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故事,他的爱恨情仇都已结束,澹台羽再也无力来面对这些故事之外的人了,如今的他,只想好好完成澹台明的遗愿,接手西夏,接手这片他深爱的人所深爱的土地。

说完,他走向早已呆若木鸡的几个侍卫,在经过清妃身边时道:“他的尸体你

48、本文晋江独发 ...

带走吧。”

清妃一怔,才明白过来澹台羽是让自己带走皇帝的尸首。即使澹台明已死,但澹台羽对皇帝的怨憎却不会减少,与其看着心生厌烦,不如成全了清妃的最后一点心愿。

“三皇子。”清妃轻声叫道,“谢谢你。”

澹台羽面无表情摆手,示意她快点离开。

法海见着眼前的场景,突然双手合十道了声,“我佛慈悲。”

癫道士不屑一顾,道:“若是你的佛祖真的慈悲,又怎么会任由这种事情一再慈悲?”

癫道士见多了这样的人间剧,早已看透,却还是不能跳出,因此才一直回避人世,此次再次接触到这种事情实属意外。

他拿出了腰间的一壶酒来喝了一口,竟是唱起了歌,疯癫笑道:“人世~多烦恼,我自~~任逍遥…”

许仙瞥了状似已入癫狂的癫道士一眼,转身对法海道:“我们走罢,还有事未做。”

法海点头,转身与许仙一起跟上了清妃的脚步,而那癫道士摇摇晃晃,竟也一直跟在他们不远处。

走出皇宫之时,许仙似是不经意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去,眼中并无多少情绪。

清妃用妖术将皇帝的尸体搬运到了一座树林中,许仙一行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自言自语。

“那一日,我便是在此处遇见你。你说我是你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随即毫不怀疑我的身份将我带入宫中,宠爱万千。”清妃抚上了皇帝苍老的脸,温柔无比,“所以我相信,你是爱过我的。虽然这爱不敌你的权势地位,虽然这爱不敌你的江山大计,虽然这爱…但你终究,爱过我,这就够了。”

清妃慢慢后退,看着瞬间被熊熊大火淹没的皇帝,眸中终于浮现一丝水光,随后眼角流下一滴清泪,滑落在地。

过了会儿,她突然转过头,对许仙等人道:“收了我吧。”

说着,她闭上眼,“你们跟着我不就是为了解那诸葛镇的妖毒吗?那么收了我吧,然后将我的内丹碾成粉末撒于河水井水中,让那些人喝了,便可解了我母亲的妖毒。”

许仙负手站立,清淡的眸中似有一层雾气缭绕,他淡淡道:“明明另有方法,为何偏要取这代价最大的一种。”

说罢他不等清妃回答,又道:“我向来不喜的便是你这般轻易放弃生命的人,内丹借用一日,一日之后,定当奉还。”

还有一种解妖毒的方式,便是带着清妃的内丹去吸出那些人体内的妖毒,这虽然是她母亲的毒,却也对清妃伤害很大,吸掉了所有人的毒,不用个几百年时间,她是恢复不过来的,不过这总比丧失性命魂消魄散好多了。

清妃淡淡一笑,轻移步伐走向许仙,停立在他身前,看看他,又看看法海,道:“其他人认为公子无情冷漠,但如今,公子心中的情可是越来越多了。”

许仙一怔,别过头道:“我只是不嗜杀生。”

说完,他便示意法海动手。

许仙都这样决定了,法海自然不会有意见。千椿的阴谋已破,她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而她的女儿千梳又因为情人之死心如死灰,内丹即将要用来解毒,亦不能有所作为。

这样的结局,已是再好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汗,大家会看得迷糊吗?解释一下

澹台羽早在林中时就受了树妖千椿的蛊惑(没写出来),种下了心魔的种子,当然,其实他心中早已对澹台明有着深深的执念,澹台明却一再用许仙为借口刺激他,逃避他,终于让他爆发,才有了上面一幕。

其实脸儿最讨厌的不是偏执的三皇子,而是二皇子,他看似勇猛刚强,实则胆小无比,生前只知一味逃避,后面也是以死亡来逃避之后所要承担的系列重责,相对比之下,三皇子何其可怜。

而这些剧情也可以说让许仙见到了所谓爱情的三种。

素素与付辛涵,爱的欺骗

清妃与皇帝,爱的背叛

澹台羽与澹台明,爱的执念,或爱的疯狂

还是要申明一下…本文基调不是虐,咳

本卷快结束了哈,放宽心

最后,谢谢“不离不弃”的三颗地雷!

