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他逢人便说。”玛丽嗤笑,“一个背后说人坏话的绅士是真正的绅士吗?一个四处博取人同情却没有勇气面对事主的男人是真正的男人吗?亲爱的,我希望你认真思索这其中的隐情。”

说到这里,玛丽忽然想起了达西,连忙低头喝酒以掩饰眼底的恍惚。虽然达西也曾背后嫌弃过她,但他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试图取得她的原谅。这弥补了他略有瑕疵的绅士风度。如今再想,她竟一点儿也不生他的气了。

金小姐对好友的意见非常重视,垂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酒,目露沉思。

“我想你说得对。他在行事方面确实不够光明磊落,甚至有些玩弄手段的嫌疑。”金小姐苦笑起来,“更糟糕的是,我现在才发现,被他追求过的姑娘都是家庭足够富裕的。”

“亲爱的,你的一万英镑让你脱颖而出了!你肯定是她们之中最富有的!”玛丽戏谑的挑起一边眉毛。这种趋炎附势的男人她上辈子见得多了,他们背信弃义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不!我的丈夫可以没钱,也可以不英俊,但他不能爱我的英镑胜过爱我的人!”金小姐灌了一口酒,苦闷的嘟囔道。

“你确信他爱你?他曾用这种目光看过多少女人?”玛丽指了指看似满眼深情的威克姆,在金小姐受伤的胸口又狠狠扎了一刀。

金小姐痛苦的呻-吟,转过身避开威克姆的注视。

威克姆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玛丽远远向他举起了酒杯,然后一饮而尽。这个动作看似礼貌,实则充满了挑衅和威胁的意味儿。

威克姆强压下心头的暴怒,对她点了点头便钻入人群。

“他还在看我吗?”金小姐也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略显狼狈的问道。

“他早就走开了。”玛丽语气淡淡。

金小姐猛然转身,在人群中搜寻威克姆的身影,发现他正与一群姑娘调笑,眼神那么温柔多情,她勾起了唇角,笑容冰冷,“啊哈,多么完美的一位绅士!他总有办法让姑娘们为他着迷。”

玛丽瞥她一眼,语气慎重,“有一句话你一定要知道——最多情的男人最无情。以后千万别爱上类似的人!”

“我知道了,我可不爱他!”金小姐扬了扬下巴,重新找回了骄傲。

“谢谢你亲爱的!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挚友!”金小姐用力搂住玛丽,亲吻她的面颊。

“走开,一嘴的酒味!”玛丽嫌弃的用掌心隔开她的唇。

“你以为你很好闻吗?”金小姐气恼的嚷道。

两人对视,齐齐低笑起来。

威克姆一直埋在女人堆中,他发现金小姐不再像往常那样醋意大发的走过来将他拖走。她甚至没再正眼看他,一直与那个女人坐在一起交谈,时而发出畅快的笑声。她对他视而不见,这种态度再明显不过了。

威克姆心底最后一丝侥幸都没了,他面容扭曲了一瞬又很快调整过来,更殷勤的投入到了女士们的谈话当中。

九点半的时候,舞会结束了,宾客们陆续朝门厅走去,拿取自己存放的大衣和礼帽。

“玛丽小姐,请稍等。”威克姆叫住了正寻找家人的玛丽。

“你有什么事?”玛丽的眉梢带着一抹讥嘲。

“破坏了我的好事,你是不是很得意?”威克姆面上带笑,蓝色的眼里却充斥着憎恨。

“是的,有点得意。”玛丽实话实说。

威克姆置于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发现贝内特先生正朝他们走来,只得匆匆撇下狠话,“玛丽小姐,我敢打赌,你今后一定会后悔的!”

