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被马一岙给扶着,一脸悲怆地说道:“东西都给你了,你为何还要杀她?”

苏城之冷冷一笑,然后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像你们这样的贱种,杀光殆尽,才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双目赤红,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秦老二一生,从不害人,与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只想过着平凡普通的日子,与你也是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甚至根本就没认得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他呼吸沉重,浑身颤抖,情绪显然处于崩溃的边缘。

苏城之已然服下那圆珠子,举起手来,他的一众手下已经迅速走来,围绕在了他的身边。

有了身边人的簇拥,这家伙终于有了几分气势,冷然说道:“你们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这么做,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秦老二有些较真,说道:“那我妻子呢?我母亲呢?她们都是最正常的人,你为何要对她们动手?”

苏城之一脸高傲,冷冷说道:“身为人类,还与妖魔鬼怪为伍,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贱种,这世间死一个少一个,有什么道理可讲?”

听到苏城之的话语,秦老二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他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回答。

他放开了马一岙的搀扶,哭一般地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错了,我的这一生,都是个错误——娘啊,儿子悔不该听你的话啊,不然又何至于落到这样一副田地?”

他疯狂大笑,却泪流满面,看得人心酸无比。

而另外一边,苏城之却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微笑着说道:“今天算你走运,碰到这两个好事之徒。我给这位新晋的齐天大圣一个面子,就饶了你和你那贱种女儿的狗命,哈哈哈……”

他说罢,手一挥,却是准备带着一众手下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口处,却站着一个人。

我抓着金箍棒,拦在了这一众人等的跟前,面对着作恶之后,准备扬长而去的这帮家伙,平静地说道:“你……说完了?”

苏城之瞧见我,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侯漠,别以为你打败了鲁大脚,就能够在我面前摆脸色。”

我摇头,说不,我不是摆脸色,只是想要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你装完了逼,就准备走,经过我同意了么?”

正文 大圣归来第二十一章 正义或许会迟到

苏城之的脸色很难看,如同锅底一般黑,也不知道是吞服内丹所致,还是听到了我的话。

又或者两者皆有之。

毕竟我的这话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这才多久没见,当年被他追杀得如同丧家之犬的年轻人,现在已经这么猖狂了么?

这么过分?

他本以为放过了那一对父女的性命,然后离开,就已经算是相当给面子了,没想到我居然拦住了他,还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他双目眯着,然后冷冷说道:“相比先前,你们的确是有了不错的进步,这进步也是让人为之惊讶的,但这并不是说,你们就有了在我面前猖狂的资本。我本以为马一岙那金蝉子的体质曝光之后,你们会收敛一点,夹着脑袋做人,却不曾想居然还如此嚣张跋扈,这是真以为天下英雄无人了么?”

马一岙从后面走了上来,淡淡说道:“我们倒也没有这般得瑟。”

我一愣,看向了马一岙。

我没想到他会否定我的决定,事实上,在瞧见苏城之一行人做出这般禽兽之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脑子都快要炸裂了,一股邪火直往天灵盖冲去。

同样作为夜行者的我,对于刚才那一场惨剧感同身受。

尽管并没有瞧见秦老二家人的尸体,但他女儿那一对无辜的大眼睛,还是让我的心头为之震撼。

秦老二的某一些想法,与我十分相像。

许多的夜行者,其实并没有什么野心,也从来不觉得上天加诸于自己身上的这血脉有多么牛逼。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其实只是想要单单纯纯、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

然而就只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却从来都没有能够实现过。

一入江湖岁月催,这世间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让你根本身不由己。

而秦老二此时此刻面临的,则是相当让人绝望的事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很难想象, 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况,但是每当我一想到这事儿,心里就忍不住地一阵哆嗦。

太可怕了。

人心,永远都比鬼怪更加可怕。

特别是苏城之这种口口声声说要“替天行道”的伪君子,更是如此。

这帮人的心,比恶魔还要恶毒。

我眯起眼睛,盯着马一岙,而他却将太阿剑握在手中,然后缓缓说道:“我们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句话。”

