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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楠脸一红:就算你敢趴,我也不敢往你身上躺啊!

许波愁眉苦脸地看了看大家,摸了摸自己的脸。

余歌皱眉问乔锦:“你又打许波了?”

乔锦莫名其妙,“他?我用得着揍他吗!”

余歌一努嘴,“他脸怎么肿了?”

乔锦一把挣开余歌的手,愤愤不平,“被人打的呗!哼!”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喀喀喀地作响。

许波以为乔锦要揍他,赶紧抢着解释:“不是。我和唐劲把你送进医院之后,我俩都没带钱,唐劲不是让我去取钱吗?我在ATM机那边看到小偷偷钱,说了两句,他们就动手了。要不是乔锦,我可能就见血了。”

余歌和历楠惊讶地对视一眼:小白兔还见义勇为呢!

许波继续解释:“乔锦真厉害,三四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好多人围观,就是没人帮我。要不是乔锦——”许波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问,“乔锦,你没受伤吧?”

乔锦一把捂住自己的右手手背,梗着脖子回答:“要你管!”

历楠却看到红晕慢慢地爬上乔锦的耳朵,看了一眼余歌,余歌的眼里果然有些不怀好意的贼光,“住院费我们已经付过了,谢谢。但是我得照顾楠楠,要不麻烦你陪着乔锦去看看手吧。就算没弄个骨折什么的,蹭破了皮伤风留疤也不好。”

许波一边点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大概有五千左右,全交给乔锦,怯怯地问:“还是我来付吧,住院费加营养费,够么?嗯——”犹豫了一下,又小心地抽出来两张,被乔锦一把摁住,“干吗?藏私?”

许波的脸腾地就红了,“我就取了这么多,要是都给了,你看伤就没钱了。这些做押金足够了,其余的先紧着你的伤用。剩下的我可以再去取。”

历楠和余歌对视一眼,集合成一道烁烁贼光,射向乔锦。

一向大大咧咧的乔锦变成了孙猴子,抓耳挠腮不知道手脚该放在哪里,猛地一拍许波的后背,呛得许波直咳嗽,“行了!我带钱了。走吧!”拽着许波,匆匆忙忙地跑出病房。

送走许波,余歌道:“唉,真是天然的绝配。许波心细,乔锦鲁莽。乔锦大胆,许波懦弱。乔锦直爽,许波狡黠。最最重要的,是许波真的天性纯良,性情宽厚又不失自己的原则,简直就是上品水晶。乔锦那样的江湖世家,他可能是最容易适应的。”

“乔锦会把许波带坏?”历楠吓了一跳。

余歌摇头,“乔锦本性也不坏,只是家里规矩不一样而已。那些规矩也是导人向善的,只要理解了,就不是什么难题。况且,许波好脾气不假,但有韧性,说明他心里是有原则的。我不担心别的,就担心将来乔锦的情路不好走。”

历楠莫名其妙,余歌也不多解释,拿出电脑,打开网页,上论坛浏览。

学校论坛的头条新闻已经换了:“书生许波仗义执言,美人乔锦拔刀相助。”图文并茂地讲了许波是如何憨头憨脑地和小偷劫匪讲道理,真诚地希望他们放下屠刀拾起钱袋归还失主。虽然许波不善言辞,但贵在耐性好。不管你听不听,一句话可以念叨一千遍不觉烦,直到你死掉投胎,他还能继续念下去。

配图竟然是《大话西游》里的唐僧站在断头台上问小妖精“你妈是谁”的图片!在小妖的刀上画了一个红圈,旁注:“这次妖精变聪明了,他们的刀终于挥向了唐僧。幸好——”

下面的配图是电影赌后的剧照,旁注说:“赌后来了!”

乔锦承认,自己是跟着乔波过来的。理由是怕他不认账,借取钱的由头跑了。

当时唐劲和许波把历楠送到医院,因为来得匆忙,身上没带够钱。余歌赶来照顾历楠,许波就跑出去取钱了。

许波细长胳膊腿儿,打网游是大神,打架他是NPC,没两下就被人家擂得满地打滚,抱着头无还手之力。光天华日之下,围观者水泄不通,仗义执言者有几人!

帖子没交代前因后果,重在场面描述。尤其是乔锦大战三个劫匪的场面,真是血泪横流,招招狠辣。尤其是乔锦拿着板砖劈人的样子,彪悍到没人相信那是女的。倒是被甩到一边的许波,没什么人理会。这说明,暴力和美色并不是并重的。一般暴力都比美色更吸引人。

说实话,这也是乔锦第一次真人操练,打完了她才发现自己腿软。如果不是许波在旁边泫然欲泣,她一定会抱着胳膊喊爷爷的。

历楠和余歌正在看帖子高兴,秦雪梅进来了。她是八卦论坛的“总斑竹”,这种事肯定一清二楚,进门就问:“老三和许波到底怎么回事?刚才还性骚扰呢,怎么一转眼就英雄救美了?”

