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有什么好玩的?”常蓝不明白。他想金海根本没什么人,好像也没有歌舞厅KTV什么的,有什么地方可以玩?

“不是金海。”骆伟看看他,好笑地答。“你别急,马上就到了。”

果然,车子沿着龙昆南一直往市区外驶去。笔直宽阔的路两边,渐渐不再有行人,也没有一棵树,只有已竣工或已停工的大厦如积木一般一座一座地矗立在平地上。大楼里几乎没灯光,很明显没有卖出去。一眼望出去,感觉上就像在一座正修到一半就被废弃的现代化都市里,一片沉寂。

常蓝越来越看不明白。

骆伟将车转进一个路口,开到里面的一座显然是刚建好的大厦旁,停下车。

常蓝好奇地问:“这里有什么?”她连招牌都没有看到一个。

骆伟笑道:“你怎么这么急呢?跟着我就行了,不用问。”

常蓝只好闭嘴,跟着他进了门。

大厦里有几个人在坐着聊天,看见骆伟进来,仔细一辩认,点了点头。

常蓝没注意,跟着他走进电梯。

电梯停到八楼,门一开,便见门边站了4个人。虽然穿着便服,却给人是此地保安的感觉。4人堵在电梯口,看看骆伟,显然认识他,立刻朝他笑笑,让开了路。

常蓝疑惑地看着他们,有些不解。骆伟拉着她的手,拐了个弯,推开了一间厚厚的隔音性能十分好的门。

他们刚进去,喧哗声便迎面而来。常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个大赌场,与她在香港的录像里看到的完全没有什么差别。

骆伟看着常蓝惊奇的神情,微笑着问:“怎么样?没来过吧?”

常蓝直点头。

这里的服务小姐与服务生清一色都是白衬衫红马夹,系着黑领结。发牌的,端茶倒水递烟送酒的,穿梭来去,井井有条。

里面很多人,烟雾缭绕,赌台边围满了人,都在大声吆喝着,每个人都神情专注紧张兴奋,旁若无人。

骆伟直奔赌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交给服务生:“去替我换筹码。”

服务生恭敬地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用盘子端来放得整整齐齐的筹码。骆伟拿起来,顺手扔给他一枚:“给你的。”

服务生连忙称谢,又问他们要喝什么。“随便。”骆伟心不在焉地说,已把筹码押了下去。

常蓝要了一杯冰冻椰子汁,边啜饮着边四处打量。

这里好像每个男人旁边都有一个女人跟着,有赌的也有不赌的,不过男人似乎都根本不理他们带来的女人,全身心都在手里的牌上。

她看了一会儿骆伟赌,发现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拿牌的手全都悬空,都没有放在桌上。这大概是规矩吧。

接着又发现每玩一局,那副精美的扑克牌就弃之不用,换一副没开封的新牌。

真是浪费。她想。但是看看桌面上的筹码,这区区一副牌又算得了什么。

她就像在看一场戏一样,看着他们赌。很快骆伟就输了,然后又赢了回来。每赢一局,他就拿两个筹码,一个给常蓝,一个给在身旁伺候的服务生。服务生喜形于色,显然给得不少。

常蓝看不懂,坐得不耐,起身四处走动。只见大厅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当铺,不少人把手机、汽车什么的押在那里,欲去翻本。

接着她听到身后有人在议论:“那人今天已经输了40万了,还把开来的汽车也输完了,运气真差。”

“那有什么?我上个星期才输进来62万,不过这几天又赢回来50万。”

“这倒是。我上个月本来准备送5000块去给前妻和儿子,结果从这里经过,顺便进来玩了几手。你猜怎么着?”

“怎么样?”

“我赌了一个通宵,就手上那5000块,赢回来了16万。”

“你小子,真是运气。”

常蓝听着,心里不由得一叹。不是说津海经济大萧条了吗?怎么这些人还是这么有钱?

