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的,李倩儿想到了贺兰敏,若王爷看见了如此花容月貌的白荷,会不会——。想到此处,她脸上神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起来,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女人的心思都淡了几分,真是失策!

“不过是个商户女罢了!”李倩儿心思转动,嘴上却无不轻蔑的对着身旁的少女说道:“不过是看她可怜,让她来开开眼界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李姐姐你可还真是个善心人啊!” 那少女满是讥讽的对着秦以沫说道:“不过这人啊,就得知道自个的身份,千万不要走错地方,徒惹人耻笑啊!”

啧啧啧——瞧瞧这双簧唱的,早就准备好挤兑我了是吧!秦以沫心中冷笑不止,脸上却仍是一片平静,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四周此起彼伏的哄笑声。她那双水晶一样的大眼睛中既不见羞愤、也不见难堪。粉唇微扬淡淡一笑,只听她说道:“ 没想到李小姐竟是如此不知礼数之人,小女真是后海不该应你之约前来”。

李倩儿脸色一拉,刚想呵斥出声。白荷却从衣袖中取出今日受邀的帖子,用着四周都能听到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此贴乃是你亲自所下,邀我参加芷兰诗会,我顾及情谊特此前来,你却这副刁蛮刻薄之相,难道这就是你李家的待客之道?还说是什么官宦人家,怕是连那市井屠夫家的礼数也赶不上吧!

“哈哈哈哈………”周围人一听秦以沫所说,哪个不知道这是李倩儿设局要给这小姑娘难堪见这小姑娘不但丝毫不窘反而言辞犀利的反驳起来,不由一个个的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李倩儿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扭曲至极,她没想到这白荷竟真的敢在这种场合下给她难看,只见她唰的一下站起身子,抬起一只手呼啦下就要往秦以沫脸上扇去。

秦以沫眉头一紧,眼中一寒,心中不由的就泛起了股狠劲。 就在她暗暗准备要给这女人个永生难忘的教训时,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李倩儿身后伸了出来。

“王、王爷…”李倩儿脸上一白,生怕自己刚才的“泼辣”行为会给男人留以不好的印象

“我的好倩儿”贺兰敏把下巴放在她肩上,伸出鲜红的舌尖轻轻舔舐着那只玉白的小耳垂。然而,那双眼睛、那双狭长的眼睛却像蛇一般将秦以沫牢牢的钉在那里。

“怎么?这个小美人惹你生气了吗?”他嘻嘻的笑着问道。

李倩儿浑身上下就像是突然间没了骨头般,整个人都靠在贺兰敏身上,听到他称呼秦以沫为小美人儿,李倩儿心中更是不由得泛起了妒恨之意。只听她娇声说道:“王爷…人家只不过是好心请白小姐来长长见识罢了,没想道她却如此不知好歹,不但不领情反而对人家大呼小叫的…嘤嘤…王爷,你可要替人家作主啊!”

秦以沫耳中听着这女人弄痴耍癫之声,但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看着那个男子,此时她的心中已是一片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之感。

如此年轻、又被称呼为王爷,举止之间轻浮淫靡之色尽显,这些无疑不在告诉秦以沫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不自觉的,她的脸上就出现了一股浓浓的恐惧之色,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紧紧地缠住了脖子,害怕的连呼吸都不敢了。

望着面露恐惧、浑身开始颤抖的秦以沫,李倩儿眼中露出了得意与痛快之感。而那贺兰敏脸上则露出玩味之色,似乎对她的表情感到很有趣。

“这就是小美人儿你的不是了!”贺兰敏笑的妖娆万分,他拿着长案上的酒盏,用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就这样从秦以沫头上缓缓的倒了下去。刚才还觥筹交错的席间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安静的只能听到那酒水落在脑袋上的声音。当下各式各样的目光全都聚了过来有同情的、有看好戏的、还有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当冰凉的带着浓重酒味的液体,满头满脸的流下来时秦以沫那尚处于震惊中的脑袋才算微微反映过来,随即一股压抑不了的怒火便从心头猛然窜起,这种轻蔑、这种侮辱、这种根本不拿她当人看的眼神……。

