,祝母气得当场和这两夫妻拼命的心都有了。

当地警方介入将这两夫妻以拐卖人口的罪名逮捕,又将那打死了媳妇儿老男人抓了进去,就因为祝父祝母要替早逝的女儿报仇,所以这一趟才回来得晚了些。

百合看着好像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的两夫妻,心里叹了口气,一面就宽慰了他们几句。

“祝骜那狗东西呢?”祝父沉默了半晌,听着妻子说起这一路的经历,他就在一旁抹着眼泪,半晌之后才凶神恶煞的问了一句。虽说罪不及家小祸不及妻儿,照理来说祝父此时不该迁怒,可是这会儿祝父想起祝骜亲生父母的模样,想要将祝骜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他们不能忍受收养祝骜这么一个人,因此回来之后就准备撤销自己和祝骜的亲子关系,对于这一点百合倒是不阻止他们,如果能跟祝骜撇清关系,从此以后各过各的生活,祝百合的心愿便算是完成了。

才将一切手续办理妥当时,两天之后自从百合整过之后一直没有露面的祝骜却出现了,百合是拧着包前脚出门不久他后脚离开的,他也知道自己上回伙回秦照南整百合的事儿如果被百合看到了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因此他特地等着百合离开才上楼来,他这会儿一脸的落魄之色,眼窝漆黑一只手这会儿用纱布吊着,上面捆了夹板,回来敲门时祝母险些没能将他给认出来。

“妈,我饿了…”祝骜这一趟在外受了很多委屈,他开始跟秦照南莫名其妙出了事之后结果就被秦家的人逮去严刑拷问当日是怎么回事,可他自己根本说不出来,他当日也被人打昏了,更何况他也遭到了跟秦照南一样的对待,祝骜在祝家人面前虽然凶狠,可他毕竟才只是一个十六岁不到的少年,因此自然被吓得不轻,回答不出问题之后秦家的人将他打了一顿,又打断了他的一只手,最后莫名其妙的又将他给放了。

被关了几天之后祝骜连家都不敢回,好不容易在以前相熟的同学家里呆了几天避风头,确定秦家的人没来找自己之后才回祝家,他这会儿看到祝母下意识的就喊饿,祝母看到他是新仇加上旧恨一起涌了上来,当下想也不想的便一耳光朝他抽了过去,并发疯似的要冲进厨房拿菜刀,祝骜何时看到过对他一向温和亲切的祝母这个模样,当下吓得不轻,连饿也顾不上,转身拖着一条走路还有些吃力的腿,嘴里骂骂咧咧的就跑了。

估计是为了不影响百合的心情,祝父祝母并没有将这事儿告诉女儿,只是被祝骜恶心了一回之后,两夫妻又是气得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学校里百合上完了一节课之后还没出教室门,就被一脸严肃的余怜心堵在了教室门口处。

“百合,你看到过阿骜了吗?他消失了这么多天,你就不担忧吗?”

余怜心一直跟祝骜都在保持联系,可是在半个多月前,祝骜的电话突然就打不通了,余怜心本来还以为祝骜回家之后手机被收缴了,因此倒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最近几位王子好像对于余怜心的兴趣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好像上自从上回罗勒出现之后,几位王子估计是有些嫌弃跟余怜心在一起有些拉低档次了,最近找她的时间很少,余怜心开始感到有些松了口气,本来还觉得有些暗自窃喜时,谁料学校里的人开始整起她来了。

以往在她心目中看起来纯真可爱的学生们整得她苦不堪言,有时候一些恶作剧让她根本忍受不住想哭,她自认为自己是一片丹心对日月,可是学生们根本不领情,余怜心本来越想越觉得委屈,她以前跟三位王子在一起时,一群学生看到她都要认真的避到一旁,没有人敢惹她,老师们看到她时虽然不理不睬,可至少没人敢对她恶作剧,但现在几位王子不折磨她了,余怜心本来决定自己要遗忘了这事儿,往后重新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可她后面才发现要在这个贵族学校呆下去是件多考验人意志力的事儿。

在这里很多人不买她的账,她本来一心为了学生好,可她如果多说两句,一群学生就不像以前那么给她面子了,余怜心这些日子以来觉得自己十分不好过,相较之下因为罗勒上回去过百合办公室的原因,罗勒跟齐齌等三人不一样,他是真真正正的王子,在学校中虽然神出鬼没,可他的名望声势却丝毫不减,他去过百合办公室后,学校里以前对百合不屑的人一下子改变了态度,对百合恭敬了起来,百合在上课时也没人敢闹了,哪怕就是不认真听讲的,也不会发出杂音来,相较之下两人本来是朋友,都是属于普通平民出身,可现在百合地位却比自己高了许多,如果没有以前三个王子将余怜心高高的抬起来,恐怕她还不会觉得此时有多失落。

