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主意”平安摸着下巴，慢慢地道，“我们和外面的专卖店不一样，她们的顾客都是来自很多不同区域的，但我们多数都是一个学校，最广泛也越不过大学城，不如以后来我们店里买东西的顾客给送个小饰品什么的，然后让对方将QQ号码留下，我们建个群，将她们都加进来，以后还能方便在群里交流，不仅能随时了解到她们买了产品之后的反馈，有什么新产品或是活动的话，也方便宣传，你们觉得呢？”
“现在的大学城除了山顶洞人才没有QQ，用QQ群交流最好了”白？立刻就同意了。
“那也得有电脑，还有不少人用不起电脑呢。”韦蔚蔚道。
纪醉意坐在笑笑和蔚蔚的桌子中间，敲了敲蔚蔚的头，“用不起电脑的人会去买一套一两百的护肤品吗？”
韦蔚蔚默了，宋笑笑的眼睛离开显示屏，“我觉得平安这主意还真不错，这样还能替你的店宣传呢，小意之前不是替你拿了宣传单给工大那边的朋友吗？好像也招来不少生意，让她朋友帮忙将QQ记下给你啊。”
“那以后我们在宣传单上也能把我们的群号写上啊？拿到我们宣传单的同学都能加到群里，我们的宣传也方便多了。”林静兴奋地拍手，越想越觉得这主意挺好的。
平安笑道，“我来申请个QQ号吧。”
说干就干，将QQ号申请了，开通了会员，再申请了群号，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你们也差不多时间去开会了，我和白？去一趟潮楼，跟小梦说一下Q群的事儿，再拿点宣传单给我工大的朋友送去。”纪醉意将群号记了下来，对平安说道。
平安一看之间，已经是四点半了，“那好，等我们开完会去外面找你们，今晚怎么也得好好庆祝一下吧，我们总算成功了第一步。”
一屋子的女孩马上就举手表示同意了，“还要去唱K”
宋笑笑叫道，“我今天不要双更了”
平安她们来到学生会的会议室时，几乎都已经座无虚席，只有在会议桌上留了一个位置，那自然是留给平安的。
林静和叶晓云对视一眼，在后面找了两张凳子坐下，平安对着坐在主席位上的肖老师点了点头，“肖老师。”
“平安，来了啊，先坐下吧。”肖老师见到平安出现在门边的时候就松了口气，能来就好，指着离他不远的位置让平安坐下。
能够坐在会议桌上开会的，都是学生会的主要干部。
谭泉就坐在肖老师旁边，正眼也不瞧平安一眼，脸色难看得很，其他人也是有些尴尬地跟平安点了点头，学生会除了郑燕芬和冯玉婷是和平安关系不是很好之外，其他平时还是算可以得，但因为她和谭泉的矛盾，大家似乎都有意避开和她的来往。
大概是怕被谭泉误会，所以现在见到平安大大方方的姿态，他们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柳眉在点人数，眼睛在平安脸上停留了两秒之后，才对肖老师道，“肖老师，人都已经来齐了。”
肖老师轻咳了几声清喉咙，“既然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会议内容吧，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们学校每年一次的体育节就要开幕了，每一年的体育节学生会都会担任最大的责任，不管是从运动员的比赛安排还是其他后勤，都是我们学生会为主要作用，其他团体只是辅助。”
顿了一下，肖老师看向平安，“工作我们是一定要做好的，但我们学校的体育节一向都是由学生会去跟合作企业拉赞助资金来举办的，今年当然也不会例外，平安，跟企业的联系一向都是由你负责，你有什么好建议？”
这话明显是在替谭泉找台阶下，如果平安是软柿子的，肯定会顺势丢个台阶过去，只可惜…
●● 第９５章就是要你道歉
明明是谭泉自己无法跟企业达成合作关系拉不到赞助，现在说出来的话却成了一向是她在练习企业的，她明白肖老师不得不维护谭泉的面子，就算是为了学生会着想，她也不会这么让谭泉这么顺利地推卸责任。
“肖老师，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呢，以前的赞助资金都是我们部长…哦，是前部长找回来的，我也就是在旁边站着，其实起不了多少作用，话说回来，能够被选举成为外联部部长，肯定本事不小，谭学长应该有好建议才是。”平安笑眯眯地将太极打了回去。
谭泉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想起这两个星期去那些大企业拉赞助的难堪，别说见不到经理，就是那些门卫都看不起他，后来跟了肖老师一起去，虽然能够见到负责人，但一听说他们是外语外贸大学的，都会问以前不是方平安在跟他们谈赞助事宜吗？每次听到以后是他负责赞助的事项，那些经理都会找各种理由拒绝他们。