谢谢“君莫笑我腐”的一颗地雷!

49

49、

让清妃化为一棵迷你型的小树暂时被法海收入袋中,法海几人就拿着她的内丹赶往了诸葛镇。

一路上,癫道士都在不住摇头,道:“大师啊大师,上天入地法力高深无所不能的法海大师,如今你竟也是看不开有了执念入痴了吗?”

他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哼着自编的歌,时不时伴随着手舞足蹈,看上去倒是十分快活。

许仙从见到这癫道士的第一眼就一直无视他,此刻自然能不受影响。而法海最初尚能面无表情忍受,到了后面,终于是绷着脸一禅杖敲了过去,沉声道:“是想与贫僧切磋一二吗?”

癫道士笑嘻嘻躲开,“法海大师可是恼羞成怒了?贫道只是想帮你而已,何以如此?”

法海住口沉默,随后拉住许仙用上日行千里,转瞬间将那癫道士抛在了身后,耳根终于是清净了下来。

许仙不知是仍沉浸在这一连串发生的事中还是单纯不想说话,一路都面容平淡,一言不发。

两人飞快赶到诸葛镇,以往繁华喧闹的它此刻只剩冷寂,空中弥漫的也是一股股萧凉味道。不幸成为被实验的对象,那些人即使被救活了恐怕也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无论是生理或心理。

许仙将红叶杨柳两人都实体化,让她们去准备些纯净的水与干巾,随后在法海的示意下将内丹交给了他。

所有中毒的人都被搬运到一块大空地上,他们都闭着眼睛,面容或安详或痛苦,但马上都即将苏醒过来再次面对这个世界。

“法海。”在法海即将施法之时,许仙突然出声。

“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之后,我们便回去吧。”

回去?回哪?

法海自然是知道的,许仙说的是他与许娇容的十年之期已到,现在该是许仙回到自己故乡的时候了。

法海敛了神色,黑眸沉下,点了点头。

清妃的内丹被法海放于手掌之上,淡绿色的,周围覆着一层淡淡的柔和光芒。法海闭眼,将它往上一抛,内丹便缓缓升向上空,待到了一定高度后静止不动,法海再开始缓缓念起法咒来,只见以内丹为中心这整片空地都被它散射出的光芒笼罩,以许仙的法力还能够看到一些特殊的东西在顺着那光从中毒的人身上往内丹流。

这样的情景持续了大约有一刻钟,这些百姓脸上的暗青色终于全都消失不见,呼吸也渐渐平缓了起来,像是突然间被赋予了生命。

法海松了口气,收掌,知道这毒已经彻底解去了,而缭绕在整个诸葛镇的妖毒也已被清妃内丹收走,整个诸葛镇应该是再也不会受到这毒的侵扰了。

那些人一时半会还不会醒来,许仙便趁这个时间段让红叶杨柳给他们喂了些水,擦去他们脸上的污垢,简单做了个清理。

待着一切做完后,许仙知道,告别的时刻终究是来了。

说起来,诸葛镇才应该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羁绊最深的地方。最初苏醒时,许仙得知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心中自然处处抵触警惕,对许娇容也只是假意应和。而这诸葛镇是他待了十年的地方,是这里,让他对这个世界变得熟悉,让他慢慢接受了这个世界,也让这个世界慢慢接受了自己。

许仙在这里敞开心扉,亦在这里结识了师傅和小二等人,更是在十年中,与法海产生了更深的羁绊。

诸葛镇留给许仙的回忆,是不可取代的。如今马上就要离开,许仙心中不免有些怅然,一向清冷的面容也出现了一丝茫然。

法海知晓许仙此时心情复杂,十分善解人意的没有打扰他。看许仙顿了两秒,然后朝仍未清醒的老师傅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红叶与杨柳都跟在他的身后。

法海自然紧随身后,道:“不待他们醒来再作告别?”

