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说道:“您看我们两个这样子,像是还能够闹事儿的样子么?”

斜月点头,然后说道:“那行,这儿的事情,就交由我们来处理吧,我让人安排一下,送你们去医院……”

马一岙这时仿佛才回过神来,开口说道:“我们两个没事,只不过是脱力而已,送我们回家休息就行。”

斜月说如此也好。

随后,他想了想,给了我一张纸片,然后说道:“游侠令没了,以后想联系我们的话,就打上面的电话吧,不管是胡车的消息,又或者别的事情,都可以找我们——我跟他们谈过了,他们对你的印象挺不错的……”

我接过了纸片,下意识地看了马一岙一眼,然而这时的马一岙,却在瞧着远处的马三爷。

我收了纸片,与马一岙相互搀扶着往外走,而斜月大概是又想到了什么,对我说道:“这几日你别乱跑,我们有可能会找你。”

我点头,说好。

我和马一岙收了地上的兵器,而那太白金星也将我的八卦袋给找了回来,交还给我。

我与马一岙相互搀扶着往外走,所过之处,仇家的人全部都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不敢与我们的目光对视,而那些赶来的制服人员,对我们的存在,却熟视无睹。

一直来到倒塌的咸陵会馆正门口,有一个国字脸男人在那儿等待着,向我们问好,然后询问我们前往的地址。

马一岙没有隐瞒,直接报了我们当下的落脚点。

我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找老爷子,而是先回落脚点,不过也没有怎么问。

毕竟这会儿,大家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处于最低谷的状态。

所以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回程的路上,我和马一岙都一言不发,抓紧时间休养,所以等到达了目的地时,我们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

送走了司机,两人上了楼,在即将抵达我们落脚点所在楼层的下两层电梯,马一岙突然按住了,然后叫我出来,前往旁边的楼道里去。

两人进去之后,马一岙侧耳倾听了一番,然后对我说道:“仇千迟临死之前,说的那一句话,有问题。”

他的神秘行为让我摸不清楚,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马一岙缓声说道:“他应该想说,这一切,其实都是上头安排的……”

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而马一岙则一字一句地说道:“包括我师父的死,那帮人,其实应该都是知道的。”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塑料兄弟情

(为@骐骐 加更)

两分钟之后,我和马一岙出现在了落脚处,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打开门之后,我们进了客厅,然后又来到了阳台。

阳台外面,城市一片漆黑,只有街上的路灯在亮着,仿佛充当着我们的观众。

这是一天里面,最黑暗的时候。

宛如此刻两人的心情。

两人站在阳台上,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马一岙方才说道:“也就是说,你觉得,我师祖王子平,就是当年出卖了游侠联盟的那个内奸?”

我摇头,说不,不是我觉得,这是杜传文的说法。

马一岙冷冷说道:“杜传文的说法,呵呵——也就是说,现在那几个自称正宗‘游侠联盟’的老东西,一直这么觉得,甚至认为我师父也知晓内情,与黄泉引有所勾结,对吧?”

我说他们怎么想,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一岙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种笑,是失望的笑,是失落的笑。

他指着我,说侯漠,亏我将你当做兄弟,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听到,忍不住反驳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是他们认为,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一岙说道:“跟你没关系么?你是他们选的‘弼马温’,怎么跟你没关系?你若是当我做兄弟,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我说这个我怎么知道……

马一岙冷冷说道:“也对,他们这几个人,看上去都是朝中大佬,你自然是有私心的啦,若是能够蒙他们关照,你侯漠日后,定能够飞黄腾达,哪里需要顾忌我这个表面兄弟?”

听到这般决绝的话语,我顿时也恼怒了起来,冲着马一岙大声喝道:“马一岙,你今天死了师父,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你现在就收声,我当做你没说过。”

“哈、哈、哈……”

马一岙大笑起来,说不,我偏要说,你都能做出这种事情,还怕人说么?

我冷冷说道:“王老爷子死了,你难过,我难道就不难过?老子陪着你打生打死,夜闯咸陵会馆,刀尖翻滚,不要命地冲杀,为的是什么?那是你师父,不是我师父——你不但不感激,反而怀疑我,你这样有意思么?”

