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疲倦地抬不起臂,他才滑下她的身子,吻住她,温柔地把她拥在怀中,深深地吻着,一整夜都看着她。

果真是一夜好眠,左幽醒来,已是阳光满室。

“早!”她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甜甜地象从前一般往他怀中依了。“睡得好吗?“

他笑了,蓝眸温柔得让她脸红。“你都没睡?”

“舍不得睡。”他还是笑,俯向前亲吻她的前额。梦想琴院真的让他梦想实现了。他缓缓坐起,不在意露出结实的胸膛,一手抱起她,拥在怀中,体贴地用被单罩住了她的身子。“真不敢相信,我们还有这样的早晨!”他不由地轻叹。

“天,”她突地眼瞪得大大的,“琪琪和念其呢?”真是一对自私的父母啊,顾了激情,居然把孩子给忘了。

“汉斯今天带他们去游长城,我助手也来了,他们会细心地照顾琪琪和念其的。亲爱的,这两天不准想任何人,琪琪和念其也不可以,只给我,好不好?我们需要在独立的空间和时间里,好好修补我们失去的一切。”

她吁了口气,依偎后靠。肌肤与肌肤的碰触,让意思变得很迷失。她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总是有那么多的事要操心、要担忧,现在,她有处依了,肩松懈地耷拉下来,她缓缓闭上眼,重享他对她的宠溺。

“亲爱的,嫁给我好不好?”他说过不急,那是骗人的,婚约虽然只是一纸证书,但却能牢牢地把她锁在他身边。他轻咬着她的耳,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戒指,在被下悄悄地戴上她的手指。

“不带这样的。”她像只被抚摸的小猫轻吟,毫无战斗力。

他笑了,啃了粉嫩的颈项一口,成功为她戴上戒指。“昨晚我们没有做避孕措施,说不定…。。。。”

“又说,又说!”她回嗔他一眼。初嫁给他时,他就是这样圈住她。没想到一语成真,后来念其真的就是这样怀上的。想起生念其的辛酸,她叹了口气。

“亲爱的,谢谢你为我生下念其。”他看懂了她的心,眼神突然沉淀,凝视着她。

“并不全是为你,当知道怀上念其的那一刻,真的很开心,就象有一条纽带把你和我紧紧联系上了。念其又那么象你,看着他就象看着你,自然就想起我们一起的时光。真的恨不起你来,你真的对我很好。只是猜不透你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她音量越说越低,变得有些惆怅。

一两秒的静默,始终充满柔情眸光的眼锁住她的眸,“笨呀,笨得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爱自己!傻呀,傻得把深爱的妻子推给别人,我好象真的一无是处,这样的人,你还要吗?”

“能不要吗?”她举起手,把戴着戒指的一面亮给他看。再也不怀疑,再也不恐惧,七年的分离已经够长了。

“我的荣幸,亲爱的。”他楼紧她,源源不绝的暖意包围着她,也把他挚爱一生的承诺传递给她。

第五十三章 爱上卡布其诺(上)

七月底,五幽才回到上海。

花了一个月,和迈森把大半个中国转了个遍,迈森也算对中国的地大物博有了个粗浅的了解,不过,这只是其次,迈森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和左幽好好地度个长假,让两人早点回到七年前的恩爱状态。他没有失望,甚至还有点惊喜。左幽现在很不吝啬言语的表达,已经很自如地在公众面前与他牵手、亲吻。

这之前有个小小的插曲,某天他带着左幽和两个孩子去北京一家高级会员制的餐馆用餐,碰巧与几大媒体的记者闯到,当然,这是汉斯特意透露出去的。钢琴家迈森的娇妻与爱子突然跃入公众的视线,这让媒体喜出望外,镁光灯亮成一片,左幽被迫由他牵着走到了世人面前,念其和琪琪很配合地做出一幅天伦之乐的和谐画面。

