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中等个儿,挺壮实,笑起来有点圆滑狡猾,居然是乐飘飘认识的,就是在刑场上证明她是痴呆的那个人。

“村长,夏凝风。”小一郎介绍道,笑得合不拢嘴儿。

这么些东西,足够吃好几天的了,说不定省着点,还能过个肥年。乡亲们也不富裕,却对他们家飘飘这样好,实在令他与有荣焉。

“村长的名字真风雅啊。”乐飘飘躬身为礼,赞美着,心里却道,一个村长叫刘老根或者陈二狗就好了嘛,夏什么凝什么风啊。而她的动作其实并不标准,但鉴于她以前是白痴,如今行动正常,就引起了村民们的惊叹和喜爱。

人,果然起点低才舒服。

屋里地方小,加上大家都是有修为的,不怕寒风,就干脆站在大雪地里说话。

乐飘飘冷眼旁观,发现她的三个师傅都很受欢迎。虽然此时凤九是神智不清的状态,还以为自己是女的,可他就是有吸引女性的本事,所有的村姑都用爱慕的目光看他。他无意中瞄到某人,某人就立即像被蒸熟的螃蟹一样红。

而已婚女人似乎更爱无迹,就那身板,还有一把好力气,只要经了人事的,谁不知道跟他一处,肯定会“性福”无比。凤九是好看,但无迹也很漂亮,而且更实用啊。

从村中女性村民的反应来看,她们离成仙还遥远,因为很烟火气,春天的芹菜(春情)荡漾,秋天的菠菜(秋波)乱飞,别说六根清净了,道心乱成这样,怎么修?

至于小一郎,可怜的没有一个女人关注,似乎还都刻意离他远一点,倒是村里的男人们围着他。并不是村民们有特殊爱好,而是找他讨教修行上的事,或者求他拿主意,谁让他一脸睿智的德行呢。

后来乐飘飘打听到,小一郎的好色之名远扬,不仅皇庄本村,附近的庄子和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传说,一只小虫从他眼前飞过,只要是母的,瞬间就会失贞。跟他多说几句话,有可能就此怀孕的。

全村三十来口人,站在场院里聊了足有一个时辰,乐飘飘实在扛不住冻,要回屋了。无迹这时才想起什么似的,提起要给乐飘飘砍一块斑斓石做首饰。

村长夏凝风立即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虽然这孩子鉴于资质,不能修仙,但毕竟是我们村的人,别人有的,自然她也该有。”

而这话,听得一众女村民眼睛发亮,其中一个浓眉大眼圆圆脸,一根辫子粗又长的可爱村姑站出来说,“做首饰好呀,我们怎么没想起来?天天揣怀里一块石头,经常硌到不说,还会弄丢。爹,我们也要把石头做成首饰行不行?飘飘真聪明哪。”

“这是村长的女儿,村花紫墨。”小一郎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紫墨,对乐飘飘解释。

“话是不错。”村长夏凝风点头道,“可是咱村谁会做首饰呀。”

“淮铁匠。”紫墨提议,指了指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乐飘飘很崩溃。

铁匠和首饰匠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好不好?再说,铁匠不都得像三师傅无迹那样吗?怎么可能是白面书生?

不过,若能做得出首饰……她可是手工强人,或者能想出一条发财致富路。她对修仙没兴趣,吃饱穿暖打扮漂亮,得闲勾搭各路美男美女,才是她庸俗的人生目标。

第7章 杂技艺术

乐飘飘前世是手工强人,不管是首饰、衣服、鞋子、包包,都能山寨出来,并加入自己的设计灵感,使制品更漂亮。加之手工、用料又都考究细致,因而开的网店生意超好,是死宅在家的小富婆一名。

如今物质贫乏,但式样她却画得出来。或发簪、或手镯、或者戒指、或项链、或梳子胸针等等,看得一边的村姑们欣喜万状,几乎瞬间就对她产生了崇拜。就算如此,居然也没人怀疑她一个傻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都认为这是天生异能。

