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难题,是烛阴之火的热度,未必能够熔解岩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存在于我体内的烛阴之火虽然能够制造出强烈的高温效果,甚至可以灼烧许多实物,但想要达到将石头给熔化的效果,其实还是十分勉力的。

毕竟烛阴之火又不是传说中的“三昧真火”。

不过有的事情,总是需要去尝试一下的,不然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确定了方案之后,我开始耐着性子集聚起烛阴之火来。

先前的时候,即便是有时间,我也没有认真地尝试过这种事情,毕竟修行于我而言,有太多的选择,所以无论是烛阴之火,还是癸水之力,我都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用到。

其它的时间,则被遗忘到了角落里去。

现如今我却能够集中全部的心思,开始研究起这玩意来。

烛阴之火被我集中放在了右腿上,开始灼烧着那冰凉的石头来,经过持续不断的加温,那周遭的石头开始局部发红,变得滚烫,甚至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然而即便是这般,那石头还是坚硬如精钢的状态,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

一开始我还觉得是时间太短,持续地灼烧着,但是过了许久许久,依旧是一般模样,让我顿时就有些泄气了。

石头的熔点,根据材质的不同,从一千两百摄氏度到两千度不等。

但烛阴之火的力量,却完全达不到那样的温度。

这使得我之前的计划,全部都泡汤。

仔细想一想,这事儿也着实是有些太想当然了。

我毕竟不是朱雀,没有那洪荒大圣的修为,哪里能够熔石为浆呢?

自不量力了。

我有些心灰意冷,觉得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恐怕是完不成这任务。

然而过了没多一会儿,我突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如果修为达不到的话,会不会有一些别的办法来解决呢?

比如头脑、比如知识……

我可是中专生,九十年代的中专生,可是很值钱的,而且后来我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化学药水供应商。

随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原理,那就是热胀冷缩。

我这段时间以来,将右腿周遭的岩石弄得滚烫发热,如果浇上冷水的话,那坚硬的石头特性就会发生变化,变得酥脆,甚至裂开,而如此一来,我或许就能够脱困了。

我想到之后,立刻执行,顾不得浪费,弄了一罐冰冷的矿泉水,浇到了滚烫发红的岩石上。

那灼热的岩石散发出了大量的水汽来,与此同时,我听到了石头碎裂的声音。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推论是正确的。

事实上,古代的时候,人们开山修路,也用过这样类似的办法。

经过漫长的斗争,我终于将右脚,从山石之中扯了出来,勉强恢复了自由。

当然,这并不能够让我脱困。

它最大的好处,在于我上大号的时候,用不着太多羞以言齿的别扭动作了。

至少可以蹲。

第四十六章 重读西游记

真正恢复自由之后,我开始探索着自己身处的空间来,发现这是一个斜三角形的夹缝,除了金箍棒支撑的地方之外,旁边还有一些距离,是那整体的石板结构,逐渐往下,而另外一边,则是轰垮的碎石堆,空气从那石头的缝隙之中涌进来,我尝试着推了一下,却是结结实实,完全没有任何动弹的可能。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站立都成问题,更不用说找寻离开的道路。

我并没有死心,而是蜷缩在地上,试图从另外一处狭窄的口子往里爬,结果最终我发现,那边的狭窄出口,也是一大堆石头。

这儿给压得结结实实,一点操作的空间都没有。

我努力了好一会儿,最终不得不坐在了地上,开始思考起了一个问题来。

那个堪称恐怖的百盛魔君,他逃出去了么?

凭着那家伙的实力,能不能逃离这一次毁天灭地的崩塌之中?

又或者,他给直接封印,跌落到了那无底深坑之中去了?

其他人呢?

虽然我是掐着时间,将那结构石弄断的,但这么短暂而有限的时间里,白虎和马一岙到底能不能将科考队的人给救出,并且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他们到底逃离了没有?

而如果逃离了,会不会回来救我呢?

无数的问题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而身处于这么一个狭窄黑暗空间里的我,越发感觉到了最深沉的无力。

在这样的绝境之中,我开始放声歌唱起来。

因为这儿,实在是太安静了。

安静得只能听到我的呼吸和心跳,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从《红日》唱到《海阔天空》,从《真的爱你》到《青春无悔》,从《大花轿》到《纤夫的爱》,我把能够想到的、会唱的歌,通通唱了一个遍,有的歌词能记住,记不住地就哼,肆意张狂地唱着,唱完就哭,哭完就笑,笑完就骂,骂完就满地打滚,滚到后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肚子里又憋了一泡尿。

我憋着尿,蹲在地上想了很久很久。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如果想要坚持下去,就得坚定一个信仰,否则我估计要被这样的环境里给活活逼疯了去。

那个信仰是什么呢?

