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了吧,你师父那么大年纪了,讨这么年轻的一个老婆,岂不是笑掉大牙?

马一岙说道:“你以为她年纪很小?驻颜有术而已。”

两人心情郁闷,只有调理经脉,想着赶紧恢复身体,然后离开,免得寄人篱下,无比痛苦。

下午的时候,李洪军又来了,瞧见他红光满面的样子,显然是有些收获。

果然,他跟我们通报了行动结果,天机处联合相关部门,端掉了好几个黄泉引的窝点,虽然这些地方都只是最近投靠黄泉引的,最长不过五年,但这些钉子一拔,那帮家伙就相当于失去了许多耳目。

可惜的是,这一次并没有找到那帮人的下落。

聊过这些,李洪军又对我说道:“对了,那个叫做窜天猴的家伙也找到了,为了争取宽大,他跟我们说了一个消息,是关于乌金的下落……”

正文 马猴崛起第三十三章 王朝安千里奔波

听到李洪军故作神秘的话语,我忍不住有些好笑,说道:“窜天猴那狗东西就是用这假消息把我们骗过来的,现在却又拿来骗你,当真可笑。”

李洪军瞧见我们不信,解释道:“这件事情,田副主任特别的重视,甚至亲自提审了他。她都已经亲自确认过了,你觉得这事儿可能会有假么?”

啊?

我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田副主任,已经确认过了这消息么?”

李洪军点头,说对,她亲口跟我说,这个消息应该是靠谱的。

我忍不住问道:“在哪里呢?”

李洪军说道:“在昆仑山,至于具体的地址,这个我不知道——这消息已经封锁存档了,除了田副主任和相关的几个审问人员之外,其余人都无权知晓;而如果想要告诉你们,在这个地方,恐怕只有她才有这个权力。”

听到这话儿,我陷入了沉默之中,而李洪军又下意识地转换了话题,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又聊了一会儿,确定马一岙行动方便之后,带着他去证物处领取他被黄泉引扣留的私人物品。

马一岙去了二十几分钟之后,将玉质折扇、炼妖球、钱包以及一应物品等都领了回来,而李洪军则没有再跟过来。

我心情复杂得很,瞧见他进来,赶忙起来,问道:“刚才李洪军说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马一岙走到了床前,将手上的东西放下,随后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刚才我跟李洪军出去的时候,路上又打探了一下,按照他的说法,窜天猴其实是从一个江湖浪人手中,得到过那白虎秘境的下落,消息也大约是准确的,只不过为求自保,这个消息也告诉了黄泉引的长戟妖姬……”

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那家伙倒是没有骗人。”

马一岙说道:“骗不骗,这事儿我不能判定,只不过田女皇都认可了,问题应该不大,现在天机处正在四处搜人,黄泉引能否逃离,谁也不知道,所以这信息是否扩散,还不知晓,而且昨天你也看到了,黄泉引之内的派系斗争也十分激烈,长戟妖姬是否愿意将这个信息共享给其他人,也不一定……”

我听到,忍不住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要得到这个信息,然后提前赶到,将乌金给拿了?”

马一岙点头,说对,这消息关乎于白虎秘境,意义的确很重要,但我们所求的东西,只有乌金,其余的秘境宝藏,对我们来说,毫无用处,或者说不敢期待,如果我们把这个事情跟上面聊起的话,说不定人家会同意呢,你说对吧?

我说这事儿有点儿想当然了,以我们现在与田女皇的关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想起先前田女皇对我们的呵斥,我有些心灰意冷,然而马一岙却显得十分坚持,对我说道:“这事儿看怎么讲,反正试一试,总是没错的。”

我说那我现在就去找田女皇?