马一岙也恼了,指着我说道:“呵呵,不要命?你怕是早就跟那六人党商量好了的吧?有他们撑腰,谈什么不要命?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侯漠浓眉大眼的样子,居然也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这一切,不都是你算计好了的么?呵呵,好算计啊,那帮人跟你恐怕早就串通好了的,对吧——让我猜猜,他们早就知道黄泉引和仇家要对我师父和田女皇下手,不过不但没有预警,反而顺水推舟,等仇家弄完之后,他们又拿我俩来借刀杀人,反过手来除掉仇家,清理内务……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顺手还将我师父这个心腹大患给宰了……”

听到马一岙的推算,我红着眼睛说道:“就算是,那又如何?这个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马一岙说道:“没关系么?你恐怕是得了他们的好处,也故意瞒着不说吧?”

听到马一岙的指责,我没有再说话了。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么?”

马一岙说道:“难道不是?”

我攥起了拳头来,猛然砸了过去,却被马一岙给握住了。

经过一路的休养,两人都恢复了一点儿气力。

我使劲儿往回拽,脱离了马一岙的掌控,然后往后推开,盯着这个长相异常俊美的男人,好一会儿,缓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那么咱们就分道扬镳吧——你我往日的兄弟情分,今时今日,恩断义绝。”

马一岙盯着我,恨恨说道:“这正是我想说的,滚蛋。”

我脑子一热,没有任何言语,转头就走。

我离开了落脚点,摔门而去,到了楼下,朝着前方走去。

这会儿的夜已经很深了,离黎明又还有一段路程,我走在大街上,浑浑噩噩地走着,一开始的时候,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在,只有偶尔一两辆车在街道上飞速行驶,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出现了,却是唤醒这城市的清洁工。

他们拿着笤帚,清扫着马路,然后天色朦胧,做早餐摊儿的小贩出现,有卖煎饼果子的,有卖茶叶蛋的,也有卖粥和蒸玉米的……

我就这般在街道上走着,漫无目的,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哪里。

事实上,自我踏入这江湖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跟马一岙在一块儿,许多事情都是我们两人一起决定,而我这陡然落了单,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去探望田女皇,又或者去找李洪军问一问王老爷子遗体的安置?

与马一岙决裂之后,这些事情,都仿佛与我无关。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一条河边儿,坐在草地上,而这时的天色也渐渐发亮,当朝阳在东边亮起一圈轮廓的时候,我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来。

太白金星杜传文。

我瞧见了他的到来,抬了一下眼皮,却没有任何表示。

他显然也预料到了我的反应,缓缓走了过来,然后坐在了我的旁边。

两人就这般坐在草地上,望着前面的河水,有粼粼波光浮动。

过了许久,杜传文方才说道:“我听说,你跟你的挚友闹翻了?”

我看了他一眼,摇头,说没有。

杜传文感受到了我的冷淡,没有了话语,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这个世间,没有谁能够一直陪着你走到最后,父母、朋友甚至爱人,以及你的子嗣后辈,一样如此,这一点,你迟早都会意识到的,即便是你没有改变,别人也终究是处于变化之中的,对于这一点,你无需太过于伤感,因为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的……”

他缓缓地说着,跟我讲这一堆人生感悟,而我却抬起了头来,看着他,然后说道:“昨天的事情,是你们谋划的,对吧?”

杜传文看着我,说马一岙是这么认为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是,或不是?”

杜传文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上一辈,曾经做了定论,但一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有去行动,是因为怕错杀了好人,所以轮到我们这儿来,即便是保持怀疑,能够做的,也只是不去接触,而并非是从肉.体上去消灭对方,毕竟从这些年的结果来看,王朝安的所作所为,都是让人敬佩的;至于田英男,她是朝堂之上的顶梁柱,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我们又何必自毁长城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真诚地看着我。

他的双目清澈,如同孩童一般纯真,没有任何的回避和不安。

我能够感受得到他话语里的诚挚。

正因为如此,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杜传文继续说道:“我前面说过,没有人能够陪伴你走过一生,但理想却不一样。游侠联盟传承到我们这一代,鉴于之前的教训,已经将成员的招收弄得很严格了,会一直保持九人编制,死一人,进一人,而进的那一人,则是我们之前就已经考核的备选人——联盟之中,只有老孙是夜行者,他的备选人,也只能是夜行者,经过我们几次的内部会议,我推荐了你成为他的候选人,而马一岙则被马三爷推荐,成为了他的候选人,因为这事,我们如何会谋算王朝安呢?”

我听到这等秘闻,不由得一愣,说马三爷?

