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颜,我就没见过比你更狠心的女人!你这个贱人!”她说着,站起来,扬起了巴掌,对着容颜一把打了下来。

啪的一声,她用尽了全力,自然是疼的,只是也就是疼一下,却不能将人怎样,看着难看点而已。

容颜盯着她,迥然目光,写着深意,却让大妈一愣。

然后,容颜回头,对那边看热闹的保安说,“这里有人侵犯我的人身安全,你们看什么呢,我希望你们能把她清出去!否则,对于大厦保安的安全,我会向保安部投诉。”

两个保安一愣,才忙走过来,容颜最后深深的看了眼大妈,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里走去。

小吴吓的厉害,也赶紧跟上来,不住的拍着胸脯,“颜姐,怎么回事啊,这个疯子是谁啊…”

容颜说,“是我继母。”

“天呐,她就是露姐说的,你坚强的继母啊…不过他们都不明事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真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容颜挑眉,“我为我能为他们提供笑料感到欣慰。”

然而刚走了几步,就看见,沈奕默竟然停在落地窗后,他右手指尖上正掐着吸了一半的烟,黑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那么点颓废的气质,让人不由的将眼光停驻在了他英俊的面孔上。

他挑起眼来,看着她,看的她那么一滞,随后,只是微微点点头,她向里走去。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没有停留,也向窗外看去,有人走过来,在背后议论着,“听说是13楼的那家公关公司的经理,好强悍。”“是啊,真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哈哈看她那个样子,一定是没男人要憋的。”

沈奕默捏着烟头的手指微微一紧,烟头被捏成了两半,他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窗外,默然伫立。许久,才散了散手,低头看了看烟蒂,挥手叫人来清理,他亦默然向里走去。

容颜进了办公室,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她知道,所谓坏事传千里,大妈过来一闹,迅速的人尽皆知,也是有可能的,她笑笑,拍拍手,说,“下午三点开会,大家各自准备。”然后只是淡然的进了里面,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徐瑛露忙过来,看着小吴,说,“怎么搞的,脸上红的很厉害啊。”

“那个继母太强大了,打的好狠啊。”

“真是,这个容颜,早跟她说,注意着点名声,啧啧,做好事不留名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每次都不屑解释一下,我去给她送药膏。”

徐瑛露进了她的办公室,将药膏扣在桌子上,“晚上拿鸡蛋揉揉,别明天肿起来。”

容颜抬起头看她一眼,“谢了。”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固执己见的家伙,自己应该处理的了吧。”

“没事,让她永远消失,别再来祸害我爸,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徐瑛露没再说什么,出了办公室。

容颜捏着药膏,叹息一声,走出办公室,悄然的来到了外面的楼梯间。

大家都坐电梯,这里变得清冷起来,平时都没什么人来。

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远远的,还能眺望到远处的海,她舒了口气,停在那里没有动。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用我帮忙吗?”

容颜回过头,看见过来的是沈奕默,她顿了顿,将头发向一边拢了拢,说,“不用了,谢谢关心。”

他看着她略有些红肿的脸颊,眯着墨色的眼睛,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半晌,才出声说,“不疼吗?”

那声音轻轻的,好似轻盈的羽毛一般,划过了心房,容颜顿了顿,复又想起,他现在挑.逗女人的功夫真的越发的炉火纯青了,要是真是别的一个,如她一般干枯的女人,想必都要痛哭流涕了吧。

她笑笑,说,“坏女人是不知道疼的,她这几下,对我没什么作用。”

他眼神越发深邃起来,只是波澜不兴的脸上,似乎是玩味般的看着她,“是啊,忘了容经理非于常人,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容颜看着他,他的讽刺,却是一如既往“如果没事,不打扰沈总了。”

“哎。”他却叫住了她,隔着几步的距离,看着她,“当初不是有五百万,那该是很好的生活,怎么,现在这么糟糕?”

容颜顿了顿,回过头,“我那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不小心挥霍光了,实在让你笑话了,不过沈总不常与我们这种人接触,不知道,五百万对我们简直就是巨款,看着就心猿意马,忘了理智。”

他挑眉,“哦,原来是这样。”看着她又要走,他又说,“那么现在你后悔吗?”

