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你看这是什么?”

“叶子。”

“我可以用叶子吹出歌儿,如果你找不到我,就竖起耳朵仔细听,我会用叶笛儿吹响这首歌,跟着笛声你就能找到我,如果你担心,那我走到哪里都在身上装着叶子,怎么样?”

“好。”

“那么不管我在哪里,只要吹响叶笛儿,你都来找我,怎么样?”

“好。”

“一言为定。”

“拉钩。”

“不拉,我已经是大人了,这是小孩子的把戏。”

“你才十二岁。”

“比你大就叫大人。”

“…不拉钩,说的话就做不得准。”

“好吧,傻丫头,把手伸过来。”

“…你干嘛咬我手指头,都出血了。”

“我也咬破自己的了,过来,这样,拉钩,然后把你的手指和我的手指对起来摁住…好了,你的血和我的血融在一起,刚才的话就是板上钉钉,谁也不许变。”

谁也不许变。

燕七睁开眼睛,那叶笛声戛然而止。

石缝外风声渐疾,燕七偏头向外看,漆黑的夜幕背景前,忽地嵌进一张脸。

“你倒是会挑地方躲。”武珽站在洞口看着她。

“也还是被你找到了。”燕七道。

“我说过要照顾你啊。”武珽笑着伸出手。

燕七看了看这只伸到眼前准备拉她起身的大手,抬起眼来看它的主人:“你是细作啊?”

“哦?为何这么说?”武珽笑着问。

“就随便问问。”燕七道。

“我若是细作早便一个人到这边来寻宝物了,何必还要带上孔回桥?”武珽收回手去,叉在腰上笑盯着燕七,“你知不知道有个典故叫做‘那啥啥倒打一耙’?”

“咦,原来你也在怀疑我。”燕七探头往石缝外看了看,“那你告诉我孔回桥呢?”

“我们从桥上过来后就兵分了两路,”武珽道,“也许他现在已经走丢了也说不定。”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燕七问。

“回那边山上去。”

“不找宝物了吗?”

“已经找到了。”

“是啥?”

“我怀疑你是细作,所以宝物是什么暂时不能告诉你,”武珽微笑着看着燕七,“但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待我交宝时你自然就能知道,如果你是细作,你现在已经没了胜算,再在这里耗下去也没有意义,而我在不确定你是否是细作之前,倒是可以保证不撕你的丝巾,如若你不是细作,那就更好了,我们两个是同一队的人,交了宝就能胜出,你更没有理由不和我一起回那边去,所以…你究竟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那边去呢?”

换句话说,你究竟是不是细作呢?

燕七想了一想,然后摇头:“如果我是细作,跟你回去意义不大,因为我撕不了你,宝物是什么我事后总会知道,如若我不是细作,和你是同一队的人,你回去就代表了我回去,我和你一起的话反而有可能会拖后腿,所以我还是不和你一起回去了,因为我也同样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细作。”

武珽垂着眼皮笑开了:“我低估了你的狡猾,燕小七。”话音未落,手已经伸了出来,燕七的眼神再敏锐、反应再迅速,也难逃近在咫尺的这记突然袭击,武珽的手指点在身上,人就一动不能动了。

“不管你是不是细作,”武珽蹲身笑着,伸手拍上燕七的肩,“我都觉得还是先把你撕了更无后顾之忧。”

肩上的手滑到了后脖领处,还未及用力,突地一阵强风袭至,武珽堪堪闪身避过,第二记突袭紧接着跟到,武珽从容不迫地回身招架,与来人在这山壁间展开了缠斗。

“能不能先解开我啊?”燕七在武珽伸手点她穴道之前还是稍微做了个向后仰身躲避的动作的,于是被点住以后的坐姿就显得分外“我要躺下了快来扑倒我呀”。

打架的两个谁也顾不得她,你来我往斗得正凶,燕七认出来人是那个叫做田深的,综武亚军队的主力车,果然十分强力,竟能与武珽战做平手。两个人动作既快又猛,转眼已是数十回合,正难解难分时,突地又有一人不知从哪个方向扑了下来,瞬间加入战团,却是与田深同队的一员,两人四手,七八招过后武珽已落下风,终于听得“叭”地一声响,武珽的丝巾便到了田深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0章 胜者

武珽怔了怔,有些遗憾地摇头一笑:“功亏一篑…也罢。”

“承让。”田深一抱拳,脸上浮起一丝胜利的笑。

“那个呢?”他队友一指还在石壁缝里塞着的燕七。

田深正要过去把燕七撕了,却见武珽仰头看了看天:“二位还是抓些紧寻宝吧,天可是快要亮了——别忘了,你们的对手还有康韶和孔回桥,以及你们队的细作呢,时间够用吗?”

