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张向凯的出现让咏心心中慌乱,想到刚才陆漫雪对她的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碰到了,而且还是在这个私密的休息室里。

随着他的走近,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酒味让咏心后退了好几步,努力地压下心中强烈的不适感。

“咏心,你今晚好漂亮。”张向凯眯着有结醉意的眼直直地望着咏心。

刚才他刚进入会场时,就已经发现她了。身穿着白色小礼的她站在欧柏源的身边任那个男人亲密地间地搂着她的腰。

她像一朵纯洁美丽的小花,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朝他露着娇憨的笑,美得让自己看直了眼。曾经,她也经常这样对着他笑,可是,现在那个笑容再也不属于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中刺痛也不甘心。明明,那个女孩是喜欢他的,而且喜欢了那么多年。

“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向凯走近一步,咏心就退一步。这样的学长是她所不熟悉的,他的眼里闪着一股让她害怕的光茫。

为什么她怎么躲都躲不过呢?刚是叶学姐,现在又是他!

“陪人一起来。”那个人不用说就是他的未婚妻叶倩茜了。张向凯看着一直在躲着他的咏心,心中又是一阵苦涩,那么明显的举动让他有些受伤,她有必要这样躲吗?

还是怕她老公误会?张向凯望着咏心,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幸福小女人的味道。看得出来欧柏源对她很好,很宠她。

刚才他一直看着她跟欧柏源在一起的互动,虽然话不多,但她对他的亲密与依赖却是那么的明显。

看着这样的她,他心情苦闷得无处可发,只有坐在无人的角落里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看到叶倩茜去找她,然后她一个人躲进了休息室。趁着欧柏源跟商场上那几个大佬在说话,他才尾随了过来。

“学长,你是不是喝醉了?”张向凯越逼越近,除了那一股强烈的酒味之外,咏心看到了他满脸通红。

“是有点醉了。”张向凯看到她又后退,可能是醉酒后的冲动,他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在咏心来不及提防之下把她整个人强行搂进了怀里。

如果没有醉,他哪里敢这样对她?哪怕他曾经想这样抱她想了很多年…没想到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了,她身上好香。

“学长,你放开我…”咏心想不到张向凯竟然不避闲地就这样抱住了她。她奋力地挣扎着,却挣不过喝过酒男人的手劲。

“咏心…咏心…别动,给我抱一下。”张向凯把脸埋到她露在空气美好的颈项里。

“学长,你不要这样…你放开我…”咏心急得都要哭了,可是张向凯却是越抱越紧。

“咏心…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不要拒绝我,好吗?”借着酒精的麻痹,张向凯第一次在喜欢的女生面前坦露他的心声。

如果在没有嫁给欧柏源之前,在没有爱上欧柏源之前,咏心听到他如此深情的告白,一定会非常的开心。可是,现在早已不一样了。她不但没有一点欣喜,反而只想推开他。她不想跟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他们已经各自嫁娶,再也回不到从前。而她现在爱的是欧柏源,不再是他张向凯。这样的表白来得太迟了,也没有必要。

“学长,你不要这样…”

“咏心,我喜欢的人是你。要娶叶倩茜是被逼的,我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

“学长,你不是再说了。我已经结婚了,上次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咏心一点也不想听他那些乱言乱语,“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

“不放。我再也不放。咏心,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张向凯紧抱着她,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学长,你快放手,放手…”咏心急得眼泪直掉。

“咏心,别哭别哭!我知道你不喜欢欧柏源的,嫁给他也是为了你哥的公司。我都知道了,我都听叶倩茜说了,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样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张向凯看到咏心哭,终于松开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想帮她擦泪,咏心把脸偏过一边让他的手落空了。

“学长,我不想跟你再说下去了。我结婚是我的事情,爱不爱与你无关。”咏心一直想要挣脱张向凯的怀抱,趁他空出一只手后用力地推他。

“咏心,谁说不关我的事?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吗?”张向凯见她这样的推他,双手扶住她纤细的肩膀用心地摇着她,他不能接受曾经那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如今这样厌恶地推开他。

“学长…你走开!”咏心被摇得有些头晕,最后抬起脚下的高跟鞋用力地踩到他的脚上。

“唔…”张向凯一声闷哼,手上的劲放松了下来,咏心推开他转身就想跑,谁知道张向凯忍着痛伸手扯她,‘刷’一声,他的手正好扯住她礼服的细小肩带,被他这样一个用力,整件礼服往下往下滑,露出光洁如玉的细嫩肌肤。

“啊!”咏心尖叫一声,急忙抱住自己的身子,天啊,学长怎么会可怕?她还要怎么出去见人?