许仙轻摇头,束发的蓝色丝带随风飘扬,淡淡道:“不用,终究是一别,也许今后再无相见之日,何必徒增烦愁。”

法海闻言不语,只是眸中起了一丝笑意。许仙的这番话倒是他未曾料到的,那清妃说的没错,许仙心中的情…的确是越来越多了。

刚走出诸葛镇一里外,许仙忽然停下,对杨柳红叶道:“两个选择。”

“公子?”红叶不明,惊呼道。

许仙微微一笑,道:“不必惊慌,不过不愿勉强你们跟随而已。我予你们两个选择,一,我与法海作法超度了你们,让你们转世投胎。二是继续随侍我们,待了了心愿我再助你们超脱。”

闻言红叶杨柳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我们愿跟随公子身侧。”

法海沉了沉脸色,对她们的用词极为不满,许仙的身侧自然是他,而这两个女鬼,当然只能跟在许仙身后。

“哦?”许仙微挑眉,“你们如今可舍得那处房屋了?”

红叶笑道:“房子不过是个死物,我与姐姐守了那么多年了,也未等到姐姐要等的人,继续在那等下去不过浪费光阴而已,还不如跟着公子,也不怕哪日就被哪个小道士和尚给收了。姐姐,你说是吗?”

杨柳轻点头,露出浅浅的笑意,道:“杨柳甘愿为公子侍婢,还望公子勿嫌弃。”

许仙心中对这两人自也是有些感情的,听她们如此说,神色缓和了许多,道:“如此,就要先让你们待在法海大师的法器之中了。”

随后法海应许仙要求刚将这两个女鬼收入法器中,就又闻得了那癫道士的嘻嘻笑声。

“法海大师,怎么走得如此之快?贫道可是差点跟不上了。”如此说着,那癫道士似从远处飞快飘了过来,神色淡然,哪有追赶的辛苦之色。

法海一见是他,就没了好脸色,道:“你怎么跟了上来?”

癫道士摇摇头,“大师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多日未见,贫道心中甚是思念啊,更何况贫道前不久还帮过大师,怎么翻脸~~便不认人了呢?”

癫道士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控诉,似乎法海就是那万恶的负心人。

许仙是再也看不下这道士说话的夸张作态,当场就要走人,道:“我先走了,法海你与这位道人叙完旧跟上。”

“哎哎。”癫道士一把扯住许仙的手,道,“这位公子怎么如此着急?难道贫道便是如此讨人厌吗?”

他脸色依旧笑嘻嘻的,看不出具体心情。但许仙心中却是一惊,这人的速度怎么那么快?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被拉扯住了。

法海终于是看不下去他这样戏弄许仙了,道:“有什么事便说罢,不要干些多余之事。”

说着,他厉目瞪向癫道士,癫道士立刻放开手,笑道:“那便是了。”

法海点头,对许仙轻声道:“在这等我会儿,我与他说几句话便回来。”

许仙淡淡点头,站立在原地不动。

癫道士和法海到了一处较远的地方,确定许仙不会听到,他才捋了捋胡须,“法海,你上次的药,便是为这许仙而求吧。”

他就是那次与法海一起喝酒的道士,当时他还道法海眼含□调侃他,但万万没想到,法海竟是真的动了俗世凡情。

“老道本以为,你法海与我是同一类人,却没想到,你竟是直接从那云端之上跌下了凡尘。”

法海冷哼一声,“你常说我们与世人并无不同,不该立于高地看他们,怎么此刻竟又如此说法?”

道士怔了怔,知道自己今天与法海是说不通的,便摇了摇头,突然换了话题道:“那千椿与我交易,我才知晓这许仙的特殊,以他的体质,那他成年后,你又当如何?”

法海沉声道:“日后的事,我自有打算。”

见法海这坚决的模样,癫道士知晓他对许仙的执念太深,根本不可能放却,道:“法海,你是佛。但你可知,你是许仙的佛,而这许仙,却是你的魔。”

见法海欲再开口癫道士忙又道:“先别急着反驳,我知你亦可掐算,但你可知道你待许仙与旁人不同,关于他的事,你是早已算不准了。”

法海这才忆起还有这种情况,但他并不以为然,道:“即便如此,又如何?”

这冷酷固执的模样简直让癫道士恨不得一拳捶上法海的鼻子,当然,实际上他的确这样做了,不过被法海及时握住了他的拳而已。

癫道士并不惧怕法海怒目模样,只笑嘻嘻道:“如今那许仙的三场大劫已被你化去一场,但还有两场,你自当保重了。”

法海一愣,道:“那一场,是何劫?”

