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寇熇屋子里的东西都给我换了。”

寇鹤煌:“……”

不就住一段时间嘛,你折腾那么大动静,将来便宜的还是房东啊,他觉得这样不划算。

“现在换啊?”他问。

晚上十点多了,换家具和电器?

“换不了吗?”

寇鹤煌无奈:“能,能啊,我马上过去。”

正常这个时间是都下班了,但总有不正常的,开发区那边新开了一个卖家具的商场,卖的全部都是高档货,一般来说住别墅的人才会跑到这里买家具,就这么个地方,对外五点就不营业了,但里面会有商家经常加班什么的,你没关系你拿着钱你买不到,你有关系,十点了想买家具还是能买。

赶紧打电话去联系,生怕人家下班啊。

朋友这边等着呢,谈到要开新店。

“你哪儿去啊?”

“回来再说吧,有急事。”

他叔十年八年不找他一次,既然找了,那就得给办好。

寇家的人就是这样,对内不存在分歧,自家人那都是血亲。

寇鹤煌陪着寇银生去的开发区那边的店,果然人家还有加班的,说来也是巧了,因为明天这家店要在一楼做展出,东西什么的都得晚上往下搬,来来回回的折腾不要说十点,估计得十一二点才能下班。

这家老板就算是说她要后半夜下班,商场的老板也不会管的,为什么?

她家楼上四层租了个最大面积的店铺,一个月光是月租费就五万多,还不算上别的店,这一层她三个店,一楼门脸的位置商场免费送了她一块儿地,为什么不送别人专程送她呢?现在卖东西都不景气,谁家都卖不动,特别是这种贵的东西,商场冷冷清清的,她要是不租了,老板得哭。

“这么晚还过来。”

寇鹤煌一口一个姨叫着,那老板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一看就是做生意的料,她一眼就把寇银生给认出来了。

她是见过世面的人,所实话什么有钱人什么当官的她都认识一些。

寇银生买东西不看价格的,只看东西好不好。

寇鹤煌和老板打着哈哈,他不是他叔,认识不认识的该砍价也得砍价啊,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姨,你可得给我打个好的折扣……”

“瞧着你好看的份儿上必须打折,打骨折,你觉得行吗?”

转了一圈,寇银生问:“今天晚上能送货吗?”

老板:……

这么晚了,等着用啊?

“能,都是现货,我得先说好,东西是样品有些摆了几年的,肯定存在一些小毛病但不是事儿回头我叫人去家里给做修补。”

丑话得说在前头。

样品有个好处,放了几年的味道几乎都散干净了,但来回做展出搬来搬去的肯定会磕碰到,但这对卖家具的来说就不算是个事儿,毕竟修一修任凭你看的再仔细,你也瞧不出来问题。

拿着笔记了记,因为买的东西多她怕自己没记住或者记差了,人家一看就是着急要用的,既然能答应那就尽量做周全了。

“床要这个是吗?”

“嗯,这个床垫是送还是单买?”

寇银生上手去摸那床上自带的床垫。

“本来是卖的,既然家里没床垫那我送,我这床垫对外卖七千,但是你别人家看看有卖少于一万的你给我是给退的。”

老板是真的想出血,毕竟交朋友嘛,说什么打折不打折的那都是玩笑话而已。

“店里还有更好的床垫吗?”

“有啊,我孙子睡的那个就挺好的,四万一张。”

寇鹤煌:“……”

他就挺有钱的了,他也没睡四万一张的床垫啊,不就是个床垫?

“我看看。”

寇银生不在乎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好,但老板讲的是说好,对脊椎好,他就买了。

“就它吧。”

东西选好,老板把人送走了,开始头疼了。

她明儿要做展出的样品门都被挑的七七八八了,她没东西可用了,就连店里的窗帘都被要走了,让她马上给洗,然后送到房子那边去。

要不,就不展了?

反正展了也没人买。

……

昨天大家对楼顶有多不满今天就有多满意。

这是他们住了几十年的楼吗?

窗户都上上了,全新的,楼梯扶手全部都换成了木制的,走廊的墙壁全部都重新刷过的,楼下装了楼宇门。

霍奶奶:“……”

“你家楼上那小姑娘什么来头啊?”

楼下的老太太一大早的跑上来聊天,她对寇熇可感兴趣了。

见过有钱的,但没见过有钱还这么傻的,钱不当钱花啊,完全就是当纸片子用。

有钱你自己留着用啊,干嘛便宜别人。

那楼梯没办法修,因为楼里的人要进进出出。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样子我们是猜错了,不是什么不着调的,家里有钱的吧,为了方便读书……”

霍奶奶现在想想,觉得寇熇这小姑娘一点不妖了,长得好是人家的错吗?肯定是为了读书家里在这里暂时住一住,这是好家庭养出来的孩子,之前她还担心霍忱被人带坏了,但愿霍忱别把人好孩子给带坏了。

想起之前霍忱和寇熇打对面的那孩子,霍奶奶改了口风。

“……当时我就说,那孩子不着调的很,肯定是做什么了要不然一个小姑娘能让我家霍忱打他啊?你看那姑娘文文弱弱的……”

楼下老太太:“……”

老霍太太,你这嘴风变的也太快了,什么话都是你说的。

你完全就是个墙头草啊。

说了几句,觉得寇熇不好的现在也不会明讲,毕竟心里还暗自高兴呢,觉得楼上的缺心眼。

寇熇放学和霍忱一前一后回来,她一上楼吓一跳。

那是她住的地方吗?

