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霍临为了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啊!他现在肯定很生气,他生气的时候什么极端的事情都会做出来……”

顾盼笑嘻嘻,插话道:“那你这是要回去安抚顺毛喽?”

南辞没心情理会她的调侃,又说了句叫司机快一点,心里的忐忑倒越来越浓。

后来她下车后,一路跑回了公寓,但可惜的时候,开了门后,公寓里早已经没了人。

她不死心,又给霍临打了电话。

但那边接电话的是霍临的助理,听声音倒不像是张特助。

“南小姐,老板现在正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过后替您转达。”

这个助理说话一板一眼,一点不像之前张特助那样,倒让南辞有点退缩了。

顿了顿,她说;“那你叫他散会给我回个电话吧,就说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对他说。”

“好的。”助理在那边说道。

挂了电话后,助理看了看拳场中央已经找人发泄了一通的霍临,上前,恭敬的说:“老板,刚刚南小姐的电话我已经替您回了,她叫您有空给她打过去。”

霍临静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只轻声“嗯”了一下,接着又问:“人还没带来?”

“张特助刚刚已经打过电话,说他们在来的路上了。”

跟张特助,这位刘特助相对来说性格板正了些,说话也规规矩矩,丝毫不逾越。

而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老板的八卦心也没那么严重,如果换成张特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估计早就开始问老板,为什么要来这种地下拳场了。

是的,这里是北城最有名的地下拳场,有很多有钱人都来这里买乐子,看着拳手们在台上相互殴打,用命来搏那么一点钱。

上台前,所有人都会签上生死书,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属自愿,生死由命。

霍临以前追求极限刺激的项目很多,除了赛车之外,还有就是打黑拳。

当然,他不是为了钱,他甚至会给那些拳手十几倍的钱,为的就是让他们做自己的陪练。

霍临的实力从小就练出来了,非常强悍,一般的拳手最后都会被打到口齿含血。

不过他狠归狠,却也不像一些有钱人那么变态,喜欢直接将人折磨至死。

他与对方对打到一定程度就会停手,该拿的钱让他们拿到,丝毫不为难。

为此,还有很多人慕名想来做他的陪练,只不过他这几年厌恶和陌生人交手了,也有了去极限赛车的习惯,所以就没怎么再来过这里。

……

秦予被带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拳场中央和三名大汉交手的霍临。

霍临其实真要论起来,身材不是很强壮,只能说是结实修长。但这会儿面对三个大汉的攻击,丝毫不畏,甚至还将那个三人打得连连败退。

许是余光扫到了秦予过来,霍临忽然停了手,接着摆了个手势让那三个大汉下去。

张特助太了解霍临了,知道他叫这个小男生来是为了什么,于是赶紧叫人递来拳击绷带,交给秦予。

秦予其实知道霍临叫自己来不会简单,尤其一想到南辞,他心底又涌出想对抗的想法。

即便知道他现在在霍临跟前,渺小的跟只蚂蚁一样,但是他就是莫名奇妙想和那个已经拥有了南辞的男人交手。

来到霍临身边时,秦予先开了口,带了些挑衅:“霍总我还是有些耳闻的,只不过不知道,原本私下里是这种仗势欺人的。”

张特助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吧!都这种情况了怎么还这么刺激他家老板啊!

而且他家老板这算什么仗势欺人,如果真的想仗势欺人,那现在站在那小子对面的就是刚刚那几个大汉了,根本不是会他!

霍临唇角微微勾了下,眸色沉沉,表情又是平日里最让人胆寒的模样。

他一句废话都没说,直接狠狠朝秦予的脸上就来了一拳!

他打得非常用力,秦予的嘴角几乎瞬间就被打出了血,整个人也踉跄的摔倒在了拳击垫上。

霍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凉凉地说:“起来。”

秦予也被他打出了极端的反抗欲,他没学过拳击,但这会儿再站起来时,却还是像初生的小兽一样,一下一下,凶狠的朝霍临攻击着。

他打得毫无章法,一次一次被霍临打倒在地,再重来,再倒地。

末了,还是霍临先停了下来。

霍临看着这次倒地后,没什么力气再爬起来的秦予,单膝蹲在他身边,以一种绝对俯视的姿态,平静的看着他。

“你应该庆幸,你是今年才撞到我手上,如果再早一点,估计你现在有没有命和我叫嚣都是未知数。”

秦予有些狼狈,他嘴里面全是血,觉得有一颗牙齿都有些松动,但这会儿还是没就此屈服,依旧嘴硬道:“霍总,刚刚我就说了,您这是仗势欺人,呵,如果被南辞知道,她的男朋友这么对她的朋友,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想法?”

霍临冷嘲地笑了一声,“朋友?你也配?”