不知不觉间,已近午夜,赌场里却更加热闹拥挤。常蓝回到骆伟身边,只见他满头大汗,正精神十足,赤膊大战。

常蓝安静地坐着,渐渐有些看懂了这种玩法来。

看了一会儿,骆伟伸个懒腰,这才转过头来看她一眼。想了想,他站起身:“好了,我们回去。”

常蓝点点头,到门口等着他。他把筹码换回来,将一大堆钞票胡乱塞进口袋。常蓝连忙将他给的筹码也换回来,居然有好几千。她意外而喜悦,开心地笑起来。

骆伟也很满意。“今天手气不错,赢了点。”他搂住他,狠狠地亲了一下。“大概是你来了吧。看你一脸福相,的确有旺夫运。”

常蓝咯咯地笑。

下了电梯,走出大厦门,四周寂静如常,门前密密麻麻停满了汽车。常蓝抬头上望,却看不到一丝灯光。整幢大厦像是空无一人。她慨叹赌场老板的聪明。

骆伟好不容易倒出车来,停到她面前。她拉开车门上去。

车子向海州市区飞驶,骆伟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放到她腿上,语气笃定地说:“今天有个人过来,要当他在陆海的房产,我明天会过去看一看那幢楼。你跟我一起去吧。”

常蓝故意犹疑片刻:“这个…”

骆伟接着说:“你放心,那部车的事情好说,不就是10万嘛。你跟着我去几天,回来以后让那个申什么的来开走,什么赎不赎的。”

常蓝没料到他这么爽快,立刻说:“好,我跟你去。”

第21章

耽美 叶玉书抱着文件夹,站在海秀大道边。热带夏日的城市,像一个炙烤着人的大火炉,空中暴烈的阳光与地面蒸腾的热气,紧紧包围着无法置身于空调下的人们,似冷酷的现实,迫得人无处可藏。

叶玉书站在路边的椰子树叶可怜的阴影下,白晰的肌肤已被晒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从每一个毛孔往外渗。他不时用手抹去将要流进眼里的汗水,其余的已顾不得了。

他眯着眼打量着过往的车辆,准备拦中巴往大同路去。白花花的阳光在他眼前幻化成了一个一个五色斑斓的光影,让他感到晕眩。

一部破破烂烂的中巴车停在他面前,他上去坐下。拥挤的车厢像一个大蒸笼,只有在开行的时候,才有热风从车窗外扑过来,让人感到一分舒服。

人是很贱的,以前住在别墅里,工作在高档写字楼里,出门坐高级轿车,吃的皆是山珍海味,反而并不觉得有什么快乐,现在,为衣食住行却不得不奔波在炎炎烈日下,什么都要省,却也咬牙忍了下来。

叶玉书坐在车里,茫然地看着窗外,感慨万端。他的安静和特别出众的漂亮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目光。一看他手里大大的文件夹就知道他是众多在津海跑业务的人员之一,每一部中巴车上都有一半人是这样每日奔波在烈日与失望之下的业务员。谁都明白,要跑成功一单业务,需要付出怎样巨大的心力,要面对怎样难堪的境遇。凡看他的视线里,均没有轻视。

叶玉书有点感觉到了,没有轻视的眼光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他心里有些愉快。可是还没有笑出来,便皱起了眉。对于今天出来谈的这单业务,他完全没有把握,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谈。

别说面对面了,刚才他在公司里准备拿起电话打给那个人都费了好大力气,最后下了好大决心才拨通了电话。

“喂。”对方是个男声,一点也不客气,普通话里带着很浓的浙江味。

他努力镇定自己:“请问单强先生在吗?”

“我就是,你是谁?”对方听着这悦耳的声音,不再不耐烦,还带了一点笑意。

“单先生,您好。”叶玉书按着程序说着话,却不知道该在声音里也带出若干信息。“我是振宇装饰材料公司的,听说您有个工程正在做。”

“是啊。”听到娇柔而有些怯生生的一把女声,对方的笑意更浓了。“你怎么知道的?”