全村人果然都很二啊。

而她却小看了淮铁匠。在她看来,铁匠打首饰,就是张飞拿绣花针。可万没想到,这个外形像书生、全村农具全是经他手打造的奇人,居然照模照样,花了三天时间全做出来了。算不上精美,但外形也不差,对于拿筷子插在发间当钗环,包块花布或者戴朵鲜花就算盛妆的村姑们来说,简直就是艺术品。

乐飘飘给自己设计的是猫头鹰造型的吊坠,黑底白花的心型石头当猫头鹰的身子,鹌鹑蛋大小,头部造型是以雕了花纹的黄铜做的,融了小一郎的铜壶,眼珠儿是两颗红豆子,从山上一颗奇怪的树上采摘,下部乐飘飘用红丝线做了流苏坠上,居然……很好看。

村花紫墨的手镯也要的类似花样,只不过腕带用的是皮革。村长夏凝风看到后,一个劲的跺脚嚷嚷,“怎么弄了两只夜猫子,多不吉利啊。”

紫墨不理她爹,为着自个儿的手镯能和乐飘飘的项链凑成一对而开心。

乐飘飘也很高兴,因为她听说自从她十年前跟三位师傅来到这个皇庄,一直是紫墨照顾她的起居,这让她终于放下心理负担。好歹,这新身体也十六岁了,若是因为生活不能处理而让三位师傅轮流照顾,岂不是被看光了?他们是才二十六岁年轻男人,而且长得都还很好看。

于是,她对紫墨多了一番亲近的心意和感激。

还有,她听“师娘”凤九讲过,道门有六艺,就是炼丹、制符、炼器、布阵、通神,以及咒法,其他五艺她不知道,但淮铁匠明显是炼器的天才啊,能拿铁匠炉打造首饰,这控制力和技术,这么浪费了岂不可惜?

眼看腊月过半,还有十五天就过年了,可村里一片清锅冷灶,乐飘飘不禁动起脑筋,想要改善一下村里的生活。于公,大家都有好处,于私……她到哪儿都会想尽办法过舒服日子的。

村里穷成这样,节流是不用想了,再节就得饿死了。村里人没一个人是筑基期的,再说就算是筑基期也只能间断性辟谷,只有到了金丹期才能完全断食人间烟火。所以,村里人都觉得自个儿是在修仙的大道上奔跑,乐飘飘却觉得他们已经笔直的跑偏了。

那么,只有开源才行。

可现在是冬天,什么也种不了了,现养家禽家畜也来不及,就只能开发自身。

去做苦力?谁都知道年关上下找不到工作。

到为富不仁的阔佬家里劫富济贫?不行,这种有组织的犯罪活动是很需要技术性的,配合也得好,没经过训练的村民,还个个这么二,肯定不能胜任,回头再全村一起被逮到,在大牢里过年可怎么是好?

想来想去,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刻,也只有搞娱乐活动才靠谱,而且赚钱的机会很大。

“杂技?”当乐飘飘在全体村民代表大会上提出这个想法时,夏村长非常惊讶。

三个师傅臊眉搭眼的坐在一边,因为之前听过乐飘飘的奇思妙想了,所以并不震惊,而是有点抬不起头来。飘飘变聪明后,经常有些可怕的想法,是他们三个没教育好,照顾好。他们对不起飘飘,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全村的人。

“是杂技艺术。”乐飘飘抠字眼儿。

村子是很民主的,反正才三十来个人,有事大家就集中到祠堂里商量,然后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可我们是修士啊。”田有佳皱着眉头反对,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虽说是隐藏在民间的隐修,却怎么能做那些娱乐普通百姓的事?而且还是上街卖艺?不行,我反对。”她是本村中最富裕的人,过年还能有新衣服穿,买得起瓜子和糖果。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有一手祖传的医术,附近村庄的人偶尔会找她来看病,付些诊金。

“不要急着反对,听我说说理由。”乐飘飘一挥手,胸有成竹。

众人安静下来。

“自我灵智恢复以来,这几天听我三位师傅讲解,我也大致了解了修仙是什么。”乐飘飘正色道,“我知道只有成功的到了筑基期,才能将寿命延长到三百多年,否则就算是炼气期大圆满,也不过百年人生。可我们村,从来没有出过筑基期修士对不对?”

