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景帝已经被小花拉离了那处。
走了一会儿,景帝才反应过来,“朕的皇后,你在混淆视听。”
小花干笑一下,“有吗?”
“没有吗?”
小花莞尔一笑,睇着景帝,“都有年轻的时候,陛下要谅解嘛。”
“朕年轻时,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你古板没有情趣。”
小花小声咕哝了一句,她以为景帝定然听不分明,谁知抬头刚好对上景帝的眼。
“陛下——”
“朕古板,没有情趣?”景帝眯起狭长黝黑的凤眼。
“没有没有,臣妾可没有如此说,陛下定是听错了。”
“真的?”
俊美无涛的脸凑到跟前儿来,凤眼里幽光起伏。中年的景帝比年轻时的他更有魅力,这点小花从来没有当景帝说过。
她呼吸一窒,连点头都忘了。
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上她的腰,跟着薄唇便压了上来。
小花去推,却没有推开。
“璟郎,这是外面……”她含糊不清的说着。
景帝觉得她还能说话,定然是自己动作太轻了,又加重了些力道,舌头直驱而入勾上她的粉舌,辗转吸吮。
良久良久,景帝才松了开,小花却是再也无脸见人,埋首于景帝胸前不愿抬头。明日宫里肯定会盛传,帝后两人寡廉鲜耻居然在宫道上就抱在一起做羞羞的事情!
她哀叹一声,“这在外面呢,为老不尊……”
本是随口一句,谁知又点着了炮筒子。
景帝二话没说,将小花抱起,大步走了一会儿,上了早就侯在拐角处的辇舆。
小花心刚放下,觉得好点,迎上来的便是更猛烈的亲吻。亲了还不算,景帝手在小花裙子下面动作着,直到感觉下面一凉,小花迷糊的大脑才清醒些。
“璟郎,别……”
景帝也不理她,只是径自动作着。
……
原本只要一刻钟便能道凤栖宫的,辇舆走了整整半个时辰。
及至最后,小花才从景帝那低哑的一句句‘朕老吗?’中,明白这人到底发什么疯。可此时明悟已晚,她只能抱着景帝脖子,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在他耳边喃喃讨饶‘陛下英勇不改当年’……
……
***
杨家在京郊的庄子经过十几年不断扩建,已经占地颇大了。
雕梁画栋,楼阁林立,从外表来看一点也不亚于一些高官世家宅邸。
林青婉喜欢僻静,定远侯林青亭曾跟妹妹说过许多次让她搬入京中,宅子都给备好了,杨家自己在京城里也好几栋宅子,无奈杨家一家大小都喜欢这里,便一直住在此处。
杨恒每晚都有练会儿武再睡的习惯,这日也不例外。
他瞅了一眼坐在那里看他良久的大哥,粗壮的胳膊抡个圈收回长矛,手一抖那矛便直直飞入一旁兵器架上。
“大哥,怎么今日不去看书反而来看我练武?”他拽起一旁的棉帕子抹了抹膀子上的汗珠,拿起椅子背上的薄衫套上。
杨家一直没有官身,虽在京中这么多年多少有了些名声,但这些名声都基于是定远侯妹婿一家、杨夫人与皇后交好及两个儿子均是太子伴读之上。杨家的家主是个富商,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富商却是一直未有人得知。
杨家一直很低调,杨诺和杨恒也一直很低调,虽是太子伴读却从不与外人相交。因为他们非常清楚旁人为甚与他们相交,说白了就是看中他们背后的太子罢了。包括林青婉,自从杨诺和杨恒当了太子伴读之后,也很少出门与其他贵妇人交际。
是给自己减少麻烦,也是给皇后及太子减少不必要的困扰,当然还有那就是积累自己,不断的积累,直到终有一日可以一举飞天。
林青婉有这样的自信,同样,杨诺和杨恒也有这样的自信。
杨诺每隔两年便会询问教授他学业的老师,问自己如今程度到了什么地步。
从一起先考个秀才不再话下,到拿个举人轻而易举,到之后必能中个贡士……之后,这个问题杨诺再没有问过,至今已三年有余。
杨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要光耀杨家的门楣,堂堂正正立起杨家的门户。他要积累到足够可以娶她,而不让天下人耻笑大公主选了个门庭低下的驸马,弟弟在想什么,他也懂。
