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我以为队伍就要转移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听上去有点儿难以置信的命令。

继续向前。

什么鬼?

我的立场即便是站在了游侠联盟和国内联军之上,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也忍不住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觉得这命令煞笔无比。

噬心魔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所以面对着一切都可以平趟么?

你这是得有多张狂,才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啊?

我忍不住想起了二战的重大转折点敦刻尔克大撤退,原本德军可以直接怼上去,将英法联军给戳死的,结果希特勒偏偏当了猪队友,态度含含糊糊,给了敌人充分的反应时间,从而让英军撤离了三十多万主力部队,并且奠定了二战最终的胜利基调。

难道,噬心魔也将走上这样的宿命么?

我的信心,在这个时候,不知不觉间,也开始抬起了头来。

我这种“人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听到这个命令,自然是庆幸不已,觉得这有可能是噬心魔大军折戟的转折点,而我身边的这帮人,却个个都将性命赌在了这么一场大战上,“赢了会所嫩模,输了搬砖跳河”,心态自然更加着急一些,所以当命令传达过来的时候,那些领头的大佬们,纷纷表示不解,并且吵着要去拜见噬心魔大人。

传命令的,是内廷的人,也就是福临贝勒的手下,他黑着脸,对牛魔王说道:“主子在休息,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它。”

休息?

都这个时候了,噬心魔居然还在休息?

那么这个狗屁命令,到底是谁发布的呢?

牛魔王更是不解,而旁边也有人吵着要去拜见噬心魔,听取解释,或者进谏,所以他也跟着大佬们往前走去,完全不理会那个使者。

我在这噬心魔大军之中的身份十分尴尬,按道理说,作为阶下囚的我,应该关押在后方牢笼里,又或者直接把我给弄死,就算不是,也得给我弄上手铐脚镣,让我没办法逃脱,但噬心魔对我的处理让人跌破眼镜——他不但让我获得了自由,而且还将金箍棒,从他的副手神户大川手中要了回来,交还给我。

他给了我相对的自由,唯一的约束,就是将自己的肋骨,箍在了我的脑袋上,然后吩咐我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什么是“出格”,这事儿很值得玩味。

但我可以确定一点,像噬心魔这种视人命如蝼蚁、喜怒无常的家伙,绝对不会有太多的情感在,如果我真的乱来,他必然不会手软。

我的存在,只是装点他高高在上的背景板而已,对于我这种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在乎什么。

所以我一旦违背了他的心意,下场绝对是死。

不过跟随着牛魔王等随军大佬一起过銮驾那边去讨要说法,似乎并不会触怒他。

我并不需要露面,当个小透明,应该没问题。

所以我跟着牛魔王一起过去。

没有人来拦我,也没有人来拦牛魔王、驱神大圣等一帮人,使得我们很顺利地就来到了队伍最前方的銮驾之处。

銮驾周遭的五十米之内,都是内廷的人。

内廷,是噬心魔最核心的班底,以前是谁负责我不知道,但现如今的掌事人,却是声音变尖、疑似太监的福临贝勒,他拦在了我们的面前,面无表情地对前来讨要说法的一众大佬说道:“使者没有跟你们说清楚呢,还是你们对主子的命令,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原先的时候,是个野蛮而粗鲁之人,但是现在却凭空生出了几分阴狠之气,双目锐利,仿佛扎人的尖刀,在一众妖王的脸上来回巡视着,脸色说不出来的阴冷。

前来讨要说法的一众妖王,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之人,然而在这个奴才的跟前,却莫名地心虚几分,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并不是福临贝勒有多么强大,而是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让人恐惧的男人。