众人低下头去,惭愧啊,悲伤啊。要知道炼气期内的进展对于没什么天赋的村民而言还算可以期待,但突破到上一层次却是难比登天似的。

“所以,为了增加修炼的时间,也就是寿命,就需要淬体,把身体保养到最佳状态。那样的话,就需要吃好喝好。”

“食物中有浊气,吃太多对修炼无益。”田有佳拿出村医的范儿来。

“谁说食物有浊气的?天下万物,生皆有灵,世上诸般,全靠灵气滋养,就算再微弱的灵气,我们积少成多,也能走上大道。”乐飘飘早知道会被反对,也早想好说词,这时候侃侃而谈,看起来很有气势,“再者,咱们脚下有灵脉,种出的粮食与众不同,不然皇宫怎么会要咱们的进奉?至于食物中的浊气,我们只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分而对待,不就好了?我们引气入体时,也要去芜存菁吧?”

“这倒是。”紫墨插嘴道,“我爹总说吃多了东西不好,可我吃饱了才有力气,似乎修炼时精神也好很多。”

“对嘛。”乐飘飘赶紧拉过话来,“还有,为什么神仙也会下到凡间历劫?为什么那些大能者要入世?不接触尘世,如何培养道心?没有道心的顿悟,又怎么能有进境?”说完,她看着众人的反应。

所有村民都愣住了,包括她的三个师傅在内。她这段话似是而非,目的也是为了哄着村民们去赚钱,却不是没有道理的。苦修永远进境缓慢,修道需要修心,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因为他们资质不好,都和时间赛跑似的,就怕死之前不能成功筑基,所以除了日常劳作,以保住这片有灵脉的土地外,他们哪有时间和别人接触?明摆着的道理,却没人想到过。

好半天,夏村长叹了句:“飘飘真是心如明镜石,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这么说,是她成功的忽悠了大伙儿?乐飘飘心中暗喜,却不敢表露,仍旧一脸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神态。等所有人都表示赞同这一观点后,她才说出具体执行方案。

三师傅无迹身强力壮,肌肉发达,胸口碎大石。

二师傅凤九身轻如燕,姿态优美,走索。

大师傅一脸高深莫测,手段利落,变魔术。

夏村长踩高跷、田有佳一文钱诊脉一次、淮书生打些普通农具去卖、其他村姑和村民们分成几组,配合各项演出,再留几个人守庄子……

齐活。

众人商议并认同后,第二天就开始准备。虽然村民们友爱,平时也交换修行的心得,但这样集体性的操练却从来没有,一时之间倒有点热火朝天的意思,很有几分生机。最后,竟使得大家更卖力气,也更加热心和专心。

腊月二十,乐飘飘带队到了皇城潼川专门演杂耍戏的市集,有点类似于老北京的天桥,老天津的三不管地带。在那边,交了场地费后,大家就按照事先练习的进行表演。

村民们都是隐修,很少与外人联络交往,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局促,还有点怕羞,于是乐飘飘只能硬着头皮上,卖力的招揽观众、介绍节目、活跃气氛。

她在现代时也没打把式卖艺过,但在电视上了学了几招,居然有模有样。而村民们的表演在这个世界是很少见的,着实吸引了不少人,再加上乐飘飘收费灵活,不仅收钱,还收年货什么的,三天来他们所得颇丰,吃的用的甚至鞭炮都有了,看来美美的过了正月,闲闲地等开春耕种完全没有问题。

