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陆无双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一刻她的心中如同有种成千上万只恶魔一般,再也无法抵制这最后的疯狂。

抬眼抱头,她朝天狂叫起来,将满腔的怨恨都撕心裂肺的咆哮出来。一旁的丫环见状,吓得不行,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她,怕她这这般会有个什么好歹。

可是,还没来得及靠近,却见陆无双突然上到一旁的桌子面前,抓紧起上边的东西便往地上砸去,边砸还边大声的喊着:“去死去死夏玉华,你给我去死”

丫环这会可是不敢再上前,只得赶紧躲开了一点,无奈的看着陆无双发泄般的摔着屋子里各种各样的东西,一时间,屋子里头一片嘈杂,但凡能够搬得动,推得倒的东西全都被陆无双给打了个遍。

而陆无双的嘴里亦不停的狂骂着,诅咒着,各种各样难听的话都不停的疯喊,而骂的人,咒的人却全都是同一个:夏玉华。

是的,是的一定是夏玉华,一定是夏玉华这个贱人做的除了夏玉华,还会有谁这般处心积虑的害她呀陆无双此刻恨不得将夏玉华撕成稀巴烂,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一个人,从头到尾,从头到尾呀她没有**,没有做出半点对不起世安的事来,一切都是夏玉华设计陷害她的呀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如此的无耻,害得她被世安休掉,害得她被家人抛弃,害得她颜面全无,背上如此的污名。她不甘呀,她不甘呀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当初她怎么就没直接将这女人给弄死呢?她真是恨呀,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哪一点比不上这个贱人,却偏偏总是输给死贱人,总是要被那个贱人压在身下她说不出来的恨,说不完的恨,哪怕是到下一辈子也无法抵消她心中的恨还有那个该死的江显,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有脸说喜欢她,还把她给害成现在这个模样陆无双再次将随手抓到的一个花瓶狠狠的砸到了地上,狂怒道:“去死,你们都给我去死,你们这些浑蛋,我们这些害我的贱人,通通都不得好死”

“夏玉华,特别是你,特别是你你这个贱人,这个毒妇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的”手中不知从哪里摸到一根木棍,陆无双疯了一般朝着四处一通乱砸,如同着了魔一般疯狂无比。

一直到没有了半点力气,一直到连话都说不太出来,陆无双这才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滴大滴的流着泪。

而躲在一旁的丫环也终于敢探出些头,确定这会陆无双已经没什么攻击力之后,这才小心地走了过来,蹲下想去扶她:“小姐,起来坐吧,地上凉”

“滚开”陆无双气力倒是恢复得很快,马上大声吼了一声,一把将那丫环给推倒在地,睁着眼睛狰狞不已地说道:“你们没一个好东西,都想害我,都想害我”

那丫环摔倒时,手正好按到一块都为瓷片上,顿时鲜血直流,吓得哭丧着脸道:“小姐,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想害您”

“何必拿一个奴才出气呢?虽说是被人休了的小妾,虽说是庶出的,可好歹也是豪门权贵之家长大的,怎么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一道带着嘲笑的女声突然响起,让这原本混乱不堪的屋子气氛变得更加的紧张起来。

陆无双瞬间抬眼朝声音响声的方向看去,只见门旁不时何时多出了几个人来,几个婢女拥着一位面容傲慢的女子正慢慢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一直到离她只有五门步之遥的时候,那神情傲慢的女子这才停了下来,在一旁婢女的细心收掇下就着一旁的椅子径直在自己面前坐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陆无双自然一眼便认出了这张脸,这张比起夏玉华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让她讨厌无比的脸。

她边说边撑着手想要站起来,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刚才哭得太过厉害,发泄得太过厉害,这会才发现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什么了。

