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有些怔忡,这一下午可不是什么好眠,他做了个不长不短的梦,具体记不清,只知道大概身在云里雾里,晕乎乎的,找不着方向。依稀中似乎有前生有今世,他以为自己早将以前的事忘却,却在这个意外的下午又梦见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汉文?”何子萧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许仙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比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要可爱多了,不由笑了出声,将许仙的魂招回。

“可是做了什么好梦?至于醒来也念念不忘。”

许仙勾唇,露出浅淡的笑容,“好梦说不上,扰人清眠才是真。”

说完站起身,拍□上沾的些许草屑,此时天色已经昏黄了,他这才发觉自己睡了这么久。

“你在这陪了我一下午?”他转向何子萧。

何子萧语塞,支吾道:“倒也不是,这边风景甚是美丽,我看得入了迷,这一下午不防就过去了。”

许仙投给他一个奇怪的目光,看得何子萧不知所以然,却不知道许仙是在佩服他的耐心,在许仙看来,何子萧就是个实打实的文艺青年,看到朵花败也要伤春悲秋个半天,如今呆呆看了一下午的景色他也不会觉得如何奇怪。只是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风景稍好点的地方都成了旅游景点,一到节假日人山人海,买个门票也要挤死人,虽然许仙没有亲自去过,但从别人口中听说和从电视中看到那情景也够让他打消对那些旅游景点的好奇心了。而到了这里,风景好的地方太多,看得多了自然也失去了兴趣,还不如美美地睡一觉好。

远远的就看见小二的身影,许仙收拾起了地上铺的碎布,“小二他们回来了,该回去了。”

“汉文哥哥!”小二跑到他面前,美丽的脸蛋上因运动红通通的,兴奋道,“另一边的景色更美,可惜你没有过去。”她嗔怪似的看着许仙,指责他浪费大好时光。

许仙用手帕抹去她鼻尖的汗珠,笑道:“这不是有你代我去看,回去你说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话语中的亲近让小二心情大好,没有注意到丁紫陌的目光,两人感情很好地一前一后上了马,悠悠回到镇中。

许仙到家中时已是傍晚,法海早已沐浴好换了睡袍坐在院中,即使坐在石凳上也显得身形挺拔,庭中月光清明,他便就着这美丽的月光一杯一杯喝着清香四溢的茶水。见到许仙进来朝他一招手。

“这样的夜色,喝茶岂不可惜了。”许仙坐下,仰望空中的那轮明月。

法海不答话,他并不意外,法海总说出家人不能喝酒,他也不过随口那么一说而已。不过法海这样放松的模样还真是少见,他一向严于律己,即使在家中没事,八成也是要朗诵那金刚经佛经之类,怎么肯这样无所事事坐在这里清闲度日。

拿起另一只杯子,许仙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却并不喝下,只轻嗅着那淡淡的香味,放在手中把玩,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受伤了?”许仙蹙眉。

许是因为刚沐浴过的关系,法海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裂开,空气中飘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但他一直面无表情,丝毫不动容,若不是这里没有第三人,许仙都要怀疑自己嗅觉出了问题。

法海终于开口,“小伤而已,不用在意。”

刚说完,他再拿起茶杯的手被按住。

“喝多了茶不好,受了伤还在这里吹冷风,我看你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

许仙向来讨厌不珍惜自己身体的人,可能是因为他自己身体不太好,便不自觉有些羡慕那些身体健康的人,再加上他本身是个大夫,此时忍不住将法海扯进了屋,幸好法海配合,不然依他们的身形,谁扯谁还说不定。

“杨柳,拿我的东西来。”许仙将法海按在他卧房的凳子上,很不斯文地扯开他胸前的衣服,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碗状的伤口,伤口处理地极为简单,只是擦去了周围的血迹,甚至没有上一点药,许仙的动作便更加粗鲁了。

“法海大师可真是自信自己的实力。”