乐飘飘乐得真要飘起来了,眼看转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她决定不再表演。毕竟到了这天,过年活动正式开始,百姓们都忙着自家事,也不会来看节目了。

正招呼人收拾摊子,忽然觉得有人在盯着她似的。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说不清是怎么发觉的,只觉得有好几处锐利的目光。

抬头向市集入口处的门楼看去,却见有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像是一只鸟,但保护色太奇妙了,居然和屋顶的瓦片融为了一体,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其实就算发现了,因为那鸟团在一个球状,离得又远,也没看得太清楚。

往近看,有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似乎是普通看节目的观众,但目光却不断扫在她身上。

第8章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变态

那人三十来岁,个子不高,相貌普通到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可当他看向乐飘飘时,那目光的阴鸷和兴奋掺杂,令乐飘飘浑身起鸡皮疙瘩,寒意从骨子里散发了出来。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深究还有其他视线锁定她,连忙钻到后面放杂物的帐篷里。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躲开,等回到村里,那人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了。若敢来闹腾,村里的人好歹也是炼气期的修为,对付普通人很有把握。她那三个爱徒成狂的师傅,也不是省油的灯。

至于那个人的目的,她觉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变态吧?大概这两天她抛头露面,引起登徒子的注意了。这个世界的风气说不上开放,只能说不文明,有点野蛮,普通百姓家的女子随意上街做事情的。而她的新身体算不上美人,还有点瘦,头发也不好,但至少算普通漂亮,打扮干净利索了,再穿件簇新的小红花棉袄,有股子村姑的清新劲儿,可能会吸引吃惯油腻东西的混蛋。

而她突然钻进帐篷的行为,却令对面酒楼上的三个男人眼前一空。

在二楼的临窗处,站着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年轻男子,高个子,身穿白袍,头发用一只白玉鹤形冠束住。他长得很好看,有一双神采飞扬的长眉和亮晶晶的大眼睛,明明是站在窗口的阴影处,却像阳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似的。

大冷的天,窗子大开,他抱在胸前的双臂却半挽袖子,一边饶有兴味地看乐飘飘一边自言自语,“这个姑娘很可爱啊,需要相处一下。”略略一笑,似乎雪地里都开花了,神色间,还跃跃欲试。

“洛城东你个笨蛋,看到好多姑娘时都这么说。”一个细嫩的声音骂道,有点气急败坏。

被称为洛城东的年轻男人身边并无其他人,那声音又细弱,旁人没有听到,但只要注意一下,就会发现说话者是他的白玉鹤形冠。那居然是一件会说话的法宝,或者是灵宠幻化出的形态,总之神奇至极。而洛城东的腰间更是悬了两把长剑,虽然剑都不太起眼,但他整个人已经非常扎眼了。

“我是下山来寻找命定之人的,自然见到有可能的人选,都要搭讪一下嘛。”洛城东无所谓的耸耸肩,“小丹你别扯我后腿,总惦记着回山,像你这么懒的仙鹤灵宠简直闻所未闻。”

“你修为低,带累得我才孵出来,身体虚弱,受不得凡尘的污浊!”小凡跳脚,结果就是洛城东的冠发颤抖个不停。

他们主仆二人在这里斗嘴,可就在他们头顶的三楼雅间内,也有人从窗缝中望向乐飘飘。

“北天,你把孤拉来市集,就为了看杂耍?”百里布没什么兴趣地问。

他身后,正站着他的贴身侍卫燕北天。

“不是很好看吗?至少我没有见过这种表演。”燕北天好脾气地解释,“太子殿下正为正月十五皇上的寿诞发愁,到时候叫上这些人到宫中献艺,至少能搏皇上展颜啊。”

“嗯,还好。”百里布点头。

“殿下没发现,那个在前面吆喝的姑娘有些面熟吗?”燕北天又问。

百里布没回话,好像是不记得了。实际上,他记得。记得很清楚。

他监斩过很多回了,但没有一次,罪犯能让人从法场上救下,他怎么能不印象深刻?再说那姑娘的眼神,如此明亮清澈,那天在死亡的恐惧中,仍然有着热烈的感觉,大雪纷扬之中他都看得清楚,何况现在她那么意气风发?

