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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列奥纳多?”

画家试图表现自己一切都好:“我很健康,也没有什么问题。”

“是吗?”少年有些好气的嘲讽道:“你就差在剧院里抱着柱子唱首咏叹调了——你画室的颜料盒到底空多久了?怎么用完都不洗了?”

达芬奇想要否认这些,可心里却也有些气恼。

由于她已经远去的关系,他连生气的人都没有,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憋了十几天。

“海蒂有事离开了,她会回来的。”他小声道。

“她会吗?”少年反问道:“你跟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回米兰的时候,发现她连牧场和工坊那边的交接都没有做完就走了,简直和逃走一样。”阿塔兰蒂加重语气道:“你强迫她了?还是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达芬奇没想到他会想歪到那方面去,揉着眉头解释了来龙去脉。

“她会很快回来的。”他重复道:“我再等几天就好了。”

少年听完了这些事情,捂着脸久久的没有说话。

“列昂,我亲爱的列昂,”他简直觉得有些好笑:“你是从来都没有和女人接触过吗?”

达芬奇露出被冒犯的神情,反问一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了这么久,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那就是了。

少年露出怜悯的表情,摇着头道:“她在生你的气啊。”

“她在生我的气?”达芬奇反而露出讶异的神情:“为什么?”

阿塔兰蒂是看在他认识自己这么久还做过自己老师的情况下才没有拔腿走人的。

“列昂纳多,你要明白,没有几个女人喜欢照顾这么麻烦的孩子,何况还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按住他的肩膀直视着他道:“而且如果你也是纵容麻烦的那个人,只会让她也想下意识的想要离你也远点。”

达芬奇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句:“她在生我的气?”

“她当然在生气!”

“可是她没有露出恼火的表情,也没有叱责过我。”他有些慌乱的解释道:“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阿塔兰蒂,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是因为她一直很有修养,而且也对你失去期待了。”

少年深呼吸了一口气,有点想把这位老师脑子里的水都晃出去。

“列昂,你在她面前可以做一个大男孩,但更多时候,女人们需要的是足够成熟的男人。”

“成熟的第一个标志,是不要给她带来困扰,你懂吗?”

达芬奇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又马上坐了下去。

“我做错了,”他喃喃道:“我该和她解释一下,写一封信怎么样?”

阿塔兰蒂再次在心里默念‘这个男人教了我五年我不能拔腿就走’,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你该去找她。”

“现在,立刻,马上。”

“去找她?”列昂纳多又很快站了起来,露出忐忑又期待的表情:“她会见我吗?”

“列昂,你要把你用在飞行特技还有舞台效果上的那些脑子找回来。”阿塔兰蒂忍住敲打他脑袋的冲动道:“她在生你的气,她想离你远一点,而且她不再那么信任你了——你如果还爱着她,就应该把她追回来,以足够绅士和成熟的方式,懂吗?”

列昂纳多匆匆的抓起了外袍,转身就想要走出去。

“我去见她,”他脚步匆匆道:“现在就去。”

“嘿——”阿塔兰蒂隔着窗子长长唤了一声:“骑我那匹——那匹更快一点!”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7章 第 47 章

达芬奇走的时候还算有脑子, 记得把海蒂卧室和书房的门窗都检查一遍, 全部关好锁好。

他发现那副画像一直悬挂在她的卧室里, 而且在颇为显眼的位置。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感觉到了久违的庆幸。

阿塔兰蒂帮他处理着佣人和管家的事情, 在听见那男孩又打碎了一只瓦罐的消息时再次扭头看向他:“你想留着这烦人精到底多久?”

家里的仆从都顾忌着他的感受, 即使告状也用的是颇为委婉的语气。

达芬奇还在确认着路上的干粮,听到这个词时下意识的想要辩驳。

还没有等他多解释一句,阿塔兰蒂就简单粗暴的打断了:“不要告诉我这个孩子对你有多依赖, 或者你那简直如同圣母一般的心态。”

“列昂, 你要是这么喜欢小孩,你该和她结婚然后生一堆,想怎么宠上天都没人拦着, 懂吗?”