玛丽无所畏惧的一笑。她曾是将门虎女,她曾是仁孝公主,她曾经死去又重生。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能令她感到恐惧的东西。

威克姆深深看她一眼,满心挫败的离开。

☆、三六

圣诞节过去了,郎博恩的舞会逐渐减少。简和伊丽莎白每天都要冒着寒风在外面逛一圈,内瑟菲尔德是她们的必经之路。

“怎么,宾利先生还没有回来吗?他不是向你保证过吗,说他圣诞节一过就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贝内特夫人对宾利的拖延非常不满。

简沮丧的坐在沙发上,沉默的聆听母亲的抱怨。

伊丽莎白搂住她的肩膀无言安慰。

玛丽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克制住了。她觉得自己的预感成真了,宾利很有可能不回来了。离开了郎博恩,他的两个姐姐再也不用维持对简的虚情假意,如果能够阻挠这桩婚事,她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而可悲的是,宾利是个全无主见的年轻人,只要别人反复在他耳边劝说,不用三天他就能改变主意。

事实证明了玛丽的猜测。这天,简收到了卡罗琳·宾利的来信,言及他们不准备回郎博恩了,内瑟菲尔德的租期一到他们就会退租,让简对此不要太过伤心失望。

“我不相信,这一定不是真的!”伊丽莎白甩着信纸说道。

简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我觉得简要做好心理准备,宾利小姐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玛丽平静的开口。

“宾利对简炽热的感情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怎么会舍得不回来?难道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叫他完完全全忘了简吗?那绝不可能!简,再等等吧,这只是宾利小姐的一面之词,没准儿过几天宾利就会亲自给你写信解释这一切。”伊丽莎白肯定的说道。

简虚弱的点头。

玛丽按揉额头,不准备再说些什么。

三姐妹约好了不把这件事告诉贝内特夫人,免得她发疯一样对简唠叨。这会让贝内特家的所有人陷入痛苦的漩涡。

又过了半个月,加德纳夫妇准备告辞了,玛丽跟着他们一块儿去伦敦,带着她刚绣好的一副作品。

“简,我觉得你很有必要换一个环境,你最近越来越沉默了,这样下去会对你的健康造成伤害。所以,和我们一起去伦敦吧。”临走前玛丽再三游说。

“不了,我想再等等,免得与他在路上错过了。”简摇头。

每个贝内特家的人都隐藏着固执的天性,玛丽不得不放弃。

灰色是伦敦的主色调,一脸冷漠匆匆来去的行人、咯噔作响的豪华马车、四处乞讨的孤儿、泛着腥臭的泰晤士河。这里迥异于宁静祥和的郎博恩,却另有种繁华大气之美。

在伦敦各处游览了几天,玛丽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亲爱的,商店就麻烦你照看了,事先说好的薪水一分不会少,如果卖出去货品了,我还会给你提成。”加德纳舅舅用力拍打玛丽的肩膀。他跟妻子要去利物浦拿货,得离开伦敦一两个星期。

“我不需要薪水和提成。”玛丽再次申明。

“玛丽,银货两讫、在商言商是我们加德纳的传统。如果你以后想自己养活自己,最好现在就开始习惯这种‘斤斤计较’。在我的商店寄卖绣品不是长远之道,你得有自己的打算,那将需要大量的金钱。”加德纳严肃的说道。

玛丽愣住了,半晌后慎重的点头。她没想到舅舅会为她考虑的那么长远,他甚至看出了她独身的打算。这真是太神奇了,祖母一定把所有的智慧都赋予了舅舅,所以姨妈和母亲才会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玛丽忍不住低笑。

加德纳舅舅的商店就叫‘加德纳’,占据了奇普塞德街一个并不十分显眼的位置。敞亮的橱窗吸纳了充足的光线,四十几平的店面摆满了珠宝、礼帽和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头几天的营业很顺利,玛丽渐渐开始上手。

悬挂在门梁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玛丽从账册中抬头,微笑道,“下午好先生们,请问你们想看点什么?”