杨柳拿着烈酒和其他药物站在一旁,几乎是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许仙撕开法海的衣服,再粗鲁地在对方身上按来捏去,法海居然毫不动容。

许仙毫不客气地装上一碗烈酒倒在了法海胸口上消毒,他感觉到手下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微微点头,很好,看来还是有痛觉的。

法海看得出许仙心情不好,也许是因为他的伤,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东西,但此时他都无暇细想。他只感觉许仙在自己胸前动作的手让他备感折磨,触感被放大了无数倍,胸前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就好似在不断轻抚他,挑起他沉寂许久的感官,让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蠢蠢欲动。法海的目光不由移向专心替他包扎的许仙,细致的眉眼微微蹙起,让人很想为他抹平,嘴唇的那抹红润更是让法海想要低下头去狠狠攫取,掠夺,占有。

狠狠移开自己的头,再推开许仙,法海气息略带不稳道:“我没事,你先去休息吧。”

已经包扎得差不多了,许仙点头,“明天我再来帮你换药,在这之前不要吃辛辣食物,也不能吹冷风。”

说完,他招呼杨柳一起离开,身后的法海微微喘着气,手抓紧了床沿,眼眸暗沉。

晚上许仙随便吃了点东西,由于法海在家,红叶倒是不敢像之前那样乱来,规规矩矩地服侍许仙,偶尔飘去几个满含春意的目光也被许仙权当空气,许仙不开口,杨柳红叶两人也不敢说话,整个房屋显得十分寂静而鬼魅。

让杨柳两人准备好热水后,许仙便让她们离开了,脱去沾了一天风尘的衣物,他缓缓踏入木桶中,发出一声舒服的叹声,但转眼,双目带上了沉思。

相处九年来许仙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法海受伤,但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受了如此重的伤,如果他没看错,那道碗状的伤口十分接近心脏的位置,很深,看得出对方是想要生生挖出法海的心脏,但可惜差了一点。

这必定是个非常棘手的对手,也不知被法海消灭了没有,许仙觉得,今后的生活,也许会不大平静了。

在水中闭目坐了一会儿,许仙突然睁眼,冷声道:“谁?”

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扑了过来,许仙的手才扶在桶沿就已经被对方制住,双手有如铁钳般有力地禁锢住了许仙的双臂,使他不得动弹,他刚要抬头看清这是谁,薄唇已被对方以凶猛的姿态掠夺,毫无章法地侵入,甚至将他的唇咬破,疼痛使得许仙不得不张口,才张开一点缝隙对方的唇舌已经如蛇般探了进去,急切地舔诋他的每个部位。

这并不像个正常的人类,而是一头被欲|望控制的野兽。

没一会儿,对方的唇舌已经游移到了那白皙修长的脖颈处,许仙不得不半仰着头承受,他睁开眼,终于发现这样对待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法海。

他必定是被什么控制了,许仙想,但一时没有解决的办法,他的一身本事都是法海教的,自然敌不过法海,只是任人宰割不是许仙的性格。

正迷糊思考间,法海似是不满意浴桶这狭小的空间,一把将许仙打横抱起,随即狠狠扔在了卧房的那张大床上,俯下|身来又封住了之前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但这次不像刚刚那样粗暴,反而像带了一丝怜惜的意味,轻柔地在那润泽的红唇上缠绵了一会儿,才慢慢侵入口中。

“唔…法海。”许仙口中溢出模糊的喊声,但身上趴伏的人根本不在意,法海双眸早已失去了平日的沉稳冷静,此时的他就像从被关已久的笼中放出的猛兽,凶猛,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许仙身体轻轻颤抖着,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而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这具身体长到这么大从未尝过情|欲的滋味,第一次就如此急切猛进,让这具身体很是不适应,但又带着无与伦比的快感,这让许仙大脑也被快感冲击得有些迷糊了。

