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也有打过电话给她,想要告诉她她要结婚的事情,可是她的电话一直拨不通。让她总有些担心。

不知道她会不会家里有什么事情了,但是一想到有她哥哥唐奕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她才安心下来。

“咏心?”结完帐的咏心正要推着购物车往外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却从后面传了过来。那个声音的主人,却让咏心不敢回头去看,但是她抓住购物车的手却紧得发白。

“咏心?真的是你!”张向凯有些意外地站到咏心面前来。他刚才电梯下来的时候看到她的背景,就觉得很像,然后就过来从身后叫住了她,没想到却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是他眼花了,所以干脆走到她的面前。

“学长,真巧!”人家都走到面前了,咏心总不能装作没看到或说一句‘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怎么样,学长也曾经是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一直到现在,咏心看到他,心里还是有些闷痛的。

“是啊,你也来买东西吗?”张向凯习惯性地想伸手弄她的头发,咏心快一步的躲开了,张向凯有些尴尬的笑笑,“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已经要结婚了。”

是的啊。面前的这个女孩不再是他可以随便想约出来吃饭就吃饭的女孩子了,她可是欧柏源要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女人呢!

他再不甘心,能跟欧柏源比吗?他有欧柏源那样的气迫敢把安咏心娶进门吗?是的,他再次承认他胆子小。

只是他真的很不明白,咏心为什么会这么忽然地跟欧柏源结婚呢?他知道她一直都喜欢他的!难道是因为安氏企业的事情吗?还是为了那个在疗养院的女人?

如果是因为安氏的问题,他真的无能为力,但如果只是为了手术费的问题他还是可以解决的。

“学长,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咏心现在只觉得面对张向凯让她有些不自在,上次分别之后,她就没有想过要跟他再见面的。因为没有必要了,只会让大家都误会罢了。

“咏心,别这样!”看到咏心一副要躲他的模样,张向凯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咏心在他的面前都是很乖很听话的,现在好像躲他如蛇蝎一般。“我们不是朋友吗?”

“学长,对不起。我还有事赶时间。”咏心想不到张向凯竟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她挣扎着想让他放手,他却不愿放。

“咏心,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可以吗?”张向凯哪里会看不出来咏心的拒绝,有些挫败地终于放开手。

“学长,你请说。”手臂得到自由的咏心把脸转过一边。

“咏心,你以前一直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因为还没有到中午下班时间,超市的入口的楼梯处并没有多少人,而他们站的这个位置正好被一棵高大的绿化盆景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所以张向凯大胆地问了出来。

咏心想不到张向凯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话,她有些征住。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已经是各自婚娶了,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咏心,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我曾经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是不是也有喜欢我而已。”张向凯有些自嘲道。

是啊,这么多年的心声,现在才敢说出口。

“学长,我是喜欢过你的…我先走了!”咏心在心里又是纠结了好久,半晌才冒出这句话,然后推着车快步走向电梯。

是啊,是喜欢过的!可是,都已经过去了!之所以会在他面前承认,只是想让自己从此以后彻底地忘记那一段又苦又涩的青春,那一段无法言语的感情。

张向凯得到咏心正面的答案,心中竟是一阵喜悦。是的,他怎么会看错呢?那个女孩看他的眼神是这么的温柔。

“咏心…”他不想让她就这样走掉,想要追上来,一个声音却让他的脚步他停了下来

“旧情人相约,就忘记自己的未婚妻还在等你了吧?”自从张向凯追上咏心说话后,去洗手间洗了一下手出来的她就看到了。叶倩茜冷冷地望着张向凯。

“我跟咏心只是偶然碰到而已。不是要买东西回家吗,进去吧。”张向凯并不想跟叶倩茜吵架。现在张家跟叶家的合作才进行一半,不能功亏一篑的。

“偶然?如果不是我出言阻止,恐怕你早就追上去了吧?你不要忘记了,安咏心跟欧柏源要结婚了,不要去惹他的女人,后果都不是我们承受得起的。”

叶倩茜冷冷地警告后,转身走进去。张向凯什么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不过,也幸亏表哥手脚够快,马上就宣布了他们要结婚的事情。要不然,张向凯怎么会死心得这么快?