进来的是两位男士,穿着都很讲究,特别是身材高大挺拔的那位,泛着莹光的天鹅绒外套一看就异常昂贵,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牛津鞋,鞋身两侧如雕花般的翼纹勾勒出典雅的绅士风范。

这是两个有钱人。玛丽默默评估。

“你好女士,请问加德纳先生在吗?”稍矮点的男人有礼的询问。

“他去利物浦了,得一两个星期才能回来。”玛丽如实回答。

“你们有事的话不妨告诉我,也许我能够帮忙。”她合上账册,对两人微笑点头。

少女的举止从容优雅,平静淡然的语气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那位男士朝身边的朋友看去,见他微微颔首才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手绢。

“请问这是你们商店出售的吗?”他将手绢推到玛丽面前。

他身边的男人则用锐利的视线盯住玛丽,仿佛在评估她会不会说谎。

来者不善啊!玛丽心中感叹,面上却带着浅淡的微笑,摊开手绢看了看,惊讶的挑眉。这不是她绣的吗?

“是的,这是本店出售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玛丽毫不迟疑的答道。

高大的男人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沉声问道,“女士,我当初买这条手绢时,加德纳先生曾向我保证它来自东方……”他打住话题,朝身边的朋友看去。

那人继续接口,“但是很显然,你们欺骗了我们。”

玛丽的微笑依旧,半点也没出现两位男士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她温声询问,“它确实来自东方,我可以保证。能否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有此怀疑?”她的灵魂来自东方,她的技艺来自东方,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点儿也不心虚。

“大丽花,这种图案我从没在东方绣品上见过。他们喜爱牡丹、荷花、石榴花、海棠、山茶……却绝不会绣什么大丽花!”矮个子男人不停用手指点着柜台,神色越来越愤怒。

“看样子你对东方绣品很有研究?”玛丽挑眉看着他。

“是的,我挚爱东方绣品!”矮个子男人重重点头,以为玛丽快要屈服了。

“那么你了解东方刺绣的针法吗?让我来告诉你,这块手绢用的是东方绣法中的蜀绣。蜀绣共有139种针法,这幅绣品融合了至少10种针法,分别是晕针、车凝针、虚针、扣针、续针、梭针、拔针、撒针、飞针、滚针等等,这才将各种色调糅合的如此自然,营造出花瓣层层叠叠的真实感。为了满足这位先生的要求,我舅舅在远洋公司的朋友刻意拜访了一位东方绣娘才带回了这些兼具东西方之美的艺术品,没想到反而招来了你们的怀疑。真是抱歉,下次我们再也不会多此一举了。”

少女洋洋洒洒的说完,然后深深对两人鞠躬。

矮个子男人被她的专业术语说的晕头转向,用力闭了闭眼后慎重的拿起手绢细看,越看越心惊,愤怒的脸色逐渐被心虚替代。

身材高大的男人挑眉看着他,语气非常不悦,“约翰,不要告诉我你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

“很抱歉斯特林伯爵,我恐怕是的。”约翰艰难的点头。他当时一看见大丽花这种完全欧化的图案就做下了判断,虽然对针法方面仍然存疑,却还是被固有的思维左右了。谁能想到这幅绣品竟然是店主千里迢迢找东方绣娘订做的?光是这份心意就足够感动斯特林伯爵。

伯爵?这是一位贵族啊,他们果然很有钱。玛丽暗暗点头。

斯特林伯爵抿了抿唇,没有当场发难,而是对玛丽深深鞠躬,“因为属下的错误给你带来了不便,为此我感到万分抱歉。请你原谅我们的鲁莽。”

他的嗓音十分低沉沙哑,轻轻刮挠着人的耳膜,像一阵顽皮的微风一样令人心痒。但玛丽好似对他的个人魅力一无所觉,表情平淡的摆手,“没有关系斯特林伯爵。”话落她顿了顿,继续接口,“看来,你好像对东方绣品非常钟爱,我们店里刚收到一件精品,你有兴趣看一看吗?”