跟噬心魔接触越久,越能够感受得到这个家伙的恐怖。

哪怕是它面前的一条狗,大家都有些惶恐。

自然而然的,不少人都将目光,朝着牛魔王望了过来。

这个男人出道以来,也一直都是风头强劲之辈,宛如神话一般的恐怖战绩,是他最为强悍的资本,而狂傲凶悍的作风,也赢得了以强者为尊的夜行者们心中的敬仰,正因为这样的资历和脾气,使得他胆敢挑战噬心魔的权威,而即便是失败了,在许多人的眼里,他也是这一支队伍里面,除了噬心魔之外,实力最强的人之一。

他若是能够出头,大家就有了主心骨。

而且这家伙一向鲁莽,跳出来质疑,也比较符合他的脾气。

但面对着众人的期待,牛魔王却一动也不动。

别人都以为牛魔王是个鲁莽性子,但只有一少部分的人才知晓,这个家伙的城府,远比看上去要深太多了。

最大的刺头一言不发,众人都有些诧异,不少人看向牛魔王的目光,多多少少也带着几分鄙夷,觉得他给套上了牛鼻环,顿时就蔫了。

不过在场诸位,大部分都是妖王级别的强者,即便怯于噬心魔的威严,但也没有个个都是怂包,一个满身白色纹身的黑瘦男子站了出来,用颇为结巴的汉语问道:“我们不是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直接踩进北人的陷阱里去……”

有人出头,原本沉寂的人群立刻就发出了声音来:“对,为什么不绕路啊?”

“虽然我们不怕什么,但硬着头皮闯阵的话,只怕要损失不少的兄弟呢……”

“是的,是的……”

“能让王上出来,跟我们解释一下么?”

……

无数的声音响起,福临贝勒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起来,他眯着眼睛,打量着众人。

他的目光,就像一瓢冰水一样,我被他瞧了一眼,感觉从头到脚透心凉,并且如同毒蛇在身上游动一样,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在他的打量之下,场中众人声音渐渐变小了。

当满场变得寂静的时候,福临贝勒一字一句地说道:“主子的吩咐,我已经传达了,他现在在休息,你们谁若是不要命,只管去吵他,我不拦着你们,不然的话,你们就照着做就是了……”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阴恻恻地笑道:“诸位,此番北上,也是主子考验各位的过程,谁出了力,谁划了水,谁拼死拼活,谁碌碌无为,主子都看在眼里,你们倘若是觉得可以凭借着过往功绩,或者那张老脸,就能够坐上高位的话,那么趁早离开——新的皇朝,不养吃白饭的老狗!”

说完这些,他转身离开了去。

众人听着福临贝勒的话语,忍不住地吸了口凉气,随后大家互看一眼,却都散开,往回退去了。

我过来一趟,感觉噬心魔的举动越发高深莫测,心中发凉,也准备跟着众人离开,没想到有一个黄马褂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大总管让我过来叫你去伴驾。”

我愣了一下,而周围的人也纷纷朝着我望了过来。

那黄马褂的脸色有些阴冷,催促了一声:“愣着干嘛,走啊?”

我不敢违命,跟着他往前走,越过了銮驾护卫,刚走了十几步,我发现旁边的不远处,还有一个被叫来伴驾的人。

霍京。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十绝阵,浓雾弥漫危机现

霍京在另外一名黄马褂的带领下,脸色平静地往前走着,他的余光与我相对,显然是瞧见了我的,但却并没有与我打招呼的意思,而是目不斜视,一直往前。

我们来到了巨大的銮驾跟前,那子鼠、丑牛、寅虎、卯兔、午马、未羊、戌狗、亥猪,八个不同本相的夜行者,正抬着宛如行宫一般的巨大銮驾,缓步往前。

即便前方的不远处,是那石头林立的大阵,训练有素的他们也没有任何的畏惧,缓步上前,一步一个脚印。

事实上,如果换作了我,有噬心魔这般厉害的大能在跟前,也不会害怕。

只不过……

为什么銮驾之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甚至没有气息。

要知道,那銮驾里面的空间虽大,但噬心魔一无嫔妃,二无男宠,里面就住着它一个人,而在这样危急时刻,它难道真的在休息、睡觉,而并没有走出来露个脸的意思?

