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珽笑起来:“我们队得的丝巾现在全在我的手上,如果我是细作,刚才就已经拿着丝巾去换线索了,何必还要再回来一趟画蛇添足?”

“呃…”老马一时没了话说。

“有道理啊,”燕四少爷赞同,“那么说细作就是孔队长喽?!”

“屁!”孔回桥弹着上下唇儿。

“现在可不是相互猜忌的时候,”武珽笑着制止,“我一个人去换线索,是出于将损失降至最低的考虑,如若你们也跟着去,遇到埋伏在附近的对手的话,我和孔队长恐难以兼顾,而若我和孔队长去,你们两个不会功夫的留在这里实在危险,再若让孔队长一个人去换线索呢…孔队长向来不爱说一个字以上的话,回来要怎么把线索传达给咱们?所以只能我去,就算闯不过埋伏也能尽力全身而退。”

“滚蛋。”孔回桥怒,你特么才说不成一个字儿以上的话!老子这叫惜字如金!你又怎知换回来的线索不是特么一个字儿的?!

“如何?”武珽问大家的意见。

“就这么干吧!”燕四少爷总是最捧场的。

程白霓没说话就是不反对,武珽便笑着望向孔回桥:“你的意思呢?”

孔回桥正思索着怎样把“老子特么就是不同意”这句话浓缩成一个精华的字眼甩给武珽,就见武珽转回头去笑着和其他人道:“好,孔队长也没意见,那我就去了,你们在这里隐蔽好,且等我回来吧。”

擦擦擦擦擦!

老马见一时无戏可看,自己那位追着燕七跑掉的同伴也不知去了哪里,就也不愿在此多待,同三人打了个招呼后自顾自地走了,剩下孔回桥、燕四少爷和程白霓三人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时已进入后半夜,更深露重风更凉,整座山头已不见了游戏前半阶段的热闹,此刻四下里静寂一片,只闻得宿鸟时不时地蹦出一两嗓子夜啼,山风偶过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几片云忽而遮住了月亮。

“躲。”孔回桥突地压低声道了一句,提身就飞上了树去。

燕四少爷和程白霓反应也不慢,一个也迅速地往树上爬,另一个仗着身形纤瘦躲进了旁边的一道山石缝里。

才刚躲好,就听得一阵脚步响,速度迅疾地向着这厢奔过来,须臾便有五条人影出现在了躲着的三人的视野中,这五人跑得很快,几乎就是在拔步狂奔,而在他们的身后,却正有两条人影以更快更疾的速度向着这五人接近,甚而是飞檐走壁,势不可当地踏着山壁和树干飞身疾追而至!

不过是眨眼功夫,后面的两条人影便追上了前面那五个,一时间便如虎入羊群,惊得那五人回过身来奋力施展拳脚相抗,这两人却是毫不退避直接扑上,在五人的包夹之中动作有如行云流水,登时满场拳影纷飞兔起鹘落,而这一场交锋却似昙花乍开乍谢骤起骤停,顷刻间烟消云散,再看场中先前那五人早已躺了一地,独剩后追上来的这两人卓立其间!

——卧槽这叫交手吗?!这根本就是在单方面的碾压啊!孔回桥在树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躺下的那五个在他这个内行眼里看来功夫并不算弱,只不过追杀他们的对手实在是太强了,一阵大风刮过便是片甲不留啊!

场中那两人猫腰开始收割对手的丝巾,全程也没说过半句话,实在是酷得可以。当五条丝巾全部到手,这两人便大步离了战场,而当经过程白霓避身的那道山石缝时,其中一个偏头向着那厢看了一眼,却不曾停留,转回头依旧大步走了。

过了好半晌孔回桥和燕四少爷才从树上下来,燕四少爷便问程白霓:“他看到你了吗?”

“看到了。”程白霓确信那人的目光和自己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咦?这是为什么?”燕四少爷挠挠头,“你和元昶相熟?”

“不认得。”程白霓道。

大概那小子根本不屑和女人动手吧,孔回桥心道,元昶那家伙的功夫比上次锦绣和玉树交手时更精进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两院综武队过不久还有一场要比呢,真是让人头疼啊。

三人在原地等了好半晌,灌了一肚子凉风,终于瞅见武珽回来了,笑呵呵地道:“拿到线索了,我们目今为止一共得了二十九条丝巾,除去用来做伪装的五条,可以换得四条线索,都是写在纸上的,我才刚已经在宴客厅里看过纸上内容了,只是不大能记得住,谁有火折子?”

