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车钱,又有西曼在现场,万佑礼终于不再固守阵地了,可是保安要架他去电梯那边,他还不肯,要西曼架着他才肯走,眼光迷离地。巴巴儿地瞅着西曼。

可是西曼不愿意,服务员见这两个人这样子闹着别扭,好心劝,“你看你男朋友都这样了,别怄气了,去扶扶他吧!”

“我不是他女朋友!”西曼跟她急。可是往前头看,看见万佑礼一手撑在墙上,可怜兮兮地扭着头瞅着后头的她,西曼又一次不甘不愿地妥协了,愤愤然走过去,拎起万佑礼一只胳膊就往肩上搁:“先咱可以走了吧?!”

他那样高,那样沉,那样不要脸的把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加在西曼肩膀上。两个人往电梯间去。

身后的保安深感欣慰,“幸好他没吐,要不然,有的我们…”话音未落,万佑礼和顾西曼这边,传过来一声:“呕——!!!”

顾西曼极缓慢极缓慢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襟,待看到自己白色卫衣外套上的秽物时,她石化了,彻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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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万佑礼弄进了房间,西曼把他扔麻袋一般丢在了床上,被酒精麻痹了的男子安安稳稳地翻了个身,丝毫不知道自己遭到了粗鲁对待。

西曼脱下卫衣外套搁在一旁,上身只剩一件吊带背心,再看看万佑礼的衣服:这小子可真会吐,他自己的衣服干净的很,敢情他全吐在了她的衣服上!!!

这时她看见万佑礼脸上突然纠结起来,英挺的眉心蹙了起来,180几的个头硬要蜷缩成一只小虾米,西曼以为他又要吐,赶紧奔过去要把他弄下床来,心里哭天喊地,大少爷,你可千万别吐在床上,要赔钱的!

幸好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很快消失,又恢复了一脸平静。

西曼跪在床边,看着他。

他嘴边还有脏东西,她拿毛巾来替他擦拭,他皱皱鼻子要躲她的毛巾,被她捏住下巴,躲不了。

这个万佑礼,睡着的时候那样平静那样乖的一张脸,怎么醒着的时候总要闹那么多事?

罗雨婕那傻妞,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这小子有一副好皮相,好身材,好家世,就喜欢上他了?

这个人,脑子虽然好使,但从不用在学习上,身材是好,也不像一些喜欢运动的男孩子那样天天一股汗味,有点钱他还知道买运动香水,可是他一边拿着那么贵的香水熏衣服,一边跑来问她用什么牌子的沐浴乳,说什么香水的味道比不上十几块的沐浴乳。

他——他真是不爱长脑子!

很小的时候他成绩好像也很好的,那时候万阿姨多得瑟啊,她见万阿姨那个样子,就不开心了,不肯跟他玩了,结果呢,她跟他说:“你每次都占着第一的位子,我都考不到第一了!你就不能差一点啊?”

可谁料得到,她那样子小孩子一般的气话,竟然还有一语成谶的作用,后来他不是越来越不爱学习了?

所以说,好皮相也掩盖不了他又傻又憨又爱做冤大头的内里本质。

这小子多爱做“冤大头”啊,她之前一段时间天天吃他的喝他的,还要对他呼呼喝喝,他也不生气,还由着她胡来,

至于好家世…

西曼咬着牙齿,忿忿不平:如果她是万叔叔的儿子,不知道要比他优秀多少倍!

醉得不省人事的万佑礼似乎知道自己被人鄙视了,眉眼和唇角都微微垂下来,一副不满的样子。

西曼见他这副样子,小声嘀咕:“怎么,你还委屈了?”

他喝成这样,也回答不了她的问题,西曼翘了翘上唇,转身要站起来,却无意间瞄上了万佑礼的钱包。

西曼心里噗通一阵乱跳,不禁小心翼翼看一眼万佑礼,确定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这才把钱包拿过来。

展开。

那是她的照片。刚上初中的时候她还是长头发呢,就是因为这小子不知哪一天发神经,自此特别爱扯女孩子头发。

他没事儿老扯她的头发,她才狠心剪掉的。

这小子从哪儿偷了她这张照片去?

