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面对着自己的父亲,他都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态度。

在这样的巨大变故中,他也是不急不缓,仿佛并没有将此事放在眼里一般。

而在不远处,新娘神户结衣也出现在了场中,她身边站着的,是神户大川,以及八名日本男女,那些人朝着这边遥遥往来,仿佛也并不着急,而是饶有兴致。

而随后,我瞧见神户结衣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场中,而是瞧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那里有一个男子卓然而立,与周遭的人对比起来,有一种鹤立鸡群的风度。

此人便是马一岙。

这家伙穿着一套私人订制的西装,加上他的学识和风度,特别是那让女人都羡慕的容颜,使得他周围一直都不缺女子环绕,我刚才也是嫌吵闹,所以才会跑过来找寻吃食,而不是与他待在一块儿的。

尽管这一次没有乔装打扮,但神户结衣却是一眼就瞧出了马一岙的身份,所以那一双明亮的双眸,眼含秋水,正笑吟吟地望着马一岙。

而马一岙则毫不示弱地回望了过去。

两人在这般危急的情形之中,对目眺望,脉脉含情。

这厢边,霍京拦下了那已至暮年的老父亲,然后对着那前来捣乱的武疯子拱手说道:“大兄,谢谢你的礼物。”

霍南对待自己的父亲桀骜不驯,但是对待霍京,却显得温情脉脉许多,他咧嘴笑着,大手一挥,说你客气了,这是我这个大哥应该做的。

霍京说道:“当年你走的时候,我还在伦敦读书,听说了你与父亲之间的争端,第一时间坐飞机赶回港岛,结果还是来晚了一步,我很抱歉,没有能够消弭你们之间的误会……”

霍南说道:“当年之事,本来就与你无关。”

霍京又说道:“我曾经有一段日子,长眠于海底之下的淤泥,生不如死,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倘若大兄你能够回到霍家来,执掌家业,这或许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结果。”

霍南听到,也不管真假,会心地笑了:“难得你有心。”

霍京又说道:“大兄,你应该知道,我对于霍家这偌大资产,其实是最没有兴趣的,而当这个话事人,我干得也很勉强,算不上尽职尽责——它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责任而已,如果有您在的话,我就用不着担下,便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我感兴趣的东西。”

霍南说道:“你一向都是与世无争的心态,这一点,我从来都明白——其实你我兄弟的性格,都差不多。”

听到他的话语,霍京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的不希望兄弟阋墙,给大家看热闹,当成笑话来看。”

霍南也说道:“对,这件事情,并不光彩,我也不愿意来揭这刀疤。”

霍京看着跟前这多少年没有相见的大兄,缓缓说道:“世事弄人啊,都说霍家的兄弟做不长久,我本以为我们这一代,会是一个例外。”

霍南也没有再继续“兄友弟恭”的情景话剧,而是缓声说道:“这就是宿命,谁也逃脱不开。”

霍京叹气,说不知道当年的父亲,是不是有着和我一样的心情呢?

霍南指着回到轮椅上的霍英雄,说道:“他还没死,你若想知道,大可以问他——不过,你当真觉得,当老二的,就能够必定胜过当大哥的?”

霍京摇头,说世间之事,哪里能够说必定呢?只不过,我之前与你,如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现如今,或许勉强有与你交手的资格而已。刚才的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退缩了,将手中的全部东西拱手相送,这样会不会好一点,然而我的本心却告诉我——这样子做,只会让你越发地瞧不起我。

霍南点头,说我的确瞧不起一点儿尝试都不敢的懦夫。

霍京说道:“大兄,我自懂事之日起,就一直将你视之为偶像,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努力和奋斗的目标,而现如今,我终于能够站在与你平起平坐的位置,与你交手,这对于我来说,才是这一辈子,最为光辉灿烂的时刻。感谢你的出现,让我的婚礼不至于那么无聊,所以一会儿,请你千万不要留手,因为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在大兄你的手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霍京的双目之中,居然迸射出了让人惊骇的炽热和缠绵来。

我瞧见了,忍不住地一阵寒意。

因为我读出了霍京眼中,那深沉而又炙热的爱意。

原来,让霍京的心从小就变弯的家伙,并非旁人,而就是他这位雄性荷尔蒙爆炸的兄长。

我终于明白了。

作为当事人,霍南也瞬间听懂了自己老弟的表白,他浑身一震,随后沉声说道:“好,我这一次,绝对不会留手。”

霍京点头微笑:“我也是。”

霍南伸手,说:“请。”

两人从台上飘下,来到了刚才与山下小智比斗的海滩前,相聚十米,遥遥相对,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请。”

话音一落,风云变幻,那霍南缓缓挪动脚步,无数的沙子从地上浮现而起,在他的身后,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猛虎来,双手前推,那猛虎却仿佛发出了震天的嘶吼声来。

而对面,霍京也从口中,拔出了一把暗红色的长刀来。

那把长刀,却正是山下小智的妖刀春村。

只不过那妖刀的刀尖之上,却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黑色,仿佛深渊地狱一般。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高手对决,天地变色。

瞧见这两人一起动手,而且不留余力的模样,我顿时就感觉到一阵风云鼓荡,却有一股无形的风从两个漩涡处吹来,它们让我的每一根毛孔,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

这就对了,能动手就别吵吵,江湖儿女,动手不动嘴,动嘴去开房。

噗!

