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一本日记本从手中落到了地上,惊醒了刚刚入梦的甄雨诺。

“恩…”甄雨诺有些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明亮的阳光立即刺入眼帘,让她好一会儿都看不清四周。

“这么快就天亮了…”看到窗外已经露出晨曦,甄雨诺轻叹,昨晚又是一夜没睡。

她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日记本。那里记载了她的心,她的情,她的伤,她的初恋…但自从朱卡伦离开以后,她很少再去碰它。

但是昨晚,她明明又看见了他。

她相信,那一定是他,他回来了!

但是,为什么他不愿见她?为什么,他还要逃离她?她已经不在乎世俗的眼光,难道相爱也有错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他们在一起,她还是要爱他!是她傻吗?她痴吗?或只因为,他是她的初恋吗?

两小无猜,心心相印,过去的日子,让她如何忘记…

她站起身,感觉有些眩晕,也许是昨夜哭累了,现在有些犯困。今天先不去工作了吧!她打开床边的抽屉,拿出一瓶药,倒了几颗在手里,正要往口里送。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冒失鬼宇泽穿着一身便装黑着眼圈闯了进来。

他看到她正要吃下什么,快步走到她面前,拿起她桌上的药瓶看了一看,不到三秒钟,他“啪”的一掌就把雨诺手里的药片打了下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甄雨诺显得很生气。

“我才要问你在干什么!”宇泽比甄雨诺更生气。

“我要睡觉啊!你打扰到我睡觉了!出去!”雨诺气愤地指着门口。

“我不走!你要睡觉?你睡觉吃那么多地西泮干什么?”宇泽指了指掉在地上的药片。

“我一直有吃地西泮睡觉的习惯!”甄雨诺双手叉起了腰。

“什么?”宇泽感觉自己似乎没听清楚。

“你还要我再重复一次吗?我一直有吃地西泮这种安眠药睡觉的习惯!”甄雨诺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四片啦!一共是四片!医生说过这种药一次最多不能超过两片的!否则会有危险!你想去死吗?”宇泽黑着脸大叫道。

“吃两片我根本就睡不着!”甄雨诺说到。

“什么?”宇泽更惊讶,吃两片还睡不着?怪不得她昨晚还那么清醒!昨晚的分量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在吃糖!

“好了没有?到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敲门就闯进来?你到底有没有礼貌?”甄雨诺还在为刚才他的冒失而生气。

“我就是不喜欢敲门!而且敲了门也不见得你会同意我进来,那我不如先斩后奏!”这就是宇泽的硬道理。

“那么你到底想进来干什么!”甄雨诺皱起了眉头。

“我…”宇泽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瞧他这脑袋!今早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个陌生房间的衣橱里!还好自己没有睡过头,万一要是再耽误工作他岂不完蛋!就连平时起得早的调皮鬼甄好如今也睡得死死的,估计是昨晚的药效还没有消失吧。还有就是如果被甄雨诺发现他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睡在衣橱里,她一定会知道他就是昨晚冒充她“亲爱的”出现在树丛中的人,那样他就死定啦!

宇泽用力甩了甩脑袋,努力要回想起自己来找甄雨诺的目的。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甄雨诺,有人找你!”宇泽顺口就说出了她的全名。

“你叫我什么?”甄雨诺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甄雨诺…”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样叫她感觉比较踏实。

“叫‘太太’!我的名字不是随便给你这种下人叫的!只有我才能叫你的全名!”甄雨诺摆起了主人的架子。

宇泽咽了咽口水,就是叫不出口。

“扣十块钱工资!”看到他如此不顺从,甄雨诺使出了杀手锏。

“什么?为什么这也要扣工资?”宇泽大叫不爽。

“我是你的主人!我爱怎样就怎样!你不听我的话就扣工资!我说到做到!还有你为什么不穿我给的工作服?就算是湿透了现在也晾干了吧!再扣十块钱!”她像是越扣越上瘾。

“好好好,都听您的!我叫您‘太太’!行了吧?等会我就去换那中山装!该死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穿那身衣服,虽然很合身但是总有一股味道!”他今早回去换衣服时本来是打算要穿的,都已经拿在手上了,但一想起相片中的人,他又放下了它。

“刚才你说有人找我?是谁?”雨诺突然又换了副面孔,少许期待着,会不会是他?她怎么也不相信他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是甄好的家庭教师!那个看上去脾气古怪的老处女!”宇泽虽然没见过那个家庭教师多少次,但是他对她的印象可不怎么好,她的下巴总是拉得很长,一副尖嘴猴腮样,很让人看着不顺眼!特别是在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口水都要流到脚下了!这种人为什么请她来做家庭教师?应该让她去看看猴山,再回来照照镜子,她一定会发现自己原来是一只母猴!

