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手机平时根本没有人给她打电话的,当初办卡时一些乱七八糟的短信就被禁止了,平时连垃圾信息都收不到,百合又从不下载什么游戏软件,也没有广告,一般她就是用手机来看时间的,平时一年到头不一定能响起一回,这会儿手机却响了起来,除了封宁之外,百合想不出还有谁会给她打电话了。

果然手机上封宁的号码这会儿正跳动着,于小天拉扯了百合一把,几人赶紧躲到了路旁种植的树荫底下,百合刚将手机接通,封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在哪?”

他语气有些不大对劲儿,声音低沉,进入军校后这两年多的时间封宁人再也没有回来过,除了一年多前两人曾通过一次电话之外,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没想到这会儿他会打了电话过来,既然他问的是百合在哪儿,肯定人就是已经在京城里了,之前他倒是没有透露一点儿口风跟消息,百合心中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时候放假的,封宁已经忍耐不住了:

“宿舍里你不在,也没回家里,媳妇儿,你在哪!”比起几年前,他声音听着要沉稳了许多,开口说话时语气多了几分霸道,百合撩了下已经有些汗湿的头发,原本被厚实的头发紧贴着而十分闷热的脖子凉快了些:“我在城外,昨天宿舍里的同学生日,邀请我出城玩了。”

“我来接你!”那边很快传来发动汽车的声音,封宁问清了地址,百合在京中读高中加大学几年,虽然不常出城,但大概方向也分得清,再加上陈家在京也算是出名的人家,封宁就是不知道具体的地址调导航也能找到的,百合性格谨慎记忆力好,昨晚上山时就记了大概路线,这会儿三两句将自己所在的位置说清了,封宁既然说了他要过来接自己,百合也就不走了,站在原地等他。

只是他问清了地址也不挂电话,开始还装出酷酷的模样,渐渐的就原型毕露了:

“小丫头片子,你宁哥哥不在身边时你一点儿不想我,反倒跟人出去玩儿了。”他说这话时,百合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依旧能听出封宁话中咬牙切齿的味道:“还玩到天亮不回去。”

百合只是微笑着,听他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他架子绷不了多久,骨子里还是当初那模样,杨莉等人听到封宁要来接百合时,都忍不住欢呼了起来,几人松了口气,站在树荫下等着,二十分钟之后,百合握着电话的手都已经沁出了汗珠,不远处汽车驶来的声音渐渐响起,从远及近,一辆黑色的悍马从山下旋转公路直接冲了上来,一阵急刹车之后,车身朝前滑了一截,就停了下来。

“想你男人没?”

封宁电话那端传来解安全带以及开车门的声音,百合老实摇了摇头,‘没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那刚停下的车子驾驶室就被人打了开来,一双长腿先是跨了出来,仍旧是穿着一身墨绿色作战服的封宁拿着手机出现在了车子外,表情有些酷酷的:“没良心的…”说话的声音在看到百合时,嘎然而止,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手中还拿着电话,与两年多前的他相比,他面庞线条深邃了许多,气质多了几许刚毅冷酷,少了几分青涩,变得沉稳了许多,好像他又长高了,身材变得精壮结实,胸口有几粒扣子没扣,露出若隐若现的古铜色胸膛来,脖子上挂着的若隐若现的戒指。他嘴角勾了起来,戴了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透过镜片他看到了站在那片树荫下的女孩儿,穿着鹅黄色的长裙,这是封宁记忆中第一次看到百合穿裙子,纤细柔软的腰肢似细柳一般,露出来笔直细长的腿看得封宁瞬间感觉都有些迈不动脚步,他这两年多时间想她想疯了,却不敢打电话,就怕自己一拨通了她的电话,坚持不住跑回去找她,他害怕在没有自己的陪伴里,百合身边有了其他人存在,他曾无数次做梦想过两人下一次见面的情景,在脑海中想过几年后百合的模样,可封宁没想到她会给自己这样一个惊喜。

估计是热了,她将头发撩到了一侧胸前,看惯了百合穿长裤时的模样,封宁有时做梦梦到二人婚礼时,都没幻想过百合穿裙子的样子,这会儿她却俏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难得的情景看得封宁喉结直滚动,想过千百次看到她之后要将她揉进怀里,甚至在开车来接她时都想过见面之后要怎么样才能一解相思,但真正看到了,比他想像中的情景还要美好,他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走不动路了,只傻愣愣的盯着她看。

这不是百合第一次看到封宁戴墨镜,不知怎么的,见到比以前看起来成熟许多的封宁,百合突然间想起自己才刚进入任务时,那个戴着墨镜,穿了一身不伦不类衣裳,身上挂了巨大的吉它,正向她唱着歌求爱的少年来,他这会儿表情冷酷张扬,让人不敢靠近,身上那股飞扬跋扈的气势与少年时期并没有什么分别,这样一个人,谁会想到在几年前,还是一个混着摇滚,开始时喊着自己要当摇滚乐歌手的封宁?

少年时期的封宁与成年后的他形象重合,百合突然间忍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如同打破了魔咒般,声音透过手机传递进了封宁耳朵里,他好像是一个刚被人从石化状态解救出来的王子,原本感觉无法迈动的腿,一下子又重新听从他的使唤了。

百合笑得莫名其妙,封宁却不知怎么的,就是能从她眼中感觉出她这会儿是在笑什么,他忍不住也咧起了嘴角来,心情似飞扬的风筝一般,大踏步朝百合靠近:

“媳妇,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小心肝…”

与几年前相比,他声音低沉了些,听得让人心中似是有根弦被人轻轻拨动了,带起一串串颤粟,余韵经久不熄,让人觉得浑身都不大对劲儿。

初恋相遇太早(十九)

好几年前的歌词了,封宁不混摇滚圈多年,这会儿词儿不一定记得清楚,毕竟四五年过去了,可是大概的曲调他却哼得出来,只是与当初肆无忌惮的张扬唱出来不同,他这会儿声音低沉而带了些爱昧,朝百合大踏步走过来时,越走得近了,嘴角边笑意就越来越大,到最后百合已经不是靠手机话筒里听他的歌声了,将手机拿离到耳朵帝时,都能听得到封宁嘴中传来的歌声,百合将手机挂断了装进包里,封宁看到她的动作,伸手开始解起自己的衣扣,到了百合身边时他先是拿衣裳将百合腰部以下用衣裳给她捂了起来,最后才将她给重重搂进怀里。

“想我没?不准摇头,不准说没有,只能说想!”封宁将她托起来,虽然有外套的阻拦,但害怕自己的动作让她被抱起来时裙子往上滑,万一外套没裹牢了被人看到,封宁一手还托在了她大腿处,紧紧将裹着她的衣裳压住了,少女柔软的身体紧贴在他身上,封宁只觉得自己一身血液都快燃烧沸腾了起来,简单的拥抱就让他几乎有些无法自持,两人分开实在太长时间了,只是碍于杨莉等人还在,封宁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重重的将她揉在怀里,仿佛梦中千百次做过的事情一样,再也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看百合穿着一双细高跟鞋,这会儿抱她起来时那细细的鞋后跟儿有些往下掉了,露出脚后被磨蹭出的一个水泡,封宁将百合单手托在怀里,他没有将百合打横抱起来,今天媳妇儿穿的这条裙子好看是好看。但一双腿却全被人家看了去,封宁心中说实话颇有些不是滋味儿,想要教训她又舍不得,想念叨她,但看旁边的两对情侣,封宁还是忍下了即将到嘴边的话,一只手轻松的将百合脚上的鞋脱了下来挂在指尖里。转头就往停靠的车子边走了过去。

百合安静的趴在他肩头。头发丝儿被他走动间带起的风吹拂在他面庞间,封宁转头冲她后脑勺恨恨的亲了一口:“一双腿都被人瞧见了!”

他还在耿耿于怀这事儿,百合听得直勾嘴角。却不吭声,直到她感觉封宁一只手隔着外套在她裙摆边拉着裙子往下扯,百合才伸腿踢了他一下:

“裙子扯坏了。”

封宁这才不拉了,那只原本扯裙子的手死死捂在她双腿上。半天之后又开始不老实的上下抚摸了起来,他只穿着薄薄一件背心。百合紧贴着他,感觉到他心跳有了变化,忍不住又踢了他一下,这会儿还在外头公路上。别说有可能人来人往的,就是后头还有杨莉等人在,她这一脚又没穿鞋。踢在封宁身上简直跟挠痒没什么区别,他身上似是钢铁铸成。反倒是百合脚尖踢完后隐隐发疼,不过好在封宁还是回过了神来,先将她抱回到车子副驾驶上坐好了,这才绕到另一边驾驶室直接坐了上去。

杨莉等几人赶紧也等封宁打开了后头的车门锁之后爬了上去,这辆悍马是加长的,内部十分豪华,里头开着空调,在烈阳下走了半天的几人都忍不住长吐出一口气来,这车比昨天陈乐乐派来接几人的车好了许多,几人也不敢随意乱摸,杨莉想到自己刚刚要求男朋友背自己一会儿,他却不耐烦拒绝的情景,再想到如今封宁一来不用百合多说就将她搂进怀中,心中既感委屈又感到羡慕,忍不住张嘴问了一句:

“姐夫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跟百合说话时唧唧喳喳没停过嘴,封宁没脸没皮的什么都能说,但别人跟他说话时他就有些不太想理睬了,表情有些冷酷的问了一句:

“回哪儿?”那‘姐夫’一词虽然听得封宁心花怒放,可是百合本来就是他媳妇儿,人家这样唤他是天经地义的,若不是看在杨莉二人叫了一声姐夫,封宁根本就不会让他们上车,破坏了自己跟百合的二人世界,这会儿他不说说话,只问了他们准备回哪,杨莉自然也看得出来封宁不太想理睬她,她表情有些焉焉的,但心中也明白像封宁这样出身的人本来就心高气傲,当下也不敢心生不满以及撒娇,就害怕自讨没趣,封宁冷着一张脸时还是有些吓人的,杨莉看了百合一眼,百合想了想:

“要不送回学校吧?”杨莉跟于小天二人租住的房子都在离学校不远处的地方,到了学校这两人就是再回去也不远,也免得封宁分别送这二人各自回去了,否则封宁真有可能在进城之后就将这四人赶下车了。

听到这话,于小天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封宁有些郁闷的看了百合一眼,脚一踩油门,车子直接就冲下了山去。

昨晚一宿没睡,还吹了些风,上午走了一会儿累着了又晒了太阳,百合也有些精神不济,这会儿靠在车上就闭目养神,封宁不时回头看她,哪怕是极力控制着,但不时还是会笑起来,幸亏后头的几人看不到,她慢慢睡着了,封宁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原本开得很急想要赶快将车上多余的几人送回学校,可他一旦开得急了,百合就睡不踏实,有时被晃荡醒,就努力坐直身体,封宁到后来开得就慢了,等到百合醒来时,外头太阳都西斜了,她不是在车子中,而是躺在封宁怀里,身上那件裙子早不知什么时候被脱了去,百合睁开眼睛时还有些吃惊,昨天晚上确实是疲惫了,她睡着之后封宁力气大要将她从车子里抱出来不吵醒她倒没什么,只是脱了她裙子都没知觉,她并不是那么不警醒的人,百合转头想离他远一些,谁料她才刚一动弹,怀里的人就很警觉的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一只腿还占有性的跨到了她腰间,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想去哪?”封宁声音响了起来,长腿在她细嫩光裸的腿上还蹭了两下,渐渐的就有些不对劲儿了,百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弹出了身体,她看到自己那件为了陈乐乐生日而买来的鹅黄色裙子已经被人撕成了两半扔在地上,难怪感觉不到他脱衣裳的动作,封宁压根就没有正常给她脱过裙子。

他似是小狗一般在她身体上吸吮舔咬,左百合的身体中没有了百合控制,只会本能的动作,那点儿挣扎的力道根本不被封宁看在眼中,本来百合还以为封宁应该不会放弃这具身体了,他却最后只是哀嚎了一声,用力在她身上撞了两下,还是爬起来飞快的冲进房间自带的浴室里,没多大会儿功夫开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等百合回到身体中时,封宁已经赤着上半身出来了,他腰间还围着浴巾,一路出来时脚上还踢着水,滴得一地都是,他朝床边坐了过来,伸手想要捞百合进怀里,百合却抱着被子一滚躲过了他的动作:

“别闹。”封宁也不敢伸手抓她,就怕控制不了自己,不然百合哪儿可能真逃得了,看她裹着空调被进了浴室,封宁一路亦步亦趋跟在她后头,念叨着她昨晚不回家的举动,百合没理他,进了浴室直接就将封宁关在了外头,封宁就站在门边,等她将门关了,没多大会儿功夫她又递了被子出来,他一手接过被子随手往地上一扔,看她手指细长,手腕细得仿佛他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捏断般,不由自主的伸手将她手掌抓住了,想到她昨晚在别人家里呆了一夜,念了几句她不听,咬她弄疼了舍不得,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因此索性舔了两口,估计是有些痒了,那手非快的挣扎着缩了回去,门从里面上了锁,封宁靠在门边不由笑了起来。

