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生气。”小胖子又苦着脸了,双手握着冰粥不让它洒了,见姐姐没打了,又喝起了粥,抽了抽凉得爽快的鼻子,小声地说,“下次不敢了。”

“你还把我们家的老师傅卖了…”

“没卖,是借。”

“呵。”林大娘气得眼都快翻白了,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宇堂先生跟她教出来的学生有这么天真?

“姐姐,借吧,我觉得皇上的意思是好的。”

林大娘狠狠掐了他手背肉一把,直疼得小胖子那张俊秀的小脸蛋都皱起来了。

发泄完,林大娘也不多说了,“还能怎么着?就这么着吧。”

好在,林家也不是少了这几十个人这地就种不了了的,她对此早做好了准备,找了不少新的能代替的人。

皇帝这其实是晚了几年了。

“皇上想动户部很久了…”刀藏锋这时候吃饱了,在小娘子面前只吃了一点的果盘上捏了一块瓜果,放到了嘴里。

瓜果冰冰凉凉香香甜甜,他看着她,伸出手,把大手放到了果盘边上,见她冷眼看着他,也没打他的手,一下就把果盘抬到了自己眼前,接着一块接一块吃的欢,“老国舅那个人有点太会办事了,他吧,把国家的钱,皇上的钱分给了户部,工部,吏部这些人,大家都有钱拿,国家富,百姓富,臣子富,但皇上的国库就一直都空着满不了,皇上也顶多就能杀一两个泄泄气,不能全杀了,这次杀了领头的,下面的就好办了。”

“老国舅?我倒是知道户部尚书的大名,”特别的有钱,富绝天下,“好像他不太爱听别人说他是老国舅,所以外面的很多人都不太清楚,像我们怅州,知道他是老国舅又是户部尚书的少。”

“谷后没了之后,他不喜听人说他是老国舅,就皇上还这么叫。”

“他根基很深?”

“深,先皇的遗诏上,就有让皇上厚待谷家的的话,拢共就那么几句,提了谷家两句,皇上不好动他。”没有真凭实据,真动不了,再加上谷之甘把他的钱都洒向了他的臣子,那些臣子收了这么多的银子,如果还想长长久久的过这种好日子,当然乐得谷之甘这条大蛇缠着皇上动弹不得了。

这先皇也是死了都给儿子挖了一个巨坑,林大娘乍舌,觉得皇帝这么多年看着这么多臣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分钱,没真疯也是怪不容易的。

像她这种的,早心疼疯了。

“那户部不得都换了?”

“整个六部,都得要动了…”刀藏锋抬眼,“小娘子,做好准备,兵部我们要进人。”

第72章

做好准备?林大娘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想着道:“是,需要银子吗?”

她这也没多想,已经想着手头上有多少是能马上就能拿出来用的。

“不是,是咱们府里各家有什么人是能上的,你要心里有个数。”

“呃…”

乌骨都不想看他家这傻大妞娘子,捡着一块模样特别好的凉肉塞进嘴里,淡淡道:“他这意思是,不仅让你管内,也管外。”

要不他凭什么让她嫁他?

这人身上没点他看得上的,没点好的,能让她贴着钱嫁?

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娘子。

这话一出,林大娘总算明白了,她毕竟也不是个什么不懂的,这下立马就回悟了过来:“是出什么人,家里要先统计一下,挨个上吗?”

