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他一条命,他爱怎么拿去,就怎么拿去吧!

横竖这具肮脏之极的躯体,以及破碎不堪的心,我都不打算要了..

柳沁,希望你能让我死前少受些折磨.....

又是一记剧烈的冲撞.

迷迷蒙蒙,依旧如在地下石牢中,被人前后夹击,迫得于斯不能.

一声绝望到极点的闷哼,我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半夜.

被衾极暖和,将我拥在怀中的男子更是身体温暖,暖和得让在地牢中几乎是赤身关了那么多天的身子无法忍受.

我已经习惯了那样冰寒的地面,冰寒的身体,冰寒的心.

抬眼看看柳沁,睡颜很安静,很清秀,只是眉心始终是蹙着,有种不可得的怅然.

勉强推开他的手,侧到另一边去睡,已把柳沁惊醒了.

"你醒了?饿不饿?"他问我.

我闭了眼,只作睡着.

他迟疑了一下,向我身边挪了过来,环住我的腰,将我搂住,有几分陪小心般道:"我刚叫他们留了鸡蛋面和青菜细粥,还有些鱼汤,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端来."

"把你的手拿开,我想睡一会儿."我漠然说着.

"你....到了现在,你还要拒绝我?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骄傲自负的苏二公子么?如果我不去,你这副尊贵漂亮的身子,已经被人活活干死了,还敢对我摆谱儿?"柳沁按奈不住,已在身后冷笑着指诉我.

即便我和哥哥长得相像,经历了这件事,柳沁也将我看得如脚底污泥般肮脏了.

不过,我曾骄傲自负过么?

我只是想保持最后一点自尊以及尊严罢了.

但现在,练这一点也没有了.

我在黑暗中阴冷地嘲笑着自己,干巴巴地回答柳沁:"我没拒绝你,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睡一会儿."

柳沁没有再向我靠近,却试探着将手指在我双腿捡游动."

那里早就又肿又烂,加上柳沁刚造成的新伤,细论起来,疼得几乎是碰也碰不得了.

可那么些日子来,我早已习惯了忍受痛楚了.除了身体本能地痛得战栗一下,我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柳沁的手却似被我的战栗惊动了,他迅速缩回了手,在我背上温柔抚摸,轻叹道:"影儿,你要听话,我不会再为难你,即便,即便你那样待我...."

我为了叶纤痕那般暗算他,结果反让他成功用了反间计,让我被心上人暗算到这样的下场,呵,也算是报应不爽!

80.玩物

柳沁继续在我身后长叹:"就算你千般不是,我也会原谅你.苏情,也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了."

若是我死了,他到哪里去找一个像苏情的美男子来?

悲惨地笑,我继续往里侧倦着身子睡觉.

柳沁终于没再碰我,反而向外退了一退,将被子挪了过来许多,小心为我盖上.

第二天一大早,心素就将一碗热腾腾的药端了送来,放到我面前.

"快喝了吧!我们还要赶路.这里还没完全离开铁血帮的辖地,目前.....还是先别和他们硬拼得好."柳沁扣着衣带向我说着,邪肆的淡笑里,有种呼之欲出的温柔.

可惜并不是对我,而是对苏情.

就是叶纤痕和我交好,与我欢爱,不过贪幕我是个美男子,或者因为我是苏影,并非因为真的爱上我.

我到底什么也不是

"我知道了."我空空落落地回答,用紧缠纱布的双手夹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柳沁迟疑了一下,道:"我来喂你吧!"

我淡淡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已是废人了,连喝药都要人喂?"

"没有."柳沁立刻回答:"我已经给你用了最好的黑芝续骨液,你的手不会有事.虽然有部分筋脉可能不通,但不是主脉,关系并不大,你以后一样可以用剑对敌."

于是,我继续用手夹着碗轻吹着药,却在想着柳沁的话.

用剑对敌?

如果仇人强大到连雪柳宫和铁血帮都对付不了,我又凭什么对付他们?

原来想过和柳沁合作,而现在看来,跟他合作,至少必需做到成为他的床伴,或者男宠了.

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或者,我在八年前就该死去,至少,我还拥有了一整个的快乐童年.

不象现在,只有一个破落不堪的躯体,行尸走肉般活着.

而心,早就没有了.

丢给了叶纤痕,我唯一的光明和希望.

却被她切成了碎片,再也拢不起来.