那么它什么时候出来呢?

难道是要等到石阵跟前方才出头,又或者大军遭受到石阵攻击时,才会站出来力挽狂澜,拯救世界?

我不知道,因为我与霍京来到了銮驾跟前,里面却没有一点儿声音出现,并不吩咐我们做什么,也没有要求我们干嘛,黄马褂只是让我们与銮驾前开路的带刀护卫们一起,缓步前行,朝着几里之外的石阵走去。

我一肚子的疑惑,但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也不敢多问什么,只不过时不时拿余光瞟向四周,想要从其他人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但是这些仪仗、乐队和身穿黄马褂的带刀护卫们,每一个人的脸都跟得了面瘫一样,目不斜视,仿佛提线木偶。

没有人质疑什么,扛旗的扛旗,抬纛的抬纛,吹奏丝竹者,鼓起腮帮子,毫无畏惧。

仿佛春游。

我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有朝着霍京望了过去。

我之所以滞留在此,落到此番田地,都是霍京导致的,尽管当初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但并不代表我对他没有任何的疑问,事实上,我无数次地在想,这家伙很有可能是在骗我,因为将我擒获之后,这家伙就一直没有再在我的面前出现过,也并没有兑现他当初给我的承诺。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却一直保留着一点点的期待。

因为,这个男人不一般,他不但是港岛经济界巨鳄霍家的执掌人,而且还是一个强大的修行者,他是秦梨落的老板,同时也是一个最为特殊的人——这个男人,曾经去过地狱,并且还回来了。

尽管“从地狱回来的人”这个名头,因为惜阴神婆的人设轰塌,而变得不是那么值钱了,但我对于霍京,却还是有着说不出来的敬畏。

这样的一个人,很难说会为了名和利,去给噬心魔当狗。

他安安稳稳地待在港岛,不用卷入这一场风波来,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他出现在了这里,肯定是怀揣着某种目的。

也许,霍京就是我脱困的关键先生呢……

就在我这般思考的时候,一个男人走到了我们的跟前来。

福临贝勒。

这个留着金钱鼠尾辫子的老男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和霍京,然后缓声说道:“知道为什么叫你们两个过来随驾么?”

霍京显得很恭敬,拱手说道:“还请大总管明示。”

福临贝勒冷冷说道:“这是主子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侯漠……”

他看向了我,而我也不得不拱手,说道:“请大总管吩咐。”

福临贝勒面无表情地说道:“侯漠,侯漠,你我是老相识了,从你入了这个行当以来,就一直在与我们作对,死在你手中的黄泉引兄弟,不知道有多少,你坏了我们不知道多少的计划和好事,就连那叛徒长戟妖姬,都与你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按照我的意思,绝对不能留你性命,就算留,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听到他满是恨意的话语,我没有回答,而是低下了头去。

事实上,福临贝勒说得没错,他们内廷曾经在鹭岛策划过对我和马一岙的围捕,那一次的实力对比悬殊,志在必得,几乎以为是手到擒来,结果最终却失败了,不但如此,内廷总管叶赫那拉-硕根被我斩杀,福祥贝勒被马一岙引神上身给干掉,又有天机处介入,使得他们实力大损,狼奔豕突而逃。

或许福临贝勒就是因为那一次的失败,从此失去了男儿身,走上了“东方不败”的道路……

若是这样,福临贝勒对我的恨意,并非没有理由。

我低着头,不敢辩驳什么,免得这老狗发狂,朝着我身上咬上一口。

而福临贝勒则继续说道:“主子圣明,宽容慈悲,有教无类,所以才会容你在此,但并不代表你可以胡乱划水,他休息的时候,由我来负责看着你,而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紧箍咒,我也懂!”