孔回桥从怀里摸出一个吹亮,武珽便打开第一张纸条就着火折子给大家看,难怪他说记不住内容,原来这第一张纸上写的是一首诗,见是:

“雾窗寒对遥天暮,暮天遥对寒窗雾。

花落正啼鸦,鸦啼正落花。

袖罗垂影瘦,瘦影垂罗袖。

风翦一丝红,红丝一翦风。”

“诗写得不错。”武珽点点头。

“听起来很美。”燕四少爷耸耸肩。

“嗯。”孔回桥严肃脸表示赞同。

程白霓无语地看着这三个学渣不懂装懂。

“所以这条线索究竟是想说明什么?”燕四少爷问武珽。

“…我们还是先看第二张纸吧。”武珽打开第二张:

“秋声几阵连飞雁,梦断随肠断。

欲将愁怨赋歌诗,叠叠竹梧移影、月迟迟。

楼高倚望长离别,叶落寒阴结。

冷风留得未残灯,静夜幽庭小掩、半窗明。”

“我已经不想再看剩下的两张纸了。”燕四少爷道。

“嗯。”孔回桥继续严肃脸赞同。

“事实上第三个线索是一幅图。”武珽把第三张纸打开,见上面用墨笔绘了一幅线条极简单的图,看上去像是一个梳着两根朝天辫的人,没有五官。

“第四条线索只有三个字:灵明天。”武珽道。

四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没有得出个结果。

“再去换一条。”程白霓道。

武珽看向她:“你是说再用五条丝巾去换一条线索来?”

程白霓点头。

“也罢,多换一条线索答案可能就更明晰一点,”武珽想了想,看向孔回桥,“这一次请孔队长去换吧,用咱们刚才得的那四条外加我这条用来伪装的,我留在这里保护惊波和程姑娘——怎么样,孔队长没问题吧?”

“没。”孔回桥接过武珽递过来的丝巾,看了他一眼:这货什么意思?莫非怀疑老子是细作?搞不准等老子往宴客厅走的时候这货会在暗处跟踪!哼,猥琐!

当下也不多说,揣上丝巾举步便走,一路奔向山壁上的轩馆。至轩馆门前,也不进去,一提气竟是跃上了屋顶,翻过房脊,落至轩馆后门出来的楼梯,而后沿楼梯往下走,下面便是第二座轩馆。

孔回桥正要提气如法炮制地从屋顶上过,却见这第二座轩馆的门开了,从里面不紧不慢地走出个人来,定睛一看:咦,这不是本队的那个肉乎乎的丫头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燕七眼神更准,孔回桥人在半空就被她瞅了个一清二楚,伸手冲他招了招:“就你自己?他们呢?”

孔回桥落下来,随便用大拇指冲着身后比划了一下。

“你们分开行动了吗?”燕七问他。

“没。”孔回桥道。

“那你怎么一个人?”燕七继续问。

一点都不想回答。孔回桥从怀里掏出丝巾给燕七看。

“要去换线索啊,那你小心,我出去找他们。”燕七冲他摆摆手就擦肩过去往外走。

“…”孔回桥回头看着燕七,这小肉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领后还塞着用来做伪装用的丝巾,之前跑去追她的那个对手去哪儿了?她不会功夫居然还能“活”得这么圆润?

才刚准备转回头来继续自己的任务,却见那小肉妞突地向着旁边就地一滚,爬起身道了声“小心”,好像是冲他说的,而后撒腿就向着前面冲了出去,再看她才刚站着的地方已是多了条由旁边山壁的树上扑下来的人影,和小肉妞就差一眨眼的时间,那人就扑了个空!

卧槽这小妞儿神反应啊!孔回桥惊讶,那人扑在半空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吧?!不会功夫、没有修习过内力,居然还可以耳聪目敏到这个程度,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不及多想,扑空的那人却已是挥掌向着他劈了过来,孔回桥挪步堪堪避过,连气都未及喘上一口,对手的第二招已然攻至面前,紧接着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掌影绵绵如潮般向着他扑卷了过来——是高手!