“这屋子现在不能住,得三天以后才行。”

工人还在干活,他们走没有关系,因为知道该怎么去踩不会出问题,但寇熇进来那就不行了。

寇熇:“……”

下楼。

难怪二妈说不让她回来。

老七又整什么幺蛾子?

说实在话这有点不像她七哥的风格,老寇家现在是有钱,但下面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抠,大约是遗传吧,不抠的只有寇熇。

从楼上下来。

霍家大门开着呢。

霍奶奶听见声儿,马上跑了出来。

“呦,孩子回来啦,你家装修呢进不去吧,吃饭了吗?没吃来奶奶家吃一口。”

寇熇:“……”

霍忱:“……”

两天前,他奶骂他,叨叨他:“你给我和楼上的那小妖女拉开距离,别什么不好学什么,离她远点,她不是什么好饼。”

霍忱沉下脸。

那么大的事儿,他也不是眼瞎看不到。

寇熇挥手。

“我要回我哥那儿去。”

“来,进来坐坐,奶奶给你洗个瓜吃。”

霍奶奶极度热情,愣是把寇熇拽进了家门,洗了个不大点的香瓜,递到寇熇的手里。

“快吃,这瓜可甜呢。”

早市儿买的,两块钱一兜子。

因为瓜长得太小,加上有烂的,霍奶奶就喜欢买这些便宜的东西,买回来削一削还是能吃的。

“霍忱啊,你同学来了,你出来陪陪同学。”

霍忱:“……”

“你家就你自己住啊?父母是不是太忙了没时间陪你?”

霍奶奶怎么看寇熇都觉得心疼,多好的姑娘啊。

人的长相和心就是一样的,人美心灵就美。

“啊。”寇熇应了一声。

“那你平时吃饭都是怎么弄的啊?买着吃啊?”

“啊。”

“那以后来家里吃吧,霍奶奶家没有什么好吃的,但能让你吃饱。”

寇熇:“……”

你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太现在像什么?

像人贩子!

霍忱:“家里哪有东西给她吃,你养三个白吃饱还没够,还想多养一个啊。”

霍奶奶瞪霍忱,这什么孩子?会不会讲话。

她就那么一说,客气客气,人孩子还真的能答应啊。

“你来干嘛。”霍忱瞥她一眼。

寇熇抬腿进屋子里,霍忱不愿意她进来,他家……

寇熇近些年还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屋子,很少见,她去过侯邺的家,侯邺家特别干净,特别整齐瞧着那像是过日子的样子,霍忱他家……

“我就不留你了,走吧。”

“你奶邀请我进来做客的。”

寇熇四周转了几眼。

挺有生活气息的。

挺好的。

“奶奶,霍忱赶我走。”

霍奶奶嚷嚷着进门:“你这个死孩子,对同学还那么凶,这不是同学嘛……”

和一个女孩子凶什么劲。

看见好看的也不知道往兜里划拉,是不是傻?

这么漂亮的,不说有没有机会,先努力一下试试看,万一以后真的进家里了呢?

“你叫什么啊姑娘?”

“奶奶,我叫寇熇,火高熇。”

霍奶奶:“……”

她哪知道是哪个字,反正就叫寇荷就对了。

“你成绩怎么样啊?”

“不好不坏的吧。”寇熇斜斜瞥霍忱,声音又甜又黏,脸上挂着笑,霍奶奶越是看越是喜欢,喜欢这张脸,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她刚想说话,寇熇又开口了:“年级前五而已。”

她没太努力。

努力的话,第一必须是她的。

霍奶奶觉得寇熇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她形容不好,反正听说寇熇的成绩那么好,她看眼前的小姑娘觉得浑身都是冒着仙气儿的。

是自己的孙女该多好!

这种孩子是自己的孙女多好啊。

死了眼睛都能闭上了。

反手一巴掌摔到霍忱的身上。

“干嘛?”霍忱黑脸。

霍奶奶讲着自己如何命苦:“……看看人孩子,你说什么家庭能养出来这么好的孩子啊?爸妈得多优秀,我这个孙子就知道打架,一点不知道努力……跟人学学,人比你强百倍……”

一个小姑娘都这么优秀,再瞧瞧自己孙子?