是希望,是坚定地相信,马一岙会回来救我的希望。

那个男人,是值得我托付的人。

我只有对他保持着强大的信心,方才能够坚持下去,而不至于像先前一样,自暴自弃。

极度的静谧和黑暗,绝对是能够吞噬理智的。

我能坚持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必须要奥有一个计划,能够在这个鬼地方,坚持更久的计划,只有如此,我方才能够活着等到马一岙来救我的那一天。

我一直憋到了膀胱炸裂,方才将整个计划给理清楚。

我待在这里,面临的最大问题,其实很简单。

四个字。

吃喝拉撒。

只要解决了这个,保障了基本的生存,别的就都是小事。

吃喝,有八卦袋里面的补给维持,而拉撒呢,这个怎么解决呢?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我根本没办法修筑出一个厕所来。

难不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得与一大堆屎尿屁为伍,最终活活熏晕,死在这里?

这也太憋屈了吧?

寻思了许久之后,我想起了一个办法来。

那就是烛阴之火。

这玩意,虽然不能够熔炼石头,但是对付区区排泄物,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经过焚烧之后的排泄物,即便是有一些异味,但也比原生态的模样,要强上许多。

刚才那边的窄口处,其实还有不少的空间,虽然我不能爬过去,但是存放这些排泄物的焚烧过后的残渣,问题却不大。

而且,我以前看过一些相关的报道和新闻,说有人在沙漠里迷失了方向,然后没有了水源,最终是靠喝尿活下来的。

尿的成分有很多种,什么尿素,尿酸,肌酐,氨等,但最重要的,其实就是水。

而且水的占比成分,甚至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六到九十七。

也就是说,其实只要经过处理的话,尿其实是可以循环利用的。

而且我困在这样的地方,体力无法消耗,对于饮食的摄入需求,其实并不多,我如果跟乌龟学习,有意识地将自己的新陈代谢放缓,原本计划两个月消耗完毕的补给,其实能够维持更久。

甚至可以耗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

另外我先前得到的“文曲勾兑丹”残篇,除了融炼妖丹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法门,其中就有辟谷手段。

所谓“辟谷”,它其实是道家一种延年益寿的修行方式,除了配合调息和行气来获得能量之外,与之配合的饮食调养,也是十分有用的办法,如果我将这门手段捡起来,能够维持的时间,说不定还能更久。

这般一想,我发现自己居然潜力无限。

我能够活得更久。

想清楚了这些,我找了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将那泡憋得快要炸裂的尿给放了出来,随后开始进行了简单的操作——我之前在国企的时候,就在化学实验室工作,简单的蒸馏和分离,原理相通,其实并不算难。

等分馏的成品出来,我闻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区别,随后尝了一口,啧啧,啤酒味……

呃,卧槽,我忘记换容器了。

噗……

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有趣起来,我开始将自己所有新奇的想法单独拎出来,一个一个地试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乐此不疲地去尝试,发现自己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也就是说,我能够达到了一个简陋的循环,保证自己能够更长时间地存活下去。

事实上,无聊的时候,我闻了闻那干燥的排泄物,甚至有一种这玩意,也可以吃的幻觉。

当然,那仅仅只是一个幻觉。

我在短时间内,爆发出了极大的创造力来,不但将所有补给分配得妥妥帖帖,而且也小心整理着自己所处的空间,并且尝试着按照《文曲勾兑丹》上面的方法去进行辟谷,又开始调节着自己的修行节奏。

一天又一天,我渐渐地将所有法门都融会贯通,开始进入到了一种正轨状态,我也不用为生存问题而发愁。

然而这个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突然陷入到了一种极度的颓废之中去。

长时间的封闭状态,将我给憋得快要疯了。

那种状态,很难跟别人去形容。

事实上,关小黑屋,在部队上,是一种很严重的处罚方式,在监狱里面也是一样,我还曾经看过一些新闻报道,说国外一些电视节目做过实验,将一群人分别关在一个房间里,不与外界沟通,独立生活,看看能够坚持多久,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都坚持不了三两天,甚至有的人一个下午就落败下来。

因为这样的状态,是会让一个正常人崩溃的。

而我此刻身处的环境,远比之前的所有情况,更加恶劣,并且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待了多少天。