容颜停在那里,看着前方,“后悔啊。”

他眯着眼睛,盯着她笔直的后背。

“后悔我没多要点钱。”她回头,对他笑笑,向外走去。

沈奕默呵呵的笑起来,对着她的背影喊,“可惜已经晚了。”

“我知道,不过我也不需要什么,虽然对沈总来说,这种生活有点糟糕,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心驰向往,沈总还是不了解我,我比较适合杂草一样的生活,可以随意发挥我的恶毒心肠,完全没有阻隔。”

看着她潇洒的离开,他只是站在那里,紧紧的握住了白色的铁栏,窗外的世界光怪陆离,映在他墨色的眼瞳里,只留下一种颜色…

回到家,小虫在画画课上,画了一个完全的抽象画,容颜盯着,问他,“告诉妈妈,这是什么啊?”

小虫扬起头来,摇摇头。

她说,“不要总是点头跟摇头,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你的意思呢,对不对?”

说完,容颜却是一震,不说,人家怎么知道你的意思呢…但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实在是小孩子的才有的特权,现在的年纪,再也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小虫仰起头,撅着嘴,样子不太高兴,容颜叹了声,“好啦,明天妈妈给你买回来好吃的。”

容颜是准备,既然大妈走了,她也可以请一个保姆,帮忙照顾父亲和小虫,但是找保姆是个大事,她需要慢慢的找。

第二天,容颜因为一单生意,跟徐瑛露一起来到了星宇酒店,正跟几个人讨论合作事宜,徐瑛露忽然说,“哎,哎,星宇家的二世祖。”

容颜顿了顿,抬起头,正看见一个身上穿着白色的西装,看起来如同白马王子一样帅气无比的男人,正走过饭店,他也正恰巧看见了容颜,顿时一笑,走过来,容颜心里叹息,见他走过来,也只能无奈。

这是星宇酒店的东家,徐总的小儿子徐天赐。

他一向拿容颜当笑料,见到她必定不放过。

这不,见到她在这里,他马上一副见到玩具的表情,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来,他长着一双大眼睛,双眼皮看起来特别漂亮,跟个女孩子似的,但是他的性格可没那么漂亮。

“哎,容阿姨,听说你最近被人赏了巴掌,怎么样,是不是顿时有一种被整容的感觉,整张脸焕然一新啊?”

第95章 你喜欢他吗(4000+) ☆

容颜喝了口咖啡,说,“还好,你觉得我今天变漂亮点没。”

徐天赐凑过来,“哎,力道不够啊,我觉得还欠了点火候。”

容颜笑了笑,懒得跟他贫。

徐瑛露在一边插嘴,“喂,你像个男人的样子好不好,她是挨打了,你也不安慰一下。”

徐天赐看着她,眼神里都是牙痒痒,“你自己看看她,哪点像是挨打过了的样子,倒好像打人的是她一样,哎,我是明白了,替她担心啊,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简直就是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哎,外面大好的姑娘等着我呢,我可不想做太监。宥”

两个人被他逗笑,容颜无奈的摇摇头,翻着手里的东西,说,“我是知道,就算我诉苦,也没人心疼我,还不如别浪费那力气。”

徐天赐听了就一瞪眼,“看了吗,人心疼了她说没心疼…这个女人,简直太让人恨了,难怪一直都嫁不出去呢、”

徐瑛露说,“哎,你要仗义,干脆帮忙收了她,娶过去如何…膣”

徐天赐凑过去,看着她,“如果秉承着替天行道的原则,我觉得也无所谓,你感觉怎么样?”

