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计划很久以前就有了,从她有了孩子那一刻。如今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虽是所有事情都是按着他所想的进行着,但最后到底如何,他真的没有把握。

他什么都可以赌上,但他赌不起她和两个孩子。所以才会有这次出行游玩,景王甚至早就想好了,他们住在这里无忧无虑。如果事成,他来接他们,如果事败,后路也早已安排好。

孩子没有外人知道,自然不会有追查,而她,他也早就安排好了,到时候自是可以金蝉脱壳。

至于自己,景王也早已给自己规划好了结局,如果事败,他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他其实可以像云王所说那样,带着她和孩子逃。可也如他所说的那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找不到他的尸首,追捕就永远不会停止,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和孩子永远活在不停的逃亡之中呢?!

更何况,他的尊严,属于皇族的尊严,不允许他做出这种行为。

“你果然撒谎了!骆璟你实在太坏了,我全心全意对你,孩子给你养了这么大,你居然对我撒谎。你是不是想与王妃重归旧好,觉得咱们碍眼了?嫌碍眼了就直说,不用撒谎的。”

小花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胡搅蛮缠,可如若不胡搅蛮缠,她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法子来打消这个执拗男人心中的打算。

“你别乱想,没有。”

景王曾耳闻有这么一个说法,女人都是胡搅蛮缠的,最擅长的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给他普及这样知识的,是他的武艺师傅严蛮子,他总是在他面前抱怨家中妇人太难缠。还有府中一些武将有女眷的,也曾议论过这种事,被他听到过。

与小花儿在一起这么久,他曾想过那些人说的话都是无稽之谈,因为他的小花儿很善解人意,很懂事,懂事的甚至让人忍不住心疼。可此时他才知道,‘前辈’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小花儿这种行为,是不是叫做胡搅蛮缠?

“那你带我们回府。”

“不行。”说不赢妇人的景王,只能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说话方式,拒绝的很果断。

“好,我们住在这里,不回去了。”

景王惊讶之余又有些心安,可小花下一句话打破了他这种荒谬的念头。

“你前脚走,我后脚抱孩子跳河去!”

在景王讶然的眼神中,这话就这么从小花小嘴里蹦了出来,甚至让景王有一种荒诞感。

“反正你也不要我们了,没爹的孩子很可怜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是终极招数,三上吊吗?只是上吊,换成了抱孩子跳河?

脑海里闪过乱七八糟的念头,景王无奈的又抱住她,“你别胡闹。”

“我没胡闹,我说的是真的。”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殿下,有府里的信。”

景王松开抱着小花的手,坐正身子,“进。”

林青亭走进来看到一幅颇为神奇的场面。

那个传闻中的花夫人抱着小主子半侧身子坐在榻上,而殿下则是脖子上吊着另一个小主子坐在一旁,本来很正经的坐姿,很威严的表情,却因为脖子上多了一个还在抽抽搭搭的小女娃儿而多了几分诡异。

他也没敢多看,把信递给了景王。

景王这次出行并没有带福顺,只带了十来个心腹仪卫。本是想都留在这里护着她和两个孩子,却计划不如变化快,怎么也说服不了她。

看完信,景王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他挥挥手,林青亭便退了下去。

景王侧脸看向一旁扭着身子的她,又看脖子上撇嘴抹眼泪的女儿。

“真的不愿住在这里?”

小花正过身子,面向他,莹莹的眼中满是泪水,“和殿下一起回府。”

又是一声几欲无声的叹气,过了良久,景王才无奈点头。

景王赶着回府,所以并没有耽误时间,很快便吩咐启程了。

一路上小花都处于恍惚状态,只知道紧紧抓着景王的手不丢。景王和她说了好几次一定带她回去,她也是不放手,似乎总怕他是骗她的,把他们母子几个给丢下了。

直到回到熟悉的西院,小花才放下悬空很久的心,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见到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ps:高能预警,下一章泼狗血。

其实这盆狗血当年就准备好了的,让小花来想就会是说,当年我真有先见之明啊。嘿嘿……

谢谢各位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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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4.10

第137章

“你怎么在这儿?”

小花面露震惊,满脸不可思议。

西院,她的院子里,她的屋里,居然进了别人,那个别人还大明大白的坐在她每次爱坐的窗下。

这个人不是别人。

是一个早该在两年多前就应该消失的人。

这个人小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双相似桃花眼,那张熟悉的脸。

是那名叫倩晞的少女。

哦,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少女了,两年多未见,倩晞已经成为了一个颇为漂亮的女子。梳着好看的随云髻,头上珠光宝气,一身烟霞色襦裙,分外妖娆。

小花很快便反应过来,质问一旁福顺,“她怎么在这儿?”