叶玉书没想到这么顺利。之前那些女孩子循着报上广告的电话打过去,基本上都是得到了一个敷衍的回答:“暂时没有需要。我们以后再联络吧。”至此,他精神一振,放松了许多。

“我听一个朋友说的?”他微笑。

“消息很灵通嘛。”对方似乎没有事做,好整以暇地与他慢慢聊着。

他敏感地觉察出了,赶紧抓住机会:“单先生如果有空的话,我可不可以来与单先生谈谈。”

“嗯。”对方考虑了一下。“谈什么呢?”

“是这样,单先生的那个工程目前有没有订下装饰材料呢?”他全无经验,有些急切。

“有几家在谈,不过并没有定。”单强慢吞吞地笑道。

叶玉书大喜:“那单先生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公司?”

单强也笑,逗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知道你们公司的货色是怎么样的。”

“当然当然。”叶玉书忙不迭地点头。“我马上把资料送过来给您看看怎么样?”

“行。”单强淡淡地。“先生贵姓呢?”

叶玉书这才醒觉自己竟然忘了最基本的东西。他啊了一声,连忙说:“对不起,免贵,我姓叶。我叫叶玉书。”

“哦,叶先生。”单强明显感觉出他的幼稚,笑声里有了一丝呵护。“你知道我们公司的地址吗?”

“不知道啊。”叶玉书有一丝惭愧,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单强笑嘻嘻地说:“我们公司在大同路,这里有个大同公寓…”随即他详细告诉了叶玉书公司所在的楼层,从他现在的位置应该怎么走。

叶玉书放下电话,如玉般皎洁的面颊上兴奋地泛起了一层红晕。刘岩铭与邱钧在他旁边看见了,都笑着看他,神色间有丝隐约的嫉妒,又有几分兴奋。

“小叶,别忘了我们的话。”他们说。

叶玉书一愣,立刻点点头。他不知道他们要他不忘哪句话,不过此刻已顾不上详细问了。他整理好资料,带上文件夹就要出去。

一出公司门,迎面便看见符金充满力量的身体直直地站在那里,眼光炽热,像狼一般充满了暴力的风云。他心里咯噔一下,怯怯地对他笑一笑,侧着身子准备下楼。

符金伸手搭住他的肩。他微微一抖,本能地迅速退后一步,抬眼看着他黝黑的脸,眼光里有着隐隐的恐惧。他将那个充满暴戾的夜晚深深地埋葬在心底,可是那种已深植于全身每个部分的惧意却不时使他颤栗。他害怕津海的男人,十分十分地害怕。

符金仍然将手放在他的肩上,不准备放下。他略微用力握了握,这才柔声说:“小叶,出去啊?”

叶玉书点点头,呐呐不能成言。

符金再对他笑笑,这才放开他:“小心一点,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好的。”他答应着,赶快下楼而去。

此刻,他下了中巴,站在热辣辣的烈日之下,那种从心灵深处生出的惧意才逐渐散去。

很快他便找到了大同公寓。这大概是津海建省之初修建的建筑了,显得陈旧,外形尤其老式。

他打量了一下,这才进去开始寻找单强的公司。这里所谓的公司其实十分小型,一套公寓房,甚至一间房间就是一家公司。他略略有些疑惑,然而已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他就象溺水之人,只要有一根稻草也要捞在手中。

很快在4楼的一隅,他看到了挂在门楣上的公司招牌。防盗门开着,不过从他处身的角度看进去,并没见到什么人。他快速地从皮包里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还好,脱离了阳光的肆虐,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全身微微的颤抖,上前站到门口,轻轻敲了敲敞开在一边的门。

窗边坐在办公桌旁正在看报纸的一个男人抬起头来看着他。那男人极瘦小,典型的浙江人体型,约摸有40岁左右,窄窄的一张脸上沧桑尽布,一双小眼闪动着精明的光泽。

叶玉书局促地立在门口。他抱着文件夹,神色间却又柔弱之至,很给别人一种有机可乘的感觉。

男人立刻堆满了笑,站起身来:“是叶先生吧?”