他走到了我的跟前来,伸手过来,将我揽住,附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嘛——小子,一会儿破阵,你得冲在最前面,给我努力拼杀,否则的话,我定你一个消极怠慢、敷衍了事的罪行,直接将你给弄死,我想主子也不会怪罪我什么的,你说对吧?”

福临贝勒的身上,有一股怪味,不单是口鼻之间的腐臭气息,而且还有一股尿骚恶臭。

那是来自裆部的,因为“尿频尿急尿不尽”,导致尿素在裤裆里停留太久导致。

我表现得很驯服,低头不语。

瞧见我这般隐忍,福临贝勒没有再继续针对我,而是转过头去,对霍京说道:“霍家主,你的事情,你岳父跟主子说了,主子表示,这个终究还是得看你的表现,如果表现好了,他会告诉你,生与死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大秘密。”

霍京拱手,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大总管,多谢王上。”

福临贝勒点头,说道:“好好表现吧。”

他转身,朝着銮驾后方的侍卫群走去,我瞧见他好像在跟那些人吩咐什么,但因为前面的奏乐实在是太吵了,所以没有办法听清楚。

队伍继续向前,我却忍不住地朝着霍京望去。

他找噬心魔,是为了探讨生与死之间的问题?

这个,很符合他的性格。

只不过……

他是玩真的,还是虚与委蛇呢?

霍京完全不与我有任何的目光交汇,也不与我有任何交谈,使得我完全没办法知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这个时候,队伍已经行进到了石林跟前,这些乱石高的足有七八米,矮的也有半人高,高低错落,依着山势绵延,看上去仿佛很是散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的摆放,但内中却又蕴含着无限杀机,此刻这儿门户大开,其间浓雾弥漫,一直连到了我们头顶的天空之上。

大地一片阴沉。

大雾连绵数十里,能见度只有二十几米的样子,石林之中时不时有兽吼传出,人影憧憧,看着蕴含着莫大危机。

如此状况,让人望而生畏,硬着头皮往前闯,无疑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但噬心魔大军,终究还是一头闯了进去。

头就是这么铁。

浓雾弥漫,我走在了大部队的最前面,身后是霍京,还有二十几个黄泉引内廷里身穿黄马褂的带刀侍卫,那石头阵门户大开,我们已然走进其中,越往里走,雾色越发浓密,周围也越发寂静,负责吹奏的那些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变得紧张起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停歇了下来。

周遭雾色浓密,而迷蒙之中,却有十盏灯亮,上竖令旗一方,各有名号。

我逐一打量,瞧见分别是“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焰阵、落魂阵、红水阵、红砂阵”,十阵一体,各有一条路径,通往别处而去。

我驻足于前,而后听到那福临贝勒与旁人说道:“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仿了十绝阵。”

霍京从小就在国外留学,并不懂这个,于是问道:“大总管,何为十绝阵?”

霍京作为港岛霍家的家主,地位挺高,福临贝勒对他倒也客气,耐心解释道:“这十绝阵,出自《封神演义》,乃金鳌岛十仙的绝学,据说变幻莫测,甚是神通,然而却被姜子牙率领玉虚宫诸子一一击破,算得上是个笑话。”

霍京又问:“这阵有什么讲究和说法么?”

福临贝勒不屑地说道:“什么狗屁说法,一力降十会,我们此行,集结了高手无数,兵马过千,管他妈的什么魑魅魍魉,长驱直入便是了——侯漠,你还等着什么?”