癫道士顿了顿,道:“是心劫。而至于这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说完,他神色竟是严肃起来,“法海,我看着许仙来历并不简单,你便自己当心吧,若不是因你我的交情,老道我绝不会管这闲事。”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剑来,也不与法海告别,跃上剑后便是飞奔离开,嘴里再次哼道:“人世~多烦恼,我自任逍遥。”

留下法海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许仙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法海缓缓归来,他迎着霞光向许仙走去,刚毅的轮廓都被裹了一层光辉,看上去十分英挺伟岸。而此刻他神色略带柔和,道:“我找了一匹马,路途太过遥远,我们便共乘一骑吧,这上面已放好绒毯,并不会让你颠簸难受。”

闻言许仙神色却是一变,法海哪壶不开提哪壶,立刻让他想起自己身上那处无法言说的伤来。

于是他淡淡瞥了法海一眼,道:“路途遥远,的确是骑马快些。”

法海眸中一亮,便听得他下一句话,“不过这共乘一骑还是罢了,你便徒步跟着吧。”

说着翻身上马,扬起马鞭一甩,那法海特地找来的好马便一声鸣嘶,如闪电般奔了出去,甩给法海满面灰尘。

作者有话要说:咕叽~又埋了几个伏笔,不要急哈

下卷就要开始了,大家期待的白凉凉就要出场啦

说起来她才是法海的真?情敌啊,大师…你多多保重吧。

ps.后面两卷出场的人物可能会有点多,关系也更加复杂,脸儿对这种复杂的场景最头疼了,所以如果某个人物上章还在,下章莫名其妙就消失了,那很可能是…作者忘记他了 |||大家一定要记得提醒呀!谢谢O(∩_∩)O~

最后,谢谢“乱臣贼子”的一颗地雷!

50

50、

天色仍朦胧,小江上却早漂浮着一艘小船,随着缓慢的水流荡漾起伏,穿梭在水草间,船家饶有兴致地唱着水家独有的小曲儿,清亮的歌声穿透过阵阵水波直达朦胧天际,在这样的清晨让人心情格外得清爽。

不一会儿,船头忽然走出一位身着天青色长袍的公子,身材修长挺拔,面容俊美,气质淡雅,观其年龄正是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却是一副淡然沉稳模样,通身气派让人一看便不由心生好感。

他负手站立于船头静静看向朦胧的天空,眸中并无情绪,似只是在单纯欣赏眼前风景。

“清晨风大,还是当心些为好。”法海走出船仓,将披风披在许仙身上,话语中满是关心。

许仙回头一看是他,淡淡微笑,“谢谢。”

这正是他们离开诸葛镇后的第十天,虽说是要赶回临安城,但其实两人心中都并不着急,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将沿途的山水再好好欣赏一遍,便在半途弃了马,旱路便直接步行,水路则乘船而上。

一路上,许仙心中对法海的气自然也消了很多,他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因此在给了法海几天冷脸后两人的相处模式自然也恢复到了从前。不过这双修之事,许仙是再也没提过了,虽然在那次之后他的确感觉到法力有所增长,不过一思及法海那天的疯狂与不知节制,许仙心中是彻底将这个想法否定了,他再也不想一尝那天的滋味。

至于法海,他也能够感觉到许仙在那之后一旦谈论到感情或是双修类的话题便会故意绕过,心中明了这人是又缩回自己的壳里准备躲着自己了,不过他也不着急。法海自认为那夜后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而剩下的另一半,还有如此漫长的时间,何愁日后会没机会?

因此法海现在也是气定神闲,时刻跟在许仙身旁,看到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好,脸色也是一天比一天柔和,这变化的模样让每次出来的杨柳红叶都看得一阵心惊,不为其他,全是大师的温柔模样太过渗人。

两女鬼为了自己的小命,终于决定除非到了目的地,否则绝对要少出来,这也就给了法海许仙两人更多的相处时间。

法海站了会儿又从船仓内端出一杯热茶递给许仙,感觉到他双手略冰凉后更是皱了眉头直接用法术将自己的手弄热后再将许仙双手包了进去,法海手掌厚实温热,被握着的感觉实在很好,许仙也没有拒绝,原本微蹙的眉头淡淡化开来,如水墨画般雅致美丽。

两人这特殊的相处模式看得身后的船家一阵惊讶,只觉得这两人携手站立船头的模样是如此和谐契合,仿佛任谁都插不进去。

看了半晌,船家摸了摸微红的鼻头道:“大师不愧是出家之人,果然心怀慈悲,对这位公子可真是如亲生父亲般慈爱,可真是一幅…一幅…”想了想,船家大叫一声,“对了,父慈子孝,可真是好个父慈子孝。”