紧掐着法海背部的手不知何时松开,许仙双眸带着迷蒙的水汽半睁着,眉间轻蹙,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诱惑,法海趴伏在他身上细细啃咬着那精致的锁骨,慢慢往下,一口含住那嫣红的茱萸,许仙的指甲又掐上了法海的背,无法忍受这一波又一波快感的冲击,而法海的手却不停在他身上点着火,手下的感觉细滑如丝绸,让法海爱不释手,不知何时那双惹火的手来到了那紧致的臀部,去探寻那从未有人到过的隐秘。

许仙顿感身体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有原因…

ps:应该挺和谐的…吧

16

16、内丹 ...

许仙顿感身体一僵,刚要试图踹开法海,身上的法海突然闷哼一声,直直倒在了他身上,将许仙压得喘不过气。

费了点力气推开法海,面前站着的正是一脸惊慌的杨柳,她手中还拿着烛台,柄上沾着一点血,想来她刚刚敢那样对法海也是下了极大决心。

“我,我听到声响…进来便…”杨柳嘴唇抖着话也说不连贯,好一会儿冷静点赶忙将手中烛台扔掉,扶起许仙,“公子,你没事吧?”

她注意到许仙身上的痕迹和红肿的唇,有些脸红,很快道:“我去唤红叶过来,再打点水。”

许仙点头,趁这期间穿上了衣服,犹有余悸,刚刚模样的法海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也许见过,但也不曾用到过他的身上,刚才许仙觉得他几乎要将自己吞吃下肚,那凶狠发狂的样子,让人看了便心颤不已。

许仙直觉,他今天的举动与身上的伤脱不了关系,也许就是那伤影响了他,让他失了心智。

不过一切都还要等他醒来再说。

红叶很快过来了,看到许仙有些狼狈的样子很是吃惊,再一看到旁边的法海,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拿出小盒子里准备的药水,细心给许仙涂抹起来,法海咬得凶狠,许仙脖子上甚至被他咬出血了。

杨柳打来一盆热水,为许仙擦去细汗和身上的血渍,两人齐齐将法海晾在了一边。

等许仙身上的伤擦得差不多时,他伸手一挡,道:“给他包扎下伤口。”

红叶满心的不乐意,嘟囔了几声,走到法海身边。

由于昏迷的原因,法海表情温和安宁,与平时截然不同,这让红叶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为他上药水,要知道平时她可是连靠近法海一下都要吓得浑身发抖。

“公子今晚不如睡在我与红叶房中吧,反正我们本就不需要睡的。”杨柳建议。

“不用。”许仙瞥了昏迷的法海一眼,这是他的房间,要出去也应该是法海。

“给我找根绳子来。”

红叶立马猜到他要做什么,兴致勃勃找来一根特粗的绳子,果不其然看见他蹲下去将法海双手狠狠系紧了,然后半拖半拽地把法海拉到了庭院中,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了中间的石桌上。

虽然是初夏,但晚上还是挺冷的,就这样把法海扔在院子里一晚上也够他受的了,许仙犹有些不解气,在两女鬼的不解目光中取来了笔墨,将法海的两只眼睛涂满了墨水,看上去滑稽又可笑,完全颠覆了他平时的形象。

虽然这应该不是你本意,不过做出这种事情,受罚自是应该的。许仙理所当然地想着,这已经是他最轻的惩罚方式了,如果拿出他调制的那些药,法海现在也不可能这么安然地躺在地上睡大觉了。

杨柳红叶偷笑,没想到一向温和淡然的公子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好了,今晚你们谁都不要再靠近他,等明日他醒了告诉我。”许仙收好笔墨,好像刚刚做出那么幼稚的事的人不是自己,很是淡然地走回了房间。

杨柳和红叶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遗忘了地上的法海,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临走前她们似乎看到昏迷的法海身体因寒冷而抖了一下。