他只是不想在结婚前碰她,想给她在新婚夜留个美好的记忆,越是捧在心上了,就越不想去破坏,不然这小小一道门哪儿拦得了他?之前他有机会时都没有强来,如果他真要得到的只是身体,他早就得到了。

开了水冲了个澡,昨晚一晚没睡,但白天睡了会儿,百合此时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又洗了个澡,她拿了浴袍将身体裹住出门时,门一打开,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臂就抱住她腰将她困在了怀里,她洗澡时封宁就没有离开过,一直守在浴室边,这会儿一等百合出来了,封宁正好就将她捉进了怀里。

“饿没?”他先是偷了个吻,才问了一句,昨晚陈家里没怎么吃东西,可不知是不是饿过头了,百合这会儿并不感觉饿,封宁一问,她就摇了摇头。

“昨天去人家家里干什么,那陈乐乐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不准和她玩。”封宁手掌探进浴袍里,在她腰后抚摸着,不敢更进一步,但又舍不得掌下滑嫩的豆腐,因此手只在腰间滑动,并没有摸到其他地方去,他还在说昨晚陈家的事儿,百合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初恋相遇太早(二十)

从封宁见了她之后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百合倒不是想打听他什么,只是听封宁念个没完,就想转了话题,封宁看了她一眼:“昨晚。”

原本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百合倒真是有些吃惊了,依封宁性格,从昨晚回来今天早上才打电话给她,真是有些古怪了,若是照他以前的脾气,他要昨晚回来,当时就应该给她打电话,说不定会催她从宿舍出去了,百合挑眉看了他一眼,表情虽然没变,但眼中却透出几分讯息。

她怀疑是不是这几年时间中,跟封宁之间距少离多了,就像那陈乐乐所说的,封宁一直没有回来,给她电话又很少,他感情变淡了,这会儿不像以前一样了。

原本百合还以为自己本来准备跟封宁有始有终恋爱的事儿应该改了本来的计划,但如果封宁心意变了,大不了她又调整回以前的做法就是,因此她脸上神色并不慌乱,当初封宁往她卡中转的十万这几年她没有动过,但这两年多时间里,陆续他又转过两次钱进去,那卡中现在已经有近一百万了,两人之间看似五年多时间以来牵绊很深,但实际想想要断开其实也并不难,百合没有开口说话,封宁却像是明白了她心中的感受一般,目光有些暗淡下去,最后恨恨的揉了她腰一下,没敢太用力,但却让百合痒得缩了一下身体:

“乱想些什么?”封宁忍不住伸腿压住了百合的下半身,看抓她痒有用,忍不住又抓了两下,他这几年真不容易,对百合舍不得打又骂不得。生怕最后遭罪心疼的还是自己,有时气得狠了都舍不得咬她,就怕她疼了,封家里自己老娘派了王姨出面想要拆散二人时她想分手那会儿封宁是真气的,可最后咬伤了她嘴皮,当时封宁没说,事后却心疼了好久。他背地里神经病似的拿包子馒头想成她的嘴唇。不敢太用力,练习过好多回,从此以后亲吻她时再也没有咬过她。

这样丢脸的事儿。封宁什么时候做过?他喜欢她这么多,但这姑娘一直冷冷淡淡的,仿佛有他可以,没他也不会活不下去。这会儿封宁找到了对付百合的办法,自然手下不停。百合开始还忍着,到后来忍不住就开始挣扎了起来,被碰到腰时本来就要笑,这是天性。除非身体没有知觉或者反应迟钝的人,百合这会儿想不了银行卡以及两人分手的事儿了,她下半身被封宁压住。他的手在她腰间腋下轻挠着,痒得她一面笑一面躲闪。

“叫宁哥哥!”原本眼神有些阴郁的封宁看百合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偏偏挣扎不掉,她两只脚尖乱蹭着,如同他掌心中抓着的兔子一般,却无论怎么挣扎也脱不开他掌控去,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会儿她冷淡不了了,笑得双颊嫣红似云霞一般,也不像平时不太理睬他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宁哥哥…”

“以后还胡思乱想不?”封宁嘴角勾了起来,又问了一句,百合连忙摇头,她在封宁面前从来没有这样欢声大笑过,一双眼睛都沁出了泪珠来,以往的冷淡都没有了,可真是好看,嘴里这会儿也知道讨饶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从来不叫他‘宁哥哥’的人,这会儿被他逼着也都唤出口了,封宁看她笑得胸脯儿起伏,脸上似染了红霞一般,脖子都变得淡米分了起来,原本裹得很紧的浴袍这会儿散了开来,玲珑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刚刚冲过冷水澡的他又感觉心头有些灼热了起来,她被困在自己怀里,笑得恣意放肆,心口满满的什么东西好像要溢了出来,封宁神情温柔起来,声音低了下去:

“媳妇…”他舌头在百合嘴角唇边舔过,最后慢慢的,亲昵的加深了这个吻,将她更紧的困在了自己怀里。

“昨天夜里我就回来了,本来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撞到人了。”百合刚刚就像是恍了一下神,醒过来就被封宁扣在胸前,她没有挣扎,安静的听着封宁说话:“并不是不想要看到你,我想你的,有时偷拿手机放你的声音,被抓到都会被罚。”那几年时间里,封宁是军校中众人取笑的对象,对于他这样一个好脸面又性格张扬的人来说,能熬过来并不容易。封宁不喜欢她胡思乱想,先解释了两句,他跟别人时无话可说,但在百合面前时却话多得要命,他想她的,想得有时恨不能可以将她偷带到军营里,做梦都大部份是与她有关的,两年前他就已经在军校毕业,早加入了军中,两年多前一直在边境执行任务,部队规定不能携带手机,直到半个月前他完成了一棕大量人体携带新型菌种入境案,立下大功,封家在军中的势力摆在那儿,他又立下了功劳,因此这一回他升职很快,功劳有了实战经验有了,往后封宁的前程不用再以常年跟百合分离为代价往上升,这是当初他为了和百合在一起跟封父谈下的条件,如今他做到了,马不停蹄就往国内赶,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等百合毕业,两人便结婚。

封宁并不希望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因为些许的小事而被耽搁,他计划了这么多年的事儿,要见就要成功了,没人可以阻止得了他,当初的封家不行,如今自然不能有误会。一直以来封宁都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他想要的东西,必定会用最简单的方法去拿,若是自己和想要的东西隔着数米的距离,中间有阻碍在,封宁的性格是宁愿直接将障碍除去,用最快的速度最近的距离,毫不浪费时间的将想要的东西拿到手,可偏偏在对上百合时,他愿意用自己这辈子为数不多的耐性,慢慢的来。

可是五年多时间差不多了,他已经快忍耐不住。就连这样抱着她都不满足了,他不想再等下去。

“撞到人了?”

看封宁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他棱角比起五年前刚毅了许多,眉眼间满是霸道与坚定,眼神透着桀骜,双手这会儿绕过百合的身体,轻松交握在她后腰处。看似没有用力道。但却如同筑起了一座牢笼,让人挣扎不出去。百合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他一双浓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撞到了一个女的。”他脸上露出不耐之色。双臂收紧了些:“就是你以前宿舍那个,当初说要找你吃饭的。”封宁说完,百合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应该指的是陈乐乐。毕竟自己身边同宿舍的朋友只有那几个,而杨莉跟于小天两人昨天晚上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只除了陈乐乐之外。

昨晚陈乐乐在办宴会时放出了她同父异母姐姐的不堪照之后,当时惹得陈父大怒,两父女不知起了什么争执,陈父举手就打了她一耳光。陈乐乐像是不堪受刺激,开了车便跑下山去,没想到竟然会被封宁撞到。

想到剧情中陈乐乐跟封宁第一次的相见。就是陈乐乐在重生复仇时最落魄的时间里,因为跟陈父发生冲突。而半夜冲出家门,最后被封宁撞到,因她脆弱可怜的模样让封宁不忍将她抛下,因此送她到了医院中,从此两人因而结识,最后再相恋。

陈乐乐昨晚开车冲出去的情景也算是符合剧情中跟陈父发生冲突,以及半夜冲出家门撞到封宁的情景,只是不知道后半段的发展会不会和剧情中一般,她一时间有些为难了起来,如果封宁因为陈乐乐撞了他的车,从而让他对于陈乐乐生出了怜惜,那么不管封宁喜不喜欢陈乐乐,百合都不准备搅合进这事儿中,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因此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封宁看她神情,伸手勾着她下巴,将她脸往上抬:

“以后不和她往来,媳妇儿,你别被她教坏了,她昨天疯疯颠颠的冲出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封宁一脸的嫌恶之色,昨晚他心情飞扬的下了飞机,封家派了车子来接他,他直接就将可怜的司机赶下了车,大半夜的,二话不说开着车就往他当初买下的房子赶,结果却并没有看到百合,封宁只得又开了车往学校冲去,夜半三更的路上人并不多,他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眼见快到学校里了,没想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人却从学校那个方向出来,直接朝他车子边冲了过去,封宁当时为了急着想见百合,车速异常的快,这人影又像是主动迎了上来的,封宁当时很冷静,反应也快,虽然急转了方向盘,但还是擦挂到人了。

感觉到车子擦挂到人的那一瞬间,封宁心中暴跳如雷,想要下车将这个没被撞死的人打死的冲动都有了,原本他就并不是个什么善男信女,这个穿着白色长裙的人是自己主动撞上来的,再加上他转了方向盘,他当时开的悍马虽然是加长的,可灵活度却并不比小车差到哪儿去,有没有撞到人他心中有数,既然被撞到的人是活该的,而且又没撞死,看样子最多也就是被车角带到摔倒到了地上,封宁本来不准备管,想要给她打个医院的急救电话扔下一叠钱就想跑的。

毕竟那会儿的他归心似箭,想了百合两年多时间,眼见就快要看到媳妇儿的人了,自然不想自己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耽搁,可是那个被撞倒在地的反应却很快,一下子就抓着车子爬了起来,并且指着他笑,说是认得他,说他是百合的朋友。

朋友面前少说了一个男字让封宁心中更不痛快,他车子急急向后退想要将这个人摆脱,没想到那个女人却死死抓着窗边,这一退,她原本只是被擦挂倒,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的伤,但是封宁后退时她紧抓着车不放,她却脚踝骨头错位了,小问题变成了大问题,她又说认得百合,并是百合的朋友,封宁这回想跑都跑不了了。

倒不是怕跑了之后人家来找自己麻烦,该给多少钱他并不害怕,要怎么赔偿封宁也不是拿不出钱来,只是撞到了百合的朋友,害怕以后媳妇儿问起来心虚,也害怕百合生他的气。封宁当时才忍了心中的火,等到救护车来了,跟着车子送她到了医院,医院里这姑娘拉着他说话,说她叫陈乐乐,是百合大学的同学,一个宿舍的室友。两人亲如姐妹一般。并说百合这会儿并不在宿舍里,而是昨晚去她家中玩儿了,并安慰他不要着急。说山上人很多,百合长得漂亮可爱,肯定会有人送她下山来。

封宁开始就强忍了不耐,这会儿一听到这话哪里还忍得住。当即黑了脸拨腿就走,他想起了这个自称叫陈乐乐的人是谁。百合宿舍里的人他大约心中都会记挂一个印象,毕竟自己不在媳妇儿身边,她交了些什么朋友,封宁不知道。他只是尽量的想要多了解她一些,以弥补两人分开这些时间的空白,陈乐乐说起她自己的身份时。封宁就知道是谁了,当初他就看这姑娘眼神复杂。不像自己那冷冷清清不太理睬人的媳妇儿,封宁当时就不喜欢她看人的眼睛,说不出来原因,只是莫名的不喜欢这种说不出的复杂,他还记得自己让百合离她远一些。

此时想起了陈乐乐是谁,确定她是百合的朋友了,又听她说的话,一句没有说百合哪儿差的,可封宁却听得浑身不对劲儿,他确实是吃百合出去玩耍又有男人围着她转的醋,封宁也并不希望有人打自己媳妇儿主意,更别提开车送她,但他心中并不傻,自己家的事儿可以关上门慢慢再说,媳妇儿可以带回家好好劝说洗脑,但当着外人的面,他自然是一个字儿都不会提的。

他要走了,陈乐乐捂着脸哭,可惜她的眼泪在封宁心中不值钱,若是他在意的那个人流滴眼泪,对他来说自然是心如刀绞,可不相干的人哪怕是流干了眼泪,又关他屁事?昨晚撞到了人折腾了半天,看在她是媳妇儿朋友的份儿上耽搁了一会儿,等到弄完天都亮了,封宁打了电话给百合,问清她在哪儿,才直接开车来接了她。

打电话那会儿他语气不对,只是因为他被陈乐乐的话有些恶心到了,昨晚回来第一时间也并不是不想联系百合,只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撞到了百合朋友的事儿被她知道,让她不开心。

“就是这样,媳妇儿你别胡思乱想,我连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过,你宁哥哥是你的,还等着我俩结婚后…”他说完,‘嘿嘿’笑了两声,脸皮比以前厚了,说起这话时脸不红气不喘的,百合不由白了他一眼,不想伸手推他,他上半身赤裸着,下身只围了浴巾,碰一下都是封宁占了她便宜,她忍不住问:“那这事儿你昨天干嘛不告诉我?”