说着话,他目光渐渐转冷,带着让人惧怕的阴戾。

“南辞很早就说过,不希望我为了不相干的人做多余的事,所以今天我放过你。”

他提起秦予那只脱臼的手臂,缓缓向半空一抬,接着又轻轻松了手。

那只手臂又砸在了地上,秦予一瞬间,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间冒出来。

“如果你再敢拿这只手碰我的人,那下次,这只手就别留了。”

说着,他没再看秦予一眼,起身想走。

秦予心底全是不服,又朝他嚷道:“你就是仗着年纪比我大,背景比我强,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比你厉害!到时候南辞会是谁的,根本还是未知数!”

其实秦予对南辞现在还不算是喜欢,但这次霍临的出现,让他莫名就出现了求胜欲望。

霍临听着他的话,微微嘲讽的勾了勾唇。

“真的好久没人这么主动送死了啊。”他回身看了看还趴在地上的秦予,像是看着一只不知死活的蚂蚁一样,“我给你时间,五年内,我不动你,只要你有能力爬上来,欢迎你未来把今天流的血受的疼,在我身上找回来。”

“但是有一点。”霍临说着,眼神冰冷,“别再刻意接近南辞,如果再让我发现一次,那这五年之约,就只能下辈子兑现了。”

——

南辞忐忑的在公寓里等了一下午,到了晚上,霍临才迟迟归来。

他看着南辞,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微微一笑,揽着她的腰,将人拥进怀中。

“和朋友玩的开心吗?”他轻吻了下她的唇,问。

“我后来就回来了,没出门,一直在等你。”

南辞说话时,一直看着他,又问:“霍临,你下午到底去做什么了?”

他身上有微微的血腥气,即便被烟草味盖住了不少,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她心里有些怕,她真的怕他因为自己做什么极端的事情。

“谁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么问?”霍临笑意依旧,说。

南辞定定看着他,决定开门见山:“你看到我高考第一天被人录的视频了吧?”

霍临没说话,双手缓缓松开她,像是不太想聊这件事的样子,转身朝卧室走。

“晚上吃什么?我一会儿先冲个澡,然后叫人来准备。”

“霍临!”南辞拽住他的手臂,有些急,“你不要误会,我和秦予真的没什么。”

哪料,霍临下一刻像是被触怒的狮子一样,之前的风平浪静全然不见。

他回身,一个施力,直接将南辞按到了墙边。

接着,狠狠捏着她的下巴,看似平静,但周身的气势却让南辞觉得胆寒颤栗。

“宝贝,别再当着我面叫别的男人的名字,知道吗?”

他低柔的,阴沉的,在她脸前吐息出声。

第55章

南辞心底有一丝不安和忐忑, 但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对霍临惧怕。

因为她知道, 这个男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绝对不会伤害她。

有了这股底气在, 他就算摆臭脸或者故意吓她,她也能稳住情绪。

“霍临。”

南辞握住他的手,认真地抬眸望向他。

“秦予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甚至他曾经害过我,无论他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这件事我都不会真的释怀的。你觉得这样的男生,我会为了他做出什么背叛你的事吗?”

霍临静静看了她半晌, 说:“所以呢?你这么急着撇清关系,是怕我做什么伤害他的事?”

他眸色微凉,语气听着平静,但却有一份迫人的气势在其中。

南辞真的无奈了, 她没谈过恋爱, 以前见识过的情侣大多也是女孩子吃醋,男孩子哄。

她没想到自己头一回见识到男人吃醋, 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居然还这么难哄……

她想了想,决定认真和他聊聊:“你说我在意他,维护他,那你比较一下, 他有哪一点, 是值得我去喜欢, 甚至放弃你的。”

“你怕我。”霍临不带一丝情绪的,平静的回。

南辞愣了下,她确实怕他,但这是以前的事了啊,至少这几个月的相处,她没再表示过怕他的样子吧。

想了想,南辞脚尖一踮,仰着小脑袋,亲了他一下。

“怕你的人会主动吻你吗?”

霍临还是没动,神色静静的,开口:“你……”

南辞根本没给他机会,再次踮起脚尖,两只手臂吃力的向上勾着,想去勾住霍临的脖子,然后继续吻他。

但是他身高太高,这个动作她做得非常吃力。

于是小声嘟囔着抱怨,她说:“你低下来一点呀。”

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向前提的状态,个头小小的,看着有点蠢又有点可爱。

霍临觉得,自己再多的郁气再大的火气,被她这么一闹,也都折腾没了。

他以前还觉得他的兔子是蠢兔子,现在看来,她才是真正有手腕儿的人,不然为什么,每次她都能轻易就搞定他?

霍临再也忍不住,微微蹲下身,托着她的腿根,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南辞这次也非常配合,主动的拿两条细腿,夹住了他的劲腰。

她又啄了他一下,搂着他的脖子,问:“还生气吗?”

霍临眸色淡淡地看着她,像是还在冷漠的摆脸色,但言语间已经不着痕迹开始带了宠溺。

“你对付我的法子倒是有一堆。”

南辞眯眼笑了笑,“这怎么能是对付你呢?”

