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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蒿对人体的损伤很大,当时也被当作□□使用

除了生化药物之外,当时还注意到了隔离的手段。在阿维森纳所著的《药典》中,建议在同房之前将薄荷置入女性□□,同时认为雪松分泌的油脂有杀精的效果。另外,海绵、草药糊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动物粪便之类的,也被当时的人认为可以拿来往□□里塞,隔绝受孕。

当然少不了“事后补救”。如果女人不想要孩子,就等完事以后开始运动。跳起来再蹲下去,试图把那啥给抖出来,不过这种方法有没有用呢?除了让大腿变粗以外,基本没什么用。

如果以上说的这些,都还和科学探索有些联系,那么,魔法或巫术的手段估计会起到吓唬男性,导致无法正常发挥功能的作用。比如在同房之前先在身上挂骡子的□□或者骡肉,因为骡是无法繁衍后代的嘛,当时人希望骡子的□□也有这样的功效。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骡子的□□也不是必须的,女性只需要在床前挂一块驴皮就行,再后来黄鼠狼的□□也是可以的。还有的则会奉劝男性在上床之前喝柳树皮泡的茶水,因为医学书中说,□□来自于体热,而柳树皮有凉血的功效……

德意志妇女的巫术脑洞更大,比如同房的时候在屁股下面垫手指,垫几根就保佑几年不怀孕;将一只青蛙连续吞入口中三次再吐出来;去妹妹的坟头高呼三声:我不会有孩子!之类。

☆、第 29 章

普鲁士蓝, 又被称之为柏林蓝。

它看起来深沉、澄净, 而且有种难以言喻的美。

海蒂在公爵的壁画上, 忽然看见了类似的颜色。

现代的颜料很好混色,因为本身都性质稳定,加点水调匀便好。

但这个时代连化学的进程都还在等着炼金术师们开启, 更不用谈什么罐装管装的颜料,混色方面非常容易弄砸。

她有些不记得这种颜料的来源,但听说过相关的故事。

毕竟, 普鲁士蓝作为德国的军服,被应用到了一战以前。

这个蓝的颜色……是不是还叫铁蓝?

铁生锈以后明明是红色,为什么会变蓝?

由于变老了太多年的缘故, 很多知识再回忆起来都颇有些费劲。

公爵并没有招待他们用饭, 只让达芬奇给领主带了个口信。

海蒂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思索着这个事情,仿佛是被困在迷宫中的旅人。

达芬奇原本想着公爵家的隐秘, 一扭头瞥见她心神不宁的,好奇地问了一声。

“在想什么?”

“铁。”她下意识道。

海蒂没想过和达芬奇谈论这些, 但还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铁是很神奇的东西,”达芬奇感叹道:“它可以泛红,可以变绿——简直和变色龙一样。”

“我是突然想起来,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 可以在铁中提取什么蓝色。”

“不是已经有胆矾矿石做的蓝色了吗?托这矿石的福,现在市面上那些天价群青石也开始跌价钱了。”

“那是和晴空一样的蓝色。”海蒂还是有些执念:“铁蓝,应该是……如同深海一般的颜色。”

深沉,厚重, 让人内心都可以为之安静。

他们一起回了领主宫,做简单的休憩和沟通。

达芬奇在办公室里和洛伦佐转达了生意上相互照应的口信,又说明了血型论著的进度,出来时唤海蒂陪他去工坊里看看自己整理的解剖手稿。

海蒂在上马车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在确认附近没有其他的耳目时,小声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有暗室吗?”

达芬奇笑了起来:“我很喜欢工程学,当然也给自己设计了一个。”

海蒂表现的忐忑而又有些紧张,她拿出一个柳木盒子出来,把钥匙和锁也带上。

“我想拜托你……帮我保管几样东西。”

达芬奇怔了一下,但很快就点了头:“嗯,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深交的第一步,便是分享彼此的秘密——亦是彼此的弱点。

达芬奇做了太多离经叛道的事情,光是他那些解剖的手稿,对太阳和教会的言论,都可以让他上十回绞刑架。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海蒂并不是很信任他,也不敢把自己的那些东西藏在达芬奇的工坊里。

她只知道他是《蒙娜丽莎》的作者,是一个神秘又杰出的画家。

而这些事实,都不能证明他的人品。

直到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她才慢慢意识到这个人对自己的友好和信任,决定做出同样的交托来。

——毕竟埋起来也不是一时之计。

除去自己当初为了兑换金币和银币,在黑市里卖掉的那枚戒指以外,其他的所有项链、手镯、吊坠,全部都完好无损。

达芬奇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能藏东西。

荒废旧宅的屋瓦里,某一棵橄榄树的石头下,甚至是在某一个墙的暗洞里,全都藏着她的小包裹。

他一边帮忙照看着左右的动静,一边陪着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取了出来,一一清点和揉捏。

一共还剩五份,没有被翻动和打开的痕迹。

他们尽可能快地返回了工坊,进入了壁炉旁边的暗室。

海蒂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进了柳木盒子里,准备上好锁封存。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这里面都是什么?”