“哦,你叫她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去!”看来这觉暂时是睡不成了。

“好的,太太!”宇泽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叫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哼着小调走了出去,他也想睡觉啊,昨晚的逃跑计划失败,现在又不想走了。他的口袋里还放着那张相片,他决定要待在这里好好的探探甄雨诺,看看她究竟有什么秘密。还有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男人,他是谁?会是甄雨诺那毒妇的老公吗?不对,应该是前夫才对,甄雨诺不是离过婚的女人嘛!可是那毒妇看上去对那男人的感情很深啊!感情这么深怎么会离婚呢?一定是那个男的抛弃了她!哇,抛弃一个这么有钱的女人,真是不值得!除非那个男的也很有钱,又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也受不了甄雨诺的怪脾气。宇泽一路不停的猜测着。

“尊敬的太太,我现在向您正式提出辞职!”甄好的家庭教师王女士尽量保持着原有的风度和礼仪,对甄雨诺说道,“我实在当不起贵千金的家庭教师,我认为,应该把她送到幼儿园由专门的老师管教对她的成长或许比较好!”

甄雨诺对这样的请辞似乎早习司空见惯了,她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面不改色地问:“她什么地方得罪您了?请一一指出吧!”

王女士像是知道她会这么问,从包里翻出了一张画,说道:“这是我前天叫她完成的画,题目是‘我眼中的老师’,结果她第二天交给我的是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王女士气愤地指着画中的图形,“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是一只猴子!我当时很生气,我哪有叫她画动物,我叫她画的是老师,明明白白地说就是叫她画我!我想知道经过几天的教育我在她的眼中是个怎样的老师,你要知道这时的孩子心里是很单纯的,你在她心中怎样,她就会有怎样的表达,因为她们还没有学会掩饰。可是没想到,她画的我竟然是一只猴子!”

“嘻嘻…”躲在角落偷听的宇泽突然忍不住发笑,甄好这孩子还真有观察力。

甄雨诺看到画后,她的面肌似乎有一些抖动,但从表面上看依然没有多大反应。

“还有,我上个星期带了我家亲戚的小孩来和她作伴一起上课,她不但偷看人家上厕所,之后还把人家的裤子脱了下来,拿着剪刀要剪掉人家的小鸡鸡,说什么那是多出来的东西,她都没有别人怎么会有,所以应该剪掉!我听后都快晕死了,还好我及时出来阻止,这场悲剧终究没有发生!”

宇泽在墙后已经笑得捧住了肚子,面肌差点痉挛了。

“还有,我给她讲故事,她竟把所有我要讲的故事都讲给我听!像白雪公主,灰姑娘,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神笔马良,阿拉丁,阿凡提,海的女儿等等…我很佩服她能记住这么多的故事,她还能把这些故事窜起来改编,说什么白雪公主是灰姑娘变的,罗密欧其实爱的是祝英台,朱丽叶的丈夫应该是梁山伯,阿拉丁是阿凡提的儿子因为他们都姓‘阿’,人鱼公主最终把王子推到海里喂鲨鱼等等,她能这么想我真是自愧不如!”

“还有,我用算盘来教她简单的算数,结果一转眼她把算盘的珠子拆下来做成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还有…”

王女士噼里啪啦地数落了一大堆自己对甄好的不满。

“…”甄雨诺却依然沉默,但是面色已经很不好看。

“我认为,贵千金不适合本国的传统教育,而比较时候西方的开放教育,我建议您把她送到华侨幼儿园,这样才有可能得到正确的教育!”王女士诚恳地提议。

“我不愿意送她去幼儿园…”一直没有开口的甄雨诺这回终于说话了。

“那就另请高明吧!我实在是不能胜任了!对我来说她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恶魔’!她把我十几年对幼儿教育的热爱全都毁了,让我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于东流!”