简直是狗眼看人低
肖老师呵呵笑了几声，对平安道，“谭泉毕竟只是兼任的，对外联部各种事情都不熟悉，具体该怎么做，还是得由你决定的。”
“老师，谭学长就算只是兼任的，也绝对有办法自己一个人做好所有的事情。”平安依旧面带微笑，特意在自己一个人上加重了语气。
在座所有人都想起前几次开会，从来没有见到平安的出现，只有谭泉和另外两个大二干事。
凡是外联部跟平安关系比较好的都没有参加过这个学期的会议。
“难道你以为自己就很厉害？”谭泉忍不住反唇相讥。
平安掩嘴轻笑，眼色充满讥讽，“真不明白你怎么问得出这句话。”
底下有人发出轻笑，平安不必太厉害，特别在拉赞助这件事上，于她而言也只不过一句话的问题罢了。
谭泉的脸庞涨成了猪肝色。
“咳，方同学，不如我们还是先解决燃眉之急的事情，其他稍后再说好吗？”翁贤斌见气氛又僵持起来，忍不住出来劝说。
“这又不是我燃眉之急的事情，我着急什么呢？既然有人认为外联部只需要个人表现，又何必找我来开会，反正我也只是一个路人甲的闲杂人等，帮不了什么的。”平安完全不领情，今天谁打圆场都没用，她就是要跟谭泉在这里说清楚了。
“学生会从来就没有个人主义，要不是你之前只忙着自己的私事，又怎么缺席了那么多的会议，今天找你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谭泉将心里的火气压着，面色端正地看着平安。
“在座哪一位没有私事？”平安立刻就反驳，“请问伟大的会长，是不是每个有自己私事的成员都可以不被通知来开会？如果是这样，我现在也有私事，是不是能走了？”
肖老师急忙安抚平安，“平安，谭泉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好吧，不如会长跟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每次开会都只有我和叶晓云还有林静收不到会议的通知？我们请假了吗？还是说在会长眼里，我们根本没资格参加任何会议？”平安咄咄逼人地看着谭泉，非要他给个解释。
肖老师这才听明白，平安今日之所以不肯息事宁人的原因，他一直认为她没有参加会议，是因为忙着自己的专卖店和与谭泉之间的毛段，所以才请假的。
看来事情并非他想的这样
“柳眉，你没有通知方平安吗？”谭泉冷冷地看向柳眉，一下子就将责任丢给她。
柳眉惊诧地看着他，“我…”
平安冷笑出声，“行了吧，别随便把责任丢给别人，柳学姐做事一向细心，就算难免粗心忘记通知我，也不可能连着好几次都忘记的，会长，推卸责任的男人…很孬的”
谭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之前和肖老师存在同样误解的同学都皱眉看着谭泉，一下子，他光辉的会长形象跌落了谷底。
“如果不是你整天忙着自己的专卖店，怎么会没有主意到学生会通知开会？你作为一个学生会干部，公开在学校宣传自己的产品，这件事你还没做检讨”谭泉哪里是个肯轻易认错的人，两句话就想将问题的矛头转回平安身上。
“谭会长，听说学校的凉茶店，你也是有份参股的吧，会长都能自己开店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创业？”平安冷冷地问。
肖老师对谭泉的失望已经不知怎么用言语表达了，语气沉重地开口，“谭泉，如果你没有合理的理由解释为什么不通知平安开会，那就必须公开道歉”
谭泉瞠大眼，不可置信地瞪着方平安，要他跟她道歉？绝不可能
“通知是办公室的疏忽，怎么能让会长跟方同学道歉？”郑燕芬开口替谭泉说话。
柳眉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冯玉婷跟着开口，“会长本来就忙，哪里会记得开会的事情？这点小事就没必要再讨论了吧。”
“我还以为学生会是一个形象正确的部门，想来是我误会了，只要是上位者，都可以凭藉自己的喜恶对待其他成员，做错事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将责任推卸给下属，学生会的方针…会长理解得真够彻底，自我管理，自我教育，服务同学，自我锻炼，会长确实很自我，抱歉，我不该留在学生会的，肖老师，稍后我会给你递正式的辞职报告。”谭泉越是想推卸责任，平安就越不想放过他
她也不是想要帮柳眉，只是纯看谭泉的人品不顺眼。
听到平安要递交辞职报告，谭泉心中大喜，又因她的话而觉得气怒在心，表情又喜又怒，显得有些狰狞。