想要脚踏两只船,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才行!

咏心提着有些沉重的购物袋坐上计程车很快地来到了公司。

一路上,她心情有些烦乱,在下车后,做了几次的深呼吸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到正常的样子后才敢踏进欧氏金控。

前台小姐早就认出她是总裁夫人,在她刚踏进大门时,看到提着有些吃力的大购物袋主动向前帮了她一把。

咏心在进入顶楼的专用电梯后就让她回去工作了,反正等下到上面也很快就到他的休息室,这点路程她还是可以走的。

咏心来到顶楼的时候,秘书处值班的助理秘书看到是她,过来帮她提东西,顺便跟她说欧柏源正在开会,让她等一会。

咏心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下午一点了,他竟然还在开会?那肯定是午餐没有吃了。

到休息室后,她把需要冷藏的东西放到了冰箱里摆好,欧柏源还是没有回来。

咏心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随手拆了那包糖抽出一支含在嘴里,然后走到他的办公室外面一边看报纸一边等他回来。

虽然他办公室里的报纸杂志都是那些财经类的,但是翻翻打发时间也是可以的,还有可能在上面看到关于他的报导呢!

咏心就这么一边看报纸一边舔着嘴里的棒棒糖,似乎有些忘记了时间正慢慢走过。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她才抬起头,正是欧柏源回来了,他一边走一边脱掉外套,“来很久吗?”

“没有,一下子而已。”一看到他脱衣服,咏心竟不自觉地脸红,手里拿着棒棒糖有些尴尬地回道。

好像是这么严肃的办公场合,她真的不应该吃棒棒糖的。

欧柏源随手把西装外套丢在沙发另一边,然后在咏心身边坐了下来顺便把她拉到怀中,“给我抱一下,等下我们出去吃饭。”

“你忙的话我们叫外卖好了。”咏心坐在他的膝上,一手揪着他的衬衫,一手放在身侧小心地拿着那颗还没有含化到一半的棒棒糖。

“你吃了什么?嘴巴这么香?”不止香,还是一股甜甜的味道。而且整片嘴唇湿湿亮亮的。

欧柏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整张脸也俯下来,他的唇离她好近好近,近到再动一个两人的唇就要碰到一起了。

“这个…”咏心有些困难地转过脸,举起另一只手。他的唇因为她侧脸的动作而直接亲上了她的脸颊。

本来还想继续偷香的欧柏源眼角的余光看到咏心手里举起的那根被口水涂得亮晶晶的棒棒糖,原来她也喜欢这种东西。

“好吃吗?”欧柏源一想到她用小嘴舔着棒棒糖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好…好吃…”咏心看到欧柏源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有些不习惯。他从来都不吃零食的。怎么可能会对棒棒糖感兴趣呢?她不敢想像,像他这样一向严肃认真的男人,穿着整齐的西装嘴里再咬一根棒棒糖会是什么样子。

“你是怎么吃的?”欧柏源把咏心拿着棒棒糖的手拉着更近了。

“用…用嘴巴啊。”虽然觉得欧柏源问的问题很奇怪,但是咏心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吃东西不用嘴巴用什么啊?他是不是开会开得头脑不正常了?

“那你吃给我看。”欧柏源这次直接要求道,还硬是拉着她的手把棒棒糖塞进她嘴里。

“唔…”咏心才不想在他面前吃,可是他在意识到她不想做时,那张脸竟然僵硬了起来,所以,她只能乖乖地含住棒棒糖。

“吃棒棒糖不是要用舌头舔的吗?乖乖,吃完棒棒糖我们再去吃饭!”

咏心只能照着他的话去做,只是,在他的面前舔着棒棒糖总觉得好奇怪,却又莫名其妙有些脸红心跳。

吃个棒棒糖要这么辛苦吗?她的嘴巴好酸啊!那个男人却还是兴趣不减的样子,而且她坐在他腿上感觉到某些东西在苏醒。

天啊,谁来救她!

