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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暮婵见他突然靠过来,心里一紧:“相…想了想,还是叫不出口…”

沈琤白酝酿了半天,什么都没得到,失望之余,摆手道:“算了,不难为你了,原本为你做这些也是我应该的,不该求回报。你是郡主嘛,哪能向寻常女子那样,说调笑就调笑说改口就改口。”

要不是他刚才凑过来,说不定就成了,暮婵小声道:“要不然明天吧,怎么样?”

“不用了,又不是军令,非得要完成才行。你能叫,我自然非常开心,你不叫,我就当没这回事了。”沈琤以退为进,转而又叹气:“唉,等你们一家团聚,我也不能再在这里耽误,该去破解京城之围了。此去凶险,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分和你洞房花烛了。”

“别这样说,多不吉利。”她忙道:“定北军不是最厉害的么,你一定能收复京城。”

那倒是,之前已经成功收复一次了。但听她如此看重自己的实力,不免有几分高兴:“等把京城抢回来,将皇上接回来,我就请陛下赐婚。”

暮婵奇怪:“已经有婚约了,还怎么赐婚?”

险些说漏了嘴:“当然是有面子了,给其他藩镇看看!这是皇帝牵的姻缘,可不是我沈琤威逼胁迫嵘王得来的。”

而是威逼胁迫皇帝得来的,说出去更威风不是。

“你对我父王这么好,肯不计代价的接他老人家回来,不会有流言蜚语说你不好的。”

沈琤发现她越来越多的向着自己说话了,心中窃喜,果然和自己走的更近了。

方才没捞到什么甜头,决定再战一次,迂回一些:“暮婵,我又想了想,你叫不出口,不如换我来。我叫你娘子,你不反驳不拿耳光打我,默认下就行。”

暮婵没想到他会来这招,但总不好再折他的面子,便默不作声。

他见事成,低头浅笑:“娘子。”

暮婵没有回答,抿唇含笑将脸别开,却正好亮出与雪白脖颈形成强烈对比的微微泛红的耳朵。

他本想再叫一声,怕将人撩拨走了,于是见好就收:“既然决定将嵘王迎回来,那么请你帮我写一封回信吧。”军师虽然能写,但跟一群中老年男人舞文弄墨,哪有跟娘子在一起惬意。

“乐意之至,我希望自己也能出一份力。”

“你既然这么说,那么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你一会就知道了。”

沈琤喊了鲁子安过来,吩咐道:“你去看看娄大贤侄今天的文章写的怎么样了?写好了的话,送到这儿来,对了,顺便把他之前写的那些一并带来。”

“是。”鲁子安得令,出了花园,立即去办沈琤交代的事情,一路骑马赶往娄庆业被关押的宅院。

沈琤开恩,没把人关到地牢水牢去折磨,反而收拾了个干净的小院让他住。

鲁子安走过层层把守,到了娄庆业所住屋舍的门口,从门缝见他娄庆业咬着笔头,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不时下笔迅速写上一段。

沈琤不杀他,但折磨他却不在话下。每天让他写自白,一千字以下没水喝,两千字以下没饭吃,不写就等死吧。

“娄庆业,写的怎么样了?”鲁子安推门进去,态度恶劣的嚷嚷:“别想像前几天一样想烂什么充数。告诉你,写不够字数,别想有吃喝。我会命人一个字一个字的数,少一个字,有你受的。”

娄庆业深觉这日子不是日人过的,好好一个娄家公子跑到这里当起人质:“你看看,毛笔都被我写秃了,也不说拿点好点的毛笔来给我用。”

一开始娄庆业是不写的,但后来发现定北的人来真的,渴的他坐立不安,胸中像烧了一团火,后来实在忍不住随手写了自己一路的所见所闻递出去,竟然真的就来水了。

有水了,可肚子又饿,只得继续写。

他被要求,所写的东西必须是他所知道的秘密。

他自然不会如实透露,除了地名和人名是真的,经常胡编一通。

他甚至洋洋自得,编写假情报给沈琤,坑他一把,故意把重兵把守的州说成军备空虚,引他去送命。

料想沈琤不知真假,也没法验证。

“别嫌弃这儿嫌弃那儿的,当这里什么地方?你行刺我们将军,要不是他反复叮嘱不能杀你,早剁了你这胖子榨人油了!”

娄庆业心里打颤,嘴上不服软:“好、好了,我今天的写完了,快拿饭给我吃!”

鲁子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吃吧吃吧,你也没几顿好吃了。

他转身出门,吩咐道:“给他拿吃的。”然后拿着娄庆业的手迹,派人密封好,一路送到了节度使大人和郡主面前。

沈琤把娄庆业的自白文章铺开:“其实我让他写东西,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机密,他写的内容,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我就只是想要他的笔迹。我之前找人看过了,他这些供词的笔迹和给他叔叔写信所用的笔迹是一样的。他叔叔认了他的求救信,说明这就是他的笔体。我想让你伪装他的笔迹的语气写一份所谓的自白供词,送回给娄合安,让他炸炸毛,好恨不得立即把他侄子赎回去,这样咱们才能更快和你父王团聚。你能帮我吗?”