他望着苏城之,和他的八个手下,一字一句地说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苏城之听到马一岙的话语,眼睛一瞬间就眯了起来,宛如两道玻璃渣子的光芒迸射出来,随后他笑了起来,说道:“很好,很好,你们让我有些惊讶,我本以为现在的你们,会惶惶不可终日,小心翼翼,不敢冒一点儿头来,却不曾想到,直到现在,你们还是那么好管闲事——这样的性格,你们还能够在如此动荡的江湖上活到今时今日,这的确是一件离奇的事情。不过,这奇迹,到今天就截止吧。“

我将金箍棒往黄土地上猛然一顿,整个地面都发出了一阵颤抖来。

我冷然说道:“欢迎指教。”

苏城之回头,看向了我,然后说道:“别以为你战胜了鲁大脚,就能够目无一切,实话告诉你,你的这位马一岙兄弟,是人中龙凤金蝉子的血脉,但是比起我苏家的夸父体质,到底还是差了一点儿。”

夸父体质?

我眯着眼睛,因为我没有听过这个,但不远处的马一岙则很明显地惊了一下,显然是有一些了解的。

只不过我有点儿想不明白,“夸父逐日”,这典故大家耳熟能详,为什么自称“夸父”后代的苏城之他们这一脉,会对太阳光如此惧怕呢?

我还以为他们家,是夜蝙蝠的夜行者血脉呢。

双方挑明了立场,不再惺惺作态,苏城之拔出了那把长剑,开始踏步,朝着我这边缓步走来。

而在他走上前的一瞬间,他身边的那八人,却比他还要先动。

包括先前那个被我砸晕了的家伙。

这八人先前拿着各式武器,而此时此刻,却每个人都提着一把剑,八把剑,样式不同,但共同的特点,都是锋芒毕露,显露出了极为强大的气势来。

宝芝林卖鱼灿一脉,传承百年,倒也是有着非常浓厚底蕴的。

这一点,体现在了这八人的身上来。

八人齐出,陡然亮相的,是整齐划一、却又各有不同、彼此相连的剑阵,倏然之间,这八人同进同退,如同一人。

我与前面两人交过两次手之后,对方的阵型一转,顿时就将我给围住了。

八剑齐出,欲将我给诛杀阵中。

从动手,到形成击杀之势,前后不过三五秒钟的时间,风云陡变,体现出了相当强大的行动力来。

不过唯一让人心头一松的,是苏城之被拦住了。

马一岙凭着手中一把太阿剑,将苏城之拦下,随后两人战作了一团,光华流转,风云激荡。

面对着那八人八剑,我定住心神之后,金箍棒开始挑飞而起。

还是那一句话,与鲁大脚的一战,对我而言,影响最大的并不是我的修为和法门有多大的提升,而是心境以及信心的快速攀升。

作为一个尚未觉醒的夜行者,对上差不多已经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妖王,居然还能够战而胜之,这样的战绩,对上任何人,我都已经无所畏惧,并且能够充分发挥出自己所有的实力来。

我没有任何的短板,特别是心理上的。

对付任何对手,我都有战而胜之的信心,不管是面对一人,还是十人,又或者百人。

不过是反复冲杀而已。

铛!铛!铛!

枪击一个人,棍扫一大片。

金箍棒陡然一荡,与周遭袭来的无数剑尖交击,发出了巨大的金铁之声,铮然作响,而随后,我将金箍棒猛然一转,开始运起了九路翻云棒法,与敌人冲击,在人群之中翻飞厮杀,杀气腾腾而起,剑气纵横之中,行走如花丛蝶舞。

作为最接近于实战的手段,九路翻云从来都不是一种招式,更多的,是一种意念的表达。

它千变万化,但万变又不离其中。

如此充满了腾腾杀气的战阵手段,对于江湖厮杀而言,似乎有点儿高配了,骤然之间,那八人有点儿适应不了当前的强度。

他们最开始展现出来的磅礴气势骤然收敛,开始落入了下风。

而得势不饶人的我,开始喝念起了一段文字来:“寒风飒飒,怪雾阴阴。那壁厢旌旗飞彩,这壁厢戈戟生辉。滚滚盔明,层层甲亮。滚滚盔明映太阳,如撞天的银磬;层层甲亮砌岩崖,似压地的冰山。大捍刀,飞云掣电;楮白枪,度雾穿云。方天戟,虎眼鞭,麻林摆列;青铜剑,四明铲,密树排阵。弯弓硬弩雕翎箭,短棍蛇矛挟了魂。大圣一条如意棒,翻来覆去战天神。杀得那空中无鸟过,山内虎狼奔……”

