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容沉默一下,说:“不同居也许是对的,男女关系一旦进入同居,情感肉体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比较不容易步入婚姻。”

她深有感触地叹息:“结婚有时候需要一种冲动。”

罗素素见勾起她的伤心事,连忙岔开话题:“你出去看一会电视,这里没什么事了。”

叶孤容依言去房里看电视,心思却全不在电视里。

早两年,她和聂易梵就曾将婚期提上日程,却因为彼此工作繁忙一拖再拖。相熟点的亲戚朋友都知道聂易梵的存在,父母对他也很满意,认为这个女婿还算争气,眼下忽然搞出这么一出……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暗暗心惊。母亲唠叨势必是要唠叨的,这尚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最可怕的是亲戚里那些姑婆的殷切问候,本来没啥大不了的事也能被她们传出是非来——总而言之,这件事暂时绝对不宜外泄!

此刻的聂易梵也和她怀着同样的心思。

那晚撞见叶孤容的事气昏了头,将她钟爱的一套名贵茶具砸个稀巴烂,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将衣橱里早就整理折叠好的衣服,有条不紊地放进皮箱,分明是早有预谋,他更是气得肺都要炸开,叫嚣着让她滚蛋。事后冷静下来,责躬省过,换位思考一番之后,他就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却仍然怒火难消。

翌日上班,手下的几个分区经理都能感受他那股隐忍不发的冷空气,李佳自然也感受到了,借着送报表的名义进来关切的问一下,谁知聂易梵根本不正眼看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搞得她非常郁闷。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他就离开了办公室,给他发短息也不回,最后干脆关机。

聂易梵开车在街上转悠好半天,终于还是回到家里,客厅里一片狼藉,都是瓷片玻璃渣。他在厨房里找到小半瓶红酒,很猛烈的仰头喝了起来。喝到一半,他忽然想起,这红酒是元旦晚上叶孤容用来庆祝他们相识八年的,当时没喝完就剩下一点。

也许是搁置的时间有点长了,喝到嘴里有点儿改味,就像俩个人的感情,因为酝酿的年月过久,味道也完全不同了。聂易梵感觉满嘴都是一股子艰涩辛辣,一路从喉咙灌到胃里,灼得肺腑一阵隐隐作痛。

很多细节此刻回想起来,她确是早有预谋地报复自己。毕竟这么多年了,她到底是了解他,十分清楚他的软肋。但当年的叶孤容不是这样的,曾经的他也不是现在这样的。

究竟是什么让彼此改变?

聂易梵对着酒瓶苦笑,悲哀的垂下眼睛,眼角余光忽然瞟到客厅地板上的一张白纸,他放下酒瓶,走过去捡了起来。

纸上是叶孤容手写的财产分配协议,措词完全公事化态度,显得相当客观冷静。她把房子产权转给自己,这让聂易梵有点意料,同时也让他明白,她是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了。

他深知叶孤容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就再不会走回头路了。哪怕将来不幸福,不快乐,哪怕生活艰苦,撞到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她也只会默默承受,绝不诉苦。现在她连房子也不要,那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想到这个,聂易梵竟有些淡淡的悲怅之意。

他是从没想过要和叶孤容分手的。

从理智上来说,他深知不该和李佳纠缠不清,但是行为却完全不受控制,仿佛身体与理智彼此叛逆。他即将步入三十岁的盛年期,隐秘的情欲里渴望体验一下将不同女人压在身下的感觉,这渴望很强烈,藏得也很隐蔽,平时不为人知,一旦寻到爆发口就变得没发收拾,至少聂易梵现在正为如何收拾残局而深深苦恼。

昨晚聂妈妈打来电话催询婚期,上次的事闹得老人家差点心脏病复发,后来二人虽然复合,但她心里仍是很不安定,一门心思想着赶紧把证领了,借着春节的假期举行个仪式,她含饴弄孙的盼头也就有了。

这通电话使聂易梵意识到,事情真的大条了。

眼下虽说是两个人的感情出了问题,可是他们这么多年,几乎就等同于两个家庭的问题了。再则,他幼时母亲对其要求极高,管教极严,他一直有些怕她;况且母亲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想抱孙子快想疯了,现在他又搞出这种事——尽管这中间带着很大一部分和叶孤容赌气的成分,但这些烦恼是说不得的,母亲毕竟是女人,这一点上她态度十分明确。

想起母亲还在电话吩咐他一定要带叶孤容回去过春节,聂易梵的一个头就变两个大,不敢想象。

他重新拿起酒瓶,倒在沙发里喝起来。

人家都说心情不好格外容易醉,他却是越喝越清醒,直到天色发白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清晨八点一到,依然准时醒过来,职场多年,生物钟已被训练得十分精准,从不错乱半点儿。世间很多事物包括感情或可玩笑对待,唯独工作不可以。