田深和队友一对眼神,果断抽身飞快地离去了。

武珽走过来拍开燕七的穴道,笑呵呵地拉她起身:“不怪我吧?”

“当然。”燕七拍拍屁股上的灰,“所以你究竟是不是细作?”

“我若是细作,从游戏开始到现在有多少机会能把你们一一干掉?”武珽笑着反问。

“说得也是,不过万一你有特殊癖好呢。”

“…”

“那么说,我们队的细作是孔回桥?”

“十有八.九,”武珽向着夜色深处看了一阵,转回头问向燕七,“现在你是要和我一起回那边山上去,还是在这里等着游戏结束?”

“啊,你刚才不是说找到宝物了吗?”

“你傻啊,我要是真找到宝物早就先回那边报道去了,只要宝物一交,游戏就结束,我的队友就都安全了,我又何必还来找你。”

“被骗了,好伤心。”

“少来这套,谁又知道你是不是细作。”

“真不是,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我只看到了真诚的眼屎。”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看见元昶把你带过来了,你俩复合了?”

“风好大,你在说什么?”

“装傻吧你就。”

“我决定还是在这儿等游戏结束,所以你先回吧。”

“我也不急,我在这儿陪陪你,顺便看一看究竟谁能留到最后。”

两个人边聊边等,待东方天际隐隐泛青时,有人从山林里走了出来。

“陈兄,怎么样?宝物找到了?”武珽冲这人招呼,姓陈的就是刚才和田深一起撕他的那位。

姓陈的摇头,将后背转给武珽看,见衣领上光秃秃。

“让谁撕了?”武珽问。

“康韶。”姓陈的郁闷。

当然郁闷了,之前他们和康韶可是盟友来着。

“他们那些玩儿战术的心都坏到糠了。”武珽同仇敌忾地道。

燕七和姓陈的一起侧目他。

“见到孔回桥了吗?”武珽问姓陈的。

“我过来的时候瞅见他躲树上睡着了。”

“…心够大的。看样子这次你们队是要赢了。”武珽笑道。

“就看田深和元昶了。”姓陈的打了个呵欠,冲着武珽摆了摆手,“我回那边去了,这一夜熬的…”

姓陈的前脚刚走,后脚康韶便出现了,温雅地笑着远远站住,问向武珽:“活着还是死了?”

武珽把自己的背亮给他看,康韶便笑问:“谁有这样的本事能把你武鸿仪给撕了?”

“人外有人。”武珽不以为意地笑道,“你怎么样?宝物有眉目了吗?”

“略有。”康韶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了眼燕七,“她也被撕了?”

“无关紧要了吧,她又不会功夫。”武珽道。

“但我觉得还是不要有漏网之鱼更稳妥。”康韶温和地笑着,慢慢走近燕七,“鸿仪你不会淘汰了也要出手吧?”

“当然不会,要遵守游戏规则。”武珽摊了摊手,却向着康韶身后一指,“不过我倒认为你还是先解决了更大的麻烦才好。”

康韶先退了两步后才转头向着他指的方向看,却见前一后二一共三条人影追逐着向着这厢冲来,跑在前面的是孔回桥,追在后头的无疑正是田深和元昶。

“咦?”燕七觉得奇怪,“怎么大家一个两个的都往这边来?”

说好的让她安全藏起来呢?元昶这是把她放在十字路口中间的安全岛上了吗?!

那三人迅速向着这厢逼近,武珽便笑着道了一句:“最后的决战了,康兄还要玩儿战术?”

“还是速战速决吧。”康韶也不想再迂回了,战术固然重要,直面对手的勇气也不能没有,否则那就叫怂了,于是提声冲着孔回桥道,“孔兄,结盟!”