“咏心,对不起…我…”张向凯的酒也醒了一些,他向前刚想安慰她,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重重了推开了。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叶倩茜看着休息室里两个搂搂抱抱在一起的人,惊得大声尖叫起来。

叶倩茜想不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个场面。张向凯自从在会场上见到咏心后,他的眼晴根本就是没有离开过她。

他是她即将要走入结婚礼堂的男人,心里偷偷藏着别的女人也就算了,没想到当着她的面还这样目不转晴的盯着另一个女人。所以,刚才她才会找上咏心说那番话。

她以为,在这样的场合里,哪怕他再喜欢那个女人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所以她一直冷眼地看着他坐在那里喝闷酒,没想到她不过跟几个朋友聊了两句回过头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而在会场上,欧柏源身边也没有安咏心的影子,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谁能想到,竟是让她看到这样一幕?

咏心因为礼服被撕坏了,被吓得傻傻地站在那里不能出声,一时忘记挣脱张向凯的怀抱,而随着叶倩茜的尖叫声,会场上的来宾有少被吸引了过来。

很快,身为宴会的主人,陆漫雪想都没想马上去找欧柏源。

“柏源。”陆漫雪叫住了在角落里跟人说话的欧柏源。

欧柏源很少看到陆漫雪这么惊慌无措的时候,平时的陆漫雪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气场强大的,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有她嚣张自信在里面。

“你跟我来。”不等欧柏源发问,陆漫雪直接拉起他的手就走,“先跟我走再说。”

“发生什么事了?”欧柏源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咏心出事了。”知道不可能瞒得了他,陆漫雪直接说出来,但愿事情没有她想像地那么糟糕。要不然她不止对不起咏心,也对不起欧柏源这几十年的交情。

闻言,欧柏源表情一变,脸色黑得吓人,“她怎么了?”

刚才他跟几个商场上的朋友聊天时,隐约好像有看到张向凯的身影,一时没注意,现在看陆漫雪慌张的样子,他脑子里闪现出来的第一个面孔竟然是张向凯。

“先说好了。你看了绝对不可以生气哦。有什么事情也要听咏心怎么解释。”陆漫雪根本不相信咏心会作出什么对不起欧柏源的事情,但是男女之间的误会有时候都是盲目的,她不希望这两人之间出问题。

当欧柏源出现中休息门口,看到张向凯搂着衣衫不整的咏心在低声安慰着,而叶倩茜刚是一脸沉沉地站在一边瞪着他们。

他眯着眼看着咏心地张苍白而惊慌失措的小脸,那上面还有着曾经让他心疼的泪珠,再见张向凯不理会身边的未婚妻,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拼命地安抚佳人的举动,让他的心忽然又冷又硬起来,沉沉到底!

脑中忽然想起她最近的失常行为,她对他的撒谎,还有罗湘湘故意寄到他邮箱里的那些亲密的照片,看到照片时,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还是不加理会。现在心里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

原来他的老婆不但私下跟张向凯联系、见面,甚至现在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还要幽会。

一时间,欧柏源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那股闷气让他的心钝钝地痛着。而后,他目光冷淡,沉默地扫视了现场,平静无淡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柏源,先把咏心带回家。”陆漫雪小声地他的耳朵说道。

欧柏源在心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走进休息室,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走到咏心的身边,一把拉开张向凯,将全身紧缩的咏心拦腰抱起来,“张向凯,安咏心是我欧柏源的妻子,记住你自己的身分。”

冷得像是要把人冻死的目光直直射向张向凯,那股冷意让醉酒的张向凯征住了,也让围观的人及叶倩茜噤声。没人敢再说一句话,只能看着他抱着人大步离去。

可是,醉酒的张向凯却在这里朝欧柏源的身后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足以让欧柏源当场失控的话:“你是欧氏金控的总裁又如何?咏心心里面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

这一句话,重重地砸在了欧柏源的心上,也成功地让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而只是一下而已。欧柏源没有回头,这一次,直接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咏心,只是微微地抖着身子,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因为,刚才欧柏源看她的眼神,像极了当初那个让她害怕得只想逃开的男人。

那个冷漠得让人惧怕的欧柏源似乎又回来了!她想哭,却不敢在他的面前流泪。

把她抱回车上后,欧柏源让司机马上开车回家,然后静静地坐位置上闭着眼不说话。

一路上,他一直板着脸,也不再看她一眼,车子里凝重的气氛让咏心难受极了。想开口解释来缓解一下他的情绪,可是,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好几次张了张口,话却是哽在了喉咙了。