她热切的眼光不是在看英俊的贵族,而是在看一大堆英镑。除了达西,所有英国男人的面孔在她眼里都是一片模糊。

斯特林伯爵优雅的笑了,“请拿出来吧女士。”再买一件货物是他的补偿,哪怕货物并不得他的喜欢,他也不打算拒绝。

玛丽从隔间取出一块用白布包裹的长方形物品。扯开白布,她将物品推到斯特林面前,“这是一扇东方来的小屏风,装饰房间用的。”

两位男士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屏风完全用褐色、黑色、深黄色、深金色等色调阴暗的丝线勾勒而成,漩涡一样的云纹,流水般舞动的仕女,悲天悯人的佛祖……神秘的图案将人引入一个怪诞而又奇妙的梦境。

“哦,天啊,它太美了!真是太美了!”约翰激动的脸色涨红。

斯特林目光痴迷,想要伸手触摸屏风却被玛丽制止了,“你们再看看这面。”屏风的支架是活动的,轻轻一拍就打了个转。

另一面是一株石榴树,嫣红的石榴花朵朵怒放,硕大的石榴果压弯了枝头,青红相间的果皮炸裂开来,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石榴籽,饱满的水声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这是一幅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景象,完全迥异于另一面的神秘瑰丽。

“双,双面绣?”约翰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了。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传说!”斯特林惊讶的看向玛丽。

“两位先生果然对东方绣品很有研究。”玛丽点头。

“上帝,那些东方人是怎么做到的?怎样才能将两种迥异的风格完美的呈现在一块布的两面?斯特林伯爵,你一定要买下来,然后解开这个奥秘!”约翰跳来跳去,一下看看这面,一下又看看那面,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斯特林和玛丽都没搭理他。

“出个价吧女士。”斯特林志在必得。

玛丽比划了个隐晦的手势。

“太贵了!”斯特林皱眉。

“那你还能在英国找到同样的绣品吗?如果能,我就给你打个对折。”玛丽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斯特林也对她微笑,魅力全开。

玛丽眨了眨眼,静静等待。

过了几分钟,斯特林首先败下阵来,叹息道,“好吧,你赢了。”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对他的魅力视而不见的女人。

“成交!”玛丽一边欢快的回答一边小心地将屏风放进特质的礼盒。一幅作品就赚了300英镑,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个情敌出现了

☆、三七

算完一天的账目,玛丽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中午时分,门梁上的铃铛欢快的响起,玛丽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到门口迎接,“午安两位,请问你们想看些什么?”她热切的目光投向了穿着奢华的女士。凭她的经验,只要招待好了女士,男士们一般都乐意付钱。

“下午好。”女人娇滴滴的回应。

男人用奇异的目光扫了对他视而不见的玛丽一眼。

“这些是款式最新颖的扇子,扇骨用象牙雕刻而成,平滑灵活……”她手腕使了个巧劲,扇子便在她手上转了一圈,然后像朵花一般乍然盛放,激起一阵淡淡的香风。

“扇面是典型的暹罗风格,镶嵌有细薄的贝壳,在阳光或灯光的照射下会显得非常华贵,熏上去的香味哪怕半年也不会消退……”她指尖微弹,扇面就在她掌心灵活转动。

女人早就看呆了,没等她说完就急忙打断,“你等等,刚才那几个动作再做一次给我看看!”对方把玩扇子的动作真是太优雅太迷人了,她一定要学会!

玛丽愣了愣,当即笑起来。大夏贵女们也酷爱把玩扇子,开扇、打扇、闭扇都有许多独特的手法,甚至还能编成美轮美奂的舞蹈。但英国女人却没那么讲究,她们一般慢慢把扇子展开,或快速扇动,或缓缓扇动,然后再用两手把扇子合上。虽然不同的手法代表了不同的含义,可以用来挑逗或拒绝男士,但那动作实在称不上精致好看。

“那我再做一次,你看仔细了。”玛丽手腕一抖,扇子便应声合上。

女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个动作简直潇洒极了!