肖老师一听平安要辞职学生会的职位，心中却是一惊，“学生会一直就是没有改变过原则，我们是一个团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必须团结，一切以大局为重，绝对不存在个人主义，在没有收到通知的这件事上，确实是谭泉做得不对，必须跟你们道歉”
在这个紧急关头，方平安是绝对不可以离开学生会的，方氏集团的影响力不容小觑，随时有可能让他们学校以后不仅拉不到赞助，甚至连其他学业资金也会受影响。
这种情况下让方平安在退出学生会，方平安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坐的吧，到时候人尽皆知时，他这个当学生会指导老师的，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肖老师？”谭泉惊呼，要他堂堂一个会长当众跟下属道歉，他颜面何存？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肖老师沉声说着，眼神带着警告看着谭泉。
谭泉目露惊恐，心思千回百转，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受辱过，对平安的怨恨又加深既几倍，可是他又很清楚，如果他不道歉，后果是他无法承担的。
今天的会议根本不算会议，简直就是一出绝地反击的精彩大戏在座每个人本来对谭泉和方平安的恩怨不是太清楚，经过今天，他们心里的答案是这样的：因为谭泉想要争外联部部长的位置，所以故意不通知方平安开会，于是方平安这位大小姐吞不下这口气，便要抢会长的位置，而谭泉又滥用责权，将方平安排斥在外，现在当上外联部部长的谭泉又拉不到赞助，只好将方平安找回来，谁知道会被方反击得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
故事版本完整了，于是之前认为方平安仗势欺人，只是想要争个会长的位置玩玩而已的那些人都自觉对她改观，当然，也只是改观而已，并没有因此觉得她就是合适的会长人选。
但非常肯定的是，像谭泉这种心胸狭窄，狭私报复的人品，绝对不适合当学会生的领导干部
平安安静地站着，目光清寒如水地看着谭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之间来回看着，没有人敢再出一句话。
这看着方平安，看着她凛冽冷漠的姿态，竟令人心里忍不住生出敬畏…
谭泉在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之后，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他所受的屈辱，将来一定会还给方平安的。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低下头，生意非常沉重，“关于因为疏忽没有通知方同学等人开会的事情，的确是我的不对，在此，我诚心地向各位表示歉意，非常对不起。”
因为疏忽？真是好理由，平安心里冷笑，但却非常大方地表示了原谅。
肖老师松了一口气，让平安重新坐下，商量体育节赞助资金的问题。
林静和叶晓云两个小丫头因为看到这么一出华丽丽的大戏，已经激动地涨红了脸，手上的信息也是发不停，是给纪醉意她们现场直播去了。
同时，学校的BBS也出现大量关于谭泉今日开会公开给平安道歉的帖子，其中有几个还是在讽刺谭泉办事能力不足，无法替学生会拉到赞助，不得不求助平安等等之类的。
谭泉努力了那么久成就的谦谦君子形象在这一天付诸东流。
平安总算将憋了几个星期的那口气宣泄出来，当然，这仅仅是个开始。
●● 第９６章只是学会了成长
谭泉绝对想不到在会议室的经过会被一字不差地传到BBS上，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方平安故意陷害他，可是对看那发帖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是方平安做出来的，几乎是现场直播，他们在会议室里说的话，都是在相差一两分钟的时间被放到BBS上的。
当时平安的手机就放在桌面上，她根本不可能将信息传出去，一定是她那两个下属一定是她们将会议内容传出去的
可就算怀疑她们，他也没有证据，即使有证据，他又能做什么？他这一次真的被方平安设局陷害了。
其实不止谭泉怀疑林静她们，就连纪醉意她们也觉得极有可能就是她们干的。
