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希望现在就‘喜当爹’呢!”周梧一脸失落,“今天幸亏有你们在。话说你还没结婚呢, 怎么看起来这么有经验啊?”

“以前办案的时候遇到过。”

“证人吗?”

“嫌疑人家属。”唐劲风笑笑, “坐在我办公室不肯走, 突然就要生了, 是我送去的医院。”

“……”

这检察官当的, 真算是宝藏男孩了。

高月在病房里调侃胡悦:“叫你别吃这么多东西吧, 这是你家宝宝消化不了,提出抗议了。”

“哼, 这个小没良心的, 也不看我每天这么胡吃海塞是为了谁啊,一点都不领情!把我给吓的,还以为要早产了。”胡悦坐靠在病床上,朝门外一扬下巴,“哎, 既然没事, 你别管我了, 去跟那谁聊聊呗!你俩也好多年没见了,应该有好多话要说吧?”

“我跟他没什么话好说的。”

“怎么会呢?我看你俩眼睛里满满都是戏啊,聊一聊就怎么了呢,万一旧情复炽,趁机**来一发啊!”

“你就巴不得赶我去住酒店吧你?”

胡悦装出大惊失色的模样:“难不成你们打算在我们家房间……天呐,这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不过我跟老周今晚都得待在医院了,家里没人,你们要看得上寒舍,我们也不会反对的。”

高月深深自责,感觉自己上学那会儿酷爱胡说八道的毛病把整个寝室的姐妹都传染了,胡悦以前不是这样的,可高冷了。

“亲,这边提请你注意下胎教呢。没事儿我先撤了,明天来接你出院。”

“等一下。”胡悦叫住她,“就算你自己没什么想跟唐劲风说的,想想她老公的事你可以帮忙问问啊!我听说那渣男可能过几天就放出来,这对想想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开庭不是一般都要等一段时间的吗?”

“根本就没到法院开庭那一步,检方做了不起诉决定。”

亏得大学时她俩一起修了法学双专业,说起这些复杂又似是而非的法律名词,不至于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说到这个,高月又憋了一肚子火,走出病房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发生什么事?”唐劲风问她。

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可高月觉得憋屈,情绪不自觉就朝着他去了:“你们检察院,什么情况下会做出不起诉决定?”

唐劲风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想了解一下,不行吗?”

“你不是学过吗?刑事诉讼法课,有专门讲不起诉决定的一堂课。”

“时间太久,我忘了。”

忘了就自己去翻法条。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跟她这么说的,可现在他却只是朗声说:“《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第一百四十条、第一百四十二条列明的可以不作出不起诉决定的情况,包括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不认为是犯罪的、超过时效、特赦、嫌疑人死亡,以及补充侦查之后仍然证据不足的,看你朋友的情况是哪一种。”

她有点惊讶:“你……你怎么知道的?”

“周梧跟我说的。”

就算没有周梧,他也能猜到,她要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肯好好跟他说话。

“我想不出来是哪种!”她有点赌气似的说,其实她能猜到八成是情节显著轻微不构成犯罪,可她不愿承认,“什么样的人渣可以对自己的妻子下那种狠手,把人打成那样啊,嗯?想想去验过伤的,这也算情节轻微。”

“也有可能是证据不足,家庭暴力取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所以关起门来,就打死毋论吗?反正也没有第三人在场,没有摄像监控,人死了甚至连面对面对质都做不到了,死无对证啊!”

“高月。”

“我知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又不是你的错。”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吸了吸鼻子,“我就觉得从我回国开始,糟心事儿一桩接一桩,看看舒眉、顾想想,再看我自个儿,结了婚的,要结婚的,没一个顺心的。要不是还有胡悦和老周幸福着,我都要怀疑我们寝室是不是被诅咒了。”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病房楼下的花园中来,有高大的树木在初夏抽出细长的纸条来,夜幕中看不清是紫还是白的连串花穗随风轻摆,有欣欣然的生意。

花瓣落在她头顶发间,是小小的紫色。

唐劲风为了抑制想要抬手帮她拿掉的冲动,手一直插在裤兜里,不评价她居然还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小女孩儿心思,说:“我那天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问题?”

“你的结婚对象,你为什么打算跟那个人结婚?”

噢,换汤不换药是吧?那天问的是,为什么结婚对象不是戴鹰,而另有其人。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眼瞎吧?”高月自嘲道,“又不是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个德行的,连动物都会伪装呢,何况是人?”

“你还在为他说话?”唐劲风的声音有些紧绷。

“怎么,你吃醋啊?”她故意走近一步,在他衬衫的纽扣上抚了抚,“你不要搞错了,我们充其量只是睡过的关系,早就两清了,怎么着也轮不着你来吃醋啊!”