刀藏锋朝她颔首。

林大娘一看他点头,半晌都没说话。

这其实是外面男人的事了,说白了,一个拥有决策权的人,在家族当中一旦代表了权力,拥有说话权,地位是很不同的。

她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感觉,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女人对男人的帮忙能得到相应的报酬是仅限一部份群体的,例如她,有钱,例如很多贵族女子,家里有势,她们有能力帮男人的忙,也就多得了几分敬重和地位。

但娘家有钱有势,早晚有一天是会没的,尤其她们处在这种自古就男尊女卑的时代,所以无论什么身份的女人,最终还是在靠肚子能不能生孩子在说话。

她并不想当那样的女人,所以,是真的爱她的胖爹给她在东北置了很多地,让她一生花用无尽,再如何也有最后的退路。

说起来这年头的女人管家,顶多就是管家而已,男人也不傻,初起时没什么钱,当然由女人管家,但真有钱了,大头都是握在手里的,掌握坐握生死的权力。

而那些需要女人紧着手才能养家的大户人家,那更是鸡飞狗跳,男人不满,女人不服,没几年家撑不下去,也就散了。所以,能撑下百年的,能成为世家的,真是需要铁一样的家规,需要内外男女当家各自拥有相对平等的权力,才能让这个家支撑百年,才能成为世家。

一个真正能繁荣昌盛的大家族,仅靠男人是远远不够的。

刀府三百年,林大娘一进来,真没感觉到这个家有她以为的世家的气魄,但小将军这理所当然地一点头,她突然觉得,刀府能在一个朝代挺住三百年,是肯定有它三百年的道理的。

如小将军,如跟小将军一样性情的祖先,可能才是这个家的魂。

她笑了起来,眨眨眼,“这个我行,那你干什么?”

她不行也会行的。

她才不愿意天天跟那些什么对小将军有意,想爬小将军床的人对掐一辈子,还有拨着算盘在内宅算这个家没钱这也得省那也得省了——这个说实话,哪怕她现在嘴里说着喜欢小将军呢,掐两年,烦了,没准她自己都要想办法再找心头爱消谴了;没钱她早自己想办法挣去大花特花了。

她好日子过久了,受不了穷的。

“我要抢位置…”刀藏锋都吃完了,擦着手道:“兵部大小位置应该能挪出来不少,带有各地方的能出来不少,很多人盯着,我要先去抢,可能还得挨皇上的骂,挨皇上的揍,不过没事,他现在能用的人,都比不上我手里有的,我抢好坑,你把个头数好,一个个往坑里推。”

林怀桂听了拦了下眼睛,又放下眼睛看他姐夫:“皇上不是最恨结党营私了吗?”

“他是最恨结党营私,钱贪了,但不给他干事的人…”刀藏锋喝了口水淡淡道:“以前那些光要钱不做事的他都忍得下,我们只拿俸禄还拼命做事的,劳他费心再忍忍吧。就是手头贪点,按我们家人这些年的被打压出来的谨小慎微,还不够他现在的这些臣子们买脚上的一双鞋。我看任大人脚上穿的就是黑金制的,你说过,那一双鞋要是衬点好的衬里,要上千两了?我要是能贪上千两,都不用等第二天,头天就送到你手里讨赏了,我那些兄弟和将士,眼皮子只会比我还浅,上了百两都得给我写信打报告表忠心,头几年不会给他添什么必须要杀掉我们脑袋的烦恼,至于那些以后胆子被养得太肥了的,难免,我也管不住这个,到时候他杀也好,我杀也好,到时候再动手吧,他要杀我也行,毕竟他是皇上,说杀就杀的。”

后面几句其实很不中听,但小将军的口气让林大娘忍不住想笑,憋住了才没笑出来。这时候也讲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了,撇过头忍笑去了。

林怀桂已经笑上了,边笑还边点头:“那是,只能暂且让皇上费心忍忍了。”

皇上也是可怜。

不做事的臣子给他气受。

想做事的臣子也要给他气受。

这皇上是真不好当。

——

如刀藏锋所言不假,林大娘一找上刀二夫人,刀三夫人,含蓄地说兵部那边可能有一大堆位置要补的时候,这两个夫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当林大娘说,二爷可往尚书上走一走的时候,二夫人那喉咙都咕噜上了,清了好一会的嗓子才道:“能行吗?”