两人都在蓄势待发,可如今……
“大哥想和你说件事。”
杨诺从来是个很果断的人,在依依和二弟之间,他犹豫太久,不但让自己痛苦不已,也惹得那个喜欢笑的人儿伤心难过。如今下了决心,自然不再犹豫。
杨恒坐在一旁,一头雾水的搔搔头。
与刚才练武时那个锋芒毕露的杨恒相比,此时丢下兵器的他却是完全大变了样。不看他那一身结实的腱子肌,与人高马大的体格,完全就是一个有点憨厚的无害少年。
“大哥想娶依依。”
杨恒有一瞬间的怔忪,而后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
“大哥对不起你,可这种事不能让。”杨诺说得颇为艰难,从来态度平静稳重的他,第一次垂下了自己头,有一种不敢直视自己同胞兄弟的感觉。
杨恒粗厚的掌拍拍杨诺的肩,笑着道:“大哥你说什么呢,你能娶依依是好事啊,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和依依在一起玩儿了。”
“大哥知道你也喜欢依依,大哥本是想让的,可是——”
杨恒跳了起来,大惊失色的望着杨诺,“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是喜欢依依,但可没有想过要娶她。”
杨诺直直的去看杨恒的眼,想从他眼里看出作伪。可不知是他心太乱还是怎么,他居然在杨恒眼里什么也没有看到。
“大哥你想太多了,我可不像你是个老学究,我这么小娶个媳妇儿回来作甚。我以后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俗话说美人膝英雄冢,没建功立业我是不会成家的。”
‘我以后可是要当大将军的’……
小时候,哼哼总是抱着这句话说。
杨恒的态度很坚定,也很坦然,让杨诺实在没办法怀疑他,他缓缓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原来是大哥想多了。”
他有一种如释重负又有一种好笑,为了一件他自以为是如何的事,他纠结了这么多久,居然都没有想过来问一下事主。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却总是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心机深沉不动声色的抢了弟弟的什么……
“大哥你不愧是读书读多了,这脑袋里的弯弯道道太多了。”杨恒又拍了杨诺肩膀一下,道:“不跟你说了,我去沐浴睡觉,练了一场累得厉害。”
看着杨恒远去的背影,杨诺打算明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依依,免得她总是担心自己和杨恒生了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ps:嘿嘿,没敢细写,不过大家应该能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杨诺是怎么勾搭上依依的,下一章会带着说两句。
嘿嘿,觉得面面又把景帝和小花花写猥琐了……
☆、第180章 后记七
后记七
次日,杨诺进宫便将这件事告诉依依。
“真的吗,诺诺哥,哼哼真是如此说?”
杨诺点点头,嘴角噙出一抹文雅的笑。
位于东宫附近的一隅的小竹林里,有青竹许许,小草坪一处,这是杨诺和依依的秘密小天地,两人曾来过许多次。
两人自从看出彼此都有意,便来这里幽会了许多次。其实也不算幽会,毕竟依依还想不到此处来,她只是觉得自己想跟诺诺哥单独相处,说会儿话什么的。至于杨诺,这个向来腹黑的家伙,就不好说了。
依依松了一口气,绽放出一抹甜美的微笑,“那就好了,亏我担心这么多久。”
依依的声音是属于那种比较软糯的腔调,当她心情愉悦的时候,说话起来就像撒娇。每每都让听闻之人,心软到不能再软。
“不担忧了?”