“她说是你朋友,说得有板有眼的,万一真跟你有关系,我要把她撞出好歹来了,你要生我的气,不让我碰了咋办?”封宁手指动了动,喉结滑动了两下,眼神又有些深邃了起来,百合拢了拢浴袍,啼笑皆非:“那你现在就知道不是我朋友了?万一真是我朋友,你还不告诉我了?”

他看到百合的动作,脸上露出几分遗憾的神色,想要将她领口拉开,狠狠欺负她,脑海中念头千百转,但他却又不敢,眼珠发红,还是忍下去了,几年时间都忍过了,他最冲动最青春年少的时候都能忍耐下来,如今果实马上成熟了,他在军中呆了几年,忍耐力远较以前,没道理这会儿就忍不住了。

封宁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军纪,强忍住了,理直气壮道:

“万一真是你朋友,当然不能告诉你!”

这样的话他还真敢说出口了,百合忍不住掐了他手臂一下,封宁傻笑着,心头悄悄松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腻歪了一会儿,百合本来是不想出去吃晚饭的,可是这边房子封宁没回来时她从没有住过,冰箱中根本没有吃的,除了每星期过来时她会带来几瓶矿泉水之外,家里半点儿吃食都没有了,此时只能出去吃饭,就是百合再不想出门,她依旧被封宁拉了起来,刚刚空调被被封宁随手扔在一边,这会儿床上没什么遮挡物了,封宁从柜子里拿了件新的内衣递给百合,昨天她穿的内衣此时被扔在那条黄色的裙子中间,还没清洗,幸亏这边封宁当初拉她逛街时给她买了几套衣裳,百合嫌麻烦并没有拿到宿舍去。

当着封宁的面换衣裳,封宁没有要转过身去的意思,百合只得自己转了身,将浴袍垮到腰季,将内衣穿上了,反手要扣扣子时,在一旁坐了许久的封宁忍不住捉了她的手,自己手掌有些哆嗦的替她将扣子扣上了,并在背心里落了好几个吻,让百合瞪了他好几眼,他才从拿了衣裳给百合穿上。

脚踝上磨蹭起的水泡她睡觉时封宁已经给她挑破上过药了,并不疼,百合拿到自己的包,将昨夜收到的一叠名片交到了封宁手上,封宁狞笑着,很是郑重的将这些东西收了下来。

京都里这几年变得更加繁华,两人找了个餐厅用餐,饭后封宁也不开车,反倒拉着她在城中转了起来,霓虹灯下车来车往,二人就这么悠闲的十指紧扣着,偶尔看到路旁的商店就进去转转,直到转到帝都最大的商场时,封宁表情才一振,拉着百合直接进去。

进了诺大的旋转门,外头的闷热与嘈杂就像是被阻隔在了另一个世界之外,凉爽扑面而来,虽说帝都外头十分热闹,可这商场中却显得并不拥挤,商场中几乎含括了世界所有顶级的奢侈品牌,来这边逛街的小情侣也有,可大多都显得有些不太自在,隔着玻璃能看到卖手包以及钟表的店铺中几个气质不俗的女人这会儿正坐在里面挑选,封宁拉了百合就朝往里面走,看到有卖珠宝的店铺时,连品牌都没看,直接就拉着百合进去了。

他陪着百合转时也不觉得不耐烦,百合看着柜中灯光下璀璨夺目的珠宝钻戒,看得眼睛都有些发花,可他却十分认真,转了几家店铺,好像没看到有他喜欢的,他又拉着百合退出来。

直到转了三四间珠宝钻石店铺之后,两人来到商场装饰最豪华的陈氏珠宝专卖店,封宁又拉着百合进去了,这一回他一眼就看中了摆在最中间,在那高高展示台中的一对钻石,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了。那是两粒被托起来的裸钻,还并没有做成成品的戒指,经过切割后这会儿在灯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十分好看。

“累不累?”封宁转头问了百合一句,看她摇了摇头,拉着她走到柜台边,先摇了椅子让她坐上了,自己才站到一旁,指着那对一眼就看得合他心意的钻石,示意店铺的工作人员取下来。

那售卖珠宝的姑娘一见来了客人,心中也是又喜又急,只是她手中并没有能开这柜台的钥匙,因此只得让人倒了果汁儿过来先让两人稍坐一会儿,自己打了电话让可以开锁的人前来之后,这才跟百合二人介绍了起来:“先生真是好眼力,这对钻石名叫‘情人的双眼’,是我们陈氏珠宝的老总在半个月前亲自从南非才刚拍买回来的同一颗原石切割加工而成的。”她解释了一番钻石的切割工艺以及钻石的由来,当初陈父买到这颗钻石时,中间有一丝细小的瑕疵在,因为这瑕疵,这颗钻石只能被切割成两半,否则这颗钻石身价还要更贵重一些。

不过虽然是被切割过,但切割成的两颗钻石大小一致,陈氏珠宝手艺高超的师傅又将宝石用特殊手法切割,因此那钻石在光华下闪出耀眼的颜色来,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初恋相遇太早(二一)

这两颗钻石因为大小一致,再加上光彩夺目,又被取了一个好听讨喜的名字,所以封宁此时在听到名字时,越发对于这两颗钻石志在必得了,等到钥匙被送来,两个保安严阵以待的站到门口了,那锁打开了,钻石才被人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将这冰凉的东西托在手上时,周围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封宁却神态冷静,反倒是抓起百合的手时,他表情有些细致温柔了起来,这模样看得周围的人忍俊不禁,不用再隔着厚厚的玻璃保险柜看这两颗钻石,更能看出钻石的华美来,只是百合在听到这钻石的名字是叫‘情人的双眼’时,心中却想起了剧情里好像陈乐乐跟封宁之间订婚时,用的好像就是这一对钻石制成戒指。

原因之所以这样深刻,是因为这两人结婚时恰好是在陈家宣布了破产之后,家产尽数被法院拍卖,这对钻石却被封宁赎了出来,让人制成了钻戒之后,陈乐乐嫁人的事儿报纸曾提过,夫家是谁报纸上没说,但左百合却知道是封宁,原主对于封宁并不一定是深爱无比的,她只是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在最美的一刻,因为别人的插手而嘎然而止,若是两人正常恋爱,封家哪怕就是不使办法分开他们,如果她跟封宁之间二人因为性格不合而分手,兴许是左百合是不怨的,那会儿的她那么年轻,她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要跟封宁有以后有未来,没有幻想过嫁给他时,更没想过天长地久,只是那会儿年轻,冲动之后爱了就是爱了。但正因为别人的插手,正因为她被左父强行打断了腿将她嫁给别人,痛不欲生之下,所以那份感情就显得弥足珍贵,以至于即将年满三十,自己另嫁了他人,以至于孩子都有了两个之后。左百合看着封宁还会不甘还会觉得遗憾。她不是多么的遗憾那份爱,那会儿年少无知,又懂什么叫真爱?她只是遗憾自己的那些被人硬生生截断的青春。

记忆里原主对于这些印象深刻。所以百合此时一眼就将这两颗钻石认了出来,她对于这两颗钻石并没有封宁那样喜欢,但也并没有多觉得剧情中这两颗钻石因为是封宁与陈乐乐的婚戒就觉得碍眼得不行,她只是靠坐在一旁。看封宁拿了钻石在她无名指上比划,正在跟陈氏一块儿跟来的设计师讨论着要将这两颗钻石怎么制成戒指。

到了封宁这样的位置。他是不在意钱的,到如今钻石的价格他根本就没有问过,在讨论中他将百合手指的尺寸告知了设计师,设计师谨慎的又量了量。果然分毫不差,拿了纸笔记下,百合有些意外他怎么知道。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封宁拉着她的手。脸色微红,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你睡觉时,我量过了。”

他表情不变,可耳根却有些发红,握着百合的手跟她牢牢十指紧扣,说这话时有些不敢看百合的眼睛,今晚做成了这样一笔大生意,陈氏的几个员工表情都有些激动,那之前接待二人的姑娘这会儿有些羡慕的看到封宁紧抓着百合不放的情景,嘴甜如蜜:

“小姐的手可真是漂亮,细长白皙,很适合戴戒指的,普通的银戒指戴起来都因为小姐的手而看起来档次高了许多。”她一面说着,一面送了表格过来给封宁填写,这会儿封宁要订制这对戒指,往后就是陈氏珠宝的vip客户,一些基本的资料他是要填的,往后戒指制好后会通知他,并将戒指送到家中来,他单手抓着百合,一边拿了笔龙飞凤舞的在资料单上填写着,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媳妇儿,若是换了旁人少不得要谦虚几分,可封宁却偏偏不,他扬了扬眉梢,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媳妇儿,当然手好看,戴什么都好看!”他一半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棱角分明,傲气十足的浓眉这会儿挑了起来,他这么自大,百合早习惯了他这样子,也不出声,周围人听到这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去刷了卡付钱,陈氏珠宝店的设计师又跟他讨论了一会儿,这事儿才定下了。

百合论文已经做好交了上去,几乎没什么事儿了,学校里的课程早就完了,她学的专业是很好找工作的,毕业于名牌学校,成绩又不差,导师对她印象还好,因此表示百合若要找工作,导师愿意帮忙推荐,封宁却不想这会儿和她分开,因此缠着她不让去,这会儿在她面前封宁也没有霸气了,一口一个‘媳妇’的撒娇般喊着,磨得让人不得不同意了下来。

一开始跟陈氏珠宝的设计师说好了戒指是十天之后完工取的,设计图早在七八天前就送来了,可是十天之后却一直没有音讯儿,封宁有些忍不住了,正准备打电话去问时,却先接到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是陈乐乐打来的,约他在咖啡馆里见面,封宁一开始听到声音时本来是直接想挂电话的,那头陈乐乐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轻笑了一声,说她是给封宁送戒指的。

这一对戒指封宁早等得急了,听到陈乐乐拿了戒指,他想了想还是准备过去一趟。只是他不傻,之前他的车子撞到陈乐乐时,陈乐乐看他的眼光就跟看什么猎物一般,这让封宁心中极度不爽,他一直以来就是凶猛的猎人,而不是等着女人掳获的猎物,陈乐乐这样心思太过复杂的人他不喜欢,更何况是在他心中早就已经装了人的情况下,自然更容不下别人,他的心里只能装一个,如珠似宝的捧着,对于别人别说装进心中,就连眼里都看不下。

上回他撞了陈乐乐,百合当时的神情虽然没变,可心中肯定是有想法的,虽然她没说,但那会儿她曾皱过眉,封宁还记得,这会儿他自然不准备单独一人过去,想起当初自家里王姨约百合见面,她却知道约了自己一块儿前去,这一回封宁也不说,同样拉着百合去了。

咖啡厅里百合看到陈乐乐时啼笑皆非的看了封宁一眼,他表情镇定,而陈乐乐则是一脸的尴尬,握着杯子的手都紧了紧,封宁却一脸淡然自若的拉着百合坐到了陈乐乐对面,他人高腿长,这会儿坐下之后便显得拥挤了些,他皱着眉头,身体往沙发靠椅后一摊,手臂舒展开来将百合困在自己势力范围内了,也不委屈自己,直接伸腿蹬了一下桌子。

‘吱’的一声,桌子朝陈乐乐那边挤了过去,桌面上陈乐乐原本先前点好的咖啡也跟着晃荡了起来,汁液荡出杯身,溅得桌面上都是,桌沿紧抵着陈乐乐,她显然没料到封宁会做出这样的情况来,不由有些花容失色,那咖啡桌腿紧压着她的腿,将她压得疼了,她慌忙之下正要起身,封宁这边宽敞了,才住了腿,陈乐乐便这样维持着半起身的姿势,僵硬住了,好半晌才勉强重新坐了下去,只是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优雅。

“戒指在哪?”