晚上，她们在大排档吃饭的时候，纪醉意就压低了声音问她们，“两位学妹，来，跟姐姐说实话，BBS上的帖到底是谁传的？”
林静和叶晓云苦笑摇头，“学姐，我们真不知道。”
“不是你们做的，还会是谁？学生会还有这等英雄好汉如此见义勇为？”宋笑笑托着下巴文绉绉地问道。
会议室里谭泉的公开道歉也只不过压下了他的焰气，BBS的帖子一出，那就等于当着全校的学生打了他两巴掌，而且是又响又亮，形象一落千丈。
“不管是谁，谭泉想要连任的机会很少了。”他们学校的学生会是一年选举一次，但从来没有哪个学生会会长在毕业之前被拉下马的，谭泉说不定要打破这个记录，唯一一个当了一年就被换下来的会长。
平安含笑听着她们你一眼我一语，她只是安静地吃饭。
白？嘿嘿笑道，“最绝是学姐在后来让谭泉自动辞去外联部部长的兼任，学姐还挽留他，让他当个挂职部长，这不是生生地再羞辱他一次吗？”
“平安还是答应要帮学生会拉赞助啊，照我说，就该将责任完全丢给谭泉，让他最后在全校师生面前丢人。”韦蔚蔚拿着鸡翅吃得满嘴油。
“凡事适可而止，对付他这种人渣，岂是今日这点小事就能泄愤的。”平安喝了一口汤，摇头学着宋笑笑文绉绉的说法方式。
纪醉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平安，“不对，太不对了”
平安挑眉看她，“怎么不对了？”
“发帖的人和上次攻击谭泉那些粉丝的是同一群人，也就是那位邱少哲的同党，这事儿和你有关系吧？”纪醉意低声问着，语气却很笃定。
平安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表情非常无辜，“怎么会关我的事情？我是多么纯洁善良的孩纸。”
“别猜了，肯定就是平安。”纪醉意指着平安，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也确定了，就是这小妮子”宋笑笑拍了拍平安的脑袋瓜，“模样看起来纯洁善良，其实一肚子坏水。”
“你们不能这样，我都还没说什么。”平安委屈地撅嘴，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啊。
纪醉意给她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鸡腿，“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安拿着筷子戳了碗里的鸡腿几下，微微笑着，“谭泉为人苛刻，又不是只有我讨厌他，说不定还有别人呢，真不关我的事情。”
她只是打了电话给邱少哲，谭泉到处拉不到赞助资金，现在终于想起她了，相信会议内容会很精彩，很多同学肯定很想知道。
就这么简单而已，她也没说让邱少哲将会议内容传到BBS上啊，她更不知道原来学生会还有邱少哲的哥们，完全就是个意外嘛，只不过她乐见所成。
“真的不关你的事情？”纪醉意狐疑地看着她，怎么她总觉得这事儿应该和平安脱不了关系呢？可是再想了想，也觉得心思纯白的平安不可能会使出这样的阴招。
的确，在她们看来，平安虽然出身于豪门，但却是个非常单纯善良的女孩，虽然感觉她有些变化，每次看到她粲然天真的笑容时，又觉得其实没什么改变，她还是她们的平安，就算偶尔会在她眼中捕捉到一抹莫名的哀伤，也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真的。”平安眼睫轻敛，掩去眼底和她年龄不相符的苍凉眸色，当她懂得开始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懂得有些手段即使卑鄙但不得不为之的时候，她就不是原来的方平安了。
可是又怎样呢？当她从精神病院解脱的那一霎那，她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只不过，面对陪她度过一段青春美好时期的同伴，她不想让她们感觉出来她的变化，所以尽量笑容依旧灿烂纯净，如果她稍微露出一点点的悲伤，她们一定会察觉出来，到时候面对她们的关心，她很难保证自己会控制得住自己，不会将一切都说出来。
有些伤痛，只能沉淀在自己心里，不能说出来的。
“我看发帖楼主的名字看着眼熟，好像上次邱少组合出现的时候，也有跟着出现的，说不定还就是邱少哲干的，不过，邱少哲不是才刚转学吗？怎么就有这么多眼线了？连学生会都混进去了。”纪醉意道。
宋笑笑道，“管他是谁发的帖，反正我们也不亏。”
“笑笑说得对，我们只要知道结果就好，过程怎样，who care？”韦蔚蔚拿起茶杯，“为我们平安出了一口鸟气而干杯。”