也许真的是连老天爷也看不惯欧柏源在欺负她,办公室的门就这样被踢开了,是的,是踢开,而不是推开。

咏心吓得连嘴里的棒棒糖都忘记了拿出来,就这样含在嘴里,一脸不知所措地望着那个不请而入的女人。

一个身材很好,脸蛋精致漂亮的女人。

“陆漫雪,我没有请你进来。”好事被人打扰,欧柏源的心情坏透了,加上欲求不满,身上的那把火就要烧开了。

“欧柏源,她就是你要娶的女人吗?啧啧,看不出来这么嫩你也吞得下。”一向骄傲的陆家大小姐从小到大就看惯了欧柏源那副装出来的八股样,她才不会怕他。不过,瞧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叫什么?

“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扰我。”欧柏源不在乎地把咏心搂在怀里,拿手把咏心嘴里的棒棒糖抽出来,“不吃了。”

咏心羞得只想快点从他的怀里下来,他却死搂着不放。

“我打扰你?”陆漫雪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再看着欧柏源顺手把手里那棒棒糖准确无误地扔到垃圾桶里,有一个念头慢慢地涌上脑海…

“欧柏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恶趣味?”陆漫雪尖叫了起来,天啊,早知道这个男人脑子里的想法是那么的龌龊,她真的不应该闯进来就是为了看一眼他老婆的!

她应该是会议结束后就直接走人而不是还想着跟他的小妻子去吃饭的!

“陆漫雪,你马上给我滚出我的办公室。”欧柏源也发起火来。妈的,这个女人打断他的好事就算了,现在竟敢还在这里乱说话?

“柏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也不是故意的…”咏心眼看两个人都要发火,虽然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非常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看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应该是比较熟的朋友才对,她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让他的朋友也难堪。

“我的小姑奶奶啊,你真的是被欺压到底了!”陆漫雪一向最受不了女人娇娇弱弱被男人欺负的样子,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欧柏源。

“你吓到她了。陆漫雪,我没空跟你吵架,我们要出去吃饭了。你爱呆多久就多呆吧。”欧柏源一把拉起不知所措的咏心穿过目瞪口呆的陆漫雪走出去。

“喂,欧柏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走了?陆漫雪嫌弃地看着还湿湿的棒棒糖,忽然又想到什么,她扭着细细的腰一脸得意地走出他的办公室,是他们走进电梯之前,冒出了一句:“欧柏源,你在家不会也经常让她吃香蕉给你看吧?”

她怎么会知道?咏心直接地回头诧异地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的女人。

“陆漫雪,陆家想要跟我合作,你就少说两句话。”电梯门打开,欧柏源拉着咏心进了电梯,按下开关,不想再理会陆漫雪那个口无遮拦的女人。

“她怎么会知道?”咏心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他。心中似乎隐隐地有了一些答案。

“你想知道吗?”欧柏源忽然俯在身子,在她的耳边说道。

“知…知道什么…”咏心觉得自己全身的气血往上涌,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不止脸红了,就连衣服里面的肌肤也红透了。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你吃东西?”他的手为什么要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不放?咏心第一次如此地讨厌坐电梯,而且是没有任何人,可以直通地下停车场的专用电梯。

“我…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放在她腰际的手终于挪开了一只,然后快速抓住她想甩开的小手,“因为我想让你用嘴…亲它…”

“啊…”咏心承认自己没有办法接受他这样赤裸的威胁…先是尖叫过后,她竟然直接就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她真的很怕欧柏源会让她在电梯里做那么丢脸的事情。以后,她再也不想来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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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委屈)

一个半月后,咏心正式嫁入欧家。

而忙完婚礼后的欧柏源除了让她乖乖地呆在家里之外,并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就连结婚蜜月就省掉了,说等他忙完这一段时间再带她出去。

工作繁忙的他,每天都是很晚才会回来,却不忘记每天都会打个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这样的欧柏源开始咏心有些不习惯,可是,渐渐地,要是什么时候他出国了或者在那个时间段没有打电话回来给她,咏心反而有些不习惯起来。