“啪…”贺兰敏手中的酒盏狠狠的飞了出去。

秦以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双漆黑的大眼睛里则写满了“你欺负谁欺负惯了啊?”的愤怒与挑衅。

“大胆——放肆————来人啊!” 在贺兰敏还没有说什么的前提下。周围的众人却像是炸了营的苍蝇般嗡嗡乱叫了起来。特别是那李倩儿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刺激般,一下子就握住了男人的手,心疼的眼泪直流。

秦以沫捋了捋额前浸湿的刘海,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哪里不妥。她没有一巴掌直接忽在这男人脸上,已经是够“心胸开阔”的了。

“慢着”贺兰敏对着那些突然围过来的侍人们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下去”。

“王爷!”李倩儿看着他不但不怒反而兴致越加高昂的样子,心中不禁划过一道不妙的预感。

果然,只听贺兰敏毫不在意的嬉笑道:“小美人好大的脾气!”一副玩味熟捻的样子,似乎刚刚那个往人家身上倒酒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来人啊!”他别有深意的叫道:“去给白小姐看座,嗯——就坐在这吧!”李倩儿看他竟把座位安排在了自己身边,脸色更是大变起来。

秦以沫此时依旧是余怒未消,但理智却已逐渐回笼,知道自己若是再有任何过火行为,怕是会小命难保。只看,好半晌过后,她才浑身僵硬的俯了下身,缓缓的坐到了长案后的蒲团上。

众人看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的贺兰敏,和此时坐在他一左一右的秦以沫、李倩儿二女,不禁面面相觑起来,最后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一样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眼神。

霎时间,这整个二楼又回复到了一片欢欢喜喜、歌舞升平之色。

“小姐,你不要紧吧!”跪坐在秦以沫身后的青萍,小小的、语带哭腔的问道。

秦以沫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后,才悄悄的把眼神挪向了身边不远处那个正举杯痛饮的男子身上。

因为刚对其身份太过震惊,以至于都没有仔细看清他的相貌,如今微微冷静了下后,才发现这个男人长得委时不赖。

只见他面若冠玉,身形修纤,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风流倜傥之感。老实说在秦以沫见过的男人中除了三毛外竟无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然而,他就是再英俊、再有魅力,对于秦以沫来说都不会任何的吸引力。

谁会对注定要害死自己的男人有好感呢?

不自觉的她抬起手,轻轻摸了下自己的身体,在心中无比冰冷的嗤笑道:“白荷啊!白荷、就是这个男人啊,就是这个在那本该撕碎一万次的破书里,让你爱了一生痛了一生的男人,你未来的丈夫呢!”

秦以沫紧紧捏住的自己的小拳头,眼中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我可不是你呢!!

25秦以沫危机(中)

贺兰敏乃王爷之尊,众人自是极尽巴结、谄媚之能事。一时之间,这场面倒是热闹喧哗的很。

秦以沫虽是坐与他身侧,但中间却隔着两臂左右的距离。她自是不会主动凑上去而这贺兰敏也没有再向她这边看上一眼,似乎根本就忘记了还有她这么个人的存在。秦以沫那颗绷的死紧的心不由微微松快了一下。她暗自祈祷着,这场倒霉催的宴会能马上结束。

“今日是本王二十三岁生辰,能与各位同庆,实是人生一大快事”只见不知何时,那贺兰敏长身而起,大笑的说道。

他话音刚落,这满座宾客则全部起身,举起手中酒盏,扬声喝道:“贺王爷千秋”。

贺兰敏哈哈大笑一声,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众人自是同上,就是连秦以沫也不得不起身,做个样子出来。

这时,有立于贺兰敏身后的侍人两手轻轻拍了一下,只听那琴瑟鼓鸣之声便陡然响起,随着这钟乐之音,两排身姿窈窕的舞女便如那蝴蝶般翩然而来。

秦以沫抬眼望去,这满座宾客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姿容绝佳的舞女,当然也有那面红耳赤,连看都不敢看的。她朝着角落处坐着的几个少女们投去同情的一暼,想必她们几个也没少受那李倩儿的羞辱吧!

