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军一愣,随后说道:“也有可能,不过这件事情,还是需要调查的。”

他匆匆说完,远处有人叫他,他跟我们又说了两句之后,准备去医院看自己爷爷,便先行离开了。

我们这边得到了第一手的消息之后,也给安排离开。

车子顺着人流,望着外面缓缓驶出,我与马一岙相望一眼,都觉得这一场闹剧里面,我们被当做了棋子,而下棋的人,则是天机处、霍家、噬心魔的黄泉引,甚至还有苏城之这样的人,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而就在这个时候,行进的车突然停了下来,我愣了一下,问司机:“师傅,怎么了?”

司机没有回答,而是摇下了车窗,露出了尉迟京的脸来。

那家伙收起了一把黑色手枪,然后对我说道:“侯漠,有时间么,有个人,想要见你们。”

正文 大圣抢亲第二十八章 世人之福,霍家之福

尉迟京的话语,让我很是犹豫,甚至有种想要出手,将他制服的想法。

毕竟对方是霍家的人,而且还是四大行走之一,身居要职。

不过想起之前在鬼添哥生日宴的洗手间里,他与风雷手李冠全的对话,我就知道他的屁股并没有坐得太歪,于是问道:“见谁?”

尉迟京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霍家现在的话事人。”

这话儿有点绕,然而马一岙却准确地把握住了,说霍京?他找我们干什么?准备对我们进行彻底追杀么?

尉迟京没有豁达马一岙的话,而是看向了我旁边的朱雀,说梨落小姐,你应该知道,二公子对你是没有恶意的,对吧?既然要走了,为什么不跟他聊一聊呢?多点沟通,总不会有什么坏处吧?

我看向了朱雀,她却搂住了我的胳膊,说道:“我现在什么都听侯漠哥哥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的我都不管。”

这妹子别看咋咋呼呼,但智商却不低,在外人面前,并没有叫我“大圣哥哥”。

尉迟京看向了我,而我却下意识地看向了马一岙。

马一岙问道:“在哪里?”

尉迟京指着前方,说就在那边拐角的二楼,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二公子只是想要跟你们谈谈而已,并不会对各位有什么危害。

马一岙点头,说好,带路。

尉迟京转身,上了前面的车,随后由他领着向前。

瞧见尉迟京离开,我问朱雀,说你之前跟霍京之间,有过约定?

我这一问,大家都朝着她望去,而朱雀并没有否认,而是说道:“对,我之前急于离开燕京,想要找地方静养,便来到了这儿,没曾想霍英雄那老头子逼着我,跟他儿子成婚,一开始我是反对的,后来跟霍京见面之后,发现他人不错,而且还跟我约定,只是假结婚,双方互不干扰,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假结婚?

没想到霍二郎,并不喜欢如此美丽的秦梨落,难道他是……

没有等我问明白,车子拐了一条街,来到了一处临街的楼宇旁停下。

尉迟京下车等待,而我们也准备走,那司机问道:“各位老板,需要等你们么?”

马一岙说当然,如果半小时我们都没有能够回来,记得跟李洪军说一下这事。

下了车之后,我们跟着尉迟京上楼去,马一岙朝着小狗使眼色,小狗心领神会,并没有跟着我们走,而是在下方待命,随时负责过来接应我们。

瞧见我们的动作,黄毛尉迟京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我们来到了二楼。

门口有人在守候,我上来,瞧见那人居然是霍二公子身边的同学查理杜,这个唇红齿白,满身娇气的男人瞧见我们过来,目光越过我和秦梨落,落到了马一岙身上去,随后又低下了头,说道:“阿京在里面等着你们。”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对马一岙,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仿佛有些好奇,又多出了几分敌意。

而尉迟京称呼霍京为“二公子”,他却叫得如此亲昵,仿佛刻意称呼一般,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尉迟京推门而入,里面有一处接待室。

气质儒雅的霍二郎换了一身白色西服,在此久侯。

瞧见我们进来,他并没有摆自己霍家临时话事人的架子,而是起身,迎上前来,朝着我们拱手说道:“马先生,侯先生,梨落,冒昧请各位过来,实在唐突,不过今日事情闹得有点僵,我怕如果不能跟各位做点儿沟通,日后产生了误会的话,只怕会心急如焚,辗转难睡,所以才让尉迟帮忙,请各位过来,咱们私底下聊一聊……”

人家说得十分客气,而且满满春风,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目前我们与霍家闹得不可开交,但面对霍二郎表现出来的善意,还是不得不回应寒暄。

如此假模假式地聊了几句,马一岙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与霍家,现如今闹成这般模样,已经是水火不容,不知道二公子此刻找我们,有何指教?”

