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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抢姻缘捕君心:痞医乱 作者:风满渡

楔子

谷映荷嫁给上官柏的时候,柳丝正长,桃花正艳。

为了迎接这位女主人,赫赫有名的“柏陌山庄”大宴十日,来客除了好友挚亲之外,也不乏无数小有名号的江湖侠士。宴席从庄内摆到庄外,远远十里。有人说,当年皇帝立后的热闹也不过如此。

十个月后,精通医术的上官柏摸出妻子四胞胎儿的脉相。然,在谷映荷临盘之际,庄内所有下人却在一夜之间全遭遣散,他们二人也不得不躲进了自家的秘道。

终于,四个女婴呱呱坠地,等待她们的,是放到顺关河里的四只木盆。

映荷不舍,看着自己怀胎十月诞下的四个生命,紧抓夫君的衣袖做着最后的挣扎——

“真要这样么?你开的方子不会有错,平妃娘娘的死与你与关啊?为什么要满门抄斩?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上官柏将怀里的婴儿放在木盆中,然后抚上映荷的脸,眼中充满了绝望。

“平妃的死根本就是被人换了方子,我知道那人是谁,可是有什么用?揭穿了这一切,只不过是换一种死法,有何不同?”

“是有人存心害平妃?”映荷一愣,“你知道?”话一出口,心中已然作数。“你是说…皇后娘娘?”

上官柏无奈点头,再将妻子抱着的两个孩子接过来放在盆中。

“趁现在谁都不知道你生下了孩子,让她们逃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走多远,全凭造化。”

“为什么我们不能逃?柏哥——”映荷死死地抓着夫君的手臂,“我们也逃吧!带着孩子逃得远远的。”

“你怎么不明白!”上官柏摇着妻子的肩,“带着她们怎么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能逃出多远?难道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她们的存在之后,再一家六口共赴黄泉吗?现在我们是在用自己的命来保住她们,安安静静的死,她们才能顺顺利利的活!”

“可是这河…”

“这河接壤靖、齐、双盛三国,我说了,能走多远,全凭造化。怎么活着都好,只愿她们不再行医,不要碰药…”

三天之后,朝廷颁出圣旨:平妃之死系上官柏行医有误,刑杀无赦,诛连九族!

怎奈,不等朝廷动手,上官柏一把冲天之火将柏陌山庄化为平地,夫妇二人自此断送了生息。

这一年,是西离朝,培元七年。

当肥羊遇上痞女(修)

培元二十三年夏,靖被西离所灭。

正所谓国破家亡,此话正是印证了季仁逸的情景,他不过如往常一般,离家行医一个月而已,回来的时候,不只是国灭,连家,也被烧了,被称为神医的师傅身死,尸体更被挂在城门上经受风吹日晒,最后更是在战乱之中消失无踪。

他苦寻不见的情况下,只能替师傅立了个衣冠冢,他在坟前跪了七天,才恍然记起,还有小师妹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遂立刻动身,开始寻找小师妹…

却哪知,寻了整整一年,却仍是毫无消息…不过,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要找到她。

………………………………………………

季仁逸一大早便进了牵牛镇,他本是想卖了他从山里采来的几味药,换些吃食的…而原因是,他又将身上的钱财全都散了出去,最后,甚至将自己的药也都散了出去,除了自己身上的那身还算得体的衣服外,就只剩这一筐他刚采来不到半个时辰的药了。

可惜的是,季仁逸一进牵牛镇时,便被水落给盯上了,然后,她立刻从路边拉了个小乞丐,并在最快的时间里找来了展宏。展宏,牵牛镇一霸是也。

两人一路跟在季仁逸后面,从镇口,一路跟到镇上唯一的药房,济世药房的门口。经过一路的观察,他们认定了这是一只肥羊,还是一只傻羊。

“这种肥羊如果我放过他,会遭雷劈。”水落搓着手,站在药房外面边等肥羊时边说。

“水落,我怎么看这只羊都不怎么肥的样子…”展宏,作为牵牛镇地痞的头头,还是有些眼光的。虽然那只被水落称为肥羊的的男人穿的还算光亮,可是,身上除了一个药筐外,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他可是派了小六去把那人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除了一个空空的没有一文钱的钱袋外,什么也没有。

水落白了他一眼,顺便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脏开,“你知道什么?你的眼里只看到银子,你可知道,他进这周扒皮的药房干什么?”