总之一句话,这样的沉寂,当真让人发疯。

所以除了修行之外,我开始尝试着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譬如唱歌,譬如在山壁上刻字,譬如自言自语,譬如一人分饰两角对话,而到了后来,将我从崩溃边缘挽救回来的,却是一本书。

那本书,叫做《西游记》,中国古代的四大名著之一,吴承恩先生的《西游记》。

当初在确定自己是那灵明石猴的血脉之后,我就去书店瞧过,后来在莽山休养的时候,我将整部《西游记》买来,翻来覆去地读了七八遍,凭借着成为夜行者之后开始变强的记忆力,几乎能够做到倒背如流,而此刻,我开始一字一句地背诵起了《西游记》来,消磨无聊的时间。

“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

“那猴在山中,却会行走跳跃,食草木,饮涧泉,采山花,觅树果;与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猿为亲;夜宿石崖之下,朝游峰洞之中……”

我反复诵念,从头到尾,周而复始,除了修行、睡觉和吃喝拉撒之外,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这事情上面。

渐渐的,我沉浸在了那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神话世界里去。

即便知道这是古人杜撰的小说话本,即便知道里面的孙大圣,与夜行者世界中传说的那位齐天大圣并不相同,但身具“灵明石猴”血脉的我,却还是忍不住代入其中。

到了后来,我竟然有一种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的幻觉。

我是谁?

谁是我?

我是侯漠,还是孙行者,还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本章完)

正文 五行山下第四十七章 白虎与侯漠问答录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而《西游记》,我则读了一遍又一遍,除了那波澜壮阔的剧情和仙佛世界外,最让我为之倾倒的,是孙悟空这位极具魅力的人物塑造,它的聪明、活泼、忠诚和嫉恶如仇,种种品质,都让我为之喜爱。

随着剧情的推动,我与它一起经历着,从仙石孕育、花果山美猴王、拜师菩提老祖、学得一身本事,再到大闹龙宫与地府,天庭招安弼马温,花果山作乱,托塔天王征讨再招安,大闹天宫,被压五行山下,随后观音点化,护送唐僧,一路九九八十一难……

受困地下的我,与当年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一样,越发让我感同身受。

不知不觉间,我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多出了一个声音来。

我与它对话,与它聊天,与它分享我心中的苦寂与悲欢,与它交流我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于未来的迷茫,我将心底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了出来,而它却并不在意,反而笑话我,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我说我听不懂,它说总结起来一句话,想那么多干嘛?

我说人活着,不就是应该思考么?

它说放屁,人活着是为了生存,全凭本能,想那么多的事情,有个屁用?

我说可是我现在没有活路了,在这儿苟且偷生,终究逃不过一死。

它又说了,人嘛,从生下来,就是奔着死去的——这世间,有谁能够不死呢?而且你这里也不是没有活路啊,无非就是等待嘛,当年我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脑袋都长草了,还不照样乐呵呵地过活着,你这儿算个几把蛋?

我说大圣,你那五百年来,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么?要是撒了的话,排泄物的问题,怎么解决……

它:……

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一开始还很模糊,到了后来,我越来越真切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特别是我在念诵《西游记》话本的时候,那种感觉特别明显,而即便是我停歇下来,它就好像在我对面一样,我可以与它聊天,说话,扯淡,甚至还可以跟它讨论修行,这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碰到了当初马一岙请神上身时的事情一样。

我难道,是碰到了灵。

只不过他遇见的,是吕洞宾吕祖,而我碰到的,是齐天大圣。

然而当我从那种状态中挣脱出来的时候,仔细回忆,发现它跟我说的这些,仿佛只不过是我内心中的另外一个想法而已,就连指点我的修为,也都是我自己所学范围之内的。

至于别的,其实一点儿都没有提到。

所以这个时候的我,突然感觉到,我极有可能是精神分裂了。

换句话说,我得了精神病。

也就是疯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试图停止阅读《西游记》,让自己恢复正常的状态,不进入那种痴迷之中去,然而过不了多久,各种负面情绪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变得十分痛苦,不断地用头撞墙,甚至试图轻生,来了结这一切。

而当我浑身伤痕,躺在地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与其这般痛苦而亡,不如享受有人陪伴的快乐。

即便那个人,是另外一个我。

一个分裂人格的我。

在认清这现实之后,我开始彻底放飞自我,而脑海里面的那声音,开始慢慢地具象化,居然真的就浮现出了模样来,不过这猴头猴脑的模样,跟82年版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居然是一模一样,就连那简陋的化妆,和没有粘牢靠的猴毛,都是复制的。