“干杯”
“对了，学姐，那你要去哪个企业拉赞助资金呢？是不是到时得跟那个谭泉一起去的？”林静有点不太愿意提到谭泉的样子。
平安喝了一口茶，略带讥笑，“他要是还嫌不够丢人，我倒不介意和他一起去。”
“学姐心里已经有主意要去找哪个公司谈赞助了？”叶晓云问道。
“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平安笑得神秘，谭泉拉不到赞助的事情她早已经预料到的，昨日的咄咄逼人，也是为了让他没有立场在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开口说话而已。
吃完饭之后，她们就往在潮楼附近得KTV去了。
刚走到门口，平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挥手让她们先进去找包厢，然后在旁边安静的角落接听了电话。
“平安…”充满阳光温暖气息的声音透过电波传了过来，是温兆容温润的声音。
她正想打电话给温兆容呢，没想到他就找她了，自从上学期见面之后，她和温兆容到现在都没见过，只知道温家大少爷还找不到人，温董事长被气得重病，如今温家的担子都在温兆容肩上。
“温学长，最近好吗？”平安的声音带着欣喜。
“嗯，还可以。”温兆容笑着回道，“你呢？平安，在学校的生活过得怎样？”
“当然是如鱼得水，无比逍遥。”平安开玩笑地回道。
温兆容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中那丝抑郁的闷气也在这笑声中散了出去，“我虽然是没有在学校，不代表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丫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平安目光沉静地望着玻璃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如泼墨般的夜景，声音悠远而低缓，“学长，人不都是会变得么？你不是说过，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是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过着随意的生活，不可能一辈子天真单纯，我们比别人更需要早熟，现在的我，其实也只是刚学会成长而已。”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沉默，良久，温兆容才轻轻地问，“平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啊，只不过突然觉得自己不小了。”眨眼间，平安的语调又轻快起来，咯咯地笑着。
温兆容无奈地叹了一声，他因为家里的事情，也渐渐收敛了他飞扬的个性，出事变得圆滑稳重，却再没有以前的那种轻松自在，“平安，做你自己就好了，我…其实很想…”守护你一辈子。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当看到她在他面前落泪的那时候，他真的想过要保护她一辈子，让她永远那么无忧无虑的，可是他现在对未来都很茫然，根本无法给她承诺。
“其实我想告诉你，对付谭泉那样的人，根本不必顾虑太多，对付伪君子只能用真小人的手段。”温兆容提高了声音，好像要隐瞒什么。
平安呵呵笑着，“谢谢学长的提醒，我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这样吧，要是对付不了，就跟我说，让我来。”温兆容柔声说道。
“嗯，学长，你多注意休息，相信你自己，一定能够成为优秀的企业精英。”平安轻声说着，她记得，他…将来会娶市委书记的女儿，会成为G市的杰出青年，几乎快要倒闭的温氏会因为他而重新振作起来。
这是她仅能记住的这么多了，至于温兆容是怎么成功的，又经历了多少艰辛，她完全不知道，她很想帮他，只是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帮他。
“谢谢，那…就这样吧。”电话那头的温兆容将手机合上，整个人无力地往后倒在真皮办公椅上，一双本来青春飞扬的眼睛充满了对未来不确定的抑郁。
本来想问她的话…一句也舍不得说出口，他怎么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利益扯上关系？