回到家,欧柏源抱着衣衫不整的她下车,上了楼回到房间直接把她放到床上后转身就走。

“柏源…”咏心心里难受,看到他不理她,急得哽咽着声音叫住他。

从刚才从会场到现在,他一句话也不跟她说,看都不看她一眼,那冷漠的态度如同陌生人一般,她很怕这样的他。

欧柏源本来要走的,听到她叫他,他停了下来却是背对着她。

咏心难过得眼眶发红,努力地想要跟他解释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柏源,对不起。我不知道学长怎么会到休息室里来。开始我只是在那里吃东西,后来学长就进来了。学长,他喝醉酒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抱着我…我想走的…衣服就被拉断了…”

听她说完,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哭腔,欧柏源回过身子,冷冷地望着她委屈的脸,还有那因为被扯破衣服而露在外面的白嫩肌肤,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说完了吗?解释完了?”

那冷漠的态度让咏心的心猛地一揪,心忽然疼得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柏源,我…”咏心还想说什么,被欧柏源直接打断了。

“安咏心,你敢说你结婚之后没有见过张向凯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见面的事情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喜欢他吗?”

“柏源…不是这样的…”咏心想要跟他解释清楚,但是欧柏源不想听她的解释。

“那什么要背着我去见他?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欧柏源口气非常冷,逼得咏心差点无力招架。

原来他都知道了。咏心脸色苍白,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学长说他要结婚了,我跟他见面只是要送他结婚礼物。”

“是吗?那你抽屉里那枚胸针又是谁送的?”他以为他傻得什么都不知道吗?

“是学长。可是学长说那是他送给我的结婚礼物,没有其它的意思。我也跟学长说过了,我以后不会再见他,因为我…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没有跟他说过她喜欢他,可是咏心没想到第一次对他表白爱意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会不会不相信她呢?如果早知道这样,她根本就不应该骗他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讨厌别人骗他了。

咏心那一句‘喜欢’却让欧柏源觉得分外的讽刺,他的目光更加冷了,“喜欢上我了?你的爱情真是廉价。结婚前,我记得你也跟我说过,你比谁都要喜欢张向凯。”

“我不是…”咏心想不到,自己的喜欢在欧柏源的眼中竟是这般的廉价,这般的不堪,她还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以前她是喜欢过学长的,而且那里她只是在心里暗恋而已,但是都已经过去了,可是,他不愿意相信她。咏心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委屈的泪在眼里打着转,却又不愿让它流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一片沉默。咏心不想惹他生气,讨好地从床上移到了床边却又不敢下床靠近他,“柏源,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见面了…”

“够了,我不想再想你说任何跟张向凯之间的事情。”他低喝一声,吓得咏心本是忍着的泪就这样滚落了下来。

吼完之后,欧柏源不再看一眼在床上的咏心,他大步地走出房间,出去之前还把门重重的甩上了。

那一声好重好重的关门声,把咏心跟他无情地隔离了出来。

望着那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咏心傻傻地坐在那里,泪眶里的泪不停地往下落,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到她的手背,滚落到柔软的床单上,很快就湿成了一小片。

咏心不知道怎么忽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学长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说喜欢他?她已经尽量地去躲他了,为什么还要让她遇到他?

而且还是那样尴尬而丢人的场面让所有的人都见到了!柏源一定非常生气!

陆漫雪明明跟她说了,欧柏源在乎她,喜欢她,所以他才会吃醋,不想让她跟学长见面,她已经很乖很听话地去做了,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如果当初没有去见学长,没有收下他送的礼物,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抬起手揉揉眼睛,整张脸湿得透彻,想伸手把抽屉里的东西丢掉,一阵阵心痛袭来,让她忍不住趴到床上大声地哭了出来。

这一晚,那一阵又一阵委屈的哭声一声持续到半夜。这一晚,欧柏源也没有再回到房间里来。

**

那天晚上发生的小插曲意外的没有被传出去,所有参加宴会的人像是全部被买通了一样,对当晚的事情绝口不提。

可是,那天晚上过后,咏心明显地感觉到欧柏源在疏远她。

日子虽然还如往常一般,欧柏源早出晚归的忙,不同的是每天回到家,他不是进书房工作就是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前段时间养成每天抽空给她打个电话的习惯也没有了。

咏心为了那天的事情,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一谈,但是每次看到他板着脸冷漠地无视她从她身边走过时,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最近她虽然很烦,但是好像却睡得更多了。