霍二郎请我们先坐下,大家并不拘谨,各自找地方坐下。

朱雀依旧如同树袋熊一样傍着我,作为她名义上的未婚夫,霍二郎却视而不见,而是盯着马一岙,热切地说道:“抛开霍家与诸位之间的误会,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其实一直对先生都是很尊敬的,特别是您这些年所作的事情,我听说了,简直就是钦佩不已……”

旁边的尉迟京说道:“的确,二公子知道了您的事情之后,不止一次地跟我们提起过您,恨不能相见。”

马一岙拱手,说您客气了。

霍二郎正色说道:“从我的内心来讲,其实特别不愿意当前的局面出现,但你们应该也知道,在此之前,都是由我父亲来做主的,而我,是无法左右他老人家的意志……”

霍二郎说这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去看了一下他的右脸。

这是霍英雄给扇的,在订婚仪式上,这一下扇得格外地沉重,虽然过了一些时间,依旧还能够瞧见浮肿。

从他一直以来的表现上看,他这番话,虽然未必是发自肺腑,但应该也是作不得假的。

我心中有些判断,不过与这样的人交流谈判,我并不擅长,所以还是让马一岙来沟通。

果然,马一岙也如我的想法一般,点头说道:“你的苦心,我们知道了,不过霍家与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然是不可协调了,你既然无法做主,这个时候找到我们,又有何用?”

霍二郎说道:“霍家与你们之间的误会,无外乎两件事情,第一就是后土灵珠……”

马一岙打断了他的话,说那并不是后土灵珠,而是癸水灵珠。

霍二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说好吧,癸水灵珠,这件事情,对于霍家来说,只不过是脸面问题,而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四处嚷嚷的李冠全,他已经死了,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去。

我忍不住说道:“你们霍家可是声明,人是我们杀的呢。”

霍二郎说道:“李冠全是死于宝芝林苏城之的手中,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后续的时候,我会通过某些渠道,散播一些消息和证据出去,这脏水,是不会泼到你们头上来的。”

他释放出来的诚意,让我再也无话可说,点了点头,说你继续。

霍二郎又说道:“第二件,便是与梨落有关——关于你和梨落之间的感情,之前我是不知道的,后来梨落告诉了我,而且还跟我说,救她性命的朱雀妖元,也是侯漠你给的。对于这件事情,我是打心底里佩服的,而且在此之前,我虽然违抗不了父亲的意志,但也跟梨落有过私下交易的,这一点,她应该可以给我证明……“

他看向了朱雀,而朱雀则点了点头,说嗯,这一点我可以证明。

瞧霍二郎的这态度,他仿佛是不知道面前的这一位美女,其实并非秦梨落,而是另有其人。

得到了朱雀的认可,霍二郎说道:“基于以上两点,单纯只是我,与各位之间,其实并无任何的分歧,而今天之后,我将陆陆续续地执掌霍家,父亲将退入台后去。我并不想以后我执掌的霍家,有两位这样的敌人,我甚至还想与你们成为朋友,所以找到你们,想要跟你们表明一下心迹,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父亲的一意孤行。”

马一岙问道:“你父亲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已经撒下了网,遍地追杀,到时候势必会有所冲突,而且恩怨还会越来越深,你让我们如何原谅?”

霍二郎说道:“关于追杀,这件事情我无法阻拦,但我可以在暗中操纵,并且及时给你们提供消息,避免冲突,如何?”

这……

如果霍家里面,有这样一个高级别的卧底在,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马一岙也是满脸疑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二郎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对诸位,并无敌意,甚至想要与各位结交为友,这么做,只是想弥补父亲犯下的过错而已。”

他说得坦荡,双目之中,一片赤诚。

马一岙再无疑问,起身,伸手说道:“霍家有你这样的话事人,世人之福,霍家之福。”

霍二郎与马一岙握住手,紧紧握着,认真地说道:“今时今日,实在怠慢,希望日后,能够与马兄你一起,把酒言欢。”

两人握了好一会儿,霍二郎方才抽回手,让尉迟京送我们下楼。

守在门口的查理杜阴着脸,没有跟来。

下了楼,尉迟京回去,小狗迎了上来,问道:“没事吧?”