达芬奇自认为是一个足够可靠的人,但也有旺盛的好奇心。

他发觉海蒂的眼神有些犹豫,摆了摆手道:“不说也没事的。”

“唔……给你看一下吧。”

总比你先前解剖的那个死胎要好看的多。

海蒂低头裁开了布袋,把里面的首饰拿了出来,脑子里开始飞快地编故事。

但有那么一瞬间,她隐约感觉得到,哪怕自己真的是个小偷,这位先生也不会把她送去受刑。

因为整个佛罗伦萨里最古怪,也最随心所欲的人,恐怕就是列奥纳多了。

“是……项链?”达芬奇忽然愣了一下,皱起眉头道:“这不仅仅是蓝宝石。”

他清晰地看见那水滴状的缀饰上,还有被切割出几十个面的巨大钻石。

等等——

海蒂忽然后背一冷,以为自己看走眼信任错了人,有那么一瞬间连上绞刑台的画面都在脑海里浮现了。

“这不是我偷的——”她开口想要辩解,但很快被打断了。

“我见过这个东西。”达芬奇举着蜡烛,凝视着那钻石在烛光下璀璨多彩的模样:“你是不是……还有一枚戒指?好像是嵌着红宝石?”

海蒂愣了一下,条件反射道:“是在黑市里见到的吗?它被谁买走了?”

达芬奇也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黑市?”

“为什么是黑市?”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居然也见过那枚戒指?但是不知道与自己有关?

“事实上,我对那枚戒指的印象太过深刻——钻石本身非常坚硬,没有人能把它打磨出这么多面来,”达芬奇看着海蒂,压低了声音道:“在领主大人第一次召见我的时候,他的侍从让我辨认过那枚戒指。”

寒意忽然涌上了她的背脊。

“你是说……他可能早就知道,这古怪戒指是我悄悄卖掉的?”

海蒂忽然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当初最初的想法,是不要在这诡异又古老的地方饿死。

如果真的在达芬奇的工坊里过不下去了,她也要有足够的钱去买水和食物,努力地活下来。

可是后面各种事情都变化的太快,当初的自己根本想象不到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去年,起码有一年了。”

“你觉得……他会把那个戒指,和我联系起来吗?”

“不好判断。”

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里,他除了第一次见面时以那些脓液和橘皮为由,半真半假地审问过自己是不是女巫之外,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表现过怀疑。

海蒂自己也亲口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你对我的秘密完全不好奇吗?

当时他的答案是,任何人都有秘密,但美第奇家族要的,是她的效忠。

这个答案非常符合他银行家的身份。

比起把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绑去火刑架,佛罗伦萨和美第奇家族现在拥有的,是领先了上百年的净水设备,是能够改变无数认知的微生物学,是两个孩子的幸免于难。

孰轻孰重,已经非常明显了。

“需要我帮你找逃亡的路线吗。”达芬奇见她久久的沉默不语,显然也有些担心:“换一个地方,隐姓埋名的做个修女,应该也不会被发现。”

“不,我现在是安全的。”

海蒂扬起头来看向他,声音沉着了许多:“哪怕他知道这是我的戒指,我也很安全。”

她隐约掌握到这个世界的核心规则了。

和五百年后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

规则只有两个字,叫做利益。

只要她健康存活时给这个家族带来的利益,能够远远大于宗教信仰方面的一个小质疑,她就能平安的一直被保护和庇佑着。

这也是在她救下领主夫人和小朱利亚诺之后,领主决定给她一个更完整身份的原因。

她要做的,是不断地加深领主对她的信任,同时给他创造更多的利益。

不管那枚戒指现在是否还在他的手中,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思考这件事情的,大方向将始终如此,不会改变。

达芬奇简单确认了一些小问题,帮她把柳木盒锁在了暗室的内壁里,隐秘到哪怕地震了都不会有人发现它们。

他没有多问它们的来源,但对钻石的切割工艺颇有些好奇。

可惜她并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信息。

在出了暗室之后,达芬奇转动了壁炉旁的侏儒铜摆件,让一切都恢复如初。

他把自己先前做的作品拿出来同她分享,又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美第奇先生在不动声色地平衡着多个城邦之间的势力,斯福尔扎先生在米兰忙着篡位和挟持亡兄的幼子,波提切利沉迷于异教的神话和地狱的景象里,还在为了旧爱流泪失神。

只有达芬奇坐在桌子旁边,快乐的给她展示可以扑棱挥舞的天使翅膀道具。

“你看!它还可以左右摆动!”

