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法海想了想,开口便是说,“了尘,你可记得前世之事?”

许仙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前世?我怎会记得,况且这又关前世何事?”

“常人之梦也许毫无意义,但你我都已属半个修道之人,所做之梦往往有着预兆或与前尘往事有关,代表着前尘的因,或后世的果。了尘,自从我教你道法以来你便极少再入梦了,不是吗?”

许仙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那这个梦…是我前世之事?”

有些迟疑问道,许仙心中还是不大相信,若说他的前世,那应该就是在21世纪病怏怏的一世了,可那世他们那鬼神什么的都是迷信,只有科技才是真的,更别说什么菩萨前世了。

法海沉吟了会儿,摇头道:“我并不知晓,了尘之事我早已算不出。只是这些场景,必定有其意义,不会只是一个梦而已。”

说着,法海从怀中拿出一丸药给许仙,道:“如今你已受内伤,近日绝不可再修炼了,先安心养伤吧。”

接过药丸一口吞下,许仙眉头蹙起,没想到意外这么多,他只是修炼道法而已,也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法海看出他的不快,心中一动,大掌忽的抚上许仙墨色的发丝,道:“有我在,一切无需担忧,我自能护得了尘安危。”

许仙瞥他一眼,眸中的复杂神色法海还未看清,就听他淡淡说了声“嗯”。

“叩叩”敲门声响起,庚娘的声音传来,“许公子,法海大师,小二说有一位女子前来求见许公子。”

庚娘略紧张地等候在门外,半晌里面都没声音,就在她以为里面没人时才响起许仙清冷的声音,“嗯,知道了,马上就来。”

许仙和法海的衣服都染了血,自然要换一身。许仙随意拿了件青色的长袍便将身上外袍脱了下来,又由于刚出了一身的汗,他干脆就将里衣也全脱了下来,上身就那样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之中,完全没有想到房间里的另外一人。

这样做的结果便是,许仙再次一个回头,双肩就被对方紧扼住,唇上很快贴上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古人常道“食色性也”,法海如今早已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许仙如今这样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袒露身体,怎能让他无动于衷。

两人的唇紧紧相交,许仙并未拒绝,从唇舌之间,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有彼此的法力在相互流通,这种感觉十分舒服,他自然不会推开法海。

好在法海这次并不过分,见好就收,片刻之后他就松开了钳制住许仙的手,声调微哑道:“快些将衣服穿上吧,勿要着凉了。”

两人很快收拾好了自己,走下楼去,见到的女子果不其然就是上午见到的白素贞,这次还加上了一个年龄稍小的少女——小青。

许仙刚开始受了内伤,脸色有些苍白,但唇色却是意外的红润,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与平时就是有着不同,虽然那不同之处十分细小,很难察觉到,但白素贞的观察力何其入微,见许仙这幅模样,内心有一瞬间的讶异,很快就笑着迎了上去,道:“未曾告知便来打扰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唇角勾起极淡的笑容,许仙开口道:“怎会,没想到白姑娘也住在这个客栈。”

白素贞低笑,“是啊,确实意外。”

一旁的小青不住撇嘴,向许仙暗中投去忿忿的眼神,而法海眼观鼻鼻观心,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白素贞与小青,只一派严肃端正的大师风范。

“既然大家如此有缘,不如让我请了公子与这位大师的晚饭可好?也好多谢今日公子的帮助。”

不得不说白素贞的演技着实太好,态度也十分亲切自然,只是帮她拿了个丝帕的举手之劳被她一说竟也像救命之恩般,让人觉得若不让她一报恩情简直是不人道。

“这怎好。”许仙淡笑道,“还是让我请两位吧。”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去地不停寒暄客套,只听得周围人头皮一阵阵发麻,好不容易终于说定了下来,许仙这才让庚娘和小青一起去客栈的厨房叫些特别的菜色。

这个时候已是晚上,来客栈吃饭的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一楼的大堂很快就热闹了起来,许仙最是受不了如此多人的喧闹场景,再加上身体本来就有些不适,脸色便有些不好,白素贞察言观色,十分快地察觉到,很体贴地让小二将他们换到了最角落离众人稍远的桌子。

“公子觉得这样可好?”

许仙点点头,神色好了许多,而在桌子底下,法海正紧紧握了他的手为他输送法力来平缓内息。

不一会儿,庚娘就和小青一同回来,这里的厨房办事效率也着实高,很快菜就一盘盘端了上来,香味四溢。

“公子可要些酒?”

