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叹了一口气,“唉!符阵也打乱了…轩之,你继续找红樱之珠。离奴,你把这一地的柴火收拾一下。”

“好。”元曜应道。

“是,主人。”黑猫应道。

小书生继续趴在草丛中找红樱之珠。

离奴一趟又一趟地把木柴搬回了厨房。

白姬走到绯桃树下,围着昏死的鸵鸟走了一圈,红唇挑起了一抹诡笑。

离奴问道:“主人,要把这只冲撞您的大笨鸟烤熟了吃吗?”

元曜赶紧道:“它不是故意的。白姬,请不要吃它。”

白姬笑道:“我一向宽容大度,怎么会和一只鸵鸟记仇?它既然是轩之买下的鸟,等它醒了,就养在缥缈阁里吧。”

元曜很高兴,“太好了。小生还担心白姬你嫌它丑笨,会责怪小生花十两银子买下它。”

“啊,轩之不提,我还忘了,那十两银子,我会从轩之的工钱里扣。”白姬笑眯眯地道。

元曜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元曜找遍了院子也没找到红樱之珠,白姬说他办事不力,又扣了他十天的工钱。元曜心中悲苦,但又没法反驳,只能拉长了苦瓜脸继续找红。

晚上,鸵鸟醒了。它睁着大眼睛,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十分迷茫。

元曜喂鸵鸟吃草,它不吃。

离奴喂鸵鸟吃香鱼干,它也不吃。

白姬给鸵鸟倒了一杯酒,它很高兴地喝了。

离奴气呼呼地道:“书呆子居然买了一只酒鬼鸟回来了?!”

元曜挠头,“唔,它好像真的很喜欢喝酒。”

鸵鸟喝了几杯酒之后,醉了。它开始在月光下学仙鹤一样展翅跳舞,口中发出“嗝啊——嗝啊”的声音。它笨重的身躯跳起舞来十分滑稽,声音更可笑。

离奴捧腹大笑,“这只大笨鸟不会以为自己是仙鹤吧?”

元曜有些窘,朝鸵鸟喊道:“不要再把自己当仙鹤了,会被嘲笑的。”

白姬看见鸵鸟学仙鹤跳舞,居然没有笑。她取了一只笛子,横在唇边,吹起了一首空灵而婉转的曲子,为鸵鸟助兴。鸵鸟听见白姬的笛声,十分高兴,更加沉醉于自己的舞姿之中。

今天就到这里,肚子好饿,觅食去了。。。飘走。。。

离奴变成一只小黑猫,跑到草地上,和鸵鸟一起跳舞。

元曜提了一盏莲灯,继续在院子里寻找红樱之珠。白姬答应他,如果他找到红樱之珠,就不扣他的工钱了。

一些夜游的妖怪听见白姬的笛声,也纷纷来到缥缈阁的后院,加入了跳舞的行列。不一会儿,草地上群妖乱舞。

一只皮鼓化成的器物妖把鼓槌递给元曜,让他敲自己。元曜不敢拒绝,只好接过鼓槌,和着白姬的笛声敲皮鼓。

白姬见元曜敲皮鼓,笛声忽然一转,吹起了一首活泼欢快的曲子。元曜配合白姬的旋律敲鼓,“咚——咚咚——咚——咚咚咚——”

月光下,庭院中,千妖百鬼嘻嘻哈哈,舞动得更欢乐了。鸵鸟十分高兴,它仰头望着夜空,圆润而明亮的眼眸中倒映了两轮明月。

白姬让离奴拿出美酒,招待千妖百鬼。缥缈阁中举行了一场妖宴,妖怪们玩得很尽兴,圆月西沉时才散去。

深夜,白姬、离奴都去睡了,元曜还想继续寻找红樱之珠。但是,敲了许久的皮鼓,他的手臂很酸痛,不方便提灯笼,于是不得不明天再继续找,也去睡下了。

鸵鸟睡在元曜的被子上,把头靠在元曜的脖子边,小声地打着呼噜。元曜撵了它几次,让它去后院睡,但它总会在元曜睡着时再跑来,睡在元曜的被子上,元曜也就随它去了。

第二天,元曜在晨光中醒来,鸵鸟还在呼呼大睡。元曜打着呵欠穿上外衣,去后院的井水边梳洗。他刚走到回廊,就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

