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喜欢有发言权吗?”

见她没兴致,他心情突然也不好了。不知从时候开始起,她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也可能是磨的结果。

“哎…明晚我想吃馄饨,做馄饨吃吧?”

“行”。

“你会?”

“这有什么?反正是皮里包着馅儿,一滚就好。也不怕破,反正馄饨本来就有汤。”

陈明然笑,“你可真能自圆其说。”

“嘿,生活嘛,本来就不要有太高的要求,过的去就好。”

对于生活不要有太高的要求,这,就是苏亦好的原则。但是,只是“不要有”,而不是“没有”,这两个词儿,可是很大的差别。

或者真是,女人太聪明了,真不是好事。累人,最重要的是累己,很难满意。或者自己应该调低对陈明然的希望,也或者真像林海薇说的,太独立了,人家总是想不到你,有时似乎依赖别人应该是理直气壮的,可她苏亦好做得到?总担心背后那座山会突然移位,而脚下是万丈深渊,或者,正因为是太重视了,所以才不潇洒、放不开。

失败的表白

失败的表白苏亦好有时很恨自己,明明是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婚姻,却非要想什么爱情。觉得自己像是驶入峡谷的船,不掉头,却因为少了风而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动力。她很迷茫,除了一个坚决维持婚姻的原则外,她不知怎么做。她本来是强势的人,在朋友中间多数时间都是决定者。可陈明然像突突的小火车,在一定程度上更强势。她选择这种婚姻是理智,但她与陈明然相处是情感。她的理智和情感是分离的,哪个都很强大。理智会压过情感,但情感也坚持不懈的存在,她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循序渐进。

陈明然从来没有真的想过和苏亦好离婚,他对自己很有信心——长相不太难看,收入也不低,又是本地人,条件不差吧?而苏亦好也实在很简单,没什么特别多的心眼,人也不坏。可能真的过了那个年龄,他考虑爱情很现实。苏亦好最大的优点是真,有话可以直接说,绝对不似某些女孩子矫揉造作。虽然她有诸如不温柔、爱拌嘴、不会做家务等千般不是,但她这一点是非常对他的脾气——打第一个照面,他就知道了她的这个特点。更何况,她不是只考虑自己的人,虽然两人总是不同步,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家的存在。现在只差一点,让似乎在梦游的苏亦好进入状态。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虽然都是在前进,但,她是乌龟,而他是金枪鱼,速度太不一样了。

和苏亦好的关系总说不上好,陈明然有些着急,他认定是表达不够,他琢磨着如何向苏亦好传达自己的意思。要他说那三个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陈明然是谁?刚刚的好汉,堂堂理科高材生,不是呕相剧里的奶油小生,也不是文科那些自以为风流的才子,那么恶心的酸话怎么可能说出来?况且都结婚了,又不是求婚,还是不要太恶心的好。左琢磨右琢磨,这天开车刚好被堵在一个冰淇淋店,随便瞥了一眼,门口的海报上贴着:爱她,就带她来吃吧。灵机一动,有了。

周末,刚好是个晴天,陈明然十分得意,认为天助我也。“苏亦好,吃冷饮去?”

苏亦好瞪大眼,“陈明然,你没事儿吧?又不是十几岁抽疯的孩子,这大十一月的,吃冰淇淋?”

“呃,这才是个性嘛,去吃一客?”

“你发烧?”

“你才发烧!没听说咱这种所谓的精英都要过点所谓的小资的生活吗?吃冰淇淋也算,你不是喜欢看书吗,书上不都这样?”陈明然耐着性子进行劝诱,仿佛忘了自己曾经认为大冷天吃雪糕、闲着没事把小资挂在嘴边的人都有毛病。

“也行。本姑娘年轻时大冬天的经常吃冰淇淋,权当是再年轻一次了。走!”苏亦好的胃好,凉一点的东西不怕,夏天时最高记录是一晚上吃了六根雪糕,只是现在因为养生一般不吃。陈明然这样一说,也勾起了她的兴趣。

两人到了店里,陈明然点了一客芦荟的,苏亦好点了一客香草的,各自埋头奋战。苏亦好先小心的挖了一勺,还行,不是特别凉,放开胆儿的吃。陈明然的眼睛四处溜,终于,找到了那份海报,“哎,看那个。”拐拐苏亦好,然后赶紧低下头,装作认真吃冰淇淋。

苏亦好瞟了一眼,咕咕直笑,“什么傻瓜标语,都是写给女人看的。冰淇淋这玩意儿是高脂肪,有些女人怕吃了发胖,变着法子让男人给她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开戒而已,哈哈,这些人,不是掩耳盗铃吗。”