所以,不论他心情如何,状态如何,立刻洗漱完毕,驱车至公司上班。进门当即做出精神百倍的状态,一路“嗨”进办公室,才轻呼一口气。李佳十分体贴的泡好咖啡送进去,将昨日的怨气尽数吞进肚里,含情脉脉看定他。可惜他全没领会她的情意,只说声谢谢,就面无表情地对着漆黑的电脑屏幕出神。

李佳就是瞎子也看出他的不对劲了,心知八成是和叶孤容的感情出了问题,但是她不方便过问,从头到尾她都摆出了淡定超脱的姿态,这时候尤其不能冒进。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声色的透过玻璃窗窥视聂易梵,只见他一个上午都在摆弄手机,拿起又放下的举棋不定,便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心里着实紧张,比当事人还感觉刺激。

公司的四个销售总监,唯有聂易梵最符合她对白马王子的定义,长相好,业绩好,深得大老板的器重,美中不足的是已被人预定。但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障碍,她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二十三年来从不曾遇过挫败,也因为美貌的关系,使她比同龄人早熟,于是也就相对的看不上同龄人——故作的姿态,太着痕迹,失之稳重,反倒是聂易梵这样的更有挑战性。

她曾在聂易梵的手机里见过叶孤容的照片,小小一张脸,尖下巴,大眼睛,也算是个美女,但在她看来,叶的相貌属于一种过时的美。早些年月或许时兴那种小家碧玉式的女子,眼下显然是不流行了。

她的这些心思,聂易梵丝毫没有察觉,起初他也深深懊悔,认为不该一时冲动,吃了窝边的草,心里大为忐忑,两三个回合下来,见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每日见面依旧笑容可掬,礼貌周到,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渐渐地,他以为彼此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也就是俗称的炮友,至少在聂易梵这方面,他是没有想过要娶她这回事的,他眼下正在苦恼怎么找叶孤容深谈一次呢。

叶孤容的脾气他最清楚,电话肯定是不会接的。除了罗素素那里,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但他不好意思找上门去,不愿意也没有脸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谈这些事,尽管罗素素肯定是全都知道了。

他琢磨了一下午,最后只得借着房产权的借口约她见面。她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如此干脆利落的态度,令他有些气恼又有些心酸。假如彼此真的无法挽回,他也绝不可能厚着脸皮把房子归入自己名下,毕竟这件事是他犯错在先。

房子绝大部分钱是他出的,但装修家具之类几乎是叶孤容一手置办。刚开始那些年也是很兴奋很激动的,奋斗多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家。此刻想到以后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心里到底难以割舍。房产尚在其次,他也有能力再置一处,更主要的是感情上的难舍,仿若失却左右臂膀般难受。房产证上的两个名字已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过户出去,此生估计是再无瓜葛了。

他们在一起八年了,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八年?

他也并非绝情绝义的人,况且叶孤容是他自己主动追求来的,他们都是彼此的第一次,这意义终究是有几分不同的。

她刚进校那会子,他就知道她绝不会缺乏追求者。她刚工作那时候,他也是有点担心的,社会上的诱惑太大嘛,她那个上司许尘就是危险人物。那时他几乎是每天下班都去接她,好叫他们知道,她是名花有主的。后来他自己的事业做得顺风顺水,不免有些志得意满,再加上彼此父母亲友的肯定,即便出了李佳的事,他也有些无耻的认为叶孤容是不可能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毕竟马上都三十岁的女人了,往后还能遇见什么呢,未必比他更好。

这些想法确实够无耻的,但又何尝不是叶孤容曾经的想法。只是没料到,她这次真的破釜沉舟,不管不顾了。她是决意就此撂开手了,于是他就烦恼了。

真的要和她分手吗?

他无力的倒在椅子里,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那晚面色潮艳的模样,无名之火蓦地膨胀起来。

《》《》幽灵出品《》亓官新作,达芬奇密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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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分(上)

颜景辰的机票定在周六中午,叶孤容便说请他吃饭送机。早上九点多起来梳洗,顺道将自己和罗素素的几件衣服送去楼下的干洗店,赶到酒店时,颜景辰堪堪收拾好行李,对助理罗杰交代一下,两人一起步出酒店。

当日天气不错,日光明媚,晴空无云,就是风有点儿大。好在叶孤容有先见之明,将长发束绑于脑后,便显得一张脸小而苍白,好像营养不良似的。吃饭时,颜景辰点了很多菜,一个劲要她多吃。

叶孤容故意开玩笑:“你这是关心我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宰我呢?”