“她不是个白痴吗?”他突然开口,“还有皇庄中的人作证,为什么此刻看起来是如此聪……正常?”

“原来殿下记得这个姑娘。”燕北天微笑,“法场上的事过后,臣派人调查过那个皇庄,真的并无问题,那姑娘之前也确实是不省事的。如今,只能说造物神奇,那天的惊吓,令她开了灵窍也说不定。”

“若真有这种情况,那她必定是修真者,普通人身上,怎么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百里布皱起眉头,“可那天,你又确定她是全五行杂灵根。”

“臣很确定,她不能修仙。”

“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不然,臣再查查她?”燕北天问。

也正在他问出这句话时,乐飘飘转身进了帐篷,令他们君臣二人的话没有继续下去。

可是对于乐飘飘来说,躲起来并没有好过些。不知为什么,她甚至感觉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穿透了帐篷,依旧落在她身上。

邪门了。那人不是修士吧?普通人怎么会有这种威压?不然,向官府举报他吧。她的三个师傅全是炼气期大圆满,离筑基看似只有一步之遥远,其实突破阶段是很难的。也所以,不同级别的修士之间,实力天差地远,他们一村的炼气期大圆满也未必打得过一个筑基的修士。那个古怪的中年男如果等级再高,她会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仿佛印证了她的不安,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三个师傅说一声,帐篷的帘子一挑,那中年男就这么闯了进来。

“你是谁?出去!”乐飘飘下意识的抓起一把很光滑的木剑。

那木剑是村长夏凝风玩吞宝剑的杂技时用的,根本不能称之为武器,顶多算是道具,大约一碰就断。但仓促间,她也没别的东西防身。

那男人并不回话,只威胁性的一笑,随后突然拉住乐飘飘的手腕。

乐飘飘连一声救命也没叫出来,只感觉眼前一花。不是景物的变幻,就像空气都扭曲了似的,身上被挤压得疼痛非常。再定晴细看,哪里还是帐篷里,明明是在潼川城外了。

“拿来!”中年男向乐飘飘伸出手。

乐飘飘愣住了。

拿什么?难道这是抢劫?眼红他们村三天来的丰厚收入?可钱和东西都在村长那儿,她哪有钱?不过等等,这人会法术,而且不像二师傅那天那样,折腾半天还用了神行符,才快速回到村里。这中年男只是拉住她,一步就踏到城外了。明显,这是瞬移。听二师傅说过,瞬移要金丹修士才能做得到啊。

金丹期!大秦皇帝百里松涛,或者其他六国中,国师才会到达的修为。对于普通小民之辈来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可以有三千年的寿命,捻死她,比捻死蚂蚁还容易。可这样的高阶修士,要找她抢劫什么,而且还是亲自动手!

“什么拿来?”她情不自禁地向后缩着。

“少废话!只要你交出来,道爷可以饶你不死!”那人恶狠狠地说。

乐飘飘发誓,如果她知道中年男要的是什么,她一定给。她真的真的一定给!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特别是对于她这种死了一回,连穿两次的特异人种来说。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这人要的是什么啊。而且她身上,也真的没有特别的东西,除了那串斑斓石的项链。但这人,要的应该不是项链,否则它已经从衣领中掉出来了,他也没动手抢。

“快点!难不成你真想死吗?”中年男抓住乐飘飘的前襟,把她人整个提起来,吊在空中一通猛摇,“像你这种蝼蚁般的凡人,那东西在你手里,你也保不住!”

