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侍卫摆摆手,问中型男,“你们说别人冤枉了你家……阿花姑娘,可有证据?”

“草民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说谎,可是有证据证明我家阿花绝对是不能修仙的。”中型男急道,“她从小就是个痴儿,灵智未开,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怎么可能修仙?这件事,我们全村的人都知道,大人不信,可随便找人问问就是。”

话音才落,人群中就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大叔高声道,“说得没错,我就是他们村子的,我能作证。阿花就是个傻子,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可能修仙呀。”他这么一说,又有好几个人蹿出来作证。

乐飘飘无语问苍天。

穿越成个傻子还叫阿花,无论做人还是做鬼,她都太失败了!

“你有证人,官府也有!”那个管事的大兵一见,立即反驳道,“你们都是同村人,说不定串通一气。”

“卑职也可以作证,此女神智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刁钻,刚才还跟卑职说话来着。”刽子手突然上前一步,大声道。

刁你娘的爪!小爷喊两声冤枉就刁钻了?难道乖乖让你们砍了才叫良民?乐飘飘暗骂,却保持着目光呆滞,装面瘫。

现在这个情况,她已经完全糊涂了。她到底是谁?有没有修仙?真是个傻子吗?拼命要救她的三个男人是谁?这个大秦是不是历史上的大秦?她完全没有认知,干净装傻。反正,她这个本体就是个白痴不是吗?

看着一时骚动嘈杂的人群,太子殿下回过头来,就见那个苍白瘦弱的年轻姑娘伏在刑台之上,被巨大的刑具和沾着暗红血迹的铡刀衬着,显得特别无辜的脆弱。是傻子吗?可是刚才与他对视时,那双眼睛清澈而明亮,竟让他多看了两眼。这样眼睛的主人,绝不可能是灵智未开之人,说是开过头了倒是可信。

可看那些村民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

“不是说了,我家阿花灵智未开。说不定,这连吓带冻死,就正好开了啊。”壮汉强辩道。

管事的大兵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手按在刀柄上,看样子要搞镇压。

燕侍卫蹙起了好看的眉,沉声道,“退下!”他的声音不大,却令那管事的大兵莫名的心头一颤,立即消了戾气,躬身退后。

“太子殿下,您看要怎么办?”随后,他又掉转马头,恭敬地问。

“让那三个人拿出切实的证据来。”漫天飞雪中,太子殿下的声音仍然没有一点人类的感情和温度,“否则立即行刑,大秦律法,不容玷污!”

“有!草民有!草民们有证据!”中型男焦急地跳起来,“草民虽是普通人,却也听人说起过,修仙讲究灵根。单系灵根最好,双系次之,三系勉强还有救,四系基本就是废物,五系比四系还不如,只要敢修行,一时三刻就会死的!我家阿花就是五系灵根,而且杂驳不堪,以前一位持证的修士给看过。曾言道,她还不如没有灵根之人,至少五行不会在体内冲撞,能得个长寿平安。以她现在这种体质,五行在体内相生相克,吃饭多吃了利于哪一行的,破坏了本有的平衡,轻则重病在身,重则爆体而亡,怎能修仙呀!”

一席话,群情沸腾,议论纷纷。

大八卦啊!五行灵根齐全的人!简直闻所未闻。就这样还修仙?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了。

燕侍卫愣了下,习惯性的再看向太子殿下。

后者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燕侍卫立即上了刑台,将手掌虚按在乐飘飘的头顶之上。很快的,一团光晕从她头顶滑过,直到脚底。

做X光啊。

“禀殿下,此女确实是五系杂灵根,修仙必死。”燕侍卫回报。

那管事的大兵一听,立即脸如死灰,等太子殿下冷电般的目光扫过去,更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冷的天,居然顶出一头的冷汗,“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他的额头,嘭嘭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很快就染上了血。看样子他也是有点修为的,却不敢灵气护体,“卑职见证人众多,一时疏忽,没有核查。卑职罪该万死,太子殿下饶命!”