●● 第９７章天长地久
手机另一边传来忙音，平安苦笑一声，怎么觉得温兆容好像有些话还没说出来呢？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已经将手机放回了袋子里，推开KTV的玻璃门，正要走去问前台，她的朋友们去了哪个包厢的时候，玻璃门再一次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来人穿着蓝色薄棉背心马夹，里面是黑色休闲毛衣，身下是黑色皮裤，看起来既酷又帅，十分符合时下时尚年轻人的打扮，这人还能是谁呢？不就是现在在学校混得风生水起的邱少哲吗？
“平安”邱少哲推门而进就见到一张明净秀丽的脸庞，眼睛亮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平安挑眉看了他一眼，转身迳自跟前台问话。
邱少哲走到平安身边，笑嘻嘻地道，“今天心情这么好，来这里当然是唱K喝酒玩乐，你和谁一起来的？要不要跟我一起？”
平安对他淡淡一笑，“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你玩得开心点。”
“哎，我说你呀，到底有没把我当朋友的，怎么每次见了我都好像不乐意似的，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邱少哲忍不住抱怨，他明明对她很不错啊，见不得别人欺负她，今天还替她出了一口气，怎么她对他好像很防备？
平安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是啊，以现在她所认识的邱少哲虽然有些纨？的习性，但本性不坏，又是个讲义气的朋友，怎么也不相信他将来会是陷害她的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学生会里面有你的朋友吗？”平安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也许再过一些时日，她才能对他完全放心。
“有个哥们在里面混着玩儿啊。”邱少哲也没太在意平安有没回答他的问题，提到今天让心情爽快的事儿，他又是满脸得意的笑开了。
平安真是哭笑不得，“别人进学生会都是为了自我锻炼，到了你眼里是成了混着玩儿了？”
“不然呢？”邱少哲切了一声，“就谭泉那样的会长，进了你们学生会难道还能励志不成？”
平安被噎了一下，“好了，不跟你说了，今天谢谢你，我朋友等着我呢，你玩得开心点。”
今天是星期六，来唱K的人比较多，且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平安就这么站在门边和邱少哲说话，已经招了不少视线，她已经够出风头了，可不想再添什么新闻。
“明天我请你吃饭？”邱少哲还不肯就这么放过她。
平安皱了皱眉，“明天我有事，改天吧。”语气顿了一下，认真道，“邱少哲，我们是朋友。”
上次在江边的时候，她就已经跟他讲清楚了，她和他是绝对不可能的，希望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话。
“我没说我们不是朋友，难道你想要有别的关系？”邱少哲笑得有些无赖。
平安笑了起来，眉间皱褶缓缓舒开，“我们不是已经有别的关系了吗？同学。”
看着她轻柔低淡的笑，那双和年龄不相符的眼睛似乎比别的女孩多了一抹平静和坚毅，邱少哲心中感到从所未有的悸动，可是很快又被忽略了过去，只是失望地仰天叹息，“还从来没这么用心追一个女孩呢，又被拒绝了。”
“少来了，过几天有空了再请你吃饭，走了。”平安推开他，再跟他贫下去，都要没玩没了了。
直到她绰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邱少哲才回过神来，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第二天，平安吃过早餐之后就开车离开学校，她今天约了程韵见面。
经过环市路一家艺术画廊的时候，她正好停了下来等红灯，无意间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梁凡和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女子并肩走进了画廊，两人态度亲昵，正交头不知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