杜传文点头,缓声说道:“说起来,马三爷也是马一岙的远房亲戚,只不过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而已……”

我说可是现在,只怕他心结已深,未必会愿意加入了。

杜传文叹了一口气,说道:“误会嘛,总是会慢慢消除的,等他情绪稳定一些再说吧——现如今京城很乱,而你现在的状况不太好,跟我走吧。”

我点头,说好。

杜传文说他回头会等马一岙情绪稳定之后,再与他沟通,然而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夜之后,马一岙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没有一人,知道他的下落。

包括他的师弟小钟黄。

这件事情,是我在三天之后王朝安的葬礼之上,才知晓的事情。

王朝安的葬礼很隆重,他被下葬在了八宝山,追悼会上来了许多的江湖朋友,小钟黄作为他的弟子,出现在了现场,同时出席的,还有破了功、宛如老妪的田主任。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主任了,因为身体的原因,她已经申请退休,至于继任者是谁,上面还在讨论中。

小钟黄显然是与马一岙有过见面,所以对我的态度却与往日不同。

他对我不冷不淡,却没有了以往视之如兄长的模样。

田主任对我的态度就更冷了,瞧都不瞧我一眼。

反倒是不知内情的李洪军为我抱不平,葬礼间隙的时候,拉着我就是一顿抱怨,说这么大的事情,小马哥居然都不露面,简直是太过分了。

仇家破灭之事,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李洪军自然也有所耳闻,而且因为身处天机处的缘故,知晓得更多。

所以他与我说话的时候,态度显得十分恭敬。

我听着他的抱怨,笑了笑,没有说话。

马一岙,去了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啊。

李洪军现在显然还是不知道,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听到消息,知道侯漠与马一岙这两人,在仇家灭门之夜后,已然“决裂”了呢……

正文 第十卷 卷尾语(本章免费)

第十卷 结束了,两个本来应该名扬天下的朋友,最终却因为猜忌而分道扬镳,这就是本卷的结局。

咳、咳、咳……诸位观众,烂香蕉皮和臭鸡蛋先别丢,等等,我有话要说。

淡定,淡定,听书看戏,得有耐心,一言不合,就要来打我,这样不太好,大家都是文明人,后面还有一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咱们完结之后,再仔细地来捋一捋,您说行不?

第十卷 的名字,叫做《江湖乱局》,开篇便是一句话,叫做“江湖大势,怎一个‘乱’字了得”,作为倒数第二卷,这一卷的主旨之意,讲的只有一句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

江湖大势,乱字当头,你方唱罢我登场,处处都是杀机。

尽管许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譬如少林的信长老,譬如田女皇,以及许多的有识之士,这些人方才愿意站在一块儿来,想要通过联合一切有生力量,抵御这一场狂潮,然而历史的惯性却还是如同滚滚车轮,不断向前,内耗在这过程中是不可避免的,即便是像田女皇这样的栋梁和脊柱,最终还是被人谋算,破了功去。

巅峰时期的田女皇有多强呢?

八岐大蛇,也能够一举镇压,这是许多人都难以想象得到的。

然而一些人,为了利益和自己不可见人的小心思,却最终将其舍弃了去,因为他们自大的认为,强的并不是田女皇,而是那一尊民国东皇钟。

他们认为只要找到适合接替的人,问题就不会存在。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田女皇的提前退场,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形,或许会有人因为这个决定,付出生命的代价。

事实上,噬心魔大半个世纪以来,之所以不敢动,就是因为正道的强大。

不过它也明白一点,人多了,心思就杂了。当心思不往一处使的时候,它就有机会了。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是时候北上中原了。

江湖大佬、朝堂重臣们,当他们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的敌人空前强大,而先前所有的谋算,都被人看透了去。

他们想要力挽狂澜,却最终被拍在了沙滩上。

谁人能够站出来呢?

这不是一个人的江湖,也不是九个人的江湖,也不是那些名门宿老的江湖,而是所有参与其中之人的理想国度。

打破僵局的,必将是小人物,或者说是被他们遗忘的那些人。

譬如某个从小就生活在欺骗之中的哮天夜行者。

譬如一个生在苗疆的少年。

譬如一个玩刀的疤脸。

譬如一个曾经备受期待,最终失踪不见的自闭症男孩。

譬如一个打拐能手。

譬如一个落魄的药水供应商……

崭新的时代,将有这些人去创造,而不是那些食肉者鄙、想要赢于庙算的大人物们。

所以,敬请期待,平妖系列第一部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终章。

《天下》。

天下不是一人之天下,而是万万人之天下。

正文 第一章 中秋之夜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

即便酒楼的生意再火爆,父母还是陪着我吃过了中秋团圆饭,然后来到了外面的庭院里,泡上一壶龙井,然后看着远处的西湖风景,以及天上那一轮圆月。

没错,现在的我,在西湖旁边。

我父母在经过一轮考察之后,除了在京城开了一家分店之外,又在临安城也开了一家。

不但如此,大概是太喜欢这江南好风景,父母却是狠下了心,在西湖湖畔附近,找到了一处庭院——这家人因为举家移民加拿大,所以狠下心来,将这无论是地段还是设计,都格外不错的房子给卖了去,而我母亲则毫不犹豫地接手下来。