容颜眼睛动了动,却从容起身,看着他,“得了,徐大少爷,我可要不起,既然是朋友,我也不忍心你为了我放弃一整片森林。再说,你不总叫我容阿姨,让你娶我,不是成了恋母情结。”她拉起徐瑛露往外走,边说,“我还要忙,下次再见了。”

徐天赐看着她,叫道,“哎,别忘了过两天我家老爷子生辰,你过来啊。”

“是,我们公司策划的,我当然会过去看。”

看着容颜径自离开,徐天赐笑笑,眼中透着无奈的宠溺。

这个女人,四两拨千斤的功力,真是出神入化。

当初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因为工作,她一脸土气,刻意将整个人缩在人群中,毫不起眼,有人介绍,说这是公关公司的容颜小姐,负责这次的策划,她笑着低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用客气却疏远的口气说,“你好,我是容颜,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经过几年的磨合,他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想要逗一逗,每次她都也都用她一成不变的冷漠和刻薄回应着他,久而久之,却也熟悉了起来。

他后来知道了,她是一个未婚妈妈,独自抚养着一个孩子,以及家里的父亲和继母,她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庭,却从没喊过累,从一无所有,到小有积蓄,一双看似单薄的臂膀,却又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只是这个人,别的地方看着挺聪明,怎么就固执的气人,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疯卖傻。

看着容颜走了,他拿起电话来,往外走着,边给人打过电话,“二少,你到哪了?我在酒店等你呢。”

出去后,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了酒店门口,保安忙过去开门,他从上面下来,姿态优雅的将外套扔给一边的门童,然后走进来,正与徐天赐碰面。

徐天赐笑着过去,搂过他肩膀,“哥们,你排场可真越来越大了。”

“别跟我贫嘴,走吧,你父亲知道你新弄了那辆车,没要拔了你的皮啊。”

“哎,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过两天,马上我家老爷子六十大寿,倒是后续送他好东西,趁着他高兴了再说…”

“真拿你没办法…”

*

容颜带着徐瑛露往回走,边走徐瑛露边说,“你看你,拉什么拉,我瞅着这个二世祖对你就是有点意思,你每次都扭我。”

容颜看她,“开什么玩笑。”

“哪里是开玩笑,不然,你说,他要样子有样子,要钱有钱,怎么就天天逮着你,跟你浪费时间,你说是不是。”

容颜说,“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喜欢浪费时间,不用工作不用奋斗不用养家,剩下的时间不就是挥霍。”

“啧,真拿你没办法,其实你也该为小虫想想,给他找个爸,我觉得他现在不爱说话,也是跟家庭缺失有关系,徐天赐那样,天神又幽默又有风度,我觉得完全好爸爸的料子吗。”

“算了,我不喜欢花心的男人。”

“现在哪个男人不花心…”

*

很快,到了徐家老爷子大寿的日子,他的寿宴比较老派,但是选的酒店,布置,以及流程,全是容颜他们团队来做。

所以寿宴当天容颜自然要赶到,她穿着平常的衣服,走在里面,看着各处的布置,正挨个的看着桌子上的酒的种类,后面突然传来那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容阿姨,你要喝酒吗,来这个,纯正黑方威士忌,一杯保证你晚上就能套到一个老头子,从此走上幸福的小三之路。”

容颜回过头,看见徐天赐靠在椅子边,笑着看着她。

容颜环胸,瞥了他一眼,“不了,我作为策划方,不能动你们典礼上的一针一线,否则是要罚我奖金的。”

徐天赐挑了下眉,走过来,看着她那一身,“哎,你怎么就弄了这么件衣服来,容阿姨,虽然你相貌丑陋,身材臃肿,年纪稍大了些,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啊,人生是充满希望的。”

容颜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说,“为了衬托众位小姐千金的美貌,我还是就这么邋遢着吧。”

“啧啧,这你就太高估了你的的相貌了,其实你完全不用这么糟蹋自己,你就算扑上十斤粉,也抵挡不住在场美女的风采。”

容颜瞪了他一眼,还没来记得说话,他忽然对着她身后叫了声,“奕默,这边。”

容颜一愣,身形微微定了定,随即,回过头,顺着徐天赐的眼神,看见了那个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般的人物。

他仍旧穿着平常的衣服,看起来温文尔雅,柔柔的对着这边一笑,看了容颜一眼,却自然的转过了目光,向徐天赐走来,“这么早来了。”

“哎,没办法,讨好老爷子任重而道远。”然后,徐天赐将容颜拉过了,说,“给你介绍,我朋友,容颜。”

他没说是策划公司的容颜,而说是我的朋友容颜。

沈奕默漆黑的眼睛,清澈的目光,落在容颜身上,弯起唇角,似笑非笑,最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容颜抬起头笑笑,“是啊,沈总,世界真小。”

徐天赐一愣,说,“啊,你们认识?”