“好吧,我也不能强迫您留下,明天我会把工资转到您的账上,您请查收吧!”甄雨诺也不打算挽留。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答应人家的请辞了?宇泽真是想不到。他还以为甄雨诺会想出什么毒招来强迫人留下,就像对待他一样!

“那我告辞了!”王女士向甄雨诺鞠了个躬,起身离去。

一直等到王女士走出大门,甄雨诺依然平静地坐在沙发上,但是举着咖啡的手有些细微的抖动。宇泽本也想偷偷离去,但看到甄雨诺的表情不对,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于是一直藏在角落。他还是太过于好心了,即使面对这么恶毒的女人,他也会担心她的安危。

果不出所料,突然“砰--”的一声,杯子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而甄雨诺此时已经昏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宇泽连忙奔过去,抓住甄雨诺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

“喂,甄雨诺!甄雨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宇泽边摇着她的肩边用手试探她的额头,哎呀,好烫啊!

看来像是发烧了,脸这么烫!

宇泽二话不说,一把抱起昏倒的雨诺,走向她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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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迷惑【上

“诺,你醒了?”

甄雨诺微微张开迷蒙的双眼,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他这么的贴近自己,似在耳边低语着什么。

“伦,亲爱的…”雨诺感到口很干,但还是喊出了心里想了许久的名字。

宇泽翻遍了所有的柜子,都没有找到任何能够快速退烧的药。没办法,他只能尝试小时候父亲在他发烧时常用的土方法,在冰箱里找寻着可以用的材料,终于发现有香菜,虽然不太多但应该勉强够用。他在脑海中努力回忆着步骤,将香菜洗净,把茎叶去掉留根,再放入砂锅中,然后加入足量的水,弄完这些后就用火一直熬到只剩下一碗多的水为止,最后将杂质去掉,把熬过的水盛在碗里,一碗祖传的退热药水就出现啦!他趁着热把药水端进甄雨诺的卧室。

“甄雨诺,甄雨诺!你醒醒!”宇泽直呼甄雨诺的全名,试图将她叫醒。

“喂,你醒了没有,我给你熬了一碗退烧药,你快点给我喝了!甄雨诺!”见她仍然没反应,他用力捏了捏她的人中。

“啊…”甄雨诺痛得皱了皱眉头,果然清醒了过来。

“快点喝药!”宇泽见状快速用手托起她的头,将药往她的嘴里送去。

“呜…”甄雨诺闻着古怪的药味又皱紧了眉头。

“喝药!”宇泽没由得她反抗,一个劲地给她灌药。

“呜呜…咳咳!”甄雨诺被呛住了,咳了几声。

宇泽连忙把碗放下,一只手伸到她的后面帮她拍着背。

“女人真是麻烦!”他边拍边小声地抱怨。

此时非彼时,生病的甄雨诺看起来像足个孱弱的林黛玉,让人好生怜惜。如果她的外表不似那么坚强,性格不似那么冷酷,内心不似那么邪恶,她完全就是宇泽理想中的梦中情人,即使她比他大四年。

冷不防的,甄雨诺突然一把抱住了宇泽宽阔的肩膀,将身子靠过去,软软的,柔柔的,这么近的距离,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宇泽的心跳顿时加速了,击鼓般响着强烈的节拍。

“亲爱的,你回来了,求你,求你不要再走了…”甄雨诺伏在宇泽的肩上呜呜地哭着,双手更紧的缠绕住宇泽的颈脖。

他们的胸脯此时已紧紧地贴在一起,都可以感觉到彼此胸口的起伏和跳动。有如此的美人在怀,怎会坐怀不乱?但宇泽知道,她只是把自己当做相片中的那个人,那个和他长得一摸一样的人罢了。宇泽感到此时的身子已像生火般燥热不安,再这样下去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于是他用力推开了甄雨诺,隔着被子把她压在床上,然后快速起身跑了出去,替她关紧了房门。

“亲爱的!亲爱的…你别走…”甄雨诺在床上呢喃着,眼中思念的身影挥之不去。

宇泽背靠着房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只手死死地按住胸膛,拼命想要按耐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一接近自己他就会有一股冲动?这股冲动总是想让他抚摸她,安慰她,怜惜她…

“宇泽!她不会是你的对象!尽快死了心吧!她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她骗了你把你困在这里,难道你心甘情愿这样受她欺凌?”他对自己说。