马一岙笑了,说她现在对你还在气头上,你过去找她,岂不是火上添油?不如让我这个“局外人”来斡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等结果吧。

我瞧见他如此坚持,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事实上,一想起田女皇的脸色,我的心里就直打鼓,害怕见到她之后,对我又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臭骂。

当然,我对马一岙也没有太多的信心,毕竟田女皇对我的态度不行,对他也是如此,特别是他师父王朝安与田女皇之间,还有一些恩怨在的,这些恩怨延续到了马一岙身上来,使得田女皇对他的观感,一直都不算是很好。

晚上的时候,马一岙出去了一趟,我在房间里守着,等了大半个小时,他方才回来,我瞧见他脸色不太好,问怎么样了。

马一岙告诉我,说田女皇出去办案子了,暂时还没有回来,明天再说。

我点头说好,心中却是存疑。

果然,当天晚上马一岙并没有睡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许久,怎么都没有睡着,联系前后,我能够估计得到,马一岙此番前往,估计是吃了闭门羹,或者被直接拒绝了,只不过他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会临时撒谎的。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却并不戳破,毕竟马一岙的做法,也是为了我好。

而瞧见马一岙为了我的事情焦头烂额,我的心情也并不好受,但又发泄不出来,只有不断打坐修行,疏通经脉,让自己尽快恢复过来。

又一日,大半宿都没有睡着的马一岙起床,站在窗边想了许久,甚至还跟门口的工作人员要了一根烟,然后出去了,跟我说去买个手机,顺便补张卡——他之前的手机在被黄泉引追捕的过程中,被他丢阴沟里去了。

我说要不要我陪你去?

马一岙摇头,说算了,你在这儿好好歇息吧。

他出去不久,李洪军又来了,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有人在鹭岛见到过秦梨落,她当时在码头上,身边还有一个黑衣男子,貌似要出海的样子。

我听到了,忍不住追问起许多细节,李洪军却摇头,说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现在天机处的大方向,一直都是追查黄泉引,所以分不出太多的力量来找寻秦小姐,不过瞧她的那状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洪军离开之后,我一直都在思索这件事儿,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那个黑衣男子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跟朱雀走在一起呢?

朱雀既然是安全的,那么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电话号码记不住,这事儿听起来终究还是很荒唐的,她这样做,是刻意不联系我么?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越想越头疼,一个头两个大,难过得很。

马一岙出去了许久,终于回返而来,我瞧见他脸色好了一些,问他原因,他却摇了摇头,说没事。

两人在医院又待了一天,在马一岙的调理下,伤势基本上养好了,我准备出院,马一岙却说先不用,再等等,我有些意外,说之前要出院的是你,现在不出院的又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马一岙笑了,说他们又不收咱的医疗费,你在这儿住着是住着,去宾馆住着也是住,何必跑来跑去呢?

我有点儿搞不清楚他的想法,但有一点是确认的,那就是他说的这些,都是借口。

他一定是想要掩饰什么。

我有些弄不明白,但却并没有揭破,毕竟不管如何,马一岙都不会害我的。

他不想说,自然是有不想说的道理。

如此又待了一天,等到了下午的时候,病房外有人在敲门,我一开始以为是天机处的人在例行查询,所以也没有在意,喊了一声请进,结果门开了,进来了两个让我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马一岙的师父王朝安,还有他的小师弟钟黄。

王朝安师傅是坐着轮椅来的,小钟黄在后面推着他,瞧见两人进来,我吓得赶忙从床上跳起,迎了上去,一边招呼,一边问道:“您老怎么来了?”

王朝安笑了,说怎么,我不能来?

我说您不是得养身体么?你那毒素并没有全部祛除,不适合走动和远行啊。

王朝安说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我身体怎么样,我自己清楚。

马一岙迎了上来,没有说太多,只是恭声说道:“您来了。”

几人在病房里聊天,说了几句,王朝安问起了我们在榕城的遭遇,又问起了黄泉引来的这些人,手段以及修为等等,当得知马一岙请神上身,而且还是吕祖的时候,便问起了马一岙当初的感受。

关于这个事情,我之前与马一岙聊过,他说得很简单,而师父面前,自然是言之不尽,说学到了许多的剑法真义,对于剑法、道法以及与人交手的许多讲究,都有了更深的感悟,而这些感悟,是平日里怎么学,都得不到的。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凭借着当初的那一次引神上身,在与人拼斗的法门上,有一个质的飞跃和提升。

如此聊着,王朝安突然变得严厉,对他说道:“既然黄泉引知晓了你的身份,那么今后的路,就会变得越发凶险,我老了,没办法护住你了,一切都靠你自己小心,知道么?”

