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定的。”

傅遥走过去,搀住易春风,“你还能走吗?”

易春风大笑,“当然能,只要离开这臭气熏天之处,就算爬也要爬出去。”

易东风闻言,脸色微变,握了握手指,终没说什么。

傅遥扶着易春风出了门,抬眼一看,颇有些哭笑不得,外面二十几个衙役,连着孙哲一起被绑起来,那中年男子拿着根小棍子挨个在他们身上抽着,嘴里还喝着:“老实点,老实点,不许说话。”

那些人都支支吾吾的,果然不敢开口。

傅遥低笑,怪不得这半天没听见吵嚷之声,原来都被收拾了。她知道这些衙役不济,但没想到不济到这等程度,还等着他们给她壮胆呢,没想到到最后还得她来救人。

她走过去,“这位胜大哥,这些都是俗人,留在这儿伤了大哥的眼,这就放人吧。”

屋里传出易东风的声音,“胜男,放人。”

毕竟是官府的人,留在这里总会招惹是非,若然今日只傅遥一个人。他一定不会这么便宜放她。她带着这么多人明显是想让他有所忌惮的,毕竟二十七八具尸体,想埋都没地方埋。

出了门,苏宝灵已经不在了,约是回药铺去了。

把易春风扶上马,他身体软软的,连马都骑不了。只能叫两个衙役抬着他走。

苏哲道:“那院子是什么人。里面的人好厉害,要不要调兵把人抓起来?”

傅遥摇头,“不用了。”她要抓易东风。但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到了时间自有人伸手一网打尽。皇上蛰伏这些时日,怕是也该动手了。

傅遥带着人把易春风送回易府,易南风看见大哥伤成这样。气愤异常,连声问是谁伤了他。

易春风摆摆手不肯说。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傅遥不想多问,她起身告辞,易南风把她送出门口,低声道:“多谢大人送回家兄。易家欠你的委实太多了。”

傅遥笑笑,“你们记得还就行。”

易南风本来心情很不好,可听她这么一说。不由有些好笑,这么明摆着要好处的还真不多见。

回到傅府。杜平月三人已经回来了。

得知她出过门,杜平月的脸色很是难看,大声喝道:“跟你说过不要出去,你什么时候能听听话。”

傅遥苦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三岁小孩都比你省心。”他轻哼,“现在天下大乱,咱们很快就会离开京城,你还是少参在其中的好。”

傅遥知道,他这是怕她再搅进是非里,以致无从脱身。

故意岔开话题,“你们今天去客栈查的如何?”

说起这个,杜怀“呸”了一声,开口就骂,“丫了个呸的,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他说的是反话,那个地方还真是人间仙境,豪华奢侈的连神仙都不敢直视。

王冲认识客栈的伙计,他们从后门进了客栈,立刻被里面的景色惊呆了。园内,有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玉玲珑,特别是那饶着围墙屋脊建造的动物最是玲珑别致,也不知是什么,有些像狮子,却背生双翅,四爪张舞,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那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每一样都美轮美奂,美得叫人鼻子都冒了泡。

他当时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惊声尖叫,“这哪里是客栈,皇宫也不过如此。”

杜二道:“皇宫我是没进过,不过这里可是我见过最豪华的地方。”

进到客栈的厅堂,他们总算见识到里面有多豪华了,堂内的顶用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堂中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如此穷工极丽,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只是刚走进厅堂,就被人赶出来,一个白衣女子喝道:“这里不是下人来的地方,赶紧滚出去。”

杜二慌忙把他们拉出去,低声道:“这客栈是有等级之分,咱们的身份只能在前院、厨房和马厩,别的地方是不能踏进一步的。”

杜怀哼道:“这不是歧视穷人吗?”

王冲笑,“跟这里主人比起来,咱们确实是穷人。”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穷人。

他们这么乱摸乱闯的,瞎耽误工夫。杜平月道:“咱们分开找吧。”

他们分开来,客栈各处都找了,只是再一次见识一下客栈的奢华,却根本没找到傅小玉的影子。不仅傅小玉不在,连那个传说中的陈红杏也不在这里,不过他们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至少找到了一本密册,上面写了许多人名。

客栈里处处有机关,也是经历了极度凶险才找到的,为此杜平月还受了点伤,血红胳膊冒出来,涂了药还隐隐能见红。

刚才傅遥没注意,待他拿密册时看到他的胳膊,不由惊叫:“你受伤了。”

他摇头,“伤的不重。”

“可敷药了吗?”

