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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琤一愣,喜上眉梢,这真是太好了。

妻子根本不认识他,完全是一张白纸。哪像前一世,妻子一见面就送他诅咒。

暮婵雾蒙蒙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得他心神荡漾,于是一笑:“不认识我,没关系,这不就认识了吗?”

众人一看,这美人被节度使大人看中了,其他人没戏,散了吧,纷纷扭头搂着怀里现成的歌姬喝酒去了。

这时候的暮婵与两年后嫁给他时的明艳绝伦比起来,此时的她,留有一丝娇憨,更加可爱诱人。

她怎么流落到的此处?难道前一世也是如此?只是当时自己着急上京,连夜起程,不曾和她相遇。

今生,天公作美,叫他再次遇见她,就休想再离开他半步了。

沈琤放开暮婵,突然单膝跪地,抱拳道:“在下定北节度使沈琤参见郡主殿下。”

这话如同一句炸雷,炸的四座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节度使大人叩拜,也都丢下酒盏,下跪相迎:“参加郡主殿下。”歌姬们亦不敢再动,渐渐的在周围环境影响下,都悄悄的跪了下来。

“不、我不是…我不是啊…”暮婵还记得父王的教导,如果叫歹人知道她是谁,会凭空惹出许多麻烦。毕竟抢一个平常的女人做妾和抢了郡主做妾,意义是不一样的,想必很多人愿意试试并昭告天下。

“在下定北节度使沈琤参见郡主殿下,世道凶险,请由在下护送郡主回京,若是郡主发生任何意外,在下唯恐皇上降罪,无法担待。”沈琤看穿她的顾虑:“郡主请放心,沈琤忠于皇上,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郡主的事情!”

这个定北节度使沈琤,到底是什么人,自己从没见过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安宜郡主?态度坚决的一口咬定,真是奇了怪了。但暮婵见身份被识破,只好接受这个结果,况且沈琤在部下面前,做出了承诺,言语可信一些。

如果他只是垂涎美色,犯不着给予郡主的礼节。

“大家快快起来吧,各位都是忠义之士,为国拼杀,我一介女流,何德何能敢受各位一拜呢。”暮婵做了个让大家平身的动作:“折杀我了。”

沈琤解下披风给她披上:“一直顾着说话,差点忘了,你别着凉。”

暮婵穿的单薄,这会有了披风的确暖和不少,有人对她好,不管什么目的,不好直接训斥,但又不能表现的很欢喜,免得对方得寸进尺:“沈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沈琤简直高兴的要跳起来。要知道前世,妻子能和他一句说完的话,绝不会拆成两句说,更别说开口求他了。

“快说!”别说一件,一百件也行。

“我…有两个丫鬟,颂蕊和烟露还在军中,能否把她们还给我。”

沈琤立即道:“立即传我的令,将郡主的两个丫鬟找出来送还,不得有闪失。”

“是。”

随后沈琤立即吩咐人将郡主接下去好生安顿。若不是现场还有若干双部下的眼睛盯着他看,他就亲力亲为了。

等郡主一走,便有部下发声了:“大人,一个郡主而已,犯不着这样吧。您要是喜欢,今夜就做新郎。卫齐泰在京城连皇帝的亲姐姐都日了,一个郡主算什么。”

很有必要对这群手下进行再教育:“依你的意思,倒是爽快了,但不想想卫齐泰什么人?咱们是什么人?咱们这次从定北出来勤王,是忠是反,朝中众说纷纭。如果对郡主无礼,小心天下节度使以我们有反心,共伐之,但是如果咱们对待郡主礼遇有加,朝中的人应该会想想,对待一个郡主尚且如此,对待皇帝和其他皇族岂不是会更加忠心,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频频点头,很快达成了一致:大人说的有道理!老主公时期的错误不能再犯了。那次真的好险,对待朝中人士规矩点还是必要的。