历楠漫不经心地拢了拢下巴下的枕头,“缘分呗!看我屁股就知道了。”

秦雪梅笑着坐在对面床上,“肯定是鹊桥相会少一只鸟,正好借你的尾巴骨垫上!”

“去你的!”历楠丢出一颗瓜子壳,秦雪梅笑嘻嘻地挡开转头向余歌:“接下来怎么办?”

余歌摸着下巴,半天没说话,纤细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地敲打着笔记本的台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历楠看着她的样子,笑着对秦雪梅说:“你看余老二这副奸相儿,这坏水不定怎么冒呢!咱俩以后可不能惹她,不然被卖了都还帮着数钱呢!”

余歌好像没听见,就这历楠的话尾问:“你们觉得乔锦不和许波在一起最大的心结是什么?”

“你呀!”秦雪梅立刻给出答案。

历楠仔细,说得也细:“因为许波被乔锦贴上了姐夫候选人的标签,所以不能接近。”

余歌点点历楠:“部分接近。”

秦雪梅问:“什么意思?”

余歌道:“乔锦之所以不让自己喜欢许波,就像楠楠说的,她给许波贴了张标签。就好像合同法里的,货物被特定化了,那么就有了权利主张者。乔锦认为,自己无权动被特定化的物,所以,她不肯接近许波。”

秦雪梅茫然。

历楠似懂不懂,合同法她学得不大好,尤其是物权和合同交叉的部分,更是一头雾水。反正是不能接近,然后呢?余歌道:“可是人不是物,也不用死守着什么权利概念,她可以给许波贴标签,我们也可以贴。”

“我们贴?贴什么?怎么贴?”

余歌诡谲地一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Chapter 26

晚上,乔锦手上缠着绷带晃晃悠悠地走进病房。

历楠笑嘻嘻地问她:“许波请你吃饭了吗?”

乔锦一撇嘴,“那个绣花枕头!一看我没事了,吓得跟兔子似的就跑了。”说着把手上的ipad扔给历楠,“我从他那儿搜刮来的,你用吧。里面有3G卡,咱们学校的wifi太卡,他的3G不用白不用。”顿了顿,乔锦挠了挠头,“许波这小子挺有钱的,他那储蓄卡里好几万呢。”

“他家那么有钱啊?”历楠好奇。

“他说他自己挣的,说是自己将来的创业基金。”

“你抢劫啊,还看人家的银行卡?”历楠想起哪里不对劲了。

乔锦瞪眼,“谁要看他的,是他刚才从网银往卡里充值的时候告诉我的。我坐在旁边,眼都没斜。”

“主动跟你说的?”

“那当然!谁看不出来,许波的老婆本儿挺厚啊!”

“切!跟我有什么关系!”乔锦很严肃地撇清关系。

一直低头看书的余歌抬起头,笑眯眯地说:“乔锦,你坐下,我有问题要问你。”

“怎么啦?你可别笑成那样,跟狐狸似的!”乔锦夸张地摸摸胳膊,“我最近很规矩的。”

余歌摆摆手,“我是想你打了那几个小混混,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找过来怎么办?”

“嗨!这好办!”乔锦立刻松了一口气,“江湖规矩,愿赌服输。要是不服气,我就把他们打到服气!绝不辱没沧州乔家的名声!”

历楠也觉得问题严重,“他们毕竟是社会上的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哼!我才不怕呢!敢动我一根汗毛,找我二叔修理他们!”乔锦有靠山。

余歌一扬眉,“你二叔?也在这里吗?没听说过啊!”

“远房的。不过老爷子打过招呼,我来的时候还特意去拜山了,没问题。”

“你二叔……”历楠揣度这乔锦家的背景,不由自主地认定她二叔是所谓的黑势力。

乔锦摆摆手,“别瞎猜!我二叔是咱市医院外科主治大夫,玩儿得一手好刀,谁都得给他点面子。”

历楠恍然大悟,“对啊!小说里那种黑白通吃的大夫通常都是又高又帅又腹黑,乔锦,把你二叔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吧?”