许仙摇头,却是看向法海,法海也是摇头,缓缓道:“出家人忌酒。”

“呵呵…”白素贞笑道,“所以小女子特地带了些上好的茶来,想必公子与大师都会喜欢。”

说完,小青便在她的示意下拿出一个外表十分精美的铁盒来,放到了许仙面前。

许仙轻摇头,刚要说些什么,几天却听见一声“哐当”盘子被打碎的声音,即使在大堂如此吵闹的情况下也是十分刺耳。

转头一看,庚娘十分紧张地蹲了下去,借桌子挡住自己的身形,不让大堂中的人看到她。

许仙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大堂中刚走进了一位年约二十七八的男子,他旁边有着几个小厮跟着。看到他许仙心中有了猜测,轻声对庚娘道:“他便是那个害你的人?”

庚娘点头,目光中有些掩饰不住的仇恨,似想用目光将对方给碎尸万段。但同时她却又不敢站起身直接走过去,只因庚娘还未做好心理准备,突然就见到了自己的仇人,自然紧张无措。

白素贞十分聪明,听到这句话再见庚娘的反应就大概明白是什么事了,立刻微微偏转身,更好遮挡住了庚娘的身体。

好在大堂中的人也只是听到声音向这里张望了片刻而已,很快又都干各自的事去了,那个男子就坐到了另一个角落,却是正好毫不遮掩地让庚娘看清了他整个人。

“你想要如何?”许仙直起身体来淡淡道,并不看向庚娘。

庚娘点点头,又飞快摇头,神色紧张,最终犹豫道:“还望…公子指明。”

“这是你的事,我又如何指明?”许仙道,“如今你的仇人已出现,如何做,该是看你自己了。”

庚娘在那里纠结,小青却是看不下去了,听这两人的对话她也大致明白了那个男人和庚娘有仇,便小声道:“这有何难,直接帮你除了那人便是。”

说着,在桌子底下的手指微动,就要发动妖法袭向那毫无察觉的男子,却没想到法术在那男子身前却被挡住,就好像他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墙。

“光天化日,竟敢施妖法害人性命!”小青听得脑中一声大喝,她一个闷哼,嘴角就要溢出血来。

白素贞一见她神色忙看向对面,却见法海只是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神色自若,一点不见暗中交法的紧张之势。

目光一转,白素贞藏于袖中的双手转动,为小青化去了法海的攻击,轻笑道:“小青,可是哪里不舒服?需要先回房吗?”

小青点点头,白素贞就要扶着她起身,面色一直平淡的许仙却在此时眉毛猛得一蹙,突然朝旁边倒去,白素贞立刻眼疾手快地俯下|身接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提要找不到比较有趣的话了…就成了简介

话说最近几章码的感觉都不大对…可能由于码字时间太紧的关系

汗,下面尽量找回以前的感觉!不然都不好意思继续写给亲们看了_(:з」∠)_

非常感谢“不离不弃”近来每天的一颗地雷!

54

54、

甫一碰到许仙的手腕,白素贞内心就一惊,轻声道:“公子受了极重的内伤。”

她没有说出的是,她还查探出这内伤是由于修炼道法而致,这大大出乎了白素贞的意料,只因她之前完全没有感觉到许仙有修习道法,只是知道他身边的法海大师法力高深莫测,没想到许仙本身就实力不俗,若不是这次意外,她还一直当许仙是个文弱的书生般人物呢。

闻得这句话,许仙缓缓直起身子,极力忍住了忽然冲上脑的晕眩感,道:“白姑娘医术倒是高明。”

法海在另一边支撑住许仙身体,终是止不住担忧,低沉道:“若是不适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许仙点头,他没料到身体竟虚弱到这个程度,一顿饭的功夫都没到,就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气力,连腿也是软绵绵的,若不是他极力保持清醒,恐怕此刻已又是昏厥过去了。

出了这个意外,谁也顾不上庚娘的事了,庚娘自己也有些惊慌,看着法海将许仙搀扶回了楼上,犹豫了会儿自己也跟了上去。

白素贞给了小青一瓶药,嘱咐了她一些事情让她先回房后自己也跟着法海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大师,让我看看吧。”白素贞有些心急道。

“不用。”法海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倒不是因为他对白素贞的不喜,而是他心觉这是因修炼不慎而受的内伤,白素贞一个千年蛇妖,纵使再厉害也做不了什么,便断然拒绝了。