眼下孔回桥是被追杀的那一个,最好的方式当然是和康韶结盟以二对二来个真刀实枪的对决,孔回桥当然也不会拒绝,转回头就迎上了田深的攻势,康韶便与元昶战作了一处,四位高手就在这黎明将至的山峰上展开了最激烈最巅峰的角逐!

一时间拳光迭起腿影层折,燕跃鹄踊骇龙走蛇,不闻口中呼喝,只有拳脚相击,迅疾,有力,强袭,机变,精彩频现令人眼花缭乱!

武珽双手抱怀倚在石壁上,和燕七两个前排看节目不能更悠哉。“元昶功夫又精进了,”武珽品评,“这一阵子没少下苦功,你只看他那胳膊腿便能知晓,这小子是狠狠做了力量练习,而且出招也少了以前的冲动莽撞,以前他与人对阵,全靠那股子冲劲和蛮力,气势上先把人吓住,后头也就比较容易赢下,然而若论真功夫,他未必就能排在前列,若是遇到康韶这样善于智取的,元昶只有被玩儿死的份儿。不过如今看来他有了很大进步,不再逞一时之勇,倒是学会了审时度势…我还道以他那样的性子,想要学到这个程度起码还需要个两三年才行,不成想他竟自己省悟了…和你有关吗燕小七?”

“只要是好事,当然都和我有关。”燕七道。

“…我家扩园子缺堵墙,回头你脸皮借我家用一下。”

“一言不合就借东西,这习惯可不好。”

两人这厢闲侃的功夫,那厢的对决却已渐渐接近了尾声,田深元昶毕竟已经合作了一整晚,两人已有了默契,游斗中一个交叉换位,致使孔回桥反应不及慢了半拍,高手对决失之毫厘便能致一溃千里,最终孔回桥就败在了这半拍上,领后丝巾还是被田深扯了去,于是剩下个康韶也没能撑多久,田深和元昶的联手恐怕还没有几个人能翻得了盘。

“恭喜。”康韶很有风度地祝贺田深和元昶这一队。

一直酷到没朋友的田深这才终于翘了翘唇角:“看来找不找宝物已经无关紧要了,我们队的人留到了最后,我们就是最后的胜者。”

“好像还有一个呢。”康韶向着那厢指了指燕七,“虽然影响不到大局。”

“斩草要除根。”田深酷酷地道了一句,大步向着燕七走去。

“这么谨慎啊。”燕七默默给自己点亮“待宰羔羊”图标。

田深走到近前,酷声令道:“转过身。”

“噢。”燕七听话地转过去。

…这霸道总裁范儿和听话乖乖兔的配合怎么有种“坐上来自己动”的即视感啊…

田深伸出手去,“叭”地一声响。

“…”田深转过头惊讶地看了眼身后拿着他丝巾的元昶,“…你是细作?”

“嗯。”元昶从怀里掏出自己抽到的纸签,签上的花色和燕七他们队丝巾的花色一模一样。

“…藏得够深。”田深点了点头,“你们赢了。”自己队剩下的涂三和另一个都不会功夫,活着也相当于死了。

这可真是个反转,躺着也能赢,孔回桥在旁边默默点赞。

“我现在就想知道宝物是什么。”康韶在旁道,“鸿仪可有眉目?”

“有也不能说,我已经出局了。”武珽微笑。

“我记得你手里还有第四条线索,既然我们都出局了,不妨拿出来分享一下,不给元兄弟看就是了。”康韶却不想轻易放过他。

“我觉得还是先回到对面山上把涂三那两人解决了再说才好,”武珽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燕七又看了眼元昶,“万一…燕小七是细作呢?”

燕七是细作的话,那元昶岂不一直是错救了别的队的人?