他表情冷酷的问了一句,原本两人没进来时,优雅闲逸坐着喝咖啡的陈乐乐这会儿被夹在桌椅之间,看起来尴尬异常,她力气小推不动桌子,这会儿虽然强作镇定,但手却微微有些哆嗦,还是前来等着封宁两人点东西的服务员看到她可怜的样子,顶着封宁强大的气场,帮她将椅子往后稍拖了一些,才缓解了陈乐乐的情况。

“不问我腿好些了吗?”陈乐乐一旦回过气来,勉强伸手理了理一头波浪似的大卷发,又朝百合笑了笑:“对不起了百合,那天晚上我跟我爸爸之间发生了一点儿小事,让你看了笑话,你没吓到吧?”

百合摇了摇头,看封宁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伸手拉了他,免得他发火:“没有,你腿好些了吗?”

陈乐乐本来前一句话是冲着封宁说的,没想到最后会是百合来问自己,她眼中掠过一道晦暗莫名的神色,轻声笑着点了点头:

“好多了,那天晚上我先走了,对不起,没来得及找车送你,后面一直想要给你打电话道歉,但却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她伸手撩了撩发丝,又想要去端咖啡杯,但刚刚咖啡溅出来时这会儿早将杯子弄湿,她一碰便沾了手,又赶紧拿帕子去擦,神情虽然镇定,但这会儿她手上动作这样多,其实是心里有些慌乱了:“我…”

“别废话了,我们是来拿戒指的。”封宁眉头又皱了起来,不爱看媳妇儿跟陈乐乐唠家常,一把将陈乐乐的话打断了,陈乐乐又笑了一声:

“定戒指了,你们准备定婚啦?说来也有缘份,你们定的戒指是陈氏珠宝制作的,早知道百合你告诉我,我替你打折了,要不是无意中查看到资料,还不知道这事儿呢,百合,好歹我们大学同宿舍四年,这样的事儿你也不通知我来参加。”陈乐乐说到后来时,声音有些轻了起来,眼中闪过失落之色,那天封宁撞到了她,陈乐乐真的觉得这是上天可能弥补给自己的一场缘份,她知道封宁是百合的男友,可是在撞到封宁车的那一瞬间时,陈乐乐还是心中砰然心动。

初恋相遇太早(二二)

上辈子的陈乐乐真的很不甘,痴心爱恋的男友梁景耀背地里和那个贱女人有了一腿,最后还那样害她,她落得成为别人玩物的下场,她真的很怨,她希望有个男人可以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宠着自己,强大到护着自己,给自己挡开那些风雨,这种自己独自重生复仇的路,她走得太苦了,也需要有个依靠在。

看到封宁时,她是真的有心动的感觉,封宁眼中只有百合一个人,那种感觉让她有些羡慕有些嫉妒,她经历的男人太多,看过的黑暗面也太多,难得见到有纯粹的感情,自然也渴望,她设计陈父的私生女时,只是为了报自己前世的一箭之仇,可是陈父那天晚上却认为她不该举办宴会,以至于那个私生女儿被人暴出了那样的照片来,自己的父亲连问也不问就站在私生女那边,陈乐乐真的很恨,她虽然早知道陈父的偏心,可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冲下了山,回到学校时她不知怎么的出了校园,就撞到了封宁车上。

那一会儿她真的是以为自己缘份来了,她知道封宁跟百合之间的关系,可是陈乐乐觉得只要没有结婚,感情也是可以争取的,她上辈子的未婚夫被别人争取了去,这一世重生之后陈乐乐并没有觉得争别人的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她也是曾这样被人对待过来的,但她没想到封宁根本不理睬她,擦挂到她之后给了她钱打了救护车的电话就想离开,她紧抓着车子不放,最后伤得更严重,逼不得已用百合的名字让他送自己去医院了,原本陈乐乐是想要他手机号的。但他还是没有留下来。

在医院里养伤的那一段时间陈乐乐其实心中也是有过幻想的,她原本想着养好腿伤之后再说,可没想到封宁和百合动作却这么快,已经买了戒指准备订婚了。一开始这事儿陈乐乐其实是不知道的,她只是鬼使神差的在某一次上网时打出了封宁的名字,陈家的网络了含括了自家陈氏珠宝的一些网络覆盖,她是陈氏的大小姐。封宁的订单随着他的名字被陈乐乐搜出来。一下子就被她发现了。

陈乐乐那一刻真的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儿,她还没有准备出手,就已经结束。陈乐乐重生之后很优秀,她学了各国语言,努力练习琴棋书画等技巧,待人接物方面她也比前世的自己成熟了许多。照理来说她觉得自己是比百合优秀的,可偏偏自己却争不过百合。发现订单之后,陈乐乐就利用自己陈氏继承人的身份插手了此事,直到今天,她打了封宁当初在订单上留下的电话。约他出来,没想到他是来了,但同来的还有一个百合。

“戒指。”封宁这会儿声音沉了下去。表情已经露出几分不耐烦来,他过来并不想听陈乐乐说这些废话。若不是为了戒指,他根本懒得跑这一趟,这会儿陈乐乐说着要来参加什么婚礼,封宁越听越是不耐烦,伸手直接打断了她还想要开口说的话,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又强调了一次:“戒指拿来,我们还有事。”他这十天每日数着手指头盼,盼星星盼月亮的就希望戒指赶紧做好,他要套在百合无名指上,让她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媳妇儿。

少年时期起就许下的心愿,经过五年的发酵期如今好不容易时机到了,封宁实在没有耐性再听陈乐乐说废话,他紧皱着眉头,牙齿咬动间脸颊肌肉都微微抽搐了起来,陈乐乐没想到他半点儿寒暄都不肯,枉自自己被撞了之后倒一直念着他,不由苦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了百合身上,百合只是微笑着看她不说话,那张她看了四年的面庞实在看不出什么美来,毕竟若单论容貌的精致,陈乐乐自信不输百合,她甚至性格比自己还要不讨喜,这会儿靠在沙发上,一头长发只是懒洋洋的绑在身后,穿着依旧是平时陈乐乐看惯的样子,甚至女为悦已者容这样的词儿在百合身上都找不出半点儿征兆来。

在出门时知道要会封宁,陈乐乐至少还细细打扮了一番,虽然看起来简单,可她在细节上却下足了功夫,露出来的脚踝戴了铂金脚链,百合甚至没有为封宁而换身衣裳,陈乐乐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冷清冷情的姑娘怎么会让封宁喜欢上的,她跟百合大学四年,能将杨莉跟于小天两个丫头哄得服服贴贴,可无论她做什么,百合都并不领情,四处相处下来,两人之间关系只比陌生人稍好一些罢了。

此时封宁不给她脸面,百合甚至没有为她说一声情,陈乐乐自己重生一回心性冷淡了许多,但看到百合这模样时,依旧心头发寒,想了想将自己的包打开了,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来,朝封宁那方向推了过去。

封宁忍了十天时间,这会儿一拿到戒指,脸上露出喜色来,这丝笑容看在陈乐乐眼中,觉得刺目无比,她掩饰性的拿起咖啡抿了一口,下一刻封宁直接将戒指盒打开,里面的两只戒指一下子就呈现在了二人面前。

两颗钻石这会儿已经被镶嵌成了当初封宁要求的款式模样,封宁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狂喜之色来,这两枚戒指比当初设计师传来的稿图还要漂亮,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洒在戒身上,钻石反射出亮眼的光芒,他并没有伸手去拿那枚明显大了一些的男性戒指,反倒将小巧的戒指拿了起来,捏在手掌中时,他表情间闪过几分疑惑,百合无名指的尺寸不夸张的说他比百合自己还要清楚,这十天里他每天都在摸着那手指头傻笑,幻想着她戴上了戒指之后的情景,摸得多了心中有了数,对于戒指的大小自然他也有分寸,这会儿戒指看起来好像比他想像中的要大了一些。

“媳妇儿,手伸出来。”封宁忍了心头的疑惑,示意百合将手伸出来,拿了戒指就朝她无名指上套了进去。

这一回封宁笑不出来了。戒指很轻易的就套了进去,很明显能看得出来比合适的尺寸松了一些,松得并不多,但显然如果戒指照当初的讨论是合适的,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松垮垮的问题,明显戒指并不是百合的尺寸,当初封宁跟设计师讨论过许多回。他很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毕竟这关系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儿,可没想到这会儿在最重要的戒指这一环却出了差错,封宁心中又惊又怒。当下有一种想要将戒指拿起砸了的冲动涌上心头来。

百合并没有恼,反倒是伸手拍了拍封宁的手,她能感觉得出陈乐乐对她若隐似无的敌意,此时戒指一旦尺寸不对了。百合本能的就将戒指拿了出来,她记得剧情中这对‘情人的双眼’制成的对戒戴在陈乐乐这个昔日京中出了名的珠宝大王之女手上时。曾有报纸杂志对此进行过详细的报道,包括钻石的克拉以及戒指的大小,她记得当初戴在陈乐乐手上的戒指尺寸好像比她要略大一些,陈乐乐人比左百合的身体要高一些。骨架自然也要稍大一点,她人纤细,手指大不了多少。可是这会儿戒指出了差错,再加上陈乐乐的态度。剧情中再加上陈乐乐对于封宁一开始生出的好感,百合心中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她伸手将自己手上戴着松垮垮的戒指取了下来,封宁此时气得想要拆了陈氏珠宝招牌的心都有了,他气得眼珠发红,什么时候他吃过这样的亏?这会儿他也不废话,将手机拿了出来,直接拨通了陈氏珠宝设计师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百合将戒指拿在手中把玩着,一面示意陈乐乐将手掌伸出来:

“封宁的尺码应该完全正确吧?”百合微笑着看陈乐乐,态度平静,陈乐乐不知怎么的,看着她这笑容以及平淡的语气,后背却开始有些发寒,她表情有些僵硬,笑着摇了摇头:“什么意思?百合,是不是哪儿出了差错?”

“哪里都没错,这对戒指,陈乐乐你不想戴在我手上吧?把手伸出来。”百合冷笑了一声,她不发脾气,并不代表她软弱好欺,封宁一开始她确实没想过要要,但封宁既然选择了和她在一起,证明当初剧情里发生过的一切要重新洗牌再来,如果因为自己和封宁当事人双方出了问题要分开也就算了,别人莫名其妙要让两人分开,打乱百合的计划这就让她有些不太爽快了。

陈乐乐明显是欺人太甚了,不管她是因为对封宁有什么意思,还是怀了其他目的,但这会儿陈乐乐做的事儿让百合心中十分不悦。

此了百合紧盯着她看,陈乐乐双手抓着包包,手掌有些力气,听到百合让她将手伸出去时,陈乐乐一张脸微微变得有些发白,心中似惊涛骇浪般,她咬着嘴唇,还想要说话,百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陈乐乐,同一个宿舍四年,我可真不想将关系闹得太僵,我说过了,将手伸出来。”百合眼神冷了下去,她平时不说话,被别人看起来倒是好欺负了,这会儿百合一开口,封宁原本正打电话的,下意识的都转过头来盯着她看:“媳妇儿…”

两人交往了这么几年,封宁还从没看到过一向冷静的百合会有这样强势的一面,虽然从当初自己要卖左父的举动百合并没有反对封宁就看得出来百合性格是不软弱的,可看她这会儿气势十足,将陈乐乐完全镇压,还是让封宁有些傻眼,电话那端设计师不停的道着歉,但封宁并没有听,他只是傻呆呆看着百合,下一刻陈乐乐犹豫着没出声,百合突然间将戒指往桌上一拍,伸手一把就拽住了她的头发,没等陈乐乐反应过来,抬手一耳光就抽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百合这一巴掌虽然力气比不上封宁力道大,但依旧是打得陈乐乐那张白嫩的脸蛋红肿了起来,陈乐乐呆了一呆之下,脸颊火辣辣的感觉等传到她脑海中时,她顿时便怒不可遏,陈乐乐生平最恨的就是人家打自己的脸,她前世时被人打过太多次的脸了,当初她受毒品的控制。活得像条狗一般,半点儿自尊都没有,只要有谁愿意给她药,她宁愿跪在地上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被打耳光的时候很多,尤其是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曾打过她无数回,陈乐乐没想到这会儿会被百合打。心中一股无名火顿时便涌了起来。这一耳光引起了她的怨恨,她抬手就要砸包过来,封宁没想到百合说着说着话时会打人。整个人都傻了眼,直到陈乐乐举起包要还手时,封宁才醒悟过来。

他可不管百合打人有没有道理,反倒不管如何先帮了自己的媳妇儿总没错。封宁下意识的伸腿一踢桌子。那咖啡桌又朝陈乐乐胸前撞了过去,陈乐乐人还没蹭起身。被这桌子一撞,胸口间排山倒海的难受,险些‘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身体又不由自主的坐倒在了沙发上。她的头发还被百合拽在手中,这会儿一整块头皮仿佛都要被揪了下来。

“将她给我制服了!”百合看着陈乐乐这样子,冷笑了一声。封宁听到这话,身体本能的反应比理智还快。毫不犹豫的将手机揣包里了,轻易就将陈乐乐胳膊反折,把她人跟压制罪犯似的压到了桌上。

这会儿好不容易和封宁亲密接触了,但陈乐乐却根本笑不出来,她骨头都快被封宁弄骨折了,此时背脊上被他手掌压着,陈乐乐仿佛就像是孙悟空被如来佛压在了五指山下般,沉闷得喘不过气来,每呼吸一口气,胸腔便干涩发疼。

咖啡桌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力,此时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百合拿起戒指,一把捉起陈乐乐那只被封宁反折起来已经有些发紫淤血的手,拿了戒指就朝她手中套了过去,大小刚刚合适,不像她刚刚戴上时那样松垮垮的,反倒是服服贴贴,既不会太大,也不会过小,果然如百合想像中的那般,陈乐乐将女戒的尺寸改成了她自己的。

不用说,另一款男戒肯定是尺码刚合适的。

心中有了底,百合这会儿反倒不急了,封宁看到这情景,脸上黑得能滴出水来,陈乐乐挣扎着:

“好歹我们同学一场,百合,你这是要干什么?”