“二爷资历是够的,”林大娘这人也是跟他们林家那先生学了不少坏毛病,什么要想一想的事都要写下来,她这边已经把二爷这些爷的资历写出来了,二爷先前还是打了不少胜仗的,就是后来可能实在不想他出生入死,却让大房占便宜,他自己却什么都捞不着,这功绩这才没了的,但有的那几项,也是够了,“二婶你看,打的胜仗不少,兵法也熟知,带过兵,管过粮草…”

这粮草这一项,其实就沾了点边,就是押送过,但也不是本人管的,这点其实不是太重要,粮草并不需要尚书押送粮草,这个知道流程就行,“我看二爷也是真擅长这个,大郎那边就赞不绝口。”

其实没什么赞不绝口,就是她一提议,人家就点个头而已。

但好听话多说点准没错,要不按小将军那张死人脸和那万年不变的冷淡口气,得罪亲叔亲婶也只是眨眨眼的事。

“呵呵,呵呵…”平时厉害高贵冷艳得不行的二夫人这时候拿着那写她家二爷功绩的纸左看右看,就剩傻笑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二爷行,那三爷不行啊?”三夫人酸溜溜醋上了,“他也同样出生入死打了不少胜仗。”

按林大娘的观察,比起二夫人还有相当一大部份心思还放在儿女上,三夫人这人还真是心思至少有一大半是放在刀三爷身上的,但想想她敬茶那天刀三爷对三夫人的那种维护,一个女人活到中年,在整个家庭都在式微的情况下,还能得到丈夫那种有种都冲他来的爱护,林大娘还挺能理解三夫人对三爷这种全身心的维护的,这时笑道:“三爷有位置,您知道我们怅州吧?那边的督统就是,嗯,现在尚书的亲侄儿,可能就得下了,三爷吧,可能得去怅州那边,我听小将军的意思是,可能我们江南三州要设三州总督,这是去年谈到今天还没定下来的事,但皇上可能这次就趁这次的,呃,事情会定下来了…”

三夫人结巴了,“总…总督…”

“是三州总督。”林大娘笑着道,是三州,不是全国。

“那…那也行的啊。”三夫人激动得脸都红了,人都站起来了,“他们去了江南的,哪怕是去当个小县长的,回来都他娘的…”

“咳!”二夫人见她实在不像话了,重重地咳了一声。

三夫人坐下,讪讪然笑了好一会,才说:“行啊,行啊,我看行。”

江南好啊,好多的钱。她以前没去过,只听过,还不觉得怎么样,可家里来了个江南来的,每天穿的都是崭新崭新的衣裳,首饰每天戴的都不一样,也是新的,身上的香气好像每天都要变一变,明明是一样的府一样的地,她家院子的地就好像没一点灰尘似的,哪一处,都是明亮无比。

连唾沫都没有。

到处都是干干净净,新新鲜鲜,明亮得胜过天上的天。

如果能去江南,她想去,她是真的想去看一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三夫人这心思,也实在是太好猜了,林大娘都不禁失笑,“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二夫人这时候回过神来了,不以为然,淡道:“是没有什么简单的事,侄媳妇,你想一想,我们在这个家里过了这么多年都活下来了,这个家是什么样的,你来几天都见多了吧?二爷三爷就更不要说了,从小被薄待到去战场,再到如今,他们活到今天要说是简单,就是我说是简单,你能信吗?”

他们能活到今天,有什么是简单的?哪样艰辛的路没走过?