白天呆在家的她有时候无聊了,就跟着家里的厨师学做菜,一段时间过来,她倒是学会了不少的菜式。

欧家一家老老小小基本上都住国外,家里通常都是只有咏心一个人在,而欧母白天也是经常不在家,咏心倒是觉得自在不少,虽然官天丽没有为难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咏心就是觉得怕她。

而因为咏心的安静与少言,官天丽与不知道该怎么样与她拉近关系,反正儿子喜欢就好,她也懒得管那么多。

这天,在送欧柏源去上班后,咏心接到疗养院的电话,说蝶姨会在下午坐专机从美国回来。

蝶姨的手术做得还算成功,但是还有活多久,连做手术的医学权威也不敢保证,只说一年左右,如果再恶化那就是回天乏术了。

这段时间,因为事情太多,而欧柏源也不让她再管这件事,所以疗养院那边的人都是直接跟欧柏源联系,然后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她的,才会说一点。

今天蝶姨回来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咏心在出门前还是拨了个电话给欧柏源,怕他回来会怪她没有告诉他一声就出门,但是他的手机竟然是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咏心以为他在忙,没有多想,让家里的司机送她到疗养院去。

手术过后的蝶姨看起来整个人又瘦了一圈,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她,苍老、瘦弱、目光呆滞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头上都有了根根的白发。

咏心把带来的花插好后,坐到床沿上,伸出细嫩的手掌握住那苍老无力的手,就是这双手,曾经牵着她走过了三年最无助的岁月。

要是以后,再也见不到这双手,见不到这张满是皱纹的脸,她的生命中还有什么可以期待与不可代替的吗?

心疼与伤感的泪一颗又一颗滴落在那毫无知觉的手背上。直到那水液越积越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女人终于动了动手指,呆呆的目光似乎有一丝丝的清明,有些干涩的嘴唇轻轻地吐出:“心…心。”

“蝶姨,我是心心。是心心来看你了。”这是在精神崩溃许多年后,陈虹蝶第一次开口叫咏心的小名,以前不管她来多少次,跟她说过多少次,她是心心,可是,蝶姨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话。所以,在听到她喊着心心时,咏心心中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虽然现在那句话有些口齿不清,但至少还可以听到啊。

因为蝶姨身体虚弱,咏心在病房呆了一会后,她又睡了过去。在跟杜医生了解了术后的情况下,咏心就离开了疗养院。

看了看时间还早,还没有到欧柏源下班的时间,咏心想到好久没有跟大哥吃饭了,不如就趁今天好了。

她让司机走了以后,打电话给大哥安卓。安卓接到电话后,就要过来接她,让她在疗养院门口等一会,咏心拗不过大哥,只能乖乖地在门口等。

挂完安卓的电话后,咏心又拨了电话给欧柏源想跟他说她会晚点回去,没想到他的手机还是没有人接,他今天不但没有拨电话给她,还一直不接她的电话,应该是很忙吧?咏心心里面疑惑,也不敢打到他公司去问,就怕打扰到他。

有些无奈地挂上电话放进包里,咏心打算走一小段路到前面路口等大哥,就当作是散步好了。

这条路很安静,路的两旁都住有高大而茂密的景观树,路面不要说行人,连车子都比较少,当然也是因为这里的一大片地都是疗养院,为了让里面的病人安心静养,相关部门出台了政策,规定在一些特定的时间段内机动车不可经过此路段,所以这里真的安静。咏心边走边数着身边的大树,直到后面传来一个男声叫着她的名字:“咏心…”

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咏心在看到那个人的后,有些不敢相信地后退了几步,竟然是赵景岗。虽然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但是记忆中的脸却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一眼,咏心只是一眼就认出是他了。

蝶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把父亲死后仅剩的一点钱,全部拿去赌输的败家子,赌到血本无归、倾家荡产外,还欠下一屁股高利贷,到处被人追杀,蝶姨那时候身体早就不好了,在看到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拿着刀追杀到家里来,才会被吓得精神失常了。

而赵景岗竟然把生病的蝶姨丢到了疗养院后就这样走掉了。当年,赵景岗非常聪明地把安父的联系方式留给了疗养院,在半年的费用用完之后,疗养院的人打电话给安父,安父又告诉了咏心。

