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西曼转身对臣向北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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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曼带臣向北回休息室,拿毛巾给他:“对不起哦,害你变这样…”

说着,指一指他还在滴水的衣服。

臣向北没说什么,接过毛巾,擦头发。

看着这样的臣向北,西曼心里异常的堵,勉强笑一笑:“你跟我去男生休息室那边吧,我给你去找一套干的衣服换上。”

到了旁边休息室,她储物柜里翻找,试着找出一套工作服给臣向北。

臣向北看着顾西曼背影,低眸想了想,说“别难过,情侣之间吵架…自然的。”

他说话的音量小,西曼又一门心思忙着找衣服,一时没听清,反过头来问:“你说什么?”臣向北咬了咬牙,脸色颇为尴尬,他摇摇头:“没什么。”

终于,西曼找到了一套衣服,衬衫西裤皮鞋,看来臣向北应该能穿。

她把衣服给他,之后,回自己的休息室那边,换自己的衣服。

两个人出了酒店大堂,臣向北拦车。西曼抬腕看看表,笑着对臣向北说:“现在还早,我可以一个人回去,不用麻烦你送了。”

臣向北背对她站着,沉默片刻,依旧背对她,回答:“嗯,好。”

说着就有车来,臣向北招手拦车,车子停在面前,他开车门,侧身对西曼,依旧面无表情,说:“上车。”

“不用了,我走着回…”西曼在臣向北冷淡的目光中噤声,咬咬牙,坐进车里。

坐进车里,车子发动,开出不远,西曼控制不住自己,回头看臣向北。

很巧,臣向北也在看她。可惜,两个人之间,不止隔着玻璃,还隔着越来越远的距离。

西曼逼自己收心,回过头来,看了会儿窗外,实在无事可做,翻一翻臣向北给她的袋子。

里面有衣服,新的,标牌还没剪,她看了看上面的价格,心里叹一声,赶紧把衣服放了回去。里头还有一袋药,口服的,冲剂和药片;还有外用的创伤膏。

西曼不禁抬起腕子,看自己胳膊肘上的伤。

说实话,西曼从没碰过这么细心的男孩子,心里暖暖的,可又想到这个男孩,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刚回暖的心,又一下子坠进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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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载她回到公寓,她这一次,仔细在臣向北的这个家里走了一遭,一想到自己现在住着他的房子,心里不平静。

可不平静归不平静,西曼还很清楚记得温晴微对她说的话:做朋友会爱上,做女朋友会担心——

西曼自认从不是一个喜欢自讨苦吃的人,长吁短叹过后,依旧过自己的生活。

她的烧已经退了,打算晚上美美的睡一觉,把熬夜写代码的那几个不眠之夜给补回来。这么想的时候,心情才稍微好一点。

可惜事与愿违,西曼根本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煎鱼,脑子刚清静一会儿,就会有个莫名想法跳进思绪里:臣向北的床,她睡的,是臣向北的床。

这样辗转反复,她哪睡得着?索性爬起来。

于是乎,她这样坐起来,又睡下,反反复复,更是无法入眠。

等到她真的被自己折腾累了,差不多很困了,这时,却又有敲门声来打扰。

不是“叩叩叩”,而是“咚咚咚”敲门声雷鸣一样的响,西曼脑子嗡的一声,立马从床上蹦起来,跑过去开门,边跑边喊:“谁啊?来了。”

门上没有猫眼,西曼总觉得门外人这么急的敲门,实属来者不善,于是扣起门锁的链子,只开了条门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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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是个陌生人,一见到她,就立刻开口:“顾西曼?”西曼趴在门边,狐疑地问:“是我,你是?”

此人大舒口气,接着赶忙说:“终于找着你了,万佑礼快被首长打死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西曼一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却无比焦急,见西曼这副样子,不禁低吼一句:“快啊!”

西曼“哦”一声,赶紧卸了锁链,开门。

可刚迈出半步,她就看见自己身上睡衣。

这样怎么出门?

她转身想回去换件衣服,这人却立刻就拉住她:“磨蹭什么?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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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曼连门都来不及关,就被这个人拎着下了楼,再塞进车里。

车子启动,开出挺远了,西曼才回过神来,焦急地问:“万佑礼…不是,是万叔叔…”

她想问:万佑礼是不是真的快要被他把给打死了,可想想,还是不问的好——

这个人,押她坐进来的这车,可是军用SUV!