甄雨诺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很快又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又见到他,她见他一直在身旁照顾着自己,喂她吃她最喜欢的汤圆;生病的时候,他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喂她吃药;他喜欢叫她“诺”,如果她惹他生气了,他就会大叫她的全名“甄雨诺”;他比自己的妈妈还要爱惜她,没有父亲不要紧,他的爱已经把她自小失去的父爱填满了…

等她完全清醒的时候,天空早已黑了下来,已是深夜。

她起身,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碗喝过的汤药。她拿起它,用鼻子嗅了嗅,一股香菜味。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放下碗,扯了件大衣冲出房间。

“伦?”她大叫着,没有人回答。

“伦?是你吗?”她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整个房子沉静得可怕。

忽然,另一边的房门开了,甄雨诺回头,发现站在那里的却是甄好。

“妈妈,你叫谁啊?”甄好穿着膨松的睡衣,散着头发,打着赤脚,有气无力地问道。

“阿好?你睡觉了?今天有没有什么人来过这里?”甄雨诺差点忘记屋子里还有这个孩子。

“有啊,今天不是有人来跟亲爱的妈妈请辞吗?”甄好想到那个长得像猴子的家庭教师就讨厌,她走了真好!

“你也知道自己又把家教老师气走了?”甄雨诺这才想起今天的帐还没有跟这孩子算。

“我不知道,是那个蠢蛋哥哥跟我说的!”甄好口中的“蠢蛋哥哥”指的就是宇泽。

“啊,宇泽!”甄雨诺忽然想到这家里还有个新来的男保姆宇泽,这个长得和朱卡伦一摸一样的人,难道这两天她看到的人,都是他?甄雨诺脸一黑,转过身正打算下楼去木屋找他问个清楚。

“不用找了,他说冰箱没菜了,下午去买菜,买到现在还没回来,害我没饭吃!估计又迷路了,那个蠢蛋!”当甄好第一次遇见宇泽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超级笨蛋,这么大个竟然还会迷路!她自己在怡和湾怎么走都不会迷路呢!

“什么?他还没回来吗”雨诺惊讶,现在都几点了,宇泽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

“如果他回来了小朱肯定会叫的。我没听见小朱叫,估计他是没有回来。”甄好揉着眼,又犯困了。

“妈妈,刚才在叫爸爸吗?是爸爸的名字吗?妈妈总是叫这个名字。”甄好从没有听过妈妈提到过自己的爸爸,她只知道,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离开了。

她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从小她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不喜欢和别的孩子玩,因为别的孩子都有爸爸。

“…你去睡觉吧!”甄雨诺没有回答甄好的问题,转而催她去睡觉。

甄好好伤心,她以为今天可以听到妈妈说说爸爸,但是妈妈再一次让她失望了!

“阿好,今天除了王老师,真的没有别的人来了吗?”甄雨诺在甄好关上门前又问了一次。

“没有!”甄好大声地回答,像是在和妈妈怄气似的,一脚把门关上,上床睡觉去了。不知怎么的,虽然今早是睡到中午才起来的,但总觉得睡不够,老想睡觉!

甄雨诺回了房间,看了下钟,已经深夜十二点半了。她望着还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碗药,是他煮的吗?是他一直在身旁照顾她的吗?喂她喝药的也是他吗?是他在替代“他”?是啊,怎么可能还会是卡伦呢?卡伦早就离开了,那是她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她不禁拍了下依然有些昏沉的脑袋,快速换好衣服,拿了钥匙,匆匆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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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迷惑【下

怡和湾的深夜,只剩下街灯在孤独地闪耀。

路灯下,一个人的身影被拉得好长。

宇泽骑着电动车,慢悠悠的在街上晃荡着。深秋的风吹在身上真是冷啊,他的鸡皮都要竖起来了。再找不到回去的路,他也会生病了。要是自己生病,估计是没有人管他死活了。看甄雨诺的样子是不会让他休病假的!