《西游记》中,最让人热血的桥段,莫过于大闹天宫,当这一段故事,被我如同机关枪一般喝念而出的时候,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

那八人瞧见我如此反常的举动,大声招呼道:“快,快拿下他……”

有一壮汉听到,开口大声喝道:“呔,让我来,宰了这小子!”

旁人手中的剑,虽然锋利,但太过于轻快了,与金箍棒交击,天然劣势,但此人手中的剑长五尺,铁锋重剑,势大力沉,冲杀而来,却有乌云遮盖之势,相当凶猛。

他一动手,其他人立刻与其诸位,全部的剑锋依附其上,不断累积,那剑气却有如冲天之势,朝着我陡然袭来。

面对着这仿佛横扫一切的剑阵之势,我不惧反笑,大声叫道:“呔,来得好,吃俺老孙一棒。”

咚!

金箍棒从上往下,挟着巨大威能,而与此同时,我的身上有一股青气浮现,在我的身上,隐隐浮现出了一个毛脸和尚来。

它只有在我力量攀升至巅峰之时,方才能够被旁人所见。

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

咚!

金箍棒与重剑交击的结果,是那人手中的重剑断裂,而那人则被我一棒砸成了肉泥。

此人一死,剑阵顿时就破裂了去,而随后,我左冲右突,在人群之中肆意厮杀着,不断有人倒下,风云转变,原本的猎人成了猎物,顿时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而就在我大展神威之时,我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苏城之的骂声:“好小子,居然得了这么一把好剑,倘若不是我的天刀被供奉祠堂,不好拿出,今日怎么能够让你得意?你且等,这梁子,我算是记下了,回头百日奉还……”

马一岙恨声骂道:“别跑!”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无能为力的失落

听到马一岙的话语,正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肆意冲杀的我顿时就为之一震,金箍棒猛然一扫,将身前的几人荡开,露出视野来,瞧见此战的最大元凶苏城之,在局势陷入僵持,甚至败势的时候,居然撒丫子就跑了。

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他的这帮手下呢?

不管了?

我睚眦目裂,猛然一棒,将旁边扑来的人给挡开之后,大声喊道:“休走。”

话是如此,但那苏城之如何会听我们的话,此人决心要走,谁也留不住,却见他几个纵身,便隐没到了村子里面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我想要追,却又给人缠上了,顿时心烦意乱,随意挥了两棒,差点儿就给一剑捅到心窝里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面前的这一帮人,虽然在刚才给我追得四处逃散,但并非是一群绵羊,而是狼,稍不注意就会露出獠牙来,扑在你身上,恶狠狠地对你咬上一口。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不再去纠结苏城之的逃离,而是将全部的精力,放到了眼前的这一堆人身上来。

而马一岙在这个时候,也纵剑而上,加入了战团。

在过去的时间里,他已经将太阿剑的禁制解开了两层,使得这把剑充满了灵性,力量也变得越发厉害,再加上他“金蝉子”的独特体质,进步迅速。

马一岙刚才独自面对苏城之,都能够将他手中的剑斩断,把人逼走,此时此刻,更是势如猛虎,长剑所过,无数寒光,杀得那一帮人节节败退。

当第三个人被我和马一岙联手击倒、失去战斗力的时候,其余五人终于崩溃了,分散而逃。

很明显,苏城之的逃离,对他们的打击着实有一些大,被人抛弃的感觉,无论是对于谁,都不是那么美好的。

他们先前还想着苏城之能够折返而来,但是现在却已经陷入绝望。

他们拼命奔逃,将后背露给了我们,士气低落,正是实力跌落谷底的时候,我和马一岙没有半分怜悯,反复冲杀,终于又留下了三人。

至于另外两人,因为他们分散而逃的关系,我们到底还是分身无暇,让他们逃走了。

我和马一岙两人,因为性格的缘故,只要不是特别危急的时候,一般是不会下死手的,所以除了第一个被我砸成肉饼、用以破阵的壮汉之外,其余留在场中的五人,都只是受伤,行动受限。