“上过药了,你先看这密册吧,没准能拿来用。”

傅遥接过来翻了翻,不禁一喜,“这是名册,里面记录的八成是朝中帮他们的人。”

如果这本册子送到赟启手里,对他清理朝堂一定很有用处的。只是该怎么交给他呢?

杜平月道:“你把这本名册交出去,你也算对得起皇上了,这几天就要揭牌了,咱们也要赶紧离开。”

“那傅小玉呢?不能不救他啊。”

“傅小玉自有我来救,你跟杜怀先走,只要你们走了,我才安心对付他们。”

傅遥摇头,“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救小玉。”

“你非走不可。”

“我不走。”

他冷声道:“你不走,难道要等在这儿做皇上的妃子吗?”

傅遥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怔了怔,终没答言,这个问题她还没想过,不是没时间想,而是不想去想。但是从现在开始,她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

“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最好别太久。”他说着话,本来站的好好的,却突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傅遥大惊,“平月,你怎么了?”

杜怀忙过去,伸手搭脉,“他怕是受了内伤了。”

在客栈的时候他们遇上那个绝顶高手,杜平月和他对了一掌,当时就觉气血翻涌,吐了口血出来。他说先去就医,可是杜平月却非要回来看看她,他担心傅遥会出去,担心她会有危险。这一耽搁撑到现在,也难怪他撑不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傅遥心急如焚,见他不动,“赶紧去请大夫啊,去请苏神医。”

杜怀慌忙跑了出去,都怪他,他说没事,他也没多关心,总觉得他内功深厚,不会有事。现在可好,万一出什么事,他怎么对得起这个多年的老朋友?

苏大夫来的很快,也是杜平月运气好,杜怀刚到药铺,正好苏大爷从外面回来,他二话没说,一把扛起他,就往外跑。

店里好多人追出来,有人大喊:“抢人啦,抢人啦。”

不知有多少人听到声音从紧闭的房门探出头来看,还以为抢个什么大姑娘,却原来是个大男人抢了个老头。

到了府里,苏大爷大喘了一口气,“你们这些人也是,把我这把老骨头都给颠坏了。”

杜怀急道:“您还没那么大,颠一颠散不了,还是快给看看吧,杜平月快不行了。”

“你们这些人也是,一天到晚的不是这个中毒,就是那个受伤,也不知道都干的什么事,玩的什么命。”

他罗里吧嗦的嘟囔着,慢腾腾往屋里走,可把杜怀给急坏了,恨不能把他抱着进去。

给杜平月把了脉,苏大爷道:“放心,只是受了内伤后气急攻心,一时还死不了,吃几剂药好好养些时日就好了,只是千万记得别让他生气。”

傅遥见他慢吞吞的,也急了,“别那么啰嗦,快写药方,快煎药去。”

给杜平月喂下药去,她才放了心,看着他沉沉睡去,她心里颇不是滋味儿,苏大爷说他是气急攻心,看来是她气着他了。

他的心思她知道,他一直想让她和皇上断个干干净净,可是她没做到,还故意隐瞒他,实在是对不起他的。若是早知道他受了内伤,她一定不会气他的,他说什么她都答应,只要他能好好的。

送走苏大爷,杜怀道:“有件事一直想劝你,就听我们一句吧,平月关心你才不让你涉险,这些年你风里来雨里去,吃过多少苦,遇到多少危险,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平月是真的想保护你,你就不能真的像个普通女子一样吗?躲在男人背后,让我们保护,不用每天冲锋陷阵的…”

第七十一章 李逵见李鬼

傅遥惊奇的看他,“你怎么知道的?”她是女人的事,没记得跟他说过。

杜怀叹口气,“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平月都希望你过正常女人的生活。”

是啊,正常女人的生活,这些年遇上这么多事,她也累了,烦了,真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傅遥唏嘘一声,“你们放心,我会作出决定的。”

杜怀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不管她心里想什么,终不是他能管的。

杜平月需要休息,两人掩上门先出去了。

说要做平常女人,但此事谈何容易,尤其是现在这狂风暴雨中的朝廷,想走也走不了。她答应过易东风,要进宫打探消息,而且她手里这本名册必须要交给赟启,还有惠郡王,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真的想当皇上…这些事都是要做,要查的,他们让她不要管那么多,但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次日一早,她坐着轿子来到宫门,告求了半天,守门的侍卫就是不肯让她进,还大声叱喝,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傅遥早料到是这种结果,她是谁,怎么有本事见到惠郡王?