青草中,一夜之间长满了某种藤蔓植物,青翠而柔嫩的叶子中结了一串又一串的红樱之珠。红珠碧叶覆盖了大半个后院,色泽鲜艳的红珠子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看上去美丽而诱人。

元曜张大了嘴,心中思忖,这下子找到了满院子的红樱之珠,不知道白姬会不会给他涨工钱?!

离奴起床之后,也看见了满院子的红樱之珠,十分惊讶。它摘了一串红樱之珠,放进嘴里尝了尝,转惊讶为高兴,“吃着和樱桃差不多。今晚,爷来做一盘樱桃鱼。”

元曜冷汗,“这不是樱桃…而且,还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能不能吃…”

离奴道:“兔子都能吃,怎么会有毒?书呆子放心吃吧。”

元曜还是不敢吃。

日上三竿时,白姬起床了,她看见满院子的红樱之珠,有些惊讶:“欸?居然长出来了?看来,昨天的红樱之珠是掉进土里了。还好,符阵没有完全失效…”

元曜苦着脸道:“白姬,这红樱之珠是不是长得太茂盛了?小生早上看见时,它们才长了半个院子,现在已经扩散到整个院子了。”

白姬采了一串红樱之珠,摘了一颗放进嘴里,笑道:“生命力旺盛是一件好事。我倒没有料到它的长势这么好。这下子,不仅可以引来白兔,我们也可以尽情地吃了。”

离奴道:“主人,离奴打算采一些红樱之珠,做成红樱之鱼。”

白姬笑道:“红樱之珠的口感有些酸,再采一些做蜜饯吧。用马老太君送的镜花蜜腌渍,一定很美味。”

黑猫挠头,“离奴不会做蜜饯。”

白姬笑道:“胡十三郎很会做蜜饯,它去年送来的青梅和杏脯都很好吃。去请胡十三郎来做吧。”

“离奴讨厌那只臭红狐狸!离奴去请它,它一定会摆臭架子,嘲弄离奴,离奴会很没面子。”离奴很不高兴,它和胡十三郎一向不和,是死对头。每次一见面,它们就会打起来。

白姬掩唇笑道:“红樱之珠腌渍成蜜饯之后再做鱼脍,想必一定很美味哟。”

离奴闻言,口水哗啦,妥协了,“主人的蜜饯比离奴的面子更重要。如果那只臭狐狸对爷狂妄无礼,等蜜饯做好了,爷再收拾它。”

白姬拍了拍黑猫的头,笑道:“十三郎来了就是客人,你不许故意欺负它。”

“主人,它还没来,你就胳膊肘朝外拐,离奴太伤心了。”黑猫垂头道。

元曜忍不住道:“是离奴老弟你太霸道了。十三郎还没来,你就想着收拾它了。”

“闭嘴。”黑猫骂道。

元曜不敢反驳。

离奴出门去翠华山找胡十三郎了。

最近平康坊有无头鬼作祟,白姬穿上男装,扮成“龙公子”,带着几张咒符坑银子去了。小书生留在缥缈阁看店。

缥缈阁的生意十分冷清,元曜坐在柜台后一边喝茶,一边读《论语》。

鸵鸟在后院玩累了,跑来找小书生讨酒喝。小书生怕它喝醉了发酒疯,只给它喝茶。鸵鸟很不高兴,用嘴啄小书生。

元曜没有办法,只好给它倒了一杯罗浮春,鸵鸟心满意足地喝了酒,又跑去后院学仙鹤跳舞。

元曜不经意间抬头时,发现一道金色的人影在缥缈阁外走来走去。

缥缈阁虽然位于西市,但并不是真正存在于西市中。天上琅嬛地,人间缥缈乡,缥缈阁并不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中,但有缘之人可以从真实的世界走进缥缈阁,无缘之人看不见缥缈阁。

从真实的世界来看,缥缈阁外应该是一条幽僻的死巷,不是大街,不会有行人。那么,门外的金色人影是谁?