所谓老主公时期的错误是指,当年沈琤他爹沈霖点齐兵马和几路节度使争地盘互殴,皇帝派出嘉清侯伯出面调停,给朝廷个面子,别打了。沈霖大怒你算老几,在这里指手划脚,怎么不去劝别人,反来劝我收手,你没安好心,嚯,老子就知道朝中有坏人,现在就清君侧。

嘉清伯,卒。

沈霖敢杀朝廷钦差大臣,是要造反啊。

皇帝发话:沈霖八成要造反,请天下兵马共讨之。

众节度使表忠心:没问题,只要他敢南下。

沈霖冷静下来后悔了,眼看自己要变成乱臣贼子,但不服软,不认错也不南下;

皇帝不敢组织北伐,沈霖也不扯反旗,就耗着。

正骑虎难下的时候,卫齐泰反了,双方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沈霖染病卧床,不久魂归西天,临死前告诉儿子:“凡事三思而后行。”

沈琤没领会这句话的真谛,否则在扫清肃王府时就不会那么鲁莽了,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暮婵被安排入住在外逃富商的大宅内,住在最里面的园子,重兵把守。

沈琤从没死的城内官员家属中,挑选了几个出身过得去的妇女照顾郡主,如果技术过得去,恨不得阉几个太监供她差遣。

暮婵坐在客厅的圆凳上,杵着下巴看屋内的人出出进进,忍不住小声跟颂蕊说道:“又不是常住,干嘛搬来这么多东西。”

颂蕊压低声音:“奴婢也是这么跟她们说的,但她们说是节度使的吩咐。”言下之意,她们说了不算。

烟露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郡主,这前后院门全是士兵,蚊子也飞不进来…”

“我知道我们被他扣下了。”暮婵忧心忡忡的道:“我真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我是谁的?在这之前,我从没见过他,对了,他居然还知道我的闺名。”

颂蕊和烟露暗自叹息,郡主金枝玉叶,流落民间已属大不幸,如今又被节度使扣留,命运未可知。但稍作遐想,就能猜个大概,郡主姿容倾城,留她下来,必有所图。

颂蕊道:“郡主,咱们晚上偷偷逃走吧。”

“你啊,从什么事都不过脑子,想逃那么容易吗?!”烟露反驳。

怕什么偏来什么,就听外面有婆子禀告:“节度使沈琤求见。”

暮婵当然不想见了:“颂蕊,你去回话,说我身体不适,不想…”没等说完,就见有人推门,沈琤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一身赤色的圆领袍,两手空空,没带礼物,倒也没带佩刀。

所以刚才的通报,不是请求她的应允,只是告诉她一声。

“参见郡主。”沈琤躬身抱拳,算是行了礼。不用暮婵吩咐,自己就挺直了身子,接着吩咐屋内忙碌的下人:“都出去。”

“是。”众人忙放下手里的活,退了出去。

这里谁是主宰,一目了然。

暮婵已经恢复了贵族女子的打扮,这个模样比早前的流民打扮更能勾起沈琤的回忆,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你这个样子真美…”

一见面就夸人长得美,未免太轻浮了些,暮婵颦眉。

沈琤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但见她双颊略带红晕,虽然也在生气,但和前世恨他入骨的态度完全不同,正确来说,应该是羞愤,有愤也有羞涩。

沈琤这人没有不敢打的硬仗,前一世冷若冰霜的妻子,他都敢挑战,何况现在。

“我今天来,并不想是冒犯郡主你。”现在不行,总要等时机成熟。

“不知沈大人是何来意?”

“我已经听说郡主是和嵘王路途中失散的了。我想让你告诉我,你在何处与你父王失散,我好派兵去找。”说完,从袖中抽出一卷地图在桌上铺开:“城池都在上面,希望郡主能够指出失散的地点。”

听说肯帮自己找家人,暮婵忙高兴的迎过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你。”

“这里…沽复县…我们就是在这里分头走的。本来要去蜀地投奔肃王,可是我们在沽复县被叛军包围了,虽然在当地乡勇的护送下突围成功了,但大家被叛军冲击散了,不久保护我们的乡勇也被人杀死了,我和颂蕊烟露躲在山洞里,逃过一劫。后来出现了大批的流民,就挤在她们中间,也不知道逃往哪里,算是半被人裹挟着,到了这里。”