福顺看到景王身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花夫人,心中连连叫苦,他看了景王一眼,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一眼刺激到小花,她转身看着景王,眼中有不敢置信。再去看那倩晞,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全是她的东西。

“你不带我们回来,就是因为她?”

“不是,你听我说……”

“这就是你不带我回来的原因?”纤白玉指直指着同样面色震惊的倩晞,小花看着景王的眼,说道:“这就是你那么反常的原因?!”

随着这几句话,一字一句的出口,小花的表情也冷了下来,悬着眼眶内的泪水也凝住了。

“其实你可以明说的,不用找些别的借口,婢妾一向懂得分寸。”

她真的真的没有想到他不带她回来居然是这个原因,她想到过景王妃,想到过许多,唯独没有想到她身上!

明明就是一个陌生人,明明就应该是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为什么此刻出现在她的院子里,她的面前……

这人应该是两年前就被福顺送走了,此时却出现了……

他究竟藏了她多久?

“你藏了她两年多?还是你不是藏了她,而是——藏了我?”

“我——”

“这就是这所有一切的原因?”小花边说,边指了四周一圈,“还有孩子也不让知道?”

景王站在那里,面上的表情一点点收敛起来,不言也不语。

“骆璟,你让我如此陌生,你让我觉得自己真不要脸!我应该识趣的,我不应该强迫着要回来,你要是明说,我不会死乞白赖回来的……”

“你要是如此想,也是可以的。”

这话说出后,景王的表情变成了很久以前的漠然,那种全然的淡漠,淡漠的仿若不似凡人,而是神佛。

娇艳却又僵硬至极的脸再也维持不住了,终于龟裂,在眼泪流下来的那一刻,小花选择了捂着眼睛,背过身,蹲了下来。

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哭,也不若之前逼他带她回来那种撒娇似得哭,这种哭没有声音,却能看到那单薄的肩微微颤抖。极力想藏起来的绝望,仿佛一瞬间自己的世界完全崩塌。

……

屋中静得吓人,倩晞面色仓皇,不停的看着场中的三个人。想说什么,却被福顺逆狠狠地瞪了一眼,闭了嘴。

“孤王,让人把你,还送回那个地方。”

颤抖的肩剧烈一抖,又凝住,过了好半响,她背对着众人站直起身。

“好。”

其实她的泪水没有停下,也停不下来,只是当他做出这种事后,她便再也不愿当着他哭。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小花就知道,女人的泪水是不值钱的,尤其在一个心里已经没有你的男人面前,尤其他的身边还有别的女人,笑比哭要好。

可是她此时笑不出,也没办法笑出来。

这时,抱着两个孩子的丁香和春草走了进来,见屋中情形吓得止了步。

小花擦干眼泪,迎了上去,接过春草手里的依依。

“春草,还记得当初我的那个小箱子吗?”

春草一时之间有些发愣,看看景王,看看倩晞,又看看小花。

“就是之前的那一个,把它拿出来,我们走。”

话说完,小花便抱着依依走了出去,丁香只能跟在后面。春草很快反应过来,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直接从景王面前跑过去。

“你干什么进我的卧房?”倩晞突然尖声道,拽住从她身旁擦过去的春草。

春草冷笑一声,一巴掌便扇了过去。

“呸,你的卧房?也不照镜子瞅瞅,你配吗?”

扇完人,春草也没耽误,就进了卧房。没一会儿,便抱了个小箱子出来。不知为何,她满脸都是泪水,也没看还站在屋里的三人,便出去外面。

“夫人,东西拿了,咱们去哪儿?”

“离开这里。”

被抱着的晫儿和依依满脸茫然,两个小家伙儿似乎也感觉到了一样,大眼虽是瞅着正房那里,却没敢出声,连一向最喜欢叽叽喳喳的依依都没说话。

几人出了西院门,门外巷道里几辆马车还停在那处,正在往下搬东西。

见进去又出来的夫人上了马车,一旁的宫人太监们也不敢动了。

“夫人真的要走吗?那是咱们的院子,凭什么让给她!”春草一脸气愤的说道。

“那从来不是咱们的院子。”小花说完这句,看向丁香,“丁香,你要跟我走吗?可能走了以后,就不会回来了。”

丁香笑了笑,“夫人去哪儿,丁香自然也跟去哪儿的。”

……

“她走了?”