“孤说过,大秦律法,不容玷污。无许可而修行者,死。无需审判,也可就地正法。”太子殿下慢悠悠地说,可语气森寒无比,“但若官员玩忽职守,也是死罪。你是大秦的男人,理当保持骄傲,自行了断吧。”说着,他提马上前。

雪,越下越大了,他的身上已经覆盖了大半,睫毛也凝结成冰,若不是他呼出的白气,就宛如冰雕一般。而他踏马缓行,周身却形成凌厉的杀伐之气,吓得在场众人噤若寒蝉,潮水般退后,让出一个大圈子,连呼吸声也不敢发出,刚才还嘈杂不已的周围瞬间一片死寂,静得就连飘雪也似发出了沙沙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威压吧?乐飘飘心想,反正她感觉不到。别忘记,她是个傻子嘛。

再看那管事的大兵,匍匐着退后,吓得脸无血色。随后,他突然站起来,踉跄着原地走了几步,双手按在胸口。眼睁睁的,乐飘飘见他脸色变成死灰之色,面部的毛细血管像细小的树枝那样浮凸了出来,不到一分钟,就倒在雪地中死去。整个人就像干枯的树干,死状格外恐怖。

人群中,发出害怕的抽泣声。其中有几个人,蜷缩在场地边缘,吓得浑身哆嗦,显然就是此案的举报人和证人。

“那几个举报作证的,拉出去砍了。”太子殿下又吩咐。

燕侍卫连忙上前,低声道,“殿下,按大秦律,他们没有死罪。”

“那割掉舌头,赶出大秦国土。”太子殿下挥挥手,“你来办这事,孤回宫了。”

“恭送殿下。”燕侍卫连忙下马。

太子殿下没再说什么,扬长而去。他的侍卫队紧紧跟在后面,仅余燕侍卫一人。

“燕大人,您看那个姑娘……要怎么办?”刽子手连忙上前。

“放了吧。”燕侍卫叹了口气,“眼看到了年关,可能有想领了赏钱过年的举报人。你们千万记得要查清楚,不然不是有人妄死,就是有人像他那样。”他瞄了一眼那个死在地上的总管大兵,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了局。

“是,卑职等必当尽心尽力。”刽子手说着,快速跑到刑台上,解下乐飘飘。

这边,燕侍卫招招手,救人三人组立即欢天喜地的上前。

“你们是这姑娘的什么人?”燕侍卫问。

“哦,阿花是我们三个收养的。”中型男连忙道,“十六年前,我们三个逃荒到潼川,半路捡到一个快冻死的女婴被抛在路边,见她可怜,就带着一起上路了。”

“养父?三个都是?”燕侍卫有点惊讶。

“是养母。”一直没说过话的瘦高个突然说,还抹了抹泪,“阿花是我亲自奶大的。”说着就拉开衣襟,露出平坦的胸部来。

这下不仅燕侍卫,连被拖过来的乐飘飘都愣了。

瘦高个绝对是男人,如假包换的男人!难道说,世界上真有男人的奶?她这肉身就喝那种液体长大?天哪!

第3章 你摸哪儿?

“大人莫怪,我家老二脑子有点不清楚。”中型男连忙挤上前,尴尬的解释,并连丢眼色给壮汉,后者把瘦高个紧紧抱住,拖死猪一样往后拽。

“我们三个捡到阿花时也才十岁,这个年纪当爹有点太小。又想着将来让她跟我们学一门手艺维生,于是共同收了她当徒弟。我是这丫头的大师傅。”中型男说,指了指壮汉,“这是她的三师傅。至于这个……”他无比哀怨的又看了眼瘦高个,“是阿花的二师傅。”

“不,我是大师娘。”瘦高个一本正经的纠正。

乐飘飘凶星才过,闲星又起,实在忍不住,在这种情况下笑了出来。幸好她被风雪呛得连连咳嗽,把诡异的笑声掩盖了过去。

燕侍卫也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加以掩饰,挥挥手让乐飘飘一行人走了。

乐飘飘冻成棍状,根本走不了,被那个壮汉背在背上。

三师傅是吧?他的肩背宽阔又温暖,趴上去很有安全感。乐飘飘甚至把冰凉的手从人家的领窝伸进去,冰得三师傅一个激灵,却硬生生扛过去,哼也没哼一声,令她暗赞一声:好汉!