孔回桥一时被攻得东倒西歪像喝醉了酒的醉汉,然而这却不是醉拳,实在是因为对手攻势太猛而让他每一次的躲避都显得惊险万分,正觉得穷于招架,就听见“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击在了对手的手上,对手也是一缩胳膊,攻势稍减,然而也没有多犹豫,仍然继续向着孔回桥进攻,孔回桥却因对手的这瞬间的迟滞而终于找回了节奏,翻手反攻,与这对手战做了一团。

这个对手比今晚遇见的所有对手都难缠,打斗间孔回桥瞅清了这人的脸——大爷的,田深!麒麟书院的田深!全京书院综武大赛的亚元队的主力车田深!今晚和元昶一个队的田深!

综武亚军队的主力,那实力可是硬得很,孔回桥所在的玉树书院综武队因整体实力不济,从来没有打入过季后赛,所以在综武赛上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位于另一赛区的麒麟书院队,而和这位麒麟队的主力车担当更是没有正面交过手,只是听闻过他的实力不弱,年年都能入选年度最佳队员阵营,不成想这会子居然会遭遇这货!

妈的玩个游戏而已至于这么拼吗?!田深攻势猛烈,以至于孔回桥想偷懒都偷不成,拼着老力招架,正渐感自己落向下风,突然又是听得“啪”地一声,田深正准备拍向他肩头的手上弹起一块石子,使得其不得不条件反射地向回缩了缩手。

孔回桥知道这是有人在给自己帮手,可是会是谁有这样的准头能丢中功夫高强的田深呢?这附近貌似除了自个儿和田深,就只有…小肉妞?

田深连着两下,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却也是被阻挠了攻势,眼下他对孔回桥略占优势,不想变换目标将这优势断送,于是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天初,帮忙解决那丫头!”

你特么个不要脸的,杀鸡用牛刀让元昶去欺负我们小肉妞,还有没有下限了?!

吐槽归吐槽,孔回桥却是没有办法摆脱田深而去支援燕七,余光里瞥见旁边山壁的暗影处慢慢走出个人来,却似乎没打算向着燕七去,反而好像是想先冲着他来。

卧槽你怎么不听队友的话呢?!你们队行事还有没有个章法了!二打一你们要不要脸?!

田深见元昶也往这边过来,只当他不屑去动女孩子,便道:“那这个交给你,我去收拾那丫头!”说着就要把手头上的孔回桥移交过去,却见元昶一转头,大步往那丫头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7章 结盟

燕七站在原地没动,不管是逃跑还是招架,她都不是元昶的对手,所以索性也不去做那些无用功,等着元昶走到近前。

“咱们商量一下。”燕七道。

元昶垂眸看着她,也不说话。

钩月向西,清清淡淡的月光洒下来,将燕七笼罩在元昶的身影下,这身影好像又长高了,青春期的男孩儿一天一个样儿,肩背也渐渐厚实起来,胳膊腿和腰更结实了,连方才走路过来的姿势都稳当了不少。

“我有三条丝巾,”燕七道,“给你两条,换一次存活的机会,怎么样。”

元昶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垂眸看着她。

“啊,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燕七道,“但这样的话你只能得到我现有的一条丝巾,另外两条我藏在了别处。”

元昶继续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不相识的人。

“…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燕七问。

“…”元昶终于有了动作,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居高临下地这么低头看她,“燕,小,胖。”

“哎。”燕七道。

元昶盯了她良久,半晌摇了摇头:“你真是阴魂不散。”哪儿都有你。

“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元昶移开目光,望向暗夜里对面的山崖,“没想到你会来。”

燕七没有吱声。元昶不傻,怎会看不出她对涂弥的排斥,所以他才想不到她今天会来赴这个宴,他这么说,也许是在怀疑她已和涂弥“言归于好”了。

元昶没有得到燕七的回答,也未再继续这个话题,将目光挪回来,在燕七身上打量了两眼:“冷不冷?”