天刚蒙蒙亮时法海就醒了过来,睁开的双眼十分清明,根本不像个刚睡醒的人。身体微动他便察觉到了被缚住的双手,浓黑的双眉皱起,手一发力那粗长的绳子就断裂了,由此可见许仙想用这个束缚住他的行动根本是不可能的。

“昨晚睡得可好?”许仙坐在石桌旁,手端着一杯热茶,腿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他是受不得凉的,一大早守在这里不过是想看看法海有没有恢复理智,若没有他就只能用点特殊手段了。

法海深色的眸子望向他,其中有着疑问。

“昨天你失去理智,做了些事情。”许仙简洁道,并不想将事情仔细说出,反正法海看起来毫无记忆的模样。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两相对比下,更显得那手莹润白皙,法海有一瞬间的出神,很快反应了过来,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前几日收了一只道行不浅的狐妖。”法海缓缓道,手伸进怀中,掏出一颗火红的珠子,上面却泛着蓝色的光芒,许仙看到法海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这是那狐妖的内丹?”许仙道,语气十分肯定。

法海点头,狐妖的内丹上却染上了一层他自己的气息,这么说昨天必是这内丹趁他受伤气力不支时控制了他的身体,做了些事情。

刚要开口,法海转念一想,狐性本淫,而且他收的这只狐狸是只母狐狸,十分凶残,他莫不是在这内丹的控制下做了些…

见法海的目光直直看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看出一个洞来,许仙有些不自然,啜了一口茶,“想到什么办法了?”

法海摇头,他带这内丹回来本是想炼化它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失去控制,他抬起手,让火红内丹浮在空中,手中凝聚着力量,作势要毁了它。

似是感觉到法海的意图,空中的内丹有些颤抖。

“等等。”许仙开口制止,“这颗内丹应该极其难得,你确定要这样毁了它?”

看这内丹的模样那狐妖的道行应该差不多千年了,炼化的话可以炼化出极好的武器,再不济作为药材也近乎有起死回生之效,就这样被毁了还真是可惜。

“不为我控制的东西,再珍贵也留之无用。”法海沉声道,刹那间一道光芒从手中发出。

许仙不语,这就是他这么多年也没和法海多亲近的原因了,虽然法海待他算是极好,以他的一贯风格能够做到对自己态度温和也算是很难得了。但法海的性格恰恰是他最讨厌的一种,不过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惧怕。

那特殊的秘密一直藏在许仙心底,他就怕有一天被法海发觉,那时候法海大概也会像无数次对待那样妖怪一样将他视为妖物给收了,这秘密沉寂在许仙心底太久,几乎都要成为他的心魔。

然而就在内丹几乎要被毁灭的那一刻,突然间它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化作一道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了许仙的身体内。

两人俱是一惊,法海立刻放下手,去探查刚进入许仙体内的内丹,仅片刻他就紧紧皱起眉头。

居然没有,许仙的体内居然没有一丝那狐妖内丹的气息。

法海大为疑惑,即使是要消化内丹作为己用,一般人的身体也不可能那么迅速消化掉,这至少需要闭关一月之久才能完全吸收,他刚刚的的确确看见那内丹进入了许仙体内,现在怎么可能消失无踪呢。

怕就只怕是那内丹狡猾,自己隐匿了起来,以许仙的身体根本吸收不了它,反而被它控制。

想到这法海脸色愈发严肃,看得许仙有些疑惑,他虽然看到那东西进了自己的身体,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何?”

法海摇头,“那内丹极其狡猾,一进入你体内便隐匿了气息,暂时无法察觉。”

硬逼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对许仙身体损伤很大。

想了想,他道:“我会另外教你些法术,万万不可被那内丹控制了身体。”

许仙点头,这时法海却突然伸手触上了他的脖颈,冰凉的手指点上了一处伤口,“这是怎么伤的?”