“干什么?”

“笨蛋,当然是卖药。”水落用力敲了下他的额头,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又是邻居,而且还比她小半岁的痞子,她可是一点不客气。

“就他背的筐里的那些草?”就算那些草药能卖钱,也顶多只是只瘦羊,离肥羊还是有很大距离的。“以周扒皮的能耐,他能卖一个馒头的钱就不错了。”

水落再次白了他一眼,同时一抬头,连忙将展宏往后一拉,“笨蛋,回头再跟你说。”随即扫了一眼边上展宏的几个小弟,“去告诉牛大他们,这只肥羊是我的,不许他们抢。”

当肥羊遇上痞女(二)

“是,大嫂。”几个小弟一边叫一边向着展宏递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展宏可是发下狠誓,一定要把水落这朵牵牛镇之花给娶回家的。等他当了镇东五里处的牵牛山的土匪头时,就是他向水落提亲之日。这事儿,牵牛镇的小痞子们都知道,所有小弟都唤展宏为老大,唤水落为大嫂。

“给我滚”水落照样臭骂了一声,然后,不以为意的转过身,冲着刚出药房门的肥羊冲了过去。

“呜呜…”水落人未到,声先至,泪也在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从眼眶里冲了出来,当她来到季仁逸面前时,恰好用左脚勾了一下自己的右脚,然后,在众隐身后的小痞子们赞叹声之中,她非常悲戚又无助的跌入季仁逸的怀里。然后,便是一阵响天彻地的嚎啕大哭。

“姑娘,你没事吧?”肥羊,也就是季仁逸虽然能躲过这天外一撞,可是,在他看到此女的脸时,便生生僵住了,甚至,还被水落撞的倒退两步。只因为,眼前的这个哭得梨花带暴雨的女子,竟然跟他一直在寻找的小师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我…我的药…呜…”水落抱着季仁逸的胳膊,就怕他跑掉,哭的更是用力。

“姑娘莫哭,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请尽管说。”季仁逸轻轻安慰道,至于这主动帮忙…也许是天性,他一点不笨,只花了五年的时间便将师傅一身医药本领全都学尽,后来遁入江湖,只几年时间,便得了一个神医的称号。可是,他天生善良,尤其是见不得跟病有关的苦处,只要他遇着了,必定全力相帮…为此,他可没少被师傅和师妹说。

谁让他总是在看到病人家属那苦愁的面孔时,便不收诊金,或者不时的贴些药,贴些钱…到最后,总是把自己弄成一个乞丐一般,除了这一身衣服,一个药篓外,再无一物…

当肥羊遇上痞女(三)

“我,我娘病了,我来替她抓药,谁知,抓了药回去,走到那边的小桥,被人一撞…呜呜…居然把药撞到河里去了…呜呜…可怜,抓药的钱还是借来的,如今,药没有了,钱也没有了,呜…娘啊…我该怎么办啊…”水落边哭边打量着肥羊,见他紧盯着她的脸,神思恍惚,不由又是一声尖叫,“公子,请您让开,让小女子进这药房,去求那大夫给我赊副药。”

说着,水落轻轻推开季仁逸,慌不叠的冲进药房,季仁逸自然尾随其后,谁让水落说她娘病了呢?谁让水落说没钱拿药呢?他对这个,根本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更何况,他寻找小师妹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对于这个长得跟小师妹一般模样的女子,也实在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周师傅,求你了,再给我抓一幅吧!”水落一进药店,立刻抱着药店的老板,也是大夫的周大夫的腿,三两句话之后,立刻又开始放声大哭哀求起来。