叶玉书也明白过来,急忙陪笑:“我是,您一定是单先生了。”

“是,来来来,快进来坐。”他十分热情。

叶玉书的心情稍稍镇定下来,斯文地走进去坐到吊扇底下。单强张罗着给他倒茶。

叶玉书连连称谢,顺便打量了一下四周。

办公室十分简陋,只有几张廉价的办公桌椅,一个老旧的木质柜子放在墙角,大概权充文件柜吧。中间的天花板上,一只吊扇已开到最大,呼呼的风声伴随着剧烈的摇摆,使人忍不住担心扇叶会经不起这种折腾而飞落下来。

经过若干时日的观察,叶玉书知道在津海,一切都不可以常理度之,所以完全不敢轻视这样的公司。他对坐到对面的单强笑着:“单总,这是我的名片,请多指教。”

单强拿过名片,认真地看了看,顺手拿过桌上的一盒名片,递给他一张自己的。他笑道:“这么热的天,叶先生真是很有敬业精神啊。”

叶玉书想谦逊两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此时真恨自己的笨拙,那双明亮的大眼充满了天真的尴尬,使男人忍不住想去安慰一下。

单强看出来他不善江湖语言,忙体贴地将话导入正题:“我有个工程正在红城湖,是个别墅群,的确还没订好装饰材料。这方面,不知叶先生有什么好建议?”

叶玉书见不必再说应酬话,不由松了口气。他振作起精神,拿出文件夹中的各种资料递给他,开始凭记忆介绍起公司代理的产品来。

单强一边听一边“嗯嗯”地应着,泛泛地极快地看完了资料。其实整个津海的建筑界,除了台湾华宜隆外,都在代理这几种美国与法国品牌的洁具,至于地砖基本上都用的是印度红。只要是正宗货色,在价格方面都大同小异。这方面,他早已了如指掌。此刻,他听得如此专心并不是因为对面这位男孩子介绍的内容有什么奇特,而是因为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文,有种不太能够肯定自己的柔婉。他温和地看着男孩柔软的黑发,不禁生出了想轻轻抚摸的想法。他笑起来。

叶玉书一口气讲完,有点不明白他突然的笑意,连忙认真地问:“单总有什么问题吗?”

单强啊了一声,忙道:“没有没有,你解释得很清楚。”

叶玉书受了鼓励,很高兴,继续说:“至于回扣方面,我们是这样规定的…”

单强为他的没经验而倍增怜惜。他打断他:“小叶,公司是我自己的,我不需要回扣。”

叶玉书闻言立刻涨红了脸。他不知道该怎么提出回扣问题,便是根据公司里那几个经验丰富的小姐的说法而做的,没想到错了。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单强温和地笑道:“小叶,你尽可以向贵公司提出回扣问题,不过回扣都归你本人好了。”

叶玉书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单强看看表:“小叶,我想请你吃饭,不知肯不肯赏个脸?”

叶玉书跟着起身:“单总,那怎么好意思呢?您太客气了?”

“不要紧,大家都是同在异乡为异客嘛,一顿便饭也没什么的。”单强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然后准备出门。

叶玉书想了想,当机立断,决定跟他去吃饭。他不知道以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可是却知道如果他拒绝,这单业务就算吹了。

只不过吃顿饭。他想。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出了门,那种无边无际的灼热又迎面而来。叶玉书到底是第一次在这样大的日头下曝晒,全身的皮肤都像针扎一样的痛。以前还可以避开太阳最猛烈的时间出门,现在为了工作,或者说为了衣食,只好将自己无情地置身于如刀似箭的热带阳光之下了。

单强拦了部出租,自己先钻进车的前座,因为前面可以直接吹到冷气。叶玉书默默地自己打开车门进了后座,汗水仍然不停地在往下淌。

单强吩咐司机:“到亚希大厦。”

他用的是十分肯定的口气,完全没有征询叶玉书意见的意思,但叶玉书并无异议。单强回头笑问:“吃过上海菜没有?”