这段舞蹈跳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众人也目不转睛的看了半刻钟的时间,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转圈后,这些舞女们才终于以一个牡丹花开阵形结束了整个表演。

众人酒到酣处,又见此“美景”一个个的自是情绪高涨,连连叫好。

贺兰敏张开嘴含住了李倩儿送到他唇边的水晶葡萄,对于众人的欢呼喝彩声倒是不以为意,他狭长的凤眼微微流转,眼角的余光便看向了秦以沫处。只见这个美丽非凡的红衣少女,正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一双极好看的双眉轻轻的皱着,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而烦心着。

“王爷府上的美姬们果然个个国色天香,舞技非凡啊!”这时,有一位身形宽胖,满脸和气的中年男子起身对着贺兰敏恭维的说道。

“韩大人过誉了,不过区区几个玩物罢了,若是大人看得过眼,不妨领几个回去也好啊!”贺兰敏大笑的说道。

这姓韩的男子却摇了摇头,同样笑着说道:“王爷之赏赐,下官自是不胜荣幸,不过——”。他语留半截,一副不知该说不该说的样子。

“不过什么?”贺兰敏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过这些舞姬虽美,却也只能当得起美人这二字,又如何比得上那天上仙子,月中嫦娥?”

“哈哈哈…这美人本王是看多了,倒是从没看过什么天上仙女,难道说韩大人今日就要让本王开开眼界?”

秦以沫听着这二人一问一答,心下已是明了这姓韩的胖子是要来“献美”了。而不知为何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了她的心头。正在她惴惴不安时,一个硕大的木箱被人抬了进来。这箱子长约丈许,上刻百余侍女图,没有盖子,从上面望去只能看见那满满一箱子的五彩花瓣。

不知要献美吗?怎么抬了一箱子花上来,这翻故弄玄虚之下,不仅仅是众人连本是性质缺缺的贺兰敏都难得的看了过来。

也许对于在座的各位来说,都不知道这韩胖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秦以沫知道啊!她对眼前这一幕可真是在熟悉不过了。 只见她死命的咽了下口水,一双眼睛也瞪的溜圆。而就在这时一阵久违了的电子合成声再次于耳边处响了起来:“穿越者7474974号,触发主线任务《一舞天下惊》任务达成条件……奖励生存点100,若任务失败将……”。

秦以沫此时就好比是那突然雷劈了的烂木头般,已经毫无思考能力了,现在她的心中就只有一个疑问在疯狂咆哮着: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为什么、为什么!然而,不管她在心里是怎样的发着飙。

命运这种东西依然按照它固定的轨道在运行着。

只听那本是悠长欢快的乐鸣声猛然一转,变得高昂铿锵起来,像是千军万马又或是万般雷霆,正一往无前的向你砸来。

这时,一只手,一只光裸着的,仿若白脂琼玉般的手,一只属于女人的手从那满是鲜花的木箱中猛然伸了出来。众人不禁齐齐发出惊呼之声,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箱中竟还藏了个人。

在那钟乐鼓鸣之声的急促感达到最顶点的时候,只看这漫天花雨忽然洒遍空中,一道无比美丽的身影从那箱中一跃而出。

众人皆瞪大了眼睛望着沐浴在这漫天花雨下的女子,这一看之下,不禁个个目瞪口呆,露出色授魂消之态。连那贺兰敏也掉了手中的酒盏,双眼惊奇的看着她。

这是一个何等美丽、何等灵秀的绝代佳人啊!

只见她身着白色牡丹抹胸,绛紫色华贵金丝无边裙,头发简简单单的挽了一个髻,上面别着一根水晶凤凰玉步摇。再看她的脸,那是一张美丽的无法形容的玉颜。在她的映衬之下刚刚的那些舞姬们又或者是这里秦以沫、李倩儿等人一下子就都变成了鱼眼珠子,让人看之乏味。

果然是她———秦以沫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几乎是用着咬牙切齿的声音说说道:“白莲儿!!”为什么她就是躲不开这朵白莲花呢?