西院正房里,小花经常坐的那处地方,景王一个人在那里呆坐了良久,直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才出声问道。

“是的。”

“仪卫还是之前安排的那几个?”

“是的。”

“她有没有再哭?孩子有没有吓到?”

福顺忍了良久,终于叹声说道:“殿下,你这又是何必?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往回带,何必把人带回来,又闹出这样的误会?老奴还没见过那么伤心的夫人呢。”

“她太胡搅蛮缠了,还说要抱着孩子去跳河,孤王拗不过她……”景王的腔调怪异极了,明明听着像是玩笑的口吻,却又有遮掩不住的颤抖。

福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愁苦着老脸站在那里。

过了良久良久,景王才站直起身。

“殿下,那倩晞怎么办?”

“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福顺叹了口气,“是。”

***

小花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丁香和春草两人,又回到了那个叫做屏瑱的小城。

到的第一日,她浑浑噩噩睡了一日,第二日她一大早便起来了。这次跟来的人很多,有十来名仪卫还有两个孩子身边的奶娘与宫人。

小花让丁香把仪卫队长赵大叫了来,给他了一百两银子,让他在这城里买一间小院子。不用太大,一进便好。又特别说了一句,价钱超过一百两的不要,太大的也不要。

赵大一头雾水,又看夫人态度坚决,只能拿着银子带人出去买院子去了。

小花回到内室,春草一脸担忧的和丁香说道:“肯定出事情了,夫人这次是动真格的。”

丁香先是疑惑夫人的怪异举动,又见春草如此说,就出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春草一脸纠结,口里不停的喃喃,“肯定是了,夫人这次定是生气了。”

“说话就好好说,别没头没尾的。”

春草一脸彷徨的看着丁香,“你不知道,那时候你还没到夫人身边来,当初夫人还是个小宫人,我们俩住在一个屋。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数着月钱计划以后出府的生活,那时候夫人跟我说过,以后要是出府了,就用攒下来的钱买一个小院子,做点小生意用来维持生计。”

丁香一脸的震惊,“这、这……”

“夫人那箱子你应该知道的吧,平时从来不动用,以往发了分例银子便收起来放进箱子里。夫人走时什么都没让带,就让我把箱子抱出来,你说能是什么意思啊!”春草突然想到什么,又急道:“糟了糟了,出来太匆忙,我的小箱子也没带出来呢,那是我攒了好久的月钱!”

“你这说的是哪儿跟哪儿?殿下怎么可能让夫人操心日后的生计?!”

“哎呀,你不信就算了,你往后看就明白了。看来殿下真的是把夫人心伤透了,我去劝劝夫人去……”说着,春草就急急忙忙进了内室去了。

事实证明春草说的确实成真的了。

赵大不知花夫人是何意,拿着银子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回来后便被花夫人叫了过来,问他买的院子,见夫人态度严峻,并不像是闹着玩,赵大只能说院子下午再去看,上午没看到合适的。

下午赵大出去,等傍晚回来时,带了一间院子的房契。

房子一共花了80多两,还剩了十多两,换小花以前的做派,自是算打赏了,这次却是把银子给了春草收起来。

第二日,小花起了个大早,让丁香留在家里看孩子,自己带着春草让赵大领着去看那院子。

院子不大,也就一进的小院子。小巧玲珑,四四方方,进门是影壁,过了影壁便是整个院子了。三间正房,东边是厢房,右边则是灶房,柴房,杂物房。院子里有一口井,还有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榕树。

这房子的地段很不错,左右都是附近的住户人家,出了这条路,往外走一段便是一条大路。闹中有静,很是便利。

看过房子后,小花极为满意,又带着春草上了马车,让赵大赶着去了绸缎庄。进去后,并没有理会店老板推荐的各种上好的缎子,而是卖了一些棉布,一些价格没那么昂贵的各式布料。

赵大要付钱,小花没让,而是自己付了银子。让赵大把布匹抬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春草问道:“夫人,您真的决定了。”

小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不觉得那座小院子很好吗?虽是小点,但够咱们住了。当然,你要是不愿,可以回府里去,府里应该不会亏待你们的。”

春草急得眼泪汪汪的,“春草自是跟着夫人的,当初咱们都说好了,您可不能反悔。”

“我自是不反悔的,就怕你过不好这种苦日子。”

“哪个不是苦日子过来的啊,怎么就不能过了。”春草擦擦眼泪,又说道:“您又何必和殿下怄这个气,为什么要便宜那个死狐狸精!”

小花面上表情一凝,蹙眉说道:“以后不要提他们了,再提你就回去。”

“好好好,奴婢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