杜怀走上来,“爷,咱们这就走吗?”

“走吧。”不走总不能在这儿过夜吧?

她转身离开,却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趟付云峰的府。可是付云峰根本没在府里,据府中下人说,付大人在那日寿诞之后就离开了京城,至于去哪儿他们也不知道。

傅遥猜想,他该是替皇上办事去了。他是皇上难得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在这个时间走,定有原因的。

进宫进不了,也不知道皇上在哪儿,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从府里出来,正要上轿,忽然前面一队人远远而来。前面两个人开道。一边走一边叫着:“应天府巡查,应天府巡查…”

傅遥转头,正瞧见应天府的回避牌。那本来该是她的依仗官威,什么时候却成了别人当街炫耀的资本了?

她也不上轿了,当街一站,今日倒要会会这个吴大人。天下让她看不顺眼的人很多。但这个是顶顶不顺眼的。

轿子很快到了近前,打头的那些应天府的人都认识傅遥。忙停下来,笑着打拱,“傅大人,您怎么站这儿了?”

傅遥冷冷一扫。“叫吴明远下轿来见本官。”

那几人面面相觑,心道,这下惨了。李逵见李鬼,也不知谁是真李逵。谁是真李鬼。那日得知孙府丞跟她出公差,吴大人发了好大一顿火,还把孙府丞关起来,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以两人的脾气,今天可有好瞧的了。

轿子撂下,从里面下来一个人。

傅遥一直以为吴大人肯定是个面目可憎的人,可见到了才知道自己错了,他不仅不面目可憎,还很可喜,长得很英气,很好看。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一身从三品的官服穿在他身上,有种孑然独立,傲视天地的凛然强势。只是…怎么瞧着那么眼熟呢?

她仔细瞧了瞧,“这位吴大人,咱们是不是认识?”

“自然认识,傅大人请了。”他一抱拳,傅遥赫然想起在哪儿见过他了。这人就是那个组织里的四爷,在杭州抄他家的时候见过一面,大闹春香阁的时候又见过一次,原来他叫吴明远啊。算起来两人的仇结的还不轻呢…

这年头叫明远的都不是好东西,可越不是好东西,偏偏越不能得罪。傅遥立刻像个泄了气的球一样,“原来是吴大人,幸会,幸会啊。”

吴明远冷冷一笑,“傅大人,你见本官是要干什么?”

她虚虚笑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没事,没事,就是仰慕吴大人,打声招呼,打声招呼而已。”

看见她这表情,旁边的杜怀忍不住一掩脸,跟着这样的主子,真丢人啊。

那些本来还心揪揪,以为今天能看到一场全武行,两大人对骂的好戏的,都不禁有些失望,谁能想到这还没开打呢,一方已经偃旗息鼓了。

有人暗道,平时看傅大人伶牙俐齿很厉害的,怎么今日看见这位吴大人反倒没脾气了?

吴明远瞪她一眼,“既然没什么事,本官就走了。”一甩袍袖上轿走了。

“大人慢走,慢走啊。”她在后面还挥手呢。

眼看着仪仗而去,杜怀忍不住道:“我说大人,那吴大人很可怕吗?”

傅遥点头,“可怕不可怕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还是不惹他为妙。”

“他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了吗?他就是四爷,那个狗屁组织里的四爷。”

这么一说,杜怀也想起来了,在杭州抄李府的时候,确实见过一次的,但时日一长有些记不清了。这也怨不得她会如此了,她对那个组织避如蛇蝎,自不想和他们有任何冲突。只是…

他道:“这个人真叫吴明远吗?他是什么身份?皇上又怎么会派了他接替你的差?”

“这得靠你来查了。”她拍拍杜怀的肩膀,一脸笑意,“你不是说要让我做个普通女人吗?那这些男人该干的活就交给你了。”

杜怀苦笑,早知道这样就不跟她说那么多了。嘴贱的后果就是这样啊!

回到府里,杜怀乖乖去查吴大人的身份,傅遥则去看杜平月。

杜平月伤的不轻,他早上醒过来一次,服了药又睡着了。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受伤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没有哪一次像这样伤的这么重。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能把他打成这样?

