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着吧。”

立扑!!

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我如此倒霉??!------------------------------------------------------------------------------

小丫遗留在马车上的包袱,被我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仅仅被我摸出几个铜板,刚够几张烧饼钱。

驾着马车,从小路拐出,我毅然决定走大道。闹市区人海茫茫,杀手们应该没那么快发现我和臭小子的行踪,姑且冒冒危险,让我想想办法赚赚路费吧。饿五天饿到洛阳,只怕我第一个顶不住,死在李玄琛的前头。

“店家,两张葱油烧饼。”我摸出一个铜钱递给食肆的伙计。钱得省着点用,临时工也不是这么好找的。

“听说没有,又有一个骗子郎中被打的半死扔出沈府了!”一张饭桌上坐了几个人在低声谈论。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

“这可真是怪事啊…好端端的一个小姐,怎就变成那副惨状?可惜了啊!”

“现在的赏金已经提高到100两银子…东街揭榜的人还是没几个。”

好机会!有个病患啊!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呆会去看看榜单,我这半调子医生不见得能治好人呢。

翻身上马车,把一张饼递给李玄琛,再撕开另一半饼,也递给他。病号得多吃点。

“你,吃这么点…?”李玄琛看着我,面有犹豫。而我,正忙着把剩下的半张饼往肚里塞。

“够了,我饭量小。快点吃,等会带你去个地方。”

臭小子看我一眼,不再多言语,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咽下葱油饼。饿了一天,他也是一路强撑着…

问过好心的路人,我把马车驾到了东街。果然,那儿有榜单。

一位小厮,坐趴在榜单下的木桌上,打着盹。

“李玄琛,榜单上面写着什么?”

李玄琛很惊讶的看我一眼,有些不可置信,“你懂医术,怎么连字都不识?”

懒的和他解释,古代繁体…我哪能看的懂?

“别问了,快念给我听。”

念了半天,我大致明白,原来当地财主沈府家的小姐得了一种怪病。只要是懂医术的人,不论男女,均可入府为之治疗,治疗好了重重有赏。

嗯…男女不限,我刚好可以试试。

下了马车,我揭下榜单,推了推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厮。

小厮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见是我,很是惊讶的问:“你是大夫??你懂医术?”

“我自然懂,带我去你家府上吧。”我无奈的笑了。没办法啊,一个十四岁且看上去营养不良的丫头,鬼才相信你不是个文盲。

“那好,请随我来。”小厮带路,我牵着马,往沈府而去。

[花自飘零水自流:第十二章:来来往往2]

小厮领着我进了沈府,我把马车停在外院,只身进了内厅。

“老爷,少爷,又有一个郎中揭榜了!”小厮探着头,朝内吆喝着。

闻讯而至的,是一阵快速踏来的步子,微微的,引起地面共振。

我抬头一看,哇!好帅的一个白衣少年啊!好…好肥的一个老爷!

老爷看看我,眼睛里的希望之火瞬时熄灭。他失望的摇摇头,肥大的手一挥:“赶出去!”

不会吧??!我还没看病呢,不要有年龄歧视啊。

笑眯眯的,我赶紧开口:“小女子虽然年纪尚小,可也是从五岁起饱读医书,老爷何不让晚生后辈试试?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不定令千金的病就被我给治好了。”

无良医师第一条,不比谁更有本事,只比谁更会吹牛。

“爹,现在都没人敢上门,要不就先让她试试吧。再说妹妹的病,女人家行事更是方便。”白衣少年帮忙说话了。

“也好…”想了想,沈老爷倒也干脆,“带她下去先安顿好,等会就带去给小姐瞧瞧病。”

“不好意思啊…”我咽了口口水,“我还有个白痴表哥,能不能也安顿一下?回乡的路上我得照顾他。”

“一起带下去吧。”沈老爷爽快的同意了。果然,财大气粗的地主就是不担心别人多吃几碗饭。

安顿好李玄琛,我便跟随沈老爷,进了沈千金的闺房。

昏暗烛光下,一个女子批头散发,衣衫不整静静的蜷缩在床上。见有人来,她便凄厉的尖叫起来:“不要不要!你们给我滚出去!”

她仰起头,我刚好看清了她的脸。

栗米色的肌肤,淡红色圆形或多角形的扁平丘疹,皮沟皮嵴明显,还有纵横交错特别明显的抓痕及血痂。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啊!

什么病都没有比神经性皮炎更让我有把握治愈!