唐劲风没说话,就像以前她撩拨他的时候那样,他也总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表演。

她有些没趣,正要收回手,却突然被他一把攥住。

力道很大,可是握在她手腕的手心还是很小心,避免弄疼她。

“你、你干什么?”

她其实并不怕他,眼睛里亮晶晶的,还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模样。

只是她心里的计较不知道换过多少,他猜不透,她又不肯告诉他。

想质问她的,是什么让她对他不信任到了这样的地步。

可被她一双眼睛这样看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最后两个人又一次不欢而散。

高月接到助手肖雨的电话,说她家里人到处找她,找得很急,让她无论如何回个电话。

高月于是开车回了趟父母家。

爸妈这些年还是住在原来的别墅,本来也有环境更好的新房子可以换,但他们舍不得院子里亲手栽种的花草,就干脆哪里也不去了,说等高月结了婚生了孩子,可以到时不时到她那儿去小住,帮忙带带孙子。

现在别说孙子了,女婿都没了。

高月到家的时候,发现差点成为她公婆的欧家二老来了,欧伟祺坐在最旁边,耷拉着脑袋,一看就是被按着头来道歉的。

不仅如此,她的大表哥穆皖南也在,大概是来做说客的。

要不是跟他有一半的亲缘关系,她真要感谢他八辈儿祖宗,因为要不是他介绍,她也不会认识欧伟祺这朵奇葩。

“月儿回来了?”穆锦云拉她过来坐,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高月就乖乖坐了,还乖巧地叫了人:“欧伯伯,伯母。”

最后不情不愿:“大哥。”

穆皖南微微点头。

高月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A市来的,因为他鼻梁上架着眼镜,像是会议开到一半就被拉来当和事佬了,而他只有掩饰自己疲态的时候才戴眼镜。

“哎呀,月儿你可回来了,我们还怕你出什么事,担心的不得了!”欧伟祺的妈妈李荷蔚急切道,“这回这个状况,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家伟祺的错,他太贪玩了,要结婚了还收不了心。我们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你别生气了,啊?”

“放心吧,伯母,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们最近天天都来,就想跟你见面聊一聊。伟祺也知道错了,他已经跟那个女人分手了,分得干干净净,你不用担心。”

“干净?”高月听到这个词儿忽然笑了笑,看着欧伟祺一脸惶恐不安的表情,转头问,“妈,那个拍下来的视频,你给伯母他们看了吗?”

穆锦云没吭声,欧伟祺已经蹭的一下站起来:“喂,你够了吧?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去,我爸妈面前你能放尊重点儿吗?”

高月打开手机里存的视频,搁在茶几上,屏幕朝着欧家二老,里面一片喧哗聒噪,衣衫不整的男女地上一个,床上一个。

“没看也没关系,我这儿存了。”

对方脸上一片尴尬,欧瑞林的老脸实在挂不住,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简直没眼看。

“你、你……”

欧伟祺看着自己老爸要发飙,又气又怕,伸手就要去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没想到被高月一巴掌就拍开了。

“我那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别碰我东西!”

视频像要配合她似的,正好传来那天她在房间里跟他的对话——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我怕得病。

她顺势也站了起来,拔高了声调,指着他:“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让我放尊重点儿?视频里没穿衣裳的人又不是我!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这事儿除了咱们两家以外都没大张旗鼓去外头说,我也没想让伯父伯母这么下不来台。你倒好,还跑我家里耍横来了,你横给谁看呢你?我告诉你,我不吃你这一套!别以为跟你的小情儿断了就没脏身儿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懂吗?就这样还想娶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完抄起手机照着阳台玻璃就哐当砸了过去。

对,她就是连放过这段视频的手机都嫌脏。

她也懒得再看其他人脸色,转身就上了楼。

欧家三口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手机碎片,还有玻璃门上像霜花一样散开的裂纹,基本全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穆皖南和穆锦云坐那儿不动,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穆锦云坦然地起身送客:“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留情面,不肯再结这个婚,实在是我这个闺女……”

剩下的话她也用不着多说了,百闻不如一见,这一见,真的是实力劝退。

送走了欧家三口,穆锦云示意穆皖南坐一会儿,自己上楼去敲门叫高月下来。

她房间的门虚掩着,根本没锁。

穆锦云走进去,看她收拾自己的东西,问:“你这两天去哪儿了,要不要回来住几天?”