柳沁收拾好行李送出去的片刻,我悄悄将药倒入床底.

一路上遇到过铁血帮的袭击,柳沁自己出了手,非常狠毒地将对方斩杀,一个个都是很难看的死状,有的似乎将血都喷到了柳沁衣衫,远不如原先的出手潇洒,一招致命,不去浪费半点多余的力气.

而柳沁依旧怒火不减.

算是为我报仇么?还是为了他自己被挑起的自尊心?

在他心里,不管是不是苏情的替代品,我总算是他的男人吧?

我被那么多人上,估计他心里,也是十分不爽.

回到雪柳宫后,我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只我自己知道,我恢复得并不好.

几乎每一次的药,都在喝一两口后被我趁人不注意偷偷倒掉.

柳沁理所当然般直接把我安排在他的房间,甚至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我想,如果我此时说一句反对,他一定会说出一堆极伤我自尊的话,然后将我关入石牢,再用镣铐困住,夜夜强暴为乐.

我也懒得和他争了,我只想尽快将欠他的还清,好早日解脱自己.

柳沁显然知道我给那些混蛋捣烂的身体受伤害有多深,一路之上,除了第一晚的发泄,就再也没有碰过我,由我静静养着.

如今一回雪柳宫,他已有些熬不住了.

与我并衾而卧时,他抚摸着我结了疤的胸被,慢慢凑上前来,覆上我的面颊,含住我的唇瓣,吸吮着其中的潮湿,然后缓缓闪入口中,极温柔地舔吮探索着我的口腔深处,几乎迫得我不能呼吸.

我闭了眼睛,懒懒地回应着,由着他轻怜蜜爱,渐渐挑起我的来.

他感觉出我的低低喘息,唇角又闪过一抹笑意,小心地转到我新愈未久的身后抚摸.

手指轻轻送入时,有隐约的疼.

我默默被转身子,将头埋入锦衾,用很配合的姿势面对他.

柳沁显然很是惊喜,但并不急促,很耐心地将唇与手不断在我躯体上温柔亲吻抚弄着,直到我身体明显有了反应,方才缓缓进入我.

柳沁的技巧已经十分高超,只要不是他有意折磨我,我又肯乖乖配合的话,除了最初的不适合微疼,到后来,几乎感觉不出疼痛来,而生理上的快感,也会如春草般发芽,然后迅速成长.

我将脸埋在被中,急促地喘息着,随了他的律动起伏身体,让他渐渐带我到达呢欲仙欲死的幻觉中.

可惜,终究只是幻觉,终究只是生理的快感.

我的灵魂早已飘出,在一旁冷冷看着恬不知耻的自己,在肮脏的里沉沦,无限悲凉.

一直到柳沁长长呻吟一声,用最后的冲刺迫我呻吟出声.

可我的脸始终深埋在锦被中,绝不让他看到我的脸,看到我脸上的绝望和屈辱.

我永远,都只是最美丽也最肮脏的玩物而已.

叶纤痕的玩物,岳弄川的玩物,那七八十来个守卫的玩物,而现在,成为柳沁心爱的玩物.

我嫌恶这样的自己,嫌恶这样的肮脏,我的灵魂多呆在这区体内一刻,都让我感觉是一种羞辱.

这个了无生趣毫无希望的人世间!

"影,舒服吗?开心吗?"柳沁亲吻着我的背,柔声问着,鼻尖有着湿润而温暖的汗意.

"把灯吹灭吧,我想睡觉了."我淡淡说着,侧了脸,收去脸上的任何表情,背过身躺着.

81.温暖并不属于我

柳沁微微一僵,道:"好"

但他还是为我清理了身体,才一扬手熄了灯,又要来搂我睡.

我挣了一挣.

柳沁没有勉强,迟疑半晌,悄然为我掖了掖被,自顾睡了.

我的身体早给那些侍卫们无止境的索取折磨掏空了,再经了柳沁这一场深切入骨的放纵缠绵,早已十分困乏.

但我却没睡着,一闭眼,便又是那些恶心的守卫裸着身子冲上来,将那肮脏的器物塞入我嘴中,塞入我下体,轻蔑而放肆地哈哈笑着,把我像野狗一样糟蹋玩弄着,流了我满满一身永远洗不去的肮脏和浊白........

柳沁,其实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而已,只知道玩弄我,凌践我,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愿.

心里一阵阵的恶心,不知是因为那些肮脏不堪的回忆,还是因为身边的柳沁.