这女子也就是白莲儿,只见她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下,缓缓舞动起来。与刚刚那些舞姬们的柔美不同她的舞中有种类似练剑的感觉,与其说是舞蹈不如说是在空手舞剑。

其实白莲儿的舞蹈功底,怎么比得过那些从小就接受教坊司□的舞姬们,可是人家美啊!美的惊心动魄,美的“霍乱天下”。在男人们痴迷的目光中,白莲儿的剑舞终于表演完了,在这满屋男人皆为其沉醉的时刻,白莲儿开始唱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只看她杏目盈盈欲断肠,腰儿纤纤若细柳,那张说不上是清艳、还是抚媚的小脸上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思,即使是秦以沫也不得不承认这白莲儿确实是极有本钱的。如此美丽的脸蛋、如此惹人怜爱的身姿,就如同那歌中所述般,她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啊!

“你叫什么名字?”贺兰敏一把楼住这女孩儿,死死的捏住了她的下吧。

“我不知道…”白莲儿就像是个纯真无依的小鹿般乖巧的靠在他怀里,一双闪闪的大眼睛却突然泛起层层泪光,似乎贺兰敏的问题正插在了她的伤心之处。

秦以沫离他们两个不算太远,自是把二人的对话听了个详细,她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双眼也越加疑惑的看着和以前相比似乎有哪里不同了的白莲儿。

“莫不是…”似乎想到了什么般,秦以沫在脑中拼命的回想着那本该死的剧情。

莫不是这白莲花——失忆了?

26秦以沫危机(下)

时隔大半年后,秦以沫与白莲儿在这个她根本不曾预料到的地方再次相遇了。

看着她靠在贺兰敏胸前,秦以沫却有种天雷滚滚之感。心里面暗道:好嘛!这男人果真就是那个“他,妖艳绝伦、性格阴狠,从不把任何女人看在眼里,却独独对她用情至深为了与她长相厮守,竟不惜弄得天下血流成河”中的那个他嘛!

四大男主之一的敏王爷,秦以沫嗤笑一声,可真是不同凡响啊!

“王爷以为此女如何?”那姓韩的胖子,面带得意的问道。

贺兰敏大笑道:此女堪为天下第一美人。

此时众人听得这二人对话,方都微微缓过神来,他们一个个的用着或欣赏或淫靡的眼神看着贺兰敏怀里的白莲儿。

似乎感觉到了这些强硬的视线,白莲儿缩了缩身子,表情中就带出了一种无辜的不安。贺兰敏不由的把她更加紧的搂在怀里,环视周围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这才刚见面就宝贝成这样啊!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当真非常玄妙!

众人看到他如此表情,又怎么会不知这女子已注定是王爷的禁脔了,不由一个个的收回了眼神不敢再向那边看上一眼。

“小美人,你愿不愿意跟着本王呢?”贺兰敏轻抚着白莲儿的脸蛋,声音暧昧的问道。

“王爷!”有尖利的女子之声,突然响起。秦以沫循声望去,只见那李倩儿正满面扭曲,双目喷火的看着抱在一起的那两个人。

她心中不由一紧,暗骂两声:蠢材。

贺兰敏脸上缠绵之色立即消去大半,他剑眉微皱,满是不悦的问道:“何事?”

这李倩儿自从昨日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未来的敏王妃,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狐狸精勾去了魂魄呢!

使劲儿的跺了跺脚,她满是不甘的说道:“亲身不同意”。

哄——,这满座宾客听得她的话后,全部笑了起来。

贺兰敏从小到大何曾如此被人看过笑话,只看他双目陡然阴沉起来,用着仿若黄泉之冰的声音一字一字的说道:“笑话,本王何须你来同意”。

看他这个样子,那李倩儿被妒意冲昏头的脑袋才略略清醒了过来,只见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说道:“妾身失言、妾身失言,请王爷恕罪、请王爷恕罪”。

贺兰敏却看都没有看她,反而对着那个姓韩的胖子说道:“韩大人献上的美人本王收下了不过俗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作为谢礼本王就把这女人赐给你,你看如何啊?”