我和马一岙追了最后两人一会儿,担心这边出现变故,所以没有继续,毕竟穷寇莫追,于是折返回来。

然后我们回到这个乱作一团、篱笆倒塌的院子,却发现那受伤的五人,全部都已经毙命了。

我有些惊讶,目光巡视,最后落到了秦老二的身上来。

他左手牵着自家那个三四岁的农家女娃,右手则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铁剑。

剑尖之上,鲜血肆意流淌,滴落在地,湿了一大片。

而这把剑,则是从那帮人手中捡来的。

他,杀了这帮人。

瞧见我们折返回来,那个秦老二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然后站在了自己女儿身前,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双目之中,有着野兽一般的凶狠。

这模样,与他那老农一般的形象截然不同。

很显然,在刚才的那一场变故之中,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神志有些不正常了。

马一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随后收起了太阿剑,而我也适时收了金箍棒,两人走上前来,拱手说道:“马一岙……”

我:“侯漠。”

马一岙开口说道:“秦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请节哀。不好意思,我们两人的能力有限,没有办法将苏城之擒拿下来,对不住了……”

听到我们客气的话语,那秦老二原本战战兢兢的心情大概是松了一些。

他走上前来,本能地想要下跪,不过跪倒一半,又截住了,有些拘谨地拱手,说道:“谢谢,谢谢你们两个,要不是你们两哥子过来,只怕我和我们家小宝都没得命了……”

适逢大变,秦老二的情绪十分复杂,不过也知晓我和马一岙的好意。

他没口子的表达感谢,而我和马一岙则好言宽慰,并没有责怪他将那五名活口给补刀,挨个儿杀了去。

事实上,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他的话,做法很有可能会更加残暴。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那秦老二丢下了手中滴血的剑,然后问我们道:“那个人,叫做苏城之?你们两个,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马一岙没有隐瞒,跟他耐心解释了一下苏城之的来历,并且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也跟他毫无保留地说起,随后他对秦老二认真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苏城之这样的败类,其实并不多,你千万不要对这世间绝望,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秦老二眼圈通红,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反复地说道:“我娘死了,我老婆死了,还有两个弟弟,他们都给苏城之杀了,我打不过他们,现在连内丹都没有了,如同废人,我该怎么办?我家人的血仇,该如何办呢?”

马一岙对他说道:“我们这边也有事情,没办法陪着你,不过我给你一个电话,那人叫做李洪军,是中央专门管这种事的人,你把你的遭遇跟他说,让上面的人来处理他……”

随后,马一岙将李洪军的电话递给了他,而这个时候,村子远处也有人闻声赶来这边。

我俩身份特殊,不便久留,便先行撤离。

不过为了防止苏城之杀个回马枪,马一岙还是很细心地没有走,而是去了对面的小山坡上,帮忙盯着。

这事儿发生之后,我的心情有点儿低落,站在山坡上,吹着呜咽的山风,我们啃着干粮,望着远处摸黑收拾家人遗体的秦老二和他们村里人,心中百感交集。

我对马一岙说道:“我现在开始明白,有一部分加入夜复会的人,可能真的只是为了心中的理想,或者单纯只是不想被欺负了。”

马一岙感慨,说对,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这些人,其实并没有任何的错。

我说但夜复会被一帮阴谋家和野心家把持着,这样的人,很有可能就会被污染心灵,激发出内心中的野性来,而真的如此,那么这世间可能就要乱套了。

马一岙说道:“被人欺负固然可怜,但如果调转枪头,通过欺负别人而获得内心的满足,以及仇恨的宣泄,也是不可取。”

他说着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楚小兔。

我指着远处,说道:“你说,秦老二会不会按照我们的指导,去找天机处来处理这件事情?”

马一岙叹了一口气,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我说他会不会就此走上歧途呢?