容颜率先说,“嗯,最近沈总跟我们有合作。”

徐天赐了然的点点头,随即靠到了容颜身边,依旧玩笑着,“哎,怎么样,看到奕默这等天人,有没有芳心自许?我可奉劝你啊,人家现在娇妻在旁,可不是你这等姿色能比的了的。”

容颜心里微微动了动,随即,仍旧镇定自若的看向沈奕默,“当然,我有自知之明,有些人是高攀不起的,我知道。”

沈奕默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冷冷清清的,笑容看起来似乎带着点玩味,带着点冷冽,“容经理何必这么说。”

徐天赐说,“奕默,你就不用跟她客气,没关系,她铜墙铁壁,穿不透的。”

容颜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真是多事。

而沈奕默只是盯着她,那眼神如清冷的一片湖水,在一片迷雾中蔓延,让人找不到边际。

徐天赐却没注意到,只是看着容颜,“哎,你瞪我干什么,你不服气吗?”

容颜说,“不是,如果这话被沈总说,我不好说反驳,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总有些不服气,我这个铜墙铁壁,跟徐大少爷比起来,还真有些惭愧。”

“哎,客气什么,我知道你就爱嫌弃,谦虚过分等于骄傲,你就承认了算了。”

“今天徐少爷是主,我是客,好好,我当客随主便,您老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哪敢哪敢,徐少爷的财力,要是真来欺负我,我哪还能站在这里。”

“不不,财力什么的那是我爹的,不是我的,不过你还真说对了,要是我想欺负你,哎,保证你明天起不来床。”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得意洋洋。

容颜咬牙切齿,“是吗,不过从二少现在的体质上来看还真看不出来。”

“你小瞧我是不是,来,不服咱们现场实验。”

“算了,我对白斩鸡没有感觉。”

“好啊你容颜,你说谁是白斩鸡,不行,为震我雄性威严,我今天必须把你办了。”

“没这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我嘴巴大,明天把您老的身子太弱的事宣扬出去,到时候您多丢人。”

“你…容颜…”

那边,沈奕默只是深沉的靠在桌子边上,看着两个人斗嘴。

他微微垂着头,似听非听的样子,偶尔抬起眼看两个人,也是十分的自然得体,随手拿了桌子上精致的酒杯把玩着,本是随意,却不知怎么,不小心捏碎了杯子,血丝划破了他的掌心,一边的服务生忙走过去,“沈先生,怎么样。”

沈以默不语,只说,“杯子不太结实。”徐天赐只好停下了跟容颜的调侃,回头说,“哇,老兄,你别把你这只手也弄残了。”

他大咧咧的话,并没有引起沈奕默的不满,他只是弯了弯手,随手拿起了餐巾来擦手,淡笑着说,“没关系。”

然后他淡笑的目光划过了容颜,却闪过一丝的尖锐。

容颜挑了挑眉,顿了顿,徐天赐说,“容阿姨,有没准备什么药箱,帮他去处理一下。”

容颜愣了愣,说,“有准备,跟我来吧。”

沈奕默看了看容颜,“不用了。”

容颜笑笑,“没关系,来这边的单间,我帮你处理一下。”

沈奕默没再拒绝,随着容颜走进去。

容颜进了里面,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箱拿出来,回过头,看见沈奕默已然缓慢的走了进来,靠在沙发上坐下来,慵懒的靠在了那里,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累一样。

容颜从容的拿出药水纱布创可贴,走过去,蹲下来,拉起他的手来,细致的看了看,然后说,“如果疼了告诉我,我要检查一下有没有碎片进去。”

他嗯了声,容颜没有抬头,只是仔细的用镊子在他的手掌上划着找着。

好像真的有一点,在细长的一条伤口里,她说,“疼的话叫我。”然后拿了镊子去弄。

期间他没有动一下,也没有叫一下,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一般。

容颜弄好了他的伤口,抬起头说,“弄好了,下次还是小心些。”

她要过去放药箱,他却忽然一把拉住了容颜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