“你知道一副药多少银子吗?你娘的命还不值一副药的钱!”周大夫鼻孔朝天,甩甩腿,想将水落甩开,可惜,水落抱的太紧,他甩不开。

“可是,如果没有药…”水落自动的放开手,瘫坐一边,也不求了,也不哭了,只顾呆愣愣的坐在那里。

周大夫暗自叹息,没要会多踹水落几脚了,天知道,就在刚才展宏带了十几个小痞子进了他的后堂,逼他配合水落演戏。

他虽不愿,可展宏是这一带的痞子头,虽上不了台面,可不能得罪,否则,这以后的生意可就没法做了。可是,他周大青也不是任人欺压之辈,在展宏那里惹来的气,就趁着这个机会在水落身上找回来。全牵牛镇的人都知道,水落是展宏预定的媳妇,一样是个痞子。

不过,说实话,水落还真是个美人胚子,要不是有展宏在一边看着,早不知被谁给采回家去了。

当肥羊遇上痞女(四)

“她的药钱,我来付。”季仁逸的话说的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包括水落自己,虽然让季仁逸掏钱,这是最终结果,可是却没想到,他的钱拿得这么爽快,这么好骗…她不禁再次打量起这个人来,这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居然没被人骗去卖掉,实在是奇迹。不过,看那清瘦单薄的身形可知,这人的日子大概过的并不好…

虽然如此,水落可是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反正,就她跟着他这一路的观察,就算她不骗他,出了这医房门,不到一刻钟,立马被人骗…她敢拿展宏的头来打赌…

“替她抓药。”季仁逸来到水落身前,慢慢弯腰,将她扶起,才对周大夫说道。

“你替她付钱?”周大夫也有些发愣,没见过这么呆的人,进牵牛镇也不打听打听,水落的娘早死了八百年了,他居然…怜悯的看了看季仁逸,却仍大胆的将所有药都包好,至于价钱,跟他包里刚装进去的价钱刚好相等。

季仁逸掏钱的时候一点犹豫也没有,反正,这种事他也习惯了,钱么?对他来说,不过是身外物,能多救几个人才是大功德。而且,他发觉,他无法看着那个顶着他师妹的脸的女子哭泣,更看不得她抱着别人的腿去哀求别人。

一想到师妹,季仁逸又开始黯然神伤起来,没想到,他不过如常出去行医,怎么知道,他不过比往常晚回家一个月,迎接他的便是,师傅无妄惨死,师妹失踪…

犹记得,他最后离家的时候,师妹还殷殷叮嘱他:“大师兄你一定要记得,悲悯之心自然要有,但是也不要把钱见谁都给,看完了病也要记得收诊金,可千万别把自己那点药全白送了不说,还得把自己饿死在外…”

想到师妹有一天,也如这女子一般下跪哀求…他便心如刀割,并发誓,一定要快些找回师妹。

当肥羊遇上痞女(五)

“小…姑娘…”接过大夫包好的药,递到水落面前,露出亲切的笑意,“快些回去给你娘熬药吧…”几乎,几乎,他就要冲这张熟悉的脸唤她小师妹,可是,季仁逸用力摇头,他知道那不是,小师妹决不会用那种陌生的眼光看他的。

再次轻轻一叹,又深深的望了一眼水落,才轻轻转身,默默的离开药房。

水落早在他用那哀伤的眼神看她时,她便怔住了,呆呆的看着他,不知为何,那一刻,她竟有一种难过的感觉,总觉得,这样的人是不该有这样的表情的,他明明身无分文,却将辛苦采来的药卖的钱毫不犹豫的送给她,他该是那种豁达大度的人,应该是个不会被打倒的人…用她以往的话来说,这是个傻子,傻人就应该有傻福。

他,不应该有那样的表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水落仍如此想着…不过,很快,她就不再这么想了。

“真是一只肥羊啊!”展宏从药房外带着一干小弟一起走了进来,一看到水落,立刻上前,一把拿了她手里的药扔给周大青,“多少钱,结帐。”

周大青脸色从白到红,再从红到青,最后又恢复到白,心中一边诅咒着展宏一边不得不从柜台里将刚收进去的还没来得及捂的碎银子摸出来,递了过去,他不是不敢得罪展宏,只是,没必要。就好比,人被狗咬了一口,他能跟狗计较么?不能,尤其还是没有主人的野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认倒霉,还好,他并没有吃亏,不过是卖出去的药再收回来而已。