他收集了好些白鹅和白鸭的羽毛,又做出了半铁制的骨架和承托结构,准备拿去当做给演员们的道具。

那两扇翅膀看起来柔美又壮观,线条流畅羽绒雪白,还真是还原度极高。

海蒂在旁边看着他解释怎么拧动机关让翅膀开合,一时间也哭笑不得。

他如果活在现代,恐怕会睡在百老汇里不肯回去了吧。

-2-

达芬奇对剧院和舞台,有种天然的狂热和奉献。

他能制造出各种滑轨和吊轨,让演员们能够演绎出一幕又一幕以假乱真的神迹。

平日里不想画画或者有了什么新点子,也会第一时间去剧院里帮忙修改布景道具,亲手帮忙点缀背景上的花草树木,甚至拿起锤子帮忙修坏掉的椅子。

他喜欢音乐,喜欢诗歌,自己有时候都能混进演员的行列里,扮演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

海蒂曾经在了解这些事情的时候,幻想过把他带到现代以后的故事——

这样前卫又充满灵感的人,去哪个行业肯定都会过得很好。

她也曾经去剧场里帮过忙,渐渐也瞧出许多萌芽出来。

中世纪,是属于神的黑暗时代。

文学也好,绘画也罢,人的意志属于神,一切生活属于神,一切创造也应该奉献给神。

正因如此,几乎所有的油画都是围绕着圣经展开,三博士来朝或者天使报喜之类的画面被勾勒描绘了一次又一次,剧场里也时常在表演些老掉牙的事情。

人们敬畏着教皇和教会,被圣经和各种恐吓所摆布,被动地祈求着死后的幸福。

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诸如波提切利和达芬奇这样的人,在变得越来越多。

小桶会勇敢地去绘画异教的神话,把内心的情思寄托在维纳斯的美貌下。

达芬奇并不在意那些教徒的恐吓,甚至会在尸窟里一呆就是两个月。

在回杜卡莱王宫的路上,海蒂后知后觉地想到了领主大人。

他其实……也是文艺复兴的引领者吧。

纵容波提切利也好,重用自己这样的奇怪人物也好,充满铜臭味的利益至上准则反而在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她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反而需要时间来调整言语和表情。

计划依旧不变——继续取得他的更多信任,以及从经济作为切入点,进一步推动军事化的发展。

此刻已夜色低垂,领主大人在喝着葡萄酒翻看着信件,窗外隐约能听见夜莺和灰椋鸟的啼鸣。

海蒂斟酌着字句,把相关的传闻‘复述’了一遍。

她谨慎地添加删改着细节,巧妙地突出着重点。

“……也正因如此,商人们才会质疑银行的运行能力,”海蒂顿了一下,做出最后的提示:“如果您进一步改善整个产业链的经营状况,也许在其他领域也会顺利许多。”

不知道怎么地,她觉得美第奇先生今天并不在状态里,甚至好像有点走神。

等这些描述结束了,海蒂等了一会儿,但没有听到任何批示。

“大人?”

“你……先出去……”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和克制,甚至隐约有疼痛引起的嘶声。

他受伤了?!

“领主大人?!”海蒂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确认他的安危:“您是哪里不舒服?”

男人已经疼得脸色发白,捂着腿都没法挤出音节来。

他快速地摆手,旁边的侍从克希马立刻关上了门窗,拿出束带来给他绑腿。

“请让我帮您看一下,”海蒂加重语气道:“绑腿虽然能轻微遏制疼痛,但可能让情况更加严重。”

男人这时候已经疼得开始淌冷汗了,摆了摆手让侍从离开。

他的膝盖有明显的红肿,而且触感也非常古怪。

海蒂大脑空白了几秒,忽然就反应了过来:“是痛风吗?!”

她差点没有想到对应的意大利语词汇。

领主咬着牙熬过了接近十几分钟的阵痛期,然后捂着膝盖倒在长椅上,如同与猛兽搏斗过后的幸存者。

海蒂很少看见这样虚弱又疲惫的美第奇。

他在外人面前,几乎永远都是精明强干,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