那一点冰凉让许仙别过了头,一挑眉,收拢了领子,“没什么,被蚊子咬的而已。”

这么大的蚊子?法海皱起眉头。

看穿他所想,许仙道:“就是那么大的蚊子。”

说完,他站起身,将毯子收起,“红叶准备好了早饭,快点去吃吧,我等下便去药铺了。”

手腕被法海拉住,许仙看过去,法海已经放开了他,道:“今天了尘还是待在家中吧,等学会了我教你的法术再出去。”

许仙想了想,正好,他心情不太好,也的确不太想去药铺,就让人代他去说下好了。

当下便应允了,于是两人吃过早饭后就一起去了书房。

由于早有了较结实的基础,学起这些复杂的法术对许仙来说也不是很难。为防万一,法海做了两手准备,不仅教他如何不让自己的身体被那内丹所控制,还教了他如何去吸收内丹中的千年功力。

狐妖的内丹中自然充满了妖力,若是普通人吸收定会忍不住发狂,只是许仙从小学习佛家法术,这吸收之法又是法海教他的,自然不至于让他发狂,还能增强许仙的体质和法力。

按照法海的方法,许仙用那吸纳之法在身体中运行了一周,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畅,似乎整个身体都通透了不少,再一看身上,出了不少汗,一上午的时间也过去了。

“杨柳,给我打些水到房中去。”许仙放大了点声音道。

下一秒他略带惊诧地住口,因为刚刚那句话中,竟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柔意。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这些坏银~~o(>_<)o ~~上章一点肉沫炸出好几个潜水党

不过都猜错了哈哈

亲亲继续留下你们的小爪子昂,肉会有滴,留言也要有喵o>_

虽然jj很抽,但一有机会卯会尽量回复每个亲的O(∩_∩)O

17

17、前尘 ...

这是…怎么回事?许仙开口又说了一句话,却没了刚刚那种柔媚之感,仿佛那只是他的错觉。

是错觉吗?许仙有些怀疑,不过身体的确没有出问题,没有过多思虑,许仙走去了自己房中。法海在教给他方法后早已回了自己房间去疗伤,想来应该也差不多了。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后,许仙换上一件宝蓝色长衫,杨柳为他系上相配的腰带,再随意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便走去了大厅。

法海已等候在那里,看到走来的许仙明显有瞬间愣住了,却不知是什么原因。

两人却是都没有想到,那内丹原本的主人是一只母狐,天性便对异性有种独特的吸引力,现在它的功力正在慢慢被许仙吸收,那天然魅力便到了许仙身上,只是由于内丹原本主人性别的关系,许仙不自觉露出的诱态吸引的竟也是男性,有时候一举手一投足露出的风情会让同性发愣发呆也不奇怪。

现如今他们还都不知道这个附带的作用,而等知道的时候,已有些晚了。

“红叶怎么不在?”许仙坐下,随口问道。

“我让她去买些东西。”法海开口,顺手乘了一碗素汤放在许仙面前,随后一碗蛋羹也放到他面前,示意这些全是他要解决的任务。

微微蹙了眉头,但许仙并没有拒绝,接过手以吃药的速度极其迅速地将那碗素汤喝了下去,又吃了几口菜,这架势看得法海莞尔,唇边扬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

“这么多年,了尘还是这副模样。”

这幅模样?许仙不知他话中含义,但也没兴趣去探索,微微笑了下,便端起蛋羹细细品尝起来,浑身散发出一股疏离的气息。

法海却是有些莫名,好像今天一早醒来,许仙对他便是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虽然经过九年他们之间没变得很热络,但好歹相处平和,偶尔还会有点小开心,从未像今天这般,纵是法海百般思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许仙对自己这个态度,他又不是个擅于主动讨好的人,因此只能将纳闷憋于心中。拿起碗筷来默不作声吃着。

用过午饭后,两人喝了口茶水仍坐于桌旁。

“今日下午可要出去?”