“死人吗?还不快扶我起来”陆无双朝着一旁割到手的丫环怒骂着,不论自己败落到何种程度,却是都不想在蝶舞这个女人面前低头。

可谁知,自己那丫环竟然跟没听到一般,只顾着在拿手帕在包那只没有用的手,根本就没有再答理她。无双气得不行,再次朝着那丫环大吼一声道:“聋了吗?还在磨蹭什么,赶紧过来扶我”

见状,蝶舞不由得笑了起来,片刻之后这才朝着那对陆无双早就不理不踩了的丫环说道:“行了,你主子叫你呢,赶紧过去扶上一把吧,弄得这般狼狈,跟条狗似的趴在地上也似在太不像样子了”

丫环听到蝶舞的话,连忙行了一礼应道:“是”说罢,赶紧着上前准备扶陆无双。

看到这情景,陆无双完完全全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跟在自己身旁这么多年的丫环竟然不听她的话,而听那个死女人蝶舞的话。一时间心中倒是豁然明朗,那种被人背叛的愤怒感更是让她无比的想要发狂。

怪不得江显约她见面的事竟然会这般巧合的被世安给撞到,怪不得世安怒斥自己时,这个丫头只是一个劲的让世安原谅她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她竟然一直被人给卖了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从头到尾都是夏玉华那个贱人陷害自己,却是没想到竟然是蝶舞这个死女人“你给我滚开”她再次一个用力,将好丫环给推了开来,满是恶心地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着,她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而后自行移到了一旁紧近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与那满面得意的蝶舞对视着。

被推的丫环这一次倒是有了准备,轻快的避了过去,而后很是轻蔑地反驳道:“小姐,您可别这样说奴婢,奴婢是跟了您这么多年,可是也没哪里对不起您的。您想想看这些年你都是怎样对奴婢的?高兴时赏两个铜板,不高兴时又是打又是骂的压根没将奴婢当人看过。奴婢是身份后卑微,可好歹也是个人,奴婢虽然是背叛了您,可是对比于您这些年做的那些坏事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丫环的话一字字的扎进了陆无双的心里,让她气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她抖着手指向那丫环,喘着气道:“你、你…”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改改你好脾气,回头气死了可就真是活该了”蝶舞不在意说了一句,而后朝着那丫环道:“你先下去包扎一下伤口吧,一会还得来服侍你家主子,别让这手耽误了正事”

“是”丫环微微一笑,很快便听话的退了出去。

看到这一切,陆无双更是气得快吐血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此刻得意不已的蝶舞,呸了一声道:“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害我你这贱人如此阴险、恶毒,一定会有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阴险?恶毒?”蝶舞一听,顿时觉得无比的好笑,真是没想到这样的字眼竟然也能够从陆无双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而且还是用来形容别人而非她自己。

她摇了摇头,嗤之以鼻:“陆无双,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别人阴险,恶毒吗?与你相比,我觉得我简直太过善良了。别以为你做过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别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竟然还敢说人家阴险恶毒,我看你真是早脸没皮了”

听到蝶舞的话,陆无双反倒是不在意地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明人面前倒也没必要说什么暗语,她恨恨地说道:“上一次怎么就没把你给弄死呀?谁让你想跟我抢男人,谁让你想做端亲王府的世子妃?跟我做对的人,我自然不会放过上次算你运气好,否则的话你也没机会在这里朝我耀武扬威了”

蝶舞倒真是没想到这陆无双竟然如此的无耻,不过细想一下倒也再正常不过,这女人但凡有一丝正常的心思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与这样的人生气却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会还能嘴硬厉害,一会看这个女人怎么个死法“运气好?”蝶舞笑着说道:“你难道以为我只是因为运气好而已吗?陆无双,虽说我自有天佑不假,可是说来说去终究还是你自己坏事做太多了,所以才会人神共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都想着找你报仇。像你这样的人不遭报应的话,怕是连老天爷都会看不过眼去的。”

“你给我住口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陆无双显然被蝶舞的话给再次激怒了,她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蝶舞骂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又如何,嫡出又如何?就你这长相,还成天一副清高骄傲的样子得意什么?我如今不过是暂时被你们这些浑蛋陷害,才会落得这般地步,终有一天,世安会看清你的真相,会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会还我清白替我做主的”