大学寝室,我和我对面床位的室友是两极分化。

她天天K书力求年级第一,而我的目标则是不挂科不留级,得过且过。她看不惯我颓废没有追求的生活,我也受不了她像个机器一样沉闷的生活方式。不过这孩子也挺可怜,父母离婚,妈妈一个女人含辛茹苦的抚养她。离异的小孩总是特别懂事,成熟的早,背负的东西太多又爱想的复杂。大一下学期就因为压力过大,情绪不稳定,最终患上了神经性皮炎。一年内,寝室天天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天天闻,日日闻,药汤中含有什么成分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沈小姐抓起身边可以拿到的东西就朝我们扔来。见她情绪不稳定,我赶紧退了出来,可不能白白挨打啊。

“能治吗?”沈老爷忧心忡忡地问。

“能治。”我很肯定地说,“只不过小姐的病比较麻烦,需要内外调理。”

“此话怎讲?”

“此病病因极复杂。情绪,饮食,胃肠道功能障碍,都是此病诱因之一。俗话说:‘三分治疗,七分调理’,方才见小姐情绪波动之大,必定是内心郁结恐有不平之事。后辈晚生可以写张方子给小姐自内调理,但是最重要还是务必使令千金保持心绪平和,内外调理共同做用才能治愈。否则此病将会反复发作,愈演愈烈,恐有性命之忧。”

沈老爷听完,哑然无声。

我默默的离开,在小厮的引领下,回到内厅书写药方。

“苦参一两,生地半两,蝉蜕、荆芥、桂枝、丹皮、当归、川芎各3钱…”

我念,小厮写。

爱情…女人特别容易因为爱情而失去心智。

因为爱,所以前面是万丈深渊,哭着喊着也要跳下去,旁人拦也拦不住。

沈小姐,也是因为有所爱,却又不能爱,心绪不宁内心狂躁才会患上此病吧。

自古红颜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璀璨一时的爱情究竟能维持多久?

怀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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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白马寺(作者注:这是地名,不是和尚庙哦!)传出大新闻,沈家小姐一身的怪病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治好了。等白马寺全城的大夫想去集体会会这名小神医时,却发现她早已不知去向。

我奋力的挥着鞭,马车在乡间小路快速奔驰。

拿着赏金买了些必需储备,我带着臭小子赶紧离开了沈府。

集体会会??那群老大夫们是想群殴我吧!误打误撞治好了别人的病,见好就收吧。

亡命天涯的生活…

臭小子,要不是我太有良心,真想把你锤晕了扔马路上!嘿嘿嘿,我心中偷着乐,光是想象揍他,就能让我如此愉悦…可见,李玄琛有多么的欠扁!

“我饿了。”臭小子探出头,冷冷的说。

“包袱里有很多东西,爱吃不吃。”头也不回,我继续扬鞭赶路。

“你…”

“什么??”驾着马车,我大声问。

而那头,却没了回复。

这人,莫名其妙啊!

我什么我,离你远点又碍着你了?我还是和你大少爷多保持点距离吧,离雷公菩萨越远越好,免得被雷劈。

“快到洛阳城了。恭喜你,马上就可以远离和低作女人在一起的屈辱生活。”笑笑,我回头,朝车内大喊。

到了程府,你解脱,我也解脱。

车帘马上被拉开,探出李玄琛半个脑袋。

“干吗?”我问。

冷冷瞥我一眼,他又放下车帘,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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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之时,我们终于进入了洛阳城。

洛阳,桃李夹岸,杨柳成荫,长桥卧波,一年四季风景如画。真的很美。

没有时间好好欣赏秀丽的风景,我赶紧驱车来到了传说中洛阳城第一大商贾世家---程晋南的府邸。

富气逼人的府邸,气派的两尊石狮,朱红的宅门…官官相卫,权钱交易。此时此刻,不用李玄琛提醒,我也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平凡的劳动人民在权贵眼里是多么的低等下贱。