马一岙恭恭敬敬地点头,说晓得。

王朝安又看向了我,说小侯,你与一岙虽然相识不算久,但性情相投,彼此是当做兄弟来处的,也希望你们今后能够兄弟齐心,一起面对困难。

我自然也是恭声应下。

聊完这些,那王朝安方才说道:“走吧,带我去见见田英男。”

啊?

听到这一句,我终于明白了他千里迢迢,从莽山跑到这儿来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帮我,从田女皇那里,讨要乌金下落的信息。

这……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圈一红,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正文 马猴崛起第三十四章 田女皇的闭门羹

关于王朝安与田女皇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因为需要对自己的师父避讳,所以马一岙一直都不愿意提及。

事实上,他也未必知晓太多,毕竟对于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像王朝安师父这般内敛的人,应该也不会主动与自己的徒弟说起。

但我知道一点,两人之间绝对是有故事的,而且还关乎于男女情事。

不但如此,两人当年分开的时候,应该也是相当不愉快的。

通常情况下,王朝安师傅应该是不太愿意来见田女皇的,特别是她现在正处于高位之上,更是不想来求人。

毕竟这对他来说,多多少少有些折煞自己的腰杆。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就这般义无反顾地来了。

他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和不甘愿啊,但是为了我,他居然就这般不动声色、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让我如何不感动?

我不但感动,而且还有一点儿内疚和心酸。

我要是稍微能够让他省点儿心,老先生也不至于这般屈辱地赶过来。

这般想着,我红着眼睛说道:“前辈,要不然就算了吧?”

王朝安大概是猜到了我在想些什么,温和地笑了笑,说道:“我与英男,也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之前的时候,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现在听一岙说她如今立身于朝堂之上,而且还身居高位,忍不住过来,与她叙叙旧,聊一些当年情谊——怎么,你要拦我?”

我苦笑,说我如何敢拦你?只不过……

马一岙走上前来,揽着我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别磨磨唧唧的,还孙大圣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脚老太太呢。”

小钟黄也在旁边搭腔,说道:“哎呀,我还没有见过大人物呢,走走走,去瞧一瞧。”

我瞧见他们师徒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将那尴尬的气氛冲散许多,也不想太过于折煞风景,毕竟王朝安师父既然赶到了这儿来,就一定是有过思想斗争的,既然如此,我再做阻拦的话,多少也有些辜负了别人的心意。

我不再阻拦,和马一岙将病号服换下之后,从小钟黄的手里接过了那轮椅扶手,亲自推着王朝安师父走出了房间去。

唯有如此,方才能够表达我心中的感激。

天机处有人守在病房这儿,不过并非是监视,而是保护,免得我们被黄泉引杀个回马枪,正因如此,所以对我们的来去并不限制。

他们甚至在得知我们准备前往天机处的临时驻地时,还打了电话,叫人派车。

在天机处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离医院只有两公里距离的天机处临时驻地,这是一处高墙大院,门口有持枪站岗的哨兵,再加上围墙上面的标语,让人知晓,这儿应该是“军事禁地”。

因为天机处的人带着,所以进出的手续倒不复杂,随后车子停在了一栋三层的小红楼前,那工作人员对我们说道:“田副主任在三楼楼梯口左边的第一个办公室,不过她事务比较繁忙,最好提前预约,或者找苏烈同志帮忙通传一下。”

我们点头,表示感谢。

那人离开之后,我们直接进了三层小红楼,刚刚进到一楼门里面去,就给人拦住了,问是干什么的?

我们说明了来意,那人听到,回房间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走了出来,告诉我们,说田副主任去永泰了,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让我们过两天再来。

马一岙上前,问道:“那她今天晚上回来不?”

那人眉头一挑,说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上级领导的行踪,你们少打听,知道么?

那人表现得很不耐烦的样子,瞧见他过来要驱赶我们离开,我的眉头忍不住就跳动了两下,下意识地朝着怀里摸了过去——王朝安师父为了我的事情,千里迢迢地跑到这儿来,现如今又接受这样的折辱,让我的心中如何能够释怀呢?

我有点儿想要大闹一场的冲动。

而这个时候,对我十分了解的马一岙却伸了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后缓缓地摇头,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随后他赔着笑说道:“那我们在外面等一下,可以么?”