“你就别再做梦了,真是太可笑了,就你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蝶舞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毫不顾忌名门之女的形象,一脸你怎么那么笨地神情朝着陆无双说道:“没错,我这个嫡出的国公府千金小姐是没什么,不过我很快就是世子妃了,这世子妃的位子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得发疯吗?只可惜,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费尽心思,不择手段却也永远得不到这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而我呢,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轻轻松松的准备嫁人便可,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一切就这么简单。所以,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这会你应该懂了吧?”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我世子妃的位子,还我”陆无双被气疯了,一把冲了上来想去抓蝶舞的脖子,想要直接一把掐死这个死不要脸的女人。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过来,却已经被蝶舞身旁早就已经有防备的婢女给拦住,并且狠狠的推倒在了地上。

“疯子”蝶舞冷哼一声,异常鄙夷地朝地上灵魂丑陋到了极至的陆无双说道:“你这想法,连做梦都太荒唐了世子妃就是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的头上莫说你现在已是身败名裂,就算是以前,你也永远没有这个资格更何况,像你这般歹毒又无耻的女人,不论过多久,世子也只会越发的看清你这恶毒、可耻的一面你还想着再翻身,再得到世子的原谅?告诉你,这比登天都难”

“啊你去死,去死…”陆无双如同疯了一般挣扎了起来,想再次攻击蝶舞,可蝶舞身旁几名婢女显然都是练家子来的,其中一人上前便轻松的将其给制服住了,根本没有让她有半点的机会。

蝶舞眼见这般,更是继续说冷声说道:“陆无双,我实话告诉你算了,你以前做过的所有坏事,很快便会一件件,一桩桩的被世人所知,同样也会被世子知晓,包括你从前是如何不择手段去害夏玉华、害夏家、给人下毒、找杀手取我性命等等等等,每一件都不会落下,每一个细节都不会省略我早就说过了,别以为你做过的事没人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你也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偷人这样的污名便可以抵消你所做过的坏事”

“不,不,不…”陆无双这一下,算是彻底的慌了。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有多大的能耐,而这个女人所说的一切若是成真的话,那么她这一生一世便真的是再也没有半点可以翻身的机会了她清楚郑世安的心思,清楚如今的夏玉华在郑世安心中的位子,若是让他知道这一切,那她就是彻底的完了、完了“求求你,不要,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她下意识的跪了下来,再也不复先前的那种气焰,大声的乞求道:“只要你不告诉他,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答应你,什么都愿意替你做,求求你,求…”

“行了,你就别再恶心我了,就你这样的人还能替我做什么?还想继续再恶心我吗?”蝶舞异常不屑地说道:“做牛做马我都嫌你太脏了今日我之所以来,只不过是想让你明白,我蝶舞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动便动得了的凡是对不住我的人,我会让她付出十倍、百倍以上的代价”

“不,不要,…”陆无双死死地抱住头,痛苦地大喊起来:“你这个贱人,贱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跟夏玉华那个*子一样,都是这世上最下溅的东西,你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听到这样的诅咒,蝶舞原本不愿生这种闲气的都有些忍不住了,她双眉紧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准备好好教训一下陆无双,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好好受受惩罚。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夏玉华从门外走了进来,边朝这边过来边朝着那还在继续诅咒着的陆无双说道:“难道到了这样的时候,你还不曾觉得自己错了吗?”