如果是有缘之人,他为何不进缥缈阁?

如果是无缘之人,他为何在死巷外徘徊?

元曜心中好奇,放下书本,走到大门边。他向外望去,看见了一名金衣青年。金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看上去不像是大唐人。他的面容刚毅俊朗,身材魁梧精壮,穿着一身窄袖胡服,一头蓬松如炸开的卷发,左耳上穿着一大一小两个圆形金环。

在阳光下看去,金衣青年的眼眸呈淡金色,和妖化的白姬的眸色一样。他的脸色十分憔悴,神情也很焦虑,似乎有烦忧的心事。他在缥缈阁外走过来,走过去,仿佛看不见缥缈阁的大门,也看不见站在门边观察他的元曜。

凭着直觉,元曜感觉金衣青年应该是非人。他在他的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又见他神色焦虑,就开口道:“这位兄台,看样子好像有忧心之事?”

元曜一开口,仿佛某种屏障在一瞬间轰然坍塌。金衣青年一下子看见了缥缈阁,看见了元曜,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我找到缥缈阁了!”

金衣青年的声音有些耳熟,元曜感觉以前似乎听见过。他仔细看了看金衣青年,十分陌生,并不认识,疑心自己听错了,“兄台在找缥缈阁?”

金衣青年点头,他走到大门边,却似乎有某种忌惮,停住了步伐,没有走进去。他试探着问道:“我能进去吗?”

元曜笑道:“当然可以。缥缈阁就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欢迎八方之客。”

金衣青年道:“你能伸出手吗?不然,我进不去。”

金衣青年抓住元曜的手,迈步走进缥缈阁。这一步看似平常,但他却仿佛从一个世界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走进缥缈阁之后,金衣青年明显舒了一口气,他朝元曜笑道:“谢谢姑父。我终于进来了。”

听见这一声“姑父”,元曜如梦初醒,也瞬间忆起了金衣青年的声音,他张大了嘴,“你是…”

金衣青年倏地化成了一只鬃毛飞扬的金色狻猊,它雷声道:“姑父,我是狮火。你忘了我吗?”

狻猊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元曜两耳发聩,双腿发软,险些摔倒。

元曜大窘,“不要乱叫!小生不是你的姑父。”

狻猊是白姬的九个侄子之一,它是光臧的灵兽,一向和光臧寸步不离。

白姬在缥缈阁外布下结界,阻止光臧进入,狻猊也被法术阻隔,看不见缥缈阁,进不来缥缈阁。元曜在缥缈阁内搭话,才打破了结界,元曜伸出手,狻猊才能走进来。

狻猊没有将小书生的辩驳听进去,它焦急地道:“姑父,姑姑在哪里?我有急事找她。”

元曜道:“小生不是你姑父!白姬去平康坊买咒符去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一般来说,吃晚饭前就会回来。。”

狻猊径自走向里间,坐在青玉案边,“我在这里等姑姑回来。”

“也好,小生去给你沏一杯茶。”元曜道。

狻猊将头搁在青玉案上,眼珠滴溜溜地注视着元曜,“我不喝茶。如果可以,请姑父给我燃一炉香。”