因为人家的设计着实不错,所以她也没有太多装修,简单收拾一下就入住了。

自从事业迅速攀升之后,我的父母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焕然一新,待人接物都有了自信,眼界也变高了,看东西也挺准的,过来临安之后,还结合当地的特色,开发了一款龙井小龙虾,据说也卖得格外不错。

苏杭这一带是甜党的大本营,而噬心蜂的蜂蜜在这里,一下子就受到了巨大的好评。

吃一顿麻辣鲜香的小龙虾,还能够对身体有巨大好处,这对于先富起来的江浙沪沿海人民来说,简直是充满了巨大诱.惑力的。

至于价钱,那都是小事。

吃过了饭,一家人在院子里赏月,吃吃水果和月饼,然后就聊起了天来。

母亲没坐一会儿,便起身去打电话了。

在临安的这家店投资很大,而且刚刚开张不久,今天又是过节,虽然父母都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来陪我,但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这一晚上,电话几乎都没有怎么停过。

为了不打扰我们,她进了房间里去,而父亲则陪着我赏月聊天。

远处的西湖湖畔,虽然没有后世那般游人如织,灯火通明,但是依旧能够瞧见三三两两的人在湖畔散步,热闹得很。

父亲问我:“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我说不确定,我尽量吧。

父亲又问:“怎么没有见到你那个好兄弟马一岙呢?”

我干笑,说中秋节呢,他也有家人需要团聚的嘛。

父亲问:“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摇头,说没有。

父亲又问了一句:“真没有?”

我说你想说啥?

父亲说道:“上次跟郭大力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态度就有点儿不太对,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你们之间肯定是出了事儿的。”

我摇头,说真没有,年轻人的事情,您就别瞎搀和了。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侯子,按理说你也长大了,而且你们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但人家小马对你,是有恩的,你千万不能忘恩负义,知道不?”

我挠了挠头,说唉,我知道了。

父亲瞧见我不耐烦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而是给我剥橙子,说吃点吧。

两父子饮茶赏月,差不多到十点多的时候,我起身,说道:“我出去遛个弯儿,你们早点睡吧。”

母亲这个时候打完电话回来,瞧见我要出去,有点儿不太高兴,说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你去哪里?最近这一片治安不太好,你可得小心呀。

父亲听了,忍不住笑,说真要有贼人拦你儿子,该担心的,也是那贼人才对。

母亲想想也是,不过还是叮嘱道:“早点回来啊。”

我出了小院,往外走去。

那个时候的西湖边儿,还没有后世那种彩灯,也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大厦,我在西湖边儿上缓步走着,清风徐来,轻轻吹拂着我的脸,让我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随后我来到了一条看上去有点儿破烂的街巷,走过吃夜宵的大排档,穿过巷子,最后来到了一个足疗店。

这个店在二楼,一楼是卖家电的。

走到二楼之后,我拒绝了服务员热情的推销,没有去包厢里享受更进一步的新花样,而是留在了大厅角落处的一个沙发靠椅前。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过来给我按了半小时之后,我告诉她,说阿姨我有点儿累,你先歇歇吧。

那位大妈抹着口红涂着粉,冲着我吃吃一笑,说小哥,我们还有别的服务,你要不要试一试?

我说不用了,您先歇着吧。

大妈依旧热情地推销道:“小伙子,我刚才给你按了涌泉穴,你反应很大,说明你肾部有问题,我们这个项目,对于肾部的保养很好的,你真的可以试一试,你放心,大姐的手法很好的……”

我坐直起了身子来,义正言辞地说道:“阿、姨,我想单独休息一会儿,可以么?”

听到我坚定的话语,那大妈这才放弃了,用毛巾将我的脚给擦干净之后,抱着木桶离开。

没多久,我身边的客人也做完了,给他按脚的小妹妹也离开了。

两个人挨在一块儿,躺在大厅的角落里。

这会儿大厅的灯光昏暗,除了我们两个之外,没有其他的客人了。

不过也对,这中秋之夜,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捏脚,而就算是过来的,也都跑到包厢里面去了,不可能待在这大厅的。

我躺了一会儿,旁边的人开口说道:“没人了。”

我点了点头,说哦。

那人递过来一根烟,说抽么?

我摆手,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