不过,那耳根子变红了是什么意思?

“冷,我还冷。”她哼哼叽叽地说。

“小可怜,冻成这样。”二师傅说着,脱掉了他那身破烂烂的棉衣,给乐飘飘裹在背上。

他空身穿着棉袄,里面连件中衣也没有。别说,虽然外表脏兮兮的,身上却干净,皮光肉滑,瘦归瘦,却肌肉结实,看起来很有弹性,发育不错的样子。

“二师傅,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冻到你就不好了。”乐飘飘没什么诚意地说,同时用力把棉袄裹紧。那上面还带着体温,熨帖得她舒服。

“乖啦,就知道你孝顺。”二师傅抛了个媚眼。

他一脸的泥灰,也不知从哪里摔的,只能推断出肯定是狗吃屎、嘴啃泥的姿势,所以脸上除了一口白牙和偶尔翻转的白眼球,就没有一个地方不是黑的,其实,大师傅和三师傅也是一样,再加上头发蓬乱到像鸡窝般,根本看不清长相。

但……为什么?那个媚眼竟然有波光滟潋的感觉?让她的心有如小鹿撞?重生前,她可是惯喜欢调戏人的,现在狼爪子有点控制不住。

再见二师傅,居然真的不怕冷,光着膀子在雪地上行走,皮肤上连点鸡皮疙瘩也没起,情况实在是诡异。

“记得,下回叫我师娘。儿是娘的心头肉,我不疼你,谁疼你啊。”不过,只这一句,就让乐飘飘有崩溃之感。

“他脑子……”大师傅凑近了,指指自己的头,无奈地摊开手,“不总这样,情绪一激动就分不清男女,会觉得是我老婆。你差点被杀掉,他受刺激太大。这回,说不定犯病的时间会长一些。”

很好,耽美,男男,基友,这是个神奇而思想先进超前的古怪世界。

“呀,你的脚冷吧?大师傅给你捂捂?”大师傅突然说。可他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不,修正,像是狼看到了肉,兴奋得两眼放光。

可她的脚确实很冷,已经没有知觉了,所以这个要求她愿意接受。

但下一刻,她惊叫一声,对中等体型的男人怒目而视,“你摸哪儿?”

她的屁股上,正印着一只爪子,属于那个被称为大师傅的人。好吧,虽然全是下肢,但屁股离脚也差很远吧?至少距离三尺!关键是,他按上后就没离开,还搓了搓,恨得乐飘飘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愤而拍下去。

“大哥你再这样我揍你了,徒弟的便宜也占!”背着乐飘飘的三师傅吼道,声若宏钟。

好汉,这种事要不要这么大声讲啊?你考虑一下身为女性的徒弟的感受好伐?

“你懂什么,我这是试验一下,看她有没有正常的反应。难道你们没发现,阿花不再是白痴了吗?说了这么多话,还这么有条理。以前,她有哪句话是超过三个字的?”

三师傅蓦然停住脚步。

二师傅发出一声幸福的呜咽,“阿花,阿花,告诉师娘,你真的聪明了,真是老天保佑!”

“首先,我不要叫什么阿花,这名字谁起的?忒难听了!”乐飘飘一字一句地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叫乐飘飘!”

“好听,乐得都飘起来了,那得多乐呵啊。”三师傅高兴的双手挥舞,却忘记背上还有个人。结果某人没有飘上去,反而扑通一声掉到雪地里。

不过好汉三师傅力大无穷,瞬间又把她捞了起来。这回是公主抱,他跪在雪地上,把乐飘飘抱在怀里,一只手还给她搓着没了知觉的脚,“快给三师傅说说,怎么变聪明的?”