这个时节山里的晚上像是初冬。

“还好,刚才跑了一大圈,出了身汗。”燕七道。

“你去阁里待着,汗落尽了再出来。”元昶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的轩阁。

“你不要我的丝巾了?”燕七问。

“我不缺你那几条,多‘杀’几个别人就是了。”元昶淡淡道。

“那我队友是不是也能打个包一起放过?”燕七指指还在那厢和田深缠斗的孔回桥。

“别得寸进尺。”元昶垂着眼皮。

“好吧,那你们对他温柔点。”燕七摆手,“我先走啦。”

“…”元昶目送着燕七转身往轩馆处走,眼看便要进门,突地拔步追过去,一阵风似地刮到了身后,“燕小胖。”

“不带反悔的啊。”燕七扭头看他。

“后羿盛会我报了名。”元昶望着她。

“加油。”燕七道。

“如果我能拿到头魁,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元昶牢牢地盯着燕七的眼睛。

“你说。”

元昶眸光浮动,似是在犹豫是否要将这话说出口,过了好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探下肩来,低头至燕七的耳畔:“好好的,等着我。”

等着我变强!

说罢转头便走,几个起落后便消失在了燕七的视野外。

燕七穿过轩馆,从大门内出来,四下看了看,遍峰一片静寂,瞅准不远处的一片丛林,是个蔽人的好所在,便迈步走了过去,进了林子还未走多远,就听见有人在树上叫她。

“小七?”武珽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地从树上跳下来,“你怎么会从里面过来?那会儿追你的那个人呢?”

“他腿累抽筋了,我扶他去那馆里歇着。”燕七解释道。

腿累抽筋了?武珽怔了一下后嘴角都开始抽了:难道那人是追了这丫头大半晚上不但没追上还给活活累抽筋了?!

“孔回桥呢?”武珽问。

“在里面让人截住了,正打呢,你要不要去帮个手?”燕七道。

“被谁截了?”武珽问。

“元昶那队的人。”

“对手一共几个?”

“俩,元昶和另外一个,那人身手不弱,和孔回桥打个平手。”燕七道。

“元昶对你放水了?”武珽似笑非笑地看着燕七。

“我看到你的八卦之魂又燃烧起来了。”

“…”武珽懒得追问什么叫八卦之魂,反正不会是赞美之词,“他们两个二打一的话,这会子估摸着已经结束战斗了,我现在赶过去也是个添头,得不偿失。”

“听你的。”燕七从善如流。

“你得到了几条丝巾?”武珽便问她。

“除了我自己的和用来做伪装的那条,还有一条就是从追我的那人手里得到的。”

“算上你这条,我们已经干掉了六支队,”武珽思忖道,“加上我们自己、元昶那队以及他们才刚干掉的一支队伍,这就已是九支了,另外我还曾见到过另一支队的东溪书院的康韶、再一支队的崇文书院的黄鹄音——一共十一支可以确信或团灭或存活的队伍,这个游戏统共二十支队,而如元昶、康韶和黄鹄音他们的队伍亦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了只灭过一支队,所以现在很可能整个游戏里尚存活着的,只有我们这四支队了,最多估摸着也超不过六支队。”

“所以剩下的队伍都是强敌。”燕七很明白武珽的意思。

武珽将头一点:“因此接下来我们要变一变战术。”

“我四哥和程姑娘去哪儿了?”燕七仰头看了看树上,没有见到燕四少爷的身影。

“那边,”武珽指着一块山石,“熬了大半晚上,两人都有些精力不济,我让他们先找个蔽身处歇歇。”说着带了燕七走过去,绕过山石一看,好么,燕四少爷已经抱着石头睡着了,程白霓坐在旁边也已倚着山壁进入了浅眠,这二位还都没啥讲究。

武珽轻咳了一声,程白霓立刻睁开了眼睛,瞥了眼睡在旁边地上的燕四少爷,淡定地起身掸了掸衣摆,燕七蹲过去进行叫醒服务:“四哥。”

“昂。”燕四少爷闭着眼应道。

“四哥,起来吧。”燕七继续叫醒。

“我天!雪月你怎么了?!你怎么气得说开人话了?!”燕四少爷闭着眼大惊。

雪月是他的马。

这位还正做梦呢。

“接下来我们的战术,”武珽待燕四少爷彻底醒过来后便和自己的队友们道,“是和其他的队结盟。”