展宏接过钱,一抬手就勾了水落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钱也被塞进水落的袋子里,“小水落,今天你要请客。”说着,勾着水落一起离开药房。

“滚——”水落一听他说要请客,立刻两手猛的一推,将展宏推的一个踉跄,搭在肩上的手也被推开,水落瞪了他一眼,“这可是我的嫁妆钱…”

当肥羊遇上痞女(六)

展宏冲她嘿嘿一笑,挤眉弄眼的又凑了上来,边凑还边说:“对,对,那是咱的嫁妆,可不能便宜那些臭小子。”说着,又是一阵暖昧的笑。

水落瞪了他一眼,从荷包里掏出一点点碎银,大概是刚才赚的那些钱里的…十分之一还少一些的的样子,塞到展宏的手里,“别说我小气,这一回,你们可是一点力气没出。”

说罢,转头,很嚣张的离开。

“谢谢大嫂…”展宏抛抛银子,再自以为很潇洒的接住,对着身后的那些小痞子叫道。

立刻的,一声惊天动地的男声合吼:“谢谢大嫂…”那真叫一个惊天动地。

于是乎,镇上的人们都知道,又有人倒霉了,因为,水落一定又赚钱了,所以,她才会花钱请客…

“唉,不知又是谁这么倒霉,落到他们的手里…”卖菜的张阿婆前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是啊,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跟那群痞子混在一起了呢…”张阿婆一脸的惋惜。

“阿婆,你们不要说水落姑娘的坏话。”终于有一个人替水落说话了,“上回,要不是她出面,我一定被牛大他们打死…我还记得,水落一个人拿了把菜刀,愣把牛大他们几个吓得跑了…”

“夭寿哦,哪有姑娘家做那种事的,去跟人家男人争地盘…”

几人议论的声音并不小,反正,在这牵牛镇里,也没什么秘密,尤其是水落这个非常受争议的存在…咳,一个女痞子,还是一个有文化的女痞子…

可是,他们都没发觉,在边上一个卖包子的摊子前的一个男人,却因为他们的话而张大了嘴,两只眼几乎忘记转动。

“她,是个骗子?”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很小声的问自己,“怎么可能?”那个长的那么像自己师妹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骗子?“不对,一定哪里错了,一定是这些无知妇人胡说八道。”季仁逸如此坚持着。

胆敢偷窥(一)

他的小师妹是个多么清雅、温柔、善良…的一个人啊,不但医术高明,对人充满良善,还…呃,他突的摇头,不对,不对,这个人不是小师妹,她只是长着跟小师妹一样的脸…

可是,他突然握紧拳头,不行,决对不行,决对不能让她败坏小师妹的名声,就算她不是,可是,她既然长得跟小师妹一样,那就必须也负责起小师妹的名声才行。

季仁逸突然转身,离开包子摊,向着刚才发出震天响的声音的地方走去。很快的,他便在稀少的人群里,找到了那个女骗子的存在。

一发现她的存在,他立刻紧尾其后,然后,他考虑着,他要怎么让她更好的维护小师妹的名声。

突然,他站定脚跟,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女骗子进入一个建筑,瞬间,他的怒火便不可思议的涌了上来,“该死,她怎么可以进那种地方?”就算她是个骗子,可是,也不能不自爱到这种程度啊,怎么可以进,进,进勾楼院里…气死他了,她怎么可以顶着小师妹的脸去那种地方…

他决定了,他一定要管到底,一定要让她成为一个配得上这张脸的人…

可是,就在他要冲进去找人的时候,却又见到那个女骗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还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一脸笑意的送了出来。

看得他又气又闷,就要冲上去抓住那个女骗子,却见她不知为什么突然皱了皱眉,然后,左扣看了一下,居然在一个小巷口往里面一拐,并快速跑起来。

“难道她发现我了?”季仁逸怀疑道,不过他可不在意,反正,他是管定了她的闲事。这么一想,立刻的,他也加快速度,并并偷偷运起轻功尾随而去。

谁知女骗子在前面一会向左拐,一会向右拐,足足拐了三个弯,才在一幢泥房前停了下来,只见她风一样的冲进那个篱笆院子里,却并不进屋,反而向屋后冲去。

胆敢偷窥(二)

季仁逸几乎可以确信,她是发现自己了,现在,她正在想办法逃跑,而他,在这几个弯之后,早已不想再跟她玩捉迷藏,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也直接跟到后面,准备将她捉住。

谁知!