那人听到,刚要拒绝,却瞧见了我双目之中迸发出来的凶光,犹豫了一下,挥挥手说道:“行倒是行,不过你们站远一点,不要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知道么?”

马一岙点头,说好,好。

随后,他带着我们出了红砖小楼,几人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排银杏树下,小钟黄有些不满地说道:“拽什么拽啊,我瞧那小子也不厉害啊,我感觉我都能够击倒他。”

马一岙说道:“衙门都是这样子的,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向来如此,咱们过来,没必要跟人置气,等等就等等吧。”

听到他的话语,王朝安抚须而叹,说道:“人立于天地之间,需要方正,宠辱不惊方才是真正男儿,一岙你这两年的行事,有进步了。”

马一岙赶忙拱手,说师父您夸奖了。

王朝安又看向了小钟黄,说你多跟你师兄学学,知道么?

小钟黄低头,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知道了。”

如此教训完徒弟之后,王朝安耐心地坐在轮椅上等待着,我也不好发作,在旁边陪着,看着这儿的人员来来往往。

瞧得出来,中央那边的确是有了态度,所以投入的人手有些集中,这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员,有不少的高手,有的甚至气息凝聚于体外,冲天而起,显露出了十分高深的修为。

我们在银杏树下等着,看着人来人往,聊起了莽山的事宜来,王朝安告诉我们,他们过来了,家里面的一应事情,都托了人照顾,问题不大。

就连那四头痴肥的食铁兽,也都有人定期去看管,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另外,他还收到一封信,是从甘肃寄过来的。

写信的人是小狗简大勇。

王朝安将信拿出来,递给了我们,马一岙将信封拆开,里面有两张薄纸,我们两人凑在一起看,上面是小狗关于自己西行的一些讲述,碰到的人和事,说得都很简略,不过字里行间,却能够感受得到他的那一份情谊。

信封最后,他写了一个地址,在甘肃金城,他目前在那儿的一处道观里面修行,不过不是拜师父,而是如同游方僧人一样的形式。

他说如果我们有空的话,可以去甘肃玩儿。

那里有许多好玩的东西。

看过信,收起来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王朝安甚至还当场指点了马一岙一些修行上面的疑惑,而对于这些,他们都没有避讳我这么一个外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变黑了,然而田女皇却依旧没有回来。

我瞧见逐渐变得稀疏的院子,忍不住说道:“要不然,咱们先回去,改天跟他们约好了再过来?”

王朝安师父平静地摇了摇头,说不,再等等。

我有些着急了,说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她要是今天不回来的话,我们是不是要枯站一宿呢?

王朝安笑了,说你们是站,我是坐。

我有些憋屈,红着眼说道:“前辈,我……”

王朝安摆了摆手,不再多说,而这个时候,不远处的黑暗中走来一人,瞧见我们这边,快步走了上来,冲着这边招呼道:“请问您,可是……湘南奇侠王朝安,王前辈?”

我抬头,瞧见那人却是中州大侠邹国栋。

王朝安瞧见那人,拱手说道:“正是我,不知道你是……”

邹国栋有些激动地走上前来,躬身行礼之后,方才认真介绍自己:“前辈你好,久仰大名——在下邹国栋,豫南人士,您可能没有听过我,但我师父是黄全安,不知道您是否记得?”

王朝安听到,忍不住笑了,说原来是老黄的弟子,记得、记得,如何能忘记呢?想当初我与你师父还在壶口瀑布并肩作战过呢……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那么多年都过去了。

邹国栋恭声说道:“我常听我师父说起你的故事,心中一直仰慕得很,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得见。”

他这话儿说得虚伪,事实上,他邹国栋与马一岙是认识的,而且定然也知晓马一岙的师父就是王朝安,但我从未有听马一岙提及过,这位中州大侠曾经跟他打听过。

不过这话儿虽然有些假,但说出来的确好听,王朝安与他又聊了几句,这时邹国栋才看了我们一眼,问道:“几位站在这儿,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马一岙说道:“我们过来找田副主任,只不过她好像去了下面的区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邹国栋一听,有些惊讶,说去了区县?不能啊,她刚才还打电话,叫我去她办公室开会呢?

什么,田女皇在这儿?