门当户对,古人的经典。

还好,我的朋友是小丫。到时带着她,我们两个平凡的女人游历江湖,赚赚诊金,看看风景,生活也会很轻松愉快吧。

敲敲大门,赶紧把李玄琛扶下马。

门开了,是个男仆。

“小哥,麻烦你通传一下------”止住口,我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

“开封李府,有事相求。”李玄琛淡然的开了口。

“哦!是李少爷?!老爷已恭候多日了,快快请进。”男仆打开大门,急忙跑向内厅通传。

“进去吧。”依然是李玄琛淡然的声音

“琛哥哥??!”一阵熟悉的女声,我尚未反应过来,一个较小的人影已经扑了过来。

“琛哥哥,我好担心!你没受什么伤吧?”因为激动,小丫涨红了双眼,声音也有些发颤。

“还好。”平静的声音,臭小子摸了摸小丫的头。

“丫头!你也在这?!那天没有受伤吧?”看见小丫毫发无伤,我心中一块大石头登时落了地。

仔细瞧瞧小丫,一段日子不见,养的倒还不错。虽然不是身着华服,但也不是下人的服装。干干净净,人也养的粉嫩多了。恩,很好,很有青春的活力~

“哈哈,有没有想我啊?!”我掐掐她嫩嫩的小脸,笑的很开心。

“如姐姐…”小丫看见我,也笑了。不过,却是很淡很淡的笑容。

“琛哥哥,我们快些进去吧。外面天冷。”小丫从我这接扶过李玄琛,准备往内厅走。

我一愣,尴尬着,却也有些莫名。

抬起头,居然对上了一双明亮清冷的眸子,是刹。

依然瘦削的脸庞,却在右眼角下处多了一条清晰可见的划痕。伤口再长一公分,就要伤及眼球了。

对刹笑笑,扬扬眉,示意说:大哥你还没死啊?!

刹仿佛懂我的心思,不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属下护主不周,导致少主身陷险境,属下甘愿受罚。”倏地,刹低头,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李玄琛伸出手,扶起刹,“没有你,我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和少主分散后,却遍寻不到少主,属下只好先行一步来到洛阳,希望能在此和少主汇合。这几日属下也是在洛阳周边到处打听您的下落。”

“辛苦了…”李玄琛语气很是真诚。

“好了,大家都进屋说吧,外面很冷。”小丫再次好心的提醒到。

忽然,我那并不傻冒的脑袋,意识到了些什么…

默默无言的,往后挪了挪身子,我悄然退开。

“你不进去?”李玄琛转身,正准备入内时,却又停了下来。

我怎么觉得,来自小丫方向,有道视线紧盯着我??

“当然不,那又不是我家。”我笑笑,依然是无公害的表情。

“那你要去哪?”李玄琛冷冰冰的问。

“游山玩水呗!赏金还剩那么多,我要尽兴的花。”继续嬉皮笑脸,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仔细扫我一眼,见我真无意入内,李玄琛便不再多言语,转身入内。

小丫搀扶着他,也走进程家大院,可是,却不曾回头看我。

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心,有些枯涩。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我驾着马车带着李玄琛逃跑,却没有回头看小丫的场景。

笑容,快要僵化了了…对着他俩的背影最后微微一笑,我也准备闪人。

“保重!”转身离去的瞬间,突然听见刹低沉的声音。

回头,刹还立在门口,依旧是明亮清冷的眸子。

“拜拜咯!”挥挥手,我笑着离开。破旧不堪的马车,停靠在程府门前。

拍拍马的脑袋,马儿有感应的厮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哦,说好了要给你娶房媳妇的,一直忘了。现在程府财大气粗,刹肯定会给你买很多很多老婆回来。你千万不要纵欲过多变成种马哦!”在马的耳边,我贼贼的说。

厮--------马又叫了一声,仿佛在抗议。

“拜拜,我会很想念你的。”再次拍拍马的脑袋,真的要离开了。

不舍,却也要舍。

大踏步,街灯亮如昼的洛阳街,我挺直腰杆,一个人走的八面威武。

有些话,还没说出口,感情已经腐坏。

谁能告诉我?岁月,竟是如此仓促。

丫头,我和你,在生命的转弯处岔了路。

罢了…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第十三章:狗儿]

往淮海路扔一板砖

砸晕十个人。四个人是总裁,六个人是老外。

而今,天子脚下,皇城。

再操起一板砖往街头砸去,

砸中三人。

第一个王爷,第二个还是王爷,第三个是王爷他儿子。

以上仅为理论。

事实是,当我屁颠屁颠开心开心地游遍了半个南魏来到最热闹的皇城北大街边吃烧鸡边闲晃时,一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乞丐则被我吃剩下的鸡腿骨频频砸中。

“你,干吗总跟着我?”低下头,我护着包有半边烧鸡的纸袋,警觉的问。

九,十岁的小孩儿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鸡腿。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