可在看到过以前不如自己甚至嫉妒自己的祝百合现在变成了自己嫉妒的对像的时候,余怜心突然尝到了不愉快的滋味儿,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现在百合的面前,因为她有自己的骨气,不想让百合嘲笑她,她总觉得自己吃了许多的苦头,她是一个保守的人,可最后却**给三个男人,她本来牺牲了这么多,此时却被人当成玩物一般用完就丢,余怜心那种感受说不出来。

更何况那天她看到的罗勒无论是气度风采都比齐齌等人要好,那种举手投足间的温柔,仿佛阳光一般照进她的心里,为什么都一样是王子,三个王子拿她当玩物,如今用完就丢,百合却能遇上那么温柔的王子,现在还利用他的名声在校内让学生们尊重她?

余怜心知道自己这样的念头很不好,她也强行压抑过,可是嫉妒心升起来时,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她不敢出现在百合面前,这会儿的她既是自卑又是有些怨恨,如果不是今日有事,她本来也不想来见百合的,她这会儿就像是剧情里的祝百合在知道了自己的偶像和余怜心在一起之后的心情差不多,只是余怜心不像是祝百合那般能找到阻止弟弟跟她相恋的借口可以发气,余怜心没有借口可以找百合闹,只得将这心中的郁闷与难受强忍了下来。

但她今日竟然收到了祝骜的短信,祝骜照了一张自己现在的相片给她,又在短信中说了自己的近况,余怜心一下子觉得自己心中的正义被唤醒了,当下想也不想的就过来找百合了。

“你看看,这是你的弟弟,你怎么忍心将他打成这个样子?小合,我以前认为你虽然虚荣了些,脾气也不太好,可我本来一直以为你也能做一个好姑娘的,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恶毒,你看看,阿骜都在找我借钱了,因为他已经两天多没有吃过饭了,他可是你弟弟啊!”余怜心一面说着,一面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百合看了一眼短信,上面大约就是祝骜找余怜心借钱,并表明自己被人打了现在无家可归的情况发生,并说了家里父母生了他的气将他赶出家门的话,求余怜心收留他。看到祝骜那张憔悴落魄的脸时,百合心中无法控制的升出一股爽快感来,旁边余怜心还在唧唧歪歪的哭着,说着祝骜有多么可怜,听得百合心里厌烦:“滚开!”

余怜心好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接一般,听到百合这话,露出怯生生的茫然神色来,等到回过神来时,旁边就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余怜心转了头去看,因为百合刚刚出来时正巧是下课时间,她又将百合堵在了教室门口,一堆人这会儿正站在教室内看着她跟百合吵闹,余怜心哪怕就是再能忍懦弱,此时也不由感到几分脸皮涨得通红,她看到那笑出来的人正是班上平日最嚣张的某个市议员千金之后,余怜心新仇加上旧恨,一起涌了上来。

她跟三位王子在一起时,这些同学看到她便个个点头哈腰,如今齐齌等人不过是几天没有来找她,一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昔日齐齌等三王子在学校里因为容貌身份地位都不同,拥有了大批粉丝,这个议员千金正是齐齌的粉丝之一,是齐齌王子后援会的会长,余怜心被甩之后恐怕就要数她最高兴了,一天有时要给余怜心下好几回绊子,如今当着这样多人的面被她嘲笑,余怜心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愤怒。

本来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老师,她只想要好好教书,让学长将自已介绍入这间贵族学校其实只是为了多挣些钱寄回孤儿院里罢了,她善良自认从没有做过半点儿对不起别人的事儿,可别人凭什么来欺负她?一样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众生平等,别人凭什么来看不起她?这些人个个都有钱,但却不肯将钱捐给孤儿院,宁愿奢侈挥霍,如今更是不拿自己当人看,余怜心一股怒火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结结巴巴就道:

“陆同学,上午我让你做的作业你写完了吗?”她努力挺直了胸,做出老师的模样来,眼角余光却在下意识的盯着百合看。

如果是在以前三位王子明显放话不准人欺负她的时候,她要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那市议员千金就是再不满也会强行将愤怒吞回去,可此时余怜心算什么东西?那姑娘冷笑了一声,将自己的包包交给旁边一个相熟的姑娘拿好了,一个大踏步上前揪了她的头发便劈头盖脸两耳光抽了过去:“呸!什么东西,真拿你当个人物了,不过是别人的玩物罢了,还是个被玩腻的!”