被他指着的李倩儿,身上一软不由摊在地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和伤心绝望之色。只听她不停哭求着:不要、不要、切身不要、妾身是王爷的人啊!求求您,不要把妾身送给别人!

秦以沫看着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之势,现在却如丧家之犬般的李倩儿,心下真是五味俱杂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轻柔曼妙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只见贺兰敏怀里的白莲儿小脸轻抬的问道:这个姐姐为什么哭啊?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看着那满是不安的凄楚表情,寒兰敏脸上怜意之色更重。

那白莲儿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哀求的说道:“请您放过这个姐姐吧!你不要把她送给别人好吗?她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呢!”

那贺兰敏脸上立即出现犹豫之色,去终是挡不住美人儿的苦苦哀求,最后只是对着李倩儿冷瞪了一眼,开口说道:“还不快滚!”

昨日还是耳鬓厮磨的亲密郎君,转眼间就抱着另一个女人缠缠绵绵上了,秦以沫看着被人架着显得失魂落魄的李倩儿,心中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些微末的同情之心,连刚刚那被羞辱后的愤怒都减轻了一些。

“这就是挡在男女主角之间的女配们的命运啊!”秦以沫苦笑一声,当真是炮灰的不能再炮灰了。如此,当歌舞再次响起来时,这宴会厅又恢复了极度的热闹,而有所不同的是,这时坐在贺兰敏怀里的已不是李倩儿而是白莲儿。

天色将暮时,秦以沫回到了左府,早就闻声而来的沈丽安则急步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担忧的问这问那。

“原以为只不过是个聚诗会,你去玩玩也好,却想不到竟和敏王爷扯上了关系,我刚接到信的时候着实后悔死了!”沈丽安满是歉疚的问道:“荷儿,你有没有受什么委屈啊?”还不等秦以沫说话,她身后的青萍儿早就憋不住了,当下便如竹筒倒兜子般把她是怎么被李倩儿挤兑,敏王爷又是怎样往她头上倒酒的事情学的一清二楚。

沈丽安啪——的下狠狠拍在炕上的小桌上,满是怒火的连声说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秦以沫见她这样倒不好多说什么了,谁叫人家是王爷呢?

“那李倩儿不过是个知县的女儿,即使攀上了王爷,做顶天了也不过就是个姬妾,竟敢如此目中无人的欺负你,此事我一定要禀告公爹,让他老人家替你做主!”

左林秩乃天下大儒,门生遍地 ,说话自是极有分量。但秦以沫却并不想因为她而给左府造成什么麻烦。

“不需如此,那李倩儿现在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的!”当下便把后来的事情讲了个遍。

当沈丽安听到那箱子中的女人是白莲儿时,脸上之色霎时就五彩缤纷起来,只见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惊呼说道:“你是说那箱中的美人是你妹妹——白莲儿?”

秦以沫满是沉痛的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她还说并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在席上我们的眼神也对上过,而她眼中确实是全然一片陌生之色,看起来完全不记得我了!似乎是这里——”她指了指脑袋:“出了点问题!”

“你的意思是?”

“嗯!”秦以沫肯定的点了点头:“她好像是失忆了!”

“当时我摸不准情形,所以没敢声张,想要回来和长辈们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你做得很对!”沈丽安拍拍她的手,脸上依然是一片惊讶和思索之色,只听她喃喃自语道:“我得赶快把这件事情告诉公爹,荷儿——”她说道:“你也休书一封,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爹爹,务必让他亲自来一趟浙洲”。

秦以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一时间这屋子里陷入了难言的寂静,似乎这两个女人都在暗暗猜想着,那白莲儿怎么就变成了个“礼物”,怎么就“失忆”了呢?她在这离家出走的大半年里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呢?