他睡的很不安稳,额头上满是汗,眉头也皱的紧紧的,似乎在睡梦中也在提心吊胆。这都怪她,总不让她省心,若她早听他的话一起离开,或者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烦心事了。

拿起手帕轻轻给他擦拭额头的汗,一下一下,那么轻,那么柔,生怕弄疼了,也生怕弄醒了。熟睡中的他,美得好像天上的月光,他永远都是这样,无论静中还是动中,都那么让人心动。

不知在屋里坐了多久,天慢慢黑下来了,府里丫鬟进来两趟问她要不要吃饭,都被她推出去了。她不想吃,也吃不下。

一刻之后,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道:“大人,有人求见。”

“不见。”懒得看那些人,谁都一样,好容易清静一会儿,都不让吗?

外面声音又道:“大人,那人说你不能不见。”

“他是谁?”

“不知是谁,只说在后门的巷子里等你,还不许我告诉别人。”

她心中一动,这么隐秘的要见她,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行了,你下去吧。”

她披了件衣服出了门,傅府的后门一般不怎么开的,长久以来,锁都生了锈了,钥匙根本打不开,她拿刀砍了半天才给砍开了。这人也是有病的厉害,要见她怎么见不行,偏得在后门?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她这府里到处都是眼线呢。

门口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人戴着一个破草帽,帽沿压的很低。

她走过去,赶车的低声道:“快上车。”

那是吴起,怪不得开始觉得眼熟呢。她以为车上坐的赟启,上了车,还一脸期待的叫着:“皇上…”

没人回答,车上之人一转头,吓得她差点把舌头咬破了。那居然是惠郡王,月光下,他正对着她吟吟笑着。

“我的妈呀,真是活见鬼了。”她低喃着,却正巧被他听见。

惠郡王微微一笑,“你要见到皇上,才是活见鬼了。”

傅遥咧嘴,看见他还不如鬼呢。坐在他对面,“王爷找我有什么事?”

“自然是有事,想请你帮个忙。”

“王爷现在是举国轻重的人物,咳嗽一声别人都要颤三颤,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若是皇上请你帮忙呢?”

她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皇上,若是皇上请你帮忙呢?”

“圣旨自然是遵从的。”想想又不对,“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皇上没死的?”

“你以为是我夺的宫,控制了整个局面吗?我有那个本事吗?”惠郡王苦苦一笑,自己这个谋反的大帽子被扣到头上,怕是这辈子都脱不下来了。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皇上策划的?”

“自然。”他也想不出这样的主意。

那一日寿诞结束后,当皇上跟他说让他谋反时,他的下巴差点惊掉了,表情比她现在还夸张。他以为皇上是在试探他,慌忙跪地连声告罪,“臣有罪,臣不敢,臣绝不会有此心…”

赟启淡淡一笑,“王爷起来吧,朕知道你的忠心。”

皇上把他扶起来,告诉了他前因后果。有人要谋朝篡位,让他合力演一场戏。他们计划是在皇上假死之后,他以最短的时间,在那些人之前控制皇宫,把手四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宫门一步。还有九门提督和内廷侍卫总管也授了皇旨,听命于他。

第七十二章 做贼应天府

有这些人相助,惠郡王自然能在最短的时间控制皇宫。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赟启不想让人占了皇宫,若然他们拿到玉玺,占据宫中,就算他复活,皇位也未必要的回来了。

让惠郡王先出手,既可以逼出幕后之人,又能保住他的皇位,真真是一举两得。当然,赟启此举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这个人选并不好定,一旦选错了人,无异于引狼入室。而选中惠郡王,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淡泊名利,不理世事,对皇位也不在乎。

傅遥听完一阵唏嘘,皇上真是心机深厚,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也难怪易东风会这么气愤了。这些人如没头苍蝇一般摸不着门道,他们斗不下惠郡王,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也因为此,京城闹的动静才没这么大,否则这会儿早就血流成河了。

她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吧。”他摸摸两撇胡子,“其实本王也不知道在哪儿,皇上做事一向谨慎,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行踪的。”

“那王爷找我,又要我做什么?”

惠郡王长叹一声,“实话跟你说了,本王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明天就是皇上下葬的日子,到底要不要盖棺,下一步该怎么办,本王一点主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