这话一说出口,余怜心就好像是被众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光了衣裳一般,她跟三位王子之间的事儿她没想到会有别的人知道,她整个人都险些发疯了,她有些不安的捂着脸往四周看了一眼,周围人望着她都在冷笑,显然对于她跟几位王子之间的事儿,许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毕竟以往三位王子对一个平民老师太过关注这一点明显反常,再加上余怜心时常又被叫进学生会中,出来时一副腿软得走不动路的样子,百合都能运气好的在学校厕所中遇到他们两回,难保其他人有可能也曾遇到过他们,只不过别人碍于齐齌等人的身份地位不敢直说罢了。

但余怜心一直以为这事儿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她本来是个保守的女人,原本还想留着那层膜等以后结婚时贡献给丈夫,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被别人夺了去,如今她跟三个男人同时在一起的事儿还被别人知道,更是被人骂了出来,余怜心听到这话,终于有些受不了了,也顾不得祝骜还在发短信要找她借钱了,她捂了脸一边默默的流着眼泪,一边飞快的就跑了,看样子是朝学生会长办公室那边跑去的。

余怜心这是自寻其辱,百合根本不同情她,本来女性遇到这种事情确实值得人可怜,但她又不是没有机会逃离,一次又一次的屈服在那几人yin威之下,又接受了人家赠送过的东西,并且还在这边学校上班,不管她在这边上班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挣多的钱养孤儿院,可是都证明她已经接受了这种事实,默认了这种情况发生。

下午时百合就听到办公室外的老师们在议论纷纷的说余怜心冲进学生会长办公室打了其中一个王子齐齌耳光的事儿,百合不像是原主一般热衷于跟这些老师们拉近乎,也没有平时老像原主一样努力想要挤入这群人的小团体,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现在平静下来了,或者是因为罗勒曾来过的原因,这群女老师反倒接受了她,有消息也乐于告诉她了。

虽说余怜心在打了齐齌之后被人光着身体就丢了出来,可是这件事还不止是如此而已,学校董事的儿子被一个玩物打了巴掌,这简直是让那高高在上的人觉得仿佛被冒犯了一般,校长当即要开除余怜心,余怜心本来还不服想要讲道理,百合下班准备回家时,还看到余怜心脸颊红肿一脸倔强的站在校长办公室前,想要找校长讨回公道,但这个世道,又哪儿有什么绝对的公道可讨的,尤其是她还在这本来就贫富悬殊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公平可言。

“…我不服,我会找劳动局反应这个情况,如果学校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会走!”余怜心嘴里一直在讲着道理,百合从她身边经过时,她低垂着头,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办公室里的校长好像是终于被她烦得受不了了一般,一下子将门拉了开来,火大的将一张纸砸到了余怜心脸上:

“滚!解释,你想要什么解释?就凭你这样没有过人之处的有什么资格可以进入我们学校教书?我还要告你以不正当方式混进学校中,图谋不诡!”

百合走得远了,还能听到校长怒气蓬勃的怒骂,余怜心解释的声音听不到了,哭泣的声音自然也没听到,第二日就听说她被学校赶了出去,本来学校是准备要给她半年薪水一共近二十万,也算是几位王子给她的分手费,结果她这样一闹,自然学校也打消了补偿她的意思。

本来几个王子对她的身体还有些兴趣,不过是面子上下不去连着几天没找她罢了,毕竟当日被罗勒看到齐齌几人跟余怜心混在一起,几个少年正在高傲叛逆的年纪,都觉得余怜心虽然身体确实美味,可无论身份地位或是容貌气度都有些拿不出手,如果将她当成几人玩物也就罢了,可偏偏几人对她慢慢的都有些上心,青春期的少年被罗勒意有所指的刺激之下,自然就冷了余怜心几天。

如果余怜心稍有耐心一些,说不定还能等到他们后来真正爱上她,离不开她之时,可偏偏她沉不住气,又受到了那议员千金的刺激,跑去找王子们的麻烦,齐齌等人原本就是纠结的时候,再加上高傲重面子的人还被余怜心打了一巴掌,自然更觉得自尊心受不了,心里反倒是真正彻底的厌恶起余怜心来,从此倒真死了想和她重新开始的心。