听到夏玉华的声音,陆无双终于停了下来,目光一转,瞬间便锁住了刚刚进来的夏玉华身上,而后一脸终于完全明白了的样子,恶狠狠地破口大骂道:“贱人、贱人你们两个贱人,没想到你们两个贱人竟然狼狈为奸,合起手来害我…”

“像她这样的人,是永远不可能认错的”蝶舞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突然觉得夏玉华的想法十分的幼稚:“但凡她有过一丝的悔悟,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还诅咒她人,将自己所犯的错全都推到她人身上”

蝶舞的话似乎再一次刺激到了陆无双,却见她愈发的疯狂起来:“我没错我没错错的都是你,错的都是你们这些贱人我只不过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你们却一个两个全都出来捣乱特别是你夏玉华,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

说到她,她激动的朝四处看去,伸手想抓些什么东西似的,不过满地除了已经被她砸碎的东西之外,已经找不出什么具有份量的东西。她更是气得不行,索性随手抓起旁边的一块瓷片用力朝着夏玉华甩了过去:“去死吧你”

这一突然的变故顿时让一旁的丫环没有防备,好在夏玉华反应还算快,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而那块瓷片却因此不偏不倚地打到了另一旁的蝶舞身上。

“小姐”几个丫环一见,顿时吓得不行,见那瓷片最终不过是打到了蝶舞的裙摆上而并没有伤到人,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找死呀你”其中一个丫环顿时一个巴掌朝着陆无双而去:“若是伤到我家小姐,你十条贱命也不够赔的”

啪的一声,耳光响亮,陆无双顿时被打翻在地,她愤怒的撑了起来,原本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显现出一个清晰的红色印迹。她大吼一声,歇斯底里地吼道:“打吧,有本事打死我呀我承认这一次我是输给你们了,但我永远没错,没错没错”

蝶舞还真是没见过如此死不知悔改的人,刚才看这死女人竟然差一点伤到自己,这心中更是火冒三丈,朝着一旁的丫环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要脸的死女人,把她的脸给我打花了,看她还能狂到什么时候去”

几个丫环一听,连忙领命,她们在这里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果真是没见过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不知死活,如此死不悔改之人。几个不由得笑了笑,提了提袖子,正准备好好动手一翻,忽然却听到夏家小姐出声了。

“慢着”夏玉华很快制止了这几个小丫环的举动。

蝶舞一听,不由得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夏玉华,你不会是疯了吧,竟然还想为这个女人求情吗?你可别忘记了,这个女人害过你多少次,我让你来是让你好好看看她的下场,不是让你来替这种无耻之人求情的”

“你别误会,我不是要替她求情。”夏玉华看了一眼此刻已经狼狈到了极点的陆无双,没什么感情地说道:“对于这样的人,何必弄脏我们的手呢?况且,你打她,只会让她身体受点罪,却无法真正惩罚到她这样的人,又何必呢”

“那你想如何?”蝶舞一听,倒也觉得在理,因此便追问了夏玉华一句,想来她应该是有更好的点子吧。

而一旁的陆无双见状,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不由得缩成一团盯着她道:“你这个贱人,你想对我做什么?”

陆无双这会心底里头真的怕了,她清楚夏玉华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女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狠起来可是比谁都要狠呀她突然觉得原来从头到尾,自己打心底深处真正惧怕的便是这个女人呀不,不,她真的无法想象这个女人此刻会如何对付她,她做过那么多害这个女人的事,这个女人一定恨死了她,对她恨之入骨了呀看到陆无双终于满脸显露出来的恐惧,如同见到了鬼似的看着夏玉华,而不再仅仅只是先前对着她时的那种愤怒与疯狂,蝶舞突然觉得夏玉华远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柔弱而心软。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如今她倒真是越来越对这个女人感兴趣起来了。

而夏玉华看到陆无双那惊惧不已的表情,没有半点的怜悯,而是一字一句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朝着地上那个十恶不赦的女人说道:“你会放心,我不会弄花你漂亮的脸庞,也不会让你去死,因为,我想让你——生不如死”

215离京

离开之际,蝶舞吩咐那名手被瓷片划伤的丫环日后要好好地“照看”她家主子, 平日里记得将门给锁好,免得陆无双乱跑出来伤人伤已。如今连陆家都不会再关心陆无双的死活,万一再跑出来生出什么事端的话可真是没人救得了啦,还不如呆在屋子里好好将养着。