霍奶奶只想一头撞死。

算了算了,还是勉强活着吧。

命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霍忱脸色不豫,他飞着眼刀子。

寇熇不惧他,她觉得霍忱他奶还挺有意思的,就是那种瞧着挺坏挺不靠谱的,但一接触吧,又觉得也没坏到那个地步,就是嘴不好,典型的没情商。

“我的锅……”

霍奶奶拍头,炉子上还有火呢,她给忘记了。

连忙往厨房跑。

☆、075 大兄弟,收起你的可怜

“妮儿,霍奶奶包了包子,吃两个包子在走吧。”

寇熇忍住。

妮儿?

河南人啊?

“奶奶,我和我哥讲好了,我得过去他那里吃,我先走啦。”

拍拍手,对着霍忱扯扯嘴角。

姑奶奶走啦,省得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慢走啊。”

霍忱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奶,如果他奶手里要是有个手绢,估计还会摔那么两下子。

“她和我不是一个班的,算哪门子的同学?”

霍奶奶瞪眼珠子:“不是一个班的总是一个学校的吧,你们之前还一起玩呢,你就是和我过不去。”

可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孩子,天天让她不顺心,好不容易她觉得这朋友交的好,结果又开始折腾,一想起自己的委屈,老太太不禁伤心不已:“我这辈子啊,养儿子靠不上儿子,养女儿靠不上女儿,养孙子可倒好,还指望靠?别把我的棺材本都给花干净了就不错了……”

女儿过的不好,她是盼着别回来,真的回来肯定是哭着回来的。

霍忱还有个姑呢,你说脑子有问题吧好像也不是,看着和一般人没两样,就是偶尔心眼有点不全,这个心眼不全怎么说呢?就是想事情想不开,丈夫是霍忱他奶给找的,可能给找对象不一定能全方位的了解对吧,谁知道结完婚以后总干仗,霍忱她姑干不过就跑回来哭,嚎自己妈,埋怨都是你害的我,不是你让我嫁的,我能嫁这样的人家去啊?

回来一趟,不从霍奶奶手里挖走几个钱那才怪呢,霍奶奶不爱提女儿也不爱见。

细数自己这辈子,眼见着就要往来生走了,没有一件痛快的事情。

她一唠叨起来,哭和唱戏一样的,自己在厨房就开始了,霍忱一听,脑仁更疼了。

寇熇烦人的话,他打寇熇就是了,他奶烦人,他能做啥?

“你烦不烦。”

霍奶奶看着孙子,哭的更委屈了。

我都没指望你能给我养老啊,就说你两句还顶嘴,你说这个家是怎么了?姓霍的是被人诅咒了吗?要不然一家子一点希望都看不见呢。

“我是招人烦,谁不招人烦呢,你妈不招人烦,你去找她啊,找她哈?她管你啊,看见你都得躲着跑,她要是有良心是个人都能叫人了……”

霍忱不耐,摔了门。

天天都这样,能烦死你!

他但凡出去能活,他也和霍敏一样的不回来,回来干嘛,何必让你处处瞅着不顺眼呢。

……

3号三中的校庆。

因为对外公开的,所以别的学校的学生想来也是可以的,校门大开着。

校园里看起来比平时热闹了许多,树下有很多的学生正在做工作,考上三中过来查看的,还有今年高考的三中本校生,介绍着三中的历史,要说历史那以前风光过,想当年一三八并不是白叫的,三中也曾当过老二。

力压八中在重点高中里除了一中就是三中,谁能想到如今,一个普高都差把三中干翻了。

“……我女儿我就没想到会考的这么好,不然给她报什么三中,明明能进十三中的……”

悔死。

做家长的最遗憾的就是没办法预料到未来,孩子平时成绩一般,谁能料到中考突然发力了,进了这么一所破学校,未来还有指望啊?

旁边的家长笑,她是过来凑热闹的。

附近的好多人都过来凑热闹,瞧瞧什么叫校庆,也没见过啊也没参加过,既然是公开的进来溜达一圈也没人管是不是。

“三中也挺好的,毕竟是重点高中呢。”

前面吐苦水的家长一听重点高中四个大字恨不得呵呵两声。

“听说今年九中的榜首都比三中的第一名考的好,普高都赶不上还叫重点高中呢,现在谁家好孩子往三中送啊。”

到处聊天的,还有三中的老师们来来往往。

难得今天不上班,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

树底下有发矿泉水的,当然不是每个人都给,三中的学生凭学生证领取,老师的话基本大家都能认得出来,也不会有人来冒充这里的老师,为老师还贴心准备了小毛巾。

邀请了六年前毕业的学长回来讲话,为什么要邀请六年前的学长?

因为那是三中的骄傲,那一年三中第一名的学长和一中的第二名同分。

你知道能做到一个同分那多牛逼,那以后不要说同分,考个好点学校的学生都很少了。

体育馆里面还在搬道具,卫生已经打扫过了,有学生来回走动,距离开场时间还早着呢,学校把校庆会安排在了下午四点,四点以前实在是太热了,体育馆里又没有空调。

过去三中成绩好的时候修的这个体育馆,可这些年是一年不如一年,哪里有什么贴补和捐助,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