他朝着我望了过来,眼神凌厉,我被盯着,有些无奈,只有硬着头皮,第一个往前走。

我走过一个路口,来到了两块石柱的间隙处,往前一走,突然间周遭的景色一阵扭转,我感觉空间走移,心中有些诧异。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耳边传来了霍京的低语:“侯漠,噬心魔有可能不在这里……”

小佛说:三天的时间,我并没有休息,也没有任何懈怠,而是疯狂存稿,打算给兄弟姐妹们一次性能够看爽了,免得说我不加更。从现在起,直至完本,除了番外,每隔一小时加更一张,下一章十点送到,希望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落阵歌,二一高杆与宝镜

(第二更,为@洪嘉 加更)

“什么?”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霍京的话语并非是传音入密,而是直接开口,忍不住回了一句。

霍京走近了一些,对我说道:“噬心魔不在那銮驾之内,又或者说,它的神识,并没有在这里,所以这儿的指挥权,才落到了福临的手中。”

听到他的话语,我终于明白了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噬心魔不在。

这件事情乍一听好像很奇怪,但我们都知晓,噬心魔它并非是一个人,甚至都不是一个实体,必要之时,它能够化作一阵狂风、一股黑雾、一团黑云,所以瞬息万里,对它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这大战在即,它为什么会突然间扔下大部队呢?

而它若是离开,又是跑到哪儿去呢?

难不成,它声东击西,跑到了京城去,直捣黄龙府?

这,未免也太扯了吧?

我不是噬心魔,无法理解它的思维模式,但面对着当前局面,忍不住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是之前的话,我听到这消息,说不定直接转身就跑了,管他三七二十一,但脑袋上戴上了那紧箍儿,我的生死,只不过噬心魔的一念之间,而且都用不着噬心魔出手,如果福临贝勒说得没错的话,那么就连那老太监,也能够决定我的生死。

所以逃跑这事,可以想,却只是白费劲儿。

除非我能够破解脑袋上的紧箍。

自己弄是不可能的,这玩意与噬心魔息息相关,任何异动,噬心魔都会注意到,而那个时候,紧箍儿没取下来,我的脑袋就已经炸裂开了。

我看着霍京,然而他却没有再理我,而是朝着前方走去。

我瞧见后面陆续有人挤来,知晓人多眼杂,霍京谨慎,不敢再与我多作交谈。

不过在此之前,他却将那八卦袋,交还在了我的手中。

跟着进阵的,是二十多名黄马褂,而随后,却并非銮驾,而是那一帮日本武士和忍者,这儿虽然空间宽阔,但随着人越来越多,逐渐变得拥挤,我们不得不朝着旁边靠去,而当牛魔王以前统领的那帮魔门手下挤入场中来的时候,我们身处的这一片浅坡,故垒而堆,都显得有一些挤了。

这时有一个黄马褂走来,冲着我喊道:“大总管吩咐了,让你往前探路。”

我受制于人,不敢不从,于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又走入一处狭窄山道中,突然间,头顶上传来一阵歌声。

歌曰:“兵戈剑戈,怎脱诛仙祸;情魔意魔,反起无明火。今日难过,死生在我。玉虚宫招灾惹祸,穿心宝锁,回头才知往事讹。咫尺起风波。这番怎逃躲。自倚方能,早晚遭折挫!”

我听着一阵迷糊,却听有人忍不住笑了,说道:“呵呵,前方十绝阵,此番又来一个诛仙阵,别的手段没有,故弄玄虚的本事倒是一个接着一个……”

我转过头去,却瞧见一黄眉长者,赶忙问道:“这位长者有礼了,这诛仙阵,又是什么?”

那黄眉长者开口说道:“这诛仙阵乃洪荒天地第一杀阵,由‘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四剑,以及诛仙阵图组成,正所谓‘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到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乃通天截教的立教至宝,内中玄妙诡变、杀机无限、凶险万重,非天道圣人,纵然是大罗金仙,一入此阵顷刻飞灰烟灭……”

我忍不住深吸一口凉气,心生畏惧,说道:“这般厉害?”

我口中说着,心中却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那便是游侠联盟九人团中的通天教主孙传方。

这诛仙阵,想必就是此老所设吧?

