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阳光里的大厦看着十分气派,她也看不清心理咨询室的楼层。

【陶知雯:她的风言风语可多了,没几个人说她好。】

【许润:你没有用心看,心比眼睛和耳朵更清明。】

陶知雯若有所思,没再回消息。

*

丁琦微从北京回来那天,宁悦在加班,加完才匆匆赶去约好的餐厅。

“还说要给我接风洗尘哟!”她脚边拖着个行李箱,到了上海直接打车过来的。

宁悦双手合十:“下次下次。”

丁琦微切了一声:“最近忙不忙?”

“还好,除了帮许淙的单位做心理培训上上课,平时基本没什么事。”

之前的荣先生到底是影响到了她,还有跟楚誉和许淙的事情。

百口莫辩。

丁琦微关心:“跟许淙有联系?”

“嗯。”宁悦饿坏了,埋头吃菜。

“真可惜。”丁琦微感叹,“你看,你跟许淙一个育人,一个救人,又有共同话题,天造地设。”

宁悦护短的要开口反驳,被她打断:“知道知道,但你偏偏就看上楚誉了!我还是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好的,你俩又没共同话题,相处起来不枯燥吗?”在北京,她打趣和吐槽是一回事,冷静下来,楚誉真不适合宁悦。

宁悦放下筷子,探过身去在丁琦微脑门弹了一记,“哪儿那么多问题?”

“我这叫关心你。”她捂住额头哀嚎。

宁悦敛眉:“以前微博看过一段话:一个人的时候,安静而丰实,两个人的时候,温暖而踏实。”

她不记得是在哪个博主那里看过这段话,从前她其实并不懂。

蓦然回首,楚誉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

“所以,大概就是他了。”宁悦说。

丁琦微眸光一闪:“肉麻死了!”抱臂故意颤抖了一下。

“你那些闲话怎么办?”她又问,“你们这行口碑有多重要,你比我更清楚。”

宁悦不偏不倚的对上闺蜜的目光,一脸平静,“再说吧,我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但我又不能因为这些冷落楚誉吧,或者故作清高的就跟他分手?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再过段时间,也许大家就都忘了。”她轻描淡写的说。

日久总能见人心。

她不在乎这一年半载的低谷。

“以前你不是总说我把时间都放工作上?”宁悦凑过去,“现在这样不好吗?趁这个机会多休息休息。”充实自己。

丁琦微说不过她:“随你,你自己不钻牛角尖才好。”

她在北京都担心着宁悦,宁悦这人看着风轻云淡,其实心思重,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看着豁达,但实际根本就没那么豁达。没想到,这次倒是出乎意料的想得开。

吃完,楚誉在地下车库等她们。

远远看到丁琦微和宁悦走来,他赶紧下车,开了后备箱迎上去。

“给我吧。”他主动接过丁琦微手里的行李箱。

丁琦微有些迁怒的情绪在,没理他,被宁悦撞了下手臂。

“谢谢啊。”她不甘不愿的道谢。

楚誉没在意:“不客气。”边说边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

等他上车的时候,两个小姐妹已经在后座坐好,他也没发表意见,直接开车出地下车库。

“楚律师,挺忙?”丁琦微主动问。

楚誉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看清对方眼中的不满,他愣了一下,“嗯,快春节了,年底有点忙。”

丁琦微“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楚誉莫名其妙,在后视镜里朝宁悦使眼色。

宁悦接到眼神示意,戳了戳丁琦微,“对他好点。”

“我憋着气呢!没甩脸色不错了。”丁琦微咬着牙齿说。

如果不是他,能让宁悦遭受指指点点?尤其是口碑暴跌那事,不也跟他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要是敢对我翻脸,说明这个男人气量小,不够大气,你也趁早看清楚。”她理所当然的说。

宁悦忍俊不禁:“他对你还不够爱屋及乌?”

“你是没见着他对别人的冷脸。”她很护短。

丁琦微语塞,一想,倒也是。早听说楚誉对陆伊莱都是不假辞色的,她曾因为这事跟着同事暗地里骂过他。

这复杂的关系。

她彻底闭上嘴。

丁琦微的家很近,楚誉下车搬行李,许是因为宁悦的护短,丁琦微收敛不少。

“改天我跟宁悦请你吃饭。”他揽着宁悦。

丁琦微的视线在宁悦肩膀上转了两圈,某只猪蹄子正惬意的搁在那儿。

她抱臂好整以暇的说:“好啊,起码金茂88层。”

“可以。”楚誉爽快的答应了。

宁悦却不肯:“什么金茂88层?等你有男朋友,是不是得让他包下整个东方明珠旋转餐厅请我吃饭?”

丁琦微无语,气得不想说话。

楚誉好脾气的笑着,眼中滑过笑。要不是有丁琦微在,他早就该对着宁悦的脸颊狠狠亲上一口。

三个人面对着面,丁琦微瞪了宁悦一眼。

“走了走了。”她拖着行李箱,转身就走,“女生外向,女生外向!”

下一秒,宁悦被拢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漫开。

“这么会持家,财政大权归你管。”

带笑的声音越发低沉悦耳。

作者有话要说:陶知雯:爱穿Burberry的是我!

楚律师:虽然我是亚洲醋王,但我绝不会干涉宁悦的工作和交际圈~

 

第四十三章(二更)

下班,宁悦去了楚誉自己买的房子。

划到了区里最好的一个公立小学和公立初中的学区房,地理位置很好,是个顶楼的二层小复式。听说是他成为律师第一年自己付的首付,之后就一直贷款慢慢还着。

宁悦最初听到很惊讶,没想到他这样的家庭还会贷款。

楚誉却说他们圈子里不少人用银行的利息做投资,这叫合理利用资源,互利互惠。

刷卡进门,楚誉侧过身,让她先进。

鞋柜上摆着一双粉色的兔子娃娃头拖鞋,很萌。

宁悦以为是楚谧的:“还有别的拖鞋吗?”