咏心永远记得她接到安父的电话后,来到疗养院看到蝶姨时的样子。

因为惊吓过度,精神受到刺激,已经神智不清,连人都认不清了的蝶姨,可仍会那双干枯的手拉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不能,不能让阿岗死…不要让阿岗死…”

蝶姨还惦记着唯一的儿子不能死,她那个滥赌到负债累累的儿子,早已把所有的责任都抛开、自己却逃之夭夭不知到哪里去了。

她心疼蝶姨,从那时候起就开始照顾蝶姨,这些年来,赵景岗根本就没有来看过蝶姨一眼。也许是他心目中,早已没有了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了吧?还是一个只会拖他后脚的母亲呢!

可是,今天他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是良心发现了吗?咏心不想理会他,但不是不管怎么样,她曾经在赵家住了三年,虽然赵景岗那时候已经是跑到外面混了,不经常见,她也总不能人家招呼也不回应一声吧?

“景岗哥,你来看蝶姨吗?那你进去吧,我先回去了。”咏心露出小小的笑后,用头顶对着赵景岗说了这番话后转身就走,她还是决定到前方路口等大哥过来好了。

她一点也不想面对赵景岗。

咏心提着手上的包,转身就走,没想到手臂却被人拉住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拉住了她。

咏心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只能有些生气地怒道:“放开!”只是,那娇娇嫩嫩的嗓音听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咏心…”赵景岗一脸的萎靡不振,病态的苍白暗示着他的健康出了很大的问题,他看着以前印象中还扎着辫子的小女生如今长成了娇艳如花的小女人,她看起来很不错嘛!在赵家没有能力养她后,就被接回了有钱的安家,如今身分更是了得,堂堂欧氏金控的总裁夫人呢!

长得这般娇媚,怪不得连欧柏源都迫不及待地娶回家藏起来。

看来,当初他押对宝了,把母亲丢给安咏心是再合适不过了!那笔昂贵的医疗费又不用付,又有人照顾得好好的。如今他走投无路了还可以找她先借点钱来用,那是再好不过了。

前几天,他被人家追债追得急了,说三天之内要还钱,可是,他已经穷得连住的房子都没有了,哪来的钱还?

他颓废地坐在天桥底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车、人,就在他以为这次真的会被别人砍死时,一阵风把不远处地上的一张旧报纸吹到了他面前。

他伸出脚正要踢走,却在下脚的那一刻停了下来,因为报纸上整整一版刊登的都是欧家继承人欧柏源的婚礼。

高大英挺的新郎当然是他经常在电视、报纸、网络上看到的那个精明的银行家,可是新娘被头纱罩住看不清脸蛋。

但是那几个粗黑加大的字体却让他熟悉无比,‘安咏心’,不就是小时候借住在他们家的那个孤女吗?

真是本事不小,竟然勾搭上了欧柏源,一朝嫁入豪门,身价自是不同凡响的啊。那借点钱给他这个也算是让她叫了几年的哥哥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可是,他当然不可能直接到欧家去找安咏心,所以,先来了一趟疗养院,没想到疗养院的人竟然说他母亲病得快死了,现在到国外做手术去了。

他再泯灭良心,可是听到自己的母亲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还是让他内疚了。这几天,他一直在等母亲回来的日子,母亲回来的话,安咏心也一定会看望的。

果然没有错,因为不确定母亲回国的时间点,所以他可是难得的一大早起来就来到疗养院外面守着了。

他等了一个不耐烦的上午,抽了满地的烟头终于看到疗养院的车子回来了。透过爬满着绿萝的外墙围栏,他看到了他的母亲从车上扶下来,然后坐上早已准备好的轮椅被看护推了进去。

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过眼,也不知道她的儿子来看过她了。而他,没有勇气进去看她。算了,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进去也没有用。

尽管内心深处会感到愧疚不安,可是贪婪的对金钱的欲望占了上锋,小小的歉意很快消失了。

所以,他只想等安咏心过来。

他的预期一点也不错,他看到了那个纤细的身影从豪华的房车下来,然后进去看他的母亲。

那辆房车一直在门口等着她,他还担心没有机会跟她说话,谁知道她出来后竟然让车子跟人都走了。

然后就打了两个电话,所以他上前拉住她。

“你要干什么?”咏心有些没好气地问。“我还有事情要做。”

咏心实在是对他亲切不起来,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那些天文数字般的债务,赵家怎么会沦到今天这样?蝶姨怎么会一直到现在都清醒不了?