“江南复杂,不是动动手就能解决的事,不过这个不是太要紧,”林大娘也知道家里的人别的人不说,二爷三爷也都够资格了,就是他们这些年可能太低落了,志气也可能稍微有点短了,另外一方面,这些年刀家给他们的天地也太小了,所以他们所见的人也单一了,他们的性格更是桀骜。偶尔见到她,这两个叔叔也是脾气很硬,她就是请安,他们脚步都不带停一下地往前走;在外面,他们其实很豪爽大方,但那豪爽大方却只对兵士,对有点官位的都不屑一顾。用她的话说,那就太亲民了,但毕竟有点位置的人,天天面对的就是同僚对方,你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得罪人而不自知,对方觉得你不给脸明天弄死你了你都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那就太尴尬了,这方面她不好直接说,只好又话藏着话道:“就是江南那边的官员,个顶个都挺能唬人的,出去了一见面,不认识的都要假装认识对方祖宗八代一样地寒暄,我们家要是有这么几个人,那真是太好了。”

刀二夫人,刀三夫人是真不傻,她们比自己的爷们有心眼多了,且自己的男人自己最清楚,一听,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刹那面面相觑。

第73章

这事,林大娘是小将军商量过的。

小将军当时就一句话,你要去说,让他们心里有数。

林大娘心想,那就说吧,都这时候了,早说早准备,这坑要是真抢着了,大萝卜跳下坑去,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没两年就被人砍得落花流水回来了。

另外她也觉得,当官这回事,在皇上眼取子底下的当官可能比在地方的更残酷,二爷三爷就是这圈子浸淫出来的,再则人家也不是不聪明,就是有些事可能就没转过弯来,也没想过有一天天上掉馅饼——要换她,她也不觉得在老太爷偏心到那步、刀府又不得看重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出路,也就只有一身骨气把腰杆撑直了,硬一点,不好惹一点,背后的妻儿们才可能会更好一点。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不能小看人家,可能她想错人了呢?所以把她担心的问题说出来就好,有就改,没有就当是提醒了。

反正这么大的事,多谨慎也不为过。

二夫人和三夫人相对看了几眼,这次,还是二夫人先张了口,只听她沉稳地说道:“以前没走到那份上,也就没顾忌那么多,现在要到那份上了,做人做事就不一样了,这个事,你且看着,会给你们个交待的。”

还不等林大娘说什么,她就起身了。

三夫人也跟着起,还探过二夫人的身子跟她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说着刀府的二位夫人又满是战意腾腾地走了,那步履快得林大娘这个虚伪客气的江南娘子都不好意思跟她们说,说你们等一等,再坐一坐跟我说明白这个“给我们个交待”是什么意思再走也不迟。

——

这天小胖弟又被召进宫去了,他一回来,林大娘就摸着他的头说:“你把族里那些念书的族亲安排好,见一见商会的那些人,就准备回吧。”

林怀桂有点愣。

“该回去了,”林大娘笑着跟他说:“母亲和桂娘在等着你回。”

林怀桂一下就怔住了。

“该回了。”林大娘也没多说,又摸了摸他的头走了。

等她走后,林怀桂抬头,问梁上的乌骨,“骨头叔叔,我是不是太不孝了,来京这么久,都忘了我还有两个娘了。”

乌骨飘下梁,坐到他身边,“不是,你只是事情太多了,一时没忙过了。但,林家是你的根本,你姐姐帮着你担了很多年了,你长大了,是男人了,该自己担了。这样,终有一日你再来到京城,你就不是被人敲边鼓才能想到的人了,而是跟人…”

他抬起林怀桂的手,握成拳,与自己的拳对了对,“直接拳头对拳头的男人了。”

“我知道皇上是想从我身上知道江南那边的事情…”林怀桂摇头,“这些事我都没说,我只说我们林家会种的田。”

那不是他能说的。

江南的哪一家,是好是坏,轮不到他到皇上面前说。

江南的官员怎么样,更轮不到他一介小儿批判他们。

“你聪明,你爹知道,你姐姐更知道,但这里太残酷了,你还没做好今天对你笑的人明天就割你头的准备,小胖子,这不仅仅是你还有两个娘的事,”也许男人都向往惊心动魄的日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再不济也是笑看天下风云,但小胖子现在还没有那长成那样的人,“而是还没轮到你,你知道吗?等哪天,你们林氏在朝廷的人出事了,那时候,你就可以腾云驾雾过来救他们了。那才是你在京城该出现的时候,那时候,你力压群雄,人还没出现光听名字,大家就知道你不好惹了…”

林怀桂都被他逗笑了,“骨头叔叔,能盼着我们林家点好吗?”