“不用,我住我朋友家。”她头也不抬,“只要你们别上门找我,我可以马上就搬回紫金的公寓去住。”

“我们也是关心你。”看她脸色不对,连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也不到那儿去找你。但是你总得让我们随时知道你在哪儿,不然我们会担心的,知道吗?”

“担心什么,担心我会为了欧伟祺那种人寻死觅活吗?”高月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来看着她,“妈,我愿意结这个婚,是因为你们大家都觉得我俩合适。欧家跟你和大哥都有生意来往,大家知根知底,他当初也确实挑不出什么错儿来。可你看看现在呢?我也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可我发现我自己也忍不了。如今已经证据确凿了,我没冤枉他吧?他妈还认为就是低个头认个错的事儿,非得结这个婚不可,不就是图咱家这点钱和权嘛?”

穆锦云叹口气:“哎,你这孩子,说什么图不图的?结婚本来就是两个家庭之间利益和资源的再分配啊!普通家庭要结婚,不也谈的是谁家出房子,谁家买车子,装修的款哪家出……”

“他们也都捉奸在床吗?哦,没有爱情,还要来分我的面包,凭什么?”

穆锦云就不吭声了,好半晌才说:“那你真的想好了吗?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婚礼取消了,背后可能会有很多流言蜚语的,你承受的来吗?”

高月不屑:“那他们敢当我面儿说吗?不敢,那怕什么,我又不用天天跟他们打交道。”

穆锦云很是担心她这个态度,正色道:“月儿啊,我们是关心你。”

“我知道。”她顿了一下,背上包:“放心吧,以前那次都没死,这次更不会有事,你们不用担心。”

下决心放弃一段真正的感情,接踵而来的伤感和孤独,还有那些好的、不好的回忆,都在短时间内像突然倒灌的海水,几乎在她踏上异国土地的刹那就把人溺毙。

那种绝望又无法挣脱的窒闷,比她想象的要难受一万倍。

她甚至觉得那时候只要唐劲风跟她说一句,随便说什么,哪怕只是一条发错的短信,一个未接的电话,她都有可能就逃回来了。

逃回他身边。

管他是不是接受了什么条件呢,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欢她呢,大不了她像过去那样死皮赖脸地缠住他,辛苦一点,也好过这样的煎熬。

可是没有,他从来没有联系过她,没有找过她,没有一条发错的短信,没有一通错过未接的电话。

她怀疑他都已经把她的联系方式给删了。过去他们一起翻译合同时那个邮箱她明明还在用啊,可他也没有发过一封邮件给她,垃圾邮件都没有。

尽管是她先走的,可他一早就抛弃了她,像遗弃一只养腻了的宠物。

她是靠自己硬挺过来的。

往事如烟,本来脑海中一过也就过去了,谁知却偏偏有人问:“是因为唐劲风吗?”

穆皖南的声音冷不丁打乱了母女谈话间微妙的平衡,人就站在她房间的门口。

第58章

高月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你现在这么坚决地不肯结这个婚, 是因为又见到了唐劲风吗?”

穆锦云一愣, 看看他, 又看看高月:“月儿, 你……”

“对, 我是见到他了, 还一起吃了饭,相谈甚欢呢!”她也不怵, 坦坦荡荡的,“所以你们现在打算怎么样, 又一人去威胁他一次,让他离我远点儿吗?”

她也是时隔好多年才偶然得知,原来当初穆皖南也去找过唐劲风,直言不讳地说他高攀不起高家,请他趁早放手,避免纠缠使得两个人都痛苦。

仔细想一想那个时间, 不就是她跟唐劲风一起吃火锅的那一次吗?

原来她当时的感觉没有错,他本来是打算跟他说点什么的吧, 可最后什么也没说, 只是送了她一本《傲慢与偏见》。

那本书早就被她翻遍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但知道这件事之后,她想再把书拿出来看一看, 发现书还留在家里, 没有带到国外。

现在倒提醒她了。她转身走到书架面前, 取下那本《傲慢与偏见》拿在手里,耀武扬威似的朝穆皖南挥了挥:“看到了吗?这是他当年送我的礼物,我现在呢就带着它去跟唐劲风叙叙旧,是不是很羡慕?”

穆皖南面色冷淡:“高月,你不是小孩子了。”

“我的确不是孩子了,所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结了婚还在心里念着另外一个人,年年去悼念,搞得情种似的,有想过你老婆孩子的感受吗?捉奸捉双,幸亏我亲自捉到欧伟琪,还拍了视频作为证据,否则你们只怕更要认定我是顺口胡诌在给他网织罪名了。就这样,你们还觉得我应该结这个婚,你是不是觉得每个人都能像你太太俞乐言那样,坦然接受你在婚姻里面想着另外一个人?”