但我却认为它是真的,可能真实存在。

它就是齐天大圣的灵。

而这灵,它附在了我的身上来……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过了多久呢?我不知道,因为地狱八重寒界这儿的时间概念非常模糊,而且所有的计时器都会因为磁场的缘故变得不准,所以过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几个月,我完全都不清楚,甚至都没有任何的概念。

但对于我来说,这段时间,其实并不难熬。

最主要的,是因为我多了一个朋友。

我有时候与它交谈,有时候与它争执,有的时候,我甚至交出了自己的身体掌控权,让它来指导我的修行……

这种感觉好极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越发的精湛,烛阴之火和癸水之力,也被我掌控自如,徜徉在修行的海洋中,我拥有着简单的幸福快乐,以及内心的安宁,而这些,是在别处找不到的。

我时而沉寂,古井不波,宛如得到高僧;时而高深莫测,心中灵动,如同江湖骗子;时而性情狠戾,肆意张狂,如同那占据山头的山大王;时而又嘻嘻哈哈,欢呼雀跃,归来如同少年郎……

我彻底地放飞了自我,却获得了真正的快乐。

而这些快乐,是我之前在江湖上浪荡飘零、挣扎求生而感受不到的,因为那个时候,我需要压抑住自己的天性,唯唯诺诺,谨小慎微,不敢有任何的差池。

我需要考虑各种各样的情况,生怕出现一点儿纰漏。

但是现在却不用。

因为这个世界不算大,只有我,与他。

或者是另外的一个我。

然而当我以为这种境况,仿佛要延续到地老天荒的时候,却突然间有第三个声音加入到了我的世界里来。

有一个女人沉声对我说道:“想不到,你还活着,我都以为你死了呢。”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那声音很是飘忽,仿佛从虚无之中传来,又仿佛来自于四面八方。

它在我的耳边停留了几秒钟,随后我判定出这并非是错觉,不但如此,我还确认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我开口说道:“白虎。”

那女人笑了,说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没有疯——没想到在这个鬼地方窝了四个月,你居然还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当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我对面的那猴子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我伸手一抹,那猴子消失不见,随后我说道:“你过来,是准备带我离开的么?”

白虎说道:“我可以带你离开,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我说请讲。

白虎说道:“这秘境是我亲手构建的,每一处的空间,都花费了我所有的心血,所以想要将你救出去,并不难。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恢复,我也的确可以将你现在就带走,但是你得答应我,从今往后,你不要再缠着朱雀了,也不要再见她,就算是她找你,你也要视作陌路——如果你能够答应我,并且立下血誓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我偏头,呵呵笑了,说你是白虎,不是王母娘娘。

白虎没有想到我居然还会笑,她大概是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没错,我就是要当一回王母娘娘——我与朱雀,都是有自己的历史使命,你并不是那个传说中的人,她实在没有必要花精力在你的身上来。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待在这里等死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人?

白虎冷笑,说你若是那人,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呢?

我哈哈大笑,说老孙我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那又如何?时机一到,我还不是一飞冲天?知道我是谁不?花果山十三太保知道不?我就是老大!想当年,我手拿着两把西瓜刀,从南天门一直砍到蓬莱东路。来回砍了三天三夜,是血流成河。可我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眼都没眨过……

白虎哈哈大笑,说疯了,疯了,果然是疯了。

我说我没疯,我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白虎却冷然说道:“不,我们等的那个人,并不是齐天大圣,而是一个能够带领着我们夜行者摆脱黑夜束缚,走向光明,将人类一举压在身下,重建世界格局的人。你,不是;即便是当年的齐天大圣来了,也不是……”

我平静地说道:“原来,你的野心在这里。”

白虎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理解不了远古洪荒,百花齐放的辉煌,也没有经历过万宗捉妖、赶尽杀绝的痛苦,你只不过是一个被人类同化了的夜行者,或许你自己,都觉得你不过是特别一点儿的人类。这样的你,又如何能够给无数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夜行者们,带来希望呢?最后问你一句话,刚才我的要求,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嘻嘻地对她说道:“滚!”

白虎气急败坏,怒声骂道:“你就在这儿等死,等着化作烂泥一堆吧!”

我却哈哈大笑,开口念诵道:“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

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域必成灾。

金猴奋起千钓棒,王宇澄清万里埃。

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