那黄眉长者冷笑说道:“真有这般厉害,早已天下无敌,又哪有我等施展的空间?这玩意,不过是拾人牙慧、故弄玄虚的手段而已……”

我拱手,说道:“领教了,敢问尊者名号。”

那人见我恭谨,倒也没有端着,开口说道:“我便是噬心魔大人座下,黄泉引元老,朴可汗。”

我赶忙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天神下凡,失敬失敬。”

那人哈哈一笑,伸手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许多人不喜欢你,觉得你是个后脑勺生反骨的二五仔,但我觉得吧,主要还是因为你不知晓大人的实力,等过段时间,你就明白,老老实实地待在噬心魔大人麾下,才是你这辈子最好的选择。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哟……”

这位来自大宇宙国的老者,对中国文化却有着相当深刻的了解,我表现得如同无害的小白兔,向他拱手,随后缓步向前。

越过狭长甬道,头上却有一处牌坊般的建筑,顶端之上,挂着一把石剑。

石剑长约两米,打磨粗粝,剑身之上,刻着两个字。

戮仙。

我拔出了金箍棒来,贯注妖力,如寻常模样,随后缓步向前。

在我的带领下,二三十人的先锋队伍,逐步往着前方行进,我走了五十几米,发现内中无风,周遭安静,没有任何的危险,心中不由得诧异,而当我继续往前行进的时候,突然间,浓雾之中,有红光浮动,紧接着在我们的四周处,却有二十一根高杆挑起,上方有二十一面宝镜。

这一杆配一镜,那镜中有红云翻滚,光芒落在地上,便化作无边烈焰,若是落在人身,便做作火团。

此物一出,我的周遭顿时就是一阵痛苦的尖叫与哀嚎,许多人猝不及防之下,却被那火焰点燃,化作活生生的火人,在高温的燃烧下,这帮人有的往前冲,有的往后逃,有的扑在了同伴身上,也有的人原地打滚,场面顿时间就是一片混乱。

终于,开始了么?

我心中震撼,却发现有三四面镜子,径直朝着最前方的我照了过来,烈焰奔袭,锁定周遭,我无法躲闪,却也不慌张,当下也是激发体内的烛阴之火,又将六甲神将化身成甲,如此火甲一套,相互排斥,那邪火却没有办法落在我的身上来。

我这边守住攻势,而身后也并非没有高手,短暂的混乱之后,有人嘴中狂喷一口寒气,宛如隆冬腊月,风雪飘摇,却将许多同伴身上的火焰给浇灭了去,还挂着无数寒霜。

不过林立场中的高杆,顶上那宝镜转动,却源源不断地喷射火焰来,混乱依然存在着,而且愈演愈烈。

我听到福临贝勒高声喊道:“斩旗夺镜,斩旗夺镜!”

众人听了,纷纷上前,掏出各自兵器,朝着那高杆斩去,然而那根高约数丈的杆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质,极其坚韧,刀剑斩落其上,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被直接弹开,有力弱者,甚至被这力道弹得直接飞了起来。

就在这时,却有一人突出,手握金丝大环刀,手起刀落,却将边缘处的一根高杆直接斩断了去。

那杆子跌落下来,宝镜落地,宛如油桶炸裂一般,发出了巨大的轰鸣,炸裂一大片,火焰无数,周遭十余人全身大火,惨叫连连。

不过那人却越发兴奋,连着又斩两根。

我打量那人,发现他头生弯曲双角,下巴一截山羊胡,双目凶狠锐利,一股羊膻味儿飘散数十米外去。

羊王德福特。

这黄泉引的老牌元老一出手,顿时就是力挽狂澜,不过就在此时,周遭浓雾之中,却有人扑将而出,朝着他冲去,厮杀声也从四面八方浮现而出,我瞧见周遭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有些惊骇,正在我无所适从的时候,迷雾之中,突然间有人冲到了我的跟前来,抬起手来,朝着我猛然一刀斩下去。

我横棒来挡,那人手中的长刀却是直接断裂了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