“我本来就不是白痴,不过是灵智蒙尘。”乐飘飘说瞎话连眼也不眨,“正像三师傅所说的那样,我连吓带冻,一下子拨云见日,自然就恢复了正常。”

这话,跟谁说,谁都会产生怀疑的,可这三位师傅竟然瞬间就相信了,就那么在雪地里手舞足蹈起来,掩饰不住的真心喜欢。这情形令乐飘飘决定,放心跟这三个素未来谋面的男人走。

她对新身份与新世界都一无所知,但是这三个自称是她师傅的男人把她从断头台上救了下来,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他们就是这新肉身的亲人,毕竟闹法场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她看得清清楚楚,当时那什么太子要杀掉三位师傅,若不是燕侍卫,现在已经丢了四条人命。

之后她是有疑虑的,毕竟大师傅看起来是色鬼,连徒弟的屁股也摸。二师傅是个脑子有病的,男女不分。三师傅呢,对她不错,但看起来有暴力倾向,不那么靠谱。

只是此刻,看到那伪装不了的开心,乐飘飘知道,至少这三个男人是真心对她,而且目前看来没有什么企图。那就跟他们回去吧!反正,她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更不知道以后要如何生存在新的环境中。

不管到哪儿,有家总比没家强。这是身为孤儿的乐飘飘,内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想到这儿,她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来,落在她的脸上,融化,湿凉之意,沁人心脾。她告诉自己,不管是哪里,既然死里逃生,就好好活一场!

新世界,我来了!

可是正自我激励,却突然发现空中有好大一团雪花,忽悠悠的,并看不真切。

她没有在意,而是扯了一下三师傅的衣襟,“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外面真冷死了。”

大师傅左右看看,就见雪原中连半个人影也没有,连忙低声道,“没人,不如我们用神行术回去。我看阿花……不,我看飘飘扛不住了。”

“好主意!”二师傅高兴的应承,随后弯下身子,在鞋子里摸呀摸的,最后抓出几张符咒来,“把这个贴在膝盖上,等师娘施法,一眨眼就到家了。”

乐飘飘一愣。

什么情况?这三个人会法术?他们有证吗?看那偷偷摸摸的样子,肯定是没证的。这就是说,他们是犯罪分子,那她也是团伙中的一员啊。天哪,她连穿两次,却穿到断头台上。好不容易虎口脱险,却又跟罪犯走了。

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啊。唉,不管了,有奶便是娘,她先得活下去是正经!

“飘飘,大师傅帮你贴符咒。”一抬眼,一脸黑泥的大师傅笑眯眯的伸出爪子。

“我自己来。”乐飘飘一把夺过符咒,啪的贴在膝盖上。

很神奇,也没有浆糊或者胶,却就这么粘上了。刚才大师傅要帮她捂脚却捏她的屁股,现在符咒要贴膝盖上,照他的误差来看,还不直接按上她的胸啊。

随后她等了会儿,发现二师傅光着膀子在雪地上比比划划,嘴里念念有词,令她突然不那么确定起来。

他们是修仙的,还是跳大神的?不是……应该念了咒就走吗?这真的太不靠谱了。

“飘飘,给你把伞撑着。你二师傅动作慢,还得小半柱香时间才能施法成功。”三师傅在袖子里抽出把破油纸伞来,递给乐飘飘。

咦,他能从瘪瘪的袖子里抽出这么大把伞,可见也是有神通的。是什么?储物袋?

再看那把伞,卖相那叫一个凄凉。伞面呈棕黄色,还有点发灰,伞柄是黑的,也不知是多少年的旧物了,上面一圈圈的暗红色纹路,像是以前上面有花,但现在褪色了。颜色不好就罢了,少半边伞还有破损,看起来像扫把。

不过,聊胜于无。

乐飘飘撑开伞,发现伞内也有花纹,却是暗绿色的。

“谢谢三师傅。”她肚子里非议,但嘴头甜甜。

三师傅不好意思的抓抓一头乱发,“你喜欢?那就当作庆祝你恢复灵智的礼物吧,送给你了。我觉得它应该是一件法宝,不过我不记得怎么得来的,也不记得怎么用了。”