“去死!我二叔四十了,孩子都上高中了。再说了,我二婶可不好惹,我可不敢招惹她。”

历楠嘿嘿一笑,扮了个鬼脸。

余歌没有立即说话,沉默地坐在一边。乔锦觉得问题解决了,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摇摇其他空床的铁架,弄得吱嘎乱响。历楠想起白天的话,忍不住悄悄打量余歌,不知道她所谓的妙计,究竟是什么?

正在这时,余歌扬起脸,一向严肃的表情未语先笑,春风化雨一般暖人。历楠悄悄地提醒自己,以后再看见余歌这个表情务必要三思再三思!

余歌说:“其实今天许波也受伤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拿许波做替罪羊?”

乔锦一撇嘴,“哼!那个笨蛋!活该!再说了,没见过男人那么怂的,连还手都不会。真丢人!”

余歌心有戚戚诚恳地点点头,还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呀!许波真是太丢咱们学校的人了。我看该有人修理修理他,软塌塌的,哪像个男的啊!”

乔锦没注意余歌的表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对!他的确太丢咱们学校的人了。”

“尤其丢你的人!”余歌趁热打铁。乔锦愕然地抬起头。余歌说:“沧州乔家的姑娘在这里上学,许波又跟咱们寝室有这样那样的渊源,那些混混就算惹不起”

你,但是把许波打了,也算是给你点颜色了!

“他们敢!"乔锦拍案而起!

余歌趁势跟上,“所以,最重要的是让许波就算被打也要输得有面子!”

“怎么才算有面子?”

“有来有往。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

“可是那个绣花男根本是个面条。”

“那就把他炼成钢!”

“炼成钢?谁炼,怎么炼?”

“找个会打架的,教他。”余歌ー锤定音。

历楠心里一片雪亮,赶紧铺桥架路,“老二,你不是自诩江湖人家,最会打架吗?我看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师父了。你看许波怕你那样儿,你要教他,他肯定不敢偷懒!”

乔锦完全没注意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在搞什么鬼,反而煞有介事地考虑起历楠的建议,“也对!这样就算将来有人找他算账,我出面也比较合理。谁让我是师父呢?”

“没错!这样好,让他拜你为师!”历楠兴奋地要爬起来,冷不防屁股脊椎钻心地痛,一个撑不住,噗————扎进软绵绵的枕头,差点没憋死!

乔锦是行动派,立刻给许波打电话,准备给他安排训练课程。秦雪梅和历楠心怀鬼胎,在旁边跟着煽风点火。

许波晚自习终于没有紧贴余歌,因为白天打了一架,身上臭烘烘的,必须洗澡。而且,他也觉得堂堂男子汉,今天一天都很“抬不起头”!接到乔锦电话的时候,他刚刚把衣服洗干净挂起来。裤子破了个洞,他正犹豫着是补了还是扔了,看到手机来电的姓名,第一反应竟是扔了出去。

手机顽强地响着,许波也算领教了乔锦的脾气,知道不接后果更严重,苦着脸拿起来,心里打定主意,无论你要求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除非历楠亲自来找我,那也得唐劲点头才行!

乔锦被许波特有的磨磨唧唧的拒绝方式搞得心烦,余歌和历楠在旁边起哄架秧子,左一嘴右一嘴地告诉她该怎么回答。乔锦耳朵不够用,干脆开了免提。电话那边的许波一听这头几乎来全了,怀疑秦雪梅只是没吭声而已。想起秦雪梅手里还捏着一张自己“梨花带雨”的照片,万一登出去,这辈子都完了,心一横,牙一咬,答应了!

呼,电话那边松了口气。

学校医院的病房里几乎没人。现在也不是什么流行病的高发期,有点小毛病的打打点滴就走人,毛病大的都去隔壁的三甲医院住着,没人在这里蹲坑。

'寝室的人都走了,历楠才发现自己这个病房里有四张床,白惨惨的床单白惨惨的墙,猛地安静下来后‘历楠突然想起有关医院的鬼故事。奈何自己尾巴骨受损,万一有鬼钻出来,跑都没地儿跑,干等着被人家吃!

护±进来要关灯,历楠几乎哭着求她:“别、别关灯,今晚的电费我掏,求你,别关灯好吗?”

护士“扑哧”一笑,指着她床头的按钮,“有事摁它,我就在隔壁。”

护士走了,历楠还在腹诽:要是鬼来了,做个结界,你就是在我身边也不管事啊!越想越害怕,吓得历楠抱着枕头呜呜地哭。

护士又进来,想必是听到哭声她也瘆得慌,安慰小丫头:“别哭了,要不让你同学过来陪陪你吧。”

历楠抹抹眼泪摇头,“算了,一会儿就好了。”

按规定是不让陪床的,护士看历楠自己知道控制,也就没多话,退了出去。人在安静的环境下,耳朵会特别灵敏。

历楠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一丝轻微的异响,立即拉响警报,调高频率,撤掉遮挡物,连上身都不由自主地抬起来一点,好像找信号的手机天线,对着门口的方向仔细听——竟然是轻微的脚步声!