马一岙不动声色地用右手擦了擦衣服,然后说道:“如果这边没有事情了的话,我们今晚就过关,然后去禅城。”

小狗惊讶,说去禅城干嘛?

马一岙对他笑了,说去,接你母亲离开。

正文 大圣抢亲第二十九章 可怜的侯漠

宝芝林并非弱旅,作为曾经数次被搬上大银幕的存在,尽管只是禅城卖鱼灿一脉,底蕴虽然不能跟霍家这种巨无霸怪兽相比,也并不是我们三两只小猫所能够挑衅的。

所以在此之前,对于接走小狗母亲这事儿,我们一走都下意识地去回避,就是因为,时机不到。

但现在却不同,最主要的原因,是苏城之死了。

宝芝林最大的掌舵人既然死了,那么内部肯定是一片混乱,苏四上面的兄长们,到底谁来继承这位置,谁又能够带着整支宗族走下去,在没有一段激烈的冲突之前,是不会确定下来的。

毕竟苏城之正值盛年,继承人这事儿,绝对不会像霍英雄那般着急。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跟着司机回了报社大厦。

港岛这地方,藏龙卧虎,而且即便我们与霍二郎达成了和解,但与霍家之间的冲突,却还是如火如荼的。

大家见面,其实还是得动刀子。

所以我们得等李洪军来帮我们安排回程的路线。

毕竟,天机处,也就是419办,怎么也算是有关部门,回归之后,在港岛这里,也算是半个主人,有着许多的办法送我们离开。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李洪军方才满脸倦意地回来。

他告诉我们,他爷爷受了伤,在天机处高手的帮忙下,倒也不至于伤及性命,但毕竟还是太重了。

随后他又跟我们分享了一些消息。

因为有李洪军派来的司机在看着,我们也不隐瞒什么,将霍二公子找到我们,寻求和解的事情,说与他知晓。

对于这个事儿,李洪军并不意外,他告诉我们,整个天机处,对于这个从海外留学回来的霍京,评价都挺高的,说这人的情商和智商,都十分的高,简单地说,就是会来事儿,八面玲珑,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正因为如此,使得他的经营理念与霍英雄这种从混乱年代拼杀出来的长辈截然不同,爷俩儿因为这些分歧,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然而不管如何争吵,霍英雄到底还是将权柄交到了他的手上来,而不是其他的子女。

由此也显示了霍英雄,对于霍京的喜爱。

这喜爱,即便是拥有朱雀妖元的秦梨落没有嫁给霍二郎,也没有减轻过。

对此,马一岙问了一个我们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这位霍二公子,是不是……性取向有一些古怪?”

李洪军一愣,说这个?没有啊,你误会了,他在英国,还有美国,都是有谈过正经女朋友的,特别是现任这一任伊万卡,还是美国地产大亨唐纳德的女儿,一等一的名媛,据说长得又漂亮,又非常有才华。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成就自己父亲的野望,维系霍家的团结。

啊?

马一岙给镇住了:“他,有女朋友?你确定,不是男朋友?”

李洪军笑了,说你怎么能这么想?难道是因为他身边那个柔柔弱弱、娘娘腔一样的查理杜?好吧,说实在的,那个男的,我看到了,都有想要去呵护的想法,不过那只是他的同学而已,现在被招揽过来,帮他办事罢了——若论漂亮,说句老实话,他远没有老马你长得精神,我要是霍二公子,又是弯的,宁愿追你呢……

马一岙黑着脸,说道:“滚。”

李洪军哈哈大笑。

没人想到,我们以前在高研班的时候,跟李洪军无论多么亲近,多少都还有一丝隔阂。

此刻却反而亲密无间,都能随意开起小玩笑来。

人生真是奇妙。

李洪军告诉我们,他爷爷会秘密回内地,不过还得等几天。

毕竟今天的事情一出,港岛上层一片混乱,必须有人来处理此事,坚定社会上层对于中央政、府的信心,而他爷爷即便是身体不便,也得坐镇于此处。

所以他也需要留在这里。

他问我们的想法,马一岙告诉他,说我们准备过关,返回内地,李洪军点头,说会找人帮我们安排的,明天一早就可以过去,让我们早点儿休息,别太担心。

李洪军给我们在报业大厦这儿安排了房间,马一岙和小狗都是单独的房间,唯有朱雀,死死拉着我的手,说要跟我在一起,不分开。

我之前与她有过“约法二章”,不好违反,只有硬着头皮忍着,好在李洪军十分地善解人意,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大套间。