我有些担心遭遇变故的秦老二会性情大变,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的一个极端,而马一岙却叹气说道:“像秦老二这样的事情,这世间不知道发生多少,单凭着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所以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走向何方,还是得看他自己的选择,我们能够出手,将他救下来,但没办法左右他的人生。除非……”

我抬头,说道:“除非,这世间,还有一个叫做‘游侠联盟’的组织?”

马一岙点头,说对,除非游侠联盟仍在。

我忍不住问道:“当初游侠联盟到底是怎么解散的,除了因为某些原因之外,还有别的么?”

马一岙说道:“我隐约听过一些,据说当时的民国十大家,有人背叛了联盟,将其余人齐聚于津门,意图一举捕杀,最后虽然没有得逞,但许多人都身受重伤,在事后的几年里,陆陆续续有人陨落,高手凋零,再加上各人猜疑,联盟存在的基础,也就是信任感瞬间崩塌,最终分崩离析——当然,这里面的说法很多,许多秘闻流传,最终到底是什么情况,别说我,就算是我师父这一辈,恐怕都不知晓。”

我挠了挠头,说原来如此。

马一岙说后来我听我师父提过一嘴,说这件事情,很可能跟噬心魔有关,游侠联盟的解散,跟这家伙的挑拨离间,有着很大的关系……

噬心魔啊。

这个笼罩在好几代人头上的阴云,何时能够消散一空呢?

我说道:“要是游侠联盟,能够重组就好了。”

马一岙点头,说对啊。

说这话的时候,突然间远处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我愣了一下,随后眺望过去,发现放火的人,却是秦老二。

很显然,他也担心苏城之会折返回来,所以来不及按部就班地安葬家人,而是选择了一把火,将自己的家,以及这一堆的事情,全部都付之一炬。

马一岙说道:“他,可能要独自复仇了。”

我说苏城之,有多厉害?

马一岙说道:“很厉害——他今天之所以选择离开,并不是惧怕了我们,而是他手中的剑太差了,不敌我的太阿剑,另外他刚刚吞服了内丹,需要时间将其炼化,并且将自己的血脉淬炼出来。事实上,如果他真的选择留下来,与我们火拼,这胜负之事,还说不定呢……”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牧野丧事起争端(上)

人在外地,有点事情,比较头疼,先写一半,另外一半中午补上。

伤春悲秋这种事情,对我们来说,可能会有,但并不会持续太久。

正如同马一岙所说,别人的人生,用不着我们来负责。

而且眼下我们的麻烦事儿,还有一大堆,各种焦头烂额,所以我们实在没办法去考量太多,转身之后,就没有再多思量,继续前行。

瞧见了小村子,我们沿着村道前走,很快就抵达了一个小镇。

在镇子上,我去借口买烟,在一个小卖部里跟老板套了话,得知这儿还是在乐山,只不过与峨眉金顶有了一些距离。

两人在附近随便吃了点儿热乎的,然后马一岙带着我去野地里,用那泥巴,将自己给重新装扮了一下,发现有信号了,立刻打了电话给李洪军,将苏城之这件事情,跟他聊起。

李洪军在路上,听到我们的消息,顿时吸了一口凉气,说会立刻通知到当地,让人去及时处理的。

另外,他也会将苏城之没有死去的消息往上汇报。

这事儿着实有些吓人。

好在南方省是防范黄泉引的前沿基地,官方的力量比较强大,对于此事,只要上面有着足够的重视,就应该会有一个很不错的处理。

随后我们转道离开,不在这是非之地不久留。

两天后,我们抵达了中原省的新乡市。

这中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首先是江湖震动,大家对于夜复会的出现喜忧不定,一部分人觉得夜复会极有可能会变成夜行者的“游侠联盟”,能够对于旗下的夜行者形成一种行业自律,如此一来,说不定能够形成一种积极有效的发展趋势,而另外一部分人则持悲观态度,觉得这是在激化矛盾,将原本就不是很和谐的两个族群给迅速划分出来,并且制造仇恨。

也有人觉得这极有可能会激怒官方,从而制定出更为严苛的规章制度,限制整个江湖的行为模式……

种种猜测都有,而夜复会的名头则是一下子就打了出去,整个江湖都是人人自危,齐呼“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