两个月后,学校已经快到放暑假的阶段时,许久没有出现的罗勒又重新出现了,他这一次看起来精神倒是还好,可是整个人却又比之前好像瘦了些,那白皙的面庞仿佛看不见一丝血色般,以往碧蓝的眼珠好像都失去了几分以往的光采,显得有些暗淡无光,百合看到他时,他正候在学校门口,靠在车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的情景,仿佛身上隐隐有某个人的影子,跟人重叠了一般。

没有了余怜心的存在,罗勒又重归校园,他开始趁着这段时间不时会接百合放学,偶尔会送她花,心思昭然可揭,慢慢的不止是学校里的人知道了校园中沃尔森家族的王储正在追求一位姓祝的老师,就连祝父祝母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虽说不想要女儿高嫁,可是罗勒外形长得好,且又彬彬有礼十分得祝父喜欢,再加上这个人确实有本事,很快哄得祝父祝母妥妥贴贴,最后莫名其妙的,百合发现自己身上不止是贴了罗勒女朋友的标签,到了后来时仿佛人人都认为她跟罗勒在一起好像是天经地义了,竟然没有人反对,传说中的罗勒父母也没有要棒打鸳鸯的意思,虽然百合还觉得对于罗勒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但百合到最后竟然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出什么借口拒绝罗勒了。

他好像用一张名为温柔的网,密密实实的将她绑住。

祝百合的心愿到了这里跟祝骜撇清关系,因为祝骜不再是祝家亲生儿子的原因,自然已经实现,祝百合在临死前醒悟不要虚荣,只想得到一个真心对她而不是拿她当笑话的人,如今罗勒也算是做到了,毕竟目前百合看来,她不太像笑话,反倒是罗勒比较像,人人都好像是在说他发了疯般,看中一个出身普通样样都不出彩的人,他能放下身份做到这样的地步,应该就算是拿出真心来了。

因此罗勒在求婚时,在祝父祝母催促的神情下,百合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婚礼如同梦幻一般美好得不太真实,报纸用最大的篇幅写了这一场麻雀变凤凰的神话,剧情里的祝百合费尽心思没能嫁给富二代,最后百合却替她完成了剧情中的她一开始想也不敢想的心愿。

在整个华夏一连好几天头版头条的新闻都是两人婚礼照片时,这会儿已经跟余怜心在一起的祝骜看到电视里的情景,又骂了起来:

“这贱人,自己嫁给有钱人,却根本不管我,她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他一边怒骂着,屋里酒瓶扔了一地都是,余怜心默不作声的在一旁替他收拾,祝骜却想也不想的便将余怜心抓了过来,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都怪你,当初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跟我姐姐闹翻?如果没有闹翻,现在我就是王子的小舅子,都怪你都怪你!”

祝骜想起当初的自己,这会儿都觉得自己怎么会为了余怜心跟百合闹起来,早知道百合有可能会嫁给真正的有钱人,早知道挣钱是这么不容易,他真不应该跟家里闹翻的。

他在被赶出家门之后,余怜心也被赶出学校之后,两个同样都认为受过伤的人慢慢的就走到了一起,余怜心没有了贵族学校的收入之后自然也没有了以前的底气,再加上她这个人本来就软弱又不善于拒绝别人,因此祝骜在对她展开追求时,没有了三位王子的威胁,她又不知道怎么不伤祝骜的自尊心回拒他,在说了无数次两人是朋友也没用之后,余怜心也默认了两人在一起的事实。

而在一起之后她不是第一次的事儿让祝骜当即就翻了脸,女神之所以是女神,那是因为女神往往都存在于一个人的想像里,那形象是美好的,并且是渴望而不可得的,一旦女神堕入凡尘,好像也就不那么值钱了,再加上余怜心自己性格又太软弱,祝骜头一回因为她不是第一次的事儿打了她时,她老老实实的就将自己和三位王子的事儿说了,祝骜再跟她一哭一求,她心里就原谅了祝骜,长此以往,祝骜自然越来越看不上她,反正只要打完了她,随意哭两声她还会留在自己身边,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值得珍惜的?

此时余怜心一面捂着火辣疼的脸,看到祝骜眼里露出的悔恨神情,她强忍着委屈安慰了他几句,心中也是酸涩难当。

她跟祝百合两人当初明明都是同一个学校里的平民老师,甚至当初的她比祝百合还要有高的起点,可是没想到她的第一次被三位王子夺走,几人根本没有要给她名份不说,连她是几人女朋友的事儿都没人敢承认,现在还沦落到和祝骜在一起,偏偏祝百合也是普通人家出身,遇到了高贵的王子,从此成了公主不说,还风风光光嫁入豪门,余怜心想到这一点时,心里真的感到不甘,也对如今自己的地位生出几分埋怨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