两人的气劲相交,紧接着骤然向前,霍二郎将刚刚从山下小智手中夺来的妖刀抓在手中,那玩意还固执地颤动着,显然并未有臣服于这位新的主人,如有意识,疯狂颤动,却被霍二郎给拿着,朝着前方的霍南猛然劈去。

而对面的霍南,却已经将那蓬然而起的流沙,从猛虎揉成了一根长棍,紧接着与霍二郎交击。

那沙棍朴实无华,锋利的妖刀落在上面,仿佛斩在了土墙之上。

不过声音虽然未曾彰显,但力量却在交击的那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撞击的力量在陡然间,化作了波纹浮动,又若风卷云涌,朝着四周传达而去,稍微离得近一些的人们,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兴起与湮灭。

啊……

有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直接滚落在地了去。

即便是我,都感觉有如同十级台风一般,朝着我的身体正面吹拂而来。

我不得不扎起了马步,方才能够站稳。

仅仅一下,两人就展现出了如同山海一般的力量来,让场中的明眼人瞧得出来,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

没有谁强,没有谁弱。

输赢只在一瞬间。

伴随着叫声响起的,还有匆忙的脚步声,那些想要过来瞧热闹、看八卦的普通人,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资格目睹这一场的争斗,因为如果他们还要坚持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修行者的世界,电光火石,一个不留神,滔天巨力就会倾泻而来,没有一点儿缓冲的余地。

那个时候,可没有人理会你是不是一个看热闹的。

若说无辜,地上那头巨大的黑豹夜行者,他都没有说话呢。

凭什么你老弟结婚,老子就遭殃?

出门没拜神,踩到狗屎咩?

普通人和修为偏低的一些人们纷纷往后退,能有多远,就跑多远,使得场中的人顿时就去了十之八九,而能够留在这现场的,除了霍家的镇场高手之外,剩下的则都是江湖上有名有数的人物。

如此级别的拼斗,对于这帮人的吸引力,简直比极品美女对那色中饿鬼的吸引力更甚。

因为这一招一式,接近于“道”的手段和法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阅历的积累,而如果有的时候长期停滞在某种阶段和境界之中的人,说不定就因为瞧这一场,整个人就获得了顿悟,从此走向了另外的巅峰状态。

所以他们如何能够走?

这样的对战,对于他们如此,对我而言,也是一样的。

我瞧见霍家两兄弟,一刀一棍,两人在沙滩与海水交界处陡然拼斗起来,心脏就开始急剧跳动。

这是一场让人兴奋的战斗。

两个都是绝世高手。

如果没有先前的铺垫,没有人会想到,像霍京这样有着双学位的高知、贵公子,会强到这种境界,但是在日本之光山下小智的映衬下,即便是什么都不懂的人,都能够感受得到这位一招秒了日本之光的男人,到底有多强。

但他这么强,难道霍南就很弱?

在场的人,即便是不知道霍南以前的事迹,也不了解他“武疯子”的名声,但是扛着一吨重的妖兽尸体,却在沙滩上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这样的人,得有多强?

而且,请注意了,这头妖兽,可是一位妖王,而且还是一个正值盛年的妖王。

它曾经在非洲那一片热土地上面称王称霸,无可匹敌。

现如今,它仅仅只是一块背景板,用来烘托这个外号叫做“武疯子”的男人,有多牛逼。

这样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拼斗,会让人失望么?