晚间,秦以沫躺在层层纱帐里辗转反侧着,她一边想着今天的事情,一边又拼命的回忆着那本破书里的情节内容。她之所以那么肯定的说:白莲儿是失忆了,就是因为在那所谓的剧情里确实是有女主角“失忆”这么样的一个狗血情节。

那她到底是为什么失忆的呢?秦以沫死命的回想着。她记得这整本书的开头是从白莲儿离家出走,去寻找小时候的初恋——南宫风华,开始的。故事的情节大概是这样的,女主角女扮男装一路“惩奸除恶”的赶到南宫家的“碧柳山庄”那时候,那里正在开着一场什么武林大会。

而这武林大会的主要议题便是“怎样杀了魔教教主—— 施刑天”。而更加、更加狗血的又是,这白莲儿在机缘巧合之下曾救下深受重伤的教主大人,从而使教主大人对她“爱的要死”。可是!!我们的女主心里爱的就只有她的南宫哥哥。

于是她悄悄的走了,走到了南宫风华的身边。然后各种噼里啪啦的天雷狗血开始了,总而言之就是南宫风华认出她了,两个人森森的相爱了。但是——爱情是需要曲折与痛苦滴!这个时候本书除了她秦以沫外一个小小的炮灰女又出现了。

此人乃是武林中别名“水仙子”的吴秋水,她对于风采俨然的南宫风华那是唾涎已久啊!于是悲剧上演了,我们纯真不知世事的女主角怎么斗得过这个心机深沉的“女魔头”,阵阵更加天雷、更加狗血的各种误会便向着他二人袭来。

最终在亲眼目睹那女人和她的南宫哥哥躺在一张床上时,白莲儿绝望了!

在如此伤心欲绝的真相下,她只留下了一封什么情信给南宫风华,然后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想当然,接下来的剧情大家都知道了,无非就是南宫风华是怎样怎样伤心、怎样怎样寻找女主角。

而那狠毒的小女配还不只如此,竟派人连夜追杀起了白莲儿。想到这里时秦以沫一下就觉得自己的胃变得好痛好痛。

俗话说得好,在一本故事书里凡是出现黑衣人、 追杀这类字眼的那它接下来必定会出现的就是一座———悬崖。

于是她白莲儿就这么板上钉钉的“坠崖”了。

于是她就因为摔坏了脑袋而——失忆了。

这就是那本书里她之所以会失忆的全部原因。

27处处皆有秘

白羲是在十八天后来到浙洲的,同来的还有左香秀和虞心儿。

秦以沫神色叵测的看着虞心儿那微微鼓起的小腹,心中飞快的转动着各种念头。

“因为心儿怀孕的关系所以不敢让船开得太快,劳岳父大人久等了!”白羲神色恭敬的说道。

她果然怀孕了,秦以沫心下莫名一紧,霎时间,屋内众人的视线皆向虞心儿身上看去,不知是否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容颜显得憔悴非常,眉宇间也有种化不开的忧愁,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再为人母的幸福之感。

“哼…不过是个妾室有孕罢了,有什么…”看到这场面心里早就火冒三丈的左美华用着恨不得扒下她一层皮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虞心儿。然而,她话还未说完,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却突然打断了她。

“娘…”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阻止她的人竟然是左香秀。只见她一扬手帕、矫揉做作的说道:“妹妹身怀有孕,这可咱们家的喜事,您就不要再啰嗦了!”

什么时候,这左香秀竟跟虞心儿姐姐妹妹起来了,秦以沫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然后,她又把视线转到了脸色猛然惨白起来的虞心儿身上,看到她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秦以沫心下疑惑更重。

“你这死丫头,娘还不是为了…”左美华双目怒瞪起来,扬手就要去打左香秀。

“好了!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左林秩怒喝一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随后,白羲等人自去休息不提。房间里。白杨一张小脸却冷的像个冰块,一双黑黑的大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

“姐——”良久后,他轻轻把脑袋靠在秦以沫的肩旁上,幽幽地说道:“那个女人怀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