冷淡望了望柳沁熟睡的身影,我悄悄起了床,般过一张靠椅到卧房外的小院中,静静半卧着,看天上清冷的星子,和星子后边无边的黑暗.

正月的寒风那样凛冽地从院中刮过,就和那地下石牢一样的阴冷森寒.我却满足地叹了口气,由着那冷风如刀锋般在只穿了单薄寖衣的肌肤上刮过,心里闪过了莫名的快慰.

我本该属于这样的冷清和黑暗,我本该在八年前就归于这样的清冷和黑暗.

柳沁,你要的只是我的身体,那么,你拿去吧,一直到我死,它都是你的.

我会陪你,直到我死,欠你的,也该还清了.

梅花的清香和冰冷的空气一起沁入肺中,感觉舒服了许多.

我舒展了下手脚,让那寒气更多的砭入肌肤,将骨头几乎冻得生疼,方才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有人为我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锦被.

半睁开眼,看到柳沁默默站在我跟前,黑眸中迷蒙着淡淡的担忧..?

"为什么不到屋里睡?"他问

"我更习惯一个人睡."我想推开锦被,推开这虚假的温暖,但既想报恩,就不去惹他生气了.

柳沁沉默了更久,才道:"你到屋里睡吧,我在外面睡."

我侧过了脸,淡淡道:"外面空气好"

柳沁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中看出我真实的想法来.

我只是目光游移飘忽在星子之间,不去与他对视.

虽然我相信他肯给予我温暖,虽然我渴望温暖,但我已经知道,温暖并不属于我,我也不想让自己再在虚假的温暖中沉溺.

叶纤痕,曾那么的让我开怀,日日如处春阳之中......

明明没了心,还只是空空落落得疼,不知那种疼痛和屈辱,何日才能解脱.

我无声叹着气,闭上眼睛.

良久,再睁开时,柳沁已不见了.

我只作无意翻身,悄然将锦被踢落.

但下一刻,我已被柳沁抱到温暖的怀里,迅速卷入卧房中,将我扔上了床.

"开了窗,屋里空气一样好."他叹息道:"你身体没恢复,别逞强在外面吹风."

他说着,便出了屋子,轻轻带上了门.

天亮时,我终于朦胧睡去.

睡里梦里,一片黑暗的死寂,迫得我喘不过气来.

猛地惊醒过来时,阳光已大开的窗户灿烂地投入房内,泛着令我头晕眼花的明亮金光.

抱着头坐起,立刻有柳沁的侍女递上衣衫来,却是整套的白衣.)

我皱了皱眉.

柳沁的声音已从一边传来:"影儿,你并不属于黑夜,换白衣吧!"

我穿白衣会显得更好看,我知道.

叶纤痕也喜欢我穿白衣,她看见我着一身白衣时,那眸中的倾恋迷醉让我神魂颠倒,从此只穿白衣.

可惜他贪恋迷醉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这副比旁人精致些的躯骸.

一想起这一点,明明已空落落的心,居然还会痛到澈骨.

柳沁也要我穿白衣.

呵,那就穿吧,无非,是掩盖一身的破败肮脏而已.

顺从地默默穿好全套的雪白衣袍,洗漱了,已见药和粥都已备好在桌前,柳沁正帮我用我的紫砂壶泡着茶.

喝了半碗粥,我让侍女搬张椅子让我出去晒太阳.

"不喝药么?"柳沁小心为我拭去唇边的粥渍,皱眉.

"呆会儿喝吧."我淡淡回答.

柳沁望着我懒懒的摸样,欲言又止,终于轻吐一口气,道:"好.我正要到池华殿去,你若觉得冷了,让侍女们重新热一下."

"嗯"我温顺地应了,看他慢慢离去,转头对两个紧盯着我的侍女道:"现在你们走开,让我静静躺躺,好么?"

侍女犹豫着不肯离去.

我便知道必是柳沁令她们监视我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没有柳沁的命令,现在我休想踏出雪柳宫半步.

我懒得和他们计较,依旧回了屋子里,关了门窗,一转头将药从后窗倒了出去.

柳沁泡的是狮城龙井,我喝得最多的那种.

但清茶一盏,也只该心性高洁的人才配享用,而我,已不配.

我将茶也到了.

柳沁房中一向有好酒,我开了一坛,倒入紫砂壶中,再倒入茶盏,慢慢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