陈明然差点没噎着,他使劲的吞了下去,用纸巾捂着嘴,支支吾吾的点点头,“对,对,苏亦好,你真是高智商,智商高极了。”心里却想,苏亦好,你的头不是让驴踢了,而是让陀螺踢了,转的这快,当心别闪了脖子。

吃完冰淇淋的当晚,苏亦好的“大姨妈”来了。小腹又疼又坠,心里后悔,明明就是这两天了,一吃凉肯定是要受刺激提前,还吃还吃。蒙着头躺着,可怎么也不行,身上不冷,就是小腹冰凉,到了吃午饭陈明然发现她还是关着门就过来敲。

“干嘛?”屋里的声音有些哑。

“你不舒服?”

“没事。”

“开开门。”

“没锁,你进来吧。”

苏亦好蜷着身子,头猫在被子里,只剩了几撮头发在外面。“你怎么啦?”

“没事。”苏亦好有气无力。

“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买药?”还从来没见过她病。

想一想,“帮我去买个热水袋吧。”原来那个从林海薇家里搬来时没带出来。

“你冷啊,干嘛不开空调?”

“不是…,让你买你就去买,我不喜欢开空调。”不想和他说,省得不知他又说什么。

陈明然有些莫名其妙,“苏亦好,不是为了省电到这个程度了吧?”

“快去吧,不要那种太小的,要大的。”防止他继续和自己纠缠不清,加了一句,“要么就去买,要么就出去,我不舒服,不想说话。”

陈明然眨眨眼睛,只好往外走,苏亦好从被子里加了一句,“给我捎包红糖来。”刚要问,看那撮露在外面的头发,陈明然只好作罢。

到了超市,拿了热水袋,红糖?挨着架子一走,红糖、红砂糖、益母红糖…益母红糖?热水袋?陈明然笑了,死妮子,这事儿还瞒我,每天午饭的黄金时刻,都是伴着电视上的安尔乐一起进行的,哪个年代了,还这么保守?男女老少,谁人不知?还真以为自己是夫子连这个都不懂?拿了两包红糖,打算逗逗她,又转到女士用品区,胡乱的拿了两包,才结帐回家。

吹着口哨进了厨房,烧水给她灌了热水袋、冲了红糖水,一样一样的给她拿过来,最后是那两包卫生巾。

苏亦好瞟了一眼,知道已经被他瞧破,也不动声色,坐起来一口一口的喝红糖水。陈明然本等着她发问自己卫生巾的事,结果她就是不问,反倒他着急了。

“苏亦好,你怎么不问问我?”

“问你什么?”明知故问。

“买那个。”一指袋子。

“哦,那是什么呀?”

陈明然气的想要掐死她,就是占不了上风。眼镜后的眼珠一转,诚恳的说,“苏亦好,咱们生个孩子吧。”

苏亦好咕咚把口里的水吞下去,瞪着眼睛,“陈明然,你今天神经不正常?”

陈明然看了她的反应,心里莫名的有些不高兴,“我怎么不正常?我很正常,结婚生子,多么正常的事。”苏亦好不接话,仍旧是一口一口的喝着红糖水,把空杯子往前一递,等着陈明然拿走。陈明然就是不接,他突然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动一动这很久都没有突破的局势。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苏亦好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人又钻到被子里了。陈明然有了怒意,“苏亦好,干嘛一说这事你就躲?不起来的话,我要掀被子了。”

“我今儿不舒服。”

“你再不起来,我真要掀开钻进去了。”

苏亦好从被子里露了头,“你干嘛?”

“苏亦好,诚心诚意的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苏亦好觉得有些滑稽,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居然开始讨论孩子。她半真半假的说,“陈明然,演技不错,我也诚心诚意的说,可以考虑改行演话剧。”

“苏亦好,我最讨厌我说正事时别人嘻嘻哈哈,少给我装,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明然,你今天是怎么了?”真是难以形容,大白天,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居然一本正经的讨论生孩子?

陈明然认真的说,“生个孩子,也好歹有些话题,天天这样,算过的日子么?”

苏亦好差点没背过气去,为了有话题,要生个孩子?她不想反驳,照陈明然这架势,一反驳肯定是要吵。

“苏亦好,答案!”陈明然紧逼上来。苏亦好刚要张嘴,陈明然紧接着说,“别和我说以后再说,就今天说。是,或否。”

不回答是不行了,苏亦好想了想,“陈明然,我们现在还需要时间,你要知道,孩子不是件东西,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退回去…。”

“难道你还想退回去?”