杨诺把脸凑近依依的脸颊旁,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小脸蛋儿。
“诺诺哥。”
依依眨巴着大眼,脸红扑扑的,想躲却又觉得躲开太明显。终于还是承受不住杨诺直勾勾看她的眼,羞涩的低下头。
“傻丫头。”杨诺轻笑,轻轻印了一吻在她发间。“我过些日子要回云州一趟,咱们可能很久不能见了。”
依依着急的抓着他的手,轻拧眉尖,“为何。”
他拧了拧她的鼻尖,“我要下场考试了,自是要回祖籍报考。”
依依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嘟着小嘴儿,“那得多久啊?我是不是要许久都见不到你?”
“不会太久的,等我过了乡试便能回京参加会试以及殿试,到时候咱们就可以见面了。”
杨诺说得自信满满,其实他早在十岁那年便中了秀才,只是老师说他少年早慧,积累不足,参加乡试可以过,但拿不到什么好成绩,之后的会试自是后继乏力。
他等了六年,积累了六年,这次想必可以得偿所愿吧。
依依也是知道这是诺诺哥的大事的,并未因心中万般不舍出言干扰,只是悬着泪珠,嘟着小嘴儿道:“那诺诺哥你回来后,记得要来看我哦。”
“嗯,等我回来娶你!”
……
那边杨家在准备杨诺回乡事宜,这边景帝也给太子派了新的任务。
黄河一代连着两年发生决堤事件,景帝派骆晫带人前去查明事情根由。
骆晫今年十六,从十二岁那年被景帝带着听政,至今已四年有余。这几年里,骆晫处理政务的手段越来越好,但却只限于纸面上的,真正的民间疾苦与下面官吏勾结却是从没见识过。
景帝不是不懂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经过他这几年的肃清,现在已经比以往好了许多。可这两次的黄河水灾一事却是让他颇为恼怒,黄河水患一事自古以来都是让历代皇帝头疼的事情,可这每年几百万两的银子砸下去,连个水花都不泛,让景帝平添了一种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的错觉。
值此之际,又有监察御史递折子上来弹劾河道总督胡光波贪赃枉法之事,景帝便动了让太子下去历练的念头。
知道这次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景帝不光明面上为太子做了万全准备,暗地里也派了几路人跟着。
于是,杨诺前脚离开京城,骆晫也动身了。
他这次出京把杨恒也带上了,一来杨恒是他们师兄弟三个中武艺最好的,另外也是给他散散心。
“后悔吗?”
见杨恒站在船尾,望着京城的方向一脸沉思状,骆晫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杨恒把一物揣进怀里,笑了笑,“后悔什么?明明就是我搀和进去,依依和我哥是彼此有意的。”话音说到尾端,声音低了下来。
骆晫叹了一口气,又拍拍他膀子,“你明白就好,大丈夫何患无妻,将来定会有一个好女孩嫁给你的。”
杨恒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再好,也不是她。
从小青梅竹马,要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只是他明白的太晚。等他反应过来,依依看大哥的眼神已经变了,大哥也是如此。
那时候他很是低迷了几日,终究还是不甘心,继续充愣装傻了好久。原本只是自己的一时情难自禁,却弄得三个人都痛苦不堪,大哥为了他躲着依依,而依依为了大哥又躲着他。
其实他早就想把事情和大哥还有依依说清了,没想到大哥会早了那么一步。
彼时,他装得风淡云轻不谙感情为何物,殊不知心在滴血。终究是自己的兄弟,是自己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孩,他希望他们可以幸福。
杨恒望着波涛滚滚的江面,吐出一团郁气,大笑两声,“殿下说的对,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杨恒日后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没有建功立业何以谈成家!”