“被打脸疼吗?”百合低垂下头,问了陈乐乐一句,她一头捆绑起来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下来,这会儿扫在桌面,脸庞离陈乐乐脸很近,说话时呼吸就像吹拂在她头顶间,陈乐乐瞬间脸色就变了,表情十分难看,紧盯着百合说不出话来。

百合话中所说的打脸是什么意思陈乐乐心中清楚得很,她擅自改了百合戒指的尺寸,对于百合来说无异于被陈乐乐打过了脸,这会儿她回手打了陈乐乐一耳光,同样也是打她的脸,只不过一个是有形,一个是无形罢了,陈乐乐没想到以往那个不多话的同学,也有将自己说得张不了嘴的时候,她心中这会儿七上八下的,封宁却不管她怎么想,他并不像百合一样知道一些事儿,但陈乐乐看他的目光他却心中有数,此时期待了十来天的戒指出了问题,封宁心中怒火中烧:

“定好的戒指也能给我出这种问题,陈氏珠宝好大的脸面。”这会儿封宁心中已经将陈氏珠宝给恨上了,正想要开口说话,被他压制在手下的陈乐乐嘴角边露出一丝若隐似无的笑来,很快又被她隐了下去。

这丝笑容虽然细微,但却被百合看在了眼里,心头一下子就醒悟了过来。陈乐乐这回做这样的事儿,恐怕她心中对于封宁有些意思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陈乐乐恨陈父,她恨陈父前世对她不管不问,又偏心私生女,还将本来她应得的陈氏珠宝最后交给了那个女人,所以陈乐乐心中对于自己的父亲是十分怨恨的,重生回来之后,她除了要找同父异母的姐姐报仇之外,第二个报复的对象应该就是陈父了。

想起剧情中陈父发疯,陈氏珠宝帝国瓦解,再想到陈乐乐生日宴会当晚她对于同父异母的姐姐以牙还牙的手段,可想而知陈乐乐的性格,以及她心中戾气是有多深。

重生几年的陈乐乐学了不少东西,努力提升自己的气质与学识,她甚至仗着重生的便利做了不少的准备,可是重生并不是万能的,重生后的她顶多也就是能避免一些自己前世时踩中过的陷井,可以未卜先知一些,但她并没有什么魔法,手段并不能逆天,因此陈乐乐要想毁了那个女人,除了同当初那个女人使在自己身上的手段还报她之外,要想对付陈父,可就不容易了。

毕竟陈氏珠宝根基很深,而且陈父做生意多年,老奸巨滑,陈乐乐哪怕是重生两世,活过的年纪都没有陈父大,陈父又是陈氏珠宝的掌权人,若是陈乐乐这样对付陈父,结果可想而知,但她因为性格原因,对陈父怨恨很深,所以她必定会毁了陈氏,以报自己前一世冤死的仇恨,凭她自己的实力要想打垮陈氏是不可能的,那么陈乐乐就只有找外援。

而这个外援分两种,一种是商业争战,这种方法必须要对方比陈氏实力雄厚,才有可能真正的致陈父于死地,而且这种商界争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普通人谁会乐意拿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财产当儿戏似的给她玩?哪怕就是陈乐乐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但敢玩的人也会很少。

另一种就是封宁这样,出身有权势家庭的人了,陈父在商业界中颇有名望,但他毕竟只是个商人,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若是碰上封家这样的人家,要想整垮陈氏,只要有那个心,就会十分容易,而剧情中也确实是封宁喜欢上了陈乐乐之后,利用封家以及自己的权势帮助她复仇的。

前一种方法陈乐乐几乎不可能实现了,国内陈氏已经是顶级的品牌,陈父根深蒂固,在商界中影响很大,陈乐乐要想对付他,就只有想后一种方法。而陈乐乐虽然优秀,但她并不认识什么政治圈中的人,就是有那样的人,她恐怕也要付出某些代价,人家才有可能为她沾上这身腥,陈乐乐前世被男人污辱过,对男人怨恨很深,所以她将主意打在封宁身上就能想得通了。

封宁原本就是她喜欢的类型,若是可以勾/引到封宁,一来她可以得到一个心仪稳重的对象,二来她可以利用封家的权势,轻易出前世时的怨气,而如果她勾/引不到封宁,那么她就要用一件事来引出封宁的怒火,这次戒指的事情,就是陈乐乐找到的最好机会。

利用改了戒指的事儿,若是可以跟封宁拉上关系,趁他没结婚前争一把,成功了自己自然从此吐气扬眉,哪怕就是不成功,惹怒了他,他必定会找陈家晦气,陈乐乐可以借他的手出自己的气,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戒指的事儿,陈乐乐动了手脚。

百合想通了这一些,心中佩服陈乐乐能想得出这样一个好主意来,看封宁说起陈氏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陈乐乐嘴角边露出的那丝复杂笑容,百合也笑了起来,她伸手拉了封宁一把:

“算了,找陈家赔钱就是,我们的婚事我不想要闹出这样的晦气,不吉利。”

陈乐乐原本想要报复也是人之常情,百合若是处在她的位置,可能也会像她一样的做法,但这会儿情况不同,谁让两人处在对立面,陈乐乐的仇恨与百合无关,她算计到了自己身上,百合自然要给她添堵,她这话一说出口,陈乐乐一口气便滞在喉间,吐不出来,也吞不进去。

初恋相遇太早(二三)

封宁愣了一下,任由百合将他拉了开来,那头陈乐乐维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浑身直哆嗦。

“小姐,你还好吗?需要报警吗?”刚刚百合打了陈乐乐一耳光的情景,咖啡厅众人都看在眼里,只是碍于封宁高壮的身材,没人敢过来罢了,这会儿等两人一走,咖啡厅服务人员才溜了过来,小心的替陈乐乐抬开桌子,看她漂亮的脸颊这会儿浮现出的指头印,眼中不免都露出同情怜悯之色来。

但这会儿的陈乐乐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同情心。

上辈子的她在生日宴会的时候遭人放出大量不雅片,人家看她的表情就是这样的,吃惊意外以及好奇中夹杂着一些人无所谓的同情,这会儿的情景与前世时的情景交合在一起,让陈乐乐忍不住险些尖叫了起来,她死死的咬着嘴唇,脸颊还火辣辣的,上辈子被人打过脸之后,她发过誓的,一辈子不再让人家打自己的脸,可刚刚那一刻百合打她时,她根本无力还击,封宁直接就站在了百合那边,将自己制服,甚至让自己没有办法还手。

如果以前的她身边也有这么一个骑士在,是不是那会儿的她,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不用了。”陈乐乐声音轻柔了下去,她明明内心深处发誓不让人家再打自己的脸,可事实证明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刚刚发生的事儿陈乐乐这会儿却根本没有办法还击,她擅自改了封宁定下的戒指尺寸,目的就是跟百合猜想的差不多,要么利用这个机会,自己博一把勾/引封宁。勾到了自己多个强大的外援,并且拥有一个痴情真诚的男人,若是失败了,惹怒封宁,对付陈家。

这事儿本来就是她理亏,闹起来她也不会有好处,到时最多出一回丑名罢了。陈乐乐看着自己手指上刚刚被百合戴上去的那个戒指。想到自己拿到这戒指时心中的幻想,再看桌子上被留下来的戒指盒,她忍不住手掌紧紧的握了起来。

而另一边百合拉了封宁出咖啡厅大门时。封宁就一直低头看她,目光清沏,表情柔和得可怕,百合开始还没注意。等到走了几步路,封宁这样的注视她实在不能假装没感觉到了。这才仰头眯着眼睛望他:

“看我干什么?”

“我很高兴,媳妇,真的。”她歪着头,表情严肃而认真。眉眼间带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青春年少该有的沉稳神情,显得老成而持重,但封宁却越看越喜欢。他只是微笑着看百合,一开始她仍是镇定的模样。到了后来时脸颊耳朵就开始泛红,目光虽然强忍着没有移开,表情好像越来越冷静,可不知怎么的,封宁却觉得自己眼中的她十分可爱。

咖啡厅前人来人往的,封宁一把将百合揉进了怀里:“媳妇儿,你宁哥哥真欢喜,你摸摸我心跳,跳得可快了!”这是他跟百合交往多年来,第一回看到百合这样失态的模样,两人以往在一起时,哪怕就是亲热过后,封宁自己有时敢做,事后都心情羞涩激动,可偏偏百合却是一直那样的冷静,在封宁记忆里,从没看到过百合激动成那个样子,当年两人高中时,哪怕是封家里派了王姨想要将二人分开,可是她都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刚刚她却因为戒指的事情伸手打了陈乐乐。

如果说一开始时封宁也因为戒指尺码出错的事儿而愤怒,毕竟戒指出了意外,不单单只是破坏了他心情,更是他这五年时间梦想的终点,他也是恨陈乐乐,也是恨不能打她,封宁心里除了一个百合之外,可是拿陈乐乐当成一般人看的,惹火了他不管男的女的,他照揍不误。

但这会儿出了咖啡厅,心头冷静下来,想到百合刚刚的举动,封宁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情这会儿飞扬起来,让他恨不能欢喜的大叫出声来,他头一次看到百合这样激动,而且还是因为他,封宁此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抓了百合的手,示意她摸自己的胸口,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听自己的心跳声,这模样惹得百合忍不住踢了他一脚,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喜欢什么?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封宁的热情出乎了百合意料之外,她表情平静的说出这话,封宁却是‘哈哈’大笑,也不顾这会儿还是在大街上,抱着她就转了一圈,引来周围人瞩目的视线:“我就是高兴,我媳妇儿打人了!”他表情有些骄傲,眼角上挑着,“只可惜打她打得太轻了,应该多给一耳光!”

“只打耳光有什么用?让她痛一时。”百合理了理头发,伸手扒在封宁手臂上:“我要让她后悔一世呢!”陈乐乐自以为重生之后知道前世的事情走向,算计人就是那么轻松的,只可惜重生不代表智商增加,她哪怕就是想得出主意,恐怕也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

若是她不算到自己头上,百合也不管她,她要跟同父异母的姐姐斗个你死我活是她的事儿,可偏偏她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和封宁身上,这让百合心中十分不快。

“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是她父亲在外留下的私生女,两人斗得很凶。”这话一说出口,封宁就伸手摸了摸她下巴:“你怎么知道的?”他对于这些事儿倒并不意外,毕竟封宁自己出身也不简单,越是像他这样的人,看得越多,表面掩饰得当的,底下可能污秽不堪,封宁对陈家的这些陈坛旧事儿并没有兴趣,可他却很喜欢听百合说这些,平时她在自己面前时不太多话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也会像其他女孩儿一般打听这些八卦,封宁忍不住笑,紧紧抓着百合的手让到一旁了,两人索性站在咖啡厅外,找了个阴凉的角落,说起陈家的事情来。

“上回陈乐乐不是生日么?我估计她父亲应该是想要趁机将那个姑娘介绍出来,但当时却发生了意外。”简单的将当日发生的事儿告诉封宁了,封宁听到这话时,原本脸上带着的笑意慢慢就淡下去了,他看到过的龌龊也不少,但像陈家这样闹得吃相如此难看的可真是少见了,百合将自己心头的猜测说了出来:

“…应该是有其他目的,但更多的应该是想要让你迁怒陈家,替她出气。”她说完,才发现封宁半晌没有回应,百合转了头去看,只是脸刚一转过去,就被封宁抱到怀里拖角落中去了:

“你,媳妇儿,你,你竟然…”这会儿的封宁没有了之前那种酷酷的气势,反倒脸上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他搂着百合的手都在哆嗦,说话时还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四处转头看着,表情有些气急败坏:“我都早说过了,让你不要跟那个女的来往!”