她不喜欢,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三师傅一片诚挚,她先收下就是了。

“准备,快好了。”身边传来二师傅的开心叫喊。

乐飘飘连忙抓紧三师傅。

她有预感,万一路途出问题,三师傅绝对会给她当肉垫。

可事实上没有那么恐怖,开始只是眼前景色快速变幻,随后就只见白晃晃的一片,连颠簸也没有。很快,她就坐在一个冰凉凉的土炕上了。

师徒四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乐飘飘无意间看到的那团很大的雪花始终也没有落下。而是在四人快速消失后,在空中展开了翅膀。

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怪鸟,人面,尾分两岔,眼珠子通红。

它望着乐飘飘离开的方向,随后掉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飞走,很快消失在雪花中。

第4章 咱们村,我最帅

所谓的皇庄,其实就是个大村子,位于两座不太高的小山环抱之中。

那两座山的山形别说雄奇飘逸,简直半点仙气也没有,甚至都算不上好看,土土怂怂。不过,山上种了不少果树,还有泉溪水道,山下有大片田地,只因为是冬天,又下了雪,到处是冰雪琉璃世界,看不太真切。

村子大,但村民却不多,住的地方零零散散,邻居间都隔很远。乐飘飘的新家,就在村子最尽头,拐过一个小小的山坳就是。进村后,她一路也没见着几个人,村子冷清得可以。也不知本来就人气不足,还是下雪下的。

她的家是竹篱笆围起来的一个院子,挺宽绰,还有口小小的水井。房子是土坯加石头建成的,迎面一溜三间正房,两侧各一间小厢房放杂物,茅房在正屋后面。

房子面积倒不小,看起来虽然样子丑,但很结实、很保暖。想想一路走过来看到的其他村民的茅草屋,她家根本就是豪宅,显然三个师傅在村里是有点地位的。

可这里……是皇庄吗?别说青砖大瓦房了,连个管事的也没见着,更没半点庄子样儿,纯粹的放羊状态。

而那三间正房的中间,是客厅兼厨房兼饭厅兼书房,进门就是灶台和水缸,里面一张黑乎乎的大桌子,大约吃饭、学习、聊天都在这儿。

进门后,三师傅直接把乐飘飘背到了右边那间。她旁敲侧击的问了下,得知左边那间是三个师傅住。和她这间一样,全是一条大土炕占了半间屋子,就像中国北方的农村,炕上有炕柜炕桌什么的,地上除了洗漱用具和简单的桌椅外,就没别的了。

灶台搭在右边房间一侧,烧火做饭的时候,顺便就烧了热炕。很快,屋里就不那么像冰窖了,有了热乎气儿。

“你是木系法术,应该你来烧火才是。”坐在炕头儿上,乐飘飘听到大师傅说,还吭哧吭哧的,好像在用力扇火。

“死德行,如果不是我,柴火会这么充足,这么好烧吗?”二师傅娇嗔道,“还是你能煮得好粥?你做的饭,猪都不吃,能喂飘飘吗?”

“咱家哪有猪?就算整个庄子,连一只都没有。”大师傅不岔地道,“再说了,要不是我这水系修行者在此,你用水不得去挑?我一个引水术,水缸永远是满的。”

天哪,这里皇庄吗?乐飘飘再度疑问。连农村也不算吧?哪个村子不养些家畜家禽的!

“都少在那标榜自己了!”三师傅从屋里吼,“若不是我这土系大高手,你们连房子都没的住。快点做饭烧炕,飘飘又饿又冷的,再生病怎么办?”

外面立即噤声,显见他们三个人对这个公共女徒弟,而且以前还是个痴呆儿,很是宝贝。

因为大雪,天色昏暗,在刑场上时就是中午了,折腾到现在已近黄昏,但有雪映着光,却并不黑暗。

很快,大师傅二师傅手脚麻利的烧热了炕,一大瓦盆的棒子面粥也煮好,并端了进来。大师傅手里还拿着个缺角的小木碟,里面放了两块腌姜做为下粥菜。

乐飘飘饿得前胸贴后背,也顾不得在现代养成的良好卫生习惯,张着两只肮脏的爪子,抱过粥盆,抢过咸菜,西里呼噜吃得风卷残云,连盆都舔了两遍,干净像像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