“小族长,小地主,小胖子,”乌骨双手齐下揉了把他的脸,“回去,把你先生的本事全学到手了,你就懂了。”

林怀桂点头,“骨头叔叔,其实我现在就懂了,先生以前教过,这几天我更是想了不少。我身上有太多的责任了,我一个不稳,一个家族上千人的命运就得全都改了。再近的,母亲娘亲会为我哭瞎眼,先生和师母没有送终的,姐姐会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爹爹没了的那两年,她瘦得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怀桂握她手的时候都轻轻的,生怕把她握没了。唉,她把我看得太重了…”

说到最后,林怀桂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姐姐从来不说他有多重要,不会说林府和她有多需要他,她只需要他把本事都好好地学到手,然后他活着就好。

“回吧。”乌骨也不多说,林家的男人,有林家男人的路要走,而林家的女人,已经走在她的路上了,各有各道,太儿女情长不太适合他老爷的儿女。

他老爷一生走过无数地方,经历无数险恶,做到了许多男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的这一女一儿,这才刚刚走了几步而已。

“嗯。”林怀桂微笑着点了头。

——

刀府这两天搬进了一大堆东西进来,都是为刀府的那些喜事做准备的。

这时候,哪怕刀府扫地的婆子,出去了下巴都要往上抬一抬,觉得自己府里特别的有钱。

但刀二爷,刀三爷却有点胆颤心惊,也顾不得跟大侄子摆了很多年的脸色的,一起上了刀家军的军营,找上了大侄子。

一进军营,他们就被热火朝天,到处都在操练的熟悉场面弄得也都热血沸腾起来了,跟军士们操练了半会,才被人请去了大侄子的帐房。

“不中用了,老了,”刀二爷刀安川一进帐就开了口,与正在擦汗的大侄儿感慨道:“刚才耍了几手,让着我我都没近人的要害。”

刀三爷刀安河这时候都没喘过气来,他这些年酒喝得太多了,身子都垮了,一进来就走到桌边,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倒茶喝,一连喝了三碗,这才好受点。

喝完,他看了看手中的粗碗,“没用点好的?”

这家里都用上好的了。

刚操练完一身汗的刀藏锋把上半身擦好了,披了青白色的宽袍系着腰带过来,淡道:“营里。”

“唉,你也就你身上的衣裳像样点…”刀安河四处看看,见连挂刀剑弓弩的架子都旧得裂深了,摇摇头道,“身上的伤也够多的,没吓着人?”

“没,她不怕这点。”刀藏锋请二叔坐下,拿碗提壶给他倒茶。

“她倒不是个一般女子。”刀安川坐下淡淡道,拿过茶碗喝了一口。

刀藏锋颔首。

“今天我们也是有事来的。”

“说。”刀藏锋把自己那碗一口喝尽,淡道。

“这两天家里搬进了很多东西,半个皇城里住的人都站在门外看。”

“妻弟要走,他帮我们家从他那边熟的人置办了些东西,这东西他一开口,人家就送上门来了。”

刀家两位爷这时对视了一眼。

这次,刀安河开了口,“我知道是为的婚事,藏锋,你说咱们家最近风头是不是有点大了?”

如果加上他们俩的那事儿,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大了。

“三叔觉得风头太大了?”

“这个…”刀安河朝刀二爷看去。

“后面不还有事?”刀安川接了话淡淡道,“我怕有人拿这个,在朝廷上与你为难。”

刀藏锋嘴角微翘了起来,“这些年,刀家在朝廷上没被怎么为难过,但二叔,你看看,刀家这些年得到了什么?”

不重要,连被为难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