穆皖南果然变了脸色。

“月儿!”

“妈,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心里有别人的男人我不接受,甭管他是刻骨铭心还是逢场作戏。你们要还是非让我嫁给欧伟琪那种人,我明儿就买张机票飞法国,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说完又转向穆皖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心里没有人家还娶回家,一边享受着她的好,让她给你生儿育女,一边念着心里那个人,你们这种男人是缺了八辈子的德!你同情你的同类我不管,只是你要今后再敢掺和我的事儿,我就跟你没完!听见没,穆皖南,我跟你没完!你也甭以为就吃定你老婆一辈子了,她迟早忍不了跟你离婚,我们走着瞧!”

“高月!”穆锦云发火了,喝止她道,“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他知道这事儿之后是最坚定支持你取消婚礼的人,怕你姥姥他们挂心,又特意飞过来,想看看你好不好,你怎么能这么误解他呢!”

高月笑了笑:“噢,是吗?那关心我是为了什么,不还是因为心中有愧?”

本来还想说反正愧疚这回事他最擅长了,忍了又忍总算没有出口。

她看着脸色青白的穆皖南,又回头对穆锦云说:“妈,我真的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酒店和我自己公司的事,我这两天就会回去处理。公事方面您可以过问,毕竟您现在是董事长,私事方面,希望你们都能给我一点空间。我是成年人了,所有的后果,我承担得起。”

“月……”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她已经背着自己的东西下楼离开了。

穆锦云叹了口气,又安慰身旁的穆皖南:“皖南啊,她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这个辣椒脾气。你要离婚的事我们也是刚知道,她又经历了欧家小子这一出,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姑妈,我没事儿。”他站在那里,痛过之后,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这事儿我也的确有责任,原本以为她跟欧伟祺会处得来才介绍他们认识,谁知道最后搞成这样。我今天来是想提醒她一点,欧伟祺跟她的公司还有业务上的牵扯,不管是在私事还是公事方面都要小心对方打击报复。毕竟她是女孩子,容易吃亏。”

高月发完那通脾气,没过两天,就接到胡悦的电话,约她一块儿陪顾想想一起去趟检察院。

“上回她出了事,是我们陪她报的警、陪她去验的伤,既然这样,有始有终,这渣男要放出来了,我们要拦着不能让他继续祸害想想。”

高月咋舌:“不是吧,难不成想想这样了都还下不了决心离婚?”

胡悦说:“谁知道呢,所以才要去看着点,避免她又被那个渣男威胁而改变主意呀!”

毕业后因为都留在A市生活,胡悦和顾想想这对曾经的“情敌”反而成了她们502寝室关系最亲近的伙伴,经常打电话和约饭。

胡悦和周梧是大学里就开始的恋情。她去做同声传译之后,周梧还在读研究生,等周梧研究生毕业考上了公务员,两人很快就结婚了。然而顾想想比他们还要早一步跨入婚姻的殿堂。

说起来她嫁的这个人高月也认识,就是当初戴鹰为她跟人打架的那家夜店的老板,也算是个二代,在小圈子里见过的,只是没那么熟。

大概就因为戴鹰这个事儿,双方调解的时候他也参与了,一来二去也认识了顾想想。

后来林舒眉在A市近郊找了块合适地种成葡萄园,把高原酒庄给复制了过来,想想就成了她酒庄的酿酒师。夜店也有酒水供应的需求,需求还不小,酒庄最初产出的酒就放在他店里寄卖,收集消费者的反应,两人接触就越发多了,没多久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林舒眉那时就跟高月说过,她反对想想嫁给这个江浩,因为这男人有超强的控制欲,连想想跟她们几个女生一起出来吃顿饭都要刨根问底,一旦知道有男人参加,比如胡悦带着老周一起去的,那下回聚会想想就别想再出来了。

而且在准备结婚的过程中,他就对想想动过手。虽然只是一巴掌,但对于高月和林舒眉她们这样的个性来说,男人对女人动一个手指也是完全不能忍受的,因为家暴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差别。

很可惜,顾想想没能被这一巴掌给打醒,她怀抱着侥幸还是嫁给了江浩。

婚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就不提了。就说高月回国这么久,也就只有收到消息赶去她家救她那次见了她一回,那天她已经被关起门来施暴两小时了,脸肿得变形,高月都几乎没认出来那是谁。

她觉得自己也真是个人才呢,眼看江渣男自己的手都肿了还不肯罢手,朝着他扔了把椅子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才顺利等到警察赶来把人制服。

想想抱着她们失声痛哭,终于下了决心要离婚。

因为及时报警和有人证在场,江浩也终于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