狻猊爱好静坐,喜欢香炉中溢出的烟雾,只要眼前有一炉香,它可以静坐一整天。

“小生不是你姑父!!”元曜吼道。他取了一些紫檀香,放入一尊镂空的三足博山炉中,然后点燃紫檀香,盖上山峰状的炉盖,将香炉放在了青玉案上。

狻猊陶醉地望着从香炉中喷出的一缕缕白烟,神色安静而满足,似乎连焦虑也暂时忘记了。

元曜来到后院,发现红樱之珠长势惊人,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它们不仅铺满了整个院落,还蔓延到回廊中了。鸵鸟躺在院子里,全身埋在苍绿色的藤蔓中,只留一颗圆呼呼的头颅在外面。

元曜暗自心惊,有些担心红樱之珠继续蔓延,长到屋子里去。

刚过申时,白姬就回来了。

白姬刚走进里间,狻猊急忙从香烟中回过神来,道:“姑姑,你终于回来了。”

白姬看见狻猊,微微吃惊,“小吼,你怎么进来了?”

狻猊道:“是书生让我进来的。”

白姬白了小书生一眼,元曜赶紧给倒了一杯茶。

白姬在狻猊对面坐下,“你来缥缈阁有什么事?”

狻猊忧愁地道:“我是为了国师而来。半个月前,东皇太一祭那一天,云中君邀请国师去天上玩,国师就去了。一去半个月,没有任何消息。”

白姬喝了一口茶,笑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人间虽然过了半个月,但国师在天上也许才喝了一杯茶而已。”

狻猊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国师一定是在白玉京遇见麻烦了。最近,我常常做梦,梦见国师在白玉京受苦,无法回来。我的梦一向有预知性,不会弄错。”

白姬笑道:“想必是国师要成仙了。成仙之前,总得受点儿苦,才能脱去凡胎,位列仙班。”

狻猊不相信,俯首恳求白姬:“国师一定是遇见麻烦了。姑姑,请您带我去白玉京寻找国师。”

白姬道:“三十六重天,可不是能够随意来去的地方。”

狻猊垂下了头,“您一定有办法去。”

白姬道:“天路杳渺,不知祸福,这一去前路艰险,我和光臧没有因果,没有必要为他冒风险。”

狻猊的头垂得更低了,“求姑姑带我去白玉京。”

一想到光臧昨天附在白姬身上来求救的光景,元曜心中涌起一阵不忍心,他对白姬道:“昨天,光臧国师也算是来到缥缈阁了。今天,狮火也走进了缥缈阁,他们都算是缥缈阁的客人,你既然有办法,就不能袖手旁观。”

“什么?!国师昨天来缥缈阁了?!”狻猊震惊。

元曜道:“没错。国师是来求救的。正如你的梦境,他被困在白玉京了。”

狻猊哀嚎:“可怜的国师,命苦的国师,我早就劝他不要去天上了,他却不听我的话。”

狻猊哭嚎不止,元曜对白姬道:“白姬,你就帮帮狮火吧,它是你的侄子呀。”

白姬抚额,“好吧。我去白玉京。”

白姬答应得这么干脆,倒让元曜有些意外,白姬何时变得这么听从他的劝说?

白姬叹了一口气,解答了小书生的疑惑,“如果我袖手旁观,轩之一定会拉长了苦瓜脸,天天唠叨这件事。与其如此,不如去白玉京算了,即使我也像光臧国师一样回不来了,也强过听轩之在耳边唠叨抱怨。”

“你这是什么话!”元曜生气地道。

白姬对狻猊道:“我可以去白玉京寻找光臧,但是一物换一物,这是缥缈阁的规矩,你拿什么跟我交换?”