迈森很亲切地接受了中央台的访问,婉转地透露他的妻子就是畅销的德国童书的译者,他们结婚已经十四年。媒体一片哗然,伊然,左幽成了一个传说。

现在,她想与他脱离干系都没人相信了。

这是他小小的诡计了。戒指为她戴上了,也向世人宣告了,现在,就差一个婚礼了。

小公寓里,所有的行李都打包成箱,该扔的扔,该送的送,该寄的寄,环视着四壁,左幽有些唏嘘。

“舍不得吗?”迈森递过一杯冰茶,问。

“嗯,每一件家具都是我选的,墙上的每一个钉子也是我订的,住进来时,念其刚一周,我们在这里满满五年,相依若命的五年。”

“亲爱的,我的罪恶感已经很重了,你不要再刻意细描。”他吻吻她的湿湿的脖颈。

“别闹,有汗味。”她怕痒似的让开。

“那也是你的味道。”他暗哑着嗓音,偷得她一个吻,让她很无奈地干瞪眼。“说真的,我好想再生一个Baby。”

“再生一个,继续学琴,如此下去,我们家就可以成立一个交响乐团了。”她调侃他。

“哇,那最得意的是汉斯先生了。亲爱的,你一会和朋友聚会,能带我去吗?”他记得她接了一个电话,和别人约在某某餐厅。

左幽睨他一眼,噗地笑了,“你怎么有点紧张?”心里却为他的紧张直甜到心里。

“本来就紧张呀!念其的那个肖白爸爸看你的眼神很温柔,这让我有危机感。”他很坦白地说,抱她抱得紧紧的。

“笨,有危机感还要等现在暴发吗?我现在敢多看一眼别的男人,你的乐迷的口水会把我掩死。对了,我记得那个小翻译莫小姐看你的眼神也很爱慕,你是不是专门诱惑翻译呀?”

“哪位莫小姐?她长什么样我都记不得了,我眼里只看到亲爱的,还优雅地向我伸出手,说‘迈森先生,好久不见’气得我脸都绿了。我从不诱惑女翻译,通常是她对我投怀送抱。”

“请在重复一下。”她挑眉很轻柔地说。

“打住,打住。”迈森大笑,“OK,是我诱惑了亲爱的,不是她主动投杯送抱,是我拥她入怀的。好了,亲爱的,你要不换件衣服,时间好象不早了。”

左幽忙抬手看表,“天,我冲个凉。”

“我也要。”他跟着走进浴室。

“你进来我还能好好冲吗?”她脸红红地推他。

“绅士不能一身汗臭走进餐厅的。”他理直气壮地说,大咧咧地脱衣。她娇嗔地蹬,无奈妥协。

结果当二人走进餐厅时,苏雯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餐厅小小的,取名大蓬车,招牌是印度的咖喱和手抓饭。苏雯一见着迈森,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只得咽下,用眼神狠狠瞪了几下左幽才作罢。三人各自点了自已喜欢的汤和主食。

“看你一脸红晕,不会大白天就做韵事了吧!小别胜新婚,你们分了七年,怕是白天黑夜的不能分吧!”苏雯知道迈森听不懂中文,讲话也就不顾忌。

左幽脸红道:“去,你满脑子装的是什么?”

“男欢女爱呀!”

左幽放下汤匙,“你一个刚离婚的女人讲这些,不怕顾影自怜吗?咦,一月不见你越发靓丽逼人,天,你寻觅到第二春了?”

苏雯不答,神情却是相当妩媚的。

“亲爱的,你胃口不好的?”迈森见左幽抵了个嘴,一脸深思的样,关心地问。

“不是,我想点事。”左幽侧脸,嫣然一笑,又把目光专注到苏雯身上。“快老实交待,不要让我体罚通供。”

苏变俏俏地斜了她一眼,“怎么,只许你复婚,不许我也复婚吗?”

“你老公回头了?”