白素贞颇为担忧,眸中关心之色止不住,直直看向躺在床上的许仙,但她心知这并不是和法海起冲突的时候,只能欠了个身道:“还望大师好好照顾公子,我便先回房了,若有事大师自可来寻。”

法海一摆手,看也不看她,白素贞无奈,再如何不舍也只能出了房间。

过了会儿,庚娘已是端着一盆热水进来,道:“我看许公子刚刚在不停出虚汗,先给公子擦拭下让身体清爽些也好。”

法海点头,又将许仙扶了起来靠在床柱上,“你先出去,这里有我就好。”

“是。”庚娘应声,“若大师有事吩咐便是,庚娘就在隔壁。”

待门被完全带上后,法海将热水端到床前,前去解许仙的衣服,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许仙已差不多昏厥了两次,这让他脸色十分不好,法海脸色更是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

随着衣物的一件件剥落,许仙整个人已毫无遮挡地呈现在法海面前,法海呼吸有瞬间的紊乱,但很快就收敛了心神,帮许仙擦拭起身体来。

由于常年与药物为伴,许仙的身体说不上健壮,也不至于瘦骨嶙峋,堪堪是骨肉匀称罢了。但有些地方还是能看出身体的单薄来,比如尤其突出的锁骨,纤细的腰身,法海发现自己双手握上他的腰时竟还有一丝多余,比以前又是瘦了些,不由心生怜惜,却也知眼前半昏迷的人最是不屑别人这种近似怜悯的情感。

心无杂念地为许仙全身擦拭了一遍,法海再飞快将棉被给许仙盖上,免得他内伤未好又添风寒。

这一番折腾后,许仙最初的晕眩和疼痛已经过去,现在进入了浅浅的睡眠中,呼吸平缓地躺在棉被中,面容安宁,侧脸看上去十分乖巧,不见睁眼时的或冷淡或别扭模样。

但其实法海现在相当不喜他如今这般模样,他倒情愿许仙能够睁开眼,或怒骂他,或冷视他,做何事都好,只要…不像现在这样无力地躺在床上,毫无动静,如死人般。

修炼出了差错导致的内伤又不同于别的伤,他或许能帮助许仙缓解一时的痛苦,却不能助他疗伤,这伤,只能许仙自己慢慢治愈。可如今许仙却总是处于晕眩昏迷状态,身体在这种情况下又不会自发疗伤,法海却只能干看着等待许仙的苏醒。

法海不是个情绪容易外露的人,而仅有的几次几乎都是因为许仙。此刻他指节泛白地抓住了许仙的手,双目死死盯着床,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脑海中却是思绪翻滚,一刻也不得安宁。

这头许仙在这浅短的睡梦中却是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一直觉得自己已快全部遗忘了在那个世界的事,没想到这两次的昏厥却让他忆起自己以前发病时的痛苦。

由于从小身体就出了问题,许仙在那个世界时从记事起大部分时间就都是待在医院中,虽然父母为了他特地将病房特地装饰得如同家中卧室一般,但那感觉,终究是不同的。墙壁永远那么冰凉,仿佛在不停溢出让人发抖的寒气,地板永远那么光洁明亮,不留一丝灰尘,而房中…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人,就是躺在病床上的他,整个房间似乎完全没有人气。

孤寂,冰冷。是他对那间病房的印象,也是对自己在那个世界短短一生的大致印象。

父母为了能够一直有足够支撑他住院和大量高额药品的钱,大部分时间都奔波在生意上。所以许仙每天大部分的时光都是躺在病床上看书或自己坐着轮椅出去晒晒太阳,每到发病时浑身瘫软无力,那种痛苦的感觉让他几欲想要痛哭,却还是要挣扎着咬牙自己去按下按钮来呼唤医生,也许父母会在他昏迷期间匆匆赶来,然后又匆匆离去。

所以许仙每次醒来时,看到的又是亘古不变的景象,空无一人的房间,冰冰冷冷的房间。

抱着醒来时又是独自一人的预料,许仙缓缓睁开眼,却对上了一双充满了忧心的眸子,顿时愣在了那里。

而那双眼球因睁了太久没怎么眨眼已泛出了一些通红的血丝,仅是这么一会儿,法海却像是个几天未眠的人。

“法…海?”

法海点点头,放开他的手去倒了杯热水来,“怎么样?十分难受吗?”

许仙摇头,竟有些愣怔的样子,像是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在法海担忧的目光中道:“我又昏了过去?”