还越来越近!

历楠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摁钮——鬼?

人?

贼?

想到贼,历楠的手立刻绷紧。要是小偷,她肯定装睡不理。爱拿啥拿哈,只要放过她就好。但是要是对方劫色呢?想起自己的清白就如此交代,历楠彻底后悔没有找人陪床了!

新闻报道说,有的坏蛋甚至可以在寝室里都有人的情况下强奸其中的一个女孩子,自己这么一个空荡荡的屋子,跟护士隔着一堵墙,不啻万水千山‘哪里挡得住? !

历楠的手紧张地放在按钮上,只等门动一下,就要摁下去——那脚步声到了门口转了ー个圈,又离开了?!

历楠稍稍惊讶了ー下,立刻压下心跳继续听。

这回声音大了点,是从隔壁的护士房间里传来的。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ー个男的ー个女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好像是往病房这里走?!

还没回过味,护士的声音已经从门□传过来ニ“知道知道,现在的女孩子胆子太小。刚才她还哭了呢。你要来就来吧,反正也有地方。不要对别人说就行了”谢谢您了。“嗯?唐劲?

历楠仰脖儿朝门□看,果然看见护士笑眯眯地领着唐劲进来。唐劲手里还拎着一只热水壶,一袋子零食。

“行啦行啦,你男朋友来陪你了。不要害怕了。”护士笑眯眯地把唐劲指给历楠看,“别哭了。没事了,早点睡吧!”

历楠惊愕地看着护士离开,看着唐劲笑眯眯地把东西放好,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才找到自己的嘴巴,“你、你怎么来了?”

唐劲扮了个鬼脸,“你这胆小鬼,不知道医院里有——”

“不许说!”历楠猛地打断唐劲的恐吓,埋进枕头里,死死地捂着耳朵,生怕听见不该听的话!

半晌,没有动静。试着松开手,也没什么声响。

走了?

历楠赶紧撑起身子去看,正撞上唐劲笑眯眯地打量她,脸一红,唐劲很没良心地指着历楠,极端不礼貌极端轻视地大笑出来!

Chapter 27

笑声在历楠的耳边持续,唐劲弓着腰使劲地砸床,看样子今晚他是不打算停下来了!历楠拽出枕头,嗖地扔出去,正砸在他头上,唐劲哎呦一声,摇了摇脑袋才止住笑,“怎么,我来看你你不高兴?”

“高兴!但不许这么笑我!”历楠非常生气,义正词严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唐劲脸上还带着深深的笑意,眼珠的颜色却愈加深沉,弯下腰微微前倾身体凑近了历楠,问道:“真的——高兴?”

一股淡淡的海飞丝味道飘过来,混杂着力士沐浴露和不知名牌子的香皂味儿,若有似无地在历楠鼻子旁边游荡。深深地吸口气,本想冷静一下,却不小心分辨出一丝男生特有的汗息。鼻端猛地一堵,随即一松,强烈的抽动让压迫已久的肺部难以承受,爆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看你,一见我就这么激动。”唐劲大言不惭地自我夸奖,走到历楠床边顺理成章地坐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我这样的帅哥主动来照顾你,妹妹就算很感动,也用不了这样自残来表忠心啊!”

噗!

如果可以,历楠愿意血溅病房,以示悲愤!

唐劲心里稍稍有些遗憾。不过来日方长,历楠迟早会明白像她那样又傻又别扭的女孩,除了自己实在没有更适合她的人。手掌下的后背显得有些单薄,起伏的蝴蝶骨之间纤细的脊椎ー直通向他知道又不知道的地方。隔着被子,似乎仍然能感受到女孩子特有的温暖和柔润,淡淡的馨香不知道是从历楠身上飘来的,还是从心底冒出,唐劲渐渐陶醉在这似近非近的接触中,抚着后背的手悛懊变得轻柔,戏谑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世界那么大,此时只有她。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忽然响起细微的鼾声,打破唐劲的迷思。他茫然四顾,低头发现历楠竟然睡着了!