“我当然愿意帮忙,就是怕写的不像…”

“一般像就行了,你要记得,你要展示给一群一辈子没读过几天书的大老粗看,就是他们的军师,多数也是滥竽充数的废物,勉强混口饭吃那种。你放心大胆的模仿,按照我告诉你的写。”

“好”暮婵吃了定心丸道:“你要我写什么?”

“你仿照娄庆业的口气说,娄合安的四儿子未必是他亲生的,因为他们家男丁各个不上三十就秃了,头发扎不成发髻,这老四头发茂盛一看就不是娄合安的种。老大盼着他爹死,整天和他爹亲军的统领顾芳眉来眼去频频接触,八成没按好心。养子当中就更过分了,竟然有人盗嫂,不点名了,谁盗谁知道。”

暮婵吃不准了:“这…无凭无据的,他们会信吗?”

这可不是无凭无据,他就是人证。前一世,听命于沈琤的某个节度使曾在一场战役中生擒娄老四,娄老四自己说自己可能不是娄合安的亲儿子,原因就是他头发比爹和兄弟们都多,所以请开恩不杀他。

亲军统领顾芳以后会被杀,原因就是不忠,不信娄合安现在没察觉。

至于盗嫂,确实是胡编,两真一假掺着说才精彩。

沈琤笑道:“爱信不信,就是不信,娄庆业整天在这边造谣,他们一定也恨不得明天就换人质。”沈琤怕夜长梦多,若是娄合安拖着不换人质,上京勤王一事又要后延了,必须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换人。如果对方信了这些话,把娄庆业赎回去了,怕是也没他好果子吃,一怒之下杀了他最好。

暮婵却笑不出来,自从第一天开始,他就在颠覆她对节度使的印象。

印象中的节度使应该是骄纵恣睢杀人如麻的,或者说为人易爆易怒爱冲动。

他可好,心思又细腻又难缠,在她身上都能感觉到他步步为营。

最重要的是,心思缜密又狡诈。简直是狐狸和豺狼的结合体。

这种人,怎么可能甘心被已经毫无实权的皇室驱使。

想到这里,暮婵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下。

正好被沈琤捕捉到:“怎么了?”

她轻叹:“没什么,天色已经完了,我想拿进室内写。我写好了,立即派人送去给你吧。”

又是逐客令?他总不能说我跟你进屋看着你写,好像不相信她似的,他比她叹的更厉害:“唉,也是,天色不早了,外面看不清了。”他再能耐也不能阻止太阳下山。

暮婵叫来烟露将书信收拾好,她则送沈琤离开:“我会字斟句酌写好的,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沈琤想的事儿,现在又办不了,依依不舍的道:“那我走了…娘子。”

她很自然的回道:“嗯,你好好休息。”突然反应过来,不禁羞赧,好在天色渐晚看不清晰她的脸色。

他轻笑着说道:“我听清楚了,你刚才可是应了我一声的。”

然后才揣着一脸满足的笑容,步伐轻快的走了。

第10章

沈琤的军马极快,信件飞速至于娄合安的案头,找军师念来一听,差点吐血。

娄合安将血咽回去,立即找来老五娄庆吉吩咐道:“你立即带上嵘王去柘州找沈琤换人!”

娄庆吉一听,倒霉催的,如此危险的活儿竟然落到自己身上了。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多拉几个垫背的:“爹,万一沈琤拿病马糊弄咱们,我又不太懂,不如让七弟跟我一块去吧。”

“他还有事情要做,抽不开身,我想好了,让陇宁派个人随你去,对了,他们家老四胡远亭就在附近驻兵,就他了。你做的好,回来重重有赏。”别寻思拉垫背的了,就你了,实在想拉,爹给你选个外姓人陪你。

所谓陇宁的人是指陇宁节度使胡家。

陇宁藩镇挨着滦临,虽然自称节度使,但已经失去自主,实质上已经受娄家的辖制了。

而这胡远亭是胡家最不愿意和娄家配合的,正因为这点,最近被他爹远派了,正好在这附近。

“…”娄庆吉挤出笑容:“我一定马到功成!”

娄庆吉内心是不愿意的,但事实是无法更改的。

不情不愿的带着嵘王一家上了路,与胡远亭接洽上后,一并朝柘州城去了。

秋老虎要人命,赤日高高悬挂在头顶,走上半日已经人困马乏,进入柘州城控制的地界后,才在太阳最烈的午后休息一会。

娄庆吉背靠着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树的树干,帽子远远的扔在一旁,闭着眼睛,四肢舒展一动不动。他身旁围坐着他的亲兵,将最凉快的地方占了。

胡远亭则坐在远离他的树荫的边缘,远不如他那地方清凉,一边喝水一边没好气的瞥他。心里骂道,你们娄家真是欺人太甚,连个纳凉的地方也要抢。

“大人,这天太热了,嵘王他们撑不住了,想要些水喝。”有人悄悄来到娄庆吉跟前报告。

“水?老子还渴呢,一时半会不喝水死不了。想喝的话,朝胡将军要去,我哪有。”娄庆吉没好气的回答。

胡远亭瞅了眼娄庆吉,心里骂娘,嘴上没说话。

要水的人在娄庆吉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哪敢再朝长的凶神恶煞的胡远亭要水,悻悻而去。

待了一会,胡远亭起身大声道:“好了,起程,晚些时候就能进城了!”