男人似乎想到了某个回忆, 红着脸嗯了一声。

“小孩跟那些讨食的猫狗一样,都喜欢哭哭唧唧的撒娇,”阿塔兰蒂帮他放好了马鞍,语气颇为嫌弃:“你就算想养一个, 也完全可以选更听话的孩子——路边乞讨的小可怜都绝对比那恶魔来的懂事。”

“等我回来以后……”

“把他家的地址告诉我,我来送他回去。”阿塔兰蒂摆手道:“老天, 你最近一年简直变了一个人,陷入爱情也不至于变蠢吧。”

达芬奇显然松了一口气, 这种有些残忍的行为真让他自己来做, 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

他隐约能够感觉到那孩子对自己的利用, 却仿佛被牵动要害了一般无法抗拒。

“拜托你了。”他沉声道:“多谢。”

“路上小心——赶紧把我老板追回来!”阿塔兰蒂拍了拍马屁股道:“记得好好哄她!”

海蒂每次走进杜卡莱王宫的时候, 都感觉这里如同巨龙的巢穴一般。

从穹顶到墙壁,几乎所有的地方都金碧辉煌,无数的油画和雕像的罗列比博物馆都要来的壮观。

她在半夜里风尘仆仆的回到这里,简单洗漱之后就沉沉的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里仿佛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房间里的布置全都没有改编,她喜欢的那些书也全都放在那里。

除此之外,床头和桌上还各放了一束沾着露水的鸢尾花,四处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怎么感觉在她离开之后,这房间也一直有被频繁打扫,连负责早餐的厨子都记着她从前的口味,盐和香料的配比总是刚刚好。

海蒂在梳洗结束以后,例行先去办公室进行工作交接。

她发觉楼下有长长的队列在进出着,似乎在忙着搬运什么东西。

“德乔?”她尝试着呼唤了一声:“他们在做什么?”

“在搬家,大人。”德乔站在窗旁解释道:“杜卡莱王宫已经被搬空了小半,估计再过一两个月就会完全搬走了。”

“搬家?”海蒂露出茫然的表情:“到哪里去?”

“南边的山下,”德乔解释道:“听守门人说,领主大人在那里用皮蒂先生的手稿修建了一座新的宫殿,已经在进行最后的修缮和装饰了。”

碧提宫?

她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某些事情。

当初在离开之前,她有随口和洛伦佐先生提过一句。

如今竟然就已经落成了,后来举世闻名的艺术圣殿般的碧提宫?

海蒂有些错愕的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昨日在见到洛伦佐的时候,只感觉两人重新回到了公事公办的状态,似乎该结束的都已经全部结束了才对。

“不过等大家都搬去了阿尔诺河以南,恐怕现在这座宫殿就要改名为旧宫了。”德乔感慨地叹了一口气:“也真是有些可惜。”

海蒂调整了一下情绪,在准备得当以后去了办公室。

她没有想好自己会在佛罗伦萨呆多久,但总归应该把目前的问题解决掉。

当办公室的大门为她打开时,她发现里面坐了很多人。

有愁容满面的农民,絮絮叨叨的教士,以及一些来自佛罗伦萨学院的熟面孔。

他们看见她的时候,都纷纷站了起来,开始有些杂乱的做自我介绍。

而领主则坐在他们的身后,继续安静地处理着文件。

海蒂下意识地观察了一眼他的神情,开始集中精神听相关的解释。

这种病症据说是从一个外邦人的庄园里传来的。

先是他们家的柑橘树和葡萄藤相继病死,然后越来越多的果园都开始遭殃。

有人小心翼翼地带来了病叶的样本,旁边的学者在看到的一瞬间一脸厌恶的躲开,仿佛生怕被它祸害。

海蒂带了手套,去检查上面的痕迹。

明显的病斑呈淡黄色或褐色,没有虫眼,但叶底有附着绒毛一般的黑色物质。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菌丝。

“不是恶魔,”她低声道:“是疫病。”

这句话一出来,旁边的就有人露出赞同或愤怒的表情,只有可怜的农民捂住了脸,害怕的询问她这一切是否还有救。

海蒂不确定这种疫病应该用什么东西驱逐,但使用青霉素肯定不行——

根据这两年的信件往来,她知道佛罗伦萨城里已经有大概十余家官方性质的青霉素工坊,能够基本满足上流人士的需要。

如果能够找到繁殖力更加旺盛的菌种,也许能救那些穷人的性命。

拿那种东西来解决植物的病害问题,确实代价太过昂贵。

她想了一会儿,和他们大概说明了实验的时间与要求,解释道:“这种病我也没有接触过,但确实需要一些时间,很抱歉。”

领主站起身来,开口去安抚那些焦躁的人群,又侧头看向她:“这种病会威胁到人的安全么?”