“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们确实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退回去?”陈明然心里有一种被拒绝的伤害。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她就是没信心,如果说她爱他,他才真是见了鬼。她为什么不爱他?她为什么不爱他!她为什么就对自己没信心?她为什么就对自己没信心!

“陈明然…。”

“苏亦好,如果你总这么想的话,那我真是…,苏亦好,如果是那个人,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说了?”

“你乱说什么话?”简直是对她的污辱,好像她背叛了他。

“难道不是?”

“难道我让我丈夫爱我是错的?”

“那难道我让我老婆和我同床是错的?”

苏亦好无语,这件事情她的确理亏。她知道,确实是陈明然给了她这个权利,若是有些不堪的男人,哪里还有她选择的余地?

陈明然却以为她是冷战不理自己,火从心来,“苏亦好,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么样的人?”

“胆小、懦弱!”

“我就是胆小、懦弱,你才发现?”

“胆小懦弱还顽固。”

“我就是顽固。”

陈明然气的再说不出话来,哐的带上门,“真是无可救药。”

苏亦好轰的钻进被子里,一会儿陈明然听到呜呜的哭声。唉,又吵了起来,怎么回事这是?

共同的岁月

共同的岁月苏亦好心里委屈,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委屈的,但就是委屈。结婚前林海薇说的话现在一句一句的钉在心里:苏亦好?你什么差啊?你是长相差?还是人品差?还是能力差?为什么人家都能正常的恋爱结婚,你不能?你比谁差?为什么要这样?阴差阳错的,老天爷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陈明然在外面听着那呜呜的哭声,心里初始有些发慌,她居然哭了?后来就烦,哭哭哭,哭什么哭?我强了你了?你哭?我要不要哭?我是哪点不好你至于离我这么远?娶个老婆娶成这样的了。

一拍沙发回房去了。打开电脑发了半天的愣,又泄气了。苏亦好,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晚饭是苏亦好起来做的,不声不响。再怎么着也不能和肚子过不去,中午没吃饭,饿的眼都发花,据说有人赌气可以几天不吃饭,苏亦好可不能。

陈明然听到厨房的门响,便从屋里出来默默的收拾着拿碗筷。苏亦好盛了碗汤,陈明然伸手,苏亦好噘着嘴往前一递。看那耷拉的有些肿的眼皮和脸上的神情,陈明然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小样儿,小孩子一样。

夫妻俩无隔夜仇,两人冷战了一阵儿,还是苏亦好先打破了这个僵局。当然,这种打破是无心的,像任何夫妻一样。

这一天晚上,陈明然打开电脑干活。圣诞节前是外企最忙的时候,平日已经不轻松的工作压力会在圣诞节前几倍的翻上去。他正积着眉头专心致志,听到苏亦好尖着嗓子叫“陈明然陈明然,你快来你快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匆匆的走进来问“干嘛?”

“你看你看,”苏亦好眼睛盯着屏幕,手不停的招,“快来看,快来看。”凑上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帖子,标题是“你还记得奶奶、妈妈辈人用的护肤品吗?”

“大惊小怪,我以为是什么事。”陈明然站在她身后,手支着桌子,苏亦好的头刚好到他胸前。

“快看啊,友谊雪花膏、雅霜雪花膏、宫灯杏仁蜜…,你有印象没有?”

“没什么印象,男孩子有几个用这个的?”

“你对你妈妈用的也没印象?”

陈明然仔细的看了一下贴出来的图片,也叫了起来,“这个这个,我妈用的这个。”苏亦好赶紧拉下鼠标一看,牡丹雪花膏。

“袋装的?你妈用的这便宜?”

“我看看。”陈明然从苏亦好手里拿过鼠标,上上下下看了一阵儿,“没错,就是它,我对这个大牡丹特别有印象。不过我怎么记得是个小瓶子,很香,我偷偷打开闻过。”继续往下拉,“这个这个。”

苏亦好一看,是紫罗兰沉香粉,上面印了个唐菖蒲,“你妈也用这个?”

“对啊,用啊,这个紫乎乎的盒子很香,我小时候不爱上学,总是由身上有这个粉的香气的妈妈扯着去。”

“我妈也用,我记得还给我擦过几次,是过儿童节,老师要求擦的白一些,结果擦的跟鬼似的。”

两个人继续往下看,苏亦好爬上床,陈明然自动自觉的坐下,并把电脑挪了挪,两个人一起伸头看着屏幕。

“这个,孩儿面,冬天时用来擦脸,要不都皴了。…还有这个,可蒙的洗发水,大一点的时候用过…还有这个,这个苏亦好”陈明然不自觉的拉了她一下,“牡丹牌爽身粉,每次洗完澡都要扑一些,你扑过了吗?”不等苏亦好答话,“这个,你看这个,啊,小白兔牙膏。苏亦好,你用过吗?”