“宰你?我可舍不得。”颜景辰自命精通中文,到底也有听不懂的时候。

叶孤容笑笑,也不解释,端起热奶喝了一口。

颜景辰吃的不多,只一个劲盯着她看。叶孤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蹙眉催他:“快吃吧,小心赶不上飞机。”

他不紧不慢地说:“那就赶一下班,有什么要紧的。”

叶孤容无奈的笑:“代我谢谢姨妈。”

他挑一下眉毛,不满地说:“怎么不谢我?”

叶孤容就说:“谢谢你。”

他问:“谢我什么?”

叶孤容睁眼瞪他:“不是你要我谢你嘛。”

他笑:“我要你做什么,你都照办吗?”

叶孤容哼一声:“那得看什么事。”

颜景辰笑笑不语,低头吃饭。

她也不多问。

这半年来,确实应该感谢颜景辰,他那套及时行乐的理论,且不论是否正确,但真的有影响到她。以前她关注聂易梵实在多过关注自身,聂易梵明晨要出差,两件衬衫需要熨烫。聂易梵的胃不好,不能吃辣。聂易梵晚上有应酬,自己干脆就热剩菜对付,聂易梵的领带染了红酒,明天得去商场重新买一条……凡此种种,她想起来,哪里像是他的女朋友,根本是免费的保姆。

经由颜景辰,她开始关注自身,好久不曾享受过被人关心的滋味,上次重感冒的时候,聂易梵正在外地出差,她夜半独自一人去打吊针,回来对着冷清清的房子,心酸的想哭。

她甚至没有享受过异性的追求,和聂易梵的恋爱也十分平淡,热恋的那两年,他送过最浪漫的礼物不过是一小瓶香奈儿的香水,她小心翼翼的珍藏,舍不得用,逢到特别日子才洒一点,谁知天长日久也就自行挥发了,瓶子犹自舍不得扔。

现在她知道,世上的很多东西包括感情都是有有效期的,该享受的时候,千万别委屈自己。她还年轻,不必用对未来的不确定而把自己绑死,将来的事确实谁都说不准,但凡事相信,凡事努力,其余的就交给老天去烦恼吧。

颜景辰见她双手握着杯子不语,挑眉问道:“在想什么?”

叶孤容忽然发现他挑眉的表情很帅,深沉的五官因为这个动作蓦然鲜活,漆黑眼瞳仿若会放电,不由微笑起来,真心道谢:“谢谢你。”

他嗤笑一声:“我又发现你一个的特点。”

叶孤容微笑:“是什么?”

他没好气地说:“答非所问。”

叶孤容笑意更大了。

“对着一个男人,想另一个男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天地良心,我刚刚在想你。”她说谎。

“是嘛,”他高兴起来,道:“谢天谢地,你终于关注到我了,说来听听……”

“嗯,”叶孤容故意沉吟片刻,慢吞吞地说:“我在想——你如果能尽快吃完午餐,乖乖地登机走人,不要占用我太多的周末时间,那么……”

她还没说完,颜景辰就皱着浓眉,很不满地声讨她:“你真没良心。”

叶孤容笑而不语。

他忿忿说:“难道天下只有聂易梵一个人值得关注?”

叶孤容佯怒:“你真扫兴,好好的提他干什么?”

颜景辰放下筷子,低头看一眼腕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这里的交通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叶孤容笑着招呼服务生结账。

颜景辰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她已经拿好他那件黑色风衣等在门口,他接过衣服穿上,越发显得玉树临风,身姿挺拔。她便说:“你若再加一顶礼帽,白围巾,倒很有几分许文强的风采。”

他露齿一笑:“许文强,我母亲最爱他,百看不厌,时常拿出来温习。我对上海的最初印象便是来自那部电视剧。”

叶孤容也笑:“他曾是一代人的偶像。”

“包括你嘛?”

“嗯。”

“如此看来,女人的择偶观并没有与时俱进嘛。”

“谈不上择偶观吧,你母亲应该是乡愁多一点,至于我嘛,呵呵,那是少年时代的一个梦,如今早就醒了。”

“世上没有不老去的年轻人。”

叶孤容深以为然。

这时来了辆的士,他们便上车去机场,路上继续适才的话题闲聊一阵。到机场时罗杰早已等候多时了。叶孤容陪他们稍坐一会儿,正准备告辞,对面忽然来了一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提着公事包,老远就笑容满面的望着他们。

她下意识地朝身后瞥一眼,对方已经走到她跟前,态度熟稔地笑着说:“嫂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严世聪,小严啊。”