沈琤越听越心疼,前世从未听妻子提起过这些遭遇,想必在她心目中,这段苦不堪言的日子也是不堪回首。若不是叫他偶然发现了,她不知还要受多少苦:“真是苦了你了。”

想一想前世的妻子都受过什么苦,和父兄失散,吃尽了苦头,颠沛流离回到京城,却得到自己全家被沈琤杀死的消息,最崩溃的是皇帝还将自己嫁给他这个杀父仇人,婚后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她变得冰冷不近人情,也是应该的。

不过,现在的她和自己之间无冤无仇,一切刚刚开始。

只要好好疼她,一定能结出善果。

沈琤决定努力呵护这株感情的幼苗。

“对了,郡主,这段日子,有没有人欺负过你。你告诉我,我一定加倍惩罚他们!尤其是在军营中的那些大老粗。”

“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犯不着为我大动干戈。”

沈琤不罢休:“你不用跟我客气,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保证拿他的人头…”想了想略血腥可能郡主不喜欢,改口道:“保证他爬着进来跟你磕头求饶。”

暮婵轻声道:“大家都不容易,很多时候也是无心的。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么,若是兴师动众,还真以为我被怎么着了。”

沈琤觉得有道理:“那就听郡主你的吧。”环视一周,见屋内摆设陈列还算过的去:“这里不比宫中,郡主稍稍忍耐一些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暮婵见他既帮自己找爹又对自己嘘寒问暖,戒备心逐渐放下:“谢谢沈大人,您待我很好了,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沈琤受宠若惊,他之前一辈子都没听她道过谢,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你真的觉得我对你好?”

暮婵搞不懂他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就兴奋起来了,慌忙间抽出手来:“…沈大人请自重…”。

第3章

颂蕊见状,心说忍不了了,出言调戏已经很过分了,居然得寸进尺?!郡主不方便说,只好她这个奴婢挺身而出了:“沈大人,您已经答应要对郡主以礼相待,现在为何又一次次冒犯?”

烟露见有人挑头,立即附和:“是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暮婵完全赞同丫鬟的话,不表态,看沈琤怎么回答。

这俩丫鬟太碍眼,总是盯着他们,于是冷声道:“这里没你们的事,出去。”

颂蕊和烟露当然不从,视死如归的挡在郡主跟前。

沈琤什么阵仗没见过,心说这有用吗?大声道:“来人,护送颂蕊和烟露姑娘去厨房煮水沏茶。”话音一落,便进来四个亲兵,两人架一个,轻松的把人拖了出去。

“郡主——”

暮婵想追出去,但被沈琤展臂拦下,她秀眉一挑,气急的问:“你要干什么?”

“咱们俩个说话,她们总插嘴,叫人烦。你放心,说完话,我就把她们一根毫毛不少的送还回来。”

“说话?”这倒是提醒了暮蝉:“好啊,我正好有事想问大人。”

喜讯啊,娘子居然想主动和他聊天。

沈琤见她打算和自己进一步交谈,喜滋滋的道:“那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大人缘何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身份也就罢了,为何连我的闺名也知道?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啊…这…”沈琤没想到是这个问题,笑不出来了,微微侧身,躲避她的目光。

大事不妙,之前太过激动,直接和她相认,让她生疑了。

暮婵见他言辞闪烁,越发觉得他可疑:“…你派人调查过我?”