“啊——”一声拔高的尖叫突然冲天而起。随即便是一阵噼呖啪啦的乱响…然后,只见一个身影,极狼狈的从屋后冲了出来,边跑边抱着头,边以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极小声讨饶着,“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也没看见…”那人,不是季仁逸却又是谁?

而在他身后,却是刚才被他追踪的水落,只见她一手提着裤腰,极神勇的一手高举着一块长形黑石砖块,一脸的怒色,一边咒骂一边在后面狂追,“你这不要命的,敢来偷看你姑奶奶我上厕所,你也不四处打听打听,敢来占姑奶奶我的便宜…今天我就要你知道,我水落是个什么角色。”

“呃,姑娘…”季仁逸边跑边回头张望,见她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连忙调转回头,本来欲冲出院门的脚,也转了个弯,只敢在院子里绕着圈跑。

“臭流氓,给我站住…呼…呼…”第六圈,又或是第八圈,水落终于跑不动了,尤其是,她一只手一只高举着相当沉的砖块,一只手还要拎着裤腰,实在是高难度…能支持到这会儿,已是难得。

可是,那个流氓却始终跟她相隔五步的距离,让她无论如何也跟不上去,所以,在最后,她实在再跑不动的时候,啪的一声,砖块应声而出…

“呸…”水落泄愤似的吐了口吐沫,隔得这么近,她居然没砸中那么大一个人,而将她院子里的一个架子给砸倒了。

“作为女孩子…啊——”季仁逸一听水落这么粗鲁不堪的行为,立刻就要回过头来教育指正她,谁知,一回头,见她的衣衫比刚才还要不整,不由一声惊呼,再次转过头去。

胆敢偷窥(三)

“姑娘,快些将衣衫穿好。如此,如此…怎能出来见人?”

“哈——”水落尖声嘲笑,“现在到知道我这样不能出来见人了,刚才不知是哪个混蛋流氓跑到我家茅房偷看…”

“这是误会,这决对是误会…”可怜季仁逸现在是有嘴说不清,一张脸憋得通红,恨不能去将水落不饶人的嘴给捂起来,却又碍于水落那一身不整而不敢回头,当真是左右为难。

最后,他只能选择了一个他自认为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这个,在下有事找姑娘商量,既然姑娘现在不便,在下,在下一会再来…”然后,不等水落再次发飚,立刻冲出了院门,不让水落有机会追上。

“哼,该死的臭流氓…”水落站在院门口,对着季仁逸的背影又是一阵臭骂,直骂得躲在不远的季仁逸无地自容…被水落这一骂,他自己都觉得,他恨不能从未生在这世上…简直,简直是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生养父母,中间,对不起师父小师妹和自己…他活着…呃,不对,明明是他来抓贼来着,是要来归劝她学好向善,怎么最后居然…

一时间,季仁逸苦笑不已,小师妹常说他是傻子,现在看来,他果然是傻子。

而水落在一阵痛快咒骂之后,终于觉得口干舌燥,骂得太狠了,于是,才缓缓转身,将院门仔细关好,才慢条斯理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裤…“真是不要命的,再跑慢些,我定打断你的狗腿。”又冲院外吼了一嗓子,才转回院里,捡起那块黑色砖块,在手里掂掂,放门边一放,才推门进屋。

一时屋,水落便下意识的深吸口气,将满屋的药味吸进肺腑…没错,就是满屋的药。水落不是大夫,至少,牵牛镇没有人承认她是大夫,可怪异的是,她照样替人看病抓药,而且,这牵牛镇有一大半的人都来找她。

只因为,她那过世的娘,也是她的养母,人称王婆的女人,曾经是一个药婆,就是以此为生,买些便宜的吃不死人的药来糊口,养活了她自己和水落…

痞女卖打胎药(一)

水落从被王婆至水里捡回来,便已注定了她必定要继承她的衣钵,而在水落看来,这没什么不好。

做一个药婆,至少比大多数女人强些,尤其是,她还有展宏替她在外撑着,一般人也不敢欺她。

“水落,水落,你在不?”