“咏心,我知道你怪我,但我也不想…”赵景岗唉声叹气地说:“可是我…真得走投无路了…你帮我一次好不好?”他知道咏心一向心软,所以决定用怀柔政策。实在不行的话…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咏心实在是不想再跟他纠缠,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为什么而来找她的。

“咏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我现在欠了别人一些钱,所以…”一听到咏心这样说,赵景岗知道今天一定有救了。所以,他也放开了咏心的手。

“欠钱?!”咏心惊诧地瞪着他。他欠钱就来找她?

“是的…我…我又欠了一些钱…”赵景岗面对一个小自己近十岁的女孩竟然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没有,不过,在拿到钱之前他不会直接跟她闹翻。

他欠钱关她什么事?心底怒不可遏,他到底是不是人?因为他,害得蝶姨神志不清,就连她住院他也从来没有来看过,害得她没有办法,为了这个手术费,甚至想过要把唯一的房子卖了,至于她还想去做陪酒小姐,差点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给…

“你竟然还去赌!还不悔改,你…”脾气一向温驯的咏心也被气得全身发抖,怎么会这样的人?

“咏心、咏心…”赵景岗涕泪交加:“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也想好好做人,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改过自新、重头开始,如果不还钱,那些人会把我丢到海里喂鲨鱼的…”

咏心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在疗养院看蝶姨时的场景,想到蝶姨曾经拉着她的手:“阿岗不能死…不能死…”

眼前这个人是蝶姨唯一的儿子,虽然她恨透了他,可是她难道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如果那样,哪怕蝶姨上了天堂也不会闭眼的。

闭闭眼睛,良久,她缓缓的打随身的包包,抽出一张卡,递给赵景岗,“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十万块。密码是…”

这是她工作半年以来所有的工资收入及平时大哥给她的一些零花,她全部都存了下来。她能做到的也只是这样了,没有办法!

至于包里的另外一张卡,是跟欧柏源在一起后,他给她办的,里面有多少钱她从来没有查过,也从来没有刷过,但不可能给赵景岗。

“你说什么?十万块?”赵景岗快速地把卡夺到手里,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堂堂欧家大少奶奶竟然说她的卡里只有十万块?都不够她逛街买两套衣服吧?说出来谁信啊!而且就这区区的十万块根本不可能还得了他的债务。

“如果你不要的话,那就算了。”咏心咬着唇,伸手想把卡拿回来。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她把自己的钱都拿给他了,他竟然还敢嫌少?咏心只恨自己一直以来的软弱不敢骂人。

“咏心,怎么说你也是欧家的大少奶奶,一出手才十万块不会觉得太丢人了吗?”赵景岗当然不会让咏心把卡拿回去,再少也是钱啊!只是,本来一直隐藏着的心性在目的没有达成之后渐渐地露了出来。

“景岗哥,欧家是欧家,我是我。我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再见!”咏心实在是不想再面对赵景岗这副嘴脸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咏心转身要走,没想到赵景岗还是没有放过她。

“安咏心,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赵景岗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狠狠地拦住咏心的去路,一手高举着手里的卡,一手揪住她的手臂面露凶光地瞪着她狠狠地发话:“当年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收养了你?现在好了,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就忘记了是吧?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多养一个人,我妈的身体也不会因为长期的过劳而变成这样!我现在不过是想找你借点钱罢了,你给老子摆什么脸色啊?啊!”

“钱我已经给你了,你想怎么样?”咏心气不过地边大吼边挣扎用手上的包包胡乱地甩着,可惜失去理智的赵景岗并没有放手,反而一把扯过咏心手上的包包,然后一把咏心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