将门锁的钥匙递给那丫环后,蝶舞再次交代道:“记住了, 如今这里也就剩下你一人照看了,虽说你家小姐疯疯颠颠的,也早就被陆家人给遗弃了,可她好歹也是你家小姐,这一日三餐的还是别少了她的,就是当心些别让她跑出来再把你给伤到了”

“是奴婢知道怎么做了”那丫环连忙回话:“请您放心,奴婢自会让小姐在里头好生静养的。”

“你们这些浑蛋,快放我出去你们才是疯子,你们才疯了,我没疯,我没疯,你们别想这样关着我,别想,别想”陆无双在里头拼了命的砸门,那一刻是从所末有的绝望,她不想就这么辈子被关在这里,死在这里呀“夏玉华,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的心怎么这么毒,竟然要将我关在这里面,想这般关我一辈子,你好毒的心呀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呀 ”陆无双如同疯子一般大叫着:“别以为你能够得逞,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大不了我自尽,你别以为可以折磨到我,妄想”

隔着门,夏玉华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陆无双,你想自尽的话,屋子里头多的是东西,不过你若是自尽而亡的话,那么不就是完完全全的坐实了**一事了吗?无地自容羞惭自尽,想想你死后京城又将是何等的热闹?更何况,你不是一直想着有一天郑世安能够还你清白吗?若是死了,岂不是得一世都背着这等污名?”

“你不能这样对我,不可以夏玉华,你太狠心了”陆无双叫喧着,却又无可奈何,夏玉华当真是狠毒呀,逼着让她生不如死,让她生不如死呀夏玉华太过了解陆无双,所以根本不担心这一点,听到狠心两字,她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片刻之后这才朝着里头的人说道:“你总是这样,永远看不到自己狠毒的一面。若说狠心,谁又比得过你?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既然你能够做出那么多害人的事来,又怎么可能没想到有这样的结局呢?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罢了”

说罢,夏玉华不再有任何的停留,转身抬步径直而去。这种地方她没有半丝感兴趣的,而以后的日子,便让陆无双好好尝尝上辈子她所过的那种日子吧那种绝望与求死不能,那种日日在在痛苦与煎熬中挣扎,那样的折磨才算是真正的惩罚见状,蝶舞也没有再做停留,快步跟了上去,一并离开了这个让她也厌恶不已的人与地方。

出到门外,夏玉华并没有再上国公府的马车,不过她倒是很是诚恳的朝着蝶舞说了一声谢谢,而后便带着凤儿与香雪步行离去。

看着夏玉华离开的背影,蝶舞站在那里半天都不曾出声。良久之后,她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上车离去。

一个月后,如蝶舞所说,夏玉华曾经所做过的那些坏事,桩桩件件全部都被传了开来,陆家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儿更是让陆家人觉得颜面扫尽,并且也因此而影响到了陆家在朝中的地位,如此一来更是没有半个人去理会过陆无双的生死,而那处简陋的宅子亦成了陆无双被关押之地,用她的后半生自由与痛苦偿还着从前所犯下的那些罪。

如今,夏玉华隔日便会去那间专门给穷人看诊的医馆坐诊几个时辰,学以致用也好,行善积德也好,这些在她的生活中已经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一开始,选她看诊的人并不太多,多数人还是不太相信一个女娃娃也会治病,哪怕是听说过夏玉华跟着神医欧阳先生学习过,可是却总还是不太放心。

可慢慢的,找夏玉华看诊的病人都排起了长龙来了,这种事还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着被夏玉华诊治好的那些病人,什么都不必再多说了。

为此,夏玉华只得先行让人将病患筛选出来,挑些比较严重的进行诊治,毕竟她的时间与精力也有限。渐渐的,夏玉华的医德与医名传了开来,托着各种关系,带着丰厚诊金上门求医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夏玉华如今倒也不一味的全推,挑一些为人还算不错的接手诊治,或者一些比较严重而特殊的病患,也像先生一般,将所得的诊金全部都并入到医馆的开支中去了。