水落一听声音,便知道隔壁的季嫂子,季嫂子是这镇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惜,前年男人被拉去打仗去了,这一去,就不曾再回来,过年的时候,有个穿铠甲的人路过,给她捎回一个香包,说是季大哥的遗物…从此,她就穿了白衣自已当了寡妇。

可惜,这年头,寡妇不好当,尤其是长的稍有姿色,又没个靠山的寡妇更是不好当,整日里就见一些男人在院外转悠,平日里要是没有水落替她偶尔将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赶一赶,更是没法子过了。可是,如果她自己愿意的,那她也就没话说了。

这年天,怎么活不是活啊,可是不管怎么着,总是得活下去吧!那那名声又有什么用,没儿没女,再死了丈夫,又能要求一个女人多少?

“季嫂子,啥事,进来说。”至从月前,水落见到一个男人半夜里从她院里溜出来,她就知道,她总会来找她的。

“那个,水落…”季嫂子身上的白衣早已褪去,换上了青衣,虽然不艳亮,可配上她那水做的肌肤,仍能吸引大多数男人的目光,比那勾栏院里挂牌的,却是要新鲜许多。

“进屋吧。”水落将人领进屋,也不多说话,直接就把上她的脉,稍一息便放开,然后熟红的取药,包药,递了过去,“三十个铜板。”

“呃,那个,水落…能不能…”季嫂子一见水落替她把脉,那脸便如水落挂在屋外的红辣椒一般的红了,两只眼始终不敢看水落一眼。

水落冲她笑了笑,“行了,做我这一行的,知道规矩,你只管放心,要是不放心,到时,那药渣子,跟…一起埋了就是。”

痞女卖打胎药(二)

“哦。那,我走了。”轻轻放下三十个铜板,人便要往外冲。

“等一下。”水落突然伸手拉了她一把。

“还,还有事?”季嫂子脸色一白,尴尬的不敢抬头。

水落轻叹,“我只是问你,要不要绝了这事,你总不能…”

季嫂子一听立刻睁大了双眼,脸色越发的白了,可是,许久,她还是轻轻的摇头,“先,先不。”她曾是良家妇女啊,虽然…可是,还是想着要嫁人,将来替夫家生个一男半女…

“呼——”季嫂子离开,水落轻轻出口气,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才将铜板收走。回到东厢的她的房间,将床上的铺盖卷起,拿开木板床上的一块四方小木板,里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来,仅供她两只手伸进去。

她得意一笑,将之前季仁逸那里骗来的钱和那三十个铜板一起放下去。听到那脆脆的响声,她才露出满意的笑,又将木板放回去,再将铺盖铺好。

想她当年跟娘在这张床上一起睡了十年,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藏宝藏的地方,直到娘死的时候,才告诉她,说那里给她存了一笔嫁妆…结果她一看,一共才一百个铜板…对于一直吃糠咽菜的她来说,这已算是极大的一笔财富了。而如今她已十六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里面最起码有二十两银子,将来,不论嫁给谁,都是极有脸面的,不至于弱了她的面子去。

用力的拍拍脸,“浑想什么?在没解决掉展宏那个蠢蛋,我想嫁人,还早呢!”唉,说到展宏她就叹息,想当年,她娘跟展宏的娘算是极好的朋友,而且又是邻居,所以,两人便常玩在一起。那展宏还比水落小了半岁。

可巧,那一年,水落的娘又上山去采药,展宏的娘不知怎么的就那么去了…然后,当时在他们家玩的水落成了唯一的外人,也不知那展大娘是不是快死所以糊涂掉了,居然愣是拉着水落的手,要她照顾展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