西曼光想想,额头就已冒出了汗。再想一下万佑礼可能被打得猪头样,更是不禁汗颜。虽然她是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万叔叔,但真是这样一语成谶,她还是觉得很对不住那小子。

车子开的飞快,这人也懒得跟西曼说话,于是一路无语加上一路颠簸,西曼又回到了那个她昨晚才被人推出来的那道门前。

门没关,万母就站在台阶上,朝房子前头的道路上望,待终于看到了车子,忙不迭地奔下台阶来,待车子停稳,西曼开门下车,万母已经站在了车门旁,看着她下车,立刻跨上前来:“西曼你终于来了!”

说着就拉着西曼的胳膊把她往里拉。

西曼感觉得万母冰凉的手搁在自己胳膊上,随即全身一冷,下一秒,西曼定定地站住了。

“阿姨跟你道歉,行不行?”万母将西曼的迟疑刻进眼底,心里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软着嗓子求着姑娘,“西曼,快进去劝劝你万叔叔,他真的是把儿子往死里打啊!”

西曼最终还是被万母拉进了屋子,刚进玄关,西曼就听到里头摔东西的声音。

随后,是万叔叔暴怒的声音:“混小子!你再说一遍?!”

万佑礼似乎回了句什么,但声音小,西曼没听清。

等到到了客厅,视野开阔许多,西曼终于看见了,万佑礼被打趴在地,周围是倾倒的桌椅和摔碎的东西。

而万父,手中执着的,应该是皮带,就那样抽在万佑礼身上。

万佑礼缩成一团,挨了打,却倔强地又要站起来,可刚站起来没过一秒,就又挨了一皮带,紧接着,就又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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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万佑礼看见了呆站在不远处的顾西曼。

他瞅了眼顾西曼,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刚落下的皮带,尾端被万佑礼抓住,他看着自己父亲:“你不是要我说么?要不要我再说一遍?你儿子我,差点强上了你战友的宝贝女儿!我说了!你满意了!?还要不要我再说…”

万佑礼没来得及说完,万父一脚就已经踹了过去,他喘着粗气,手指着被踢倒在地的万佑礼,声音都抖都没抖一下:“好!看我教出了个什么儿子!”

他们这样子吵,西曼也怕了,巴巴儿地回头瞅万母,万母都心疼宝贝儿子,眼看都要哭出来了:“快去啊!”

西曼不敢动,只敢站在原地,颤着声儿叫了句:“万…万叔叔…”

万父因西曼这句话,生生定住,随后拧着眉朝西曼这边望过来。

西曼见万叔叔眼神已经没方才那么可怕,强压下心头恐惧,跨过一滴狼藉,朝他们走过去,可是,看着这对父子,西曼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吱唔半天,发不出声来。

万父见到西曼,脸色稍有缓和,随后,对西曼说:“西曼,他对你做了什么,他有错,万叔叔绝不会因为他是我儿子就帮他说话,你想…”

西曼瞅一眼万佑礼,又看了看万父,咽了口唾沫,可又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就在极其尴尬的当口,万母说话了:“西曼是个好女孩儿,我们儿子会对她负责的。”

“不用!不用!”西曼立刻摇头。

这时,西曼终于想到了一个说辞了,赶紧拉着万叔叔的手,说:“万叔叔,那个…我和万佑礼闹着玩儿呢!他…他没对我做什么!”

“可这臭小子明明说…”

万父狐疑起来。

万母立刻接话:“你也知道赞儿子是喝醉了回来的不是?醉话哪能当真?西曼都说是闹着玩儿的了,那…”

万父低斥:“别插嘴!”

万母一张脸白了又红,终于是甩手离开,绕到后头去扶起万佑礼。

“那他还说,因为他对你做…”万父没有明说,直接跳过,继续道,“所以他妈妈把你赶了出去…”

万父已经平静了许多,看着西曼,这么问。

西曼不说话,只低着头,咬了咬脑袋。

“西曼,不用怕,万叔叔帮你主持公道。”

西曼双拳紧握,结结巴巴的解释:“万叔叔,我和…那个,真…真的是闹着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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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终于在顾西曼赶到后,平息下去。

万母要送万佑礼去医院,可丈夫一吼:“去什么医院?!给我在家待着!”

无奈,她只能搀扶儿子回卧室。

万佑礼显然醉得不轻,这时候,还敢挑衅道:“你怎么不打死我?”

幸好有西曼拦着,万佑礼这句气话才没有成为下一场体罚的导火索。

家里没有创伤药和止血纱布一类的药用品,万母只能请万父的警卫员开车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