而这几天,她将手头上的事都稍微放了放,专心的准备起给菲儿的礼物来。再过几天菲儿就要大婚了,上次这丫头过来找她时,她答应了要送一份自己亲自做的礼物给她。

而她也不会别的什么,只懂得看诊制药,想了好久,这才有了主意。菲儿要嫁过去的地方气候很是干燥,皮肤容易粗糙、老化。菲儿可是爱漂亮得紧,所以她打算这些天做多一些补水、滋润的美肤丸来让这丫头带去使用。效果好的话,日后菲儿回京城时她再做一些让其带回去继续使用就行了。

她与菲儿的关系,早就不需要用那些什么世俗的金银之物的礼品去衡量,只要是用心做的,相信菲儿都会觉得喜欢的。

配制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夏玉华来说完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只不过每一样材料她都是亲手而为,没有让香雪与凤儿帮忙,所以说这份心意却是远超过了东西本身。

菲儿大婚前一天,夏玉华特意提前去见了莫儿一面,真正到嫁人那天这丫头都不知道得忙成什么样子,一切都得听从安排,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的空闲了,所以她才会选在前一天过来将东西亲手送给菲儿,并且再好好说说话,日后怕是很少能够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毕竟嫁人了不同于现在,嫁的地方也不算近,当人媳妇也不比在家中做姑娘这般自在。

看着夏玉华亲自给她做的美肤丸,菲儿一个没忍住眼泪却是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她也是真心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亲人,舍不行夏姐姐,想想日后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还不知道得再等多久才能回京一聚,这心中自然是无比的动容。

夏玉华见状,却是不由得笑了笑,好生将这丫头给安慰了一顿。能够嫁得如意郎君,这可是人生一大喜事,终归要嫁,终归要学会独立长大的,应该高高兴兴的去面对才对。再者,又不是说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见不着了,倒是没必要这般难过,影响了心情,哭肿了眼睛,明白可就做不成漂亮新娘子了。

听到夏玉华的一番话,菲儿又不由得破涕而笑,两人说道了好一阵子知心话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菲儿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所以夏玉华也不方便久留,免得耽误了人家的正事,起身离开后,她的心中亦不免涌现一股说不出来的伤感。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姐妹都这么一个个的嫁人离开,剩下她一人却是不免觉得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单。

快到门口时,莫阳突然追了出来。夏玉华也知道为了菲儿的婚事,莫阳这几天忙得不行,许多事都得由着他这个三哥代为去办,因此也没想多打扰莫阳。

而她刚才来莫府时,莫阳正好在确定菲儿明白花轿出行的最终路线等事宜。知道玉华来了,便挤着空隙跑到菲儿这边过来跟夏玉华打了个招呼,还没说上两句话却又被那边的人给叫了过去。

本想着能够尽量快些忙完再过来见玉华的,却是没想到实在是太多事,等他弄好急急忙忙跑去的时候,菲儿却说玉华刚刚已经走了。菲儿本想送到门口的,不过玉华连送都没让送,只道让菲儿好好忙自己的事。

见状,莫阳一口气便追了出来,好在玉华还没有走远,差不多快到大门口时总算是追上了。

“玉华,我送你回去吧”莫阳暗自调整了一下气息,没让玉华看出自己刚才跑得有多么的着急。

自从上次在欧阳宁的宅子里分手之后,这么久他都没有再见过玉华。前些日子菲儿去找玉华,他本也想跟着一起去的,却不想临时又有些急事,只得作罢。

看到莫阳过来时,夏玉华便猜测到了他是想送自己回去,只不过这会正是菲儿婚事准备最关键的时候,莫府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这会莫阳怕是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再分出时间来送她的话,怕是不知会累成什么样。