说完,她顿了顿,又轻吻了下他的双唇,然后认真地看着他。

“霍临,我喜欢你,虽然可能现在我对喜欢的定义了解还不够深刻,但我知道,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和你一样,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了这么多的位置。我没谈过恋爱,你是我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喜欢的人,所以我觉得,咱们之间应该给彼此多一点信任,对吗?”

南辞理解霍临的性格,她以前在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情时,就对他有些同情。后来知道他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大哥哥,这份同情更是转为心疼。

他被抛弃太多次了,想要什么,都要自己抓紧,用尽全力抓紧,一点点威胁都会让他丧失理智。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能让他对她放心,所以也只能一点点的,来争取他的信任。

她不想过了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八年之后,他还是如此。

那样的话,他们两个都会很累的。

南辞自以为说得很真情实感了,她也以为,霍临应该或多或少能听得进去一点。

但谁料,他一开口,重点竟然是……

“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喜欢的人?”霍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或许?”

南辞:“……”

他轻轻咬了下她的唇瓣,语气低沉的开口。

“宝贝,没有或许,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第一个是,最后一个也是。”

“我说过无数遍了,对你,我不会放手的。”

——

南辞的高考成绩出来后,南老爷子非常开心。

她考了全市的文科状元,总分还比北城最好的一所名校高出三十几分,虽然这点小成绩在南家看来,或许不算什么。

但南老爷子却把这个,当成南辞再次抬高身份的喜事。

毕竟虽然北城的那些名流,都知道了南家出了位二小姐,但却也知道了她是从小就被养在山里的孩子,他们嘴上不说,但心底肯定会觉得南辞是没什么用的草包。

年三十的时候,南家的那个亲戚不也是这个想法?而且还不要命的说出来。

但现在南辞用高考这一件事就证明了自己,她虽然来北城的时间短,但天资却非常高。

况且当年南珠,也没有南辞这么优秀。

她只是考了个中规中矩的国内大学,南母觉得那所学校太普通了,才花了大价钱,送她去国外留学镀金。

其实按南老爷子的想法,南辞这个成绩,考国外的名校也绝对绰绰有余,但他现在对南辞的事还心存犹豫,而且还有霍临在,就算作为长辈,他也没有自信,自己是不是还能安排南辞的未来。

南老爷子后来为南辞安排了一场升学宴,很奢华,请了北城大半的名流,南辞其实非常不想理会这些,但现阶段又不想给霍临增加麻烦,所以只能勉强来参加。

宴会上,那些人都很客气,不止给南辞送了礼物或礼金,顺带还大肆赞美了她一番。

总之,那天她是绝对的主角。

而和她一比,在一旁当陪衬的南珠就显得黯淡许多。

倒也不是被冷落,只不过南珠以前过得都是众星捧月的日子,就算南辞来了,她在众人面前,也还是绝对的主角。

可是今天不同,今天的南辞仿佛把光芒全部抢过去了,南珠就算表现的再大方得体,再知书达礼,还只能沦为配角。

南珠觉得心底有股火在烧,南辞把她心心念念这么久的男人抢走了,现在连众人的目光也要夺去!

她就不该出现!

她本来是为自己做陪衬的!她明明应该嫁去霍家,一直伺候那个病秧子,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的!

凭什么!

凭什么现在她什么都得到了,而自己却一件一件,重要的东西都失去!

南珠越想,心底对南辞的嫉妒和憎恨就越来越多,她手里捏着倒着香槟的高脚杯,力道越来越紧,脸上温和含笑的表情也快维持不住了,眼底全是狰狞。

和她站在一起的“好友”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微微笑了笑,问她:“你这个妹妹挺优秀的啊,感觉南爷爷喜欢她都快超过你了。”

这位南珠所谓的朋友,其实就是她平日里的跟班。

因为南家势大,家里的人一直叫她巴结着南珠,她平日里对南珠几乎是百般讨好百般忍耐,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想要什么想玩儿什么,她都会十分配合的满足南珠。

但其实呢,她心底对南珠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这个女人对外装得像名媛淑女一样,但骨子里有多坏多冷漠,她这个“好友”比谁都清楚。

现在看到南家有新人出来,抢了南珠的位置和风光,她心底说不出来的爽快,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落井下石。

南珠当然没猜到对方的心底想法,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对南辞的妒恨,所以那个女人的话,除了像在火上浇了油之外,再无其他作用。

南珠强装微笑着,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接着提着自己礼服的裙摆,上楼去找南母。

南母自从上次年三十,被霍临因为南辞的事,当众下了脸面后,心里对南辞的怨恨便不比南珠少。

母女俩凑在一起,没少商量到底怎么杀杀南辞的锐气。

这次南老爷子说要为南辞大肆操办升学宴,她也反对了一下,她觉得这样来讲,几乎就是对外界说,南辞和南珠在南家,已经是一个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