听到这话,我的脸一下子就变青了。

敢情人家知道我们过来了,这是在故意晾着我们呢……

正文 马猴崛起第三十五章 田与王之间默契

听到邹国栋说出了这个残忍的事实时,我顿时就觉得一股火气从胸口冒出,直冲天灵盖去,双目顿时就变得通红起来。

而随后,我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来,想要发作。

但是马一岙却伸手过来,再一次按住了我,让我不要乱来。

我下意识地瞪了他一眼,却发现马一岙的目光有一些严肃,就如同一瓢凉水浇到了我的头上。

我再看向了旁边的王朝安师傅,发现他面容平静,并不意外的样子,显然也是知道这事儿的。

敢情只有我被蒙在了鼓里,傻乎乎地去相信人家的胡诌。

邹国栋说完之后,瞧见场中气氛有些僵硬,大概也知晓了自己的不对,赶忙说道:“要不然,我去帮你们通传一声?”

王朝安笑了,说不用,我们在这里等等就好,你去吧,别耽误你工作。

邹国栋没有再多停留,而是赶紧离开,进了小红楼里去,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我看向了马一岙,说到底怎么回事?

马一岙却说道:“难怪邹国栋一直想靠近公门,但总是谋不到合适的职位,这人的小心思,还真的蛮多的。”

我对他这“顾左右而言它”的态度有些不满,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马一岙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再说,反而是坐在轮椅上的王朝安开了口:“她估计还是对我有怨气的,所以才会故意避而不见,免得失态……”

听到王朝安的解释,我突然想起了,从我们离开病房的那一刻起,我们的行程,其实都是落到了天机处的眼里。

而王朝安到来的这事儿,作为天机处此地的负责人,田女皇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刚才那门房的态度一出来,马一岙和王朝安,其实都是已经知晓会这样了。

只不过,为了我,他们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待遇而愤然离去,而是在这银杏树下,如同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耐心地忍受着,默默等待。

想到这里,我越发难过,忍不住说道:“前辈,我……”

我感觉眼眶有些热。

王朝安却温和地笑了,说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你,但后面的事情,却与你无关了。我这次过来,只不过是想要了结一桩藏了几十年的心事,这里面的因果在我身上,所以你用不着难过。孩子,有点耐心,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慢慢来……

我心情很是复杂,不过事到如今,再多的话语也还是说不出口,只有点头。

人生在世,谁不受点屈辱?

想当年我为了推销出我们公司的药水,死皮赖脸地跟人纠缠了一个多星期,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却一点儿都不觉得什么。

这会儿之所以心情复杂,是因为受辱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最为尊敬的行业前辈。

我,侯漠,会一直记住今时今日的。

就在我心中难过的时候,这时候从小红楼那边走来一人,却正是与我们有过交集的苏烈。

他走了过来,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开口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跟田副主任刚刚从永泰回来,听说王老师来了,田副主任叫我赶紧请诸位去她办公室,走,走……”

他又是拱手,又是赔笑,仿佛真的就是忙碌完了的样子,看似很客气,但实际上,一点儿都没有将我们晾了许久的不好意思。

我第一次发现他的笑容,其实挺假的。

不过对于他,无论是王朝安,还是马一岙,都显得十分客气,简单聊了几句,说也没有等多久,也是刚到。

我们在苏烈的引领下,走进了小红楼,而这个时候,邹国栋正好从楼上下来。

他瞧见我们,点了点头,打了一声招呼,却没有多聊,与我们擦肩离开。

我们来到了三楼,在苏烈的引导下,来到了田女皇的办公室。

苏烈许是早就得到了指示,所以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而当我推着王朝安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田女皇一直都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们。

而从她站着的那个位置来看,显然是能够瞧见银杏树下的我们。

也就是说,我们在银杏树下站了多久,田女皇其实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

苏烈领着我、马一岙、王朝安和小钟黄走进宽敞的办公室之后,咳了咳嗓子,然后说道:“主任,人来了。”

“好,我知道了。”

田女皇没有回头,而苏烈则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我打量这儿,发现在窗边的小圆桌上,居然有一个高脚玻璃杯,里面还有残余的红酒,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些发光。

苏烈离开之后,田女皇转过身来,目光从我们的身上扫量而过,最后落到了王朝安的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