法海再颔首,手探向许仙额头,微微松了口气,“好在,并未发烧。”

他又将许仙身上的棉被紧了紧,道:“可是饿了?我让庚娘去弄些吃的来。”

欲离开的身体却被许仙抓住,法海回过头,就看见许仙用力抓住了自己的手,露出一个微笑,“我不饿,在这…坐着好吗?”

法海有些意外,自然不会拒绝,重新坐在了床头,沉稳的目光将许仙笼罩,让他一阵安全感油然而生。

“法海…坐上来好吗?”没过一会儿,许仙又提出这个要求。

他神色不如以往的平淡清冷,说话声音绵软无力,带着些恳求的意味,即便是平常的许仙的要求法海也断不可能不答应,这种时刻自然更是依顺。

纵使心中有着疑惑,法海还是马上脱去了外衣躺在床上,侧脸转向许仙,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不舒服?”

“不。”许仙有些犹豫,过了会儿还是微微起身躺到了法海的胸膛上,趴伏在他身上。

法海的身体立刻有些僵硬,即使早已和许仙做过更加亲密的事情,但如此温馨和谐的画面还真的甚少出现在他们两之间。时间长了,法海身体也放松下来,神色缓和,许仙长长的黑发正好披散在他的左手上,他不由伸出手来轻抚那乌黑的发丝。

许仙就这样静静趴在法海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久久没有移动。

“法海。”

“嗯?”

“你那日…所说之事可是认真?”

“…我从不说笑。”法海嘴唇微抿,对他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有些不悦。

“呵…说说而已。”

许仙再三思索,缓缓开口,语气是意外地低沉,“我只是不明白,你一向自诩得道高僧,高傲自负,又如何甘愿为了我而放弃多年修行?”

顿了会儿,他又道:“若说为情,可这情又为何物?这世间又有多少夫妻因真正有情而成一对?世上有情人不多,但却都受尽苦楚…你为何,愿来淌这一趟浑水?”

这番话并不是如今才想到的,早在刚出西域时许仙就已有了这番感悟,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所见到的几份情,如素素,如清妃,如澹台羽,他们无一不付出了真情,可却没有哪怕一个好的结局,这直让人怀疑上天是否痛恨情之一字,要叫所有有情人都痛不欲生才好。

所以许仙的心中,是藏了几分畏惧的,之前是不愿接受他人的情,而如今,是怕自己有了情。

但法海的执着与坚定又让他另眼相看,许仙的心早已微微松动,他以前虽冷情,却不是个无心之人,淡漠如他,也会被如此执着热烈的感情所打动,会心动,会想要拥有…如此坚定的感情。

习惯了寂寞的人一旦感受到温暖,感受到他人的陪伴,便再也不愿回到原来的孤寂中去。许仙的内心被这一场噩梦所撼动,法海以不容拒绝之势进驻了他的世界,并说道要永久居住下去,许仙又何尝…是不想的。

因此才有这突然的一问,也许也是此生唯一一次的一问。

法海心知,若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今后再也无法看到这人如此脆弱和敞开心扉的时候了。

“我不知。”法海突然道,看向听到这答案愣住的许仙,目光深沉却坚定无比。

“我不知为何会淌上这一趟浑水,我只知,我的心中对你生了情,多年清修亦因你而毁,如此,便绝不会再放手。”

“纵使这是浑水,也定要你与我一起淌,你接受也罢,拒绝也罢,于我之心意却是丝毫不为撼动,你的人,你的心,都要为我所有。即便…你死后的尸骨,那也是我法海的。”

堪称强势无礼的话让许仙怔住,半晌,他脸上突然缓缓绽放了一个微笑,那笑如同春日初融的白雪,如同飘入平静湖面的花瓣,缓缓荡漾了开来,直让人看到了心底。

“那你可要好好守着我,一刻…也不能离。”

作者有话要说:许仙终于打开心防了,法海修成正果指日可待啊

其他的事情就等到后面吧,这章温馨一下,有爱~~~

谢谢“不离不弃”的一颗地雷O(∩_∩)O~

55

55、

法海黑眸微闪,握住了许仙垂在他身上的手,缓慢而坚定道:“绝不松手。”

许仙轻点头,靠在法海胸膛之上暂时不想动弹,一直以来盘旋于心中的话说出了口,所郁郁的事情也终有了个决断,他顿感心中轻松不少,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比平时大了许多。

被他靠着的人仍是一副稳重神色,心跳频率也一如之前,仿佛十分镇定。但天知法海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不将喜怒显于面上,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脑海中出现了刹那的空白,待意识到许仙十分安顺地躺在他胸膛上时才反应过来。