“嗯,不过我还没答应。”苏雯很娇情地说,“我要看他表现。他离开了我和儿子一个月,和那女人一起生活,唉,人真是戝呀,失去了才知珍惜,一比较才知谁好谁坏。当爱情的神秘破灭之后,只留下赤裸裸的现实,许多问题就迎面而来了。那女人肆意挥霍他的钱,夜夜狂欢,餐餐要进餐馆,他早晨起来想喝个小米粥都成了不可能的事,不管他有多累,那女人连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他慢慢心寒了,呵,才知原来他过得有多幸福。哭天抹泪地求我要回头,把公司送给我。我是那种挥之即去、招之即来的人吗?”

左幽瞟了眼身边的迈森,淡然一笑,“可是你心里早就原谅他了,是不是?”

苏雯苦涩一笑:“我是冲儿子想想,平竞父母双全,孩子会幸福、快乐。再考验他一阵,我就不折磨他了。”

“你爱上他了?”

“呵,丑成那样谁会爱。不过,失而复得,这种感觉让我心里死去的一些东西好象复苏了。幽,你发现没,爱情如治国安邦,合久必分,分久也必合。”

“哈!”左幽大笑,迈森诧异地抬起头,看看两人。“好象有一点道理,但也有一辈子无波无澜到老的夫妻。”

“不敢羡慕那样的,很老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一真心疼你的老伴就该偷笑了。经历了一场离婚,我自信我和老公之间一定可以走到最后了。幽,你更有自信了吧!迈森看你的眼神仍象初恋,让人心醉呢!”

“呵,苏雯,别人不晓得,你还不晓得吗?我从失去姚旭到现在,这一路你都看到了,我走得很艰难。”

苏雯感问身受地拍拍她的手,“过程痛一点没什么,只要结果很好就行了。迈森爱你,你也爱迈森,你这样子离开,我就省心了。对了,念其和琪琪呢?”

“汉斯先生带他们回奥地利了,已经走了一个月了,说要带念其熟悉环境,我和迈森就休了个长假。后天,我就回奥地利了。”

苏雯突然喉咙一窒,有些伤感,“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呢?”

“爸爸在国内,还有你在上海,肖白也在,我至少一年回来一趟。”

“裴凌帆呢?”

“他去了匈牙利大使馆做外交官。”说起裴凌帆,左幽叹了口气,“他一个人带儿子,很辛苦。”

“没有成婚的打算?”

左幽黯然点了点头,眼中浮出一层湿雾,“他很坚决,我也劝不动他,也不好劝什么。现在,我不能顾他了,我有迈森和孩子,原谅我只能做个自私的女人。”她转过头,深深地看着迈森,把手塞进他的掌心,“我只有一个自己,只想完完全全地给迈森。”

“亲爱的。”迈森象听懂了她的话,蓝眸柔柔地泛着轻波 。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哦,我还有一个任务,一定要督促肖白赶快成家,那么好的男人独身,是暴殄天物。”

左幽点头,“他要是成婚,我一定回国。苏雯,你有时间可以去奥地利住住吗?迈森他不会说中文,让我替他邀请念其的苏雯妈妈一家去维也纳常住。”

“等念其上台演出,我一定去给我的小王子捧场。”苏雯答得响亮,迈森微笑颌首。

“那一天人很快的。”迈森诙谐地眨了眨了眼。

“上帝,你听得懂中文?”左幽讶异地问。

“一点点。”迈森拖腔拉调地说着可怕的中文。

左幽与苏雯对视一眼,那她们刚刚的一席话他不是全听到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两个女人一起吼他。

迈森优雅地耸耸肩,“没人问我呀!”

今夜星光灿烂,月色皓皓,左幽靠在在迈森胸前,站在酒店的阳台上,仰头望着明亮的星空,明天,她要回奥地利了…她的第二个故土。

“亲爱的,我会想这里的。这么快就向你投降,好像我还没有原则。唉,七年,一瞬间就被你扯平了。”她说,一点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