许仙想了想,并没有什么事,不如待在家中熟悉那几个法术。

但话还未出口,就见小二急匆匆跑了进来,此时她也顾不得一向惧怕的法海了,“汉文哥哥,三官姐姐的爹被打了,伤势非常严重,她请你快点去医治!”

三官?许仙微吃惊,商三官的家就隔着几条街,并不是很远,她性情温和,年龄比许仙几人都大,他们都十分敬重喜爱她。只是她的父亲商士禹是个儒雅的读书人,怎么会被人打?

杨柳已经为他拿来了药箱,许仙跟上小二的脚步,只是没想到法海也跟了上来。

路上许仙趁机问了原由,原来不过是因为商士禹喝醉酒说了几句玩笑话,读书人或多或少有些清高,他表达的自是对那些所谓豪绅妇人的不屑,不想却惹怒了镇里的一个豪绅,被人家的家奴痛打了一顿。

听过原因,许仙并不是很担心,这种伤他都能够很好地治愈。只是等到了商家,他才知道那所谓的痛打一顿究竟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在许仙还未到商家时,商士禹已经断气了。

刚进商家门,许仙听到的就是一阵又一阵悲戚的哭声,跨过门槛的脚迟疑了下,接着快步走到房中,商士禹的妻妾泣不成声,两个儿子一脸沉重,商三官双眼通红看着父亲的遗容,却没有掉下眼泪。

见到许仙到来,她双眼死死盯着他。

“三官…姐姐。”小二极其小声叫道,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她面色极其沉重。

许仙沉着脸,绕过那几个悲痛的家人,去探商士禹的鼻息,气息早已断得彻底,再也没有回生的可能了。

“…节哀。”颇有些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听到许仙开口,商三官一直硬撑的僵硬面容便如失去了撑杆般垂下了眼睑,两行清泪流淌于脸颊,并不撕心裂肺,却安静得能让人感受到她内心那刻骨的疼痛,直叫人心疼。

许仙抬头快速扫视了一圈四周,却没有发现商士禹的魂魄,想来是那勾魂使者速度太快,人刚断气魂就已经被勾到了地下。

“人死不能复生,三官姐姐你们还是早些安葬商伯伯吧。”小二像个大人般安慰,事实上她十分早慧,思想程度早已不是同龄人所能比的。

“不。”一向温和的商三官此时却十分坚定,眸中闪耀着怒火与坚定,“我定要叫他付出代价。”

所有人都知,“他”是那指使家奴打人的豪绅。

不顾家人的阻止,商三官一人到了衙门击起鼓来,商臣商礼两人见幺妹都如此愤怒,一撸袖子便也拼命击起鼓来,三人势要为父亲的死讨个公道。

许仙并没有跟着去,告别过小二后,他便走在了回家的路中,法海静静走在他身旁,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

从始至终,许仙面容始终淡漠,除了最初确认商士禹死亡时脸色稍变,其他时刻与平常无异,但法海却觉得他此刻并不平静,这只是一种直觉,但法海坚信此刻的感觉。

“你想帮她。”

许仙不点头也未摇头,只道:“他们告不倒那豪绅。”

官商勾结,这是十分明显的事,商家只是个普通人家,没什么钱财也没什么势力,怎么可能告得了那和官府关系密切的豪绅,只恐怕还会被倒打一耙。

许仙想的通这个事实,一向通透的商三官自然也想的到,只是她依然想去尝试,虽然这几乎没有意义。

为了珍视的家人抛弃一切去做一些事情,这让许仙想起了一些不愿回想的事情,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第一次有了这样强烈想要帮助人的欲|望。

许仙并未将自己的想法同法海说,总的来说,他并不是十分信任法海,法海一向自诩正义与公道的代表,但那更多的倾向于妖魔之类,而且如果许仙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恐怕他也不会同意。

脑海中转过无数种方法,行走在小巷中时,许仙却因为身体内部瞬间的疼痛弯下了腰,身旁的法海立刻扶住了他,语气中不掩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