康韶、田深和孔回桥闻言立刻进入了看戏模式,六只眼睛齐齐望住面前的男女主角。

男女主角也正四目相视。

快,说点什么,虐心的戏词整上!孔回桥比刚才决斗时还精神。

“那又怎样。”男主角先开了口。

“总会决出一个胜者。”康韶提醒他。

元昶垂着眼皮儿,半晌忽然两步迈上前去,一把将燕七拔起来背上背去:“回那边。”

——哗!这是把自己的后背直接亮给人家了啊!背在背上,这不说撕就能撕啊!换到战场上这就相当于是把命交给对方了啊!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这两人什么关系?!国舅爷看上小肉妞了?不能吧?!这妞儿脸上表情比我话还少,是拿什么和这位小国舅完成眉目传情勾搭成双这些前戏的?!孔回桥边琢磨着边第二个跟上。

其余几人见状也就不再多说,运起轻功前前后后地奔着桥头而去。

黎明的光终于划破了夜色,在东方天际的山尖上迸射出千万道青凌明利的光箭,几个年轻人飞身上桥,在山露浸湿了的绳桥上轻盈跳跃,像是清晨出来玩耍的活泼的鹿,而就在元昶背着燕七就要由桥飞上山崖的一刹那,一道人影从身后飞跃过头顶,在这飞跃的过程中,每个人的耳里都听见了“叭、叭”两道清脆的线断声。

武珽落在前方的山石上,一手一条丝巾地望着元昶和燕七微笑。

“你果然是细作!”

“干!”

“你不是被淘汰了吗?”

“你又使了什么诡计?!”

几个人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唯有元昶没有吱声,微怔之后又微微皱起了眉头。

“请稍等。”武珽绅士地微微向众人欠身,下一秒就转身扑向了等在亭中的涂弢及其队友,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情形,领后的丝巾已被武珽逐一撕去!

“你…你们都死了?!”涂弢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队友们。

“我觉得应该请武鸿仪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康韶看着武珽。

武珽笑着转过身,给众人看他的后背,衣领后没有丝巾,但是…但是衣领却似乎有些古怪,见他伸手到颈后,手指拽住衣领,略一拨弄,那领儿就从衣内翻出了一小截来,而就在这一小截领边上,色彩鲜明地缝着一角丝巾。

“不可能!我扯掉你丝巾的时候分明听见了线断声!”田深道。

“啊,忘了说,我的母队成员,全是女孩子,”武珽笑着摊摊手,“凑巧她们中有人带着针线。”

——麻蛋!这货居然是谢霏那队的!孔回桥深感自己还是低估了武珽这货的奸诈,他竟然在面对自己母队时都毫不手软,果断把那几个会拖他后腿的妹子给淘汰掉了,因为只要他能坚持到最后,就算同队的其他人都淘汰了,也算是他们这个队赢得胜利——这混蛋真是太能装了!藏得比特么元昶都深!最无耻的是这混蛋不仅亲手淘汰了母队,还利用伪队给他打掩护打白工——尤其是这货利用他孔回桥东跑西窜到处搅浑水,简直该鞭尸一万遍啊一万遍!

“怪不得那会儿你说去找小七,结果去了大半天才回来!”燕四少爷和程白霓一直也等在亭子里,闻此言后方有所悟,“原来你是趁着那机会去找了谢霏她们要针线!”

“顺便他还瞒着你们多撕了别队的一条丝巾,并且从手头上已有的丝巾里挑了块花色与你们队相似的丝巾缝在了外面。”康韶观察最细,他不是没注意过武珽缝在领上用来做伪装的那块丝巾,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唬弄了过去。

“也怪不得在那对面峰上你会到处留下记号或暗示指引我们往那石壁处去,”田深若有所思,“原来是想让我们集中起来鹬蚌相争,最后你再从中得利。”

燕七这才明白为啥大家都往她藏身那地方去了,因为只要她在那里,元昶就一定会去那里,元昶会去,田深就会去,而武珽这家伙还打着留下陪她的幌子把康韶孔回桥这几人也引了过去。

“太奸诈了。”众人齐叹,这才是真正的反转…

“得罪,得罪。”武珽笑着向众人抱拳,“那么我就去下头宴客厅交差了。”