她又了瞥一眼那睡得昏死一般的“小偷”,这才把照片抽出来。她拿着照片起身要走,却在这时,手腕忽的一紧。

万佑礼攥紧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西曼被拽得一趔趄,正绊在床沿上,整个人转眼间倒在了床上。

倒的可真不是地方,正压在万佑礼腹部,他的身体可真是烫,她慌张,赶紧翻了个身。

万佑礼却在这时也翻了个身,他的手也同时绕了过来,正横在西曼的腰上。他贴在她的背后,声音含糊,带着酒气,“别走…别走…”说话时呼吸喷薄在西曼裸着的肩头。

西曼双臂曲在自己胸前,浑身僵硬,全身的毛细孔都像被冰轮滚过了一般,胡乱咬着自己的手指甲。

男孩子滚烫的嘴唇好死不死,还在她背上蹭了蹭。

她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骂着,该死,该死,你快放开。

可是她越是要掰开他的手,他越是揽的紧,她不动了,他也不动了,故意跟她对着干似的。她身体不动,扭过头去看他的脸。

他一副睡得无知无觉的样子。

这可如何是好?

那么近,她的呼吸吹拂他的睫毛。西曼看着他微微颤着的睫毛,“喂!万万!”他是不是在装睡啊?手臂跟铁做的似的,她的腰被他这样箍着,疼死了!

他这样子抱着她…热的铁一样的身体…那个混乱的雨夜…

西曼用力摇头,一直咬着自己的拇指不敢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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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软。

万佑礼紧了紧手臂。

好香。

万佑礼抽一抽鼻翼,用力嗅一嗅。

他乍一眨眼,再眨一眨,觉得有些头疼,索性重新闭上眼。

继续。

好滑。

万佑礼摸一下,再摸一下——

“把你的猪手拿开!!!”一声断喝。

西曼猛地拽开万佑礼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噌”地站起来,把背心下摆拉下来遮住肚子。万佑礼“嚯”地坐起来,看看西曼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手。

软的是…胸,香的是…脖子,滑的是…小腹。这一切都属于…万佑礼瞪着眼,咽下一口口水。

西曼回身正要开骂,见到脸红成一只大番茄的万佑礼,讶异地张着嘴,一时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见万佑礼抬起头,眼神在她身上别有深意地逡巡,西曼一愣,转头要去拿自己晾在空调下头的卫衣。

衣服还没干。

西曼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跟着自己,现在这双目光都快要看穿她的后背了。她咬了咬唇,猛地回头,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床边,色厉内荏地指一指万佑礼:“脱衣服。”

万佑礼呆住:“什么?”“脱——衣——服!”万佑礼习惯性撇一撇嘴,慢腾腾地将双手移到腰上拽住自己衣摆,以着一种英勇就义前的悲壮脸色,脱下了自己的T恤。

十月一到,北京早晚的气温都颇低,西曼二话不说夺走他迟迟不愿交出来的T恤,转眼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她看看表,嗯,现在回学校,到寝室楼下的时候时间应该正好。

“你继续睡吧,我回学校了,”她下巴点一点挂在那儿的卫衣,“干了以后帮我收起来,”又拉一拉自己身上的大T恤,“你呢,就暂时光着吧,谁叫你一晚上不肯撒手!”

她揉着自己的腰要走。

酸得很。

光着膀子的万佑礼听得眼睛瞪溜圆,见她真的转身就朝房门口走,焦急地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到门口,“这么早就走啊?”

西曼都已经开了门了,有服务员路过房门口,看着这怪异的一对。

女孩子霸道冷漠。

男孩子可怜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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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这姑娘把这俊秀的男孩子吃干抹净了又要无情地甩了人家。

不过这男孩子长的还真是养眼。啧啧!可惜了被这不识货的小色女占尽便宜了。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上呢!啧啧啧啧!

服务员姐姐推着车子走了,三步一回头,走到远处,摇摇头,离开了。

西曼一脚都已经跨出去了,想了想,收回脚:“你也早点走,要么去找罗雨婕,要么去跟万叔叔道歉,总之不要像现在这样躲起来。”

万佑礼原本瑟瑟缩缩抱着胳膊搁在胸前,此刻放下手,手撑在门板上,没有表情:“我都说了我已经跟罗雨婕分手了。”

西曼受不了他这样把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的样子,敛着眉目斜睨他,耸肩:“关我什么事?总之你别要万叔叔再误会我们两个有什么事就可以了。你要和谁在一起,要不要出国,都不关我的事。”

“…”

“我走了。”

说完即拉开门出去。

万佑礼看着因惯性而带上的门,下意识地抬手握住门把,要拉开门追出去。可是手一握上冰冷的金属门把,寒意直入手心。

追出去做什么?人家都已经讲的那么清楚了,不关她的事嘛!

他的手松开门把,颓然垂下。

顾西曼出了门,刚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了。西曼身后,房门轻轻带上了。西曼背对着门呆立着,立即开始懊悔。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重了点?刚才万万的脸色很不好,他是不是生气了?

哎哎哎哎!她猛地回头往回走,抬手握住门把,正要推门进去,手却在触到门把的一瞬间停下了。

凭什么要她去道歉?本来就是万佑礼的错!

顾西曼收回手,半空中倏地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