完了完了,节度使派人入京调查郡主,怎么听怎么叫人毛骨悚然,说不是居心不良,谁信啊。

“这个…很难回答…”

“那么沈大人不如试着慢慢解释,我会耐心听的。”暮婵解释道:“我当然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有一点点好奇。尤其是大人能够将我一眼认出这一点,我想,依我当时的样子,怕是父王也会费些功夫的。”

兵不厌诈,出奇制胜。目前他眼里最重要的战场就是暮婵这里了,沈琤心里一横,豁出去了。

打定主意后,沈琤目不转睛的盯着暮婵,盯得她发毛,她一路颠簸,几次遭遇危险,本来就心神不宁,现在屋里就他们两个,她更是害怕:“我、我脸上有什么吗?”有点后悔,或许有的时候不该寻根究底。

沈琤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其实我不想说的,毕竟你父王再三嘱托我要守口如瓶,但既然你追问起来,今天我不解释也不行了。那我告诉你吧,其实,你父王已经将你嫁给我了。”

不如趁此机会给“幼苗”狠狠的施一把肥。

暮婵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父王难道跟你说了,这辈子绝不把你嫁人,绝不嫁给定北节度使沈琤?”咬定青山不放松,事已至此,绝不松口。

虽然没直说不嫁给节度使,但也差不多了,身为皇族谁会喜欢节度使?她父王虽然不会明说不会把她嫁给节度使,但他对藩镇向来只有恶言,怎么会把她这个掌上明珠嫁给自己讨厌的人呢。

她现在落难在这里,不能给父王拉仇恨,叫沈琤知道父王讨厌他,否则会对父王不利。

“我、我父王最疼我了,只会让我留在京城,不会让我外嫁的。”暮婵的嘴巴微微撅着,其实已经表露了她的心事。

“郡主你真是还没长大,这就是为什么我之前不想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原因。”沈琤痛心疾首:“你父王疼你?把你留在京城?你自己看看,现在京城成什么样子了?说句大不敬的话,我看普天之下最危险的就是京城了,谁都能去。今天卫齐泰去了,明天还有张齐泰、李齐泰。还有官宦和外戚乱政,你父王身处漩涡怕是也自身难保,他真疼你,一定会把你嫁到太平的地方,例如藩镇定北。”

暮婵隐约不大对劲,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可…我从没听我父王说过啊。”

“你父王如果如实告诉你,你剩下的这段闺中日子,岂不是要日日以泪洗面?”

“那倒也不会,我自己什么身份,早有了相应的觉悟。”她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

“哦?那叫你嫁给滦临节度使娄合安,你愿不愿意?他今年五十岁,三个亲生儿子,十个养子,据说从十三岁起就不能没女人,夜夜做新郎。他去年吞并了平河藩镇的几座城池,现在就属他势力最大。你别以为他有什么阅历沉淀,岁数上去越发姿容雄伟什么的,他是个大胖子,肚子简直像在怀第四个儿子。”

“…我父王才不会害我。才不会让我给嫁给老头子。”她嘀咕。

“当然了,嵘王殿下最疼爱的就是郡主你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和你最般配,于是暗下与我通信,结下了这门亲事。”

暮婵觉得他越说越离谱:“我父王不会这样的做的,他怎么敢私下结交节度使,皇上发现,不会饶了他的。”

“所以我才说私下通信。毕竟他也知道,皇上虽然不大顶用了,但收拾个把王爷还是不在话下的。”沈琤成竹在胸,他一定能把暮婵哄到自己怀里。眼下要做的是不急不躁,缓缓道来,不信说不懵她。

“不会的,我父王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的…”暮婵突然发现了他的漏洞:“你不是有通信吗?信在哪里?”

“当然在定北了,我就算再看重泰山大人的信,出兵打仗也不能带在身上。你不是忘了吧,我们现在身在柘州。对了,你父王还托人送了一副你的画像给我,否则我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你!”沈琤暗自赞叹,自己真是急中生智,越说越像真的了。

暮婵一愣,有道理,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他会认识自己。

她轻轻咬唇,叫沈琤一眼就看出她在纠结,他忍住笑。

“真的?”

“还能有假?是一副等身画像,是你们王府的画师,叫什么吴什么肃画的。我挂在卧室内,每天晚上都要看着它才能睡着,你的模样早就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中了,所以无论你怎么化装,我都能将你认出来。我之前虽然没见过你的面,但心里已经将你当做妻子一般对待了。”

嵘王府的确有擅长书画的门客叫吴肃,颇得父王的赏识。暮婵纠结,当真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