楚誉关门,弯腰把拖鞋放在她脚边,“给你准备的,昨晚我来收拾的时候刚拆封。”

“我以为是楚谧的。”她实话实说。

他不急着自己换鞋,反而扶着宁悦。她把包挎在手腕,抬起脚,弯腰去拉靴子上的拉链,结果,半天没拉开。

楚誉接过她的包:“我来。”说完,他在她脚边蹲下来。

被宁悦阻止:“别,就是卡住了。”

他没在意,一手拎着她靴子的帮,一手捏着拉链。

卡住的拉链瞬间拉了下去,楚誉很顺手的帮她把鞋脱了。

宁悦羞赧,下意识缩了两下,没缩回去。

他见好就收,换鞋进去给她倒水。

“家里只有水,没有其他饮料。”他解释。

宁悦捧住玻璃杯,温水暖暖的,心里也是滚烫滚烫的。

面积不小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却看着十分冷清。虽不是冷硬黑白色调,但因着家具少,没有人气味。

她上下打量着,楚誉抱着个大箱子出来,直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最普通的纸箱子,占据了半个茶几的大小,包得严严实实的。宁悦凑过去看,不知道是谁在箱子最上边画了个红色的蝴蝶结。

“楚谧画的。”楚誉清了清嗓音,说。

宁悦问他:“是什么?”

他把剪刀递过去:“送你的。”

她握着剪刀没动:“一大箱?”她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今天似乎不是纪念日。

两个人在一起都没到一个月的时间。

“要我帮你?”见她迟迟不动,楚誉握住她的手。

她握着剪刀,他握着她的手。

两个人靠得很近,宁悦几乎是整个人贴在楚誉的怀里,耳朵脖颈全是他温热的气息。

又酥又麻。

“不…不用。”她都结巴了。

然后,楚誉笑了。

他侧身往边上挪了一步,很快的松开她的手。

宁悦脑袋都快埋进箱子里了,借着拆箱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肯让他看自己通红的脸。

连耳朵根肯定都红了。

客厅里又一次传来低沉的笑声。

愉悦的,也十分悦耳。

宁悦恼羞成怒,越发用力的剪了下去。

目瞪口呆。

楚誉走过去,帮她打开纸箱。

只见大箱子套着十几个小纸箱,包装得严严实实。

宁悦笑出声:“不会拆到最后,这些小盒子里还有盒子吧。”

看着大,东西小?

楚誉帮她一个个把小纸箱搬出来,再把大纸箱放到地上,摆满了整个茶几。

“你们女孩子不就爱拆快递盒?”他从大到小按顺序排列好,“楚谧就是,每天买买买。”

宁悦先拆第一个,被他挡住了。

楚誉:“不猜猜里面是什么?”

她不解风情:“猜不着。”

十几个纸盒,哪猜得过来?

“好吧。”他挪开手,“你拆吧。”眼睛却盯着她。

宁悦拆开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纸盒。

竟然是两件睡衣,粉色和蓝色纯色系的,没有花纹,一看就是情侣装。

脸蓦地又红了。

楚誉接过蓝色那件:“你一件,我一件。”

“第二个盒子。”他让她再拆第二个。

宁悦突然有点不敢下手,他催促:“拆吧,没有.炸弹。”

她剪了包装盒,一件珊瑚绒的家居外套映入眼帘。

依然是粉色的,胸口还有一只圆滚滚的金猪,捧着一堆金币。

“你选的?”宁悦问。

楚誉眼睛里闪过一丝狼狈:“楚谧选的。”

她一直在笑,他捉摸不透,“你要是不喜欢,我替你揍她。”赶紧补上一句。

宁悦把衣服给他,让他收拾好,心里笑得不行。

第三个礼盒,仍旧是珊瑚绒的家居服,深蓝色的,跟刚才那件同个系列的情侣装。

和楚誉一贯的品位很不符。

但她没说,只唇角上扬的弧度压也压不住。

“第四个不会是茶杯沐浴乳吧?”宁悦瞎猜,手上动作没停。

楚誉抱着自己那件家居服,看着她,不说话。

第四个盒子,拆出来一个保温瓶,樱花粉的颜色,膳魔师牌子。

第五个是一套茶具。

拆到第六个,宁悦兴致勃勃,“这回是沐浴乳了?”

她的眼睛亮亮的,很高兴。

楚誉干咳,只让她下手。

拆开盒子,是一瓶洗发乳。

宁悦渐渐看出些名堂来,心头浮现隐隐的喜悦。

接下来是沐浴乳、她常用的化妆水洗面奶、再是眼霜脸霜精华和面膜…

最后,摆在她跟前的是最小的纸盒。

宁悦下不了手,一股脑塞给楚誉,“你拆吧,我眼睛疼。”

眼睛里酸酸涩涩的,弥漫起一股热气。

楚誉说好,给她拆开来,再递到她手里。

是个黑色的眼镜盒,打开是一副眼镜,跟她现在戴着的那副一模一样。

宁悦顿时说不出话来。

难怪前两天他问她的度数。

“都是你的。”楚誉手上腿上摆了许多东西,全是她塞过来的,“不过这些东西你可能都带不走。”

日用品加护肤品,细致到了一模一样的眼镜。

她的心一下子软了。

“我又用不着。”宁悦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又感动又好笑。

楚誉一件件把身上的东西放一边:“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