这时就听娄庆吉懒洋洋的道:“急什么呀,咱们护送的嵘王可是沈琤点名的要,咱们就是半夜进城,他还能关城门啊。听我的,都别动,再休息一会。”

一听可以再休息,众人自然不愿意动,都笑嘻嘻的奉承:“娄大人说的对,急什么呀。”

将胡远亭气的独自骑上马奔了出去,在附近溜达了一阵才撒完气儿回来。

他是越来越忍不了了,父亲是个窝囊废,投靠了滦临的娄家,连带着他也跟着没脸。

最气不过的是,陇宁境内有一处盐池,也拱手分了娄家五成。

娘的,这次回去干脆反了得了!把那糊涂的老头子囚禁起来!

在娄庆吉的带领下,车队磨磨蹭蹭的半夜才进入柘州城,为了防止夜间作乱,沈琤派重兵沿路把守,比白天布控严密许多。

胡远亭瞪娄庆吉,本能白天到的,非要晚上进城,叫人像贼一般的派兵看着。

众人由接应的人领着,一路来到原刺史府,如今沈琤的住处。

刺史陈实等人早就侯在门口,见了胡远亭和娄庆吉,忙堆笑着道:“酒筵都准备好了,就等二位大人了。”

胡远亭见通往内院的地面一路铺了红色的软毯,笑道:“沈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不理娄庆吉,兀自踱步进去了。

沈琤则站在大堂门口迎接,先见了胡远亭,拱手道:“胡副使,久仰大名,有失远迎,请。”

胡远亭笑道:“大人客气,大人请!”让了一下,便同沈琤一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娄庆吉被甩在后面,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气受是吧,行,走着瞧。

大堂内早备了上好的酒菜,胡远亭一行人远道而来,早已是饥肠辘辘,见了酒菜,无比下意识的吞咽口中唾液。

“别客气,都是自家兄弟,随便坐。”沈琤招呼着,并亲自让了胡远亭入座。

胡远亭此次前来,只带了一千个亲兵,毕竟带多了也没用,沈琤主场作战,就是带几万兵马来,真要打起来也会被全歼。

现在,和他一起在大堂内的,只有护卫十二人,其中六个还是娄庆吉的人,其他的则留在府外守着。

胡远亭才要说话,娄庆吉则大声道:“先不急,做正事要紧,酒待会再喝不迟。先叫娄庆业出来,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胡远亭咬牙切齿,最后忍了:“行!咱们先把正事办完了!现在这样,我总觉得有根绳拴在脖子上,不时抻一下,怪难受的。”说罢,恶狠狠的瞪了娄庆吉一眼。

娄庆吉冷笑,你们胡家就是我们娄家养的,你不听我的,还反了不成。

沈琤将这二位的矛盾看在眼里,低头搔了搔眉心,计上心来。

原本知道是这胡远亭护送嵘王,还有点担心,毕竟这家伙出了名的暴脾气,未来连自己的老子都反了,扯了一拨人占据几个城池自立门户,坚持做他老爹的眼中钉肉中刺多年。

一直担心他会生出事端。现在好了,事端有了,却不是奔自己来的。

干柴都有了,不给点烈火,对得起重生的自己么。

沈琤道:“也好,就听胡副使的,来人,将娄贤侄带上来!”

娄庆吉则洋洋自得的吩咐:“将嵘王和世子请上来,王妃和世子妃等女眷不方便来这儿喝酒,好好招待着。”

交换人质的时候到了。

互相察看自己要的人有没有损伤。

娄庆业先被带了上来,人消瘦了不少。

一到大堂眼睛就滴流滴流的四处看,瞧见了堂兄娄庆吉,终于松了一口气,是自家人没错。

他便扬了扬头,摆出桀骜不驯的模样从沈琤面前走过,径直坐到了自家那一侧的一个空座前。

此时,打从门外由两个士兵护送进来两个男子,年长者四十来岁,胖大的身材,须髯三寸,皮肤细腻白嫩,五官清朗,一身贵气。看得出,如今是发胖了,年轻清瘦时,一定是个长身玉立的俊朗男子。

沈琤心想,这人就是嵘王了。

另一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忧愁,一身柔弱的书卷气,与现场一群武将随时要拔刀动武的气质格格不入。

这便是世子了。

沈琤观察嵘王,嵘王也在打量他。这就是囚禁自己掌上明珠的恶棍沈琤了吧,节度使没一个好人,都应该剁了喂狗。

沈琤朝鲁子安使了个眼色,鲁子安立即带了护卫上前,将嵘王和世子请到一旁的桌子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