狻猊想了想,道:“我攒了几包烟雾很浓的香,一直没舍得用,可以送给姑姑。”

“我不喜欢烟雾太浓的香。”白姬道。

狻猊想了想,又道:“国师偷偷地在大角观的八卦楼下埋了他最珍贵的宝物。他以为谁都不知道,其实大家都知道。您将国师救回来,我就把他埋下的最珍贵的宝物悄悄地挖出来送给您。”

贪财的白龙双目一亮,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狻猊道。它想,挖国师的宝物是为了救国师,国师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白姬对狻猊道:“你先回大角观等我的消息。”

“好。一切就拜托姑姑了。”狻猊行了一礼,诚恳地道。

第三章 鹤仙

狻猊离开之后,白姬匆匆走向后院,去找鸵鸟。

红樱之珠已经长到回廊了,藤蔓交错缠杂,幽碧森森,一串一串的果实红如滴血。

元曜望着满地的苍藤和红珠,十分担心,“白姬,这红樱之珠生命力太旺盛了,它们不会长满整个缥缈阁吧?”

白姬也有些担心,“可能是符阵被破坏的关系,它们反而开始肆虐地生长了。按照这个长势,轩之今晚得睡在红樱之珠上了。”

元曜苦着脸道:“你赶紧想一个办法,让它们不要再长了。”

“覆水难收,长势难遏,我也没有办法。”白姬摊手,她乐观地道:“等它们汲取尽地下的养分,也许就会枯萎了。而且,往好的方面想,这么多红樱之珠,我们做一年份的蜜饯都绰绰有余了。”

元曜拉长了苦瓜脸。他十分担心红樱之珠继续生长,万一吞噬了缥缈阁,他们就得搬出去睡大街了。

白姬走入庭院中,拨开重重苍藤,寻找鸵鸟。

“嗝啊——嗝啊——”鸵鸟仿佛知道白姬在找它,倏地从藤蔓中探出头,模仿仙鹤的叫声。

“你在这里呀。”白姬笑着在鸵鸟身边蹲下,小声地和它说了一句什么。

鸵鸟仿佛能够听懂白姬的话语,它“嗝啊——嗝啊——”的回应。

白姬和鸵鸟一人一句地对话,元曜隔得太远,白姬的声音太小,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最后,白姬站起身,望向苍茫的天空。鸵鸟也抬头望向天空,它圆润而清澈的眸子中倒映了整片天空。

元曜很好奇白姬和鸵鸟说了什么,但也不敢多问。

约莫傍晚时,离奴从翠华山回来了,带着一身伤痕。元曜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离奴又和胡十三郎起了冲突,打架了。但当白姬问离奴怎么受伤了时,离奴却说:“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那只臭狐狸说它明天来。”

白姬也没追根问底,只道:“里间的货架上有菩提露,治疗伤筋动骨效果很好。离奴,明天晚上我要出远门,你也跟我一起去,我不放心把你和十三郎一起留在缥缈阁。”

每次,黑猫和红狐狸撞在一起,就会发生激斗,缥缈阁也会被毁灭一次。

“再好不过了。离奴也不想整天看着九尾狐那张臭脸。”离奴也不问白姬要去哪里,就答应了。

“同是九尾,相煎何太急?离奴老弟,你应该和十三郎好好相处。”元曜在里间给黑猫涂抹菩提露时,这么劝道。

黑猫白了小书生一眼,“除非日月星辰都在脚下,瀑布倒着流,火在水中烧,爷才有可能和臭狐狸好好相处。”

“唔。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元曜嘀咕。

“所以,爷不可能和臭狐狸好好相处!”黑猫生气地道。

元曜被噎住了。

白姬用白纸剪了八串铃铛,她用朱砂笔在每一串铃铛上都写下了“兔铃”两个字。白姬将八串纸铃铛烧了,纸灰被风吹散,灰烬中露出了八串精巧的铜铃。

白姬吩咐元曜将铜铃分别挂在缥缈阁的八个方位,元曜一一挂好了铃铛。他觉得有些奇怪,春风吹过时,铜铃在风中摇曳,但却没有响。

元曜问白姬,“这些铃铛怎么不响?”

白姬悠闲地喝茶,“因为兔子没来呀。明晚,我们去白玉京之后,必须请十三郎帮着捉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