“哎…”他叹着气,睡眼惺忪。

今天,他用冰箱里剩余的最后一点东西给甄好煮了午饭后,就出门买菜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不能再将自己局限在同一个地方,坐井观天,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就会以为世界就只是眼中看到的那么小。他要学会认识这里,记下这里的每一条路,还要和这里的人打好交道,这样或许能探听到关于甄雨诺的事情来。有了这样的想法,便使他对工作产生了动力。煮饭、打扫、洗衣服,这些他都能够 承受,但是寻找怡和湾的菜市场,对宇泽来说仍是一件非常头痛的事。怡和湾虽不太大,但是路名却很多。当然这里不可能只有一个菜市场的,但是怎么他就一个都找不到呢?

当他终于发现菜市场并将需要的菜买完后,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天黑了以后,同样的道路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他又在探索着寻找出路,可是怎么走都不对头。想打电话给甄雨诺,叫她来接他吧,但是她生病了能来吗?都不知道她现在是醒着的还是依然在昏睡,不知今天的汤药对她是否真的有效。这样犹豫着,摸索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突然手机响。

宇泽一看,忍不住的喜悦,竟是甄雨诺!现在见到这个人就像见了救星啊!

“喂,蠢蛋你在哪里?”甄雨诺学着甄好这样叫着宇泽。

口气虽然不好,但在宇泽听来,却是倍感亲切!救星啊!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好像迷路了!”宇泽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站在原地不动,我去找你!”说着甄雨诺立即挂掉了电话。

这就是宇泽最想听到的话,看来她还是在乎他的!她竟然也会因为他的迷路而担心。

宇泽把电动车驶向路旁,乖乖地呆在原地不动了。他把双手伸进衣服口袋,看着夜风把落叶吹得起舞,不禁打了个寒战。怡和湾的夜晚真是凉啊,准备要入冬了吧?自大学毕业以后,自已一个人独自在外生活了两年,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住过了,对家的感觉,更是淡薄。记得小的时候,只要一放学,勤劳的母亲就已准备好了饭菜等他吃。直到父亲突然患上了心脏病,母亲才把所有的心思放到父亲的病上。说起自己的家,宇泽也很难过,都是因为自己才…

“吱--”的一声,一辆漂亮的黑色越野车停在了宇泽的身旁。

宇泽习惯性地瞄了一眼车牌,吓了一跳,悍马?这不是那天晚上甄雨诺开的名车吗?

车门打开了,一身黑衣的甄雨诺从车里走了出来。她一伸足,一仰头,一扫眼,犹如黑夜的精灵,吞噬着大地间所有生灵的气息。她的黑色秀发在夜风的吹拂下散发着丝丝的发香,包围了宇泽的嗅觉,让他不禁吹了声口哨。

“你看什么看,还不过来把你的电动车放到车子后,还是你比较喜欢在你的车上系一根绳子跟在我的车尾后?”甄雨诺此时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打起了精神和宇泽抬杠。

“哦,我当然选择前者!”宇泽回过神,想起她去警局把他接回来时用绳子牵他回去的情景,真是可耻!第一次被人当狗遛了一回,还是个美女!这多损自己的形象啊!他把电动车扛到车后厢,甄雨诺也为他打开了后厢的门。

“雨诺姐姐你真是对我太好了!”见今晚的甄雨诺和以往大大不同,宇泽又有点得意忘形了。

“你叫我什么?”甄雨诺斜了他一眼,目光犀利。

“哦,是‘太太’!太太您真是对小奴太好了!小奴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宇泽怪腔怪调地叫着她“太太”。

“油嘴滑舌!”甄雨诺骂了他一句,只要对他好一点点就会忘了形,看来还是不能对他太好!

宇泽跳上了她的悍马,坐在副驾驶座上,得意地向甄雨诺摇了摇手。

“上车吧!带我回家!”宇泽说着,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甄雨诺看着这样的笑容又怔了一下。

一路驰骋,雨诺打开了天窗,让微寒的秋风将自己的长发吹乱。打开CD,让午夜的旋律冲淡自己的思绪。

宇泽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坐上这么名贵的车,也不管风在耳边呼啸得有多猛烈,他只想好好记住这个夜晚,是因祸得福吗?如今香车美女陪伴在身,在深秋的夜晚里开着悍马兜风,这是他这辈子想也不敢想的事!如果,自己和甄雨诺不是隔着那层雇佣关系的话,那他们会成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抱着侥幸的心理向甄雨诺寄去了自己的资料,那他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相遇?如果,自己的脸长得和她的爱人不一样,那她会不会仍从众多的自荐者中挑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