法海:“……”

小船在这江上行驶了一会儿,船家正悠悠哼着小曲儿,忽然感觉船桨碰上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还挺大挺重,他使足了劲儿都不能将船桨划过去。

想了想,船家停下手,捞起袖子便拿了船上准备的木棍准备将船桨扯上的东西划开,他蹲下|身棍子刚放入水中,就感觉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那触感十分熟悉,他心中一惊,手直接伸入水中一扯,一个用力,便只听撕拉一声,一具女子身体漂浮了上来。

“唉哟!”许仙两人听得一声惊呼,看向船尾,才发现江上居然浮现了一个女子,不知是死是活。

“这这…”船家看到法海严肃的脸色便有些心慌了,“大师,这可不是小人干的,这女子突然就浮了上来,吓了我一大跳。”

法海点头,快步走到船尾,“先将她捞上来。”

几人一阵折腾,终于是将这女子捞起来放在了船仓内,好在船仓不小,放下了她也还有较大的余地。

许仙探了鼻息发现这女子还活着,只是在江中时腹中灌多了水才昏厥过去,便让船家拿些干布来给她擦去脸上手上的水。

船家急忙抱来许仙吩咐的东西,到了许仙面前忽然听他道:“船家,你可会灌气之法?”

“哎?”船家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许仙是要自己做什么,忙摆手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小人我有妻有儿,断不可干这种事情。”

许仙的意思就是要他给这个女子做人工呼吸,可他还是低估了古人的保守程度,话刚出口就被拒绝。

船家不愿意许仙自然不会勉强他,不过这女子再不及时救助恐怕就真有性命之忧,许仙将手放于她胸腹之间,按出几口水来,见成效不大,便直接俯下|身准备自己给她做人工呼吸。

头才刚低下就被一只大掌托住,法海沉着脸色让许仙到一边去,再对船家一挥手。

船家不得已只好战战兢兢坐了过来,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被法海一把按了下去,冷声命令道:“给她渡气。”

见状许仙微微无语,只觉法海太过幼稚,连这种醋也吃,实在有失他的大师风范。

“哎呦喂!”船家给那女子渡完气后,直接跳了起来,“这,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却,却对人家女子做了这种事。”

“不用太过担忧。”许仙淡淡道,“船家,你没看这女子是妇人装束吗?她亦是有家室之人。”

“啊,这,这可更加不好了啊!…”船家一惊,又是大篇担忧出口,听得法海两人实在心烦,就直接将他推了出去。

没有等很久,在许仙法海的注目下,那女子轻咳了两声,翻身吐出两口江水来,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便是看到两个陌生男子站在自己身前,立刻一惊,裹住了身上衣物,用警惕的眼光看着他们。

“夫人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正好在江中看到了夫人将你救了上来,若不放心,待船靠岸后便可离去。”许仙淡淡解释道,将一杯热水递给了女子。

也许是许仙与法海两人看上去都挺值得人信任,并不像坏人。女子缓了缓脸色,将热水放在手中暖了暖身子,过了会儿站起来低身柔柔道:“庚娘多谢两位恩人救命之恩,大恩无以回报…”

许仙就是不喜欢这种麻烦,生怕这人要说出什么“以身相许”之类的雷人话语,直接摆手道:“不用,我也算是个大夫,救死扶伤乃本职,不用多谢。”

庚娘愣了愣,知道眼前这两人是真不图自己的回报,只能讷讷道:“多谢。”

她一说完,船仓内就寂静了下来,似是不习惯这样的氛围,庚娘揪着衣服的手紧了紧,又过了会儿,竟是嘤嘤哭泣起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本来法海许仙两人都不喜欢多管闲事,但这个庚娘这幅模样显然就是在暗示人们“快来问我吧快来问我吧”。

法海不得已,只能在许仙淡淡一瞥后开口道:“施主因何而泣?可是有何伤心之事?”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庚娘的眼泪更是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哭得许仙皱了眉头,哭得法海黑了脸色,就这样过了好半晌她才从怀中掏出早已全湿的手帕拭了拭眼角,道:“不瞒两位恩人,我如今这番狼狈模样全是为歹人所害。”

许仙面上点头,心中着实有些不耐,因着这句话完全就是废话,任谁看到她这幅模样也知道她是遭遇了意外,谁也不会觉得她是因无聊而去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