“莫大哥,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反正松子随时都跟着呢,不会有事的。”夏玉华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开心不已:“明日便是菲儿出嫁的日子,她这次的婚事主要是由你来操办,事情一定少不了。你还是先忙吧,等忙完菲儿的婚事之后,再找时间教我煮面吧”

听到夏玉华的话,莫阳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想了想后,倒也没有再坚持什么,点头说道:“那你路上当心一些,等忙过这几天,我去看你”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却都没有再多说其他,一切尽在无言之中。那碗面,不仅仅只是一碗面,而是联系着两人之间的一种思念与纽带,有些话不必说得太过直白,也不必天天挂在嘴边,心中有爱,却是足够。

第二天,莫菲的出嫁成了京城的一道盛景,莫家向来不喜张扬高低,万事也从不过份铺张,但这一次却为了莫菲而破例。好几百人的送亲队伍,一直铺到城门之外的红地毯,成车成车拉着的嫁妆,甚至还请动了官府的官兵一路保驾护航。这一切足以说明莫家对这位五小姐的重视,也无疑是做为娘家的莫家替这个宝贝女儿的一种保驾护航。

莫阳与莫家大公子一并亲自送嫁,这样的排场与气势不知羡慕死了多少人,而夏玉华真正替菲儿高兴的并不是这些表面的风光,而是菲儿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能够一生幸福菲儿出嫁几天之后,莫阳让他身旁的侍从过来给夏玉华带了个口信,约她下午在闻香茶楼见面。听那侍从说,菲儿拖莫阳带了些东西要给她,另外还带了些话给她,而莫阳担心去夏家找玉华会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才约夏玉华在茶楼见面。

“小姐,菲儿小姐到底给带了些什么好东西呢?”送走那侍从之后,凤儿一脸好奇地说道:“她不是刚刚才嫁过去吗,出嫁头一天小姐还特意去看过她的,有东西怎么当时不说呢?”

凤儿却是真有些想不通了,难不成菲儿小姐的夫家还有什么特别而且有意思的东西,所以菲儿小姐才让莫公子带回来给小姐吗?

香雪一听倒是不由得笑了起来,朝着凤儿说道:“你这丫头,连这个都不懂,菲儿小姐将咱们小姐视为最亲近之人,所以按习俗,自然会带回门之礼送的。但菲儿小姐所嫁之地实在隔得太远,所以三日回门也只能以礼取代,让莫公子他们一并带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凤儿不由得点了点头,自己倒是一时给忽略没想到,她又朝着夏玉华说道:“小姐,也不知道菲儿小姐嫁的公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对她好不好?一会您去见莫公子的话,倒是可以顺便问问,莫公子怎么说也在那里呆了两天,自然是应该清楚的。”

凤儿还真是很喜欢这个性子爽快又对自家小姐好的莫菲小姐,所以对菲儿的事也格外的上心了。

听到凤儿的提醒,夏玉华却是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就算凤儿不提醒,这些事情一会等她见到莫阳后,自然会问个一清两楚的,虽然一早便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当时毕竟也还没嫁过去,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太一样。

如今人也嫁了,面也见了,应该相处的也都处上了,这个时候再看却是更加的清楚明白。

下午小休片刻之后,见时候差不多了,夏玉华便让凤儿收拾一下,跟着她一并去茶楼。而香雪则留在家中,药房里还有些事情没有打理好,夏玉华先前已经提前交代了香雪,这会香雪已经在药房忙活了。

主仆两收拾妥当,很快便出门了,茶楼离这边并不算太远,因此也没让人备马、备轿之类的,而松子依旧暗中不近不远的跟着,即能够随时保护好自家小姐的安全,又不会引人注意,或者让小姐有什么不自在的感觉。

出了门,刚转身往左边,没走几步,夏玉华却是不由得停了下来,一旁的树底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看着她,一时间让她无法再迈开脚下的步子,本能的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夏玉华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慢慢朝她走过来的人露出一道微笑。

“其仁,你来了怎么也不进去?”眼前的李其仁似乎比瘦了,夏玉华迟疑了一下,在李其仁走到自己面前站定时最终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怎么会蹦出这么一句来,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很明显,李其仁来这里肯定是找她的,但是却又并不进去找她,而是在外头等着,估计着也是心里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正好碰巧赶到自己出来。

听到夏玉华的话,李其仁迟疑了片刻,而后这才出声道:“玉华,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夏玉华这下子会是惊住了,不由得看向李其仁反问道:“你要去哪里?”