他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百合开始还以为他是在指自己说陈家这些八卦他不爱听了,封宁将她脸死死捧着,百合挣扎了一下想从他掌心里将脸挣扎出来,他却捧得更紧了些,一双眼睛中清晰的映出她被捂得有些嫣红的脸,封宁看了她一眼,又将头低垂了下去,半晌之后又努力强作镇定的抬起头来,百合伸手去扒拉他的胳膊:

“以后不往来了,我也不爱管她家的事…”

“我说的是这个吗?”封宁忍不住喊出声来,他这会儿脖子一侧的筋都在‘突突’的跳,他喊完之后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些,那原本就红的面庞这会儿仿佛能滴出血来,他咬着牙低头朝百合靠得更近了些,小声道:“你怎么能看别人的照片,你怎么能看人家的!我都没有让你看过!”他说话时咬牙切齿的,既有些不好意思,又仿佛带了些委屈:“你竟然先看到了人家的身体,我都没看过,我都没给你看过…”

封宁实在是被刺激到了,这会儿心中酸苦气恼啥都有,他跟百合交往五年多时间,这五年时间里他倒是将眼前这小妞看光摸光了,除了最后的防线没有突破,她全身上下哪儿都有他的痕迹,可是害怕那会儿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实在是想要将两人的第一次留在新婚夜,因此每回他冲动时都是将媳妇儿用被子裹起来,根本不敢让她看到自己,封宁就是害怕自己的定力不够,可没想到这会儿百合却先看到了其他男人的裸体,而且据她所说陈乐乐陷害自己的姐姐时,还并不是一个男人!

这会儿封宁想哭的心都有了,他此时舍不得教训百合,只有迁怒到陈乐乐身上,恨不能立即冲进咖啡厅里将那个女人掐死,他心中郁闷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恨恨的捉了百合的手放进嘴里,最后仍没舍得咬,伸舌头舔了舔她手心,估计是痒了,她拼命想将手缩回去,封宁却拉着不让她得呈,掌心的肉不比其他地方软嫩嫩的,舔咬上去时哪怕就是使了些力气她也不会感觉到疼,封宁牙齿摩挲了两下,看她挣扎着虫子似的扭来扭去,将人给捉稳了,才气道:

“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哪儿好看,你都没看过我!”他越想越是郁闷,百合这才明白过来他心中在气什么,她有些啼笑皆非,挣扎着将手抽回来:“那你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我了?”

初恋相遇太早(二四)

说这话时,百合明显是有些想笑的。青春期的男孩儿对于异性多少是有些好奇的,封宁精力十足,跟她在一起时总忍不住动手动脚的,百合不相信这样一个精力旺盛又正当少年时期的封宁能忍得住,少年时期有冲动那是天性,她这话一问出口,封宁一下子沉默了起来,他原本晒得古铜色的面庞开始迅速暗红,偏偏还要装出无所谓的模样转过头去,他半张侧脸看起来严肃无比,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皮都不肯眨一下,可百合离他离得近,细看之下能发现他身上的异样。

他身体僵硬得厉害,心跳快得就像胸腔处住了一只兔子,这会儿正拼命的蹦跳着,百合将手心在封宁腿上蹭了蹭,他紧抿着嘴唇不出声,大腿处肌肉因为她的碰触本能的紧了一下,明明看到她的小动作了,身体僵硬着就是不肯将头转回来,看到他这模样,百合脑海里像是被雷劈过,下意识就问:

“你没看过?”

开始百合还只是随便说说,可是封宁那一瞬间眼皮都抖了一下,百合一下子就愣了:“你没看过!”她这一回说话时肯定了许多,封宁转过头来,眼睛不敢看她,这会儿他极力想要摆出冷酷的神情来,只是绷了一会儿自己却没能绷住,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下来朝百合肩膀边靠了过去:“没看过怎么了,我不想看别人的,人家又不是你!”他双手环着百合的腰。眼神中带着几分委屈。

学校以前也有休息的时候,只是别人休息时封宁在练习罢了,那会儿一群半大不小的青年小伙儿们也曾对异性的身体产生过好奇,每当休息的时候一群学员总迫不及待的跑出学校,偶尔也会带一些好东西回来,一群人围在一块儿分享时,个个激动得跟什么似的,封宁看着别人猥琐的样子,每回都是躲得远远的,他不是不冲动。如果他心中没有人。兴许他会跟着大家一块儿乐呵乐呵,不拿这事儿当一回事儿,可他心中装了人,封宁又有了计划有了想法之后。哪怕当初他约百合时做的好几份计划曾被她鄙视过。但他心里还是对于两人的未来是有过规划的。

从被百合笑话过。封宁就不再动笔写计划,但他心中是有数的,什么时候完成自己的目标。什么时候娶她,为了心中那个少年时期立下的誓言,他连百合都有时不敢看,又怎么可能会去看其他的女人?电影上演得再好看,可那些女人他不稀罕,又不是自己的,看了又有什么用?他认真死心眼儿,认准了百合,心中就觉得没有什么人能比百合更好了,其他女人自然就没有了兴趣,与其看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空出来的时间不如多想想媳妇儿,多听几次她的声音。

“姓陈的都将你给带坏了!”封宁这会儿想到百合看到了其他男人的身体,心中就感到有些窝火又郁闷,这一切还全是陈乐乐的错,那女人简直脑子有问题,人家都知道家丑不外扬,她却像是深怕人家不知道这桩丑事一般,将这些东西坦呈着放在众人面前,若是她那私生姐姐的身份被暴露,哪怕是那个女人的名声不好了,同样是姓陈的种,陈乐乐又能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关键是她报复也就报复了,还害得百合先看了别人。

“不行,我们今天就先将证扯了,回头我给你将戒指补上。”封宁越想越是恼怒,表情青白交错好一阵,拉着百合才起身,他原本早就准备好今日拿了戒指给百合戴上之后先将结婚证拿了,两人赶紧将该办的事儿办了,没想到这会儿生出这么一个波折意外不说,还让他知道了这么一件闹心的事儿。

他说风就是雨的,拖着百合就往咖啡厅对面的停车库走,一路神情都蔫呆呆的,显然登记结婚的地方封宁早就已经打听好了,发动了车子之后他甚至连导航都没有调出来,直接方向盘一转,车子就冲了出去,百合看了他一眼:“不要闹了,封宁,结婚我还没拿东西呢。”结婚需要户口薄与身份证,今日封宁出来拿戒指又没跟她说过需要准备这些东西,这会儿一无所有的,就是去了民政局也会被人请出来。

听到这话,封宁握着方向盘的右手先是在自己的裤腿上蹭了两下,这个小动作百合之前也做过,此时他虽然强装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方向盘上隐隐能看得见汗水留下的痕迹,他握过的地方就跟刚被水洗过一般,显然他心中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当初那个样子,只是多年军旅生涯让他镇定了许多,不像当初沉不住气了。

“你看看那里。”封宁将两只手上的汗水分别在裤腿上蹭干了,下巴扬了扬朝百合指了个方向,嘴角有些得意的扬了起来:“我早准备好了,你户口是随学校的,这会儿还没有迁回老家中,回学校收拾你的东西时身份证我早就带好了,你宁哥哥办事儿,什么时候让人不放心过?”

说到结婚,他就像是遗忘了刚刚百合在陈乐乐家看到一场春/宫大片的阴影般,又开始神彩飞扬:

“至于我的户口,随军时迁了,这一趟回来我准备好了,身份证也在!”他确实是早有准备的,百合被他说得无言以对,这会儿竟然根本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事到如今,封宁确实是想和她结婚,心中没有陈乐乐存在的,这一回事情的发展与剧情中的不同,嫁给封宁也可以,好像不嫁他,他也不会同意,都是迟早的事儿,百合也不出声了。她并没有问封宁封家人对于这事儿是什么样的看法,这些事情不应该她去强出头。有时女人像原主那般一味的傲气并不是什么好事儿,百合并不是真正年少无知的姑娘,很清楚有些事并不适合自己强出头,当初剧情里的封宁能为陈乐乐撑起一片天,在陈乐乐名声不太好听的情况下封家还能迎她进门儿,如果的封宁既然想要娶她,就同样也应该有本事将这些事情处理好。

因此她不管不问,封宁将一切资料准备了齐全,百合也就点了点头不出声了。

她这副态度封宁是很喜欢的,百合看起来冷静。但其实她懂分寸。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依靠封宁并相信他,她相信封宁可以将封家的意见处理得很好,所以她不提也不说,没有杞人忧天的担忧。也没有无谓的麻烦。那样依靠他天经地义的。从没有怀疑过,这种感觉让封宁打从心里欢喜,也不知是不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封宁想到这些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民政局里,两人分别签了字,又被赶去照相,摄影棚中,后头只是简陋的红色布景,可一向大大咧咧桀骜不逊的封宁,这会儿却莫名的开始又紧张了起来,照相时他紧绷着一张脸,根本笑不出来。他不说话时表情还是有些吓人的,灯光打在两人脸上,摄影师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好几眼,只是看到封宁高大的身材与身上那股冷酷的气质,却不敢开口说话。

一般新婚夫妻都会并靠并的坐着,女方稍坐前一些,摄影师甚至会要求两人亲密靠近一点儿,露出微笑来,但这会儿封宁却靠得百合很近,几乎已经将她人都搂进了怀里,一只手正经严肃的握成拳搁在大腿上,新婚的人穿西装打领带来的新郎可多了,像这样穿着一身迷彩服就过来,甚至新娘看起来还没有梳妆打扮过,一副素面朝天的样子,也看得摄影师摇了摇头。

好在两人年轻,底子都不错,除了封宁脸上没有笑意之外,摄影师想了想,还是按下了快门。

“交了钱等十分钟领了相片交过去,盖了钢印之后就行了。”在两人签过字时,其实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只是那个本儿还没拿到而已,摄影师照完相,摇头就往外走,百合起身想要去付钱,她刚一动弹,那原本抱在她臂间的手臂一下子就缩紧了,封宁还维持着刚刚僵硬的姿态,有些慌张:

“媳妇儿,我动不了了,腿麻了。”他从没那样紧张过,刚刚照相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照得不好看了,这会儿眼睛干涩得厉害,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他心头比别人紧张多了,身体绷得僵硬,用力过度了,此时根本放松不下来,他低头看着百合,表情有些呆滞:“怎么办?”

“那就坐着不交钱了,不拿照片不盖印儿,不拿本子我们坐一会儿回家了。”百合对付他有一整套的办法,这话一说出口,刚刚还喊着动不了腿的封宁一下子就站起了身来,只是他还紧张着,出这间小房间时甚至同手同脚了,步伐十分怪异,百合缓缓起身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交了钱等了十分钟领照片,这十分钟里封宁简直坐立难安,他去催了人家好几回,他人高马大,表情酷起来时很能唬人,不笑时一副傲气十足不好亲近的模样,带给人很大压力,事实上别人并不知道他这会儿其实是紧张的。照相的中年男人被他催得敢怒不敢言,等到相片出来时,封宁脸就黑了,红色布景前,他挟持着百合,脸色十分难看,根本找不出一丝新婚欢喜的模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身旁的百合就很上相,哪怕是不施米分熏,可她面庞秀丽,那种淡然的气质透过照片都能扑面而来,她安静靠在他怀中,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封宁不爱看自己那样子,但对于百合的照片他却很喜欢,这五年时间中她几乎没怎么变,他看着她一路从青涩走过来,就像守护着一颗果苗,等她开花结果。

封宁的手指温柔的在百合照片上轻轻抚摸着,刚刚喊着说身体僵硬动不了的人,这会儿动作表情倒是柔和了下来,这张照片他照得不好,刚刚太紧张了,没将他心里的喜悦表达出来,可是那种意境却很好。她安静的陪在他身边,仿佛两人会这样相伴坐着到老,百合照得好看,以至于封宁心头隐隐后悔自己刚刚不该摆出那样脸色,想要喊着重新照相的话堵在嗓子眼儿,在舌根儿转了两圈儿又咽了下去。他舍得自己的相片重照,却舍不得毁去这张两人的合照,这张照片对封宁来说意义并不一样。

只是他还有些不死心,看到摄影师已经将照片调了好几张出来,放进机器里整齐切割成几份了。他犹豫道:“把我重新照过。等会儿跟我媳妇儿合成,怎么样?”

从没听到过这种匪夷所思要求的摄影师有些不可思议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架子,仰头看了他一眼,封宁这会儿眯着眼睛。指着自己的脸:

“你把我拍成这样。我完全看不到新婚的喜悦。你觉得这样好吗?”