以前他每天晚上最爱抱着她睡觉,有时早上起来还会缠着她来一场晨间运动,现在每天早上她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床上了,两人曾经亲密的早餐时间当然也是不复存在了。

咏心再笨,再迟钝也知道,欧柏源不想理她,不想跟她说话,甚至不想跟她共处一室。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疼得像是被人狠狠地拧着不放一般。

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咏心没有跟他碰上面了,他摸准了她的休息时间才回家,她入睡后他才回来,在她没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却像是陌生人一般。这样的欧柏源让咏心很害怕,很心慌。

在结婚的最初,她曾经跟自己说过,如果哪天欧柏源不想要她了,她不会死缠烂打的跟着他的。

她除了想跟他解释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外,其实更想问他,他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如果他想要她走,要跟她离婚,她不会再死皮赖脸的住在这里的。只是,为什么,心中才涌上他要与她离婚,她的心口又疼得喘不过气了?

这天,咏心抱着抱枕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欧柏源回来。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跟他好好谈一谈的。

不知等了多久,早已有了困意的她就这样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似乎听到外面有车声,咏心从浅眠中惊醒,揉了揉眼晴抬着看了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咏心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时,听到客厅大门打开的声音,她还来不及站起身,欧柏源已经进来了。“你回来了!”一进入客厅,欧柏源没料到竟然会看见那个小女人竟然效法古代女人美德,和衣睡在沙发上,衣衫单薄地等着他回家。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别告诉我,你在等我回家。”他的语气低柔,脸色却阴沉。他没想她会在客厅等他这么晚,但是脸上的惊讶只一瞬间,他迅速地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她睡眼迷蒙、蜷缩在沙发上的模样,像极了孱弱的小猫。发现他瞪着自己,咏心抓起滑落到沙发下的外套,披在自己单薄的睡衣上,然后慌忙跳下沙发,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凉的地板,慌乱地解释:

“我——我想你工作一整晚,回来的时候一定又饿又累,可是管家他们都睡了,没有人煮消夜给你吃,所以我坐在客厅等你,没想到却睡着了…”

咏心很怕他不愿意听她说话,所以语速很快,又有些急,只是,说出来的都是不着边际的话。

她没有勇气问他是不是想要她离开!所以只能乱说了一通,只想跟他打破这一层僵局。“不用了,我不饿。”他眯起眼,嘶哑地冷道。刻意漠视她迷蒙的眸子,以及因蜷睡在沙发,而被扯开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雪白酥胸——

如果不是太了解她的性格,他根本就以为她穿成这样是为了引诱他。一想到她这身雪白的肌肤让别的男人瞧见了,心里那股闷气又来了。

“那你要洗个澡吗?我回去帮你放水。”咏心看到他脸上的冷意,到口的话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她小心地走到他的身边,强压下心中那股难受,对他露出一抹笑。

才一走近他的身边,那股强烈的酒味直钻入鼻子,不太习惯酒味的她,感到一阵恶心涌上来,强忍了许久才压下去。

“不用了。我还有一些文件没有处理好,你先去睡吧。”欧柏源见她伸手过来要接住他的公事包,眼神一冷,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往楼梯方向走。

咏心没想到欧柏源会这样的避开她,像是讨厌她的碰触一般,不要说跟她说话,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一般,这么明显的厌恶,让咏心心酸得快要哭出来,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往上升,全身冷得微微发抖。

“柏源…”她小声地喊他,他连应都不应一声丢下她一个人上楼去了。

想起他身上的酒味,本是觉得委屈万分的她,撇开心中的难受,转身到厨房帮他煮个醒酒汤好了。

一边看着那闪烁的小火苗,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工作太忙了,才会每天都回来那么晚,才会没空理她…

咏心不知道拿这样的话安慰了自己多少遍,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欧柏源到底想要怎么样。

如果他真的是气她,大不了可以吼她,骂她,也不要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她。

也许陆漫雪说错了,其实欧柏源根本不在乎她,也不喜欢她。所以已经对她厌烦了,索性不理她。

当咏心煮好醒酒汤到楼上书房里,敲了敲门没有许久没有回应。她又回到房间时,也没有看到他的人,不过,浴室的门是关着的,还隐隐地听到有些水声。

咏心把醒酒汤放在桌上,坐在床边等他出来。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欧柏源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出来,看到咏心在坐在那里,知道她在等他,但是他扔掉手中的毛巾后就想往外走。

“柏源…我煮了汤。”又是这个样子。咏心咬着唇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听到她声音的欧柏源像是沉思了一会才回过身子,直接走到桌边,拿起那碗醒酒汤喝也没喝一口就往门外走。

咏心一直看着他却不敢再出声,她怕自己会在他的面前哭出来。

这天,咏心在床上睡过去之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床上的,只是第二天她醒来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她可以确定他有回来过,因为她伸手到他的位置时,那里似乎还有他的温度在。

这天午饭过后,咏心没有心情去浇花,她在想着他是不是要打个电话给欧柏源告诉她下午她他晚上要去参加毕业聚餐呢?