叶孤容立刻记起来,该君是聂易梵手下的得力干将,曾经在聂易梵公司的活动上见过两次,东北人,嘴皮子极油,很能自来熟,十分适合销售工作。

她还来不及说话,严君便将目光投向颜景辰,含笑道:“这是您的朋友啊?您好,我叫严世聪。” 说着已经伸出了手,做销售的人似乎都练就了一双如炬利目,单看外表往往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

颜景辰只得伸手与他相握,一边用目光询问叶孤容,盼她给个介绍。

叶孤容有点儿尴尬,不好说他是聂易梵下面的分区经理,只得含含糊糊地说:“他是我一位朋友的同事。”

颜景辰便说:“您好,我姓颜。”

严世聪是何等机灵的人,立刻便听出端倪,什么叫朋友的同事,聂易梵与叶孤容的关系圈内都知道。但他没想到他们已经分手,只是联系起聂易梵近两日的异常,此刻不免要怀疑到叶孤容身上,疑惑她与这姓颜的是不是有什么?

叶孤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忙对颜景辰说:“我先走了。”

颜景辰点点头,微笑道:“你知道的,我的电话和mail随时为你服务。”

叶孤容微笑,还准备说点什么,忽见严世聪两眼骨碌碌地打量他们,便改口转问他道:“小严,你这是去哪里啊?”

严世聪立刻露出沮丧的表情,半真半假地抱怨:“唉,难得的周末,正准备睡个懒觉,结果聂总一个电话叫我去北京,真是命苦啊。嫂子您在聂总跟前帮我说说情,下次可别给我派这苦差了,我女朋友都抱怨了……”

叶孤容连忙打断他:“能者多劳嘛,祝你顺利。”

她说完又跟颜景辰打了招呼,赶紧走人。刚出候机室没走几步,收到一条信息,颜景辰发来的,一部十分著名的电影的台词:享受每一天!

叶孤容没有回复,将手机收入口袋回家,一想到今日要见聂易梵,就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两口冰冷空气。

她已经竭力不去想这个名字,尽管想起来还是会心痛,会难过。但她既然决意要了结过去重新开始的,只能将这些痛苦全部咽下去,不论之前谁对谁错,谁负谁,统统都不重要了。

车到楼下,她主动打电话给他。

聂易梵下楼来见她,穿一件黑色羽绒服,仪容整洁,发式清爽,依旧是往日的那副清俊温雅的模样。叶孤容看着他,只觉得陌生,前情旧事流水般从脑海淌过,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仿佛不真实,自己并不曾见过这个人。

聂易梵见到她也有些呆怔。她化了暖色调桃红妆,脸颊轻红,红唇丰润。据他的了解,她平日不过一罐面霜,一支唇膏,除却正式场合或见相对重要的人,她会着妆以示礼貌。他不知道她刚刚送走颜景辰,便下意识的想到自己身上,这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哑着声音叫她:“容容。”

叶孤容笑笑,说:“证件带齐了吧?带齐就走吧。”

聂易梵说:“我们先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叶孤容无所谓地说:“那就到车上谈吧。”

聂易梵单刀直入:“容容,我们有可能重新开始吗?”

叶孤容反问:“你觉得呢?”

聂易梵不语,沉默一下道:“那么,可否帮我一个忙?”

叶孤容笑一下,看定他的眼睛说:“你知道吗?聂易梵,过去的三个月,比我二十年的人生都要漫长,我反反复复地在想,就这样吧,就这样算了,我安慰自己说,这世上的大多数事情都是不圆满的,生活也就是那么回事。我是真的想过和你重新开始的,但是我高估了自己,我做不到。所以,我想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帮你什么忙,也不会求你帮忙。”

聂易梵面色铁青,沉默不语,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但因为风太大的缘故,一直点不燃。他烦躁起来,一把将烟揉碎,扔了出去,烟纸碎末还没着地便被寒风席卷而去。

叶孤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竭力控制着声音提醒他:“时间不早了。”

聂易梵沉默良久,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递给她。

叶孤容疑惑着接过来:“什么东西?”

聂易梵看着她,说:“房子我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你随时可以搬回来住,我今晚就搬去宾馆。”

叶孤容愣了一下,笑道:“这算什么?施舍?”

“这是你应得的。”

“是啊,很多人奋斗多年也未必能买的起房子,我用八年就换了一栋,真是赚到了,我是否该说谢谢……”

“容容!你不要总是这样。”聂易梵打断她:“是我对不起你,但你既然决意要和我分手,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叶孤容不说话了。

既然他愿意把房子给她,她自然当仁不让,她可没有那些假清高,跟财产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