摄影师突然间觉得好冤,这一切又跟他没有关系,封宁自己不笑。而且还露出这副凶狠的模样,又不是他指使的,更何况当初他那模样看起来就很吓人,而且那神态气质一看就不好惹,摄影师当时哪里敢提醒他?而且相片都拍好了,他还要求重拍了要求相片合成,结婚照还是头一回听说要有合成的,摄影师欲哭无泪,转头盯着百合看,说不出话来。

“不要闹了。”百合忍了笑意,拉了封宁一把:“就是合成的照片又不是你跟我照的,你照得再好看又有什么意思?”封宁转头看她,神情有些郁闷:“可这是我们仅有的一次合照,被拍成这样了。”

“我心里知道你长得好看就行了。”他以往从没在意过自己长什么模样,甚至百合认识他这些年,还没看过他照镜子,哪怕就是他最的青春时期,酷爱留着长发装摇滚潮流人物的时候,他那会儿穿着打扮不伦不类,但百合都没看过他照镜子的行为,没想到这一次他会对于自己的长相这样的上心。

百合说的话很快安抚住了封宁,他想了想自己如果单独一个人照得好看了,到时自己抱个媳妇儿还要靠人家电脑合成,明明他可以理直气壮抱的,反倒弄得名不正言不顺了,更何况两人结婚,他也不希望照片是合成的,封宁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再拉百合照一次相,结婚的事都随他了,他要想再照一次,百合也就由他了。

但接下来摄影师按的好几次快门,封宁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的原因,他一次比一次脸色更加难看,相反的百合照得一次比一次好,等到一大堆结果出来时,封宁阴沉着脸挑来挑去,反倒是最开始照时的那一张他合他心意了。

第一次照好一气呵成的感觉,比起后来刻意的摆造型多了几分让人舒心的味道,封宁冷着一张脸,捏着照片不出声。

“先生选好了没有?”

今天要来结婚登记的新人也有,原本并不忙的,但因为封宁要多照几回,此时后面已经等了一大群小青年了,这会儿正焦急的探头探脑往里看,摄影师忍无可忍终于问了一句,封宁拿出钱搁下,取了个袋子将所有照片全扫进袋子里,想了想他俯身去看摄像师电脑中的底图,伸手删掉之后,又看了一眼摄影师的相机,发现没有两人照片了,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当初百合的照片他不想被别人看到,宁愿只天天对着她一只手傻笑,这会儿他自然不会傻得将两人的结婚照证据留下来,哪怕百合身旁有他在,他也不愿意,这种情况就仿佛松鼠找到了一粒过冬的松果儿,守财奴似的藏起来,深怕被其他松鼠闻了味道去般,他这种恶劣的行为让摄影师本来想将这两人照片洗出来当成模版压在玻璃下的念头自然成了空。

拿了照片去办事处,材料一交上去,很快的办事员便拿了两个红色的本子出来,二人的合照分别被贴了上去,那钢印落下时,封宁觉得自己悬起来好几年的心,也终于跟着落了下来。

接过两个本子时,他手冰凉得厉害,仔细的摸了摸,才转头看着百合傻笑:

“媳妇,我好像又走不动路了,我们去那边坐坐?”

民政局里有喜有悲,有人来恩恩爱爱领证的,也有人冷着脸前来分开的,这两拨人仿佛都有领地意识一般,各自分开坐着,中间一大片临时休息的椅子便空了出来,封宁双腿软绵绵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里,两个结婚证被他搁在离自己心口处最近的地方,他不时的伸手去摸一下,越摸表情就越踏实,走路也不像刚刚那样软得厉害了,等到走到椅子边时,百合先坐了下去,封宁并没有坐,反倒拉着百合的手,一下蹲到了她面前。

他身高腿长,这会儿哪怕是蹲着,但视线却并不比百合低到哪儿去,他膝盖紧抵着百合的膝盖,手掌将她一双手包裹在掌心里:“媳妇儿,你是我的媳妇儿了。”他声音发轻,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委屈你了,没有向你求婚,没有给你准备鲜花戒指。”他其实计划好了的,可不知是不是从碰上百合的那一刻起,他永远都在做计划,但计划一直都赶不上变化。

向百合表白时,那是他第一次真正对一个姑娘用心,那会儿只是出于少年的天性,要说喜欢还真没有多少喜欢,只是想说喜欢就上了,他做了计划表,最后她一桶凉水泼下来。两人第一次约会时,他做了音乐晚餐的计划,一场大雨最后却让他的准备泡了汤,当初的情景此时想起来,封宁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他为了想要向百合求婚,脑海里想过许多点子念头,他甚至一开始也想严格按照自己的心意走,给百合一个难忘的婚礼,只是陈乐乐改了戒指尺寸,却又打乱了他的准备。

封宁等不及了,拉着百合先来领了证儿。

有些着急,但他并不后悔,虽说每一步两人走来都跟他设想中的有些出入,但到底百合是他老婆了,虽说有些遗憾,但这些遗憾比不上她真正属于自己的欢喜,封宁摩挲着百合的手指,拉着她手掌贴在自己胸膛上:“…”他有满腔的话想说,可偏偏这会儿他却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感谢百合愿意嫁给他,他想说以后别人有的他都会给百合一样不少的补上,他想告诉百合以后自己会好好对她,让她一辈子都不后悔嫁他,他想说的话很多,但这会儿一张嘴,小时打架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疼得要死要活表面却装无所谓,背地里咬牙却打回来,宁可忍出毛病也绝不流泪的人,这会儿捂着怀中那两本薄薄的纸叶,手中握着这双柔软的手,封宁却只感觉鼻子发酸,眼眶都有些热了起来。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懂,年轻时他唱的歌里喊着情啊爱的,那会儿少年不识愁滋味儿,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无意中见过一次安静的少女,他第一次唱情歌表白时,根本连歌词都是照抄的情诗,最后真会成为他的那个心肝儿。

当初随口胡咧咧唱出的话,多年以后果然成了他命中的结,解不开剪不去,将他越缠越紧,他甚至甘之如怡。

如今的封宁依旧不懂什么是爱,他只是希望自己活着的每一天,可以拉的是她的手,在每一次午夜梦回时,想起的是她的面容,喜欢看她笑,不想看她哭,想要搂她在怀,想要将她捧在掌心里,这是不是爱封宁不知道,当初那个随口咧咧敢在见左百合一次时就说爱她的人,如今成熟懂事儿了,反倒不敢开口说了。

百合无声的叹了口气,将头低下来靠在封宁头顶,封宁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初恋相遇太早(二五)

再次从民政大楼出来时,两人已经由情侣变成了正经的夫妻,封宁戴着墨镜,一副强作冷酷的模样,只是那翘起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先去选戒指,再回封家吃饭,吃完我们赶紧回去。”他都安排好了,只是说到回家去时,他眼中有些紧张有些羞怯。

戒指的事儿始终还是封宁心里的一个结,陈乐乐这事儿还没算完,他原本想要给百合一个不比别人差的婚礼,他的媳妇儿应该得到的比别人更好更多,因此那么多现成的戒指他没选上,好不容易挑了两粒大钻石定做戒指了,让她以后可以抬头挺胸了,却没想到出了那样一个岔子。

这事儿一想起来就让封宁打从心里觉得恶心,陈乐乐这样做不止是毁的两枚戒指,而是他对于未来的规划与盘算,这件事儿他会找陈家要个交待。

如今结婚了,戒指还没定下来,封宁想想也是郁闷,他可等不了再重新定做戒指了,百合无名指上由他亲手套下指环是他年少时期就定下的心愿,哪怕是拿了证儿,可是少了个东西封宁始终觉得有些遗憾,因此他还是想要重新给百合选个戒指,但这一回他没有再选定制了。两人重新逛了商场,封宁这一回选了半天,最后选中了一款成品戒指,戴在百合手指上试过之后刚好合适,不需要调整,等到刷卡付钱时,听到销售员说起戒指的价格时,虽然远比普通的戒指贵重。但却不及之前定制戒指的十分之一。

封宁对此还有些耿耿于怀,百合却挽了他的胳膊,将自己的手掌伸出来看。

灯光下,那枚钻石被包裹了起来,并不是特别大的钻石,精美的程度自然也比不上之前那对名叫‘情人的双眼’的钻戒,但却很适合她,小巧的戒身配上她细长的手指,显得秀丽而简单。封宁看到她的动作,也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他手掌骨节远比百合大。看起来充满了力量,他的戒指比百合的戒身略宽些,配上他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大气协调。二人的手掌并在一起。说不出的自然。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封宁,戒指贵不贵重我并不在意,否则我当初就不会戴上那枚银戒指。”封宁挑选戒指的那份认真与上心。这种态度,远比金钱更贵重,百合难得开口夸奖封宁,这会儿一张嘴,封宁脸上不由自主的就露出有些想笑,又强忍住的表情,他开始确实有些介意,几年前十多岁时买给百合的那对银戒指,在当时冲动的只想跟她许下长久的诺言,那会儿心意远比金钱贵重,到了后来那对戒指虽然仍是他心中的一个宝,可是后面封宁曾想过要在结婚时给百合补上一个更好的,但没想到好事多磨。

好在如今还是事情终归圆满,封宁去付了钱,两人从商场出来时,天色已经不算早了,今日折腾了一天,封宁并不想再将时间浪费在外头闲晃,他一手拉着百合,那原本提着装首饰盒子的小袋子被他勾在手指上,单手将电话拿了出来。

电话他是打回封家去的,是提前准备跟封家说一声要回去吃饭,他语气里透着欢快,电话那端好像有人问了几句,他转头看了百合一眼,冲她笑了笑,一面应了一声,还用力点了点头,只可惜电话那端的人看不到。跟别人说话时,封宁不犯傻了,废话也不多了,三两句话说完就将电话挂上了。

这是百合第一次去封家,进入任务多少年时间,她就跟封宁交往了多少年,封家的王姨她打过一次交道,但对于封家的人还一次都没见过,这会儿已经拿了结婚证了,才第一次去封家,封家是在特区军中大院里,若论豪华与占地面积之广,却及不上陈乐乐家中,可是在这京里遍地都已经被改造成高楼大厦的时代,封家所在的这片军区,却仍保留着古香古色的气息。

每隔几步便是有荷枪实弹的战士站着岗,警备森严,远远的根本没有人敢靠近这些,这片地区里房子并不多,环境与地理位置当初在修建时就由风水大师看过,并不是陈家里那种精心打扮后仍透着匠气的庄园可以比拟的,每座院落前都额外单配了警卫亭台,封宁车子开回来时,岗亭中的小战士确认了他的身份,这才将警备撤去,冲他敬了个礼,给他放了行。

不知是不是因为封宁提前打了电话回来,所以两人下车时,封家里好多人都在,一屋子无论男女都穿着橄榄绿军装的人看着封宁提着袋子拉着百合回来时,自从小保姆开过门之后,众人都惊呆了,目光盯得封宁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

“爸妈,我回来了,还带了你们的儿媳妇回来!”他抓紧了百合的手,似是深怕她会因为这些人注视而紧张一般,人家看过来,他就转了眼珠瞪回去,直到这话说出口,一个十七八岁,跟封宁一般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少年就忍不住凑了上来:“宁哥,你还提了袋子回来。”那装戒指的小巧纸袋这会儿还被他勾在指间,刚刚结了婚又买了戒指,人生心愿一下子就完成了一半,封宁太激动了,上车之后都忘了娶下来,想着要将媳妇儿带回家去,他一路上开车都没取下,这会儿倒提回了屋里来。

“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那少年自然看到了袋子上那个戒指品牌的logo,但却故意嘲笑他,假意伸手要去接:“回自己家里,带什么礼物?”

以往封宁做人太嚣张了,这会儿难得见他身边有女人在,两人明显一副逛过了街封宁买单还要提东西的样子,他以往什么时候逛过街?从小到大就是封母有时让他陪着走走亲戚他都不耐烦,更别提陪人逛街买东西了,事后还提着袋子当证据,封家的人都假装没看到封宁的尴尬般,任由那少年逗弄着封宁玩。

“客气?这是我跟我媳妇儿的结婚戒指!”封宁脸皮厚,人家嘲笑他,他开始有些尴尬,后面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反倒得意洋洋的将跟百合拉在一块儿戴了戒指的手伸出来,在少年面前晃了一圈儿,另一只提着袋子的手举了起来,不被他碰到:“你要礼物很简单,媳妇儿先坐着,我要给他一份儿单独的礼物,让他慢慢回味儿回味!”