答案是……

不。

咚、咚、咚……

身处于决战圈的外围,那些视力稍微弱一些的人,能够瞧见的,只有漫天黄沙,以及鼓动不休的气劲在来回晃荡,还有如同战鼓一样擂在胸口的风,将整个空间都给弄得一片混沌。

然而倘若是能够更加气定神闲一些,越过那漫天黄沙,瞧见里面的话,就能够看见,那里面并非是天神的战斗。

一剑一棍,一招一式,都是有缘由的,来龙去脉,都是一清二楚。

这个,需要一定的实力,方才能够瞧得出其中的玄妙。

面对着这鼓荡的飓风和黄沙,有人步步后撤,而我则在不断地往前走着,占据更好的观战位置。

尽管两人争斗,已经下意识地离得远了一些,但巨大的力量余震,还是蔓延过来,会场这边一片狼藉,时不时能够瞧见一道巨大的剑风劈来,将地上犁出数米深的痕迹。

场中一片混乱,而我却走到了最前方来。

因为这个时候,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武疯子不愧是武疯子。

手中无棍,则天下皆是棍影。

此人对于武学的理解,已经到达了一种寻常人难以理解的高度,即便是手中没有任何的神兵利器,但是心念所致,便有长棍凝出,这种凭借着意念凝集而成的武器,却有如坚钢一般,甚至可以说如同钻石一般的硬度。

而那把妖刀落在了霍京的手中,这才十几秒的功夫,就已经被压制得服服帖帖,驯服得如同一条哈巴狗似的。

因为臣服,使得那妖刀展现出了十二分的超强实力来,红芒绽放,无坚不摧,仿佛能够斩破一切。

甚至连着空间,都能够撕裂一般。

但是它如此恐怖,却拿那沙子凝结的长棍没有一点儿办法。

不但如此,霍京的生存空间,还在这无所不知的棍影之中,被处处压榨,这沙滩那般的大,但他却仿佛被困在方寸之地了一般。

穷途末路。

瞧见此刻的情形,我心中莫名就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词语来。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霍南当真无愧于“武疯子”之名,他出身名门,本来是与危险绝缘的,然而此人却从来不甘心这般的平静,一直徘徊于生死边缘,而当与霍英雄闹翻之后,却是直接奔赴了这个世界上最为混乱的非洲地区,在那种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地方混迹着,以鲜血为养料,人命为空气,生死边缘的感悟作引导,最终练就了一身杀人技。

而这种杀人的手段,不知道为什么,却与我从南华大师手中学来的九路翻云棒法非常神似。

都是生死边缘徘徊时领悟出来的手段。

不过霍南的这手段,更加凌厉而血腥一些,没有太多的沉淀和积累。

如果说南华大师的手段,近乎于“天道”,那么这位霍大少爷的手段,则可称之为“杀伐之道”。

一招一式,都能见血,能见到让人发腻的血腥。

死亡,就在那沙棍的翻滚之间。

霍南是百战之中杀出来的死神,而霍京则即便是极有悟性,也终究欠了那么一点儿意思,所以双方的交手,落到此时此刻,那霍南却是已经占了上风。

或者说,霍京已经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霍京那稳扎稳打的模样,也并没有吃到什么亏,甚至连一点儿伤都没有受到。

他真正沉下心来迎敌,长刀舞起,周遭却是密不透风一样,即便是霍南的棍影滔天,都没有能够破出一丝空隙来。

霍京之所以能够如此,却是凭借着禺疆妖元深厚而磅礴的力量在支撑。

只不过,妖元,他融合了多少?

我依稀记得胡车,虽然得到了霸下妖元,却一直没有办法融合,到最后,也就只是一件打人的法器而已。

霍京呢?

咚、咚、咚……

霍南抡起沙棍一阵敲打,打得整个大地都在晃动着,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敲开霍京的乌龟壳,有点儿累了,无数的影子开始晃悠,最后凝为一人,随后,他喘着气问道:“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霍京也停止了剑舞,长刀落地,开口说道:“禺疆妖元。”

他对自己的大兄,倒也没有什么隐瞒。

霍南点头,说道:“好机缘——小打小闹,到此为止吧。”

霍京说好。

霍南身子一动,人回到了十几米外,随后,他将双手高高举起来,无数的沙石旋转、凝聚,最终化作了一根长约十几丈巨大沙棒子,然后扬于半空之中:“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那巨大的棍子在半空中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推金山,倒玉柱,轰然砸下。

整个天地,仿佛就只有那一根棍子。

我在不远处瞧着,手痒得厉害。

如此厉害角色,恨不能与之交手,实在是太遗憾了。

天地之间,沙影弥漫,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脸色苍白、身体有些僵硬的男人,轻轻叹了一声。

随后,他将手中红芒大盛的妖刀春村给猛然折断。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穿刺天地,而下一秒,霍京出现在了霍南的身前,那滔天棍影砸落在地,化作无数黄纱,而霍南的胸口,被红光穿刺。

那个黑脸汉子缓缓低下了头来,低声说道:“老二,你……长大了。”

霍京紧紧咬着嘴唇,仿佛哭一般地笑着说道:“嗯,哥。”