“你要我交什么啊!”被摇得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要甩出来了,乐飘飘吼道。

“还跟我装!神器!那件神器!”中年男暴吼,看样子,真是急得不轻。

神器?大师傅小一郎对她启蒙过,器类分为灵器、法器、宝器、道器、仙器和神器,六大类。普通修士,可以得到和驾驭灵器。修为高些、有钱些的修士,可得到法器。宝器就很上档次了,数量不多。道器的话,要修为更高才能用,而且只在大门派中才有。仙器是可遇不可求的,哪怕是下品仙器,也极为难得。至于神器,则是传说中的东西,世上根本没人见过。

现在,这中年男找她要神器!她改保证,她身上绝对没有。如果面前的是个女人,她可以脱光了给人检查,但现在显然不行。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乐飘飘极力解释,“如果我有,还能让你这么欺侮!”

“哼,如小儿执巨宝,如何能驱?快交出来,不然我把你拆骨分筋,无论如何,也要把神器找出来!”

喵滴,这是修道的人?这样的人能成仙,天地法则就是白瞎的了!如此执念,如此凶神恶煞,坠入魔道都是便宜的,就算到了渡劫期,劫雷也劈死他!

可是现在,雷不劈此人,此人就先弄死她了!到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大秦的“无证修仙违法”论是有好处的。至少,她敢断定这个金丹期修士不是秦人。

“你要我怎么说才明白?我真的没有什么神器!”乐飘飘要急哭了。

“好嘴硬!那本道爷自己找!”中年男再没什么耐心,突然把乐飘飘丢在地上,然后一手撕开她的衣襟,一手扯住她的头发。

又疼又怒,乐飘飘的恨意瞬间鼎盛。

这是找宝还是强奸?眼见四野无人,难道她就由着别人这样欺侮?不行,宁死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鸡蛋碰石头又如何,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洒他一身蛋黄子!

乐飘飘骨子里的倔强在这一刻抬头,就在那中年男要勒住她脖子时,身上突然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第9章 又来一个送死的

啊的一声,中年男的身子飞出数丈之远,落在地上。随后,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但他不怒把笑,笑得面容扭曲,咬牙切齿,搭配着惨白的脸色和下巴处的腥红,显得格外狰狞恐怖,就好像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

“神器啊!传说中的神器啊!果然在你这儿!”他大笑,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一个肉体凡胎的贱丫头,都能发挥出这等力量,若落入我手,必定天下无敌!就算是化神期大圆满的大能者,也不是我对手!”说着,突然一跃而起。那等修为的人,瞬间又到了乐飘飘的面前。

乐飘飘呆住了。

原来她身上冒金光是真的!可这是怎么回事?她身上并没有特殊感觉,只阵阵发热,就好像她的灵魂沉睡在这个躯体内十六年,每回要苏醒时的情况一样。那么,她身体里真的有所谓的“神器”吗?到底是什么?

而此刻,中年男虽伤重,对付她却还绰绰有余,加之对她生了必杀之心,就格外凌厉可怕起来。她不甘心就这么被杀人,奋力反抗,可金光却像段誉那种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一样,再也不出现了。好在中年男似乎也不知神器是什么,大约怕损坏,虽然撕扯着乐飘飘的衣服,揪她的头发,却并没有下狠手。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蓦然出现两个黑点,迅速迫近。眨眼间变大,落地。一白一红。

白的是一只小仙鹤,仙气盈然,超凡脱俗,背上驮着一个阳光型白袍悬双剑帅哥,正是洛城东。红的是一只怪鸟,长得有点像鸭子,却浑身火焰般,头两侧各长出四只小肉珠儿,眼睛却被闭着,展开翼翅有丈余,离人还有好远,就凶气逼人。它的背上,是大秦太子百里布和贴身侍卫燕北天。

两只灵宠看起来均不是凡物,不过年纪却都幼小,羽毛还不怎么齐全,这回强行带着主人飞行出城,才落地就都趴下了。小仙鹤哼哼叽叽,小怪鸟虽然体型大,却驭了两个人,此时蹬了蹬小鸟腿,直接就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