“不去找宝物了吗?”燕四少爷问。

“我看没有必要了,又不是有真的宝物,不过是个噱头而已,就算不能因此判定我赢,我也是战到了最后的人,这就足够了。”武珽笑道。

“说的是。”众人点头,便都跟着一起往下走。

燕七早从元昶背上下来了,却没有跟着动身,这会儿下头的宴客厅里一定挤满了人,而最重要的是,做为这个游戏的设定者,涂弥一定也会露脸。

“不下去?”元昶也没走,偏脸看着燕七。

“顺便看个日出吧。”燕七走到亭子里坐下。

元昶想了想,就也跟着过去,立在她身后。

山间的日出总是很美,总是充满着朝气和希望。

元昶忽然觉得浑身都是力量,都是对自己构想的未来的渴望和跃跃欲试。

等着我,燕七,一定要等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1章 宝物

斗智斗勇了一整晚的年轻人们终归也是精力有限,因而在步天山馆里用了早饭后也不多留,纷纷告辞回城,让大家感到开心的是箭神涂弥当真露面了,赏了游戏最终的胜者武珽和他的母队队友那几个女孩子每人一对制弓用的优质牛角和一束制箭用的雕翎,并额外赠了武珽一只小鹰仔——箭神有三宝,鹰猛獒狂箭法好,虽然只是一只未经调.教的鹰崽,但也架不住人家基因好啊,真是让一众宾客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至于游戏要寻的宝物究竟是什么,武珽没去找,箭神也没有说,众人更没好意思问,所以也就作罢了,后来有人说可能宝物就是那只小鹰仔,谁寻到了就给谁,大家深以为然。

从仙侣峰上下来,武珽和燕家兄妹搭伴回城,武珽是骑马来的,放慢速度跑在燕家的马车旁边,燕四少爷已经在车里倒头大睡了,燕七也正迷糊,却听见武珽在外头用手叩车厢板。

打开车窗看出去,见武珽冲她勾手指:“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燕七打开车门,外头驾驶座上坐着车夫和一枝,武珽正和一枝说道:“我同你们七小姐有几句话说,你们先行,我随后便把你们小姐送回车上。”

说着便骑马靠近,长臂一伸就把燕七从车上给薅了过去,而后放缓马速,渐渐停下,这才把燕七给放下地。

“你这话在山上就一直憋着呢吧。”燕七看着武珽。

武珽笑了笑:“是有话要问你,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你问吧。”

“你和涂弥是什么关系?”武珽看着燕七的眼睛,面色严肃。

“我能先问你这么问我的原因吗?”燕七道。

武珽探手入怀,拿出了那游戏时未曾给康韶看过的最后一条线索,就是画有简笔人物的那张画。“这个画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上古先民创造的文字,”武珽将目光投向燕七,“这个字,念作‘燕’。”

武珽所说的上古文字,实则就是甲骨文,这个看上去像是梳着两根冲天小辫的小人儿,其实是甲骨文的“燕”字。

“燕”,“七”。这便是游戏线索指向的最终宝物。

涂弥要让大家寻找的宝物,就是燕七。

所以武珽藏起了这条线索,没有给除了本队人以外的任何人看,如果今天来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条线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涂弥的宝,是燕七。

无尽的麻烦将会滚滚而至。

该庆幸的是这里没有多少人认得燕七,就算拿到了这条线索大概也想不到她的头上,又该庆幸的是其他几支强队拿到的线索里似乎都没有这一条,也不至于让认得燕七的人发现其中的关窍。

怪不得武珽在对面的山上时一直陪在她的旁边,怪不得他成为了最终的胜者后也不去寻宝物的所在。

“原来你这么厉害,连上古文字都认得。”燕七看着纸上跟“燕”字根本挨不着边的那枚象形文字。

之所以是“燕七”而不是“飞鸟”,涂弥的心思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不介意这里的所有人知道他和她的关系,甚至很可能乐于欣赏她面对那样的情形时要作何应对,当然,即便这目的最终没有达到,他也不会觉得遗憾,因为整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玩笑,是个乐子,根本不值认真。

“你真当我是个只会武的莽夫啊?”武珽双手抱怀,“我书本也是学得很扎实的好吗!何况我们家老三最喜欢研究古物,这个字我恰巧在他那里见过。别转移话题,燕小七,回答刚才的问题。”

“嗯,我和他认识。”燕七道。

“不仅仅只是认识吧。”武珽压下肩来看着燕七,“我怎么觉得这个游戏是专为你才拟设出来的?”

“这个说来就有点话长了。”燕七道。

武珽看了燕七半晌,伸手一拍她脑瓜:“算了,我无意探人**,只是怕你年纪小,被大灰狼骗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