这地方应该是内地一些重要人物下榻的地方,在保证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舒适度也得到了足够的保证,跟五星级宾馆一样,李洪军走后,我与马一岙、小狗又聊了一会儿,都很担忧于凤超的情况。

毕竟于哥到现在都还没有打电话回来,马一岙瞧见我身边困意连连、呵欠不断的朱雀,说道:“电话我拿着,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大家,你先去睡吧。”

一句话将我们给赶回了房间,我来到套房里,对一直挽着我胳膊,顶得我难受的朱雀说道:“我身上全部都是汗,先去洗个澡。”

朱雀撅着嘴巴,说道:“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

我说男女有别,怎么能一起?

朱雀十分委屈,说为什么不行,大圣哥哥,你以前不是也跟我一起洗澡么?

呃……

如果能够用图画表达,我感觉自己的脸上,绝对全部都是黑线。

大圣哥哥,你以前跟朱雀,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我认真地对她说道:“我是侯漠,不是你的大圣哥哥,而且你现在,是在梨落的身体里,知道么?”

与美人共浴,这的确是一件颇有诱惑性的事情,只不过我侯漠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秦梨落的这具身体,又不是无盐丑妇,一会儿真的坦诚相见,我未必能够控制得住自己。

到时候我兽性大发,却发现自己只能学大禹一般,“三过家门而不入”,而且还有诸多纠葛,那岂不是难受死了?

好不如洗个冷水澡,乖乖睡觉好一些呢。

朱雀今天的那一巴掌,可是把我心中所有的侥幸,都给打走了的。

在没有找到她的身体之前,我并不认为她会好心,让我能够与秦梨落共度春宵,水乳、交融。

瞧见我态度坚决,这小妖精先是神色黯淡,然后嘻嘻一笑,然后说道:“那我先洗。”

两人先后洗过澡,我打量了里间的大床一眼,很自觉地来到套房客厅的沙发上躺下,结果还没有等我眯眼,朱雀就挨在了我的身上,低声说道:“侯漠……”

我睁开眼,说道:“别演了,梨落说话,可不会像你这么妖媚……”

朱雀一愣,说是么?她怎么说的?

我说你不知道?

朱雀摇头,说不知道啊,我们两人的意识,只能在意识之海中交流,而她掌控身体的时候,我是在沉睡的,没办法知道她在干嘛。

我说也就是说,你醒着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你在干嘛咯?

朱雀笑了,说对的。

我说那一天之间,她什么时候会在?

朱雀咬着手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说道:“这个嘛……人家毕竟睡了好久嘛,所以精神会比较好一点,平日里出现得也会多一些,这是我们商量好的啊?何况这具身体融入了朱雀妖元,需要懂修行之法,才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这个她又不会,所以我才会经常在啊……怎么,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我苦笑,说我哪里敢讨厌你?只不过,我今天与人拼斗,透支过度,实在是很疲惫,有点儿困……

听到我的托辞,朱雀反而更加精神了,一脸激动地对我说道:“哎呀,你今天真的很帅呢,你知道吧,当你站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霍英雄那糟老头子;还有你浑身是火的样子,简直是帅呆了……”

小姑娘仿佛太久没有说话了,有人在的时候,还显得安静温婉,就只有我与她两人独处的时候,当真是一个话唠,在我的耳边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如同喜鹊一般。

我因为答应过她,还不能表现出不满,只有拿出当年陪客户一样的心态来,陪着这位小姑奶奶,耐着性子磨。

那天我们一聊聊了大半晚,大部分时间都是朱雀在说,我在听,到了后来,我甚至不得不用手撑着双眼,要不然我都担心自己眼睛一闭,人就昏睡过去。

次日出发,马一岙叫了我许久,我方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一向宽厚的他都有点儿生气了,将我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侯子,虽然我知道你与秦小姐正处于热恋期,你侬我侬,两个人在一块儿呢,难免会做一些爱做的事情,但去接小狗的母亲,这个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耽误——小狗是信任我们,才跟着我们出生入死的,你我可不能寒了他的心……”