这段日子,她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极少的去避免得知李其仁的消息。原本她们之间的联系就不多,再加上这样的回避,因此更是几乎没有听说过李其仁的什么消息。她并非无情,也不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个朋友,只不过是觉得这样的时候还是先让其仁安静一下才好。

而现在,其仁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要跟她告别,夏玉华的心中再次无可避免的闪过不安。像其仁的身份,又能够去哪里呢?她之前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有什么事要离开的,而如今他却来跟自己告别,不论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却是明白终究还是与她,与她上一次的拒绝有关吧见玉华一脸的惊愕,李其仁也没有再多停留,马上继续说道:“前些日子皇上想要挑选合适的人选派往陇南那边体察民情,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应该离京历练一下了,所以便向皇上请了旨。 ”

“皇上同意了?”夏玉华这会脑子不太好使,说的也都是些经不起推敲的话,皇上不同意的话,这会李其仁还能来跟她告别吗?

李其仁倒是并没有多想其他,静静地看着夏玉华点头说道:“同意了。”

“可是陇南地处偏僻,又是乱贼横出之地,你去那里的话岂不是很危险?”她是真心替李其仁担心,好端端的为什么偏生要主动请旨去那种东方?就算因为她的事心中不痛快,但也不能够这样对待他自己呀:“其仁,你还是跟皇上说说,别去了,那里…”

“玉华…”李其仁打断了夏玉华的话,脸上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听到你这些话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你放心,陇南之行,我并非一时冲动,也不是…也不是为了逃避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男子汉,如今已经二十有余,也是时候多多历练历练了,如此的话才能够有真正成大器的一天。这是我自己的志向所在,连我娘亲都已经同意了,等我从陇南回来后,你们一定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我。”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条行得通的路,暂时离开京城一些时日吧,暂时先将那份让他无法割舍的儿女之情放在心底吧,无论如何,先让自己真正成熟强大起来再说,或许到时一切都会不同也说不定呢?

当然,他并不会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也不会让玉华将他去陇南的原因归责到她的身上。

而听到李其仁的解释,夏玉华却也不好再多加劝说阻止什么,虽然她明知这一次陇南之行肯定与她有关,但是李其仁说得也对,适度的历练总归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再者,既然连清宁公主都没有反对的话,这事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陇南不是很太平,可其仁也不是单身孤入,不论是以钦差的身份,还是他本身小候爷的身份,安全保护上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意怠慢之处。

而说不定这一次的历练亦能够让他放开心中那些不愉快之事,让他能够彻底的放下,这样的话却也是一件好事。

她微微叹了口气,却是不再多说,只是抬眼看向李其仁问道:“那这一次得去多久?”

“暂时还不知道,得视那边的情况而定。估计最少也得大半年吧,慢的话一年多也说不定。”李其仁据实回答着,而后又道:“那边的事情很急,所以,明天便要动身走了。我…我就是想来跟你告个别,旁的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了。”

是啊,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再看到玉华,李其仁心中自是不舍,但此刻却并不想显露出太多那样的情绪,总归他现在是清楚玉华的心的,也不想让玉华觉有什么负担。

“明天就走,这么快”听说明天就要走,夏玉华下意识的说了一声,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伤感的。

杜湘灵走了,菲儿走了,如今,连其仁也要离开了,她真是觉得心中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是的,那边事急,所以已经不能再多耽搁了。”李其仁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玉华,有件事…我想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