轰……

霍南笑了,下一秒,他化作了漫天黄沙去。

正文 第五十章 霍家的新老交替

尽管我知道高手较量,生死只在一瞬间,但场面形势的急转直下,还是让我颇为惊讶。

原本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那霍二郎一直都在被自己的兄长压着打,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当然,在他的全神戒备之下,将自己的周遭守得密不透风,如同乌龟缩头一样,没有任何破绽,也是十分厉害的。

原本我们都以为这两人会如此僵持下去,然后到了比拼修为的时候。

不过这样打,显然是有一些太过于丑陋了。

寻常人看起来惊心动魄,但落在行家的眼中,就着实有一些乏味。

将精彩绝伦的生死拼斗,弄成了比大比小。

这就没有意思了。

武疯子就是明白了这一点,他也不愿意如此憋屈,所以才会选择来一波“梭哈”,将全部力量集聚成了那恐怖而巨大的海沙巨棒,朝着霍京砸落过去。

在这样的力量轰击下,霍京就算是再如乌龟壳,都有撬开的一瞬间。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手段,霍二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直接毁掉手中的妖刀春村。

妖刀春村可是日本从明治维新时期流传下来的神秘法器,此物自出现起就伴随着无数的不详之事、血光之灾,刀下不知道杀了多少亡魂,这样的神兵利器,远不是山下小智所能够掌握的,而即便是霍京,想要完全掌握这把刀,都需要很长时间的磨合与理解。

这把刀的实力,看起来,其实并不会比一位厉害妖王要差。

然而就是这样的神兵利器,霍京却毫不犹豫地将其毁去,那一声尖锐的叫声,就来自于妖刀春村的本身。

而随着妖刀春村毁去时的尖叫声,一同出现的,还有那恐怖的力量。

这种湮灭的力量是格外庞大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它有点儿像是核武器的原理。

通过毁灭,获得新生。

轰……

那一下,最终被霍京给掌握住了,然后施加于武疯子霍南的身上来。

对于这样的力量,武疯子即便是意识到了,却也没有能够抵挡得住,因为他全部的力量,都倾注在了手中的沙棍子上,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弟如同闪电一般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将那带着恐怖力量的红芒,直接贯注到了自己的胸口里来。

霍南笑罢,身子一散,化作了漫天黄沙。

而下一秒,那黄沙不断旋转,再一次凝聚的时候,霍南已经出现在了几百米开外的地方。

他,居然还没有死?

相隔这么远的距离,即便是我这样的好视力,都未必能够瞧见他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而霍南显然也没有停留太久,而是遥遥传来一句话:“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我到底还是轻敌了,棋差一招——愿者服输,吾弟,这霍家家主之位,你可坐得,实至名归。”

说罢,那武疯子几个纵身,却是不见了踪影去。

这样子,居然还能活下来?

我当时着实是有些愣住了,而场中的人也忍不住纷纷发出了感慨声来。

这一场比斗,实在是太精彩了,能够理解的人,都感觉到仿佛欣赏完了一场大戏,而理解不了的人,也为这炫目的打斗场景为之痴迷,觉得能见到这样级别的战斗,终生无憾。

霍二郎望着远走的大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转过来,缓步走向了台上。

在他的身后,那海滩仿佛遭遇了十三级暴风一般狼狈不堪,到处都是堆积的沙丘,以及错落的深坑,还有翻滚不定的海水。

还好婚礼现场选在了这里,要不然又将是一场祸事。

这一回,不管是寻常人,就算是那些顶尖的高手,瞧向霍京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站着的角度,能够分明瞧见于凤超和信义安的龙头老大,以及他们身边几个信义安的核心堂主,这几人先前的时候还有些兴高采烈,觉得霍家越乱,对于他们脱离霍家,转变身份的计划越有利,而现如今,则都如丧考妣一般,垂头丧气。

而且即便他们的心情如此沮丧,但当霍京望过来的时候,却还要摆出一脸讨好的笑容来。

这帮人都是江湖老油子,自然知晓,经此一役之后,他们信义安想要脱离霍家掌控的计划,至少要延后三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

至少他们,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这一位霍家二少爷,看起来简直比他老子还要猛,而且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简直更甚。

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年轻,而胆敢掉以轻心。

就算是抛开他的姻亲对象日本神户家,光凭着霍京本人,就足以镇压一切怀着异心的宵小。

一想到霍家的铁幕再一次的降临,这些人的心中,就难受得不行。

有人还害怕霍二郎算旧账,所以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忐忑。

总之霍二郎获胜之后,各人心中当真是什么情绪都有,无比的复杂,反倒是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会显得淡定许多。

马一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举着一杯香槟,摇晃了一下杯中酒液,低声说道:“本以为这一次会闹点儿别的事情,但没想到真正出头的,还是霍京这小子——这两场比斗,也太巧了吧,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说你倘若猜测这是霍家安排好了的,我是不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