呃……

我很委屈地看着不远处一脸坏笑的朱雀,很是无语。

什么秦梨落,我他妈的,从昨天到今天早上,见都没有见一面啊。

我昨天睡的那一觉,是纯素的。

老天作证。

正文 大圣抢亲第三十章 祸不及家人

马一岙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此事关系到小狗的母亲。

虽然我们不确定苏城之到底是不是金蝉脱壳,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一次机会,如果能够将他的母亲给接出来,让小狗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么无论是对他,还是我们,都会放下心来,不会被人给掣肘到。

旁人或许还无所谓,但是对于苏城之这种做事毫无底线的人,我们还是得把结果,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的。

正因为明白马一岙的苦心,所以我也没有太多解释。

随后马一岙告诉我,说于凤超昨夜已经打了电话来,给这边报了平安,说他已经随着手下,退到了乡下去——至于所谓“乡下”,到底是新界的山区,还是内地,这个马一岙没有敢多问。

于凤超告诉我们,目前的风声鹤唳,他先藏些时日,等回头有空了,再与我们联系。

他甚至还问马一岙,说若是有时间,能不能去拜见一下王朝安王老爷子。

经过这些日子的生死交往,马一岙对于凤超已然认可,说他回征求他师父的意见,尽量促成此事的。

简单交代之后,我们收拾了行装,而李洪军则派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十分木讷的中年男子过来,全权处理我们的过境事宜。

此人叫做老艾,对于这些事情十分拿手,对我们的打扮进行了简单的指导之后,带着临时赶制的证件,带着我们过关。

一切都十分顺利,这证件虽然是临时赶制,但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真的。

在档案里面,都有备份。

不过他将我们给送过关之后,却还是将证件给收了回去,不能让我们公器私用。

过了关,我们没有太多停留,先是由马一岙去取了一部分钱款出来,随后包了一辆车,前往禅城。

禅城地处珠三角腹地,毗邻港澳,东接羊城,南邻中山,交通十分方便。

不过与霍家一般,宝芝林卖鱼灿一脉,虽然在市区有企业,但根子却仍在一个村子里,这个村子大部分人都是宝芝林的直系或者旁系成员,分作八姓,苏家只不过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家而已。

不过话虽如此,但自卖鱼灿之后,苏家代代都有标志性的强者出现,而且不但修为高深,为人做事,也相当有手腕。

苏家通过联姻、师徒以及供奉等关系,团结了大部分的姓氏,再到后来改革开放之后,公司化、体制化,让苏家拥有着这一脉大部分的公司股权、财权和人事权,使得八姓实如一姓。

这些都是小狗跟我们说起的,外人很难瞧清楚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

关于苏家为何能够强者辈出,除了苏城之先前跟李冠全说的那个尚不确定的血脉关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恐怕就是苏家的长辈们,对于自己子孙的要求,都是相当严格的。

甚至,堪称苛刻。

每一个苏家子弟,不管男女,在三岁之后,都会严格培养,从小修行。

没有修行天赋的,会着力培养其经商与处世的能力,稍微有出息的子弟,宝芝林的资金会给予全力支持,而如果涉及政途,甚至会拿真金白银来砸政绩;而那些有修行天赋的,则会集中全力来进行培养,从小规定方向,用最严格的时间表,来培养苏家子弟的修为。

同时,苏家还从宝芝林八姓中挑选那些有天赋的少年来,陪同苏家子弟一起修行,培养他们的领导力,以及与新生代的良好关系。

在这一辈之中,苏蒙蒙是兄弟姐妹中最为出众的一个,根骨绝佳,修为高深,而且极富领导力。

唯一不让苏城之喜欢的,就是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行为,有些太过于幼稚。

但这些,都只是小节而已。

所有人,包括小狗都认为,只要苏四再大个几岁,应该就会成为宝芝林正式的继承人,统领着宝芝林的未来。

然而,苏四却死了,而且还几乎是死于宝芝林自己的手中。

当然,这事儿苏城之自己是不会承认的,对内的宣传,恐怕也会将矛头,指向黄泉引,甚至是我们的身上来。

正因为如此,使得我们重新回到这个叫做“南尝”的小村子时,显得格外谨慎。

我们在附近的镇子上下了车,找地方进行了乔装打扮,随后去二手市场买了四辆自行车,赶到那村子去。

我是第二次来到这儿,第一次的时候,是当时我和马一岙走投无路,四处求援,当时心中惶惶,病急乱求医,来不及多看,而此刻再一次回来,危机四伏,所以更加谨慎一些。

反倒是小狗,这儿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那乡路,还有房屋与田间,都是如此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