许仙竟是半允了他,不再逃避,不再拒绝,准备…接受他。

法海心中涌起狂喜,那喜悦竟是比他道法大涨之时还要来的令人舒畅。他拍了拍许仙的头,道:“我还是去给你备些饭菜来,免得晚些时候腹中饥寒。”

但许仙不愿这么快就离开这温暖安心的气息,只摇了摇头,淡淡道:“我说了不用,便不用。”

法海立刻不动了,任这人将自己的身体当成靠枕,只等他靠得累了换一个姿势再换一个姿势,心中却没有一丝不耐烦。

过了好一会儿,法海才又道:“你内伤未愈,还是尽早疗伤罢,我就在旁边陪你,不会离开。”

“不。”许仙的声音被法海衣服挡住,有些闷闷的,“另一种方法更为有效。”

另一种方法?法海眸中有着疑惑,待见到许仙抬起如雾般的双眸看自己时才仿佛明白了什么。

两人无需再发一言,彼此便明了接下来之事。

法海再次伸出手,穿过松开的衣摆,慢慢抚上他腰间最细瘦的那段曲线,许仙的身体在他稍带寒气的手下轻颤了一下,就放松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知道许仙仍是紧张,法海俯身在他额头轻印了个不带□的吻,“这次我会尽量轻些。”

这次的主要目的是为双修疗伤,而不是享受那鱼水之欢,法海时刻谨记这点,也知道许仙现在身体虚弱,经不起太大的折腾,手下动作是轻了再轻,温柔无比。

亲吻的时候先是缓缓贴上,而后唇瓣辗转厮磨,仿佛在试探触感,磨蹭到嘴唇发热的时候,法海才像是失去耐心,舌尖触达齿关,好让二人身体内的法力更加顺畅互相流通。许仙略带犹豫后便顺从地张开口,放他进来探寻,手臂也自发地抬起来,绕在法海项背,一副全权交与他的模样。

“可还受得住?”过了一会儿,法海重新抬头看他。

许仙睁眼,脸上带着些许热气氤氲出的红晕,轻轻点头,“已感觉有些效用了。”

法海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动作也更放得开了些,不过仍是温柔。怕许仙受不了长时间的快感刺激,法海就不像上次般折磨了他许久,而是尽量先把许仙弄舒服了,再到最后一步。

明显身许仙的身体瞬间就变得僵硬了,法海心知是上次的粗暴留给了许仙阴影,便低声安抚了他好一会儿,待许仙身体渐渐放松时才又动了起来。

等到法海完全进入,两人真正结合之时,法海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这次再行这双修之事虽没有上次那般刺激快活,但却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好像他与许仙已是灵肉结合。

情动之时,法海不禁停了下来,低声道:“了尘对我,可是有了些许欢喜?”

许仙没想到他在紧要关头不动了,又听得这句话,知道法海是又一时冲动了,抿了抿唇,未答话。

他是准备接受法海的情意,却还没有做好要同等付出的准备。

幸好法海也知晓这问题暂时是没有答案的,许仙能够这么快就接受他已经让他十分意外了,那么即使等许仙回应还要许久他也是甘愿的。

两人只简单做了两次,待许仙感觉好了许多法海就停了下来。

饶是如此,法海心中欣喜仍久久不能平静,他和许仙一起沐浴后就一起躺回了床上。整整一夜,法海就像个吃到了糖的孩童般兴奋不知自持,不住抚弄许仙的头发,亲吻他的手掌额头,翻来覆去地折腾。

许仙已是累极,见他只是做些这样的小动作,也就随他去了,迷迷糊糊地睡去,就连睡梦中都还是某人的低声轻喃与安抚。

第二日许仙刚睁眼就看到立在床头的法海,一身玄衣,面带浅笑,浑身带着股满足之感,似乎从脚底到每一根头发丝都浸润着舒心。

“我可是起晚了?”许仙淡淡道,起身穿衣。

法海摇头,“我起得早些罢了,现下早饭才刚做好。”

许仙点头,一颗颗扣上长袍的内扣,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止住,道:“庚娘现在如何?”

法海面色淡然,道:“你昨夜出了意外,便没再注意她。”

许仙微无语,直接说你将她无视了就是。

洗漱过后,法海推开门,门外正好就站了刚刚谈论的对象,她看样子是想敲门的,正踯躅间没想到门就突然开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许公子,法海大师,你们起了。”

微微点头,许仙看向她手中端着的托盘,道:“在楼下等我们便是,怎还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