这一天对历楠来说实在是惊心动魄的一天,自己摔断一根尾巴骨,被化身巫婆的余歌拿去续上乔锦断开的鹊桥;晚上平白吓得要死,又撞见唐劲暖昧不明的暗示和显而易见的嘲笑。各种尴尬喜悦剌激着她的神经,饱满的情绪如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直到轻柔的拍打从后背传来,温柔地把安心传给她,告诉她:这里很安全!因为……历楠拒绝多想,以疲累为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唐劲干脆蹲在床前,扒着床沿细细地观察。

其实,历楠才是真正的校花。什么顾华之,什么余歌,都是浮云。看这长长的睫毛,不用烫自己就是翘的;看这小嘴,不用画就是红的;还有这皮肤,这眉毛,这鼻子,哪一样不是那么精致!当然,还有一双又长又白又直的腿,那是当初吸引他的第一视觉冲击点!

唐劲轻轻赞叹:我多有眼光啊!竟然能剥开那土了吧唧的外表,发现这么迷人的内在!此时他已经忘了,当自己发现历楠作弊又不能报仇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恨,牙根儿是多么的痒!

历楠的皮肤白里透红,好像鸡蛋清一般,趴在枕头上,脸颊微微嘟噜起一小团嫩嫩的肉肉。平时历楠笑的时候会有两个小酒窝点缀在脸颊上,这次看得仔细,在经常出现酒窝的地方竟然没有任何细纹!

唐劲不自觉地跟自己较开劲,努力地想从历楠脸上的皮肤里找出哪怕一丁点的瑕疵。可是看来看去,平滑细腻的皮肤表面上,别说痘痘黑痣,连个四凸的小坑都没有!唐劲一边惊叹,一边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在细腻的皮肤上慢慢地滑动。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纹增大了摩擦系数,不自觉地收了回来,生怕刮伤眼前的完美。

如果天下有什么是百看不厌的,现在的唐劲一定回答——楠楠的脸!

病房里渐渐褪去寒夜的诡异,冬日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悄悄地从窗子里溜进来,懊慢地给屋子铺上一层淡淡的珠光,四面的白墙上都有一圈一人高的蓝围子,披着这层珠光,好像《泉》里的少女,那双温柔的蓝眼睛,静静地包襄着睡在眼前的少年们。麻雀在树枝间跳来跳去,枯黄的枝干经过冬雪的滋润,似乎也少了些许凌厉。冬天的早上,没了呼啸的北风,竟然显得如此静谧温柔。

历楠被枕头憋醒了。

尾巴骨受伤不能压,只好趴着睡。昨晚一通惊吓折腾之后,她筋疲力尽,睡得肆意,竟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松软的棉花只提供稀薄的空气,稍稍解乏之后,睡意便再也阻挡不了肺里的抗议,提前退去,把历楠叫醒。

历楠动了动脑袋,清新的氧气忽然大股大股地涌进身体里,脑子刹那变得清醒。脖子一动,传来嘎嘎声。小心地活动一下,她不由得庆幸,只是脖子值硬了,并没有落枕。稍稍适应之后,历楠看到趴在自己床前一颗黑糊糊的人头。眨眨眼睛,才想起这个一应该是唐劲的脑袋。

不期然地,唐劲昨晚那句没头没脑的问话冒了出来:

“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脸颊开始悄悄地发烫,历楠正要用手捂,却发现一只手被唐劲压着,充当了枕头。于是,原本微微的烫立刻变成了滚烫。历楠也说不清楚是不愿意撤回来,还是不敢撤回来,还是不舍撤回来,反正就那样别扭地放着,任他握在拳心,连根手指头都不动。

屋子里有四张病床,除了历楠占用的一张,还有三张空着。护士既然允许唐劲过来陪床,自然默许了他可以使用其中一张,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地趴在历楠的床边睡。

历楠把下巴颏放在枕头上,让整个头部保持直立,明明唐劲是坐在对面床上的,什么时候变成趴在自己床边呢?

唐劲的头真不小,乌黑的头发又硬又扎,历楠想起课本上说的鲁迅先生的胡子,还有老爹腮边的青楂儿。歪下头去,正好看到唐劲的麋角,发际线清晰分明地勾勒出整齐的额头。老娘说,这样的人都很有主意且聪明,尤其是数学会特别好。当初自己中学就放弃了数学,完全是因为老娘说她发际线上有—圈绒毛,天生是个糊涂蛋!

历楠叹口气,老娘打击自己的时候总是不遗余力,搞得现在文不文理不理,除了学会找理由偷懒啥都不会,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唐劲的额头微微冒出些晶莹的小水珠。历楠趴在床上,用腾出来的另—只手轻轻地碰了碰。水珠轻而易举地化开,分成几个细小的亮点紧紧地依附在黑色的发丝上,历楠想起惊恐的丛林精灵遇到了大人入侵纷纷爬上树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