“好啊!”燕四少爷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还没忘热情捧场。

“现在剩下的都是强队,而我们的这支队伍,目前只有我一个人会功夫,孔回桥生死不明,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武珽分析道,“元昶那队有涂三,有麒麟书院的田深,这三个人既有地利又有实力,肯定不会与他队结盟,那么剩下的比较有实力的队伍就是康韶和黄鹄音所在的那两支了,我个人更偏向于与康韶所在的队伍合作,康韶这个人很有头脑,或许可以帮我们解开手中的线索,而我们手中已有的四条线索就是用来与之结盟的条件,我想不会有哪支队伍的线索能比我们得到的更多了。”

“可如果那个康韶破解了线索却故意告诉我们错误的答案怎么办?”燕四少爷问。

“我们可以同他做个君子协定,”武珽不紧不慢地淡笑着道,“协定的内容便是两队合作直至找到宝物所在之处,而后再以公平竞技的方式争夺宝物的所属权。”

“干吧!”燕四少爷握拳。

“还等孔队长吗?”燕七扭头看向轩馆的方向,却正看见孔回桥满脸生无可恋地慢慢向着这边逛过来。

“啧,孔队长命大啊。”武珽笑道,“线索换回来了?”

“…没。”

“哦,那丝巾呢?”武珽笑问。

“…换命。”孔回桥懒怠地道。

原来是用了燕七也想到的那个法子,用丝巾换取一次活命的机会。

“五条都换了?”武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废话,不换五条哪里换得到命!孔回桥拿白眼瞥他。

“呵呵。”

“呵。”

两位队长四目相视,眼神里别有深意。

“你们爱上对方了吗?”燕七插嘴问。

“…”

“…”

“出发,找康韶。”武珽伸开大掌糊在燕七脸上把这小胖不正经的扒拉到了一边去。

康韶并不难找,用武珽的话说就是:“他们爱玩儿心计玩儿战术的家伙一般都爱在阴暗猥琐的地方藏着,心境决定行为嘛!”

大家说:“好像你不是似的,呵呵。”

然后就在武珽的带领下往最具战略意义的地方去找了,没多久就找到了率队蔽身在能够俯视全局的高高崖壁上的一处天然洞穴中的康韶四人组。

“另一人呢?”武珽问他。

“细作,先揪出来杀了。”康韶轻描淡写地道,“你们队的细作还未找出来,这可不是你武鸿仪的水平,因而我有理由相信,你,就是细作。”

“呵呵,不要企图挑拨,结盟的事你到底答不答应?”武珽问。

康韶看了眼自己另外三名队友,见那三人并无异议,便将头一点:“成交。线索拿出来吧。”

武珽却不急,笑道:“你们干掉了几支队伍?”

“三支。”康韶道。

“换线索了吗?”

“换了。”

“那不如这样,我们先各拿出三条线索来,彼此交换,然后合作找出答案,而我们手头上剩下的那条线索,待解决掉了黄鹄音和涂三那两队人后再拿出来,如何?”武珽道。

“真奸诈!”康韶还没吱声,他的队友——雅峰那条一米九的汉子就叫了起来。

“过奖。”武珽泰然自若,“涂三那队五个人里有三个功夫不弱,算得是咱们仅剩的这几个队里实力最强的,如果不先把他们解决,我们始终无法安心寻宝,解决了他们,对我们来说是双赢的结果,所以现在我们两队之间要做的是坦诚和公平合作,难道不是?”

公平的话当然是指三条线索换三条线索。

康韶没有多说,从怀里掏了三张叠成方块的纸出来和武珽交换,双方打开纸,半晌慢慢抬头对视,双方各提供的三条线索里,有两条是重复的,武珽提供出去的是那两首诗并写着“灵明天”三字的线索,康韶的三条线索中有两条是和武珽的诗一样的,另一条也是诗,见写的是:

“诗

绮美 瓖奇

明月夜落花时

能助欢笑亦伤别离

调清金石怨吟苦鬼神悲

天下只应我爱世间惟有君知

自从都尉别苏句 便到司空送白辞”

“看起来好像楼梯哦。”燕四少爷道。

“这是白居易的诗,”康韶道,“自一字至七字为句,后谱为词,词牌名为《一七令》。”

“一,七,”武珽思忖,“这是否暗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