他将百合放开,指了指刚刚少年起身之后腾出来的沙发位置,推着她坐下去了,刚放开百合的掌心反手就将听到这话想躲的少年抓住了,表情有些狰狞的拖着他朝外头走去,没多大会儿功夫屋里才听到了打沙包似的‘嘭嘭’声,伴随着少年不满的哀嚎:“你结婚还打人,以大欺小。”

屋里的人都没有要出去调解的意思,封家的教育就是男孩儿本来就该多摔打摔打,小时被自己人打,总好过年长之后不急气被别人打,若是这点儿挫磨都打不过,还需要家里人帮忙出面,往后长大了也成不了大器,封家的人都是走军中这条线,封宁小时也是这样摔摔打打过来的,外头的那‘调教’声并没有被人放在心上,刚刚被封宁唤了‘爸妈’的男女坐在沙发上,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留着寸板头发,从面貌上来说,年长后的封宁跟他很像,表情有些严肃。

封宁的母亲同样穿着军装,两个姑娘这会儿靠在她身后,屋里人没有开口,都只是盯着百合打量,好一会儿之后封母才问:“你们在一起也好几年了,如今封宁才将你带回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以后好好过。”她并没有提以前,这会儿封宁已经跟百合拿了结婚证,木已成舟,再提以前不过大家都尴尬罢了,百合应了一声,封母开头说了话,接下来一个中年女人就笑着开始让人备茶,封家重规矩,如今年轻人结婚都已经向往西式婚礼,封宁跟百合二人是拿了证,婚礼还没办,可是封家却希望两人办传统的婚礼,这会儿想要让百合跟封宁先将茶敬了。

等到封宁揍完了人,一面将卷起的衣袖放下来进屋时,百合已经给封宁父母敬过了茶,封母正在跟家里人商议着要怎么办婚礼了。

“媳妇,给我将戒指戴上。”封宁从口袋中掏出结婚戒指来,刚刚打人时他害怕用力过大戒指被碰到了,揍人前还将戒指先取了下来,这会儿重新取出来要求百合给他套上,那被打的少年一瘸一拐的从外头进来,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还媳妇儿呢,有证据吗?”

封宁回头瞪了他一眼,少年被打得一只眼睛都肿了,一只眼睛不大能睁开来,双眼一大一小的,被他一看缩了缩肩膀,赶紧躲到了门外。封宁冷笑了一声,他如今也是拿了证的人,刚想伸手去摸自己胸前的结婚证,只是将证儿拿出来时,他才突然想起结婚证上自己照的相片来,刚一摸出他就反悔了,只是没等他重新塞进怀里,一旁的封母顺手就将结婚证儿接了过去翻开来看,开始只是她一人笑,到了后来大家围过来看到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初恋相遇太早(完)

这一回百合第一次上封家的门儿,并没有受到什么盘问以及冷眼对待,因为封宁结婚证上的照片成了人人取笑的重点,吃饭时都有人盯着他看,一顿饭百合吃得坦然,封宁却刚放了碗筷,拉了她就赶紧退了出来。

“以后重新照婚纱照,选个好的摄像师,要将我们照得好的。”他阴沉着脸,似发誓一般,封家人刚刚忍笑的模样这会儿封宁想起来还表情难看,显然对于相片的事儿还有些耿耿于怀,百合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他开了车回去,一路不时转头看百合几眼,被看的时间久了,百合也转头看他,一旦自己的目光被发现,封宁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又赶紧将头转了开去,回到家中时,时间还早着,他殷勤的替百合放了洗澡水,还帮她找了睡袍,催促她赶紧洗澡去。

累了一天,从上午出去跟陈乐乐见面,到如今才回到家里,百合确实折腾一天也是有些乏了,外头天气又热,一天下来出了汗粘在身上,十分不适,百合洗去了一身的疲乏出来时,房间中已经开起了空调,室内气温低了下去,封宁不见了踪影。

卧室大床上的床单已经被人换上了洁白的床单被套,上头凌乱的被人洒了一床的玫瑰花瓣,屋中带着玫瑰花芳香馥郁的气息,想到他今日说过鲜花戒指都会给自己补上的话,百合拿了毛巾一面擦着头发,一面出了房门,很快就听到了另外的卫生间中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她重新退回房间里,找了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封宁还在厕所里没有出来,百合找了本英文原文小说翻看,从没有完全拉拢的窗帘看出去,整座帝都的夜景都被她尽收眼底。

这栋房子位置楼层都很好,远处看去霓虹灯星星点点的光火十分漂亮,百合看得入了迷,也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一本小说翻了大半。卧室门才被人推了开来,封宁小心翼翼的先探了头进来,眼珠有些紧张的四处转了转。看到百合这会儿坐在转角型飘窗上拿了书看得津津有味儿时,闭着眼睛深呼了口气,一面轻声的进了房间里来。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封宁声音有些沙哑怪异。他伸手摸了摸百合头发,在空调房中呆得久了。她脸颊发丝都有些冰凉,幸亏穿了长袖睡袍,手臂等还被裹在衣物里,只是一双小腿却光着脚踩在窗上。女孩儿的脚要比男人的脚好看了许多,百合脚趾并没有涂抹什么指甲油等物,可那脚指甲却透出健康米分红色的色泽来。

封宁说话时。坐到了百合身旁,看到那双脚。目光就再也挪不开来。

“冷不冷?”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百合的脚,他手心烫热无比,跟百合的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封宁掌心中因为常年的训练带着细茧,此时摸到百合脚背上,就感觉到她双足柔弱无骨,软绵绵的让他心头本来压抑着的火苗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封宁一把就将百合手中拿着的书抽了开来,一手越过她腋下,一手绕过她膝窝,轻松的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刚刚回来时封宁还想着今日是两人结婚,激动得恨不能立即回到家中,可是真正听到百合进了浴室洗澡时,他莫名的又紧张了起来,他在傍晚回封家时就打了电话让人送鲜花回家里,趁百合洗澡时将花瓣撕了下来,没想到事到临头他自己躲在浴室里不敢出来,这会儿好不容易出来了,百合被他抱在怀里,轻飘飘的,他似是抱孩子般,这个从少女时期起就一直被他藏在心中的女孩儿,终于快是要属于他的。

原本有些退缩的念头这会儿又缓缓升了起来,封宁将百合放在床上,看她转身想朝床头那边爬去,他反应很快的伸手捉住她腿,只轻轻一拖,她刚爬出两步的身体又被拖到了他面前,那浴袍蹭着蹭着往上滑,露出一戴白嫩嫩的大腿来。

不由自主的,封宁就想到了当初她穿过的那件鹅黄色的裙子,那会儿她在陈家里呆了一夜,其实神情有些憔悴了,可她穿着裙子时,纤细的腰肢细长的腿,这会儿想起来小腹下似是要炸了开来,封宁双眼有些发红,手摁了她腿,张嘴就想往她大腿上亲上去,百合下意识的想缩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会儿早被那双腿迷得晕头转向,此时竟然被她逃脱了,封宁哪怕是事后反应得快,却仍只是捉住了她脚踝,最后嘴唇落到了她腿上,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封宁跪趴在床上,伸手将原本趴在床上的百合翻了个身,将她身体转了过来,自己顺势压了上去,交往这些年,亲亲我我的动作有,但真正要做亲密的夫妻,封宁却并没有经验,他将百合制在身底,手还颤抖着没有摸到浴袍的带子,百合就眉头皱了起来:

“有刺扎到我了。”封宁这会儿呼吸都粗重了起来,听到这话,呆了呆,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百合又重复了一句,原本脑海中一片空白不能思考的封宁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滚到了一旁去,他将百合抱了起来,背上这会儿确实扎了刺进浴袍里。

刚刚撕玫瑰花瓣时,他心不在焉的,想着两人之后的亲密,根本安宁不下来,没有注意到有一段枝梗也被他留在了床上,这会儿扎到了百合,封宁心中既是心疼又是郁闷,他原本是想要浪漫,此时浪漫不成,倒让他刚刚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泄了大半。

“受伤了没有?”

他伸手将刺拨拉下来,又深怕床上还有,忙不迭的抱着百合下来,自己抖起被子一甩,那满头的玫瑰花瓣似雨点般纷纷在天空中飞扬起来,只抖了两三下,床上就已经干干净净了。这会儿封宁也顾不得拿东西将这些花瓣扫干净,他只是示意百合过去。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背上的浴袍倒是依旧洁白,没有看到有血珠渗出来,可是封宁心中还是有些不大放心,这会儿心中没有旖旎的念头了,拉百合衣裳时就不像刚刚手抖得厉害,浴袍被他拉落下来的一瞬间,百合灵魂被弹出了原主的身体。她光裸的背脊上被刺扎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印子。有些破皮,但却并没有再渗血出来,浴袍被拉到了她腰际。这会儿只剩带子拴着没有落下去。

哪怕是背对着封宁,可是洁白的肌肤在灯光下依旧是出现了柔和的光晕,封宁开始时心疼的凑上去舔了舔伤口,她身上带着沐浴露与洗发水的香气。少女光滑细嫩的肌肤如同口感最好的牛奶一般,封宁渐渐的呼吸就沉了起来。他从原本的舔吮伤口慢慢力道就变得重了起来。嘴唇顺着背脊亲吻下去,到腰间时,手下少女的身体轻轻的就颤抖了起来,他似是着魔一般。一把将她身体翻转过来,扑了上去。

以往没做完的事儿,这一回完成了。封宁开始还想着要慢慢来,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根本由不了自己。百合重新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快下午了,身体被清理过了,奇怪的是并不感觉哪儿不舒服,应该是李延玺帮了她忙的原因,封宁一直盯着她,不知道盯了多久,百合缓缓睁开眼睛时,两人目光对上,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反应过来般,慌忙闭上了眼睛,只是那睫毛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红蔓顺着他上半身往上爬,他身上温度一下子就升得很高,手掌心烫热得似会灼伤人一般,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在百合头顶响了起来,吹出来的热气吹得一些琐碎的细发在脸颊额头晃来晃去,痒得要命。

“装什么睡?”百合抬起手臂抓了一下脸,想抓第二下时,封宁一下子伸手将她手腕抓住了,他身体还紧绷僵硬得厉害,这会儿动作温柔的替百合将头发撩到了一旁,又摸了摸她刚刚抓出红印子的痕迹,有些不好意思,又装出镇定的模样来:“我没有装睡。”百合想要抬头看他时,他赶紧将百合脸压在自己胸前,自己则是将下巴压在了她头顶上,脸紧贴着床头,还在拼命想要往里压,直到脸埋进百合头顶了,他忍了好一会儿,抱着百合的手臂收紧了些:“媳妇儿,我很高兴…”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封宁自己都能听得出那颤音,他开始还强忍着,可心中像是住了一只毛毛虫,仿佛不做些什么说什么就不舒服一样,他忍不住将脸在百合头发上蹭了蹭,腿也不安份的在百合身上绕了过来,磨来蹭去,似蛇一般,身体越收越紧,将百合紧紧困在他怀里。

这会儿封宁心情实在是说不出的雀跃,他就像是在手心里开了一块土,埋了一颗种子下去,看着种子破土发芽,长大结果,直到昨天终于将果实一口吃下,那种美味儿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等待多年是值得的,那种等待后果子成熟的感觉远比青涩时更佳,心里的欢愉远比身体的更甚。

从昨夜开始他就没睡,早晨百合睡去时,他盯着她看舍不得闭一下眼睛,她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那种天经地义心安理得的样子,让封宁想起来心中便暖洋洋的,仿佛要溢了出来。

“饿了没?”将心里那种酥麻麻的感觉强忍了下去,封宁忍不住在百合脑袋上亲了好几口,才小声的问了她一句。昨晚他没睡,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兴奋了,根本没有丝毫的睡意。

百合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了,身体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哪怕不饿总躺在床上也不是办法,因此她点了点头想起身,回到身体时感觉不到哪儿疼,这会儿一动弹才发现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了,坐起身来时总感觉身体沉甸甸的,还是封宁推了她一把,百合这会儿确定是李延玺应该做了什么,她勉强穿了鞋站直了身体,脚下踩着的玫瑰花瓣已经蔫了许多,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端般,轻飘飘的,去了洗手间洗漱收拾完出来时,封宁还在抱着床单傻笑。

昨天换好的床单这会儿早已经沾染了鲜血。干涸之后依旧刺眼,他也不嫌脏,像是抱着什么宝贝疙瘩,百合忍无可忍,伸腿踹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也不敢看百合的脸。面红耳赤低垂着头。撒娇似的环了她的腰,将头埋在了她胸前。

刚拿了结婚证的那几天,百合感觉不到疼。但是她能感觉得出自己和封宁第一次时是受伤了,那一天流的血有点儿多,封宁以后没有碰过她,但关系更亲密之后。两人之间明显感觉与以前更不同了,那几天的时间百合对于疼痛、饥饿等感觉都十分迟钝。直到五六天之后,才慢慢恢复了原样。

因为封宁有些着急,他这一趟回来只是有假,要想完全以后工作调入京中。还需要几年的时间,他的假期只有两个月,因此婚礼的事儿就摆在了日程上头。两人现在已经真正是夫妻了。拿了结婚证,封宁就着急着想要赶紧将婚事儿办了。封家应该是早有准备了,繁琐的工作前期都已经办好了,两人重新照了婚纱照,但不知是不是与照相这事儿天生犯冲,开始无论怎么照时封宁都总不对劲儿,换上西装时他全身都感觉不自在,照相出来也非常别扭,到了后来百合提议换成以军装为主题的婚纱照,估计是穿了自己熟悉的制服,他才自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