玛丽将之前的动作又做了一遍,即使已经放慢了速度,但那行云流水的衔接依然叫女人看花了眼,也让陪伴她的男人饶有兴味的勾起了唇角。

“关键是手腕的力量要使用的恰到好处,再配合手指灵活的动作。手指不要握得太死,稍微留一点余地。”玛丽一边解说一边将扇子递到女人手心。

女人立即演练起来,失败了便嘟嘟囔囔,成功了便嘻嘻哈哈,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玛丽微笑等待,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她知道,英国人极为讲究风度,特别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他们绝对做不出那种将你折腾个半死却什么都不买的举动。相反,只要他们觉得满意或歉疚了,哪怕不需要这样东西他们也会大方的掏钱。

玛丽正看得有趣,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士忽然用指尖敲打柜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先生,你想买块怀表?”她立即走到男人面前,将他刚才一直凝视的两块怀表取出来。

“你觉得哪块更适合我?”男人有礼的询问。

玛丽纤细的手指在两块怀表间滑动,然后拿起了嵌有蓝宝石的金表,“这块先生。你今天的穿着非常奢华,需要一块更奢华的怀表来衬托。”事实上,她对男人服饰的搭配一窍不通,选择这块表的唯一理由是它足够昂贵。

男人笑了,接过怀表道,“我还以为,奢华的服饰需要搭配简约的饰品。”

“也许别人会这样认为,但先生你的气质足够尊贵,再奢华的饰品也能被你完全掌控。我想,你压根没有那种‘不知道该穿戴些什么,然后站在镜子前愁眉苦脸几个小时’的烦恼。”玛丽一本正经的拍着马屁。这项技能虽然许久没用,但她丝毫也不生疏。

男人惬意的笑了,将怀表金色的链条别在衣领上。

“小姐,你说的太对了!亚当确实穿什么都好看!”女人拿着几把扇子走过来,摆放在玛丽面前,“这些都是我刚才把玩过的,你给我算算要多少钱。”

“还有这块怀表。”男人指了指自己衣领。

“一共165英镑,我给你们打个八折,132英镑。”玛丽飞快的报出数字。

男人取出了150英镑。

玛丽正要找零,被他阻止了,“剩下的钱请拿着吧,为了感谢你对丽贝卡的耐心指教。”

丽贝卡听了非常高兴,挽住他胳膊撒娇式的摇晃了两下。

玛丽爽快的将零钱收了回去,对两人的背影喊道,“十分感谢你的慷慨,欢迎下次光临。”

第三天中午,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玛丽抬头看去,一男一女挽着手进来,衣着非常考究。她礼貌的上前迎接,“午安二位,你们想看些什么?”

身材高大的男人挑眉凝视她几秒,然后拍拍女人的手背,“米娜,你想要什么尽管去挑。”

女人娇笑,直奔珠宝柜台而去。玛丽连忙跟上。

“这条橙红色的欧泊项链与你今天的裙子很搭配。但是如果你想更加划算的话,我建议你买这条白色欧泊,它能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繁复中透着简单,样式也非常典雅,能够搭配你衣橱里任何一条裙子。”玛丽中肯的建议。她自小接受的教育使她对女装搭配非常精通。

女人拿起两条项链对着镜子比划,最终采纳了她的意见。

玛丽耐心的陪着她挑选,在她试戴的时候抽空去照顾那位男士。

“先生,你想买块怀表?”她走过去,取出男人正在观看的两块怀表,心头涌上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男人诡异的看着她,好半晌才答道,“是的。你认为哪一块更适合我?”

“这一块,”玛丽毫不犹豫的挑出镶嵌有宝石的金表,“你的穿着十分简单大方,正需要搭配一件奢华的饰物来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