殊不知这句话一语成谶,日后杨恒年逾三十才成亲,彼时他已是名震朝野的虎威将军。而那时,他也遇见了自己的天命姻缘。
……
骆晫这次出京几番凶险,半年之后他归来,迎来的是近多年好久未曾拥有过的娘亲的拥抱。
小花这次可是心疼死了,虽是景帝一再告诉他暗里派有人跟着,可随着一份份谍报递进宫来,见儿子受苦受伤的,小花还是舍不得。
骆晫被小花的眼泪给淹没了,那边景帝还再用眼刀子戳他让他赶紧离小花儿远点。骆晫视若无睹,陷入娘温暖的怀抱中。
景帝是个醋包,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几个儿子长到七八岁,一概不允许小花再抱儿子了,美闻其名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为了儿子以后好,免得养得娘气。
小花知道这是男人小心眼,不过心知肚明这确实是为了儿子以后好,而这次着实是心里担忧忍不住了。
拉着儿子看了又看,确定哪儿都好好的,才命人传了膳,一家人坐在一块吃个团圆饭。
用完膳,几个孩子回了各自的宫里,小花并景帝沐浴后休息,上了床以后,小花开始吹这辈子第一次的枕头风。
“陛下,那个胡光波着实该死至极,这次定不能饶了他。”
景帝点点头,抚了抚小花缎子似的长发,“朕已经命人将他押解上京,定不会饶了他。”
河道总督胡光波确实胆大至极,贪墨修河道银子,派人暗杀递折子上来弹劾他的监察御史,甚至在知道京中派了人暗中来查他,又派人追杀。一开始骆晫是没标明身份的,之后不知胡光波怎么知道这次下来查他是太子尊驾,仍是没有停止追杀的动作,灭他九族都不为过。
小花吹完她自认比较成功的枕头风后,终于睡了这段时间第一个安稳觉,景帝看着皇后眼下的乌青,对那胡光波又恼了三分。
这事暂且不提,第二日小花得到一个消息,太子居然带了个女人回宫。
小花震惊之余,命人再去打探。
得来的具体消息是,这次太子南下办差,中途受伤住一小官家中,人家把自己女儿献出来侍候太子殿下了。
侍候?
侍候可是分几种的。
小夏子笑得暧昧,低头说了一句,太子殿下收用了。
把小花雷得七荤八素,挥挥手让小夏子下去了。
皇子初精之后,宫里便会安排教导皇子人事的宫人。当初下面人报上来,小花可是纠结了许久的,之后便告诉了景帝,景帝的看法是皇子是必须懂人事的,这样以后才不会沉迷于床榻之间。
谁知骆晫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是安排了,他却没有动那两个宫人。
没想到,儿子只是离开了半年,居然会收用下面送的女人了。
小花急急给景帝那边递了信,没一会儿景帝便回来了。
等小花表情纠结的把事情说出来后,景帝淡淡的撇了她一眼。
“这是好事,你不想抱孙子了?”
抱孙子?
好吧,小花已经到了快抱孙子的年纪了。
“可晫儿大婚娶了太子妃怎么办?”
景帝懒得给这笨小花儿普及男子三妻四妾乃正常之事,更何况是大熙的储君。他是只有她一个,可儿子的想法他却是管不了的,这还得儿子日后自己明白。
碰到那个合适的人,懂了就是懂了,不懂也没关系,反正身为未来的天子,全天下的女人大可选得。
小花看看男人晦暗莫名的脸色,干干的摸摸鼻子。
景帝的想法她懂,只是和男人这么就两个人过久了,儿子弄个三妻四妾她总是觉得诡异得很。
不过她也是明白当太子的乃至日后当皇帝,想守着一个女人有多么的难,想当年她和璟郎也是经历了种种,才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
想着男人的好,想着这男人就对她一个人好,小花脸红了,凑到景帝跟前儿偎进他怀里。
看着笑得甜滋滋低垂着眼睑描绘自己龙袍上刺绣的小花儿,景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心里软得化成了水,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
***
凤栖宫前的宫道上,有两个身影正在缓缓的走着。
前面一个身形硕长,着了一身绣金龙纹的太子常服,双手背于身后。后面那个,小小的个子,乌发雪肤,圆团团的,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圆圆的杏眼儿,粉嘟嘟的小嘴儿。
前面那个身影停了下来,转头皱眉道:“你走快点。”
后面那个人‘哎’了一声,便小跑两步靠近了。之后又是前面的人在前面走,后面的人因为腿短而落后。
进了凤栖宫正殿,骆晫对小花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