他略带些腼腆地摇摇头。

“今天我请你尝尝正宗的上海菜,那家饭店味道不错。”单强的声音很温和,倒丝毫没有摆什么架子。

叶玉书觉得事情的发展与同事描述的完全不同,一时感到迷惑,闻言只好顺从地点头。

第22章

耽美 申常青带着常蓝正与郑彬在亚希大厦旁边的浦东饭店吃饭。郑彬住的凤凰楼就在附近,他们时常在这里吃。

常蓝刚回来。申常青得到她的消息后就通知朋友过去开走了车。为了报答常蓝替他节省了万分宝贵的10万块,他从常蓝回来后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到郑彬处也带着她,以表示已当她是自己人。常蓝一遇到他仿佛就迷糊起来,并不觉得是自己挽救他出了困境,却似乎是高攀了他,心里十分甜蜜。

郑彬是第一次见常蓝,不过早就从申常青的口中知道了这么个女人,也明白申常青是基于什么理由要与她来往。此时见到她,他是个有修养的人,对她很是彬彬有礼。常蓝第一次被与自己没有肉体关系的男人尊重,很是感动。当然她认为这是因为申常青当她是正派人,所以连带她的朋友也如此尊重她。从见到郑彬的那一刻起,她看申常青的眼光是十万分的相信,以及毫不犹豫地服从。

郑彬通知申常青来,是有重要消息商量。他看看常蓝,有片刻的犹疑。申常青立刻说:“不要紧,尽管说,也许蓝蓝还可以帮我们。”说完,他微笑着看了常蓝一下,眼光里似乎满是爱意。

常蓝规矩地坐在一边,尽量做得像个淑女,听了他这一句话,脸上立即满是崇敬。

郑彬心里暗笑,表面上做出肃然起敬的样子,马上说:“好的。说不定还真的需要常小姐帮忙呢。”

常蓝立刻表示:“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尽力。”

申常青摆一摆手:“你说,有什么消息?”

郑彬认真地拿出一张纸,递给申常青:“你看看,最近津海出现一批款,数目相当大。这笔款子大概有1亿人民币的样子,是台湾方面托这边的公司放出来的,具体是哪家公司我还没打听出来。而且,这笔款利息相当低,年息才一分八,中介2个点。”

申常青也觉得利息低得不可思议:“是不是真的?你证实过没有?”

郑彬点头:“已经打听了,这笔款子已成功放出去两笔,一笔是2000万,在陆海做出去的。另一笔3000万,是在青平做的。”

刹时间,申常青觉得血流的速度加快了。他兴奋地看着郑彬:“那么还有5000万。”

郑彬的激动也溢于言表:“而且对方不要求银行的级别,哪怕是县级银行。”

申常青微怔:“对方要求专业银行?”他皱眉,眉心间出现了深深的川字纹。

郑彬明白他的担忧,却信心十足:“我想这次应该会有办法。对方要求的利息那么低,银行肯定愿意做,因为下家很容易找,而且…”他朝常蓝的方向微一摆头。

常蓝正在看放在沙发上的一本影视杂志,没有注意。

申常青会意地点头:“这样,有款方你去确认,银行方面我来想办法。”

“好。”郑彬的笑意渐浓。手上有一个这么听话的软性炸弹,申常青真有办法。

申常青也笑,但怕常蓝警觉,随即岔开话题:“中介方是谁?”

“据说是对方公司的中方副总,台湾老板嘱他全权代理放款的事。我现在只知道这些。”

申常青却放心多了:“既然是这样的中介,应该是靠得住的。”

郑彬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那就照计划办。”申常青看看表。“去吃饭吧?”

“好,还是去吃那家上海菜吧?”

申常青忽然想起,连忙问常蓝:“蓝蓝,你要吃什么?”

常蓝温驯地抬起头:“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