摇摇头,“我没有,我小时候用的牙膏都不记得了,好像叫什么海滨还是滨海,找了很久,可能是我记错了?”

看了看电脑上的字,“‘用小白兔时我五岁,现在我25了’——K,我现在都要35了,时间过的真快。”

两个人有点沉默了,陈明然接着往下看,“橡皮小鸭!橡皮小鸭!我第一次上幼儿园哭的哇哇叫,还是我爸偷偷的买了这个给我,橡皮小鸭,一捏还会嘎嘎的叫!”

“你也有一个?”苏亦好眼睛发亮。

“怎么,你也有?”

“我的是个踢足球的小孩儿,是我第一次因为发烧去医院,嗓子都哭哑了,也是我爸买给我的,花了五毛钱,那个年代的五毛钱多贵啊。我大学都毕业了,那个小孩儿还在,后来搬家,我妈说是破烂,给扔了,现在想,怪舍不得的。”苏亦好的鼻子有些酸。“唉,这样一说,我想我爸了。”

陈明然继续往下看,各种朴素的图片不断的在眼前闪。看的多了,初始的惊讶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沉默,时光沉淀的沉默。

翻到最后一页,鼠标停在那里,没有关,也没有再翻。“朴素的东西很好,耐看。”

“是啊,现在复古的风又刮起来了。”

“无论过多久,都不会忘记陪伴过自己的东西,那是时光,也是自己。”

“其实那些日子过的时候也觉得很多烦恼,可过来了也就过来了。”

“日子就是日子,什么滋味都有。咱俩将来想起这一段,估计也会觉得很好吧?”

苏亦好点点头没有说话。在之前的岁月里,两个人本来是各过各的,却忽然觉得一起复习重温了以前的日子,他的和她的,竟是那么相同。那么将来有一天,是不是两个人也会一起回忆现在?现在这平淡的又朴素的生活?

不禁瞄了眼陈明然,圆圆的大脑袋仍然在盯着屏幕,硬硬的头发,一根根竖在那里,像是些神气的士兵,黑压压一片,棉料睡衣随意的扣了几个扣子,忽然觉得他怎么那么高,比自己高多了。有些脸红,是他,这个人会和自己相处一辈子,精神不禁有些恍惚。心里泛上不知是甜还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把手搭在陈明然肩上。

陈明然转过头来,似是发觉她的不对,“怎么了?”

摇摇头。

陈明然认了真,“怎么了?”

苏亦好支吾了一阵儿,“陈明然,你会和我过一辈子吧?”

陈明然忽然一愣,然后露了排牙,“今天怎么忽然咿咿呀呀的做起女人来了?”

苏亦好叹了口气,低眉顺眼的说,“我不愿意那个,你是不是恼我?”

陈明然让她突来的柔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才明白“那个”是哪个,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女人的苏亦好,一下子有些蒙。

“你别恼我…,我…害怕。”苏亦好盯着他衣服上的扣子,小声说。

“怕什么?”难道她居然是怕疼?

“怕你不和我过一辈子。”更细更小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见。

陈明然心里一下子被那小小的声音充满了,他仿佛是一只一直竖着毛的公鸡,突然发现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虽有硬壳却一啄就破的鸡蛋。

他不知该说什么,伸手搂下她的脖子,和他头抵头,温温的说,“这么怕啊,这么怕可是要对我好一些。”

“哼,老说我对你不好。”那张厉害的嘴不见了,剩了强硬的皮。

“你对我好呀?”

“当然好。你看你对我,哪像…”她说不下去了,脸越来越红。

陈明然简直想把她吸到肚子里。心里嘭嘭跳着,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苏亦好,”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鼻尖,两只手和她交握着,“苏亦好,好好和我过,小马过河也要先下水才知道水深不深。咱俩虽然吵架,可谁说咱俩要离婚?”

“你看你,动不动就那凶。我越来越受不了,因为我…。”苏亦好没有说下去,她本来想说自己是越来越在意他了。在意,就会苛刻,原来对他的冷淡能忍,但在意后对于冷淡就不能忍了。“陈明然,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要和你离婚,我肯定不会忍下去。”。

“你敢!”陈明然的头忽的直了。

苏亦好心里又幸福又想哭。她也是一个女人,任何女人对于婚姻对于爱情都有势不可挡的渴望,越是外表强的,越是更希望自己能收获温柔的爱情。女人终究是女人,强女人需要别人比她更强才能使她自己解脱。这个,陈明然懂吗?

唉,苏亦好啊苏亦好,你怎么就这么胆怯呢?还是根本,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