“应该不会,前提是不要用手或口鼻与这些叶子有直接接触,以及及时洗手。”

话音未落,刚才捧着叶子的人直接冲了出去。

“水在哪里——”

海蒂回到她的实验室里,发现有些重复的仪器也已经搬到新宫去了。

她与前世的记忆实在隔了太久,都有些记不清碧提宫后来的样子。

年轻的炼金术师对着试管和一堆瓶瓶罐罐叹了口气,开始研究病叶的问题。

她拜托人找来了染病程度不同的植株,并且用了同样的土壤把它们养在了实验室里。

杀灭瘟疫的方式很多,用有毒的药物也许都可以起到遏制的效果。

可问题在于,这些植物都是需要继续栽培和用于食物和酿酒的。

如果强行把染病的所有葡萄园全部烧毁,经济上的损失恐怕能让那些农民直接去跳河。

既要能够有效地抑制菌种,同时葡萄本身还要能够在接受治疗以后正常的结果以及食用,同时食物也要接受生物实验确认安全。

海蒂列了个清单,开始安排仆从进行记录和日常管理。

……达芬奇不在这里,还真是有些麻烦。

那个人几乎不用跟他解释太多,就能够心领神会的帮她调整工具和解决各种实验上的大小麻烦,没有工具也可以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凭空做出一个新的来。

更重要的是,他对有关科学的一切都热忱而又极有创造力。

她意识到自己在想念他,用指节心不在焉的敲着桌面。

只适合做朋友,不能**人。

等这一天下来忙完,六种植物被不同的药水喷洒均匀,开始缓慢地发生变化。

等待的过程颇为漫长,她决定如从前在宫廷里一样,继续去借书研读,以及去修道院帮那些修女诊断身体的疾病。

在临出发之前,德乔端着果汁敲了敲门:“大人,波提切利先生想见您。”

她的表情有些为难,似乎是不希望海蒂再过去。

“怎么了?”海蒂意识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身边……好像还跟了一个小孩子。”

又是——小孩子?!

海蒂皱起眉头来,感觉这些男人一个两个恐怕是都疯了。

德乔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但仍然很尽职尽责的过来引见。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同德乔一起去了后院。

波提切利正在教一个孩子画画,还不时笑着和他聊天。

小男孩大概只有三四岁左右,模样看起来清秀又温和,看向她时还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海蒂,”他伸手摸了摸这小男孩柔软的头发,笑着唤道:“我发现了一个小天才。”

看来是他的工坊里又招了一个小学徒——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吗?”她保持着警惕没有走过去,脑子里开始思索萨莱现在有没有放火烧了她在米兰的院子。

“这是你的朋友,阿雷西欧先生推荐过来的小男孩,父亲也是画家。”波提切利笑着解释道:“可惜我之后两年要去其他国家游历,不一定能带着他。”

“如果方便的话,下次你回米兰的时候,要不把他介绍给达芬奇?”

海蒂很谨慎的观察着这个孩子,准备开口拒绝他。

波提切利并不知道达芬奇和自己住在一起,也不知道和那萨莱有关的冲突。

在她开口之前,波提切利多说了一句话。

“拉斐尔,向仁慈的美第奇小姐问好吧。”

“您好,美第奇大人。”小男孩甜甜的笑了起来:“您真好看。”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8章 第 48 章

海蒂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下意识地重复道:“拉斐尔?”

“嗯, ”波提切利示意男孩先帮自己回画室取颜料, 转头看向她道:“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 我只是没有想到达芬奇没有回来。”

她没有想到日后被称之为画圣的那个孩子还这么小, 三四岁的样子看起来纯真又亲切, 却和大师两个字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也许他的出身你可能不太接受,”波提切利也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是个犹太人, 而且还出生在耶稣受难日。”

犹太人?耶稣受难日?

海蒂忽然想起来, 当初在他们前往米兰的时候,达芬奇和自己谈论过这件事情,还喟叹着这个时间有多微妙。

“这个孩子有这样的血统, 日后想要被更多人认可, 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波提切利注视着那小小的身影道:“但如果他选择的是基督而不是异教,兴许还有用。”

海蒂的神情变得颇为复杂。

“我会给达芬奇写信的。”她低声道:“但愿他可以把他留下来。”

从前在乌菲兹美术馆里,她有听闻过和这孩子有关的许多事情。

八岁丧母,十一岁丧父, 因为犹太的身份一度自嘲‘在哪里都如同异类’,成年以后沉湎于无数情人之间, 委托者一度需要拜托他的情人才能请的动他。

——这些天才几乎都有童年时的情感缺失,而且成年以后也都有不同反应的情感问题。

如达芬奇一样逃避否认, 又或者如拉斐尔一般滥情。

好在……他现在还是一个软乎乎的小男孩, 一切悲伤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