经过上次这样的事情后,她晚上不敢自己出去,虽然那里只是大学四年的同学而已。

本来她也不想去参加毕业聚餐的,只是刚才雅情的一个电话让她有些犹豫了!她以为雅情已经出国了,没想到她却说她这次回来的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庆祝她毕业的,明天她就真的要出发到希腊了。

好友的心意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怎么能跟雅情说她在跟她大哥冷战所以不能去?更何况雅情说菲胭也会一起去。菲胭莫名其妙失踪了一段时间,她好久没有联系上她了,所以她更是想出去见一见好友。

只是,如果不跟欧柏源说的话,她心里会很不安,更怕他会发更大的脾气。

就在咏心烦恼得不知道怎么办时,管家上来敲门让她下去吃午餐。咏心一边下楼一边想着,她跟欧柏源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以前他还中午还经常打电话回来让她过去陪他用餐。

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有20分钟才到中午十二点,不如她从家里带一些佣人煲好的汤及水果送过去给他吧,她记得他曾经就说过在外面餐厅的东西不好吃。不知道他是不是太挑嘴的原因。

咏心很快地下楼,亲自到厨房把汤汤水水及菜色都准备好后,才坐着车到公司找欧柏源。

欧家大宅离公司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咏心来到公司时,顶楼的秘书都已经吃午餐去了。咏心提着手上两个大大的食盒往他的办公室走去,希望他还没有出去用餐。

不过,依以前的习惯,除非要陪客户吃饭,要不然欧柏源都是让秘书帮他订餐的,中午他经常也是处于半工作状态。

欧柏源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边抽着烟,一边听着两个刚从欧洲回来的得力助手汇报工作,烦躁着一直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听到敲门声,以为是秘书帮他订好餐,想都没想直接叫门外的人进来。

咏心提着东西等了又等,一直听到欧柏源的声音她才敢推开门进去。

“柏源,我从家里带了午餐过来给你。”咏心在进门之前还深深呼了一口气才走进去,可是,话说出来才发现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其它人。

而且是两个同样西装笔挺的年轻人,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谈工作。

欧柏源以为是秘书,没想到却听到一个让人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望过去,咏心穿着淡黄色的小洋装,一头长长的秀发乖顺地垂着。站在那里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看到咏心进来,两个本来还在跟欧柏源汇报工作的助手停了下来,他们很惊讶地回头看。总裁结婚后,他们就被安排到欧洲出差了。本来应该是总裁亲自过去的,但也许是新婚的原因,总裁让他们代表过去。

现在历经几个月,合作案也拿了下来,他们此次回来就是跟总裁谈这次合作案的后面细节,从早上他们踏进总裁的办公室,他们就一直坐在这里。

对工作精益求精的总裁甚至连午餐都是让秘书订的。从总裁派他们出差,他们大概也知道总裁对新婚小妻子的不舍与疼爱。

今天又亲眼看到年轻的总裁夫人亲自送爱心午餐过来,更加不用说了。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总裁夫人,很快地就跟她打了招呼。咏心也是有礼地回以淡淡的笑。

而欧柏源只是把嘴里的烟夹到手边,无言地看着她,他的心情很复杂,不懂她既然知道他是故意冷落她、回避她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自讨没趣地出现在他面前?

在家里就算了,现在竟然跑到公司来了。

“我送了汤,还有你爱吃的菜,嗯,还有一些水果过来…”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欧柏源不发一语,两位助手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又不好意思说要走。

咏心怯怯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逼视的目光,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那里。

就在咏心以为他不想理她,也不愿意跟她说话时,难掩脸上浓重的失望想开口说‘对不起’时,欧柏源按掉手上的烟头出声:“放着吧,我等下吃。”

“好。”听到欧柏源的声音,咏心脸上的失望转变为了淡淡的笑容,她把手上的食盒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摆在沙发面前的桌上。

“我还要忙,你先回去吧。”刚将东西放好,欧柏源的话让咏心脸上的笑马上消失了。他就这么不想看到她吗?